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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金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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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驰接上话:“阿父所言甚是,阿弟,既然你……”
“放肆!”打断他的不是刘远,而是刘远近旁的宦官。
对方尖利的声音有穿透云霄的力量,差点把刘驰吓得手一哆嗦。
“陛下乃九五之尊,大乾天子,怎容尔等放肆,你虽为陛下至亲,可尊卑有别,如今应该与旁人一样尊称陛下才是!”
刘驰恨得牙痒痒,又见刘远没有吱声,只好改口道:“陛下,你既然追封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论理也该奉生父与嫡母为太上皇与太上皇后,以为天下表率才是!”
刘远笑道:“我母亲自始至终惟有圣德皇后一人,何来嫡母?阿父也是的,既然在阿母身故之后又另娶他人,为何又不告诉我?”
刘驰勃然变色。
刘薪一愣之后,方才明白刘远在说什么,他怒道:“你胡说什么!娄氏是你的嫡母,田氏只不过是一奴婢,我何曾娶过她?!”
刘远慢条斯理道:“阿父这话就不对了,阿母如今是圣德皇后,母仪天下,岂能为人奴婢?你为我父,论理是该被奉为太上皇的,可是如今这名分是得好好计算一下了,若是阿父执意令娄氏为妻,将我阿母置于何地?我母为皇后,可是皇后的夫君竟然娶了旁人,这到哪里都说不过去罢?”
刘驰这才明白,敢情从刘远追封他老娘当皇后那会儿起,就已经设下这么一个陷阱,就等着他们来跳呢!
如果刘薪当真把娄氏休了,那自己不就还成了庶出的了?
“你这个不孝子!”刘驰气得满脸通红,他顾不得礼仪,站起来指着刘远骂道。
“放肆,天子跟前岂可喧哗无礼!”宦官尖声道,“侍卫何在,将其拿下!”
两名军士闻声领命入内,一左一右押着大喊大叫的刘驰,将人拖了出去。
刘薪惊呆了,他颤抖着嘴唇问刘远:“……你这是想弑父吗?”
“阿父言重了。”刘远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哂笑一声之后,放柔了声音道:“阿父不妨好好思量一番,若是你愿意承认阿母为正妻,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先来后到,既然阿母已逝,娄氏合该是续弦才对,阿父以为呢?”
这头刘远很愉快地戏弄着自己的老爹,那头张氏就不怎么愉快了。
以前如果看见娄氏和于氏用崇拜和敬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话,张氏心里肯定会非常得意满足,但是现在她身为皇后,档次比这帮人提高了不止一截,看到的也不仅仅是眼前这些人了,眼界相应地提高,当然也就不会再觉得被娄氏和于氏用这种眼光看着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如今看着娄氏和于氏上赶着巴结的嘴脸,张氏只觉得一股淡淡的厌烦从心里浮现起来,偏偏她们又是跟刘远有着密切关系的人,怎么都不能撇开,所以就这么不冷不热地应付着。
许久不见,妯娌之间早就没了当初身份相当的相处模式,加上生活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果说当年刘远当豫王时,于氏尚且还能端着身份跟张氏相处的话,现在面对张氏那周身的气度,她早就提不起一丝底气,只能绞尽脑汁想着话题。
“说来也巧,与我们一道在向乡的姬家,他们家的二子如今都在陛下的手底下当官,有一个还是九卿呢!”于氏看了看张氏的脸色,笑道:“我还听说,阿桢曾经被姬家退了婚事,想必他们现在要追悔不已了!”
张氏脸色一变,冷笑:“他们根本就没有订过亲!又何来被退婚?!嫂嫂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难道阿桢不是你的侄女不成?竟然这般诋毁她!”
于氏被她一番劈头盖脸训得脸色不大好看,娄氏瞅了她一眼,暗怪这儿媳不会说话,开口笑道:“皇后说笑了,阿于对阿桢爱护得很,又怎么会诋毁她,她只不过是不会说话,胡说一气罢了!”
张氏淡淡道:“如今你们身为皇亲,一言一行更要谨慎,不可随意妄言,否则传出去了,坏的是我们皇家的名声!”
于氏和娄氏都只能唯唯应是,于氏顺势道:“阿桢如今贵为公主,想必婚事好找得很,可怜我家阿姝如今已过及笄,却犹未有合适的人家,我只好厚着脸皮来寻你这个当叔母的帮忙,替阿姝找一户好人家!”
张氏不好一口拒绝,就问:“你想要找什么样的人家?”
于氏笑道:“模样呢,当然得好看些,我家阿姝这般人品,总不能配个相貌丑陋的,如今叔叔是皇帝,阿姝是皇帝的侄女儿,肯定也得找个身份相当的!依皇后看,如今可有什么诸侯王的嫡长子正在适婚之龄的?若是诸侯王不成,列侯也是可以考虑的!”
“可以考虑何事?”
说话间,一个声音在外头响起,没等娄氏和于氏反应过来,一个红裳少女已经走了进来,殊秀婉丽,笑语盈盈,可不正是刘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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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戏份是老爹和张氏为主,但是写的时候怎么就觉得那么喜感呢。。。刘家人要被刘老爹和张氏玩坏了。。。照理说刘远那么做,在封建社会是理亏的,但他现在是开国皇帝,加上他压抑已久终于爆发,所以不照常理来。。。然后张氏虽然开始有点防范刘桢,但是跟刘家人比起来,肯定还是刘桢属于“自己人”的范畴,所以在于氏和娄氏面前,她会下意识站在刘桢一边也是很正常的,对她来说,于氏和娄氏属于阶级敌人。。。
注:大鸿胪、列侯都是汉武帝那会才改名的,这里提前用,反正是架空,以后不特别注明了。
☆、第70章
以往于氏对刘姝的种种偏爱;大有种身为母亲,觉得女儿天下无双的自豪感,刘姝自己虽性情柔顺,不好与人相争,又觉得母亲言过其实,可是从小到大;即使刘姝并非自高自大之人,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在周围的同龄人之中确实十分出色的;就算后来叔父当上豫王,她跟着见了不少同龄的世家贵族女眷;从旁人的目光和言语中,刘姝知道自己依然是出色的。
但是现在进来的这个少女,却使得刘姝不再有这种感觉了。
记忆中;堂妹刘桢总是梳着两个圆圆的总角发辫,要么将辫子编起来束在脑后,简单利落,她的脸也总是红润的,带了点圆圆的轮廓,看上去十分可爱,纵然眉眼依稀可见继承自生母周氏的清丽,可刘姝并未料想她会变化大到自己差点不敢认的地步。
同样是一身襦裙,刘桢身上却是浓郁的绛红色,越发衬得她肤色白皙若雪,连同系在两边双环髻上的璎珞,也是鲜艳的红色,伴随着刘桢的脚步,璎珞微微晃动,尾部系着的小小玉珠也跟着互相碰撞而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像刘桢给人的感觉一样,并不刻意张扬,却已经有种浑然天成的雍容华贵,令人赏心悦目,难以移开视线。
这真的原来那个刘桢吗?
若不是从小看着刘桢长大,刘姝几乎要以为对方真的生来就是公主了。
她失神地想着,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天生命格不凡,注定要做贵人的人吗?
没有注意到刘姝的失神,刘桢先朝张氏行了个礼,然后转向娄氏与于氏,微微一笑:“大母与世母都来了啊,先前宴会,我未有资格出席,故而不能向二位请安,还望见谅!”
事实上是刘远看到姬家人在场,不希望女儿因此恼怒,所以才让她可以不必出席宴会,刘桢自然乐得轻松。
如今刘桢贵为公主,娄氏与于氏却还只是民妇,她愿意行礼,那是她知礼周到,若是不愿意,也没人敢勉强她,眼见她打了招呼之后就径自走到一旁坐下,于氏和娄氏也只得咽下心头的不满。
张氏亲切地招呼:“今日怎的这么早,可曾用过朝食了?”
刘桢笑道:“用过了,方才阿妆与阿媗在我那里一道用的,阿婉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张氏嗔道:“那孩子,必然是又跑出宫去了!”
二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于氏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皇后,方才说到阿姝的婚事……”
张氏道:“你说想让阿姝嫁个诸侯王的嫡长子,若是不成,列侯也可,是否?”
于氏笑道:“正是如此。”
刘桢先前在外头听了半耳朵,现在听到张氏再重复了一遍,又见于氏一副“合该这样的人家才配得上我女儿”的样子,不由哑然失笑。
难道于氏真以为嫁给诸侯王就很好?以她老爹现在对诸侯王的防范和忌惮,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对他们开刀了,假使刘姝嫁给这样的人家,表面看起来风光,可真要是落魄了,那就是直接家破人亡的下场。
于氏这是疼女儿还是想把女儿送入火坑?
张氏笑吟吟道:“诸侯王的事情我作不得主,还得陛下说了算,至于列侯,我以为阿姝这般优秀,只怕列侯之子也配不起,依照你的条件,倒有一个人选十分合适。”
她如今修养渐长,于氏一时也未能听出她话语里的恶意,忙问道:“是何人?”
张氏道:“匈奴冒顿单于,如今据有北地,疆域辽阔,说声权倾天下也不为过,想必亦是顶天立地的绝世男儿,可不正是好人选?”
刘桢刚喝了半口梅浆,闻言差点没被呛死。
她这位继母什么时候也学会欲扬先抑,冷嘲热讽了?
果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于氏先是一愣,继而大怒:“你在羞辱我们?!”
张氏冷冷道:“你家阿姝想要有才有貌又有权势地位的好夫婿,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匈奴的单于合适了罢?若不是你求到我跟前来,我还懒得说,如今又说我羞辱你们,你们何德何能,竟得堂堂皇后亲自羞辱?!”
听到这番话,刘姝羞愤欲绝,脸色涨得通红,只恨不得地上能立时裂开一条缝钻进去,又恨不得转身掩面就走。
可这里不是她的家,而是皇后的宫室,容不得她想走便走。
于氏气得要命,开始口不择言:“若不是陛下相求,我们还不愿进宫来呢!我们家良人可是太上皇的嫡长子,说不定将来还有你来求着我的一天呢!谁不知道当年你刚嫁来刘家的时候还对我百般奉承呢,嫂嫂前嫂嫂后的,现在摆出这张嘴脸想要吓唬谁呢?我呸!”
如今撕破脸面,她也顾不得尊卑了,马上原形毕露,气急之下,只当张氏还是那个乡下村妇。
宫女们哪里见过如此破口大骂不顾形象的粗鄙妇人,都听得呆住了,韩氏又不在场,一时竟也无人喝止她。
张氏也气坏了,片刻间也顾不上让人把于氏拉出去,直接就指着于氏道:“贱妇,你还敢翻当年的账!你是什么玩意?成天眼睛长在头顶上,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贵人了?想让刘姝嫁给权贵,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配不配?”
张氏气得狠了,一时忘了皇后可以行使的权力,刘桢却没忘记。
“还不将人拿下!”
她冷眼一扫,宫婢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拉的拉,扯的扯,及时将于氏押住,又伸手去堵她的嘴。
若是真让她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丢的也只有整个刘家的脸。
摊上这种亲戚,还真是不幸,老爹拼命打江山的时候,他们连一分力都不曾出过,现在大事已成,就都冒出来想要分享胜利的果实。
若是放在再往后的朝代,孝字当头,连皇帝也得顾及天下悠悠众口,说不准真得捏着鼻子恭恭敬敬地奉老父为太上皇,晨昏定省,可刘桢知道,以刘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性格,能忍到现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谁知道这还不算完,于氏太过彪悍,竟然挣脱了宫婢的手,转而将火力对准刘桢。
“你是公主,就算要嫁匈奴,也应该你去才是!阿桢,不是世母说你,你已经被姬家退过婚,此事若张扬出去,只怕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
刘桢没等她说完,“桂香。”
桂香会意上前,直接狠狠一巴掌,将于氏打得晕头转向,半边脸也瞬间高高肿了起来。
宫婢们连忙又将于氏死死按住,一人随手扯下帕子将她的口堵住,让她只能呜呜出声,却再说不出半个字。
“看来世母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刘桢和声细语道,“不错,你是刘承与刘姝的母亲,而刘承与刘姝是我阿父的侄子与侄女,但你和刘家又有什么关系呢?世母既是不想要脸面,我也就没必要给你脸面了,你说是不是?”
娄氏总算还不是糊涂到家,见状连忙跪下请罪。
“村妇无知!请皇后恕罪!请公主恕罪!”
时至今日,有于氏的教训在前头,她终于明白,刘远一家早就不是昔日可以任意羞辱的时候了。
刘姝也忙跟着跪下,她眼圈通红,看着母亲,满是不忍,又不敢上前搀扶,生怕于氏以此被降罪,只能强忍眼泪,身体瑟瑟发抖。
刘桢微微一笑,:“有这样的世母,我耻于生为刘家人,想必阿父阿母弟妹们也如我一般想,所以我会上禀阿父,请他下令世父将于氏休弃,你们看如何?”
于氏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刘桢,身体猛烈挣扎起来,却再也挣脱不开,亏得眼下嘴巴被塞住,否则只怕源源不断的咒骂就要从她口中吐出来了。
娄氏和刘姝呆呆地看着刘桢,一时愣在那里。
她的手段与张氏的激烈反应截然不同,却更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除了娄氏三人,在场的人都知道,平日里刘桢再讲理不过,即使受宠,却不曾高声呵斥过宫婢,更勿论打骂了。
可也正因为如此,常常会令人忘记她的身份不仅仅是公主,还是陛下亲封,当朝第一的长公主!
这位公主的封地可是在咸阳旁边,便是皇子也没有这等殊荣的!
“不!不!”刘姝悲泣一声,往前膝行了几步,“公主恕罪,公主恕罪!我阿母她知错了,再不敢了!求公主开恩!”
“阿姊何必如此?”刘桢让桂香将她扶起来,笑道:“虽然世母即将不是我的世母,可阿姊还是我的阿姊啊!”
她本是不想掺合今天的事情,谁知道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戏,也会遭受池鱼之殃。
被人指着鼻子羞辱一通都没反应,这绝对不是刘桢的风格。
既然身为公主,当然应该有公主的气魄和手段,有权力不用是傻子,刘桢没兴趣仗着公主的身份嚣张跋扈,也不喜欢骂人,痛快是痛快了,却于人无损于己无益。
打蛇打七寸,要么就不出手,一出手就得击中对方的弱点,这才叫痛快。
刘姝不肯起来,桂香一人扶不动,又加了一个阿津,终于强行将她扶起来。
刘桢对娄氏温和道:“不管怎么说,世父总是阿父的兄长,身份与从前不同了,难道大母就不想让世父重新迎娶一位门第相当的女子吗?”
娄氏没有说话,可从表情来看,刘桢这句话已经打动了她。
刘桢把她得胃口吊起来,却又不再说下去,只转头看张氏:“阿母想如何处置她们?”
张氏恶狠狠道:“将人先带到谷风殿,容后再处置!”
将娄氏三人带下去后,张氏对刘桢说:“休了于氏的主意不错,可若是让刘驰再娶一门新人,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刘桢笑道:“阿母不必担心,此事就交给阿父好了,终究是刘家人,总得让阿父亲自处置才好。”
张氏点点头,回想刚刚于氏的放肆,心有不甘:“必得使他们一家人痛哭流涕,不得安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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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对自己老爹和哥哥的心态拿捏得很精准,那番颠倒黑白的话之后,刘薪和刘驰已经被他玩得风中凌乱了。
但是两人的状态又有所不同。
太上皇的诱饵在刘薪面前晃来晃去,逼得他真的就开始考虑休妻的问题。
而刘驰那边因为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也没空顾及自己老婆即将被休的问题。
刘远只是在他们中间埋下一颗种子,真正使得他们彼此生出隔阂的却是人心。
对于刘桢来说,这件事已经不值得她去关注了,她现在多了一件差事要做,监修甘泉宫。
秦王朝在咸阳留下的宫殿有很多,但是使用频率最高的,也就只有咸阳宫,其余的宫殿,像修了一半就停工的阿房宫,还有荒废了很久的甘泉宫,无不已经杂草丛生,无法住人。
现在建国不久,百废待兴,财政状况很吃紧,但是好不容易当上皇帝了,还得住着先朝留下来的宫殿,不说刘远有意见,臣子们也都觉得不太吉利,于是大家就把目光放在了甘泉宫上。
甘泉宫实际上原本应该叫林光宫,但是因为宫室在甘泉山下,所以大家就习惯性地称为甘泉宫。
甘泉宫位于渭水南畔,夏天的时候要比咸阳宫凉快许多,所以刘远准备大修甘泉宫,并将其作为夏天的避暑行宫,到时候重要的官员可跟着迁过去,被皇帝赐宫室暂住,这是一项非常难得的殊荣。
而且还需要在甘泉宫筑一条专门的驰道,横穿渭水,直接连接到咸阳宫,这样遇到紧急的事情,可以让人从咸阳宫那边直禀甘泉宫,十分方便。
这种规划注定就算是修缮而非重建,工程量也是十分浩大的。
当然作为监修,刘桢仅仅是挂个名头,不需要亲力亲为,凡事都有少府和将作大匠的人去操心。
不过刘桢对这份差事非常感兴趣,因为这还是她亲自向刘远求来的,所以基本上一有空,就会跑到甘泉宫那边去查看进度。
如此在咸阳宫的时间少了,消息却依旧有阿津等人定时向她汇报,又过了几日,刘桢就听说了刘家那边的情况。
刘薪终于不得不向当了皇帝的儿子妥协,为了自己“太上皇”的合法地位,承认田氏才是自己的原配,且让人将向乡刘氏族谱也给改了,如此一来,娄氏反而变成妾侍扶正的继室。
但刘远却并没有将老爹奉为太上皇,只给了他一个安乐王的名号,又让人将他送回向乡老家,意思是让他安安分分享受晚年,不要成天想着出来捣乱,在儿子身上占便宜。
老娘是皇后,老爹却仅仅是一个安乐王,这种安排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可偏偏朝堂上下反对声微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更坑爹的是刘驰那边,刘远打一棍子给一甜枣,对刘驰说,你老婆现在还没受封,论理不过是一民妇,就敢对皇后和公主无礼,本来是要问斩的,但我这个当叔父的,总不能让刘承和刘姝没了母亲啊,而且你将来受封爵位,有这种老婆,对你的名声也是妨碍,如果你肯休妻,那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咱俩还是好兄弟。
刘驰思量再三,终是按刘远所说的照办,其间刘家种种鸡飞狗跳自不必提,最后刘远确实给自家老哥赐予了爵位,只不过名号却是闻所未闻的“庶侯”,也不知道刘驰在收到旨意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了。
至于刘驰的子女,刘承和刘姝,他们没有得罪过刘远,也从来没做过什么极品的事情,刘远对他们总算还有几分香火情,没再将他们怎么样,可是母亲于氏一夜之间成了弃妇,他们的处境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更别提父亲还要娶新人进门,刘家上下简直可以用一团混乱来形容。
总而言之,刘远有冤抱冤,有仇报仇,将数十年来心中郁气发泄了个彻彻底底,心情那叫一个爽快,连着好几天连吃饭都觉得格外香甜。
——————
姬家老二的运气着实不错。
想当初他与范增同为项羽跟前谋臣,备受重用,但后来相处的时间越长,姬平越发现项羽不是一个能挺得进进言的人,通常项羽会听从别人的意见,一般只有两种原因:要么这个意见符合他的心意,要么正好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种人作为霸主,如果不是得天眷顾,那就一定是要失败的,姬平仿佛已经预见了项羽失败的命运,他想到了跳槽,说好听点,就是另投明主。
从前刘远的出身并不为姬家人看好,在他们眼里,刘远这种根基不稳,单凭运气一路升上去的人,是迟早要失败的,谁知道命运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刘远不仅没有失败,反而成了最后的胜利者,当时姬平和姬郢正帮着项伯守彭城,见刘远打赢了项羽,大局已定,他们便说服项伯开城投降。刘远也确实兑现了诺言,不仅善待幸存的项氏族人,原本跟在项羽身边的谋臣之中不乏有识之士,他也都吸纳了这一部分人,根据他们的才能和地位安排众人的官职,其中姬平的官位是最高的,位列九卿——范增就不如姬平这般幸运了,在定陶之战的时候,项羽疑心他与刘远勾结,暗中派人将他杀了。
虽然结果跟一开始设想的有差别,但是最后总算也实现了目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姬平这一房将成为姬家最显赫的一支继续繁衍下去。
所以当大乾建立之后,姬平和姬郢就去信将老爹接到咸阳来享福,心里也没少存着向老爹炫耀的心思:你看你当年还反对我们出去闯荡,还好我们没有听你的话,像大兄那样龟缩在乡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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