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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煞魔修(孤烟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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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好不血腥,好不艰难。
但是,此刻,就在昔日的愿望尽在咫尺的时候,他、却死了。
练气、巩基、化神、假丹、结丹……遥遥修真路,他才刚刚开始,便损落了。
宫清凄厉的哭喊一声,从鬼荡首席怀中挣脱而出,这一次,鬼荡首席并没有阻止。宫清飞身前来,凌空抱住杜浚,看着男子惨白的脸色,她咬着下唇,牙齿深深镶入了下唇中,有血流下,好不凄美。
鬼荡首席叹息一声,抬手挥出一股大力,将另外一句鬼荡弟子的尸首接住。
“从在情冢中遇到你,我便觉得你很熟悉,熟悉的……就好像陪伴了我数年……”宫清哽咽,喃喃说道:“在那屏风前,我终于知道,原来我在屏风中看到了那个背影便是你,是你陪伴了我玄阴数年的寂寞时光。”
“这是天注定的!”宫清惨笑一声,道:“虽然你没有说你在屏风中看到的是谁,但是我知道,你看到的是我……对不对?”
她颤抖的伸出手,抚摸着杜浚的额头,忽而突兀的甜甜一笑,道:“我知道,你也是个寂寞的人,也是个骄傲的人……我这就去陪你,黄泉路上,我们做伴!”
她伸出手,抓住自己的法宝,深深的望了杜浚一眼,这一眼好似千年,宛如永恒,仿若将杜浚的面容深深的刻入了双眸中,永远不会忘记。
“奈何桥,那一碗孟婆汤喝下,我还会记得你!”
一句话说到此处,她握着法宝的手,蓦然而动,遽然刺向自己的喉咙!
鬼荡首席一直便在宫清的旁边,她犹记得方才宫清说要与杜浚同死的话,更了解宫清偏执而又孤傲的性子,这种性子,高傲之下,容不下任何人在心中,可一旦动情,其偏执的性子,便是宁死,也不会动摇半分。
这便是宫清。
此时,鬼荡首席见宫清要寻短见,丝毫不意外,叹息一声,甩手将宫清手中的法宝击落,口中同时低声说道:“你若死了,谁替他报仇?谁去诛杀刺白首席。”
宫清惨然一笑,道:“报仇?杜浚都死了,报仇还有什么用,没有杜浚,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鬼荡首席又叹息,道:“你想,以杜浚有仇必报,杀伐果断的性子,若是知道你没给他报仇,便寻了短见,恐怕以后你就是和他在九幽之下相遇,他也会怪罪你。”
宫清一愣,好似恍然明悟过来,喃声道:“是了,杜浚生性孤傲,受不得半点委屈,我若不给他报仇,他当真会怪罪我的。”
说罢,对鬼荡首席感激一笑,携着杜浚的尸首,便要向刺白首席而去。
鬼荡首席连忙将她拦住,悄声说道:“此刻还不是报仇的时机,待到日后,你功达巩基之时,再将刺白首席斩杀,也不迟!”
“那不是要等很久?”宫清看了一眼怀中的杜浚,说道:“我怕他寂寞。”
鬼荡首席叹息一声,暗道:“唉,杜浚虽死,但是有宫清这般女子对他用情如此之深,也死而无憾了。”
虽是如此想,她却摇摇头,道:“纵然让杜浚等的久一点,但是他若知道你是为了给他报仇,定不会怪罪你的。”
宫清静默了很久,才为难的点点头。她本不是这般容易哄骗的女子,只是这女人一旦事关心中之人,必然方寸大乱。
鬼荡首席见她暂且收了短见之心,心中长舒一口气,当下又开言提议先将杜浚埋葬再次,日后出谷之时,再将尸首带走,见宫清迟疑,她便说道:“你想,你现在最主要的便是提升修为,若是带着杜浚的尸首,恐怕极为不方便,会耽搁了你和他相会的日子。”
如此这般,才让宫清答应将杜浚先行葬在此地。
宫清小心的将杜浚的衣衫整理一遍,又细心的为杜浚清楚脸上的污垢,再说了许些的话语,才将杜浚放入鬼荡首席打出的坑中,一点点的,和着泪水将杜浚埋上。
观此景,不禁让人叹息。
“走吧!”鬼荡首席叹息一声,对宫清说道。
宫清垂着头,静默不语,只是看着杜浚的坟墓,许久拭去脸上的泪水,怨恨的望了一眼刺白首席,这才随着鬼荡首席进入了红雾中。
鬼荡一脉一走,刺白一脉数人也不滞留了,当即也进入了红雾中。
此刻,此地只剩下丹红、霍天以及那名老妪三人。
三人对视一眼,丹红与霍天蓦然而动,来到了先前鬼手崩析之地,低空遁形,寻找着,不多时,但闻丹红大笑一声,抬手对着地面凌空一捞,登时将杜浚的红缨长枪拿在了手中。
霍天一见,立刻靠近丹红,祭出法宝,不由分说的向丹红袭去。丹红一怔,旋即叫道:“霍天师祖,我愿意献出这长枪!”
霍天闻言,收了法宝,来到丹红面前,探手将长枪拿在了手中,说道:“我见杜浚法宝有三件,那泥团甚小,不易寻找,不过你若是能找到那头骨,便是你的了。”
丹红闻言大喜,找寻了片刻,便看到跌落在一旁的杀将,迫不及待的便要探手去拿,正在此刻,耳畔忽而传来一声惨呼,引得他转头看去。
是霍天!
但见霍天手中的红缨长枪此刻赫然贯穿了他的胸膛,粘稠的血液留下,此时,霍天抱住胸膛的伤口,惊骇的望着红缨长枪,旋即目光落在了丹红身上,张张嘴,好似要呼救一般,声却宛如情人细语,不可闻。
就在方才,霍天手中的红缨长枪蓦然反水,倒头一枪,将措不及防的霍天胸膛贯穿!
丹红愣住了,丝毫不理霍天,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杀将,但见杀将上黑光流转,好似活物一般,仿若一个从九幽而来的妖魔,正阴森的望着他。
这一刻,杀将就在眼前,丹红却不敢去取!
这时,鬼谷老妪嘿嘿而笑,道:“赤魔居士,纵然是死了,也不是尔等可以冒犯的!”她望了一眼杜浚的坟墓,暗道一声:“有负曲侯的重托了!”
老妪不再滞留,驾着法宝进入了红雾中。
丹红脸色变了变,直欲去拿杀将,但是霍天的惨呼之声、声声入耳,踌躇之间,他不禁想道:“只要和刺白首席汇合,去了那个地方,这法宝在我面前也就没有什么珍贵的了。”
一念到此,他转首对霍天讥讽一笑,道:“我还要感谢你呢,不然此刻死的就是我。”
说罢,驾着法宝进入了红雾中。
霍天双眼怨毒的望着丹红离去的背影,简直悔青了肠子,胸膛上的红缨长枪任他如何的努力,也不能拔出,鲜血流淌之下,却是让他越发的虚弱了。
到了最后,他甚至从半空摔落在了地上,内谷寂静,只有他浑浊的喘息声。
忽而,一声轻叹传入了他的耳中,引的他循声望去,便看见一个人从坟墓中破出,来到了他的面前!
“杜浚!”霍天大惊失色,望着眼前的人,失声说道。
杜浚此刻脸色苍白,但是身上生机盎然,哪里是死去之人,他看着霍天,忽而一笑,道:“我这法宝如何?”
“你诈死!”霍天蓦然回神,惊叫一声。
杜浚摇摇头,却不说话,只是望着红雾,他是否在红雾中看到了宫清?
霍天神色变化必定,忽而一咬牙,挣扎的扑到在杜浚的面前,哀求道:“首席开恩,饶我一命,还望首席看在我两百余年,修为不易,放我一命!我愿意做牛做马,以报你的恩情!”
相较于凡人,或许修真之人更为惜命,他们有悠长的寿命,有可以与天地齐寿的希望,在这悠长的生命中,有着无数的机遇。
杜浚望着霍天,摇头一笑,忽而探手抚在了霍天的天灵之上。
霍天一惊,却不敢闪躲。
“我若饶你,有愧于心。”杜浚面色一冷,道,下一刻,一股元气渡入了霍天体内。
霍天身体一颤,但觉杜浚元气入体之后,远转之下,不但带走了他的一身修为,还有他的生机,他分明能感受到、他在快速的衰老。
“你……放过我啊……我不想死……”
霍天哭喊着,只是看到杜浚依旧面色冷淡,不为所动,但觉生还无望,脸色变的怨毒,更是看到了他自己身体上冒出了股股白烟,当即奋力嘶声叫道:“你这邪魔,不得好死!”
杜浚深吸一口气,将霍天生机转化的白气纳入鼻息中,元气一转,亦是收回了体内,望着霍天,他一笑,有着许些的凄凉,道:“我本无害人之心……他们却将我一步一步的逼入魔道中,既然不然给我做最善的那个,我便要做最恶的一个!”
霍天双眼凸出,宛如死鱼眼一般,他好似想要说些什么,张张嘴,却是只字未吐,头颅一垂,耷拉在了胸前,却是死去了。
吸纳了霍天的生机与修为之后,杜浚立刻盘膝坐下,霍天修为化意中期,却不是鸣干等人可以比拟的,所以杜浚此刻还需慢慢消融。
霍天一生的修为进入杜浚的体内,蜂涌向丹田中,让杜浚立刻感到了丹田胀痛,毫不迟疑的,他将从丹田中引出一道元气,渡向天灵隐脉中而去。
这一坐便是数日,每当杜浚元气不足之时,便会有霍天的修为灌入丹田,如此,直待霍天化意小境的修为消耗殆尽之时,杜浚终于将天灵隐脉贯通。
几乎就在他贯通天灵隐脉的那一刻,内谷中的雾气疯狂涌动而起,好似受到了蓦莫大的惊扰一般,这其中,还有声声异兽的咆哮,宛如龙吟。
是九煞,龙之九子!
第六十四章 尸蛊
内谷中,杜浚蓦然站起,直觉的胸膛中有股郁气,不吐不快,当下仰天长啸一声,不似人声,好似龙吟一般,九转在身,续而扶摇直上,上那九重天!
同时,在他的体内,那些滞留在经脉中、霍天的生机此刻被他丹田中的九煞莲花一吸而空,莲花印金光大涨,透出丹田,直达杜浚周遭数丈!
一团金光中,杜浚散发乱舞,好似一尊入邪的佛!
金光一出,内谷中的凶气所滋生的无尽雾气莫不是激荡不息,好似遇到天敌一般。
于此同时,在红雾的另一边,那片白色雾气中,鬼荡一脉几人默然行走在其中,忽而闻听有声声异兽吼叫传来,其中更有一声宛如龙吟的长啸之声,随着几声啸声传来,原本平静的白雾登时激荡不已。
鬼荡一脉数人忽而脸色大变,齐齐遥望杜浚所在的方向。
“这是!”鬼荡首席色变,惊道:“好大的气势,这异兽怪鸣好不骇人,却又是哪位大神通前辈突破了桎梏?”
另一名鬼荡弟子,也是望着杜浚的方向,惊骇的不能自己,只有宫清静默,沉静在自己的天地中。
另一边,在那青色雾气中。
刺白首席脸色阴沉的一马在前,身后是两名刺白弟子。
啸声传来,青色的雾气激荡,惊的两名刺白弟子大惊失色。
刺白首席也是脸色巨变,凝望杜浚所在方向,目光吞吐不已,道:“异象!不知道是鬼谷那个前辈突破了修为,竟生出异兽吼叫的异象。”
说罢,他看了跟在身后的两名刺白弟子,说道:“尔等自行采集尸蛊去吧。”
两名弟子不敢违背,只要纵身而去。
刺白首席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阴森一笑,自语道:“我却还需去寻鬼谷丹红,那个地方若真如他所说,来日玄阴首席一位定然是我的。”
灰色雾气。
鬼谷老妪行走在前,丹红紧跟在她身后。
许久,老妪蓦然回身,蹙眉望着丹红,问道:“你这般跟着我作甚?”
丹红窘迫一笑,道:“这里危险重重,我二人做伴,倒也好些。”
老妪眉头皱的更深,正要说话,却忽闻啸声传来,声势之大,震人心魄,脸色巨变之下,失声说道:“这是何等神通者?”
一旁的丹红更是不济,生生被吓的跌坐在地上,脸色惊骇。
老妪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片言不发,纵身遁入雾气深处。
※※※
杜浚霍然而立,熄了长啸,浑身鼓荡的气机一敛,恢复了平静。在九煞莲花吸尽了霍天的生机之后,他原本苍白的脸色顷刻间恢复了红润。
“莲花不灭,我生机不息,果然是真的!”
杜浚抬手握住红缨长枪,一扯,将长枪从霍天尸首上拔出,这稍微的震动,便让霍天的尸体立刻崩析,化作一地的骨灰。
“凝气初期,若是拼死一战,也不见得会输给刺白首席等人!那刺白首席有害我之心,不顾我拼死拖延鬼手的恩情,却也要偷袭我,此仇不可不报!”
杜浚目光杀机一现,捡起霍天的须弥袋放入怀中,又将红缨长枪收入须弥袋中,唤来杀将,踏上,向红雾而去。
“为何要如此?”书生从杜浚戴在手指上的幻将中凝现出,问道。
杜浚一笑,道:“在暗处,永远是最安全的!既然那鬼手给了我一个契机,我何不顺势消除旁人对我的顾忌?”
“你这人看着老实,却毫不奸诈!”书生笑骂一声,忽而一整脸色,闷声道:“那个少女不错,虽然性子有点偏执……对你却甚好!”
杜浚叹息一声,他既是诈死,宫清方才所做的,他又岂会不知?只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大仇未报,却当如何自处?
书生见杜浚脸色阴晴不定,忽而说道:“你可有什么顾忌?”
杜浚望了书生一眼,说道:“你可知道,在荒州之外,还有两州,统称中原?”
书生大骇,如见妖魔一般,傻傻的望着杜浚,久久说不出话来,足足半晌,它才吃吃问道:“荒州之外还有人烟?”
刚说完,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惊声说道:“你是那中原人!”
杜浚点点头,稍作静默,道:“我在中原有不共戴天之仇!”
“想不到,真想不到,先前我活了数千年,还以为这荒州便是天下,便是整个天地所在……如今,却不想在荒州之外,竟然还有两州!”书生犹自没有从杜浚的话语中缓过神来,吃吃说道:“中原,却又是怎样的一副摸样?”
杜浚眼神迷惘,梦呓般的说道:“中原有两州,一为仙州,一为禹州,禹州之大,乃仙州数倍,还有一江,名唤乌江,从大荒而出,贯穿禹州,仙州在南,是以被称为江南。”
“可有修真者?”书生好奇的问道。
杜浚脸色一冷,道:“一群伪君子而已。”
说完,不再言语,闷头驾驭杀将向红雾深处而去。
静默许久,突闻书生悠悠说道:“我看你就挺伪君子的。”
杜浚一怔,惑然看着书生。
书生一笑,道:“什么大仇未报,何以为家,说这话的就是个伪君子,若两情相悦,又岂会在乎陪你去死?顾忌这么许多的就是伪君子。”
杜浚又是一愣。
书生蓦然大叫一声,道:“男子一生,当快意恩仇,若喜欢了,就喜欢了,若要报仇,就杀个痛快,你告诉我,报仇和宫清有啥关系?”
杜浚目光一闪,蓦然不语,只是闷头飞去,许久他暗自叹息一声,心中有一个女孩的面容浮现,轻叹:“郁香,还有茹青,可还有再相会的时候?”
书生嘿嘿一笑,魂身一闪,遁入了幻将中。
如此遁形了少顷,杜浚但觉眼前色彩一恍,定眼一看却是出了红雾,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三种不同颜色的雾气,左白右青,中间乃是灰色。
三色雾气好似各有边疆一般,虽相互交界,但却丝毫不混淆。
杜浚稍作斟酌,驾着法宝向中间的灰色雾气而去。
灰色雾气中,是一个萧瑟的天地,举目看去,所见莫不是一片灰蒙蒙的色彩,单调而乏味。地面上,更是铺着一层厚厚的腐朽之物,糜烂而腥臭。
在这些腐朽之物中,依稀可见许些的残肢碎体,却也在已经腐朽了。
杜浚驾着杀将缓慢的在灰色雾气中遁形,书生凝现在他的身旁,此刻一脸的怀念,道:“很久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
杜浚一笑置之,向灰雾深处而去。随着不断的深入,杜浚愕然发现,这灰雾好似无边无尽一般,并非他在灰色雾气之外所见到的一般。
“阵法?”杜浚眺望了一眼前方的灰雾,目光一闪,暗道:“这雾气中,好似自成天地,并非我在外边所见的那般狭小,反而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杜浚踏着杀将停息在半空,目光湛湛,望着无尽的灰雾,暗道:“若当真是阵法,却不知道这阵法又有多大了。”
就在这时,灰色的雾气中好似涌动了一下,在杜浚的身后,一条灰色的影子忽而一闪而过。
杜浚霍然回身,方才他隐约感到身后传来一股邪恶、腐朽的气息,但是目光所及,具是灰蒙蒙的雾气,哪里有什么别的东西?
“小心。”
一声惊呼蓦然传入杜浚的耳中,却是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凝现而出,此刻望着杜浚身后,大叫一声。
杜浚心中一突,脚下的杀将遽然而动,向一旁闪出,躲离之时,杜浚回首向先前他所在的地方看去,却依旧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这是……”杜浚面色凝重,看了一眼身旁的书生,如是说道。
“尸蛊!”书生一双鬼眼紧紧盯着前处的雾气,语气凝重的说道:“恐怕是千年尸蛊!”
几乎就在书生话语刚落之际,雾气深处忽而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这叫声就好似有人用铁剑的剑尖摩擦生铁一般,好不刺耳。
叫声之中,灰雾中蓦然有一物呼啸而来,砸向杜浚。
杜浚目光一凝,不退,反而迎了上去,丹田中的元气一动,顺着左臂的隐脉灌出手掌,在他手心中一凝,成一个虚幻的手掌。
这手掌乃是元气所化!
杜浚抬手对着砸来的影子一震,手心上的虚幻的手掌蓦然而动,瞬息临近那砸来的影子,杜浚冷哼一声,探手一握,远处那元气所化的手掌就宛如杜浚的手掌一般,狠狠在影子上一握,抓住了影子。
这便是凝气小境,在入窍小境贯通了五条隐脉之后,便可释放出体内的元气,但是却不能掌控,但是凝气小境可以,可以随意掌控那些脱体而出的元气。
“给我出来。”杜浚冷哼一声,探出的手掌呈紧握状,复而狠狠向后一拉,远处虚幻的手掌亦是如同杜浚作势一般,抓住那影子狠狠的向后一扯。
影子一动,忽而向后挣扯而去,但闻‘咔’的一声,和元气手掌挣扎间,被手掌生生从身上扯下一部分来,影子一旦脱离了元气手掌的抓扯,立刻反身而回,想要躲入了灰雾深处。
此刻元气手掌飞临杜浚的面前,杜浚手中握着的分明就是一截枯朽的断臂!
“给我回来!”杜浚目光一闪,脚下的杀将器灵呼啸一声,其上的杀戮之气蓦然而动,化作几股,如蛇,倏忽向逃遁影子追去。
这些杀戮之气奔息之间,十分的迅捷,片刻便已然追上了影子,数条如蛇的杀戮之气纷自迎向影子,宛如绳索一般,将影子捆绑住。
杜浚见状,驱使杀将向影子而去,却不想,那影子被捆绑之后,犹自挣扎,尖叫几声,奋力一挣,竟然将多数的杀戮之气所化的绳索崩断。
杜浚冷笑一声,毫不迟疑的祭出旗帜,旗帜一出,涨大一丈,宛如一片乌云一般,飞向那影子,一兜,一缠,将影子裹在其中。
此刻,杜浚也来到了影子的之前,抬眼一看,这影子却是一个腐朽眼中的尸骸,其五官早已腐烂不见,只剩下干瘪的皮肤、宛如干糙的树皮一般,依附在那深深白骨之上。
眼下,这尸首被旗帜裹在其中,只留头部搂在外边,犹自奋力挣扎,只是旗帜是何等凌厉?岂是它能挣脱的?
尸骸几经挣扎,挣脱不出,忽而尖叫一声,其天灵之上蓦然凸出了一个大包,转眼间,大包‘啪’的一声碎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影子从中蹦出,转而想雾气深处而去!
第六十五章 追踪
尸骸天灵蓦然炸开,从中逃遁出一团白色的肉(违禁)团状的东西,尖叫声中,向灰雾深处而去。这东西一出,那被旗帜包裹在其中的尸骸、立刻寂静了下来,好似这才真正的死去。
杜浚冷哼一声,作势便要向那白色肉(违禁)团追去,却不想正在此刻,旗帜器灵、那鬼头蓦然凝现而出,狰狞的鬼眼望着逃遁的肉(违禁)团绽放出一抹贪婪的光彩。
但见它张口对着肉(违禁)团一吸,竟然把逃遁中的肉(违禁)团生生吸扯而来,复而张口一吞,将肉(违禁)团吞入了鬼口之中,下颚一张,便要蠕嚼。
杜浚眼中精光一闪,遽然而动,来到鬼手之前,元气凝聚在手中,探手对着鬼头一拍,拍的颇重,让鬼头一颤,嘴一张,便将那肉(违禁)团吞了出来。
鬼头吐出肉(违禁)团,登时怒然鬼啸一声,竟然张口对杜浚吞来。
杜浚神色冷峻,探手将肉(违禁)团接在手中,另只手蓦然探出,对着鬼头掐出几个旗帜状的烙印,烙印打在鬼头之上竟‘嗤嗤’作响,生生将鬼头打入了旗帜中。
二话不说,杜浚一拍须弥袋,将旗帜收入其中,这才细眼打量起手中的肉(违禁)团来。
这肉(违禁)团白花花的,好似那凡尘中的猪肉一把,无肢体,无五官,此刻在杜浚手中不住的扭动,想要挣脱,怎奈被杜浚手掌上的元气禁锢,不得逃生,焦急之下,尖叫连连。
“尸蛊?”杜浚眉头一蹙,却是没有想到,尸蛊居然是这般摸样。他一拍腰间的须弥袋,从中拿出一个盛放丹药的空玉瓶,将尸蛊收入其中。
书生此刻从幻将凝现而出,闻言说道:“不错,这尸蛊滋生与尸骸,亦有控制尸骸……”
一句话未曾说完,它忽而脸色大变,惊叫一声:“不是这只,这只是一只几百年道行的尸蛊!”
杜浚被书生叫的心中一突,还未答话,便听灰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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