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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名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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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真不敢招惹这人!
  周时生从南烟厢房出来后,在廊檐下站了片刻。他武艺乃是上乘,耳目轻灵,用了心能清楚的听见屋内的动静。
  他知道屋内那个女人在床上辗转片刻后便心安理得的睡了过去。很快,呼吸变得均匀和缓。
  南烟相貌身材皆为上乘,脾性也好,善良孝顺,这些特质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极好的,但于周时生而言,要寻到这类特质的女人并不难。
  周时生年轻、相貌好且贵为皇子,但这些于南烟而言并不具备吸引力,甚至储君人选是她避之不及的理由。
  这般看来,他们都不是对方良配。
  周时生曾怀疑过,他或许是因为南烟在五年前离世,因此一直记着她?时间久了,产生了朦胧的情绪。
  他其实很讨厌心中那种似是而非的情绪,甚至开始讨厌对他冷眼相待的南烟。
  但他更讨厌的…是不时出现在南烟身边的各种男人。
  周时生这般独自在夜色中思忖一番后,心中渐渐变得平静下来。他未离开俞家,而是径直去了俞沉的房间。
  ……
  翌日,南烟将一清醒便对上了头顶俞宛清探寻的目光。
  这段时日,南烟待在僻静的小院中并未在府邸走动。
  俞宗衍说她是旧友,暂时住在府上。但这话,其它人信,俞宛清可不信!毕竟当日在望楼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兄长对这女人十分在意,这引起了俞宛清强烈的好奇心。她早就想来看一看这女人了,只兄长不让她贸然前来打扰,她便一直等着合适时机。
  可等啊等,却等来一脸颓丧的兄长。
  她这个哥哥似乎在为这女人而伤怀。
  南烟与俞宛清对视许久,方才叹了一口气转开眼去。她从床上坐起身来,低道:“俞小姐贸然前来吓了我一跳。”
  俞宛清这作风倒与昨夜的周时生不相上下。
  “你知道我?”
  南烟点点头,不显热络,越过她下床自行洗漱。
  如今席秀虽以丫鬟的名义候在她身旁,但平日里好吃懒做,同南烟比起来她才像是小姐。
  俞宛清见着,双手抱胸跟在南烟身后,低道:“既是来相府做客,这院中却无仆役伺候,是兄长疏忽了。”
  “是我喜欢清静罢了。”
  南烟坐在梳妆台上,简单的绾好发髻。
  俞宛清看着铜镜中南烟的相貌,心里有些发酸。长的这般漂亮,难怪兄长要一直藏在这僻静小院。听她口音是长安人士,年岁看着与自己相差无几,怎的一直没听过这人?
  俞宛清细细想着,最后只道这人应当是出身不好,因此虽相貌绝佳,却未曾听人提及。
  “你叫什么名字?”
  因笃定南烟出身不行,只是单纯为兄长喜爱,俞宛清待南烟便少了那份恭敬之意。
  “南烟,我叫炳南烟。”
  南烟戴上一对淡青色莲藕耳坠,透过铜镜,她缓缓对上俞宛清打量的目光。
  当日在白马寺听见俞宛清借用孟养打趣冯希白时,南烟便不喜这女子。
  “这耳坠很好看。”
  俞宛清缓缓走近,双手按在南烟肩上,看着铜镜中二人的模样,略显傲慢道:“你喜欢绿色,我也很喜欢。我们年岁相当,又有相同的喜好,日后应当可以玩到一起。”
  这女子出生不好,应当入不了母亲的眼,但兄长喜欢,或会纳为侧室。
  南烟不知俞宛清所思所想,只应付着道:“嗯,日后若是有缘再遇,应当……”
  “什么意思?”
  俞宛清皱眉道:“日后有缘再遇,你要走?”
  “嗯,我已在此处叨扰多时,是时候离开了。”
  南烟起身准备去唤隔壁屋的席秀起床,俞宛清却双手用力压着她双肩,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兄长喜欢你,这你是知道的。且当日在望楼,我兄长可没迫你向他投怀送抱吧?!”
  俞宛清是护着俞宗衍的,昨日便发觉兄长不对劲,今早才会来此处打量这女子。
  这人当日是主动揽住俞宗衍的腰身,又在那群士兵前主动说是俞宗衍的人,之后更是不避嫌的入住俞家。
  南烟微微叹气,她为何如此行事俞宗衍是知晓的。但俞宛清不知,在外人看来,这是做的有些不太得理。
  但这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南烟不想同俞宛清废话,稍稍用了力道,挪开俞宛清的手腕,起身道:“其中有误会,俞小姐去问你兄长便知晓的。”
  “知晓什么,当日你说是兄长的女人,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警惕的看着南烟,面色难看,“你怕不是在玩我兄长吧!”
  俞宛清以己度人,南烟心中暗自叹气。
  当日在白马寺,俞宛清如何逗弄冯希白南烟是看在眼中的,她知道俞宛清的心思,但这不代表她也会这么做。
  且她到底大了俞宛清六岁,是她兄长的旧友,这样的关系让她虽是不喜,却也无法出言苛责。
  “其中有误会,你尽可去问你兄长,他会对你解释。”
  南烟说完,越过俞宛清离去。
  “炳南烟!”
  俞宛清快步朝南烟追去,她不喜欢南烟方才看她的神色,很不喜欢。
  既不是冯希白那般的爱慕,也不若其余官家之女的嫉恨,那是一种未放在心上的无奈。
  凭什么!她是俞沉之女,除去公主,与她年岁相当的女子,有谁身份能比她贵重,这人却未将她看进眼去。
  俞宗衍赶来时,南烟正好在俞宛清的推搡下跌落水中。
  俞宛清有相府的仆役相护,南烟又顾忌这人的身份,因此时隔五年后,她再次落水,这很讽刺!
  但落水的那一刻,她除去惊惧,再无其它的感觉。她慌乱的在水中扑腾,胸腹因骇然竟是无法顺利喘息。
  “救命!救命!”
  南烟狼狈的呼救,俞宛清看着她这模样似乎有些愣住了,正准备让仆役下水施救,俞宗衍已赶了过来,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
  南烟死死抱住俞宗衍,身子不停的抖着,她真的很害怕!她怕水,怕死,怕无法替孟养报仇,怕再无法见着母亲。
  她太害怕了!
  “南烟。”
  俞宗衍的声音有些急,他抱住南烟,双脚却能踩实湖中的淤泥。相府的湖泊并不深,甚至在浅水地带种了荷花,可南烟却吓成了这般模样。
  他心疼的不行,抱着南烟不停的拍打着她的肩背,“没事,没事,南烟放松下来,这湖不深的。”
  “俞宗衍。”
  南烟的声音有些哑,无论俞宗衍如何劝,她都不松手。
  她靠在俞宗衍胸膛上,仍旧不停的喘气,哆嗦着声音取笑自己,道:“我胆子小,这可着实有些可怕啊。”
  这一刻,俞宗衍不仅是心疼,他一颗心甚至开始慌乱起来了,“南烟,不要怕,我在,我会救你的。”
  远处走廊下,周时生神色暗沉,眉眼下压,一副阴郁之色。
  昨夜那一番心理暗示,并未起到丝毫作用。这一刻,像是回到了五年前,七夕当夜,他看着两名男子围在南烟身旁献殷勤。
  当时,他走了出去,以炳熙为由理所当然的将南烟截下,可此时他却无法现身。
  周时生身旁是双鬓微白的俞沉,他劳心国事,老的比寻常人要快些。俞宛清与南烟的撕扯,他看的一清二楚,知晓这是那女子手下留情,不然他那被宠溺的过头的女儿早就被推入水中了。
  俞沉叹气,俞宛清性情如此,他怎能舍得让她入宫,他同俞宗衍一般,不寄希望俞宛清嫁给高门贵胄,只要有人护她爱她,能容忍她这性子便可。
  “俞大人。”
  一直沉默的周时生忽然出声,声音中带着一股势在必得与压抑的情绪,“昨夜多有叨扰,如今我另有一事拜托俞大人。”
  

☆、第六十四章

  
  周时生主动邀约; 带着南烟去了几处好玩的地方。
  五年; 长安城规模扩大了三分之一; 车马行人熙熙攘攘; 较之以往更为繁荣; 北燕在当今天子的统治下; 开始步入盛世。
  南烟在街上玩乐,因着城中多了异族人的面孔; 她第一次见; 难免失态; 竟是痴痴的回转身朝那高鼻深目的异族人看去。
  周时生扯过南烟衣袖; 低声提醒,“人多,看路。”
  “我知道。”
  南烟收回目光,颇有些感叹。
  她虽不留恋长安城; 但此处却是比盛和村强上千万倍,懂这座城市的人; 自然能体会它的乐趣。
  “那是乌孙人; 来长安经商。”
  周时生见南烟似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便开口解释道。
  “如今在长安城定居的异族人很多; 他们性情不错、又聪慧勤奋; 善于经商; 很受百姓欢迎。”
  南烟看见街上有本族面孔的女子穿着窄袖短裙,头上编着辫子,额间缀着细碎的宝石; 看着格外娇俏动人,想必这番穿着装扮是那些异族人带来的吧。
  周时生随着南烟目光看去,若有所思道:“异族人在长安城很受欢迎,不止是我之前说的那几点。”
  “哦?”
  南烟作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她是真的没见过世面啊!
  “他们的五官轮廓较北燕人更为深邃,这样的面容有的人喜欢,有的人却欣赏不来,但无论如何,他们与北燕人结合生下的孩子却都是好看的。”
  周时生用一种寡淡的语气叙述着,随后他微微侧身,认真的看着身旁低头沉思的南烟。
  南烟刻意避开他的目光,一丝烦躁涌上心头。这人平白无故说这些做甚?她随意应了两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道:“走的累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罢。”
  周时生带着南烟去了一处酒馆,这处不比望楼规模大,但内里装饰极具异族风情。
  寻常的酒馆最多聘请说书先生或是艺姬在客流最大的时候说书或是弹曲,这处酒馆大堂表演的人却是此前南烟在街上遇见的异族人,闹出的动静比其它酒馆热闹了不知多少倍。
  大堂多是散客,二楼则是私密性更好的包厢。
  周时生自然是要带南烟上楼的,南烟摇头拒绝,拉了周时生在一楼好不容易寻了一空位坐下。
  “这里热闹些,视线不比二楼的包厢差。”
  南烟这话没错,但真实的心思是她不想和周时生单独待在包厢里,还是在散客居多的大堂自在些。
  大堂人多,酒馆人手安排不过来,因此若是你不主动招呼是没人上前伺候的,但即便你一壶酒不喝,也得给一定的钱银,这是这里的规矩。
  南烟唤了几声,那小二忙着招呼其它桌没顾上这里,她便让周时生好生歇着,自己起身朝柜台走去,要了一壶好酒,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回了座位。
  “我们运气真是不错啊,若是来晚片刻,可是等不到座位了。”
  南烟感叹道,一边替周时生斟酒,一边看向其它地方,大堂内几乎大半人都没有座位,都站着仰头朝舞台看去。
  如今舞台上三名胡姬正跳着曲风欢快热烈的舞蹈,她们穿着大胆,露出了纤细的腰肢,紧实的臂膀,眼神柔魅多情,瞬间将大堂的气氛点燃。
  南烟看的专注,一直在笑,笑着笑着便想到了孟养。
  当年她虽不常出门,但有时无聊了也会同孟养背着南府人偷溜出门玩乐。她在南府不受宠,但并不缺钱,因此倒也算自在。
  那时南烟同孟养听腻了说书先生的胡说八道,对酒楼弹曲的艺姬也失了耐心,便想去长安城的妓坊见识一下,据说那里每月十五都会举办热闹的舞会,以此选出当月最受欢迎的舞姬。
  只南烟孟养两人都不是那性格跳脱之人,特别是孟养,他性子比南烟还要胆小两分,两人便一直未去,不想五年后,在酒馆却也能看见这般热烈的舞蹈。
  若是孟养在,以他的害羞扭捏劲,必定会揣着私房钱背着南烟来这的。
  想到这,南烟微微苦笑,因着冯希臣今非昔比不好对付,并且母亲一事有了眉目,她便刻意将替孟养报仇一事压了压。但回了长安城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孟养,这让南烟有点难受。
  这时,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热闹的哄笑声。南烟随之看去,原是一舞既罢,胡姬正在谢幕。大堂的散客都笑着闹着朝舞台抛钱,有那没钱的则会顺手将手里的扇子扔上去亦或是扔些随身值钱、有趣的小东西。
  胡姬皆笑着应下,同客栈的小二一道将落在舞台上的东西一一拾起。
  南烟看的心痒,手上忽然多了一物,她低头望去却是周时生的钱袋。
  周时生神色平淡的看着南烟,下颌微仰,道:“扔吧,她们确实跳的不错。”
  这样也不必将钱袋子全交给南烟了啊,若南烟果真头脑发昏,凑热闹将里面的钱财全散了,那可如何是好?
  她好笑的摇摇头,从钱袋里取了些散银朝舞台上抛去,随后将钱袋还给周时生。
  “这家酒馆也是异族人开的吗?”
  南烟问道。
  “不是,这家酒馆的老板是长安本地人士。”
  “你怎么知道?”
  南烟好奇,结合五年前周时生假作小大夫一事,她已知晓安仁坊是周时生的产业,难道这里也是他的?
  周时生缓缓转动着酒杯,看着南烟道:“这酒味道醇厚,甘而不冽,想是有些年头了。异族人喜烈酒,欣赏不来这样的酒水,即便想迎合北燕人的口味,也弄不来这酒。”
  这些年,异族人进长安城推动了商业发展。让本土商户产生了强烈的危机,为在商业竞争中取得优势,他们开始抱团,像这般品质上佳有些年头的酒只会被本土商户掌握在手中。
  因着大堂散客多,为怕届时来不及收钱让人趁机占了便宜,因此当初南烟去柜台亲自要酒时是一手交钱一手拿货,当场便将今日带来的钱给用光了。
  这酒说起来算是南烟请周时生喝的,周时生举杯朝南烟示意,“这酒不错,多谢。”
  当然不错,这可是酒馆压箱底的宝贝。
  南烟叹道:“这酒馆老板也是个聪明人,以异族风情为噱口,又掌握着他们没有的资源,难怪生意这般好。”
  周时生闻言轻笑,道:“只是此时生意好罢了,商户之间最擅模仿,过不了多久必然会有类似的酒馆新起。”
  二楼
  一舞既罢,包厢里的人便都走了出来。这些人身份贵重皆是朝官之子,平日里若是听曲赏舞得了趣,也会着人送上赏赐,但今日见着散客笑闹着朝舞台上抛钱,便也来了兴趣,亲自取了散钱从楼上扔了下去。
  其中便有冯希白,他身旁则是年岁相当的青年和面色不悦的俞宛清。
  俞宛清因着一双潋滟多情的眼睛加之身世出众得了长安城第一美人的称号,但胡姬五官深邃,特别是那双眼睛可不比俞宛清差。
  往日围着她转的青年今日都被这些美貌的胡姬夺了心神,她心中起了淡淡的不悦,但自持身份也不会将自己同这些胡姬相比。
  她如今脸色不对,是因着看见了楼下的南烟。
  俞沉认南烟作义女当日,俞宛清在父亲面前只作出一副高兴的模样,转身却是寻了母亲相问这是怎么回事?顺道还在母亲面前哭诉一通。
  哪知母亲虽也气怒的咬牙,去问了父亲回来却让她莫要计较这事,让她收敛些小性子。
  她这几日压抑着心里的不痛快,因此日日出府玩乐,不想今日却在这遇见了南烟。
  南烟身旁跟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俞宛清看了半响,对这人并无印象,想是并非朝官之子,只是一名普通人。
  她不屑的哼了一声,转开目光,却见身旁的青年呆呆的望着下方,看那方向正是南烟所在。
  “冯希白,你看那姑娘生的真是貌美,不知是哪家的?”
  有人去唤冯希白,冯希白朝南烟看去,点点头,应道:“确实生的不错。”
  他当年只见过南烟一面,因此未曾认出南烟来。
  俞宛清瞥了冯希白一眼,提醒道:“那是我父亲义女,我名义上的姐姐。”
  说完,她便施施然下楼,朝南烟走去。
  俞宛清这几日时常与这几人相聚,但在南府发生的事她却只给冯希白简单透露过,因此其余人不知,冯希白却是知晓的,俞宛清可不喜欢这个义姐。
  这般想着,冯希白瞪了方才提醒他去看南烟的青年,嫌弃道:“漂亮什么啊,再好看能有宛清好看吗?”
  冯希白被俞宛清迷得三魂五道,其余的青年打趣道:“得,是没俞大小姐好看,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走!走!俞小姐不是下去了吗,我们也别傻站着,下去看看,没准能认识认识。”
  大堂
  南烟正同周时生品酒,两人都不是那多话之人,因此只偶尔闲聊几句,哪知猛一抬头,却是撞见了俞宛清。
  俞宛清近距离打量了周时生一眼,撩起裙摆坐在南烟右手方位,“这位公子倒是面生,我似乎未曾见过?”
  她声音温和动听,笑起来时,一双眼睛透着好奇与柔情。
  周时生晃了晃酒杯自顾自饮酒并未回应。
  俞宛清见此面色微沉,转头看向南烟,“父亲说你初入长安,既是如此,为何不着兄长陪同?”
  她意有所指道:“这几日,兄长都待在府内,最是得闲。”
  “俞大哥身为朝官,近来手上案件堆积,我不好打扰。”
  南烟随意道,同时瞥了周时生一眼。
  俞宛清见此,又将目光落在周时生身上,这人看着便是普通人,态度却桀骜的不行,竟是理也不理自己。
  她微微有些发闷,冯希白这时赶了过来,他是俞宛清舔狗,因此并不待见南烟。
  一张方正小桌只坐得下四人,后面下来的那几位公子哥没得坐,只得上前打了招呼另寻了位置坐下。
  其中有的人朝南烟大献殷勤,南烟心里觉得好笑,毕竟这些人可都比她小上六、七岁啊!
  她不想得罪这些朝官之子,因此勉力应付着,哪知她态度温和,那几名青年便愈发大胆。有人左右交流目光,见互相都不认识周时生,只道他是无名之辈,便上前呵令他让出位置来。
  南烟心里暗叹一声,忙道:“这位是我好友,我们如今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正好离去,这位置便留给你们罢。”
  说着,南烟起身,强行拉着隐忍怒气的周时生离场。
  有那性格跳脱之人朝南烟同周时生追了过去,有人则朝俞宛清打探消息,“唉,我说宛清,你家出了这么一个美人,我之前怎么没听过啊?”
  即便非亲生,丞相义女的身份也足够贵重,那人着心打探,“你这义姐可曾许嫁?”
  “未曾。”
  俞宛清起身,想到什么,柔声道:“你若有意,不防……”
  她未说完,挑了下眉头走了。
  虽然她喜欢这些人围着自己,但心里大抵是看不上的,朝官中无人比他父亲的地位高。这人看上南烟,她倒也未多生气,如果让南烟早些嫁人离府,她心里还好受些。
  那人得了俞宛清提示,手指微曲在桌面上兴奋的叩击着。丞相义女,又生的如此美貌,观神态举止亦是不俗,想必本家也不会太差。
  青年衡量片刻,双手兴奋的一拍!够了,足够了!攀不上俞宛清这位娇娇小姐,但娶了她义姐也差不离的。
  

☆、第六十五章

  
  “够了; 够了……别打了。”
  昏暗的小巷尽头; 一名青年缩在破烂的杂物中; 双手捂着脸不停的求饶; “够了; 别打了; 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青年被打的鼻涕眼泪横流; 他如今还在石鼓书院读书; 比冯希白还要小上一岁; 因着年少; 便厚着脸皮一路黏着南烟。
  哪知至半路,却被南烟身旁一言不发的青年拖入了小巷中痛揍一番。
  这中间,南烟劝了几句见劝不听,又担心有人听得动静寻了过来; 只好昧着良心守在巷道口把风。如今听得青年的求饶声,她不由的转头朝里看去。
  周时生背对着南烟; 南烟看不清他神色如何; 但从那青年不住求饶的举动也能得知大抵脸色是不太好的。
  南烟心里隐约觉得周时生这人恐是有暴力倾向!日后自己待他还是莫要太凶了。
  …
  俞宛清心绪不佳时,冯希白无论如何都是哄不好的。这次; 毫无意外在俞宛清失了继续游玩的兴趣后; 他再次被赶离; 灰溜溜的回了冯府。
  自从七年前冯有钱夫妇离世,冯希臣便如父如母般待冯希白,他真心诚意的将冯希白护在羽翼下; 却不料,竟让这个弟弟一头栽入情网中不得解脱。
  书房内
  冯希臣微蹙了眉头听着冯希白的抱怨,在某一刻,他执笔的手一顿,沉声问道:“你说俞宗衍有意那女子?”
  “嗯。”
  冯希白未发现兄长异常,喋喋不休道:“宛清说她是看出俞大哥喜欢那女子,那人却只道两人是旧友,她因此动怒,两人争吵起来,她竟是被那女子推入水中。”
  实则不是推入水中,当时俞宛清是被南烟拦腰抱起扔入水中的,一字之差,似乎能挽回一些颜面?
  “这事本便是那女子不对,当日在望楼……”
  冯希白将那日在望楼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不屑道:“那女子青天白日说的话,我们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这人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俞相义女?”
  屏风后
  南安着男装,一副小厮打扮,听到这里已猜出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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