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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西子情-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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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秦铮瞅着他,脸色异常难看,“什么?”
平阳县守斟酌了片刻,方才看了一眼身后的胭脂楼道,“这胭脂楼实在不是一个好待人住人的地方。您怎么就上胭脂楼来了?”
秦铮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这间楼面甚是大气华丽,谢芳华便看上了,要来这里住。她一个女人家,什么也不知道。爷碍于面子,能说这里是不能待人的地方吗?只能带着她来了。”
平阳县守了然,听音辨意,和着是为了忠勇侯府小姐。还别说,这胭脂楼的门面还是平阳城数一数二的奢华大气。但可惜是脂粉之地。藏在深闺多年的忠勇侯府小姐认为是个好酒楼客栈,不晓得内里乾坤也不奇怪。他又抹了抹汗,“您上次来平阳城,就是下榻在了下官的府上,若是不嫌弃,还请您再移驾荜府小住。您看如何?”
“你府上还有厨子会做红烧鳜鱼吗?”秦铮沉着脸问。
平阳县守愕然了一下,连忙躬身回答,“有,那会做红烧鳜鱼的厨子还在。只要您去了,下官就让他赶紧给您做。”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只要您消气别再殃及鱼池踢我就好。
“那就去你府上吧!”秦铮算是勉强承了他的邀请。
平阳县守心下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觉得应该问一下里面那女子,哪怕这位爷如今恼了,那也是他的未婚妻。更甚至,人家是忠勇侯府的小姐,唯一的嫡出小姐。若是真正论起来,可是比皇后公主们都尊贵的主。于是大着胆子试探,“那里面那位小姐……”
他是不敢直呼谢芳华闺名的!
“她?”秦铮闻言刚消散了些的怒意又席卷上脸庞,“她爱住在这里,就让他住吧!”
平阳县守立即打住了话。
秦铮离开胭脂楼门口,向前走了两步,见平阳县守没动,他回头怒道,“还不走?你难道也想住在这里?”
“自然不会。下官是想应该仔细地盘问一番当时八皇子等人被抓走的情形……”平阳县守觉得不能就这么匆匆走了啊。
秦铮冷叱一声,“还盘查什么?秦倾等人是当着爷的面被抓走的。有一个人要来杀谢芳华,谢芳华带来的忠勇侯府的护卫抓住了一个活口。那一群黑衣人见此,便拿了秦倾和程铭等五人,要拿这五人来换。想必被抓住的那人极为重要。她料想他们也不敢杀了那五人,必定牵扯太大。于是,自然是不交换的。那五人便被带走了。”
平阳县守愕然,“有人要杀忠勇侯府小姐?”
“这就是经过,你再盘桓在胭脂楼问多久,也是这样。难道爷的话你还不信?”秦铮竖起眉头,“这两日,每日都有来找我和谢芳华麻烦的人。我竟不知道了,平阳城在你的管辖下,竟然这么乱了吗?先是有人用杀手门满门的性命威胁飞雁来杀我,然后是有人在我住的地方放养毒蝎子害人。秦倾无故被牵连被毒蝎子咬伤。如今这又有人来刺杀。可真是一刻也不消停。”顿了顿,他怒道,“我看你这太平官做久了,只知道吃喝玩乐,对政事却玩忽职守。是以才使得这里这么乱。我看真应该上奏皇叔,革了你的职!”
平阳县守闻言吓得脸一白,连忙求饶,“哎呦,铮二公子,我的爷哎,您如今在怒气头上,可别吓唬我这一把年纪的人。我真不经吓啊。您的话我能不信吗?最近因了花灯会,您知道,每年这时候,花灯会前后,都是要乱上一阵子的。京城也一样。天下各处也不例外。这可不是下官荒废政事,玩忽职守啊。”
秦铮冷冷地哼了一声,“就算是你说得对!但事情也未免出得太多了。你若是将这平阳城治理得水泄不通,贼人能进来作乱?一波又一波的,不拿你质问拿谁质问?你非要爷将命丢在这里,你才高兴是不是?”
平阳县守心下一灰,脸也有些灰了,架不住秦铮这一番话,他几乎要哭了出来。知道这位公子爷不好惹,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贵裔子弟。知道他又来平阳城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担了一百个小心,生怕触动他麟角。如今还是避无可避地给撞在了刀口上。一时间真是百口莫辩。只能再度承认错处,“铮二公子您说得对,是下官监管不严。让您受惊了。今日之后,下官一定全城戒严,加倍小心,争取再不出现这类的事情。你放心,您的安危抱在下官的身上。您若是在下官的地盘丢了命,最遭殃的可是下官啊,还有下官的全家老小,下官怎么能高兴?”
秦铮闻言脸色稍霁,“你知道就好!”
“下官自然是知道的,知道的。”平阳县守连连道。
“那就走吧!去你府邸,先吃过饭,我们再商量商量怎么给皇叔上奏折禀告这些事情。也好惩治一番这些无法无天为非作歹的贼人。”秦铮摆摆手。
“是,是!”平阳县守哪里还敢在这里再停留。连忙指着自己的轿子道,“您上轿!”
“爷没你娇贵,你坐轿子吧!”秦铮劈手从一个护卫手里夺过马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
平阳县守只能自己苦着脸上了轿子。
不多时,平阳县守带着秦铮离开了胭脂楼,由留下的几名府兵护卫着,想县守府而去。
秦铮骑在马上,一张脸沉着,头也没回。
平阳县守坐在轿子内,一边抹着汗,一边总觉得哪里不对味,但想了半响,也没觉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时压下。深深地觉得,这英亲王府的小魔王真真是不好惹,怪不得能在南秦京城横着走。都是被当年的太后还有如今宠儿子宠得跟什么似的英亲王妃给宠坏了。
不过换句话说回来了,是个男人便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思慕别的男人。
他想到此,心思蓦地一惊。忠勇侯府小姐思慕四皇子秦钰?
思慕四皇子秦钰?
是四皇子秦钰啊……
被贬黜到漠北,又由漠北回来刚踏入平阳城地界的四皇子秦钰啊!忠勇侯府的小姐怎么会思慕四皇子秦钰?她何时思慕四皇子秦钰了?
四皇子可知道今日之事?
他一时间觉得头又疼了起来。恨不得祈祷诸天神佛快快开恩,让这些皇子王孙公子爷们赶紧地平安地快离开他这平阳城。平阳城真是小地方,容不下这些大爷们。
但说秦铮怒气冲冲地下了楼,春花、秋月连忙进了烟雨楼,一左一右要扶起谢芳华。
“主子,您伤到了没有?”二人心下紧张,心中也有些怒气,铮二公子就算再怎么恼怒,也不该对女人动手啊!真不男人。比言宸公子差远了。若是言宸公子,才不会如此对主子呢。
谢芳华见二人紧张,一脸愤懑,她收起了脸上委屈含泪的情绪,忍不住笑了笑,对二人摆摆手,“我没事儿,他没打我,只不过推了我一下,也没摔到,更没伤到,我自己能起来。”
二人一愣,一时间不明所以,更不知道谢芳华为何还笑得出来?铮二公子刚刚那副样子,恨不得吃人。她们看着都胆寒。
谢芳华慢慢地站起身,同时随手将地上的椅子拉了起来放稳,走到窗前,看向窗外。
正巧看到了秦铮一连踹了平阳县守两脚,并同时对着他殃及池鱼,那神态简直盛怒至极。
她忍不住又勾起了嘴角,想着这个人对她身上的怨气醋意和怒气如今都找到了发泄口,算平阳县守倒霉了。不过估计他是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最主要是因为他将秦钰隐秘地弄做十二花之首之事,害得他中了同心咒。他早就想踹这个平阳县守了。
如今这平阳县守苦着一张脸,显然还不明白他是故意借题发挥踢他。
谢芳华摇摇头,得罪谁也别得罪秦铮。这个男人……不,确切说,他还只能算是个少年!实在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竟然敢说她思慕秦钰?
当时平阳县守定然是听到了,跟随平阳县守上来的两名衙役府兵显然也听到了。
而他又故意在胭脂楼门口踹了平阳县守两脚,对他借题发作了一番。光天化日之下,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恐怕不出明日,他盛怒发作踢打平阳县守的事情便会传到京城去。
四面八方的城池也会渐渐地传扬开!
秦铮给他自己在跋扈横行张狂这样的风评上又加了一笔踢打朝廷命官!
很多人自然要询问根由的!
而也会牵扯出她,少数人也会知道因为秦钰!
谢芳华见那人发作完了,骑马离开,头也不回,平阳县守一边抹着汗一边上了轿子。不多时,胭脂楼门口便静了下来。她忽然站在窗前,低低地笑了起来。
春花、秋月不明白主子笑什么?在她们看来,铮二公子实在是纨绔肆意发脾气得极可怕!
他今日辰时初到胭脂楼时,看着是翩翩如玉的公子,行止贵气风流,虽然待人有些冷淡不易亲近,但也不是这种丝毫不收敛自己脾性的盛怒发作人。他怒的时候,让人只深深地记住了他盛怒的模样,那一张极为清俊瑰艳的容貌都被他的脾性淹没了。
谢芳华笑了半响,才慢慢地止住了笑,回首看了二人一眼,眸光依然带了丝笑意和痕迹,也不对二人解释缘由,只道,“你们二人去楼内安抚一下因刚刚平阳县守带着府兵出现引起的恐慌和骚乱。稍后再去打探一番月娘的行踪,然后报给我。”
二人对看一眼,齐齐应声,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谢芳华重新坐在桌前,拿起筷子,慢慢地吃着饭。
耽搁得时间不久,所以,饭菜还温着。
吃了个正温饱,谢芳华便放下筷子,端着春花和秋月随着饭菜端来的红枣姜汤喝着。
秦铮这个人,嘴上虽然说着恼怒的话,心里虽然对她的某些事情哀怨无奈生闷气,但是也知道她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所以,干脆自己住去了平阳县守府,给了她足够的空间。
毕竟,他如今武功尽失,她还得照看他,实在是有些拖累,尤其是他在身边,她有诸多的顾忌,不能放开手脚。照如今看来,哪里还有他去平阳县守府更安全和更光明正大的?
平阳县守一定会不遗余地地伺候好这位公子爷!决计不敢让他出事儿!
不过,她有些疑惑,秦铮危急的时候,青岩都没有出来,他将他派去哪里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派出了自己的贴身隐卫?
不多时,春花、秋月便又回到了房间,春花对谢芳华低声道,“因如今是白天,胭脂楼里并没有多少客人,虽然有些惊动,但也无大碍。已经安抚住了。”
谢芳华点点头。
“属下二人给月娘传信了。那些黑衣人出了城。往南去了。短时间内怕是不好寻到落脚点。”秋月想了一下又道,“主子,若不然我出外去打探一番。”
“往南……”谢芳华手敲在桌案上,低眉沉思,“南城郊外都有什么?我若是没记错,南城郊外三十里处有那怪人的毒药圃?”
“是的。但那怪人死了。如今尸体已经送去衙门验尸了。”春花道。
“这雨也不大!”谢芳华忽然向外又看了一眼,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二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如何答话,只看着她。
谢芳华站起身,“若是胭脂楼无事儿的话,你们二人随我出城一趟吧!”
“主子?您要出城?”二人齐齐看向窗外,顿时不赞同地道,“您来葵水了,如今外面雨虽然不大,但气息比较寒凉。您的身子娇贵,怎么受得住?”
谢芳华笑了一声,“我的身子何曾娇贵了?”
二人想起她是从无名山待了八年回来的,一时无言。天下人人都知道忠勇侯府小姐的身子金娇玉贵。但是天机阁的人都知道,她是从怎样的地狱里爬出来的。
“走吧!”谢芳华向门外走去。
二人看着她,“您就这样出去?不换衣遮掩容貌了?”
谢芳华脚步不停,“现在多少人都知道我随秦铮来了平阳城,遮不遮掩也没什么不同。而那个怪人所住的毒药圃既然牵连了谢氏,我身为忠勇侯府的小姐,怎么也要去看一看的。”
二人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了她身后。
来到胭脂楼后门口,有人备好了车。
三人上了车,马车驶离了后门口,向南城而去。
因外面下着雨,大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一路畅通无阻,不多时,便来到了南城门。
因出了八皇子等人被劫持带走之事,南城门已经由平阳县守下令,全城戒严,但是这自然是难不住春花、秋月,递交了随时进出城的牌子,守城的士兵自然放行。
马车出了南城门后,车夫便挥着马缰,马车沿着官道跑了起来。
雨虽然不大,但是路上泥泞,马车跑得并不快。
一个时辰后,来到了三十里地外。
这一处是荒郊,有一片洼谷,洼谷内有一排房舍。
马车停住,春花、秋月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异常,便跳下了马车,对谢芳华道,“主子,那处毒药圃就是这里。”
谢芳华挑开帘幕看了一下,跳下了马车。
秋月立即给她撑起伞遮住雨,她转头看了一眼,秋月的半个身子露在雨中,便自己接过伞,打量了一眼这一片洼谷,四处种着药材,一排房舍在药圃的正中间。
她看了片刻,抬步向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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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月老
这一处药圃很大,几乎覆盖整个洼谷。
这个时节,春雨下起来,伴随着春风,外面都有着清清冷冷的凉意。但是这一处洼谷却在春雨中有着丝丝的暖意,并没有多少风丝。
春花、秋月各自撑了伞跟在谢芳华身后。
谢芳华沿着药圃转了一圈,将所有的毒药都识了一遍,想着这个怪人真是一个种药的能人。有许多罕见的药品,他这里都能养活,而且养得极好。
药圃是实打实的药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谢芳华转了一圈之后,便来到屋门口。
春花、秋月看她的意思是想进去看看,便上前推开了关着的门。
房门是虚掩着的,轻易便能打开。屋内自然是没有人。
这一排房舍总共有五间。主屋陈设简单,家用器具一应所用都是木质,就是寻常百姓的起居之处,没有什么特别。其余四间有两间房间堆满了药材,有两间房间堆满了医药的书籍。
谢芳华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便转身出了房间。
站在门口,看着院中的药圃,她对二人问,“那个怪人是在何处死的?那个谢氏是在何处写的?”
“据说是在他弄药的时候,死在门前。”春花指了指门口,“如今过去了一日夜,今日又下了雨,痕迹应该是给弄没了。”
谢芳华看了一眼门前,除了门槛处有些凝固未褪的血迹外,什么痕迹也没有。她想着怪不得王倾媚说来了也白来,果然是一无所获。到底还是王倾媚在平阳城待得久,晓得某些事情。
又在门口站了片刻,谢芳华抬步离开。
走到院中,西南上空忽然放出一枚天青色信号,在雨中与雨天之色融在一起,不太显眼。
“主子,这是月娘放出的信号,在西南五里处。”春花立即道。
“走,我们过去!”谢芳华脚步快了些。
不多时,三人便上了马车,向西南方向而去。
一路顺畅,用了大约三炷香的时间,来到了月娘放信号之处。这是一处半坡的山峦。半山腰处有一处庙宇。而此时,两拨人正在动手。
谢芳华认出,其中一拨人正是挟持了秦倾等五人之人。
没看到秦倾等人,只看到其中一名黑衣人在和月娘单打独斗,其余人也各自缠斗在一起。而那和月娘单打独斗之人显然不是最早先那领头的黑衣人,而是一名身着素净青衫的年轻男子。他的武功显然在月娘之上,因为月娘已经受了伤,而他周身却无伤势。
看他的招式,似乎是想拿住月娘,并没有对她下狠手。
若是对她下狠手的话,以月娘的武功,显然早就会败了,也不能等到现在。
月娘此时已经青丝散乱,衣裙被刮了几道口子,几乎半个身子都染了血。气息发急,再过片刻,恐难支撑了。
这倒是和她对付被她今日拿住的秦钰的人时有异曲同工的手法。
车夫听稳马车,春花、秋月立即下了马车,看到月娘频频险境,脸色露出急色,看向谢芳华,“主子,我们去帮忙吗?”
“你们去救下月娘!”谢芳华也下了马车,同时吩咐。
春花、秋月得命,连忙提着剑上前,转眼便加入了月娘和那年轻男子的缠斗中。顿时化解了月娘的危急。
月娘喘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见谢芳华来了,面色一松,随即对春花、秋月发狠道,“你们来得正好,将我把这个小子抓住,我要将他弄回去,开个清倌楼,就让他做头牌。让他日日给老娘我接客!”
那年轻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手下剑招突然凌厉,转眼便对着月娘的眉心刺去,声音凉寒,“既然你如此想死,我就成全了你。”
即便有春花、秋月护着,但是这一招瞬间突破了二人的保护圈,直接到了月娘的眉心。
谢芳华面色一沉,她来到便看到这人的武功极高,但没想到高成这般,即便春花、秋月二人合力护着,却依然能让他突破防护,显然,月娘也没料到,而此时已经避无可避。
谢芳华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顷刻间对着那人的手腕扔了过去。
她的手法极为的快速,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金光,那簪子已经来到了素净青衫男子的面前。
那男子若是不躲避,那么那簪子必定会穿透他手腕。他的一只握剑的好手也就废了。
那男子自然不会为了要月娘的命而搭进去自己的手,不甘心地立即撤回剑,错身躲避。即便他的动作快,但衣袖还是嗤地一声,被谢芳华的簪子穿透了一个窟窿。
簪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簪子的头部没入了泥土中,只剩下一截簪尾。
素净青衫男子没料到谢芳华有如此手法,他自恃武功,却也被她这一招凌厉的暗器手法给镇住了。
“好手法!”庙宇内忽然缓步走出一个人,声音清润,含着一丝隐隐的笑意。
这声音熟悉,这个人也是熟悉的。正是四皇子秦钰。
谢芳华乍见秦钰,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也在这里。而且看来到这里有些时候了。
她这才发现,这一处庙宇似乎不是寻常的庙宇,而是廊檐屋脊皆拴着彩带,彩带上写着大多是名字,而且是成双成对的名字。庙宇旁边有一棵槐树。而树上也是挂了无数的彩带,还有女子的香囊荷包之类的物事儿。
毫无疑问,这是一座月老庙,也就是姻缘庙。
而秦钰就站着门口,一身雪青软袍,身上披了一件轻薄的暗红披风。身姿秀雅地站在那里,有彩带从房檐上飘落下来。有风吹起,拂过他如玉的面容上,他与整个庙宇丝毫没有违和。
谢芳华忽然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四皇子!”
“芳华小姐,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秦钰唇瓣的笑意蔓开,负手站在庙宇前,对那素净青衫的年轻男子道,“月落,如今你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那年轻男子闻言立即转过身,恭敬地垂首应是。
秦钰见谢芳华不语,他也不理会外面下着的雨,漫步走出庙宇,来到月落站着的地方,弯身捡起了没入泥土中的簪子,簪子沾了泥水,他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簪子上的泥水被擦干净,他之后拿在手里,对谢芳华笑道,“我竟不知女儿家日日挽发的簪子也能用来当暗器伤人。今日倒是领教了。”
“四皇子抬举了!一支发簪伤人不算什么,四皇子心口受了重伤,不卧床躺着,这么快就能外出走动,才是让人佩服。”谢芳华目光落在他心口处,衣物遮掩,她不知道他的伤口什么样了。以她的猜测,他今日不该起来,应该卧床才对。她给他那一刀虽然不深,但也不浅,用最好的药,最少也要三五日才能愈合。
秦钰闻言眸光微闪了一下,忽然幽幽浅浅地笑开,“芳华小姐对我手下留情,伤势不重。不卧床躺着也没大碍。只要不动武,随意走动却是没关系。”
“原来是我出手软了!”谢芳华嘲讽地一笑,她当时下多少力度自己是知道的。只能说秦钰除了有好药外,这个人坚韧常人难及。为了今日的事情,竟然不顾养伤,亲自下了床出来。
“这枚簪子芳华小姐还想要回去吗?”秦钰转开了话语。
谢芳华想着女儿家的物事儿按理说不该外扔,但是既然事急从权扔了出去,而且到了秦钰的手中,他断然没有轻易还回来的道理了。她看着他手里的簪子,不以为意地道,“扔了的东西,自然是不要了。”
秦钰闻言攸地一笑,“你是怕我拿一支簪子威胁你?”
谢芳华看着秦钰不语。
秦钰将簪子在手中仔细地把玩了一番,然后慢慢地放入了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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