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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_莞尔-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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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追突然望着她笑了起来。
两人都是朦胧摸索着往前走,他笑得肆意张扬,傅明华不由觉得自己是不是上了他什么当,燕追却道:“元娘。”
她仰头望着他看,应了一声。
“元娘。”
“元娘,元娘,元娘。”
他每唤一句,声音就更大,眼里都似染了笑,眉桃带着顾盼之色。
“父皇有意撤了忠信郡王府在西京之权。”
他微笑着开口,目光灼灼望着她看,似是要将人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傅明华听他这样一说,强忍了脸上的羞燥,想起这位忠信郡王府年纪已经不小的世子来。
洛阳城里关于他爱慕容三娘的流言很多,一般时候他都是跟在容三娘身后。
她想起碧蓝落水那一年,长公主在洛河边设宴时,当时就依稀听到有人说容三娘是与他同来的。
据说他在容三娘十一二时便一见钟情,一心一意候她长大了。
可傅明华又觉得不大对头。
第一百八十六章 相邀
燕追看了她一眼:“在余氏之后,忠信郡王有意为他与容涂洹的嫡长女容氏说亲的。”
这样一说,傅明华心里就有数了。
看来忠信王府的这位世子爱慕的恐怕并不是什么容三娘,而应该是容氏的女人。
换句话说,忠信郡王府靠的是容家这艘大船,是容妃同党了。
此次事情,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动手,但毕竟双方已经结下了仇。
她与燕追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开口:
“事情不能闹大了。”
“事情不能闹大。”
两人都阴测测的笑,燕追伸手将她柔软如绵的柔荑握在掌中,他早想这么做了。
那手柔若无骨,留了半分指甲,那指尖椭圆,指甲饱满,未染汁液都已是颜色十足了。
傅明华回过神来,想要将手抽出,他却握紧了,低头逼近了她,盯着她看:“这雨一时半会的停不下来,出门也是不便。我院子后面种了满园杏花,风吹雨打落了一地,明日晌午我为你画幅杏花图。”
他含着笑意说话,在少年带着些许讨好,些许情调的注视下,很难让人说出一句‘不’字来。
宫里出身的皇子,除了骑射之术,文笔造诣也不差。
笔墨功底傅明华早就看过了,他抄的二十篇女诫刚劲有力,下笔似是含着锋芒,会作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只是两人真的要这么亲近吗?她有些害怕,沉默着没有应答。
他催得急了,她才目光往屋里望去,想要拒绝:“可是……”
“有人照看,不会出意外的。”
燕追握紧了她的手,将她手掌拉得高了些,压低了语气,撒娇似的道:“元娘,答应我吧。”
他说到后来,音调拉长,那尾音似带了勾子,轻轻勾刷过她耳朵。
“好吧。”
傅明华强作镇定点了点头,燕追便眯着眼睛笑起来了。
他还有事要做,就是玩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抽得出时间来的。
戚绍过来见他,显然是有话要与他说。他先让傅明华回屋休息,这才与戚绍匆匆离开了。
傅明华临时住下的院舍里江嬷嬷并没有躺下,只是梳洗过后,又恢复了以往仪态才来见她。
江嬷嬷出身江洲,将礼仪规矩刻入了骨子里,时时刻刻都以整齐的穿戴打扮示人,今日上午的狼狈,对她来说已经是极为失礼了。
她虽仪态齐整,但脸上难免显出几分憔悴之色,傅明华让人搬来杌子,让江嬷嬷坐下。
江嬷嬷忙谢过,才堪堪沾了个杌子边,说起昨日的情况来。
“昨日奴婢与碧云跳下了马车,便有人追来。”
说起昨日的事儿,江嬷嬷脸上还带着余悸。
当时碧云当机立断披了傅明华的大氅跳车,江嬷嬷几乎在那一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图。
若是几人躲在马车里,必定会被人一锅端了。长乐侯府的护院都不是什么身手出众之辈,再加上众人都没想到天子脚下还会有歹人,丝毫没有防备,当时就被杀了个措不及手。
这样的情况下,碧云下车引人离开,江嬷嬷又随侍在她身旁,更增添了众人对于碧云就是长乐侯府大娘子的认识。
果然有两人去追击江嬷嬷等人,燕追冲来时,余下的护院挡住了那些来自西凉的不速之客,才使傅明华能跟着燕追轻松离开。
“只是奴婢们很快被追上。”江嬷嬷说到这里,声音压低了些。
碧云受了一刀,直到这些人发现找错了人,来不及收拾善后才匆忙离开的。
倒不是有意要留她们一命,只是急着要找傅明华。
当时江嬷嬷心中七上八下,幸亏后来戚绍的人找来了。
“奴婢听说娘子安好无事,心中便感念菩萨,此后必定茹素三年,还报菩萨大恩。”
江嬷嬷眼中带着慈爱之色,傅明华便拉了她的手,将脸贴在了她手背上。
“您那么大时,奴婢便时时抱着舍不得放下。”江嬷嬷眼神更柔,“就是折了奴婢寿命,也不愿见您受一点儿损伤的,倒是多谢三皇子,奴婢该向他叩个头的。”
“我会向三皇子道谢的。”
傅明华轻声的说着,江嬷嬷也就点了点头。
“不知是谁,竟下了这样狠的心肠。”江嬷嬷话音一转,又提起昨日的事情,脸上露出恨色。
长乐侯府落到傅侯爷手中后,说得好听些,那是与人为善。
说得难听些,便是对不少人都巴结讨好,没有树立仇家。
只是此次拦路的人看起来不像是劫财的,江嬷嬷趁着之前傅明华没回来时,已经清点过财产了,东西都未少,连几样珍贵的孤本都还在。
傅明华想起今日与燕追的谈话,便微微一笑:“恐怕十有八九是忠信郡王府的凌世子。”
江嬷嬷昨日守着碧云,心急如焚时也曾猜想过背后主使,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忠信郡王府的世子凌无邪。
这位世子在洛阳之中也是大有名头的,毕竟像他这样一把年纪,侍妾通房都有,却未娶正妻的并不多,也算是其中的一个异类了。
忠信郡王府曾为凌无邪与洪州余氏定亲,余姓在江西也算是世族,其祖上曾任江西观察使,当年出名的彩窖便是余家的产物。
余家烧制出来的彩窖不止色泽艳丽,更是价值非凡。
可惜太祖时期遭打压得狠,到后期余家由一个鼎盛的世族,直接被打压到人丁单薄,险些断了传承。
而余氏的彩窖也是规模日益变小,虽说后来勉强残存,却换了个名称,叫江西御窖。
凌无邪当年与余氏定亲,原本两家应该结秦晋之好。
只是这位小娘子却是福薄,死于江西猎苑之中。
自此之后忠信郡王府这位世子便只抬通房纳妾,未曾说亲,至今都二十六了,还成天围在容三娘身侧,膝下仍是空虚,没有子嗣。
不过值得让人玩味的,是嘉安帝好似并没有注意到忠信郡王府还未有嫡系血脉出生似的。
“他与容家向来交好。”傅明华开始还曾怀疑,但后面与燕追交谈过后,又心中笃定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相
哪怕是不用问,傅明华也猜得出来。
此时恐怕祸起容三娘。
她与容三娘因为贺元慎而结下仇怨,容三娘数次刁难她。
嘉安帝幸了容三娘后,容三娘对傅明华态度更是变本加厉,可想而知,当日容妃的承香殿中时,燕追与崔贵妃说是嘉安帝已经赐了傅明华与燕追婚事时,容三娘必定是嫉恨交加的。
有可能她向凌无邪提及要给自己一个教训。
倒不是说凌无邪当真对她言听计从,但极有可能是顺势而为之。
燕追说嘉安帝有意要撤忠信郡王府兵权,如此便可以理解凌无邪至今在洛阳没有娶妻生子的缘故了。
他名为世子,实为质子。
只是忠信郡王府搁在嘉安帝眼皮底下,让他安心的棋子。
若是在洛阳娶妻生子,且不说妻子有可能是嘉安帝的人,于忠信郡王府不利。就算娶个对凌无邪一心一意的,他日留下妻儿在洛阳也是受制于人。
他一面摆出倾慕容三娘的模样,一面投靠容家。
恐怕也是容妃许了他什么诺言的缘故。
所以傅明华猜测,此次凌无邪动手,怕是容三娘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原因是在为燕信办事儿,想要她命。
江嬷嬷张了嘴,神情复杂的望着傅明华看。
她知道傅明华聪明,却没想到她如此聪明。江嬷嬷目瞪口呆,心里又隐隐有些骄傲:“那,那娘子觉得应该怎么办?可是要告他一状?”
“不。”
傅明华摇了摇头,这也是今日她与燕追想到了一块儿去的事了。
嘉安帝外忧内患。外有吐蕃、匈奴等胡人,内有君集侯等并不安份的人对这大唐江山虎视眈眈。
另外世族、门阀紧抱成团。大唐如今虽然已经展开科举,但科举人才却依旧出自名门世族的举荐。
也就是说,嘉安帝目前手下朝臣中,有大半名义上都是世族的学生,享受着从各世族举荐而来的名号。
在这样的情况下,忠信郡王等王爵朝臣还掌兵马。
所以午时燕追说嘉安帝要想收回忠信郡王手中兵权,傅明华根本不觉得意外的。
而正因为各方考虑,若是此事她忍在心中不说,嘉安帝必定会装聋作哑。但她若是要告状将事情闹大,嘉安帝在此时为了防止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将此事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说不定将此事过了明路之后,凌无邪最终只是落个不痛不痒的惩罚,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忠信郡王府的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肆无忌惮的。
傅明华与燕追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在谈及此事时,都决定将此事并不闹大。
嘉安帝此时不准备重办凌无邪,不代表不想重办凌无邪,若傅明华与燕追有本事让这位凌世子吃亏倒霉,嘉安帝也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君王的态度是把双刃剑,只要利用得好了,逆境也能化为顺境。
傅明华想起燕追今日与自己不谋而合的态度,不由弯了弯嘴角。
她开始对于未来有些期待了。
就燕追这心机手段,燕信输在他手上也不冤枉了。
说到这儿,江嬷嬷还未开口,傅明华将头抬起,眼角余光却看到燕追站在卷帘门的一侧,手卷着一支珠帘玩,也不知听了多久了。
傅明华要站起身,他摆了摆手。
江嬷嬷也跪了下去,他将手里卷着的一束珠帘一放,目光牢牢锁在傅明华身上:“元娘。”
“殿下什么时候来的?”
傅明华整理了一番衣裳,她刚刚靠在江嬷嬷手上,并没有注意到他来了。
下人并没有唱礼,他抖了抖衣摆,进了屋来。
足下那双皮靴将地上精致的织花毛毯踩出几个痕迹,脚上的水迹都干了大半。
“来了有一阵。”
他态度倒是坦然,望着傅明华看:“正好听到元娘的话。”他目光里闪烁着愉悦的神彩,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我是来提醒元娘,不要忘了明日之约的。”他又坐了一阵,虽说仍想留下来,可他要做的事情也不少。
嘉安帝此次派他先行出来是有缘故的,河南府紧邻关内道,有人举报太原府刺史与突厥阿史那氏有染,他这一趟过来便是要查出此事。
原本就紧的行程,又被傅明华昨日耽搁,更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燕追两天两夜还未睡,今夜河南府一干将领已经等候在了刘昌莆府中,恐怕又是一夜不能眠。
只是明日难得哄傅明华与他相会,更是不能抽不出身来。
唯有今日早些将事情办完,至于歇息,年轻人,‘少睡’一些也是不打紧的。
燕追匆匆离开。
江嬷嬷颤巍巍起身,问起燕追口中所说的‘明日之约’的事儿,傅明华便将明日晌午后燕追邀她前去后院赏花的事儿说了,江嬷嬷就有些欢喜:“河南府没什么好看的景致,走走也好。”
昨日傅明华受了惊吓,江嬷嬷唯恐她会记挂在心,能放宽心再好不过。
再加上她将来要嫁的是皇子,三皇子至今对她这样看重是好的,若是她与燕追将来琴瑟和鸣,那更是好。
她匆匆要下去替傅明华准备明日要穿的衣裳,连昨日受的惊吓都散了大半:“娘子也不早说,若说了,此时衣裳都熏上了。”
傅明华有些啼笑皆非的看江嬷嬷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倒也不拦她。
她有事情做,总比想着昨日的事儿要好得多。
晚上传来碧青被找到的消息,她倒是还好,就是慌不择路摔进一道沟中,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大碍,而碧云的高热也退了,人也清楚了过来。
这便是好事。
只是她伤成这模样,又泡过了雨水,越发伤势恶化,恐怕暂且不能与她同去江洲了。
唯有等她伤愈之后,到时再赶来就是了。
可惜的是背上的伤口太大,医女说往后怕是要留疤,不过能留得一条性命就是好的。
这阴雨绵绵的天气,燕追有些兴奋。
他临时歇息的屋后有个极大的庭院,里面种了不少杏树。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好
二月春分花原本开得好,不过雨一打便落了不少花瓣下来。他倒是无心赏景,却是焦急的等着傅明华过来。
许久没睡,他精神却是十分亢奋。
一道宽阔的角廊正对着庭院下,此时已经收拾出来,摆了桌椅与文房四宝。
他左看看右摸摸,又吩咐:“那椅子上的褥子再垫厚些。”
那椅子上铺了厚厚的褥子,他却总觉得有些薄。侍候在驿站的人也不敢置喙,忙又抱了褥子过来再铺一层,他如此反复两回,那椅子垫得厚了,他自己试了一下也觉得满意,傅明华才过来了。
戚绍见机的将这里侍候的丫环婆子领开,江嬷嬷也没有跟来。
那雨顺着屋檐落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滩的水洼。
“元娘坐这里。”
他在傅明华来之前便将椅子搬得离桌子近了些,只是这样他都觉得还远,可是不能再搬了。
再搬她这样聪明,肯定能看出他的意图了。
“这椅子上我让人铺厚了些,你坐坐看暖和不。”燕追手撑在椅子上没有放开,弯着腰,目光从一开始仰头望她,到她坐下来之后又低头望着她看。
傅明华点了点头,他笑得让人莫名有些脸红。
被他看了半晌,傅明华摒了呼吸,正要说话,他才坐了下去,拉了椅子离她更近了些。
这满院杏花雨一打后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燕追却端了一旁装清水的盏,倒了些水在砚台里。
他没有动作,傅明华以为他是想要自己为他研墨,只是刚一伸手将墨条抓住,他却也伸了手出来,将她手掌并着墨握在了掌心之中。
傅明华顿时身体轻轻一振,便想将手抽回,一面转头望他。
“研磨也是有讲究的。”他微笑着,眯了眼睛一副满意的模样,低头与她目光对视:“我的第一位启蒙恩师元娘可知道是谁?”
“殿下。”傅明华没想到他会抓着自己手不放,前日昨日也就算了,怎么今天又来?
她一向循规蹈矩,燕追举动让她有些反应不过。
“嗯?”他声音似是从鼻翼间发出,带着微微的令人酥麻的轻颤,似是心里装了一只蝴蝶,振翅而飞,那翅膀扇得让人心中发痒,偏又挠心抓肝的受不住。
燕追望着她看,似是没有发现她有些害羞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
“怎么了?”
他凑过脸来,望着傅明华看,一双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潋滟之态。
傅明华挣扎了一下,他却握着不放。
也没见使什么力气,但就是让她挣不开来。
燕追的手细长,他并没有如妇人一般留指甲,反倒是修剪得十分整齐。
他掌心火热,很快将她微凉的手掌捂暖了。
那手掌与她的手背相比,有些粗砺,掌中的茧几乎要将她细腻如凝脂的手背割伤。
傅明华微微愣神,不由想起崔贵妃那双不论握过几次,都有些冰凉的手来。
“我是由孟孝淳启蒙,他老人家曾说过,磨墨水宁少勿多,轻而慢。”他的手包着傅明华的手,看着墨条在砚台里渐渐留下印记,将清水染得漆黑。
就如他身上的气息,传递进自已呼吸里。就连他说了孟孝淳,傅明华都没注意。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桌岸上,倒像是根本没将握了傅明华的手的事儿放在心里,仿佛十分在意的就只是她一个人似的。
“这样不好。”燕追想了想,开口道。
傅明华暗暗松了口气,她早就觉得这样不好了。
虽说江嬷嬷等人并不在跟前,也没有人往这边看,就连侍候的下人都远远的站着背对着这边,但她总有种难以言喻的羞涩,虽说强忍住了,但实则另一只手早握成拳头,放在腿上轻轻在颤抖。
“殿下……”
她正要开口,燕追却站起身来,一只腿将椅子推开了些:“这样多有不便。”
他站到傅明华身后,双手展开,似是要将她环在自己怀中一般:“总用一只手磨墨,时间久了手臂也是酸软,你恐怕吃不得这个苦头。”
傅明华一见不好,伸手将他手腕按住,坚定的道:“殿下,这样就很好了。”
燕追低头望她,她仰着脸,那杏眼樱唇的模样,风情万种。
他并没有坐下来,反倒握了她的手,微微着力使墨条在砚台里转动,直到十数下,燕追才将手放了开来。
那手被他握得滚烫,初时还不习惯,冷不妨一放开,春风一吹来倒是比方才更冷了。
燕追拿了纸镇将宣纸压住,这才不紧不慢欣赏起傅明华研磨的姿态。
她那手指与墨相衬,更是显得根根晶莹。
邀她来是赏花赏雨赏景,可此时在他心里,她却比这满园景致更是要美得多。
燕追微笑着,嘴里轻吟:“轻薄红米分掩敛羞,花中占断得风流。”
他明着赏花,实则喻人。
傅明华自然也听了出来,抿了抿嘴角,耳根却微微有些发热。
那墨汁越研,色黑如漆,光明可鉴,带紫光,是歙州新安所出的新安香墨。
此乃天下名墨,在溪氏一族手中发扬,也随溪氏一族而消亡。
传承至今余下的已经不多了。
文人雅士都以得此墨为荣,摆在案头作装饰不忍花用。
燕追拿这墨绘画,恐怕就是让他的启蒙恩师,那位昔日名满天下的大儒孟孝淳复活看到,都会大呼心痛。
他自己也拿了一支朱色墨研开,落笔之后却是画了廊台楼阁。
傅明华脸上红晕未褪,没有转头看他,等到脸颊上的红晕被风吹冷,折过身来时,燕追已经画了大半了。
他画的是坐在桌岸前,披了银色狐裘,却又双手交叠露出两抹米分色衣袖的怕寒少女,另一侧栏外寥寥几笔便拉了几株杏树的枝芽来。
都只是描了个大概,只是傅明华却没想到他会动笔画她,一时间有些意外。
他神色认真,目光专注,下笔毫不拖泥带水,她有些纠结着要不要将他打断。
这样的燕追与狂傲、青涩时的他又有不同,似是相处得越久,总能发现他身上那些她以往没发现的特点。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伤药
她撑了下巴望着他看,他似是被看得耳根有些发红,显然不是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傅明华看着他将画中的一景一物润色,突然就想起他说起过的话来。
他说:希望她心中也能如他一般。他说:他娶自己不是因为外在因素,而她也不该拿他当成与其他人一般来对待。
傅明华想起了傅其弦,傅其弦与燕追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他不是傅其弦,而她也不是当年的谢氏。她想起了江嬷嬷的担忧,嘴角便微微勾了起来。
燕追拿沾了朱砂的笔,在画上轻轻几点,便使那画上的杏树似是都鲜活了起来。他搁了笔,少女跃然于纸上,他将纸拿起吹干,原本这画应该是要送给傅明华的,他一开始都打定了主意。
可此时头一次画了她,燕追又不想送了。他想将画带回洛阳,框裱起来,将来也可以时常看。
卷了画令戚绍过来收好,两人沿着廊下并行。
燕追走在外侧,将吹落进来的和风细雨挡了大半。
“此次前往江洲,可能我呆不到十天时间。”
燕追低转着头,望着傅明华看。
傅明华仰了脸,他手指动了动,最终仍是握成了拳忍住了,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来:“我要前往鄯州。”
他这样一说,就看到傅明华眉梢动了动:“莫非皇上是担忧,吐蕃与回纥勾结,亦或是……”她想起了那里还有个并不安定的兴元府简氏一族。
燕追的嘴唇就勾了起来。
嘉安帝确实担忧吐蕃与回纥勾结,吐蕃这两年趁大唐根基不稳,动作频多。
时常进犯大唐国土,觊觎关内山河。
太祖当年定国时,将天下划为十道,陇坻以西为右道,后又将道中黄河以西划分为河西道,治七州,并称为河陇。
河陇乃是要道,大唐盛产丝绸、茶叶、器皿等,便以之从洛阳运出,经由河陇而转海外远销诸国,这条路也有美名为‘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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