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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名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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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长者都被徐氏如此对待,想必她离去后,南烟的日子应当没有她之前说的那般好。
  南易为皇上办事,但盛京祖陵方位确定一事却是炳熙一人的功劳,只是与皇上直接接触的是南易,她无法接触上位之人,是无法出头的。
  想到此处,炳熙咬牙,她一定得借盛京祖陵之事与皇上或是宫中的贵人相交,要让自己的功劳展现在他们面前,这般才有说话之机。
  炳熙从一乡野村妇走至如今地步,心态已发生极大的转变,她捧住南烟精致稚嫩的脸庞,道:“南烟…你有没有想过只跟着母亲?”
  “只跟着母亲吗?”
  南烟喃喃道。
  “嗯,随我姓氏,搬出南府自成一家。”
  炳熙咬牙。
  这一年来,南烟渐长,已是知晓父母乃一对怨偶,再不曾提及令母亲生一个弟弟的事,只是如今随母亲姓氏,脱离南府……
  南烟咬牙,目光一定,道:“母亲,我只要和你在一处便好。”
  炳熙见南烟如此,忽然落下泪来,她能被徐氏欺辱,但南烟不能!
  “我们是明日便离开南府吗?”
  南烟不安,问道:“那可否将孟养、刘伯、景儿还有小灰带上,我舍不得他们。”
  “西苑的人都是要带走的,只是不是明日。”
  炳熙既已打定主意,便也不在欺瞒南烟,道:“明日我得离去至盛京办事,待事情办完便回来接你。”
  炳熙打算借盛京一事在皇族面前邀功,这般必定要越过南易。待得了功劳,她再归来顺利请离南府带走南烟。
  南烟不舍,紧紧攥着炳熙手腕道:“怎么明日就走,不多留几日,如今快要过年了。还有,你去盛京办什么事?什么事这般急?”
  “去寻一个宝藏啊!”
  炳熙亲吻南烟微皱的眉头,轻声道:“去寻一个能让我们娘俩过上好日子,再不必看其它人脸色的好东西。”
  说到这个,炳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根红绳,上面串着一个类似鱼眼的珠子,并不起眼。
  炳熙曾经听说过盛京祖陵有一颗九转丹,形似鱼目,能令人起死回生。但她不信这个传言,宫中那些人亦不信,他们想寻祖陵只是想找到陵墓中的钱财用以充盈国库、扩充兵力。
  再说这颗鱼目珠虽是在寻找祖陵时发现的,但是在祖陵外围,若真是极其宝贵怎会沦落到外面。
  且九转丹应当是一颗丹药,这东西怎么看也只是一颗质地甚佳的珠子。
  因着半年多未见,炳熙回来的匆忙,未及替南烟准备礼物,便将这串着鱼目珠的红绳献了出来,“母亲回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手链你暂且先带着,再有半年你及笄,届时母亲必定替你备上大礼,让你脱离南府也能风风光光的行笄礼。”
  炳熙提及脱离南府这事便十分兴奋,拉着南烟絮絮叨叨的说着,“母亲知道你将那孟养捡回家是当弟弟养的,只如今你不好明面上将他认作义弟,毕竟以你父亲的性子必定不喜。待离了南家,我将他收在膝下,他便是你正式的义弟了。”
  “还有,你随我姓氏,便叫炳南烟”
  “炳姓含火,火不灭,烟亦不散,烟火同宗同源,便如你我母女二人,血脉牵扯,始终不会分开。”
  “你此前不喜烟字,觉得烟花易逝,但母亲告诉你,你这烟并非烟花之意,而是暗含俗世烟火之态。母亲出自乡野,虽因身份低微半生过的不顺,但却最是留恋未至长安城时那平凡温馨的生活,每每见着那万家灯火心中便得片刻安慰。”
  炳熙一把抱住南烟,信誓旦旦道:“我的南烟,你再等我一段时日,我必定再不会让你受委屈。”
  翌日清晨
  炳熙因不愿扰南烟清梦,轻轻吻了吻南烟干净光滑的额头便悄悄离去,她不知,她这一走却是再未回来。
  她只道南易是为皇上办事,想越过南易直接与皇族交接,却不知南易真正的主子是大皇子周承毅,当今皇上派出寻找盛京祖陵的是另一支队伍。
  南易察觉炳熙用心后,担心她将此事告发,开始对她严防死守,却也不得不依靠她继续挖掘祖陵,便以南烟威胁她办事。
  炳熙无奈,只得尽心办事,但南易疑心重,竟是不许她传书回家,亦不许她与南烟见面。
  数月后,盛京祖陵尽数挖掘,里面却空空如也,并无传说中的无尽财富。
  炳熙却是松了一口气,想回长安城带走南烟,南易却令她待在盛京,着专人看管。
  她知晓南易谨慎多疑,便也隐忍不动,想着找机会离去或是劝服南易放她自由,但偶然间得知南易想在南烟及笄后将她送入宫中,她一时心急,失了分寸,在逃离之际被人抓回。
  这时,离炳熙与南烟见面已过了整整五月,再有两月,便是南烟十五岁生辰。
  

☆、第二十一章

  “炳姓含火,火不灭,烟亦不散……”
  入夏,天气燥热。
  俞宗衍侧头看着垂靠在课桌上午睡的南烟,她睡的不甚安稳,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细小的眉头轻轻皱着,额上有细密的汗水沁出看着十分可怜。
  俞宗衍一时好奇,便凑近了去听,只是南烟声音低微他无法听清,但两人离的这般近,他能将南烟脸上细微之处看的清清楚楚。
  南烟年前来了月事,那张过往仍带稚气的脸蛋似乎褪去了一层皮,多了一股无法掩饰的艳丽之色。且这半年,她个头未见长,身段却愈发曼妙,加之入夏,穿着单薄,举止之间时常令人遐想。
  如今离南烟这般近,她睡梦中呼出的清浅气息打在俞宗衍脸上,痒痒的,让他瞬间面红耳赤不知所措起来。
  他知晓南烟的年岁生辰,男子十八行冠礼,女子十五行笄礼,再有两月南烟十五,可行及笄之礼。
  想到南烟身份的秘密只他一人知晓,俞宗衍嘴角微弯,面上便带上了笑。
  “你在笑什么?”
  从外归来的冯希臣立在两人身前,垂眸看着二人。
  年初他归来后,利用闫罗的人脉手腕令人在书院中传他生母本为落魄书香世家之女,母亲去世后得卖油郎冯有钱收养。
  这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很快便盖过了年前他生母为妓的传言,且他因有人暗中相护,再无人敢议论他分毫。
  只即便如此,他与南烟两人仍旧是起了龌龊。
  两人在书院中皆得夫子看重,时常暗中较劲,谁也不让谁,而如今又要临近半年一次的学期考试……
  俞宗衍眼睑微垂,这一次他想夺了冯希臣的丙级第一,这般,南学或许会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他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与南烟较劲的那个人是他,而非冯希臣。
  冯希臣垂眸,见南烟细小的眉头紧皱,突然嗤笑一声,伸手毫不犹豫的朝她眉心按压下去。
  “你……”
  俞宗衍欲伸手阻止,动作慢了一拍,南烟已被他动作粗鲁的唤醒。
  “谁打我?”
  南烟迷迷糊糊转醒,她捂着自己眉心,神态委屈而恼怒,她警惕的看向四周,问道:“谁打我来着?”
  “是我。”
  冯希臣一撩长袍坐回课位,从课桌内取出书籍翻开来看,见南烟抿唇恼怒的看着他,他觉得有趣,嗤笑一声道:“如今午时已过,你不准备清醒过来预习课本难不成是打算继续睡下去?”
  他曲指轻扣桌面,道:“再有半月,便是学期考试,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若你是第一,我不在追究孟养嘴风不严之事,若我是第一……”
  他话语顿住,看着南烟因午睡初醒而异常红润的面色,眸色陡然转暗,咬牙道:“你应下马树乔之约,去那望楼喝花酒。”
  这半年,马树乔时常约南烟同赴望楼,南烟躲他们这些臭男人还来不及怎会同去喝花酒!
  南烟多次拒绝,为防止被年少冲动的少年纠缠,不仅上下学由孟养陪伴,即便是课间的短暂休息时间,孟养也会如同一只猴子般蹲在课室外,若有人对南烟动手动脚占便宜,便立即跑出书院去叫了人来将少年痛打一顿。
  实则,石鼓书院有护卫队,孟养寻的帮手是进不来的,只是因着冯希臣的缘故,闫罗几次三番放任孟养带人进书院痛殴占南烟便宜的少年。
  年前,南烟在石鼓书院放榜时高声宣布自己性别男爱好女,可这半年只见她与那孟养形影不离,举止亲呢,没见她同女子走近。
  因此,她与孟养的流言俞传俞烈,有那好事者还曾主动去找孟养麻烦。
  冯希臣并非与书院中那些举止浮浪的少年一般对这女气颇重的南学有那龌龊心思,相反,每当南学露出女态时他皆十分厌烦,他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因此当提及赌约一事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让南学随了那马树乔的意,去喝花酒,见一见她喜好的性子温婉的姑娘!
  南烟迟疑,凑近了小声道:“当日之事不是孟养说的,你本便不该追究他责任。”
  如今书院众人皆信了那一套冯希臣生母出自落魄书香世家的说辞,她不知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但当日她与孟养皆是听的清清楚楚,冯希臣也未曾反驳。
  其中真假,南烟不知,但冯希臣既然想要一位出生良好的生母,那南烟便随了他的意,此时,她压低了声音,再次强调:“若孟养真的嘴风不严泄露了那事…”
  她翘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我是他主子,他有什么错,我来承担责任,我曾起誓,若泄事不得好死。”
  “这么毒的誓言,你真敢说。”
  冯希臣听她如此维护孟养,心中不悦。
  俞宗衍亦不喜她这般嘴无遮拦,“南学,什么死不死的,只是小事罢了,你二人何必纠结如此。”
  冯希臣靠在椅背上,微微侧过头去,看着守在屋外的孟养,这人与他的主子不同,半年来个头长的高,已压了南烟大半个头。
  “那你说,你想赌什么?”
  南烟沉思,“我输了,我应下马树乔之约,你若输了,那你也要应下他的邀请。”
  近来,马树乔待冯希臣倒是客气起来,邀请南烟、俞宗衍时也会顺道意思意思邀请冯希臣。
  冯希臣每次都是冷着脸拒绝,看的出来,他不喜与马树乔为伍,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什么从红楼调过来的姑娘。
  “就这?”
  冯希臣摩了摩方才按压南烟眉心的手指,心中略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嗯?”
  俞宗衍突然插话,道:“你们若……若是都输了呢?”
  他不喜南烟因这丙级第一与冯希臣走的过近而忽略自己,提出另一种可能,道:“若我是丙级第一,你二人都输了那要如何?”
  冯希臣眉眼微挑,看着面色不甚自然的俞宗衍。
  南烟却是将他这话听了进去,道:“若是这般,那我与冯兄同去望楼喝花酒。”
  闻言,俞宗衍皱了眉头,似乎有些失望,他喃喃低声道:“若是如此,那我也是要去的,我总得看着你才行。”
  马树乔是个耳朵尖的,听到‘喝花酒’三字立即凑了过来,“怎么,终于心动了,要同我去喝花酒?”
  话落,他又低头去看南烟,问道:“南学,你是不是偷用了家中堂妹的胭脂水粉,怎的脸这般红,还有你这唇也像是染了蜜似的。”
  说着,他便要伸手去碰南烟的脸唇。
  南烟身子后仰躲避,靠在了俞宗衍身上,冯希臣亦立即伸手紧紧握住马树乔作乱的手,斥道:“马树乔,你好男风这事,家中可是知晓,若不知晓,那我便不嫌麻烦告知你父母如何?”
  “猥亵欺辱同门,这六个字我便送给你父母了。”
  马树乔讪讪的收回手来,但如今冯希臣不知为何搭上了护卫队首领闫罗,闫罗可是出自羽林军,有官职在身,他不好招惹冯希臣,只得哼了一声,道:“你这话怎的说的这般难听?我不就是问一问吗?”
  “南学,你也是,来书院读书你还打扮个什么劲啊!”
  冯希臣将目光落在南烟身上,见她仍旧靠在俞宗衍身上,眉头突的压低,斥道:“你还不起来是做什么?俞兄的胸膛便这般舒适。”
  他言语讽刺,南烟亦是清醒过来立即起身,随即气怒的拍着桌子澄清道:“马树乔,谁说我偷用姑娘的胭脂水粉了,我这是午睡方醒,日头又高热出来的。”
  “嗯,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马树乔嘟囔着,目光落在南烟纤细的身段上,也有些气,“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便不能多吃点吗?这半年,就没见你长个子,反倒是你那家仆孟养个头倒是蹭蹭蹭的长,你看看你如今瘦成什么样子了,轻飘飘的跟个姑娘似的。”
  “我看那红楼姑娘的腰肢都没你细!”
  南烟闻言十分羞恼,半年来她是没长个,她长的是其它地方啊!
  年前还未曾用上裹胸这物事,如今却必定得用裹胸死死裹住胸形才不会凸显,入夏,她胸又闷又痛,十分不舒服,加之如厕不便,她是真的觉得扮男装入读书院很是不便。
  她亦曾想过恢复女装入读,但北燕无此先例,加之她怕恢复女儿身后那些少年会愈发起劲的来占她便宜,她便将这念头压了下去,只待母亲归来,她告之她心中想法后以南学名义退学。
  只是退学前,她还是得尽力去夺那丙级第一。
  这般她才未曾辜负母亲的期望,亦压了嚣张的冯希臣一头,彻底洗去年前的作弊嫌疑,不令南徐丢脸,退学时也能走的风风光光。
  南烟下定决心,见马树乔一个劲的盯着她的腰肢,她气恼的缩起身子,怒道:“别看了,要看你低头便能看见自己的腰。”
  她即便气恼,说的话也没什么力度的,带着无法掩饰的窘意与羞恼,真像个小姑娘。
  冯希臣转开头不在看这两人,而是将目光落在书院的巡逻卫队上。
  马树乔顺着南烟的话低头,没看见自己的腰倒是看见了自己的肚子,年关时吃的多了些,至今仍未消下来,入夏,他穿的单薄,身形愈发明显了。
  他脸颊微热,深吸一口气将肚子憋回去,转身朝课位走去,心中想的却是他得注意一下身形了。
  临近傍晚,石鼓书院放学,孟养如今已不在静室等候而是候在课室外,南烟在放学铃声响起的瞬间便快步出了门与孟养同行。
  俞宗衍见此,也不收拾课桌立即起身追了出去。
  冯希臣见俞宗衍这般眉头又是一皱,只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何如此,只觉得日日见着那南学,心中直像是堵了一颗石头,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南学。”
  “俞宗衍?”
  南烟顿住脚步,待他上前,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嗯…”俞宗衍上前与她并肩同行,“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再过不久你生辰便到了,想问你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南烟闻言,目光微亮,有人记挂着她的生辰,她很是高兴,笑着道:“只要是俞兄送的,南学都很喜欢。”
  俞宗衍闻言,竟是变得不知所措起来,问道:“那…那南学兄可有喜欢的颜色?”
  “喜欢的很多,少时喜欢湖蓝色,近来入夏又喜欢石青色,胭脂色也很是喜欢、霜色与茶色也不错。”
  南烟毕竟是女子说起绮丽的颜色来头头是道,这时,她方才想起因着扮男装的时间多,她已许久未置新衣。
  想起年前母亲所说的定要为她风风光光的举行及笄礼,她突然甜甜笑了起来,准备寻个空闲时间拉着孟养与景儿去定制几套女子衣裳。
  南烟不笑时,作男装已是清丽无比,如今笑起来,自带三分颜色,俞宗衍垂头,道:“那你生辰时,我可否上门送礼。”
  入读石鼓书院一年,感情好的少年人亦曾去过对方家中做客,马树乔实则与南烟的关系不错,好几次提出去南府做客皆被南烟严词拒绝,如今从不曾提及此事的俞宗衍却是提及她十五岁生辰时入南府。
  南烟迟疑,这一年除去孟养,便数这俞宗衍最是护她了。
  那时,她行笄礼,若是俞宗衍来了,要如何解释?
  俞宗衍见南烟迟疑,鼓足勇气,不待南烟拒绝便道:“南学兄,你生辰时正值暑期,届时我得空,必定携生辰贺礼至南府恭贺。”
  话落,不待南烟拒绝,他立即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南烟咬牙,这可怎么办?
  她眸光一转,看见一旁的孟养,皱着眉头道:“孟养,他这一年待我极好,若他携生辰贺礼上门我却拒绝,是否太过无礼?”
  孟养点头,“是不太礼貌?要不……”
  这些日子,他在石鼓书院过的不好,便怂恿南烟道:“要不你便趁机表明你女子身份,从这石鼓书院退学。”
  南烟行笄礼时,母亲无论如何也是会回来的,她入读石鼓书院是母亲花了大力气从父亲那争取来的,即便退学也应当告知母亲。
  南烟颔首,“母亲回来,我便告知她我想退学一事。”
  “早该走了!”
  孟养道,只不过他的想法亦与南烟相同,道:“只是你走也得走的风风光光的,不说成为书院的丙级第一,怎么也得稳住前三的位置。届时,只待推脱病重在家休养,从此便没了南学此人,而是南烟。”
  “不,是炳南烟。”
  南烟笑着与他同行,感叹道:“其实作南学也挺好的,若是日后能允许女子与男子一同入读书院那该多好,不像我,如今在书院就是一个异类,过的不甚顺心。”
  “不过说起母亲……”
  南烟叹气,“母亲一走便是半年,半年来一封书信也无,我很担心她。”
  这确实太过蹊跷!
  去年炳熙离去时,隔一两月还有书信传回,今年确是一封也无,这不怪南烟担心。
  孟养亦丧着一张脸,道:“你及笄时夫人必定会回来的。”
  他出言安慰,南烟亦打起精神强作欢笑,哪知待回了南府却得来炳熙离世的消息!
  

☆、第二十二章

  
  西苑、夜深
  南烟厢房内,景儿不满道:“夫人将离世,老爷便将徐氏扶正,这实在是令人心寒。”
  其实即便南易不将徐氏扶正,她也是南府的女主人,何必如此着急,在炳熙尸身仍在归路上便行此事,这实在是有些欺辱人了!
  景儿面色不忿,一旁的孟养出言提醒,“景儿,你不要再说了。”
  景儿一愣,见自家小姐从得知夫人死讯后便异常沉默的脸色也知晓自己失言了,她有些尴尬,便道:“如今夜深,小姐还未用膳罢?我去后厨催一催。”
  她离去后,孟养伸手握住南烟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夏日,她双手冰凉,正在不停的抖动着。
  传信的人说是炳熙病逝,如今尸身正在回来的路上,想必用不了多久,三日便至。
  “孟养。”
  “南烟,我在。”
  “他们是不是说三日后,母亲便会回来了?”
  是三日后尸身会被运回府邸,孟养未纠正,颔首道:“嗯,三日后夫人便会回来了。”
  “孟养,不是夫人,是母亲。”
  南烟神色颓然的纠正道:“母亲在年前曾经说过,归来时会接我们离开南府,届时便会将你收在膝下。”
  “这样,你就真的是我弟弟了。”
  她收回被孟养握住的双手,也不洗漱,连鞋袜也未脱,径直躺上床取过薄被将自己整个罩住,隔着薄被,她的声音变得模糊而脆弱,“孟养,你明日去学堂替我请一日病假吧。”
  “好,我明日早早便去书院替你请病假。”
  他起身上前,替南烟褪下鞋袜,这时,他才发现南烟整个身子都在轻微的抖动着,她在哭!
  南烟静悄悄的哭着,薄被外,孟养的眼泪却似珍珠似的一颗颗砸下来,他不敢离南烟远了,便坐在床角道:“南烟,我今夜在这守着你,你别赶我走啊。”
  “嗯,我不赶你。”
  景儿归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她知晓这两人是不会用膳了,便安静的端着晚膳离去。
  翌日
  孟养顶着一双红肿的眼去了书院替南烟请病假,待回了西苑,刘伯与景儿都守在南烟厢房,他这才发觉盛夏,南烟整个身子竟是发了热。
  西苑兵荒马乱,还是年长的刘伯率先镇定下来,着人去请了大夫前来看病,又让孟养再去一趟书院,多请几日病假。
  因着临近学期考试,院长赵柯亦有些担心南烟身体,问道:“是有些严重吗?能不能参加期末考。”
  孟养咬牙,替南烟应了下来,“能来,院长不必担心。”
  这般来回两趟,石鼓书院也不过正值早课结束,有人将匆忙离去的孟养唤住,他回身看去却见是冯希臣,这少年看孟养时眼中总是带着敌意,语气却十分散漫,“你家主子可是出了何事?今日怎的没来上学。”
  孟养垂头,恭敬道:“我家公子病重,无法来书院,我是来替公子请病假的。”
  冯希臣若有所思,问道:“那什么时候能回书院。”
  “不知,病什么时候好便什么时候回。”
  话落,孟养补充道:“只学期考是大事,届时无论如何都是会来的。”
  “那便好。”
  石鼓书院放学后,冯希臣径直回了家,但辗转片刻却是起身去了南府,他也不知自己怎的便来了此处,他家住西郊,是一所破烂民宅与这富丽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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