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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名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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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她回身朝屋内走去,只在回身的瞬间却被地上一东西给绊着,差点摔倒在地。
她稳住身形垂眸看去,却是一男式长靴?
南烟神色诡异的抬头,只见她对面,屋内的周时生靠着身后的木柱懒散坐着,他左腿微微曲起,右腿则懒散的伸着,顺着那精壮的长腿看去,则是白色的长袜。
方才南烟教训狗蛋时顺手扔的东西,正是他的长靴。
☆、第四十二章
屋内
周时生眉眼微沉; 似乎不太高兴; 他看着南烟; 良久方才呵令道:“把鞋拿来。”
他说这话时;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与一种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 竟似并未将南烟方才那番威胁的话听进去?
南烟垂眸看了眼手中长靴; 又去看屋内周时生那不经意间皱起的细小眉头,直接将长靴朝身后扔了; 沉声道:“你被我虏来; 难道还看不清如今局面?”
“哎呦!”
身后传来赵阿婆的痛呼声; 她捂着右眼; 去看地上的长靴,道:“这谁的靴子啊,差点没把老婆子我眼睛给砸瞎了。”
她弯腰去捡地上的长靴,另一只手腕则挎着一个菜篮; 里面是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显然方从外归来。
南烟趁她弯腰的空档忙跑进屋内; 一把将门阖上; 躬着屁股透过门缝朝外看去。
赵阿婆听着门扉急急阖上的声音,手里捏着长靴朝南烟与周时生所在的房间走去; 唤道:“南烟; 你这是做什么呢?见我回来; 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躲屋里去。”
赵阿婆这人,心善; 爱念叨。
南烟怕她若是发现他们将一名青年给绑了,怕是得气出病来。
李晃和癞子这两人也是心大,直接将周时生绑进了家,都不知道另寻一个地方安置这人,反正这盛和村废弃的房子多的是。
她心里将这两人诽腹一通,回身警惕的看向周时生,轻声威胁,让他别出声。
周时生撇开眼,没去看她,似乎……有些嫌弃?
屋外,赵阿婆伸手推门,南烟死死抵着,这时李晃终是听得声音寻了出来,一见这情景,突然反应过来。
赵阿婆若是知道他们绑架了一良家子弟不得将他们给骂死啊!
若说癞子同李晃对南烟马首是瞻,那南烟待赵阿婆则是毕恭毕敬。
这屋子的人,最怕的不是功夫最好的南烟,而是赵阿婆!
他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忙殷勤的跑上前去,接过赵阿婆手中的菜篮,高声道:“阿婆你可算回来了,南烟给你买了许多东西正放在后院呢,同我去瞧一瞧吧。”
赵阿婆年纪大了,就喜欢李晃这般殷勤的年轻人,她随着李晃离开,边走边问,“南烟这是怎么了,一直躲屋子里不出来。”
待人离去后,南烟快速靠近周时生。
周时生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提醒道:“我的鞋子。”
“没鞋穿会死吗?一直念叨,烦不烦。”
怕赵阿婆去而复还,她心虚的紧,一把扯下他腰间系带,团成一团,出其不意的塞进他口中堵住了他的声音。
做完这一切后,南烟打算偷摸将周时生转移出去,先随意安置在附近的空房子中,别让赵阿婆发现这人。
她抓着周时生被绑在一起的手腕,用力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朝门外走去,“你先跟我走。”
人没动,且抵抗她牵扯的力道还有些大。
南烟回身看去,只见这人单脚着地,另一只没穿鞋的脚则矜持的提起,显然不想碰着地上的灰尘。
周时生表情带着显而易见的倔强与不耐。
南烟被这人给气笑了,人落她手里,方才都说了要将他手指切了送他兄长,他还计较这些?
只是虽这般想着,她还是叹了口气,转身朝屋外跑去,捡起方才赵阿婆放在地面的长靴迅速回身,妥协道:“鞋穿好便同我离开这吧,我不会要你性命的。”
周时生立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南烟,将脚放进长靴中,只那鞋筒过长,他双手被绑住了,不好穿。
南烟见此,沉沉叹气,勉为其难的伸手替他穿鞋。
周时生低眉看着,依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五年前,他在七夕当夜做了关于南烟的春梦,翌日却得知这人死讯。那时,他只觉得震惊且愤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之感。
五年过去,那种暧昧朦胧的情绪早已消失,余下的是无法消散的阴影与不甘。
南烟于他而言是红粉骷髅。
“南烟!”
赵阿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南烟拿鞋的手一抖,鞋子再次落地,她则迟疑的回身朝外看去。
赵阿婆立在门口,手中牵着狗蛋,两人身后是一脸为难的李晃和癞子。
南烟迅速起身,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乖顺道:“阿婆。”
她声音又轻又低,哪还有方才那嚣张模样。
周时生算是看出来了,这老人不在院中时,这两名青年同小孩自是都听她的,可若这老人回来了,所有人都得听这人的,包括南烟。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这时,狗蛋晃了晃赵阿婆的手,指着周时生得意道:“奶奶,你看,就是这个人。我方才听见了他们说要将他的手指切了送给他哥哥呢。”
李晃、癞子、南烟三人闻言齐齐瞪向狗蛋,显然这是狗蛋去告状了!
赵阿婆被气的嘴唇哆哆嗦嗦的,良久方才咬牙道:“南烟,你给我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还有你两!”赵阿婆回身,指着身后的李晃同癞子,“你们也一道。”
赵阿婆同这三人去了后院,这处便只剩下狗蛋同周时生了。
周时生微微垂眸,看着地面上的长靴。
狗蛋见着,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帮他将长靴穿上,然后仰头看着身形高大的周时生。
这个时候,他仍旧没穿长裤,但穿上了白色的短裤衩,裤衩下是两条白嫩的短腿。
周时生居高临下的看着狗蛋,最后嫌两人间身量差太大,于是蹲坐在身后的蒲团上,这般,他正好能平视面前的小孩。
狗蛋伸手取下他口中布带,偏着头看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人长的比李晃同癞子都要好看,穿的衣服也很好看。
周时生打量了眼屋内的摆设后,看向狗蛋,问道:“多大了。”
“四岁。”
周时生上身微仰,靠着身后的木柱,又问:“南烟是你的什么人?”
狗蛋咬着手指头,脆生生答道:“她是我娘亲。”
南烟和赵阿婆、狗蛋生活在一起后,一直唤南烟为姐姐,南烟因为孟养的缘故,不让他叫姐姐。他想了想,发现其它的孩子都有爹娘,他却没有,便高高兴兴的改唤南烟为娘亲。
南烟也没拒绝,被赵阿婆救起后,便果真如同娘亲般待狗蛋,承担起这一家的支出用度。
狗蛋没有说的是,近来他还想要一个爹,一直在李晃同癞子之间抉择。
李晃写的一手好字,人也聪明,但长的不好。癞子也不好看,并且个头还没南烟高,但做的饭很好吃。
周时生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南烟‘病逝’五年,狗蛋四岁,这时间倒是一分不差的。
他咬牙,想问这孩子父亲是谁,但最终只是低声斥责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要听你娘的话将裤子穿好。”
狗蛋蹲在周时生跟前,点点头又摇头。
周时生看着狗蛋相貌,忍了忍,还是沉声道:“你父亲在何处?让他来见我。”
“他爹死了!”
门被癞子一把推开,他身后跟着的是李晃。两人神色皆不是太好,他们瞥了眼周时生,这才看向狗蛋,粗声粗气道:“狗蛋!赵阿婆叫你去后院。”
狗蛋闻言,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大摇大摆走了。
李晃和癞子这才朝周时生走来,癞子在他跟前蹲下,一边伸手去解他手腕上的绳索,一边哼哼唧唧的骂狗蛋“小兔崽子,就知道偷摸打小报告,迟早我得将他打一顿。”
“不用你揍,南烟不会放过他的。”
李晃在一旁道,见周时生面色沉静,不由的呦呵了一声,道:“你这人运气太好,赵阿婆不让动你,还要我们好好款待你呢。”
“只这都是虚的。”
李晃半蹲下身子,平视着周时生道:“在赵阿婆跟前我们是不会动你,但你也别耍什么花样,只要乖乖的等着你兄长来解救你,届时自会放你离去。”
随后他从一褐色小瓶中倒出一粒丹药,交于周时生,“把这个吃了,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你。”
周时生双手已被癞子解开,他伸手接过李晃掌心药丸,细细看了眼,然后吞了下去。
“这才是识时务吗。”
说完,李晃伸手去扶周时生,“走吧,方才饭已经煮的差不多了,一道去吃饭,既是说过了不会亏待你,那饭总不会少了你的,只是在饭桌上你可别多话啊。”
后院
南烟被赵阿婆训斥一通后,脸沉的能滴下水来。
但她不好过,自然也不会放过狗蛋,她在赵阿婆面前添油加醋,说了狗蛋好一通不是。
如今南烟同赵阿婆待的久了,狗蛋唤南烟为娘亲,赵阿婆亦将南烟视为亲人。
南烟做错了事要训,狗蛋不乖,那也是要教导的。
赵阿婆将听闻李晃传话后蹦蹦跳跳寻过来的狗蛋狠狠责骂一通,狗蛋脸也跟着拉了下来,和南烟的表情一模一样。
只是似乎因着要公平起见,赵阿婆也没将南烟给忘了。
她训一句狗蛋,便也要说一句南烟的不是,最后,在李晃同癞子将饭菜都摆上桌,就等着这祖孙三人时,她才作罢放这两人离开。
大堂内
周时生坐在桌前,垂眸看着桌上饭菜,听闻屋外的动静抬眸看了过去。
只见南烟同那狗蛋皆是一脸隐忍的怒气,两人低着头,死死抿着双唇,一路气势汹汹的朝饭桌走来,皆是一言不发。
周时生觉得与五年前相比,如今的南烟多了很多烟火气息。
两人身后,赵阿婆缓缓跟了上来,一进屋,便先走到周时生跟前,面色和蔼的问他可有何处不适?
赵阿婆年纪很大了,一张脸苍老无比,手也十分粗粝,她拉着周时生的手,哀求道:“南烟不知事,唐突了公子,还望公子莫要见怪。等用了午饭,我必定会看着这几人让你顺利离去,还望公子莫要计较。”
她不知周时生身份,只以为他是县城中家中优渥的公子哥,南烟同李晃等人一时鬼迷心窍,想绑了人逼迫他家中拿钱赎他。
周时生听着老人的话,看了眼南烟。
南烟也正抬头看着他,眉头轻挑,显然又是在威胁他莫要乱说话。
周时生侧过脸去,良久,方才矜持的微微颔首。
赵阿婆这才松了口气,忙招呼周时生吃饭。
饭菜是癞子做的,十分可口,周时生默默用膳,南烟却没吃几口便起身离了饭桌。
赵阿婆见着,再次道:“南烟不懂事,你别计较啊。”
周时生自是不会同一个寡妇计较,他打量着大堂内的摆设,觉得这家人的日子似乎不甚优渥,南烟往日是南府长女,虽她那西苑在南府无甚地位,但也比在这的日子好过太多。
想到此处,周时生又看向坐在一旁扒着碗刨饭的狗蛋细细打量起来。
狗蛋长的…其貌不扬,不像南烟,应当像他死去的父亲。
这孩子是个难教的,方才南烟都那般粗声粗气的叫他将裤子穿上了,他如今也只穿了条白裤衩,吃饭的模样与南烟也不同。南烟吃饭时斯斯文文,细嚼慢咽,吃的又慢又少,这孩子却像是饿死鬼投胎,应当…也是同他父亲学的。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抹掉狗蛋脸颊上的米粒,沉声道:“如今无人同你抢食,虽在家中,亦要注意举止,吃饭时应当细嚼慢咽。”
狗蛋一愣,黝黑的小脸蛋一转,一脸懵逼的看向旁边的赵阿婆。
赵阿婆只觉得周时生这青年不愧是城里人,家教甚好,难免自惭形秽道:“公子说的不错,是老婆子没教好。”
说着,又将狗蛋训斥了一顿。
周时生则是理所应当的看着赵阿婆训斥狗蛋,目光落在了门外的南烟身上。
南烟如今正侧对着屋内几人,同癞子凑在一处说着什么。察觉到周时生的视线,她回身看了他一眼,而后伸手一招癞子,两人进了她如今住的房间议事。
她找出一张短笺,草草写下几字,对折后连带着将一块白玉交给癞子。
这玉是方才她抽掉周时生腰带时从他身上顺下来的,玉品质甚好,其中带着红色血丝。按理说,玉中藏血不太吉利,但他既随身带着,那约莫是有特殊意义,冯希臣见了一定会认出这东西。
“你把这玉同这短笺送去长安城冯府,冯希臣亲启。”
癞子接过,看着白玉与短笺。短笺上,无非是说冯希白在她手中,邀冯希臣独自一人至禹州文县营救。
文县离这处有些距离,这倒是避免他们找来这盛和村叨扰赵阿婆一家,只是……
癞子抬头,看向南烟,“老大,这冯希臣是朝堂命官,会因着这玉和短笺就来文县吗?毕竟长安城同文县离的可有些远。而且你没落款,又不忍真的切掉冯希白的手指,他会不会以为是谁在诓他啊?”
南烟看着癞子手中短笺,沉默一瞬,伸手取了过来,在上面落下‘炳南烟’三字。
她将短笺交于癞子,面无表情道:“他看见了,会来文县的,如若他不来,那我便亲自上长安城。”
☆、第四十三章
癞子离开后; 南烟独自立在书桌前; 双手抚摸着桌面; 方才在纸上写下‘炳南烟’三字时; 她有些陌生。
周时生立在门前安静的看她; 很奇怪; 五年的岁月在她身上没留下任何印记,她看上去; 甚至比她病弱的妹妹南安还要年轻几分。
“看我做什么?”
南烟冷冷出声; 她朝周时生走近; 越过他看向院落中的李晃、赵阿婆、以及仍旧生着闷气的狗蛋。
周时生没理会她的诘问; 只是简短道:“我来拿我的刀。”
南烟:“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听阿婆的话,放你走吧。”
她看着赵阿婆领着狗蛋一步步走近,于是压低了声音道:“我方才已让癞子携了你的玉至长安城去找你兄长,约在文县见面。待会; 你本分点,别在阿婆面前乱说话。”
周时生闻言; 脸色微沉; 他方才竟未发现玉落在了她手中,他冷着脸道:“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南烟偏着头打量他; “你这人挺有脾性的。”
她亦冷着一张脸; 两人互相敌视; 待阿婆走近了,南烟瞬间收敛了神色,她开始笑; 笑的本分和善。
赵阿婆苍老的声音传来,“南烟,我亲自送这位公子出村,你和李晃便不要来了,对了,方才癞子急匆匆去了何处啊?”
南烟随意道:“他闹肚子呢,去了茅房。”
平日里,赵阿婆是不怎么管这三个年轻人的,如今却有些警惕,问道:“真的?”
她还是担心南烟贼心不死,安排癞子候在半路,再次将周时生劫下。
“真的,阿婆,你放心,我不会害这人的。”
这般,在南烟三番五次的起誓下,赵阿婆这才领着周时生出村,狗蛋将被赵阿婆训斥了一通,没跟着一道去,生着闷气背对着南烟和李晃坐在院中的井沿上。
这小孩,坐那多危险啊!
南烟用眼神示意李晃,李晃会意,上前捏着狗蛋的肉脖子将他拎回屋,强制性的给他穿上长裤,且命令他莫要再坐在井沿上。
果不其然,屋内传来狗蛋的顶嘴声,南烟掸了掸耳朵,拎着早已准备好的盘缠带着周时生的黑色钢刀偷偷跟在了离去的赵阿婆同周时生身后。
赵阿婆同周时生在村口分别后,南烟又跟了周时生一程,见四周少见民宅,方才将他唤住。
周时生回身,看着南烟挎在肩上的行李和手中的黑色钢刀。这人是真的打算将他劫持去文县,以此要挟冯希臣?
南烟双手抱胸,道:“李晃应当告诉你,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你夜间便会毒发吧。这么冷静,真当我是心慈手软之人。”
“同我前去文县,届时我将你兄长杀了自会放你离去。”
她说完,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很快,一匹瘦削的老马越过草丛跑了过来。
周时生眉间拉出一丝细线,神色嫌弃。这处真的是山旮旯,工农商三业皆不行,穷的叮当响,连马都瘦的不成样子。
但有马总比没马强!
他上前轻轻抚摸着马儿脖颈,随后一翻身,赶在南烟之前骑上老马。
南烟偏头思索一瞬,认真道:“这里离文县路途遥远,这马又老又瘦,载不了两人,你还是下来走路吧。”
“载两人是有些吃力,但载一人还算可行。”
南烟心生警惕,“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时生看着南烟警惕的小模样,忽然笑了一声,戏谑道:“我不是冯希白,你们抓错了人。”
“你说我便要信。”
“五年,你认不出冯希白也正常。”
周时生微垂了眸子,心中生了一层薄薄的怒意。
这女人无论何时都是认不出他来的!当年是,如今也是!五年前,他可在南府门前候了她许久。
“南烟。”周时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杀不了冯希臣的,五年前你杀不了他,如今也杀不了。”
五年,冯希臣已今非昔比。
南烟却不理会他的话,她快步上前,一手抓住马儿脖颈,借力翻身上马,坐在周时生身后,“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你如今的命可在我手中。”
“今日你让李晃给我喂的毒药是民间常见的清心丸,用于盛夏燥热难耐时服用。”
周时生淡淡道,察觉身后的南烟身子在一瞬间变得僵硬,他刻意道:“我习医多年,这个还是认得出来的。”
话落,他伸手去取南烟腰间的黑色钢刀。
南烟迅速翻身下马,躲开他的偷袭,立在地上警惕的看着他。
“五年,你的身手依旧没有长进,冯希臣身边高手如林,你怎么杀他?”
周时生淡淡道,他朝南烟伸出手,“把刀还来,今日之事我不计较。”
“你到底是谁?”
至此时,南烟才肯承认今日是真的抓错了人,她闹笑话了。
周时生未应,只是安静的看着南烟,许久,方才低声道:“你问我是谁?那我问你,五年前你已病逝,为何如今出现在离长安城数百里之遥的村落?”
“当年既已选择避走长安城,如今却是突然出现闹着要杀冯希臣报仇。”
因着狗蛋那声‘娘亲’,周时生误认为当年南烟是发觉有孕后,逃离长安城生下一子。
南烟对于自己于五年后出现在盛和村冰河之下一事也十分疑惑,当年,她因南徐落水溺毙,醒来时已是另一幅光景。
一时,她沉默了下来。
南烟的沉默让周时生一颗心缓缓落了下去,他翻身下马,一步一步朝南烟走去,在接近呆滞的南烟时,他稍稍偏头,听着周围的异动,那群人寻了过来!
事情的变故发生在一瞬间,一只利箭射周时生射来,南烟心中一惊,却只见数十支利箭毫无差别的朝两人齐齐射了过来。
老马嘶鸣,飞快跑远了。
一群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现,将南烟同周时生团团围困住。
南烟躲避着射来的无数飞箭,心思急转。
她可从未招惹过什么大人物,而且死了五年了,这些人是来杀周时生的。
她想清楚后,徒劳的高声大叫,“我同他并无关系,是偶然遇见……”
在这般混乱的局势下,除去周时生沉眉看了她一眼,其余黑衣人并未理会她。无数支利箭朝两人射来,似乎想直接将两人射成刺猬。
南烟掏出此次出门找铁匠定制的匕首抵挡,利箭划过她手腕、腰侧,弄的她狼狈不堪,反观一旁的周时生,情况实在比她好了太多。
她这才发现,这人身手远在她之上,又精通药理,此前是一直陪她闹着玩!想清楚后,她压下心中羞耻,趁机朝他靠去,想借此寻得稍许庇护。
周时生面无表情的远离了她,南烟心累,只好硬着头皮独自抵挡。
终于,黑衣人带来的利箭用完,扔下长弓朝两人袭来。
南烟什么都不管了,她只想活命,于是努力拼杀,伤的极重。
约莫一刻钟后,黑衣人全军覆没。
南烟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眼前一片狼狈,到处都是血肉。
周时生杀人的手法很漂亮,多是一刀致命,死在他手中的人伤口不深不长,但都伤了要害,很快便死了。
南烟不然,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手法无序,在黑衣人身上划出许多口子,那人才会死去。
她双手不由的有些颤抖,顷刻却强行稳住身子撑地爬了起来。
她想她得赶紧离开这人,离开这个地方。
这一刻,南烟特别想赵阿婆和狗蛋,还有李晃和癞子。
她想回到那个破院子去。
周时生蹲下身子在死去的黑衣人身上将钢刀上的血迹擦去,随即一个一个查看黑衣人的面容以及身上是否有可疑信物。余光瞥见南烟撒腿跑开后,他快步上前将她一把捉住。
南烟被周时生拎着后衣领,脖子一缩,像极了被捏住后脖子的猫。
周时生将她转了个身子,见她神情萎靡,一副谨慎小心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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