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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名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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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祖母到底是老了,她担心在外面玩乐的日子祖母离去,来不及送别,便想在离开时看上一眼。
她在屋内巡视一番,见并无异样,心中虽疑惑,但也知晓时间紧迫。她快步上前,想同祖母再说上几句话,才不理会祖母病重无法顺畅交流的事实。
只是老人夜里离世,已经没了呼吸。
南安呆呆的看着老人,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她想到什么,转身来到厢房中心,朝四周转了一圈,轻声唤道:“南烟?是不是你。”
南烟才不理会这个疯子!
是的,在南烟眼中,五年后南安依旧鲜活,却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她看着像个厉害的疯子。
南安却似笃定方才的异样是南烟弄出来的,她将衣服放在桌上,反身坐在木椅上,竟是发起呆来。
须臾,她又开始变得不耐烦。威胁道:“你若是不出来,那我就去叫守卫来搜查这间屋子,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南烟依旧不搭理她。
南安见这招不管用,忽然提及炳熙,她得意道:“我相信你一定没死,还有你母亲,她也没死,你想不想知道她在何处啊?你出来,出来我就告诉你。”
话落,南安身前多了一名着白色单衣的女子。
她愣怔的看着南烟,见南烟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忽然忐忑起来。可随机,她站起身来,双手握住南烟肩膀,打量片刻道:“你看去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好看。”
在幼时的南安眼中,南烟的相貌美的十分惊艳,但同时她也温和,真挚。
这三种特质融合在一起,让南安忍不住靠近。
如今再见,南烟一点没变,仍旧是五年前的模样。她很是兴奋,也带了几分羞怯,稍稍远离了南烟,竟是张开手在屋内转了两圈。
“长姐,你看我,我长大了。”
她晃着宽大华丽的袖摆,有些得意,又带着几分炫耀。
南烟却被这声长姐刺的面色一变,她冷冷道:“上一次你叫我一声长姐,害的我落水溺毙。”
“你别骗我了,你若是死了,那现在的你是什么?”
南安似个小疯子,丝毫不理会南烟冷漠的神情,也将多年前那些不悦统统忘却。她颇为感叹道:“我就想嘛?祖母都快死了,你总得回来一趟的。”
南烟见着南安就来气,但见着她脸上被南徐打出的红痕与肿胀,她没办法也下手打她一顿,只是催促道:“你说知道我母亲的下落,她在哪?”
南安却施施然坐了下来,双手放在桌上支撑着下颌,她偏头看着南烟,将她从头到脚再次打量一番,评判道:“你怎的穿着一身单衣?”
她手指动了动,懒散的敲着自己的脸颊,笑道:“你不会是穿着夜行衣混入府内的吧?”
“南安,回答我。”
南烟沉声道。
南安顾左言右,“南烟,你长的这般美,应当如我一般穿上最好看的衣裙。这些年,你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外面好玩吗?”
南烟自是不会与南安过多纠缠,她大步上前,想遏住南安的脖颈威胁,门口却传来仆人的催促声,“小姐,外面殿下的车马正等着你呢,说是带你去竹园看戏。”
南安见屋外有人守着,知晓今日是没法混出南府了。她瞥了眼桌上自己从隔壁屋搜来的丫鬟衣服,道:“长姐,你换上这衣服,我带你出去。”
南烟并不推脱,她迅速换好衣服,想借用胭脂水粉遮掩面容。但祖母年老病重,屋内并无这些东西,南安便走到一樽花盆前,从里面扣出些黑褐色的药渣抹在南烟脸上。
她动作轻柔,低声道:“祖母前些日病的厉害,她说这是在活受罪,不想吃药想快点死了得了。但父亲和母亲不允,着人小心看管着,我便偷偷护着她,将丫鬟赶走帮她将药渣倒在花盆里。”
在最后几日用药吊着命,其实并不好受,南烟知道,于是不由得朝床上的祖母看去。
南安见此,小说道:“我们先不说祖母离开了,过不多时,会有人发现的。”
南烟颔首,随即一把打掉南安在她脸上作乱的手,冷道:“我自己来。”
南安将南烟的脸当成一块上好的画布,胡乱的涂抹着,这般做的太过,反是令人怀疑。
两人收整好后,南烟垂着头,跟在南安身后出了门。
门外的仆从见南安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却非景儿,面貌也有些陌生,不由的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老夫人的厢房内只有独自生闷气的南安,这丫鬟打哪来的?但他也未多想,候着南安出了门。
南府大门外,周承毅的马车一直安静的候着。周承毅并不在车内,他早在昨夜便离去,也未曾邀请南安去竹园听戏。
这一切也不知是李管事安排的,还是南徐着人安排的?总之是哄骗着将南安送去周承毅的宅邸。
南安与南烟上了马车,马车并未如预计般驶向竹园,而是朝周承毅暗中置办的一处府邸驶去。
南烟撩开车帘见路线不对,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她见南安咬死不说母亲下落,欲撩开车帘跳车离去,南安却一把握住南烟手臂不让她走,笑着低声威胁道:“你若是跳车,我就大叫,将人都引来。”
“将你打晕便是。”
南烟面无表情的说着,朝南安挪去。
南安下颌一扬,面色桀骜,“你最好将我弄死得了,不然只是简单的打晕,等我醒来后我便告诉父亲,并且画了你的画像,全城搜查!”
“啪!”
南烟没将南安打晕,也没弄死她,她同南徐一般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马车内传来的动静让车夫起疑,他‘吁’了一声,拉停马匹,高声问道:“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赶你的车!”
南安恶狠狠的说着,右手依旧攥住南烟的手腕。
她并不看南烟,偏头看着灰褐色的马车内壁,死死咬住牙关,胸口一起一伏,似乎气的不轻。
南烟与南安不同,她内心十分平静,甚至还想再扇她一巴掌。
☆、第五十六章
马车内; 两人僵持着再未说话; 直到马车停下; 车帘被车夫恭敬的掀起; “小姐; 到了。”
周承毅此时在外办事; 并不在这间宅院。
南安在屋内转了两圈,语气懒散凉薄; “人都不在; 我那兄长还这般主动将我送来; 也不嫌丢人。”
“既是嫌丢人; 为何不嫁给他?”
南烟立在窗前,听着南安刻意提高的音量,终是转身看来。
她背光而立,身后是朱红色的窗柩; 窗柩外是大片的绿植。这幅画面很美,但画面中的南烟脸色却是冷漠且疏离的。
这样的南烟不是南安记忆中的模样; 她呆愣的看了南烟片刻; 置气道:“你昨夜应当一直躲在祖母屋内,我为何不嫁他难道你不知道?!”
南安不喜周承毅; 是嫌他年纪大; 脾性暴烈。亦因着不满; 对于南易、徐氏、南徐三人的不满。
南烟却低声道:“南安,你会嫁的。”
南安嗤笑,语气得意; “长姐,我比你聪明,可不像你这般好欺负,我偏不如他们的意。”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在南烟面前,毫不避讳。
“长安城近来燥热的很,不若你同我出外避暑游玩,这些年你都去了什么好地方,同我说说啊。”
这些年南烟可是去了不少地方,鬼知道从长安城飘到盛和村那旮旯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未应下南安的邀请,只是双手抱胸靠在朱红色的窗柩上,懒洋洋的看着南安道:“南安,你会嫁给他的,因为你舍不得这富贵生活。”
话落,南烟转过身去,透过窗柩审视花园中下人的走动频率,以及排查暗中的守卫,她再不想同南安废话。
南安呆呆的看着南烟的背影,抿了抿唇,嗤了一声仰躺在华贵舒适的软塌上。须臾,她望着上方精致的横梁,突然无由来的说了一句,“长姐,我又开始讨厌你了。”
说完,她又痴痴的笑了起来,道:“这感觉也不赖。”
南烟才不理会南安的胡言乱语,她推门出去,低了头,径直朝外走去,但走到半路,便被人给拦下了。
那人是府内的仆役,斜了眼南烟粗糙的深色皮肤,道:“南安小姐说想吃你熬的香菇粥,食材都准备好了,你也别乱逛了,快去厨房准备吧。”
呵!
南烟未反驳,转身便去了厨房。将粥熬好后,她准备寻点巴豆或锅灰下在粥里。但还未动作,已有人上前将粥端走,并且呵斥南烟,“这灶台被你弄的乱七八糟的,还不快些收拾了。”
“还有你这脸可是没洗干净?殿下回来了,估计过不多时会去找你家小姐,你若要近身伺候,怎么也得将这脸洗干净吧!免得辱没了殿下的眼睛。”
南烟垂头,委屈道:“这位姐姐,我这脸是天生的,洗不干净。”
那丫鬟看了眼南烟脖颈的肤色,嫌弃的啧啧了两声,端着粥快步走了。
南烟看着这人背影,并未收拾灶台,而是缓步跟了过去。随后,她便看见了这人朝粥里下药的举动。
她斜身靠在木柱上,眼神若有所思,并未上前阻止。
南安吃了一夜的零嘴,其实并不饿。让南烟熬粥,实则是故意让人看着她不让她离开,但既是南烟亲手熬制的,她便有些好奇,准备尝一尝。
“你不是说比我聪明,不会被人欺负吗?”
南烟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南安放下粥勺,“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烟下颌微仰,叹道:“粥里被人下了药。”
南安脸色骤沉,“什么药?”
“不知道。”
南烟看着南安复杂难辩的脸色,再次沉声问道:“南安,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可否知晓我母亲下落。”
南安却大步走近,握住南烟的手腕道:“是谁给我下的药?你快说,我要扒了那人的皮。”
南烟甩开她的手,低斥了一声,再不留恋,转身便走。
南安见此气的不轻,她令人将此前将粥给她端来的丫鬟压来,逼问几句未果后,强行将粥尽数灌入她嘴里。
不多时,这名丫鬟脸颊泛出不正常的红色,眼神虚浮。
很明显,那粥里下的是chun/药。
南安双目圆睁,大声怒斥,“贱人!”
她毫不留情的朝那丫鬟腹部踢去,脸上是有些疯狂的怒意,“说,谁让你下的药,谁给你的胆子!”
周承毅这时从外归来,听说南安主动来见他,他心情颇好,哪知一进屋却见着这幅景象。
南安的性子周承毅是知晓的,见她踢打那名丫鬟,也不奇怪,只是问道:“什么下药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话时,也发现了那名丫鬟的不对劲,于是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周承毅年近三十,正值壮年,因着近来时常操练军队,身形健硕,肤色也被晒出小麦色。
他看上去其实并没有南安口中那般差。并且他是真心喜欢南安这个小姑娘的,喜欢到纵容她拖延婚事,愿意屈尊降贵哄着她。
他发现那名丫鬟的异样后,将目光落在周围的仆役身上,脸色极差的呵问道:“是谁做主下的药?”
南安听他发问,却是冷笑道:“别装了,她是你府上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她指着周承毅发难,蛮不讲理道:“不是说喜欢我,愿意等着我吗,如今竟是使这下/流手段。”
周承毅年长,他虽喜欢南安,但也不会纵容南安爬到他头上去。他严厉的看向南安,让她消停些,随即转身逼问那几名奴仆,其中有知情的上前道:“我今早看到流苏同送小姐来的车夫聚在一起说了会话,接过一个包裹……”
“好了!”
周承毅见南安面色愈发不对,打断他的话,道:“这事就此作罢,把这里收拾干净,人给我拖出去。”
这药是谁命流苏下的,此时再清楚不过,左右不过她南家的人。
这时候,那丫鬟躺在地上形容狼狈极了,南安见着,只觉得眼睛刺痛,一口恶气堵在X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周承毅上前抱/着南安柔声安抚着,劝道:“别气了,这有什么好气的。你今年也十七了,早该嫁给我的。”
南安心里觉得很羞辱,但就像南烟说的,她离不开这富贵生活的。
……
南烟没有走远,她再次被人拦下了,是南安的吩咐,她似乎已打定主意不放南烟离去。
这人看着似乎是个练家子,加上此处是周承毅的宅院,南烟不想在此处动手,便慢悠悠的在宅院内逛着。
她回到长安城后,心便紧绷起来。虽已决定不硬闯,但一颗心不得闲,竟是再次观测这处宅院的规划、以及仆从的走动频率,明暗守卫的方位。
依着南安此前的叙述,周承毅喜欢她,待她极好,她也来过这处。每次来,左右不过陪周承毅聊会天,逗逗他玩,因此南烟便朝回走去,想候在南安身旁等她玩够了回府。
但靠近那处厢房后,南烟却是听见了一些暧昧的声音。
从南安发现有人下药后的反应,她应当还未曾与周承毅有过什么。她若不介意,早该嫁给周承毅了。
南烟眉头皱了起来,屋内的动静让她想到了那夜的事情。
她转过身离远了些,见身旁那名仆役一直候在一旁,便道:“我就在这等着,你不用这般看着我的。”
那人得了南安的命令,并不敢离去。
南烟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不怀好意道:“这里可没什么下人,恐是殿下刻意支走的,你知晓的,有时候男人吃起醋来,没人能承受的住。”
“你在此处听了墙角,不怕殿下责罚,我可跟你不一样,我是女子,又是小姐身边的人。”
那人听了,思虑一瞬朝院内巡视,果真没见着什么人。无论是明面上的仆役,还是暗地的守卫都不在。
他赶忙点头,离去时甚至朝南烟致谢,多谢她好心提醒。
人一走,南烟卸下面上的伪装,只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推开门进入那间屋子。
南安都无法解决的事,此时的南烟更加无法解决。
她若是贸然推开门进去阻拦,事情只会更糟,她不认为以她的身手能制服陷入情/欲中的男人。
南烟不能做到的事,南安能……,因着,她是让那个男人沉迷于情/欲的女人。
屋内的动静没有持续太久,随后便传来了一声短促的惊叫声。这声音是周承毅的,南烟心中一惊再不迟疑,破门而入。
床榻上,南安骑/在周承毅身上,她拿着枕头死死捂住周承毅的嘴脸,听见门口的动静,惊慌失色的朝南烟看来。
南烟倒抽一口凉气,快步朝她跑去,压低声音急问道:“你都做了什么?”
南安神色不安的朝地面看去,南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一把带血的刀,南安她…竟然伤了周承毅的那处。
南烟闭上眼睛,重重叹气,转身便走。
身后,南安恶狠狠的出声,“你若是离开,我不仅会拉你下水,我还要将刘伯和景儿杀了。”
南烟听着这话,回身毫不留情的再次扇了南安一巴掌,但这次她后悔了。
南安的脸红/肿一片,显然是被周承毅打的,她身上也全是些暧/昧的痕迹。
周承毅的双手死死扣住南安的双臂,但他伤的重,面上又被南安用枕头死死压住,没什么力气反抗。
南烟见周承毅快被南安给捂死了,吓的连忙扯开她的枕头,在周承毅出口呼救前将他打晕。
南安顺势从周承毅身上站起来,她脸肿的不像样,看去十分狼狈,但作态却并没什么改变。她气愤的看着南烟,急道:“不杀了他我就完了!”
南烟冷静道:“他死了,皇上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南家。”
“他就算不死也不会放过我的!”
南安大声吼道。
“但事情没这么严重。”
南烟收敛心神,思虑一番,简单解释道:“他是储君人选,伤及要害之事必定不会声张出去。他下令追杀你,总比天子下令好。”
她将南安扯到身前,脱下自己的外裳披到她身上,呵令道:“穿上!”
话落,她上前忍着恶心简单的替周承毅那处止血,在这过程中,她开始询问南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安简单的说了下,事情其实很简单。
周承毅一直宠着南安,平日里虽待她亲密,但因南安不喜倒也不曾动真格的,他似乎有意玩一把爱情的游戏,这两年是真的将南安放在心尖上宠着。
但如同南安说的,周承毅的脾性并不好,很不巧的是南安的脾性也不好。
加之昨夜南徐的责难与那名丫鬟暗中下药的双重刺激,南安朝周承毅发起脾气来。她蛮不讲理、牙尖嘴利的咬定下药之事是周承毅命人做的,让他少假惺惺的装柔情公子哥。
这让周承毅暴怒,他是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这样的人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忍了两年,这一次他强/了南安。
但庆幸的是他在行此事时其实是清醒的。他支走了附近的守卫,加之这处宅院他并不常来,守卫不若乾东五所森严,这对南烟与南安来说是有利的。
南烟没有再问,她知道,南安就是个疯子,做出这样的事并不奇怪。她不多问,也不出言安慰,只是沉默且冷静的处理着南安捅出的烂摊子。
南安其实早就后悔了,但那一刀子下去,出血较多,恐是伤了根基!她勉强镇定下来,在南烟替周承毅止血时,自己去屋内的衣柜另寻了衣服换上。
南烟脸色一直很冷,她再未同南安交谈,简单的处理周承毅的伤势后,她便要出去探路。
南安却死死握住南烟的手腕,担心南烟丢下她。南烟也不否认她确实动过这个心思,但她心里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此时丢下南安的。
她带着南安就着之前观察的路线离去,一路避过奴仆守卫。偶尔不幸遇上,不消南烟提醒,南安已经上前一步装模作样的将这人支开了。
从那间宅院出来,两人再不犹疑拔足狂奔。
☆、第五十七章
因着南烟面部本就经过简单的易容; 所以逃离那间宅院后; 她只是将脸上污渍洗去; 将身上那扎眼的丫鬟服饰脱掉后; 便又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她让南安在一处墙角待着; 买了新衣及面具换上; 收整好方才去寻她。
南安缩在墙角,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待南烟走近; 她抬起头可怜兮兮的对南烟说:“我以为你扔下我走了。”
“南家我不能待了; 我信不过他们; 我如今只有你了; 你可不能不要我。”
她说着,如幼时一般,脸上又现出狰狞的神色。
南烟如今却再不会被这神色吓住,将手里的包裹扔给南安; 她冷冷道:“把衣服换上。”
南安依言照做,换好衣服; 又拎着南烟为她准备的小包裹; 站起身揽住南烟的手腕,忐忑道:“我们现在去哪?”
“对了!我们去找刘伯。”
她若有所思道:“刘伯自请出了南府后没人在意他; 我却一直暗中观察着; 早把他管理的那十几家铺子给摸透了; 他那里一定有地方可以让我们躲起来的。”
南烟闻言一把捏住南安命门,冷声道:“南安,你要是去找刘伯; 我现在就杀了你。”
南安知晓南烟此时不是说假话,又委屈又心慌,心里还十分憋闷,“那我们去哪啊?”
“出城。”
南烟沉声道:“你之前不是说想离开长安城去外面转一转吗,这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盘缠。”
南安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此次出城不比以往,是再回不来了。她如今不仅后怕,还十分后悔,她不该伤周承毅的。
“南烟。”
南安握住南烟手腕,脸上终于现出一丝慌乱的神色,她开始嘲笑自己,“我此前还说你笨,现在看来,我才是最笨的那个人,我不该伤周承毅的。”
“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没用。”
南烟轻声说着,阻止她的自怨自艾。
南安也是个奇人,立即抹掉眼泪,严肃的发问,“那我们出城后去哪?”
“不是我们,是你。”
南烟抽出自己的手腕,稍稍后退两步,冷静的看着南安,“南安,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你只当没见过我。”
南安死死抿住唇瓣看着南烟,良久,脱口而出道:“你不想找你母亲了吗?”
“我要找的,这些年一直在找她。但南安,我不傻,你根本不知道我母亲在何处。”
“我知道的!”
南安急急道:“少时母亲和父亲吵架,我有听到,你母亲在盛京,具体在什么地方,等我回去问下母亲就知道了。”
说完,她自己倒有些呆了。
南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安,摇摇头,叹道:“南安,你知道的,你不能回南府。如今不知道那些人可有发现周承毅的异样,你最好赶在城门未关闭前离开。”
说完,再不磋磨,南烟转身离去。
南安看着南烟离去的背影,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她背靠着墙壁缓缓蹲下身子,形容十分可怜。
她哭是因着南烟丢下了她,也因为她知道她再回不去过往的富贵生活了。
……
周承毅在约莫两刻钟后被下/体的疼痛唤醒,如南烟所料,他虽是恨透了南安,却未将此事声张出去。
在发现下面被人简单的止血后,他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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