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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名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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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宗衍未与南烟通气,只他说的皆是他知晓的实情,他确实是在街上偶遇南安,将她带入府内……这与南烟告之天子的倒是一模一样。
天子追问俞宗衍身为刑部侍郎,为何知而不报,反是暗中助力。
俞宗衍沉默片刻,掀开衣摆俯跪在地,诚实的讲明他心中所念。
他当时的原话据说是因少时与南烟在书院相识,心悦南烟,因此在街上偶遇痴傻的南安时动了私心。
他不知,当日周时生为求娶南烟,在御书房中曾亲自告之令俞相认南烟作义女的原因。
一为俞相欠他人情,因此令南烟做丞相义女得到一个合适的身份。其二,则是周时生察觉俞宗衍似乎待南烟有情。
天子听完俞宗衍此话,神色不变。
因他早便知晓周承毅再无法孕育子嗣,因此必定早有准备。他不可能只是逼问南烟、周时生几人,其它有嫌疑的人必定也会遭受同样的逼问与追查。
如今最重要的是救治小世子,追查下毒之人。
至日落时分,天子终于放南烟离去,只是暂时不准南烟与周时生相见。而俞宗衍因身为刑部侍郎却知而不报,涉及渎职,被贬为刑部主事。
此时,南烟一颗心终于暂时落了下来。
在回相府的马车上,南烟心中一直在祈祷南安是真的痴傻才好,她只有真的傻掉,才可暂时保住性命,只是不免会受些罪。
若她是装傻,那保不准会闹出什么乱子!
回到房间后,南烟屏退众人,独自坐在案桌前沉思。
今日周时生告知他的两件事情,一为冯希臣的身世,二则是周承毅主动告之天子不孕之事。
这般看来……
南烟写下‘冯希臣’三字,她怀疑这段时日私藏南安的人或许是冯希臣。
而他为何不杀了南安,只令南安痴傻……或许又与当日在贺来酒馆他与南烟的一袭对话有关。
他说冯希白是他的弟弟,很乖。暗示南烟不要因两人之间的私仇伤及冯希白,那这般是否也意味着他也不会伤害南烟的妹妹?
周时生说‘与人斗,其乐无穷。’南烟却不然,与人斗必定要知晓这人心中所思所虑,只人心善变,要如何才能准确知晓。
“冯希臣?”
席秀在一旁轻声念出这三字,南烟回身看去,道:“夜深了,怎么没睡?”
“我来看看你嘛。”
“看我?”
“嗯。”
席秀依旧顶着一脸乱七八糟的妆容,道:“今日出了这般大的事情,我心中十分担忧……”
听到这,南烟心中大为感动,正欲与席秀说些体己话,却见席秀接着道:“我着实是担心俞公子啊!便想着去陪陪他,他因要与你避嫌,不好与你相见,有些忧心你的状态,我便替他来瞧瞧你。”
哦,原是担心男人啊。
南烟默默的收回伸向席秀的手,将写着冯希臣三字的纸折叠收好,道:“这事真是连累他了。”
“对啊!”
席秀大骂南安,“你那妹妹就是个祸害,若不是看她傻了,我真想揍她一顿。”
南安如今被皇上的人看守逼问,不用席秀揍,必定也会吃一番苦头。
南烟摇摇头,道:“我还好,你去告诉宗衍,让他不必忧心我,待此事过去,我会亲自去寻他致歉。”
此事一出,俞宗衍被贬至主事或许还是小事,天子如何看待俞家与周时生的关系才是大事!
只盼着当今天子果真如周时生所言,并未有那般好糊弄。
席秀一颗心挂在俞宗衍身上,见此立即起身,道:“我这就去回他——”
“等等!”
“怎么了?”
席秀回身,疑惑的看着南烟。
南烟起身,双手捏着她的双肩无奈道:“席秀,你这妆容没我的好,我重新给你收整一下如何?”
南烟声音十分柔和,此时带上了母亲般的慈爱,席秀颔首,赞道:“南烟,你可真好啊。”
南烟只无奈的摇摇头,捏了捏席秀的脖颈逗弄她,道:“快些坐下吧,我早些将你的妆容收整了,你才好去见宗衍。”
“南烟,你莫催我,你一催我,我只觉得你像是我娘亲。”
席秀此话彻底将南烟给逗笑了,她笑过后,便定下心来仔细观察席秀的相貌。席秀的脸型有些细长,五官也偏单薄,但生在一张脸上看着却也是十分和谐,虽不惊艳,却让人十分舒适。
她皮肤偏麦色,为模仿南烟,便在脸上打了厚厚一层白色粉底,却又粗心的未有将脖颈也抹上铅粉,加之手法着实生疏,看着倒像是一根木棒上突然镶嵌了一朵干瘪的棉花。
南烟心想,她若真有这么一个女儿,铁定得急死!
她直接让席秀将脸上的妆容洗净,重新给她绾了一个简单清爽的发髻,又在自己的衣裙中寻了一套简单合身的让席秀换上,最后只简单的替她描了眉便作罢。
席秀如今的模样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干净清爽、利落。
席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问道:“好了吗?”
“好啦。”
南烟柔和笑道,拍拍她的肩膀道:“去回宗衍话吧,你呢,明日得空来找我,我再教你如何梳妆打扮。如今夜深,我也要睡了。”
席秀虽然觉得这妆容有些简单,但她十分信服南烟的审美,便高高兴兴的走了。
席秀离去后不久,周时生推门而入,见南烟靠在床栏上,一脸疲惫的模样,问道:“怎么,不舒适吗?”
“没有,就是今日有些累。”
南烟摇头,虽然有周时生的提醒,但应对天子的逼问她仍旧有些吃力。
天子令南烟、周时生暂不相见,周时生未将这话听进去,南烟自也未听进。她早知周时生今夜必定会来寻她,方才将席秀赶走。
此时,夜深人静,屋内只二人,他们未如今晨在乾西五所那般故作亲密,氛围却也轻松不少。
周时生见南烟疲惫不堪,神色颇为怜惜。
三月后南烟入宫为皇子妃,在天子未彻底失势前,她都得这般谨小慎微。即便日后周时生登顶,再无天子压在头上,可在宫中也始终没有在民间自由。
周时生一直都知晓他是在迫南烟,一面利诱,一面逼迫,再佐以深情将南烟揽入怀中,让两人拧成一股麻绳,再不分离。
南烟见周时生面色沉重,于是伸手扯了扯他的袖管,道:“你不累吗?坐下休息会吧。”
她语气柔和,脸上带了一丝忧心,周时生定定的看着南烟秀美的脸庞,突然柔柔笑了一下,他道:“我不累。”
话落,他坐在了床沿上,伸手握住南烟的手腕道:“南烟,你不要怕,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说着,他伸手掀开锦被,南烟只道他是想做那事,心中一惊,有些羞怒。他却将掌心放在南烟膝盖上,轻轻的搓揉、捏捶着。
今日,南烟跪了整整一日,在得到天子命令起身时几乎再次跌跪在地。这些,周时生都知晓,那时他就在不远处的房间,但为避嫌,大太监春信暂时看着他,因此他无法与南烟相见。
周时生习医多年,自是知晓人体肌肉骨骼等结构,他搓揉捏打着南烟僵硬酸麻的双腿,不多时,南烟只觉得双腿有些热,酸麻之感渐渐褪去,她笑了一下,赞道:“我倒是不知你还会这个?”
“若是你想,以后得空,我自可帮你捏一捏。”
周时生看着南烟,说的认真,南烟亦从中察觉出一丝深情。
她垂下头去,觉得耳朵有些热,心中感叹道短短时日,周时生挑拨她内心的手段可是越发高明了,尽会说些好听的。
虽他此时深情且柔和,南烟还是不想着他的道,转了话题,只问道:“你说,南安会有事吗?”
周时生漫不经心道:“她如果真傻了,暂时不会有事。”
南烟闻言笑了一下,这倒是和她想的一样了。
南安若真傻了,天子暂时无法奈何她,加之周承毅万分痛恨南安,必定会留她性命待他从南方归来后亲自折磨。
若南安是假装的,那么这也正好逼问她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周时生。”
南烟道:“你说,是不是冯希臣命人下毒的,这样既可以陷害你,也可彻底除去周承毅的希望。”
“或许。”
周时生垂眸,双手小心的捧着南烟的膝弯处,道:“这事与他脱不开关系。”
南烟心中想到一种可能,问道:“他是想当皇帝吗?”
此话一出,周时生抬起头看着南烟,道:“他要当皇帝除非我死了。”
是这样,南烟颔首。
这时,周时生却又语破天惊的补充道:“还有我的儿子也全死光了,他才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儿子?南烟一惊,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周时生看了眼南烟的肚皮,无情的拆穿道:“别捂了,我习医,你肚子有货没货我会不知?”
这倒是!
南烟那寥寥几次与周时生发生关系,翌日都及时的令席秀熬了避孕汤饮尽,怎会怀上。
南烟心中松了口气,却见周时生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
周时生却不放过南烟,直白道:“你让席秀熬制的汤药有些伤身子,我这几日得空加以改进,日后你便喝我开的药方吧,这对你身体有益。”
“放心,我不会害你,毕竟三月后,你我成婚,这方面我倒是不急。”
不急着有子嗣,这话南烟是信的。
他若是着急,早不知有多少孩子了,有时孩子多了也不好,在势力未稳之前,有了孩子只会是他人的靶子。
虽是如此,南烟还是觉得十分窘迫,周时生就是有这本事,总是会让南烟不自在,她觉得今日应付天子都没有如今这般的心情。
想到天子,她低声问道:“如今皇上知道我的身份,那--”
“圣旨已下,婚约自是做数的。”
周时生直白道:“你只要不死,人还在,婚约自是如期举行。你是南易之女,父皇虽不喜,但也不会为难你,毕竟你全家几乎死光了,如今就剩个傻子妹妹,算下来,你也算是良家。”
“别逗我了。”
南烟虎着一张脸,道:“这事将宗衍卷进来,我如今又是俞相义女,若说此前皇上对你的疑心暂消,如今却又起来了,宗衍为丞相之子,入仕五年,如今却遭难被贬至一小小主事。”
“只是贬官而已,又不是没了命。”
周时生因南烟忧心俞宗衍,心中不喜,道:“放心吧,俞家不会有事,他如今被贬的正是时候,日后会起来的。”
南烟是相信周时生的,因此心中稍稍松懈,随后便察觉了周时生的手……揉捏的地方有些向上?
她羞怯的紧紧阖上双腿,无意将周时生的双手夹在大腿根/部,她怒道:“我那不酸也不疼,你……”
她有些说不下去,周时生却顺势爬上床,压着南烟道:“提前替你揉揉,免得你之后叫痛不理我。”
他声音低沉,说的认真且平淡。
什么话啊!还要不要脸了?
显然,周时生是不打算要脸了,他一边亲吻着南烟,一边低声道:“南烟,我很喜欢你的腿。”
白皙纤细匀称,连膝盖都是好看的。
夜色漫长,白日里受了罪,夜间自是要补回来的,
☆、第八十九章
接连几日; 宫中因小世子中毒一事弄的人心惶惶; 幸而小世子病情逐渐稳定有好转趋势;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南安被抓; 严刑逼问几日未果; 反是加重她痴傻病情。
从她这方下手毫无结果; 天子只得命人加紧追查小世子中毒真相。查来查去,最终证实毒药来源于当日跟随太后一行看望世子的其中一位新晋宠妃身上。
太医在她当日所着宫装的袖口发现毒药的残留; 天子立即着人捉拿逼问她行此事的目的; 以及暗中是否有人指使等。只那名妃子皆一一否认; 声称自己冤枉; 只道平日穿着皆由身边宫人管理,将嫌疑转至身边的宫人。
这些,其实不必她多说,在她陷入这件事的当日; 天子便下令将她身边宫人分开关押审问。
其中一名宫女供认不讳,声称为这名妃子胁迫办事………; 随后; 天子令人逼问年轻宠妃此事细节,宠妃照例不认。
因此事诸多细节需待查证; 因此暂未给那名妃子定罪; 哪知翌日那名宠妃却是上吊自尽; 未留下任何遗言。
南烟得知此事结果时,在脑海中细细回想当日在慈宁宫所见,她当时一心放在王钰秀身上; 对年轻的宠妃印象不深。
她摇摇头,道:“她虽死了,但此事未完,只是从明面转至暗处。”
这事牵涉皇室内部,一时间闹的后宫众人人心惶惶,幸而那妃子出生一般,娘家无势,若她是朝官之女,指不定会闹出更大的波澜。
她虽自尽,但死前一直声称冤枉,且此案诸多细节存疑,列如毒药她是如何到手的,为何如此行事,都未说通。
只她确确实实是自尽而亡,这是不是说明这位妃子的把柄被他人握在手中,不得不自尽?
此案未定,天子仍旧命人暗中追查。
…
南烟终日蜗居相府,初秋的一日,她再次被太后宣入宫中觐见。
太后不知此中种种细节,只是单纯的忧心小世子的身体康复情况,她因此事人整整消瘦一圈,看着比之前老了许多岁。
天子忧心太后身心,令一向得太后宠爱的贵妃王钰秀陪同开解太后,王钰秀在陪同太后之时不知说了什么,将话题引到未来的皇子妃南烟身上。
这般,南烟在过了一段清闲日子后终是再次入宫。
上一次南烟入宫,小世子中毒差点离世,如今,不知又会发生什么?说她此次入宫心中不忐忑是假的,但她着实想见一见如今的王钰秀,因此顺势入了慈宁宫。
初秋,清晨的薄雾散去,天气宜人。
王钰秀与南烟陪同太后在慈宁宫的后花园散步,因此次人不若上回多,两人在开解太后时偶尔也会搭上几句话。
只两人的态度都不甚热络,带着一股子假意。
事后,两人一同从慈宁宫离去,王钰秀邀约南烟去她的寝殿小坐片刻,南烟欣然答应。
王钰秀如今乃是贵妃,得盛宠多年,气度不比以往,带着一股骄养出来的贵气。
入得寝殿,她将左右宫人屏退,回身安静的看向南烟。
“南烟?”
她试探的叫出南烟的名讳,柔弱的笑了一声,道:“当日在慈宁宫偶然与你相见,又得知你名炳南烟。当时你不与我相认,我亦无法确认你身份,毕竟你五年前已逝,如今却作为俞相义女回来。”
她上前拉着南烟的手,柔声道:“只你这模样着实未变,当夜我心下不宁,又正逢侍寝,皇上看出我有心事,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便只道说是遇见一名与旧友格外相似的女子。”
她叹了口气,脸上愧疚之意甚重,“我怎知一时之语竟是引出之后的事情,我听说皇上翌日在乾西五所逼问了你整整一日,你可还好?我如今在宫中,无法轻易出宫,想着见你一面,只得以太后为名宣你入宫。”
她看着倒是实诚,似乎亦是无意间泄露南烟身份,南烟却不信她的鬼话!
南烟笑了一下,与她搭话,顺势将那日讲给天子听的她与周时生半真半假的相识相爱经过讲给王钰秀。
王钰秀听了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南烟见此再接再厉,她面上含着羞怯之意,也跟着柔弱的笑了一声,道:“十年前我有幸与当时回长安城治病的殿下相识,十年后又在盛和村遇见他,想来也是缘分。我本想着我大他许多岁,在成婚之事上颇为迟疑,只他性子执拗,竟是让俞相认我作义女,新给了我身份。”
“这般说来,也是皇上心中怜悯,方才未有怪罪我们。”
其实不然,天子目前未追责此事,不过因着如今小世子一事更为重要罢了。如周时生所言,圣旨已下,天子必定不会反悔。但哪日他想起此事,心中不悦,随意找个由头便能敲打南烟一二。
南烟与周时生如今要做的,便是作出一副深爱对方的模样,这般日后天子追责或许可借情深的借口躲开麻烦。
如今面对王钰秀,南烟将她对周时生的一腔深情说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末了,她柔柔弱弱又含羞带怯的笑了一下,道:“这段时日为避嫌,我与殿下已是许久未见。”
其实前日方才见过,婚期临近,周时生愈发粘人,只说他粘人吧!他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南烟,脸上没什么表情,同李常洛有些相似。
王钰秀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南烟又道:“对了,离婚期还有一月,届时我入乾西五所,那处离你的宫殿近,想必我能时常来见你,说来我们也是许久未见。”
王钰秀看着南烟一脸陷入情爱的小女人神色,神色阴了阴,突然道:“南烟回城可去祭拜过孟养?”
南烟道:“自是去过的。”
王钰秀叹道:“当年冯希臣误杀孟养一事我如今还记得,想来甚是心疼,你如今可还记恨冯希臣?”
话落,不等南烟回应,她再次道:“想来心中是痛恨的吧,不过如今你有殿下相护,也不惧他!”
她这话像是刻意说给某些人听的。
南烟定定的看着王钰秀,突然无奈的笑了,道:“此事我当年便已放下。”
“哦…这是为何?”
王钰秀道:“当年,你在我面前痛斥冯希臣,想必是恨及。”
“当然是因为阿钰啊!”
南烟道。
“因为我?”
王钰秀面色骤沉。
南烟颔首,“阿钰是我好友,你心中仰慕冯希臣,因此,我不好因孟养而记恨他,毕竟——。”
“南烟!”
王钰秀打断南烟的话,她似乎有些慌乱,急道:“想必你有所误会,我与冯希臣不过是相识罢了,且如今我是皇上的妃子,心中自然只得皇上一人。”
“这般啊!”
南烟叹道:“那便是我误解你二人了,不过说清了也好。你不喜冯希臣,我如今待他亦如同待陌生人,心中并无记恨。”
话落,南烟伸手握住王钰秀的手,问起她的近况,问皇上待她如何,在宫中生活可否无趣,一问一答间,她为了恶心王钰秀,再次编排起周时生待她的好来。
王钰秀神色尴尬,南烟却只当未看见。
她们两人当年也算是好友,年龄相仿,如今一个嫁给了父亲,一个却即将嫁给年轻有为的儿子!
偏生南烟还要故意恶心人,编排起周时生待她的好,说的像模像样,真真一副坠入情爱的模样。
王钰秀似乎实在是受不住了!脸上的肌肉不经意的抽动了几下,她猛地收回自己被南烟握住的双手,做出一副疲惫神色。
南烟见着,贴心问道:“阿钰你可是不适,听说你五年前失去一子,可是因此伤了身子?”
王钰秀听得这话,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颔首道:“那次确实伤了身子,不仅是身子,心中也颇为伤情,毕竟是我的血脉。”
提及此,王钰秀顺势问起南烟与南安有关的消息。
南烟告之王钰秀的与当日说给天子的一模一样,只多了一句,“大殿下找了南安许多日都未抓住人,宗衍却在街上偶然遇见,我当时便想着这不对劲,似是有人刻意为之。只南安是我妹妹,我着实无法舍弃她,因此暗中将她藏在南府。”
王钰秀此次见南烟不说是心怀恶意,但左右不过是在套她的话。
屋外偷听的那名宫人不知是王钰秀自己的人,还是其它?
两人闲聊多时,因南烟时不时的将话题引至周时生身上,王钰秀着实被恶心透了,因此不大待见南烟,隐晦的暗示南烟早些离宫。
南烟一路回了相府,想着王钰秀的神色,觉得她今日似乎有些拘谨。
进入房间,这个时辰,周时生照例是在南烟屋内的,她走过去坐下,周时生为她斟了一杯热茶,道:“回的晚了,与你旧友聊的可还好?”
他这话含着打趣之意。南烟想起今日为早些离宫,她故意恶心王钰秀,说了些有关周时生的肉麻的情话,心中有些好笑。她嘴角弯了弯,调皮的笑了一下,道:“聊的还不错。”
“聊了什么?”
南烟手肘支在桌面,托腮道:“她说了这几年在宫中的生活,我嘛,我自然是讲的你。”
其它的话题南烟不好也不能与如今的王钰秀讲,反而聊周时生却是安稳许多。
女人聊男人,光明正大,天经地义,谁叫这男人是她未婚夫呢。
“讲我什么?”
南烟故意逗他,“自然是讲我有多爱你,你又有多爱我啊!”
说完,南烟实在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周时生故作正经道:“这有什么好笑的,这些可都是事实。”
他这般,南烟倒不好意思笑了,她伸出一指戳了戳周时生的手肘道:“今日我与王钰秀闲聊时,发现她屋外有人偷听?”
周时生沉吟一声,“应当是父皇的人。”
“天子?”
周时生笑了一声,道:“南烟,我说过我父皇非无能之人,小世子一事着实蹊跷,那日去探望小世子的人,连太后都被天子怀疑晃论王钰秀。”
“凡事皆有因果,做坏事怎么也得有个由头,那名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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