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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西子情-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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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芳华好笑,痛快地点头,“若是我们更活得更久一些,贺礼自然少不了二公子的。”
  郑孝扬看了一眼秦铮,眨了眨眼睛,“你的贺礼是你的贺礼,小王爷的贺礼是小王爷的贺礼,可不能混为一谈。到时候,还是少不了你们都要给贺礼的。”
  谢芳华闻笑着颔首,“这些都好说。”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小王妃,盛名传天下,果然名不虚传。小王妃真是一个好说话好相处的人。”郑孝扬将玉瓶塞进怀里,对秦铮道,“这天下间的女子,鲜少有人能如小王妃吧?恐怕都不见得有。这天大的便宜,是小王爷捡了。”
  秦铮懒懒地看了一眼郑孝扬,对谢芳华招手,“过来。”
  谢芳华走了过去,对他道,“荥阳郑氏的机关,怎么这般厉害?连你们二人都能困住?我掉下来时,想跳出机关,都做不到,这机关比皇宫的机关看起来还要精密。”
  “这是绝命李家设的机关,是天下第一能工巧匠之家,对机关精通代代相传,可谓天下无双。曾经南秦先祖请过李家建造皇宫的机关,但被李家推辞了,说李家的机关,不适宜生,只适宜死,不适合皇宫,南秦先祖便作罢了。”
  “原来是绝命李家,怪不得这般厉害,看来这是个绝阵机关了。”谢芳华自然听过这绝命李家的名号,心下发沉,“传言,绝命李家的机关,一旦开启,十死无生。”
  秦铮嗤笑一声,“天下都这样说,但也不见得真是。”
  “李沐清既然来了,我们出不去,他在外面,定然会想办法去找绝命李家的人。”郑孝扬忽然一拍手掌,“是了,据说绝命李家和右相府是一李家,只要他在,我们就有救。”
  

    第六十九章与天搏命

  秦铮闻言轻哼了一声,似乎不以为然。
  郑孝扬对秦铮瞪眼,“小王爷,你牙疼是个大毛病,得治。”
  秦铮瞥了他一眼,道,“若是我告诉你,绝命李家当年自立门庭,出府立户,脱离右相府嫡系,是因为右相府昔日不容绝命李家存世,绝命李家是被赶出右相府门庭的,你还觉得,就算李沐清想办法,去找绝命李家的人,李家会出手救人?”
  郑孝扬一怔,“有这事儿?不是传闻绝命李家自命不凡,不稀罕朝廷京中,出府远避京城烦扰立户的吗?”
  “传闻有多少能信?”秦铮斥道,“右相府门楣清贵,一直以来,自然是世人多眷顾。”
  郑孝扬唏嘘,“这样说来,我们没救了?”
  秦铮不答话,偏头对谢芳华问,“秦钰将小橙子给你了?”
  谢芳华点头,“给我了。”话落,又解释道,“我不收,他不干,说我若是不收,他就赐死小橙子。”
  秦铮看着她,“小橙子可是自小跟随在他身边的,得他培用良多,不收做什么?”
  谢芳华看着他,“身边有个小监视,既然是他培用的,当然得益于他。”
  秦铮失笑,伸手点点她额头,“你不喜被他监视吗?我却喜欢。日深月长,他就会知道,你我爱之深,他也好早些放下你,去寻别人早些立后。”
  谢芳华闻言一时无语。
  秦铮看着她,话音一转,“李沐清是聪明人,右相府李家和绝命李家的旧事,自然清楚。他不会自己去,应该会带上小橙子去。不过,我也很好奇,若是李沐清去请,绝命李家买不买他的面子,就算不买,买不买秦钰的面子。”
  谢芳华想了想道,“都过去多少年多少代了,三百年风云变化,有什么大仇,绝命李家还放不下?”顿了顿,她又道,“秦钰的面子,可是不好买的,不知这绝命李家是否和背后人勾结,若是勾结的话,不买也不稀奇。”
  “这南秦的江山,总归是姓秦,只要秦钰一日在,这南秦就易不了主。”秦铮凉凉地看了一眼空间极小,四周用玄铁打造的机关死牢,道,“绝命李家看起来和荥阳郑氏来往不错,过从甚密,否则,怎么会每一年,每一代,都有人修葺这荥阳郑氏的府宅暗道机关?”
  谢芳华顿时沉下脸,“照你这样说来,绝命李家和荥阳郑氏莫不是真有相通了?既然如此,别说李沐清去请,就是小橙子跟随他,拿着皇命做面子,也是无用了。”
  秦铮眯起眼睛,“不但是无用,怕是……”
  谢芳华看着他。
  郑孝扬此时接过话,惊恐道,“喂,你别告诉我,绝命李家若是来人,怕是不但不救我们,反而会趁机下手杀我们吧!”
  “说不准!”秦铮闲散地看着他,“你出身在荥阳郑氏,这府宅是你家,你郑二公子多年来横行郑家,将郑家的暗桩都摸得一清二楚,还摸不清这点儿事儿?”
  郑孝扬脸顿时气结道,“你少寒碜我,若是我能摸清,打死也不让你坐那把椅子了,我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绝命机关?为了救你,我还跟着你一起被拖下来了。”
  “你也是坐了那把椅子?”谢芳华问秦铮。
  秦铮颔首,对她简略地道,“我和郑孝扬一起出京,沿着京城向外,一路斩杀了荥阳郑氏的暗桩密网,秦怜被玉兆天挟持时,我只能去了漠北边境,就在那几天的空隙,荥阳郑氏的老家伙发觉了,精密地在这荥阳城布置了网,手法极其快速,手段也极其厉害。”
  谢芳华点头,静静听着。
  秦铮看了郑孝扬一眼,继续道,“我从漠北回来后,郑孝扬便说荥阳城怕是不轻易善了了,我们耽搁了最佳的时机,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强攻也要攻进来,荥阳郑氏不斩断,北齐便借着荥阳作乱一日。”
  谢芳华颔首,这时候更是明白,玉兆天挟持秦怜,除了转移京中的视线外,还引走了秦铮对付荥阳郑氏的最佳时机,给了荥阳郑氏充足的筹备时间,真是一举数得。
  郑孝扬此时接过秦铮的话道,“本来,我们已经斩断到了荥阳城外,就差进城了,他可是他去了漠北,我尽管已经做了布置,但还是被郑家的那些人察觉了,我本来觉得,同时郑氏之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手软了些,没想到,郑家人就趁着我手软,以及他不再的空隙,将荥阳城短时间内织成了一张网,如铜墙铁壁一般了。”
  秦铮冷嗤,“妇人之仁。”
  郑孝扬扬起下巴,哼道,“我虽然为了荥阳郑氏家族能堂堂正正立于世,但还不至于泯灭良心将族里血亲都一杀殆尽,那还是人吗?”
  秦铮看着他,“可是你心慈手软,死的人更多?”
  郑孝扬嘎嘎嘴,“我也没想到。”
  秦铮继续对谢芳华道,“我从漠北回来后,便发现荥阳郑氏短时间内,竟然丝毫找不到破绽攻破荥阳郑氏的密网。耽搁了两日,才总算查到了赵师爷的真实身份。”
  谢芳华好奇,“我和李沐清来得荥阳城,拿着皇上的令牌,竟然都被阻在外面,我们就知道你定然出事儿了。否则不至于如此,听说是赵师爷下的命令,我们攻进外城后,便立即去了赵师爷的府邸。那赵师爷却一早便得到消息,跑了。他是什么身份?”
  秦铮道,“你还记得法佛寺要杀我的无忘吗?”
  “难道是他?”谢芳华一怔。
  “那无忘已经死了,但这人真是容貌与他长得一模一样,是无忘的同胞兄弟。”秦铮道,“是魅族之人。”
  “怪不得了,那法佛寺,就有他们想要你的命。”谢芳华看着他,“你掉下这机关陷阱,就是因为被他设计了?”
  秦铮颔首,揉揉眉心,“也是我大意了,急于求成,我听说你在京城出事儿后,出了京城,到平阳城,又来荥阳城寻我,我急于见你,便没发现他暗中投诚下的陷阱,才中了计。”
  郑孝扬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色令智昏。”
  秦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半斤八两,自己出身郑氏,都不知道陷阱。不用说我。”
  郑孝扬顿时一噎,没了声。
  谢芳华好笑地看着二人,猜测道,“也就是说,你本来手段极其强硬地除掉了荥阳郑氏不能留下的障碍和阻拦人物,进了郑氏后,想要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在会客厅,与赵师爷谈时,不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不是赵师爷,是三老爷。”秦铮道,“那赵师爷,我既然查出了他的底细,自然不会信服他,只不过他十分狡猾,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便被看起来老实的三老爷给算计了。”话落,他又瞥了郑孝扬一样,“连自家人都看不懂的笨蛋,还等着回京邀功?做梦吧。”
  郑孝扬咳嗽了两声,“一直以来,在荥阳郑氏,三叔不太过问府中的事儿,他一心向佛,礼佛,至今还是童子之身,连夫人都未娶,说是要以身献佛祖,保佑我荥阳郑氏门庭基业。我自小他就疼我,而我向来又与三叔亲近,有些话儿,和我老子都不说,却和三叔说,谁想到,他竟然害我们……”
  “三老爷已经死了。”谢芳华道。
  郑孝扬一怔,不敢置信,“死了?怎么死的?”
  谢芳华摇摇头,“我和李沐清带着人进城后,先去了府衙,没找到赵师爷,在府衙查了一番无果后,便到了郑氏府宅,守门人说,荥阳郑氏出事儿后,是三老爷主事儿,我们便找去了三老爷院子,我们去时,他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房间,是被杀。”
  郑孝扬脸色有些难看,心里不好受,“竟然是被杀?这荥阳城,谁会杀三叔呢?他连我和小王爷都害进了这里,显然是他所要的荥阳郑氏,就如郑家人一直要的,是做北齐的暗桩,南秦的奸佞。既然是心向北齐,难道是北齐人卸磨杀驴?”
  谢芳华想了想道,“我猜测是逃走的赵师爷,杀了三老爷。”
  郑孝扬抿唇,“赵师爷和三叔相交莫逆,若是逃走,也该带他一起。难道是三叔不想走,所以他杀了三叔。”
  “你三叔和赵师爷如何相交莫逆?”谢芳华敏感地抓住郑孝扬的话语中别样意味。
  郑孝扬偏开头,“不好说。”
  秦铮此时开口,“有什么不好说的?荥阳郑氏的三老爷,一直不娶妻,不是什么向佛,以身献给佛祖,也不是什么童子之身。而是与赵师爷男风向悖。”
  郑孝扬顿时恼怒,“你不说出来会死啊,你不怕你的小王妃听了污秽吗?”
  秦铮不以为然地道,“她污秽的事情见得多了,不差这一点儿。”
  郑孝扬无语。
  谢芳华也挺无语的,真没想到,荥阳郑氏的三老爷和赵师爷竟然是如此关系,想必小橙子和侍墨查的三老爷的暗室,里面有暗道,一定是有一条通向赵师爷府邸的,暗中互通,背着人,所以,不为人所查。
  而另一条暗道……
  若是赵师爷杀的三老爷,那么,满京城彻查,找不到赵师爷的人,应该是他已经先一步从暗道逃出城去了。
  那么另一条暗道一定是出城的暗道……
  她想到此,对秦铮和郑孝扬道,“这些先不必说了,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出去,不能被困死在这里。”话落,她看着秦铮道,“正如你所说,若是荥阳郑氏和绝命李家关系甚密的话,那么,兴许与北齐也是有瓜葛的,即便李沐清和小橙子破不了机关,去找绝命李家的人,我们能等到绝命李家的人来,也未必是救我们的。”
  秦铮点头,“靠别人,总不如靠自己。”
  郑孝扬立即道,“说是靠自己,可是我们三个人如今都身受重伤,这机关墙是玄铁铸造,我们不受伤都打不开,别说如今这个境地了,能想到什么办法?”
  谢芳华看向郑孝扬,“绝命李家距离这里多少里地?”
  “大约三百里地。”郑孝扬道。
  谢芳华揣测道,“三百里地,李沐清和小橙子去请人的话,如今走,骑最快的马,天亮之后到,绝命李家的人兴许不太情愿相见,再耽搁为难些时辰,待小橙子和他联合说动绝命李家的人,最快回来,也要明日傍晚了。”
  “若是绝命李家的人不耽搁呢?最快也就明日中午。”秦铮道。
  谢芳华抿唇,“也是,绝命李家的人未必会为难,所以,我们就要在明日中午之前,一定要出去。如今还有近五个时辰。”
  “这五个时辰说来也够长,可是,我们即便饿不死,能想到办法吗?”郑孝扬泄气,看着秦铮,“你要有办法,早使了。”
  秦铮抿唇,“办法也不是没有。”
  郑孝扬立即盯住他,“你不会是一直有办法不用吧?就等着你媳妇儿来找你吧?”
  秦铮剜了他一眼,道,“若是她不来,我还真没办法,如今她来了,兴许能有一线之机。”
  郑孝扬立即看向秦铮,“你快说,别卖关子了,小爷在这里待够了,万一绝命李家的人真不是个东西,来了也不救我们,反而是阎王爷来催命的,我们就完了,我可爱惜这条小命得很,还不想死,还想留着娶媳妇儿呢。”
  秦铮不理郑孝扬,转而对谢芳华道,“你身上还戴着你娘临终前交给我娘代为保管的那枚月牙形锁扣吧?”
  “戴着呢。”谢芳华立即伸手从衣领里扯出来,看着秦铮,“我一直戴着,是这个吗?”
  “对,正是这个。”秦铮道,“这枚月牙型锁扣,是玉指环,两边镶嵌着的似是晶石的物事儿,是灵石,这样的链坠在天下除了我身上有一个外,再没有,是魅族的传灵之宝。”
  “这个有用?”谢芳华轻声问。
  秦铮点头,从怀中拿出自己收着的一样的锁扣道,“这两枚玉指环,一龙一凤,我也是听师傅说过,若是这两枚玉指环合在一起,凝聚你我之血,聚灵台之气,天为之动,地为之摇。”顿了顿,他道,“师傅说,不能轻易动用,折损心血不可估量,后果不堪设想。”话落,他抿了抿唇,“但如今已然是绝地,十有八九绝命李也被与荥阳郑氏一样被北齐收买,你我性命担负着南秦江山,不能就这样被害了,总要试试,顾不得这些了,不论什么结果,总比等死强。”
  谢芳华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肩上担着南秦江山,自然不能轻易死。”
  秦铮又道,“这座机关是玄铁铸造,我还真不知道天下除了这个,什么能打开它。这在世间来说,就是死绝之地,掉下来,十死无生。只能一试了,但求,上天真能厚待你我。”
  “既然如此,试试吧。”谢芳华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做,要死也不该是现在死,南秦江山如今还一堆乱麻呢,这世上,还有许多我们的至亲知己,我们自然不能就这样的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要死,也该有价值才是,死得其所才是。”
  秦铮点头,“不错。”
  郑孝扬呀呀呸呸了两声,立即说,“什么死不死的,太晦气,就想着活,我们一定能活。你这个什么既然是魅族的东西,就一定能管用,必须管用。”
  “所谓之灵,灵在与心,在于天,在于境。我们担负着南秦千万百姓国泰民安,上天定能听到我们的声音。”谢芳华坚定地道,“总之,无论如何,都要出去。”
  秦铮颔首,将一枚玉指环戴在食指上,另一枚,戴在谢芳华食指上,之后,他将她的手紧紧地我在一起,轻轻道了一声“破”,他食指被玉指环一划,流出血来,瞬间被玉指环吸了进去。
  谢芳华也打起精神,同一时间,与秦铮一起,划破了佩戴玉指环的那根食指。
  当血留在玉指环上时,顿时从里面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向她的心血。
  所谓,十指连心,便是如此。
  谢芳华的身子晃了晃。
  秦铮伸手抱住她,让她贴在他怀里,用很轻的声音,重重地说,“人世间,我陪你一起生,九泉下,我陪你走黄泉路。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有我。我们早晚都要与天地博命,这一次,我们就先搏一搏,看看上天是否真能厚待我们。”
  谢芳华靠在他怀里,心疼的都抽搐了,她几乎能感觉到血液喷薄的外流,就如开启了闸口,生命似乎在她以她能感觉到的最清晰的感觉在流逝,但是她靠在秦铮的怀里,一点儿也不怕。
  他的怀抱,就是她的天下。

    第七十章生死与共

  人世间,九泉下。
  天地结盟,生死与共。
  谢芳华紧紧地靠在秦铮的怀里,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打湿了秦铮胸前的衣襟。
  只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死又有何惧?
  上一世,闭上眼睛之前,她心中一片空茫茫,虽然没有恨,却有怨,怨他不守承诺,怨他只顾着南秦江山,谢氏被灭九族,他却又弃她不理不闻不问,怨他即便她要死了,都没见到他最后一眼。不算含恨九泉,却怨怼无垠。
  这一世,前尘尽解,原来是他求了紫云道长逆天改命,才使得她重生一世,让她能守住她所要的,与他重续前缘。
  爱之深,意之重。
  天下囔囔,浮世浮生,能与他骨血相连,溶血入骨,就算死亦无憾了。
  秦铮感觉到谢芳华又流泪了,这泪十分的滚烫,似乎要烫进他的心坎里,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头血向外喷薄的溢出,他的心被涨得满满的。
  她有多少情意,他都尽数收纳。
  她有多少心知,他都尽数体会。
  这天下间,再没有一个人,能如她一般,哪怕前一世,那样惨烈收场,可是今生,依旧义无反顾地爱他。
  这天下间,再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甘愿两世今生与天搏命。
  这天下间,没有谁能阻挡他和她相爱,哪怕天地九泉。
  爱一个人,入骨溶血,便是这般吧。
  连天地都不惧。
  死生在一起,天地弃魂也甘愿。
  郑孝扬站在一旁,看着二人,狭小的机关空间内,昏暗的光线下,他能清楚地看到二人每一个表情。玉指环相贴,二人的血涓涓涌出,被玉指环迅速的吸收。玉指环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二人的血液灵魂。
  连他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二人喷薄溢出的心头血,快速到极致的流逝的生命。
  两个人的脸,都十分之苍白,连眉目都霜染白了,整个身体,近乎于与白光齐色。
  虚到虚无空洞,弱到弹指既碎。
  郑孝扬看着他们,大气也不敢出,连呼吸似乎都快停了。他生怕他哪怕呼吸一下,那二人就会随时地倒下。
  尊比皇上的英亲王府小王爷秦铮,贵比皇后公主的忠勇侯府小姐英亲王府小王妃谢芳华,他们二人,一个生于宗室,皇亲贵戚,富贵滔天。一个生于谢氏,钟鸣鼎食,金玉之命。
  天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命太好,太会投胎,太高于九天,天生富贵,享不尽的洪福荣华。可是谁能知道,天下间,有谁会相信,他们却是被困在这玄铁铸造十死无生的机关斗室里,性命交付于鬼门一线,与天地九泉阎王殿搏命?
  不是生,就是死。
  受心血溢出喷薄万仞割心之苦,受世间人所不能承受之重。
  担负着英亲王府、忠勇侯府两府至亲性命,担负者情深意重天地缔亲之圆满与不圆满,担负者南秦的江山天下百姓星河。
  亲眼看着,似乎他也能切身地感受到他们这一博之下的心血撕裂之痛,也能感受到狭小的空间内几欲膨胀的满满的爱意情深,更能感受到天地似乎都为之渺小如云烟,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不能忍受的玄铁铸造的斗室似乎就在云端之上就天之上。
  心中肃然起敬。
  天下怕是再没有人如他们一样了。
  这样的倾天地九泉之爱之情之情深意重。
  他忽然想着,若是他们就这样死了,连天地鬼神怕是都会看不过去的。
  但愿上天能真的厚待他们。
  他从来不信佛,此时此刻,也不由得想双手合十,为他们,也是为自己祈祷。
  他想他们活着,也想自己活着,想着能真的以天地之情,闯过这道鬼门关。想五年、十年、百年的看看,秦铮和谢芳华的命运到底是在何方?这样的集天地华彩出众卓绝的两个人,命总不能就此戛然而止。
  那样,天道何在?南秦的未来何在?
  时间静静的,一刻一刻地过去,谢芳华眼泪似乎怎么也流不干,秦铮的心窝被她烫的如煮沸了的水。
  他实在忍不住,板起她的头,低头对着他朝思暮想的温软唇瓣吻了下去。
  谢芳华这次没推开他,郑孝扬就算在这里,可是死生之间,她也顾不得了,什么脸红,什么羞臊,什么被笑话,什么不合时宜,什么闺训,什么女戒,什么礼数,全然都不管了。
  若是万一,这就是他们的终止之地了呢?
  为何非要持守着规礼不能放肆一些?
  她闭上眼睛,尽管被心血外溢使得心脉疼得力气微薄,但依旧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支撑着,抱住他,依在他怀里,任他吻着。
  这个吻,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吻。
  秦铮也如谢芳华一样,心疼得全身虚无到几乎提不起微薄之力,连触动她唇角,都用尽全力支撑,只能轻吻她唇瓣。
  可是,即便这样的吻比以前的吻欠差了无数狂热焦灼,但却是让两个人觉得,心魂授予,魂体合一了一般。
  郑孝扬刚要偏头避开不看,可刚转了一半的头,忽然睁大眼睛,只见两人交握的食指玉指环的玉面镶嵌的灵石顿时溢出数道彩色霞光。
  一时间,霞光照亮了整个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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