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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_莞尔-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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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明华站在一旁,觉得浑身发冷。
  张缪的手开始颤抖,几针落下,却只换来太后微弱的反应。
  傅明华看到张缪惨白的脸色,床榻之上太后气若游丝,微睁的一双眼瞳孔逐渐在放大,不由就大声的道:“太后!九皇子来了!”
  她手指动了动,浑浊的双眼猛的一亮,吃力的想别过脸来,往外看。
  张缪神情一喜,也学着傅明华的语气道:“九皇子来了,九皇子来了!”
  傅明华示意宫人一起大喊:“太后,九皇子来了!”
  郑太后的嘴唇微微蠕动,“骥儿……皇上,来接我了……”
  她嘴里所指的皇上自然不可能是嘉安帝,众人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
  外头两个捧药的宫人匆匆进来,张缪额头大汗淋漓,也顾不得其他,亲自端了药想往太后嘴中送,她却已经吞咽不下,仍维持着之前看着殿外的方向,一动不动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返照
  
  张缪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又哆嗦去取针,接连扎了几针,太后却全无反应。
  他忍了半晌,扔了针,伸出颤抖不停的手去探太后的颈侧,半晌之后药碗‘哐铛’一声掉落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泼了一地,他面若死灰的跪坐在脚榻上,声音直抖:“太后,太后娘娘薨逝了……”
  宫里顿时响起一阵悲鸣哀泣。
  傅明华看到这一幕,不由眼眶发热,双手握成拳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宫里的人是真心的哭,太后一逝世,这里的人便要被接连发落,要么守陵,要么被贬,未来难测。
  也不知有几个人,是真心哀泣太后去世的。
  “去吩咐内侍,在西殿下设灶以烧热水,为太后梳洗的宫人可有备妥了?让人速去通知皇上、贵妃娘娘及容妃娘娘前来,定国公府也要派脚快的侍人前去催促。”傅明华忍了心中的感受,冷静的吩咐:“在此之前,可通知过岐王爷了?”
  她这样镇定,使得一批惶恐不安的内侍、宫人们很快的平静了下来,听到她的吩咐,都忙不迭的下去照吩咐办事。
  “已经通知过了。”
  傅明华沉吟半晌:“既然已经通知过岐王爷,之前的信件已经不再适合了。”
  说到此处,傅明华转头又去看太后那张没有人了扶持,侧着往外看的脸,她的眼睛尚未完全合拢,眼里却已经渐渐失去了光泽。
  嘴唇之上有些印子,她还在等着燕骥前来,可燕骥明显已经赶不到了。
  她忍住了心中的沉重,听着外头‘铛、铛、铛’的沉重撞击声响了起来。
  每三次响上一轮,钟声余韵在耳,将人震得心口发堵。
  宫里撞钟的次数也是有讲究的,今日撞击的次数,代表着宫中有长辈薨世。
  太后去世,皇帝亦需素服举哀,辍朝五日。
  内外命妇亦需朝拜,文武百官朝哺临三日。
  她看着太后被人小心翼翼的抬了起来,双犹带不甘的眸子仍望着殿外,没有等到来的人,不肯闭了眼。
  傅明华深呼了一口气,拿了帕子轻轻的压了眼。
  宫中众人皆为自己将来前程担忧,张缪及之后赶来的周济亦是吓得魂不附体,傅明华却想起之前那个与她提及‘紫斑牡丹’的老人,口口声声忆着当年。
  她说起当初陇西郑府的杏树,当时的神情仍如少女一般。
  不知为何,便悲从中来。
  人都有一死,早死晚死也是没什么分别的。只是她怜悯太后,到临死之时,亦不是百般如愿。
  傅明华哭得不是十分悲切,但她是真心的在为太后而感到难受,不是为了郑太后的死,只是想起郑太后这一生,父母家人与丈夫、儿女,终究不得两全。
  宣徽殿里正召集杜玄臻等商议西京大事的嘉安帝听到了宫里传来的钟声,顿时失态的站起了身来。
  他手中握着的茶杯‘哐铛’一声落到了地上,茶水泼洒了一,黄一兴吓得心头一紧,自然也听出了钟声数量的古怪。
  黄一兴喉间滚动,已经猜出怕是太后去了,此时看着嘉安帝瞬间惨白的脸,却不敢说出话来。
  “兴许是哪个刁奴……”黄一兴小声的开口,嘉安帝只觉得眼前发黑,耳中传来‘嗡嗡’的鸣响,身体摇晃了两下,却是死死咬了一口舌尖,剧痛之下清醒了过来。
  他举起手,止住了黄一兴正在说的话,抛下面面相觑的杜玄臻等人便往紫兰殿赶。
  “大家,大家,老奴去令人准备步辇……”
  嘉安帝跑得飞快,一向稳重肃穆的皇帝,此时如同一个失态的孩子一般。
  黄一兴跟在后头,跑得气喘吁吁的,身后程济几人也在追赶。
  半路遇到了紫兰殿里得了傅明华命令,前来报信的内侍,当听到内侍哭着声音说:“太后已薨时。”嘉安帝瞬间捂着胸口,倒在一侧廊台木栏之上,将黄一兴惊得魂飞天外。
  “大家,大家您且缓缓……”
  “呵呵……”嘉安帝笑了两声,死死攥紧了胸前的衣裳,低声道:“母亲去世也不唤我吗?竟不想见我吗?”
  这位君临天下的帝王,在黄一兴心里冷漠而尊严,心志强悍仿佛无惧于任何风雨的皇帝,此时笑得却比哭更难看。
  他威严而尊贵不凡,可这会儿却闭着眼,下巴紧绷,胡须微颤。
  “大家……”
  黄一兴有些担忧的放低了声音,嘉安帝闭着眼,脸色苍白。
  “您要保重龙体。”黄一兴也不知自己说的话嘉安帝究竟听没有听见,下一刻皇帝的神情渐渐恢复了平静,他就如一波曾被搅动的古井,将那余波压在了心底深处,静下来后,依旧是那样深不可测。
  除了那仍没有血色消瘦双颊,他几乎已经看不出之前的失态。
  这位帝王的自制能力实在是极为强悍,哪怕是此时母亲的去世,这样巨大的悲痛,也被他硬生生的封存了起来。
  “此时紫兰殿中何人在?”
  嘉安帝站直了身体,又成为了之前运筹帷幄的君主。他缓缓开口问道,侍人毕恭毕敬低头:“是秦王妃在。”
  嘉安帝点了点头,他的脚步开始还有些迟疑,渐渐便稳当了起来。
  他来到紫兰殿时,太后已经梳洗完了,原本该为她口中放入珠宝,只是这些东西是温新在为她准备,而温新去寻燕骥,至今仍未回来。
  “皇上。”
  嘉安帝的到来使得一干侍人宫女跪了下去,外间太医署的人跪了一地,太常寺卿与少卿也得到消息,在赶来待命的途中。
  傅明华向嘉安帝回报着自己之前所做的事,嘉安帝这才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很好。”
  他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间挤出一般,随即向暂时安歇停放在殿中的太后走了过去。
  太后换了衣裳,脸上已经盖了帕,一动不动,仿佛只是睡着了。
  “母亲。”
  嘉安帝伸出手来,嘴唇颤了又颤,伸手去替太后抚那绾好的长发:“母亲。”他唤了两声,似是叹息,又似有些遗憾。
  
  第四百九十九章 薨了
  
  宫中一片死寂,傅明华眼角余光看到皇帝紧绷的下颚及微红的眼。
  作为君主,他在此时表现得自制而又内敛,没有悲痛欲绝,却依稀让人唏嘘感叹。
  外间传来哭嚎声,容妃悲声的痛哭在她人还未到时,便传进了殿中来。
  嘉安帝转过头,那一瞬间神情凌厉非常,眼中带着尚未完全压下去的锋芒。
  傅明华被这眼神慑住,后背寒毛倒立,本能低下头来,心脏一缩,随即跳得很快。
  皇帝那一刻泄露出来的杀意,使她本能犯怵。这会儿嘉安帝的眼神,使她想起了当日容妃的承香殿里,容三娘去世之时,皇帝看她时的那一眼所给她的压力。
  可此时皇帝看的不是她,而且当时的眼神与此时相比,那种压力又哪及得上此时的一半?
  不过当时是有燕追挺身而出,挡在了她的面前,可如今燕追却远在幽州,却没有人再为她阻挡重重如泰山的压顶之威。
  她伸手抚着肚子,感受着微微显怀的小腹,那里有两人的骨血,仿佛是在给她带来无尽的心安,她稍稍平静了一些,背脊挺得笔直,转头就听看到外头容妃与崔贵妃前后脚的进来。
  容妃哭得梨花带雨,双眼通红,连钗发都散乱了。
  相较之下嘉安帝克制而内敛,先前在这殿中的傅明华则只是眼圈稍许有些红罢了。
  “太后娘娘……”
  容妃拿了帕子捂眼,泪水便流得更急:“怎么这样突然?”
  崔贵妃听了她这话,心中冷笑她这番惺惺作态。
  “在此之前,紫兰殿里怎么回事?温新呢?”
  容妃大声责问,殿内宫人跪了一地,索索发抖。
  “为何太后去世,贴身侍候的温新却不在?太后前些日子仍是好端端的,怎么今日就这样不巧,秦王妃一进宫,太后便……”
  “闭嘴。”
  容妃话未说完,嘉安帝便轻轻的喝斥了一声。
  他没有疾言厉色,但是哪怕态度温和,仍是让容妃吓了一跳,喃喃道:“皇上……”
  嘉安帝没有睬她,容妃便道:
  “妾觉得,太后去世实在太过蹊跷,温新不在,需得彻查才是……”
  “朕说了,让你闭嘴!”
  嘉安帝淡淡说了一声,话里已经透出警告之色。
  容妃面色一白,银牙紧咬,果然就不敢再出声了。
  皇帝将太后脸上蒙的帕子揭开,一旁宫人仰垂着头,不敢上前。
  他捏住太后下颚,兴许是人已经去了一阵,那下颚并不太好捏开,嘉安帝也是费了一番力,才哆嗦着扯自己腰间挂着的锦袋。
  只是他手抖得厉害,扯了两下也未扯下来,黄一兴想要上前帮忙,他想也不想便提了脚往黄一兴胸口踹去,忍了喉间的咳意,轻喝了一声:“滚!”
  黄一兴爬起身来,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皇帝颤巍巍扯下袋子,倒出里面装的一块温润如羊脂般的美玉,他握在掌心,高喝道:“打水来!”
  黄一兴看到那玉,瞳孔一缩。
  宫人忙端了水盆进来,嘉安帝亲自净了手,又洗过玉,将玉仔细擦干了,才放入太后嘴中:“您说此乃郑家当年家传宝玉,我出生之日,您所赠送盼我平安的,如今归还于您……”他声音极小,殿中无人敢出声打断。
  哪怕就是之前哭哭啼啼的容妃,此时也压低了声音,不敢说话。
  崔贵妃朝傅明华走了过来,握了握她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此时外头温新与九皇子才姗姗来迟,燕骥进了殿,神情有些慌张,看到停放在殿中的太后时,他突然‘哇’的一下就放声大哭。
  “闭嘴!”嘉安帝轻声喝斥,却与之前喝斥容妃时相较,少了几分凌厉的气息。
  燕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少年此时再一次展现了他过人的性格。
  在嘉安帝勒令他闭嘴时,他竟然抹着眼泪凶狠的与嘉安帝对喊:“我不!”
  崔贵妃的心一下便提了起来。
  傅明华一见不好,正要开口,燕骥却大声的哭:“我要祖母醒过来,我要祖母醒过来,祖母瞧见我,一定很开心的……”
  “胡闹!”嘉安帝仍在喝斥,只是语气更软。
  “我要祖母,我要祖母!”燕骥朝太后冲去,崔贵妃骇得面无人色,忙要伸手来拽住儿子,就怕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触了嘉安帝不快。
  可是傅明华却一把将她拉住,崔贵妃有些不敢置信,她没想到傅明华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兴许是太过吃惊,她竟然忘了挣扎,任由傅明华将她抱住,下一刻崔贵妃脸色惨白,看着燕骥冲向太后,却被嘉安帝推开。
  燕骥如初生牛犊,并不怕虎,一次被推开,又要朝太后冲,却又遭嘉安帝推了。
  他脸上露出狠色,拼命朝太后撞去,崔贵妃张了张嘴,喊不出声来。
  一旁容妃嘴角勾了勾,随即又被她忍了下去,只是眼中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要祖母,我要祖母!”燕骥大哭,嘉安帝推了儿子几把,崔贵妃心痛如绞,皇帝下一刻却将再次冲来的儿子揽入了怀中,紧紧抱住。
  “骥儿,祖母去了,你不要吵她。”
  皇帝抱着儿子,一字一句的道。
  “我要她起来……”
  燕骥失声痛哭。
  “我也想她起来,我想她最想看到的,不是骥儿这样子。”
  嘉安帝的语气此时十分的温和:“祖母这一生经历了许多的事,近来病得不太安稳,已经很是疲累了,你乖一些。”
  皇帝抱着儿子温声的安抚,容妃原本眼中的得意之色一下便僵住,崔贵妃愣了一愣,看了傅明华一眼,眼中泪水几乎要溢了出来。
  之前是惊惶,此时则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祖母,祖母……”
  燕骥一声一声的唤,抱着嘉安帝,哭得声嘶力竭。
  后进来的温新看着这一幕,眼泪止不住的流。
  太后想看到燕骥,可是她已经等不及了。若她得知自己一手带大的娃娃如今这样伤心欲绝,不知又该有多心疼了。
  “王妃请随奴婢来。”
  她强打了精神,冲傅明华福了一礼。
  容妃目光闪烁,冷笑连连。
  
  第五百章 锦盒
  
  崔贵妃愣了一下,也跟着傅明华走了两步,看温新在交待宫人,不由便问:“温新寻你可是有太后的话要对你交待?”
  傅明华想了想,也与崔贵妃猜测得差不多,便将太后临终之前交待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太后放心不下九弟,临行之时,叮嘱我要多照看他一些,将来婚事,只盼他一生平安。”
  一句话说得崔贵妃的眼泪都要流了下来。
  她以往与太后并不亲近,却感念太后保护、养大了自己的儿子,此时也不免为才将去世的太后而悲叹:“我……”
  只是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崔贵妃转头看了一眼燕骥那边,嘉安帝紧紧抱着他,借着儿子的哭嚎,宣泄自己内心的痛苦。
  “我还从未见过,皇上与哪个皇子如此亲近的,之前多亏你拦着我了。”就连燕信得宠的幼时,也没有被嘉安帝拥在怀里。
  崔贵妃这样聪明,之前不过是关心则乱,如今回过神,自然是明白傅明华为何要拦着她的。
  傅明华‘看到了’嘉安帝隐于平静之下的波澜,若任由燕骥顶撞皇帝后,崔贵妃还要阻拦他上前,怕是皇帝心中会记恨燕骥行事莽撞。
  可若燕骥真性情的哭痛太后的离世,嘉安帝当时的不快必会因为燕骥对太后坦率而真挚的祖孙之情而渐有所感。
  那火气一而再,再而衰,衰而竭。
  “元娘,你真的很好。”
  崔贵妃握了握傅明华的手,看着温新那头说得差不多了,便替傅明华理了理衣襟,才侧身让开。
  温新凑了过来:
  “贵妃娘娘可是与您说完话了?”这宫里的人,个个都如人精一般,她之前便是故意留出时间,让傅明华有功夫与崔贵妃说话的。
  傅明华点了点头,也领温新这个情:“嬷嬷久候了。”
  温新一听她如此说,连忙便侧开了身:“您要折煞奴婢,请随奴婢来。”
  她领着傅明华进了后侧偏殿之中,此时的紫兰殿明明人来人往,可傅明华却觉得殿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冷寂。
  这里曾是太后住了十几年的宫殿,但这里的一桌一椅都已经失去了它们原本的主人。
  温新招了手唤宫人进来,送了一套素服前来,看样子,似是早就准备好的。
  “太后早有预感,这些东西,是早早备下的。”
  温新眼泪在眼眶中滚动,“您怀有身孕,来回秦王府也不方便,奴婢侍候着您换上。”
  傅明华点了点头,任温新服侍。
  “太后临终之前,将宫中她名下所得之物,一分为五。”
  傅明华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之前太后所说:“将我的东西,给,给王妃,早就分好的……”,眼中不由更加烫热。
  她垂下眼眸,目光里闪烁着晶莹的光泽。温新神情温和又欣慰的望着她看,眼圈通红:“您如今这样,也不枉太后念着您一回。”傅明华一来便为太后净面擦手,动作仔细,没有敷衍,不是应付而已。
  相较于容妃一来便戚戚的痛哭,却全无真心,倒是温新能从傅明华身上感受到真实的哀恸之意。
  “太后早年出身陇西郑氏,出嫁前如掌上明珠一般,陪嫁丰厚。先帝定国之后,又为太后添了不少私房。”温新低头替傅明华系着素服带子,温和的道:“五份之中,皇上只是留几样念想而罢了,长公主的东西也只是一些昔日旧物。”比说到此处,温新扬了扬嘴角:“太后说了,长公主已经出嫁,给了她也只是如送了旁人般,还不如多留些给您。”
  她说完这话,语气又有些哽咽,仿佛想起了太后当时分派东西时的情景,一时间语不成调,好半晌才咬了咬牙,接着又道:“最主要的东西分为两份,一份给您,一份则是留给九皇子的,太后说了,都交给您放着,将来九皇子成婚后,您再转交给他也是一样的。”
  傅明华心中大恸,不由就道:“温嬷嬷……”
  温新又将头低垂了下去,去替她整理袖口:
  “这些物件中,有一样是需要奴婢亲自交给您的。”
  她说完,站直了身体,冲周围宫人使了个眼色,几人鱼贯而退,傅明华神情一顿,又看了跟进来的碧云一眼。
  碧云也随着几个宫人退了出去,殿中只剩傅明华与温新了,她才小心翼翼伸手进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袋来。
  锦袋四四方方,里面似是装了盒子。
  她将盒子塞进傅明华掌心,再三说道:
  “您好好收着,太后叮嘱过了,一定不要丢失!”
  话音刚落,外间便有人来唤。
  今日事情繁杂,要忙的事还多得很。
  温新看了一眼穿了素服的傅明华,强颜欢笑:“您先请。”
  傅明华还有些话想要问她,只是此时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她怀中揣了那只仍带了温新体温的锦囊,里面装着的木盒随着她走动间,偶尔撞在她皓腕间,沉甸甸的。
  紫兰殿的帘子已经放了下来,太常寺的人正卜算着入殓时的良时。
  嘉安帝坐在椅子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之前哭得厉害的燕骥此时乖乖坐在他身旁,还抽抽噎噎的,哭得鼻子眼睛通红。
  “中宫无主,紫兰殿一切事宜,暂交贵妃打理。”
  嘉安帝吩咐完,容妃的笑容便显得有些牵强。
  崔贵妃应了声是。
  太后丧葬事宜,是属大事,不归崔贵妃管。发丧、举哀、入殓、发引,都有宗正寺及太常寺的人安排,崔贵妃也只是暂且代管紫兰殿,做的也尽是些琐碎小事。
  官员一到位,人一多,事情便井井有条了起来。
  此时天气较热,傅明华在此之前便已经令人准备了冰块。
  侍人将一桶桶的冰块抬进宫中时,嘉安帝目光朝傅明华看了半晌,才将头别开。
  紫兰殿不是停放太后长久之所,太常寺的人以龟卜之仪卜算之后,暂且将太后抬置安放文思殿中,以待入殓。
  忙了半日,傅明华只觉得头晕眼花,手心直出虚汗。
  
  第五百零一章 玉蝉
  
  崔贵妃瞧着傅明华神色不对,脸色发白,想起她进宫已经有些时间,怕是一直以来就没有片刻安宁的,不由心中一紧,正要说话,就见傅明华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荷包,放到鼻端闻了闻,才精神一些。
  “元娘。”崔贵妃有些担忧的唤她,握了傅明华的手。她的手心出了不少汗,冰凉滑腻,离得近了,还能感觉到她身体紧绷,压制着轻轻的颤抖。
  “你寻个地方,先坐一阵。”
  崔贵妃打定了主意,转了转头,正要吩咐静姑,傅明华却将她反手握住,又拿了掌心里的荷包放到鼻端,闭了眼睛忍了一阵:“您不要担忧,荷包里装的是生姜,薛嬷嬷随我一道进宫的,稍后请她为我……”
  话未说完,内侍唱报的声音传来:
  “长公主拜见……”
  正在说话的两人齐齐转过身,就看到已经换了哀服的长公主在定国公夫人彭氏的扶持下,颤巍巍的上了殿前的白玉墀,眼见要上殿了。
  人还未到,哭声便传了过来。
  长公主脸上尽是悲恸,紫兰殿中的侍人一见这情景,忙去搀扶她。
  “怎么这样突然?前些日子都还好好的。”
  长公主上了台阶,拿了帕子拭泪,似是随时都会昏厥一般。
  “自听了消息,母亲一开始还不敢相信。”
  彭氏在一旁,歉疚的冲崔贵妃及傅明华笑:“扶了长辈,一时不能全了礼数,还望贵妃娘娘、王妃娘娘见谅。”
  “定国公夫人说的是哪里的话。”
  崔贵妃微微一笑,叹了口气:“皇上暂且有事交待,稍后才来,太后如今在主殿之上,您进去瞧瞧她老人家。”
  朝中要暂停朝五日,可是该嘉帝处理的事,仍得他来办。
  还有一些要处理的公务,他一概得先处理完,换了衣裳才能前来。
  长公主进了殿内,不时便听着悲痛的声音传来,哭得十分大声。
  “算了时间,恐怕半个月后才会入殓,要等岐王回洛阳来。”崔贵妃听着殿中传来长公主悲痛异常的哭喊,也传来内侍们张罗着要将太后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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