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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妻无术-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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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自己……常嫣?她真正出手对付过,想必也已经结下了仇的,并且对方此时又在京城的唯有常嫣一人。
可是常嫣与宫中势力有关么?又或者说宫中会有什么人会与常嫣联手对付自己?
脑子越来越乱,只要没有确定对方针对的是她还是端王,一时半刻也猜不出幕后主指是何人。
***
凤坤宫中,纪皇后接过宫女呈上来的茶啜了几口,待觉口中干燥稍解后,这才用锦帕轻拭了拭嘴角。
正在此时,贴身大宫女敛冬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伏在纪皇后身边一阵耳语。
“什么?!”纪皇后震怒非常,用力在宝座扶手上一拍,怒道:“简直欺人太甚!”
“王爷将此事告知娘娘,想来也是希望娘娘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毕竟,那人竟敢借娘娘名义行事,可见……”敛冬沉着脸,也是相当恼火。
纪皇后此时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双唇紧紧地抿着,脸色却瞧来有些莫测。
许倩瑜,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下一刻,她又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前所未有的疲累汹涌袭来。
二十余年的夫妻,二十余年同舟共济、生死相随,无论她再怎样努力,终究还是比不过那人在他心中的位置。
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当年懿惠皇后的心情,亦明白她曾经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的意思了。
“娘娘……”见她默不作声,敛冬有些担心地轻唤。
纪皇后回过神来,端过茶盏又再呷了几口,而后冷静地吩咐:“去查一查今日各府进宫朝贺的命妇及她们带进来的侍女。”
敛冬一时不解,疑惑地抬眸望来。
纪皇后冷笑一声道:“那人专门挑在负责引路的内侍离开之机现身,却又不怕进宫频繁的两位皇子妃认出,足以见得她不惧本宫在宫中寻找她,如此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她不是宫里之人。
“奴婢明白了,引路的内侍因为清楚人事安排,所以能拆穿她的身份,而两位皇子妃却不能。再者,今日能出现在宫中的非宫里人,唯有各府夫人及她们的侍女。宫外之人能在宫中行事,可见宫中必有同谋。奴婢这便让人细查各宫……”
“不必如此麻烦,只需查宣仁宫、碧阳宫、章和宫便可,尤其是宣仁宫江贵妃,需重点彻查!”
敛冬又是一愣,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娘娘为何如此肯定那同谋必出自这三宫之一?”
“宫外人又怎敢在宫中多耗时间,必是希望尽早成事,而只有这三宫位置才离那‘宫女’现身带走端王妃之处最方便,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这三宫嫔妃当中,江贵妃其胞兄当年被端王妃嫡亲伯父告发以致丢官流放,此案又是端王经手。”
所以,若说后宫嫔妃当中何人最恼恨端王夫妇,非江贵妃莫属。
敛冬恍然大悟,正要领命而去,忽又听纪皇后叫住自己:“找个机会让大嫂进宫一趟。”
敛冬应了声‘是’,见她再无其他吩咐,这才福身离开。
纪皇后静静地坐了半晌,唇瓣越抿越紧。
怜惜吕家姑娘用情至深,所以想要成全她?既然如此怜惜她,本宫干脆做个人情,让她长长久久地陪伴你身边!
许倩瑜,别怪本宫心狠,要怪就怪你独霸着自己夫君的同时,还不忘勾着别人的夫君!
本宫当年不惧你,如今自然更加不会惧你!
一丝狠厉从她眼中一闪而过,不过瞬间,那双美目又再恢复了平静。
***
皇后千秋,普天同庆,宫里宫外尽布置得喜气洋洋。
纪皇后是宣和帝陆修樘的原配妻子,当年为宣王妃时就颇受先帝及先皇后夸赞,先帝曾夸她贤惠娴雅,乃皇室媳妇之典范。
如今她贵为皇后,贤良淑德,母仪天下,朝野上下颇有赞誉,而宣和帝待她亦是爱重信任有加,每年皇后千秋都亲自下旨要大办。
此刻,专为恭贺皇后千秋而制作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五光十色,炫丽多姿,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亦映出众人惊叹的脸庞。
宣和帝嘴角带着丝毫满意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望向身侧正仰着头欣赏着满天烟花的纪皇后,目光落在她弧度优美的侧脸上,想到她多年来温暖的陪伴,满腹柔情顿时倾泄而出,忍不住伸出手去,将那绵软的小手抓在掌中。
纪皇后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宣和帝察觉她的动作,将那小手抓得更紧,看着一向温婉大度、举止得体的妻子略显窘迫地抿了抿嘴,眼神飘啊飘的,既不再看满天怒放着的烟花,也不敢向他望过来,他不禁微微一笑。
纪皇后被他抓着手,心中却是一片凌乱,脑袋更像是塞满了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这是要做什么?愧疚?心虚?还是同情?
这种复杂的思绪一直纠缠着她,直到手上力度一公,随即敛冬便轻声提醒她进殿了。
她压下凌乱思绪,仰首稳稳地跟上宣和帝的步伐进了殿。
殿内早已经安排好了食桌,众人按身份品阶落了座,身为端王妃,‘秦若蕖’自是与陆修琰坐到一处。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后宫嫔妃,意图从中寻出破绽,以确定到底是何人在白日里那般陷害她。
突然,感觉手被身边的陆修琰抓起,紧接着掌心痒痒的,原是对方在她掌中写着字。
谨慎?她略微一怔,随即明白必是陆修琰察觉她的动作,正提醒她要小心谨慎。
她心中一凛,亦是想起此处是皇宫,非寻常人家府邸,明里暗里还不知有多少大内高手在盯着呢!
这样一想,她再不敢四处打量,装出一副温顺的模样老老实实地坐着。
陆修琰见她一点就明,并且反应甚快地做出了应对,眼中顿时多了几分赞赏。
凶丫头脾气虽坏,但是却也知道分寸。
傻丫头险些出事,晚上宫中还有家宴,他便清楚凶丫头必会现身,而一切果如他所料那般。
帝后就座后照旧是先有一番场面话,‘秦若蕖’也无心去听,待捧着食盘的。宫女鱼贯而入后,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她的面前已经摆满了各式精致的膳食。
陆修琰见她低着头状似很认真地用着膳,唇角微微弯了弯,顺手夹起一块肉质嫩滑的羊肉送到她碗中,柔声道:“如今天气寒冷,羊肉有滋补御寒之效,多吃些。”
‘秦若蕖’道了谢,稍微想了想,好歹她如今也挂着秦辊娘端王妃的名头,总得待她做些妻子该做之事。
心思一定,她亦装出体贴温柔的模样接连为他夹了几样菜肴,装模作样地道:“王爷您也多吃些多补补。”
陆修琰眉梢轻扬,对她这举动颇为意外。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近自在落到殿中各人眼中,自有好一番想法。
宣和帝放下手中银筷,顺手取过一旁的锦帕拭了拭嘴角,目光不自觉地落到殿中玉瓶插着的几株红梅上,想到一个时辰前暗卫的回禀,他眼神微微闪动,片刻,不紧不慢地道:“时值寒冬,梅苑中的腊梅已然盛开,入目之处尽是片片红,倒是似是为了贺皇后生辰而开。”
他一面说的同时,目光却是不着痕迹地注意着‘秦若蕖’的一举一动。
哪知‘秦若蕖’却是不动如山,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只一心一意地与那满桌的菜肴作战。
难道果真不是她?
宣和帝瞧不出破绽,心中也有些疑惑。
“可不是,这梅花早不开晚不开,偏选在皇后娘娘千秋之时盛开,可见也是为了恭贺娘娘之喜。”江贵妃笑着接了话。
“娘娘母仪天下,贤名远播,寒梅自然初绽送芬芳。”德妃亦随之道。
片刻又有其他嫔妃跟着恭维。
纪皇后始终带着得体的浅浅笑意,心里却是一片冰寒。
梅苑……他独独在此时提到梅苑,可见仍是想着为许倩瑜清扫障碍。甚至,他的心中已经怀疑了端王妃,明知道六皇弟对妻子是怎样的感情,可为了许倩瑜,他依然……
一时间,方才殿外那一握给她带来的悸动竟是那样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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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修琰垂着眼帘掩饰眼中情绪,端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皇兄,终究还是怀疑到阿蕖身上了。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妻子,见她若无其事地小口小口喝着热汤,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眸中笑意一闪而逝,这丫头装傻扮懵的技术当真炉火纯青。
宣和帝见试探不出什么,便也暂且作罢,今日不管怎样都是皇后的大好日子,他也不欲拂她的兴致。
江贵妃的视线在宣和帝及端王夫妇身上一扫,趁着低头喝酒的时机掩饰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
殿内丝竹声声,宫伶舞姿优美,飘飘似仙,好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
纪皇后脸上笑意不改,偶尔在宣和帝凑到身边轻声说话时还回给他一个欢喜的笑容,每有嫔妃敬酒更是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她便已有了醉意。
除了有心人,殿中之人也只当她是心中高兴才这般喜形于色,毕竟今日种种庆典足以见得皇上的用心。
望着纪皇后脸颊那被酒意熏出的红霞,宣和帝难得地愣了片刻。
他一直知道,他的皇后是一个自制力相当强之人,无论何时总会保持着端庄得体的模样,甚少有如此恣意失态之时。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确是一位相当难得的贤内助,无论是当年的王府内宅,还是如今的后宫,她都打理得妥妥当当,根本不用他操半点心。
直到宫宴散去,‘秦若蕖’都无法完全确定宫中到底是何人暗算她,一时心中憋闷。
陆修琰自然知道她的心情,趁着没人留意之时轻拍拍她的手背表示劝慰,两人才相继从殿内离开。
皇后千秋,宣和帝自然是要留在凤坤宫中。若是往日,纪皇后自然欢喜他的陪伴,只今日着实无甚心情,干脆便装着醉酒的模样,在敛冬等人的侍候下沐浴更衣过后直接倒床便睡。
宣和帝挥挥手让屋内宫女退下,坐在床沿上注视着阖着眼睡颜安详的纪皇后,烛光投到她的脸上,愈发映得她的肤色晶莹如玉,可眼尾处若有似无的细纹却仍是出卖了她的年龄。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陪在他的身边二十余年了。
他伸出手细细地描绘她的轮廓,弯弯的眉,挺俏的鼻,嫣红的唇……不得不承认,他的皇后真的是品貌俱佳的女子,莫怪当年母后会为他选择了她。
不知不觉地想到了另一张美丽的容颜,他手上动作一滞,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茫。
窗外寒风呼呼刮着,偶尔轻敲窗棂发出一阵阵异响,龙凤架子床上,纪皇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侧头望了望躺在身侧的宣和帝,唇瓣紧紧地抿成一道。
她轻轻掀开锦被,小心翼翼地趿鞋下地,随手扯过外裳披到身上,回身瞥了一眼仍旧处于梦睡中的宣和帝,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娘娘。”值夜的宫女见她出来,连忙上前行礼。
纪皇后一路到了小书房处,坐在紫檀凤纹书案前,片刻,从暗格中取出一个金边漆黑锦盒,顿了顿,缓缓地打开,从中取出一块陈旧的锦帕,温柔地轻抚着上面绣着的并蒂莲,眼神复杂。
少顷,她抓着锦帕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一旁的炭炉走去,将锦帕正对着炭炉,随即,手一松,锦帕飘飘荡荡,最终落入炭炉里……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燃起的火苗,火光当中,仿佛可见两道身影——
“你要知道,佑樘将来必是要坐上那个位置,而你对他的情意,誓必会成为一把刺向你心脏的利刃!”一身皇后凤袍的女子,五官隐隐与陆修琰有几分相似。
“……娘娘,纪璇还是、还是想嫁。”
凤袍女子叹息一声,一字一顿地道:“将来若是你承受不住了,只需记得八个字——‘他为明君,你为贤后!’”
他为明君,你为贤后……
纪皇后失神地喃喃,此时此刻,她突然明白了当年懿惠皇后留给她这八个字的意思。
贤后,何为贤后?不争不妒是为贤。
怎样才能不妒?不爱自然无妒!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她过于愚钝了,母后当年明明已经提醒过她,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瞧她如今,不就是一名举国称颂的贤德皇后么?
可直到许倩瑜的回归,她才猛然醒悟,其实她一直还是很在意,她还未曾做到真真正正的“贤”。
“娘娘,夜里凉,怎不多穿几件?”敛冬迈步走了进来,将手中的大氅披到她身上,心疼地道。
“还好,烧着炭呢,又怎会冷。”纪皇后微微笑着回了句。
“娘娘可是有心事?”
“不,本宫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纪皇后摇摇头,少顷,又吩咐道,“可查到什么消息了?”
“今日进宫的各府夫人太多,一时半会也确定不下是哪一位,不过娘娘放心,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纪皇后点了点头,被她扶着正要离开,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问:“前阵子宥恒被皇上训斥,你可还记得是因了何事?”
敛冬有些意外她竟会问起此事,皇后一向是从来不关心前朝之事的。
“并不是什么了不得之事,只是前不久大皇子曾经举荐的一位大人犯了事,皇上才有些迁怒,过后端王爷也劝了皇上。”
纪皇后默不作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敛冬自是不敢再说。
***
却说‘秦若蕖’一连数日都查不出到底是何人在宫里暗算了自己,心里也不禁有几分急,偏偏陆修琰又不动如山,丝毫没有插手去查的意思,让她又恼又恨。
这日清早起来,她不发一语地坐在一边,眼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往施施然地整理着朝服的陆修琰身上刺。
陆修琰只当看不到,临出门前走到她跟前,在那滑嫩细致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在她挥掌攻来之前飞身闪开,扔下一句‘我上朝去了’便没了身影,直气得他身后的‘秦若蕖’恨恨地跺了几下脚。
退朝之后,陆修琰便被内侍请到了御书房。
宣和帝简单地问了他几句朝廷政事,迟疑了一会,这才缓缓地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不过眨眼间,你也已经成亲将近半年了。”
陆修琰心思微微一动,隐隐猜测到他的用意,不动声色地颔首道:“确是如此。”
宣和帝呷了口茶,又道:“宥诚的那名侧妃,听闻也生产在即,你却如今膝下犹空……”
顿了顿,他终于将目的说了出来:“吕家那位姑娘,德容言工皆属上品,朕便将她赐予你为侧妃,也好替皇家延绵子嗣。”
陆修琰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那刑夫人倩瑜在皇兄心中的份量极重,只是那样轻轻地开口一求,皇兄便……
“此事万万不可,君子不夺人所好,吕姑娘已是刑大人将要过门的妾室,臣弟又怎能……还请皇兄三思!”他深深地朝着宣和帝作了个揖,言辞恳切。
“什么刑大人?哪个刑大人?”宣和帝心中一突,连声追问。
“前不久方从南边卸任回京的刑大人,具体的名讳,臣弟倒一时记不起来。”
南边卸任回京的刑大人,他知道的唯有一人,那便是倩瑜的夫君刑隽。
宣和帝脸色一变,刑隽竟然与那吕家姑娘……
“这是何时之事?!”
“便是这几日,听闻数日前刑大人醉酒,不小心将来府作客的吕姑娘当成了刑夫人,故而做出了些失礼之事……”陆修琰含糊其词,只这遮遮掩掩之话却让人浮想联翩。
“岂有此理!”宣和帝大怒,用力一拍御案。
刑隽简直罪该万死,明明已经有了倩瑜,却还要……这让只想与夫君一双人的倩瑜如此受得了!
“吕姑娘确是令人惋惜了,好好的大家闺秀,却让人……臣弟斗胆,请皇兄念在吕大人一片忠心的份上,给吕府一个体面,为刑大人与吕姑娘赐婚,如此便可堵上攸攸之口,以全了无辜受累之人名声。”陆修琰语气更加恳切,一字一句都是对吕语媚的同情与怜惜。
宣和帝脸色几经变化,最后深深地凝望着他,对上那双无比真挚诚恳的眼神,意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他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这头他正想要给吕家姑娘赐婚,那头她便出了事,而且毁了她清白的不是别人,正是倩瑜的夫君刑隽。
“修琰,你老实跟朕讲,吕姑娘与刑大人之事,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笔?你不愿纳吕姑娘,所以就将她推给了刑大人。”
若此事真的是他布下的局,那足以证明,当日梅苑偷听的定然是端王妃。否则,修琰不可能将吕家姑娘与刑隽凑到一起。
陆修琰‘扑通’一下便跪了下来:“皇兄明鉴,臣弟冤枉!”
宣和帝静静地望着地上高呼冤枉的皇弟,心情相当的复杂难辩。
是他又如何?不是他又如何?吕家姑娘的清白还能回来么?横在倩瑜与刑隽之间的裂缝能消失无痕么?
“下去吧!”他无力地挥了挥手,重重地叹了口气。
陆修琰慢慢地起了身,正要退出去,却又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看阖着眼眸靠着椅背的皇兄,双唇动了动,最终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走出御书房,他抬头望望纷纷扬扬的雪花,良久,一声浅浅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
吕家姑娘与刑隽之事确不是他设下的局,他唯一做的,也不过是放任了此事的发生。设局毁去一个无辜女子的清白,这样的做法有违他一贯处事原则。
只是……
他再度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望向凤坤宫所在方向,忆及昨夜收到的密函,眼神微闪。
宥恒私下几番动作,吕家姑娘清白毁于刑隽之手,接下来要对付的便是江贵妃了吧?前朝后宫,只怕要掀起一番风浪了。
陆宥恒的连番动作,看似不显山露水,实则处处精妙,每一步都巧妙地避过了宣和帝容忍的底线,足以见得,他背后的高人对宣和帝相当了解。
而这个人,他想,除了与皇兄同床共枕二十余年,并深得皇兄信任的皇嫂外,再无他人。
一贯与世无争的皇嫂,终于要放手为自己争上一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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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连唾手可得的王妃之位都不要,偏选择嫁你,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我之间的情分?这么多年来我为你生儿育女,打理家务,自问一直尽心尽力,可你呢?你这样可对得起我?”许倩瑜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直往下掉,身子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着。
刑隽心里有些烦躁,不错,当年她确是放弃了曾经的宣王如今的皇上而选择了自己,可成婚已经这么多年了她还提起此事……难不成是后悔了?还是说嫁自己委屈她了?
只是,看着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想来多年来夫妻的恩爱,他又难免心生愧疚,搂着她哄了又哄,柔声道:“都怪我多灌了几杯黄汤,以致做出这等糊涂事来,那姑娘当日穿着一件与你一般无二的衣裙,我一时眼拙才错认成了你。如今大错已经铸成,要打要骂都随你,只千万莫要哭坏了身子。”
许倩瑜抽噎着避开他的拥抱,心里感觉相当的委屈。
她当年连王妃之位都不要,还不是看在他一片真心,为人实诚不爱沾花惹草,能够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如今、如今……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中来。
皇上在她成婚多年后却仍是心意不改,若是当年她选择嫁他,说不定也可以如同前朝那位苏皇后一样,独宠后宫。
还有那吕语媚,枉她为了助她,还亲自进宫求皇上,哪想到她居然在背后狠狠地捅自己一刀。
她心里又痛又恨,痛的是自己多年苦心经营一朝付之东流,恨的是自己一番好意竟落到引狼入室的下场。
“所幸那姑娘心有所属,而我心中也只有你一人,便是迫于压力不得不迎她进门,只好吃好住地供着她便是。”刑隽将自己的打算细细道来。
许倩瑜擦了擦眼泪,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吕语媚便是进了门,也休想靠近她的夫君半步,一个有名无实的贵妾,哪怕她娘家势力再强,也休想翻出什么风浪!
***
陆修琰回到府中后,顺口便问跟在身后的下人‘王妃在何处’,那人回了句‘王妃在书房’,他先是一愣,随即暗道一声‘不好’。
他昨夜收到的密函还未毁去……
心中一急,他迈开大步急急忙忙朝书房位置走去。
“阿蕖。”他用力推开房门,正在里面聚精会神地看着书的女子闻声抬眸,认出是他,秀眉轻蹙,噘着嘴不高兴地道,“没事叫这般大声做什么?吓了我一大跳。”
陆修琰定定神,敛下慌乱,故作平静地迈了进来,一直行至她的跟前才停下脚步,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书案后的暗格,一时瞧来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可用了午膳?怎的也不到园子里走走?”他放柔声音,不答反问。
“闲来无事,想到你书房里找本话本看看,没想到找了一上午,便是些闷死人的书。”有些抱怨的语气。
下一刻,又盯着他问:“怎么?这般火急火燎地赶过来,难道这里还藏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陆修琰注视着她相当坦然的表情,心里也不能确定她是否看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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