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蛮荒走出的强者(小无)-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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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樱空则一脸惨白，嫩嫩的嘴唇轻轻颤抖着。

这二人如此大惊失色，只因大桂树在宛若撕毁纸般撕毁寒宫洞天的天空之后，在飞入无尽虚空之时，显现出的数万里大树枝干吗，吓到了他们。

无尽虚空，本是宇宙深处，一片漆黑，茫茫无光，可大树之上却放出了璀璨的绿色光辉，将数万里大树照亮，另有一圈圈七彩波纹，浮现在树干之上。

神威雷光却被波纹束缚住，虽有光彩熠熠，却雷霆不显于外，并无半点雷霆之声。

当温樱空与孟成神见到这番景象之时，哪怕二人再如何愚笨，也知道这棵大树绝对有着神人修为。

哪怕只看了区区片刻，就被树干甩落到了横山地界一座雪峰顶端，二人站立了整整半柱香时间，却依旧不曾醒来。

柳毅也和二人一样，抬头看着天空。

可是，与温樱空和孟成神不同的是，柳毅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毕竟长达数万里的生灵，他也曾经见过，那就是虚空深处那一条大鱼。

令柳毅抬头张望，眼神凝固的，是桂道人离去之前，所说的一席话语，“贫道在横山地界矗立了近一量劫时间，自上一量劫以来，有诸多道友送来战书，贫道却一直不曾参战。这一次，战场就在近处，贫道若再不出战，难免唇亡齿寒！望柳道友珍重，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柳道友身上有黑狱监牢……若是贫道不能归来，若是柳道友有朝一日能与陆压相逢，只说贫道先行一步，不能与他陆压一起‘开天立道’，一同光耀万古了！”

开天立道！

陆压！

柳毅许久才回过神来，再摊开双手，却发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桂树枝丫，树枝约莫有二尺余长，满满的都是翠绿色枝叶。

另有一个小袋子，挂在树枝之上。

柳毅打开小袋子，只发现袋子之上，有诸多信笺。这信笺的纸质柳毅异常熟悉，只因当初六域巡天令狐秋道送来的雪羽大尊信笺，也是用的这种信封信纸。

所有的信封之上，都写着一个鲜血淋漓、气势不凡的上古铭文。

这个铭文，乃是“战”字！

柳毅随手打开一个信封，抽出信纸，只见里面写着，“大战在即！紫霄宫灯照耀之处，是为战场，道友素来参战！”

随即，柳毅又打开了其他信封，却见信中字迹全是一模一样，都是那一句：“大战在即！紫霄宫灯照耀之处，是为战场，道友素来参战！”

且不知紫霄宫灯为何物，柳毅却明白，刚刚桂树飞驰飞驰的方向，是数月之前，孔大神曾经去过的乾坤圣树所在的虚空。

横跨万界，奔赴战场！

柳毅心中暮然间浮现出一个画面，那就是寒宫洞天中天地异变，秋雨潇潇，残阳如血。

这画面，柳毅本不曾看到，而今却自动呈现。

与之一起出现的，还有桂道友一句话语，“此番离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一根桂枝，算是贫道的赠礼。”

柳毅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想起了当初雪羽大尊归位之时的画面，心中亦是异常悲凉，浮现出几分离愁。

“好厉害！”

孟成神终于是回过神来了，喃喃叹息道：“好厉害啊！没想到这一株桂树，竟然如此厉害。当年那些众生求道堂的高手跨阵而来，要夺取横山地界两大至宝，简直都是些井底之蛙。若是桂树发威，他们必会浑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桂道人那些话语，都是用传音之法传达至柳毅心中，孟成神却是一句都听不到。

温樱空则比孟成神要心智机敏许多倍，当她回头看向柳毅，发现柳毅手中持着一根二尺桂枝之时，顿时眼中浮现出一抹欣喜。

她当初是魔帝座下修士，而今却是柳毅身边的侍从。

归根到底，温樱空不曾当家作主过。

而今见到此等天地异变，见识了惊天动地的桂树真身，又看到柳毅手中桂枝，温樱空蓦然间觉得，似乎跟随在柳毅身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到底是偷道成神的横山魔帝厉害，还是这看不透猜不明的柳毅厉害，温樱空心中已是得不到答案。

就目前而言，柳毅修为远不如魔帝。

可修行之士寿命悠长，若等到千年、万年之后，只怕……

越是聪明的女子，就越是活得纠结。

温樱空聪明，所以她此刻眼中虽有笑意，可心思却更加的惆怅了，念想道：“若是魔帝脱困，知晓我跟在柳毅身边，我又该如何是好？”

桂树离去，寒宫洞天中漆黑的光芒，也消失不见。

当苏嫦娥等寒宫派高手飞出悬空大殿之时，只见到满目苍夷的大地，有深沟大壑纵横交错，灵山大川尽数毁掉，满眼尽是惨不忍睹的景象。

至于山中种植的灵药，则全被毁得干干净净。那些灵药，不乏一些有着数十万年，甚至上百万年药效的珍贵药材，而今却全部损毁。甚至有些药材，已算是横山地界的孤本，一旦毁，这类药材就再也无法培育，整个物种就此断绝。

“孟成神！”

苏嫦娥仰天怒吼，声嘶力竭暴喝道：“本座与你，势不两立！”

“师尊！此事绝非孟成神一人之力，能够办到！”

李广寒站在苏嫦娥身边，神色却比苏嫦娥更加镇定，口中缓缓说道：“孟成神做了十七万年的窃贼，也曾进入过我寒宫洞天，却搬不走桂树！温樱空虽有陆地神仙修为，却也奈何不了桂树。哪怕是当年众生求道堂跨界而来，破了洞天大阵，诸多高手团团围住桂树，也对桂树没有半点办法。唯独孟成神身边那个小贼……”

苏嫦娥冷声问道：“那小贼如何了？”

李广寒眯着眼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丝丝杀意，说道：“那小贼名叫柳毅，并非是我横山地界修士。此人来自于琼玉地界，出身于玄天宗，与那一人一剑大战魔帝的凌万剑，是同门师兄弟！”

“柳毅？”

苏嫦娥强压住心中愤怒，语气慢慢变得缓和起来，可眼中杀机却浓烈了千百倍，问道：“你怎知他就是柳毅？”

第七百四十四章两全其美

“弟子认得柳毅，只因师尊当年教诲。”

李广寒面色恭谨，言道：“当年横山魔帝跨界而去，要去琼玉地界争夺成神之机，师尊也施展出跨界而去的手段，让弟子去了琼玉地界。弟子修为低微，没有轻举妄动奔赴战场，却得到了几面在琼玉地界广为流传的铜镜。铜镜当中，记载的就是柳毅与人大战的诸多画面……”

“铜镜？”

苏嫦娥皱了皱眉，从衣袖中掏出了一面镜子，手臂轻轻一摇，镜子里就显现出了柳毅前后数场大战的画面。

“果然是此人！”

金殿首座满眼怒意，朝苏嫦娥拱手言道：“掌门！就让本座带着我寒宫派高手，前去追捕这个柳毅。此人闯入我寒宫洞天，已是罪该万死，又盗走了我寒宫洞天中的至宝，必要将他千刀万剐，才算了结这一场因果。”

“柳毅此人，虽有些玄妙手段，可修为低下，不足为惧。”

苏嫦娥摇了摇头，又道：“柳毅不足惧，可琼玉地界却有一个凌万剑。凌万剑虽只有陆地神仙修为，可此人剑道精深，实力不在我之下。哪怕是横山魔帝，也只能靠着不朽之书的威能，偷袭凌万剑，将之打入幽冥魔狱关押困住。若是凌万剑不死，等他脱困之后，本座与凌万剑之间，还需要做过一场。”

做过一场，便是大战一场，了结因果之意。只是修行之士讲究天人合一，说话极顾颜面，这才有了如此委婉的说话。

话虽委婉，苏嫦娥眼中杀机，却不曾消减半分。“广寒！你与金殿首座、土殿首座一同下山，追捕那琼玉地界的剑修柳毅，务必将之生擒了，带到我寒宫洞天！”

“遵令！”

李广寒衣袖一拂，与金殿首座与土殿首座飞出了悬空大殿，从满目苍夷的寒宫洞天山川河岳之上飞过。

除此三人之外，剩下的三大首座，也是率领高手离开了寒宫洞天。

“余下之人，随我一同前去天王谷！”

苏嫦娥深吸一口气，当先腾空飞起，等到所有人都飞出了寒宫洞天大门，这洞天中已是空无一人。

苏嫦娥背对着洞天门口，怒吼一声：“封山闭门！”

别的门派封山闭门，是把山门关闭起来，躲在师门大阵当中，不再在天地之间行走。而寒宫派封山闭门，却是把门中修士全都派遣出去，不留一人。

此举，已是有着破釜沉舟之意思。

“火师兄！”

苏嫦娥傲立高空，浑身乍泄出指点江山的气度，沉吟道：“你先行一步，前往天王谷，若见到了散修四王，便与他们说，只需他们答应本座一个条件，我寒宫派就愿意与之联合，一同征伐天下。战胜之后，我寒宫派也不会与他们争夺统领天下的职权，本派只要恢复横山魔帝攻伐天下之前，我寒宫派应有的威名！”

火殿首座拱手抱拳，问道：“敢问掌门，是什么条件？”

苏嫦娥言道：“我寒宫派只有唯一一个条件，那就是助本座生擒柳毅，追回桂树！”

“遵令！”

火殿首座飞驰而去。

轰隆隆！

寒宫洞天入口关闭，石门降下。

至于洞天中碎裂的天空，四分五裂的大地，则再无人去管。这寒宫洞天是上古之时传下的道场，就连寒宫仙子修炼成神，离去之时，也不曾想到这洞天会有毁坏的一日。以苏嫦娥等人的能耐，怎能有办法修补洞天？

洞天，自成一方世界。

世人皆把洞天福地连在一起说出，却不曾知晓洞天远超福地。哪怕是琼玉地界中能成神而去的凌求剑，也不能自创一方洞天，只是寻到了上古之时别人留下的一处洞天，将之挪移运转到了剑山上空，再经营了一番，这才有了玄天洞天。

魔帝的真魔洞天，也是上古之物，被魔帝机缘巧合得到了。

洞天，全是上古存留而来。

当今修士，无人知晓天地间的洞天福地，到底因何而起。

既不知因何而起，那就更不知道该如何修补。苏嫦娥已是放弃了修补寒宫洞天的打算，她只以为是柳毅偷走了大桂树，只把柳毅恨到了极点。既然无法修补洞天，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桂树夺回来，也算是挽回了几分颜面。

寒宫派高手倾巢而出，在横山地界八百万里山河当中，四处搜捕柳毅。

十余日之后，火殿首座已是来到了天王谷。

谷中满目苍夷，到处都是被雷霆轰击，烈火焚毁的痕迹。

早在一月之前，纪无双领着魔帝座下高手，先破天王谷，再破妖皇福地，又攻打诛魔寺，这天王谷已是毁了一次，就连四大天王这般高手，也不得不远走高飞，暂避纪无双的锋芒。

可当纪无双退兵，回归真魔洞天之后，四大天王又回到了天王谷。

火殿首座来到天王谷，谷中主人自然要盛情接待一番。

灵果仙酒，宴席佳肴。

火殿首座坐在客座首位，由四大天王亲自作陪，无定道人、扶风道人、吴道子、凤天芒四人连番敬酒。

当火殿首座将苏嫦娥之言说了一说，四大天王神色齐齐一变。

“好！苏嫦娥总算是做了一件英明的事情！”

传闻扶风道人是从火中生出，暴烈如炮，而今说起话来声音宛若雷鸣，异常洪亮，“那大桂树本就是你寒宫派之物，虽被柳毅夺去了去，可而今寒宫派与我天王谷已经联合。助寒宫派夺回大桂树，本座义不容辞！”

天王谷中其他修士，早已四散他方。

四大天王与火殿首座所在的大殿，被阵法守护着，无需担心有人在一旁偷听。

“你说的那个柳毅，本座曾经见过。”

凤天芒手中持着火殿首座送来的铜镜，看着镜中柳毅与人大战的画面，语气云淡风轻却蕴含杀机，言道：“当初在洞虚藏道友的飞瀑流泉洞府之外，本座也曾见过柳毅与孟成神，当初本座诚邀他二人来参与我天王谷的盛会，这二人却……”

说到此处，凤天芒话锋一转，说道：“这二人灭了瑶池派，与洞虚藏是生死大敌。而今洞虚藏道友已是与本座商定好了，要与我天王谷同进同退，我天王谷本就该灭杀了柳毅与孟成神。而今既然苏嫦娥道友提了条件，我天王谷自当仔细考虑。只是洞虚藏道友要亲手灭杀柳毅，将之碎尸万段；苏嫦娥道友却要生擒了他。此事，本座一时也难以决断。”

“这有何难？等生擒了柳毅之后，让那洞虚藏来我寒宫洞天。到时候由我寒宫派千刀万剐虐杀了柳毅，再由洞虚藏将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岂不是两全其美，谁也不碍着谁？”

火殿首座挥手一拍桌子，把满桌酒菜震飞，吼道：“洞虚藏那厮在何处？此事你既然难以决断，那就由本座亲自与洞虚藏去说。”

第七百四十五章谋算

“洞虚藏道友行踪不定，并不在我天王谷。而今瑶池派被毁，就连瑶池金簪也被四散逃逸的弟子带走，洞虚藏身负重任要振兴瑶池派，诸事缠身，怎会时时刻刻留在我天王谷？当初若是洞虚藏道友也在此处，区区一个纪无双，怎能胜得过我天王谷？”

无定道人说话之时，脸色有些阴柔，每一次他看向风华绝代的凤天芒之时，目光中总是有一丝欲念难以掩盖。

“不在天王谷，又在何处？”

火殿首座追问一句，看向无定道人的眼神带着几分轻视，说道：“四位道友号称散修四大天王，全是太乙金仙高手。那纪无双虽然厉害，号称魔帝之下第一人，可也只是太乙金仙罢了，他如何能以一敌四，横扫天王谷？”

“火老贼，念在苏嫦娥的颜面上，老子敬你一声道友。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老子灵果仙酒盛情招待你，你却给老子找不痛快，你是活腻烦了？”

扶风道人也是个暴脾气，而今见火殿首座故意找茬、冷嘲热讽，自然要狠狠的反击回去。

“斗不过就是斗不过，有什么可说的？”

火殿首座全然不顾四人怒意，只自顾自说道：“快些说出洞虚藏在何处，你我双方已经联合，是友非敌，何须遮遮掩掩？”

“你要找洞虚藏，你自己找去！”

凤天芒皱了皱修长的柳叶眉，竟是站起来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语，“你寒宫派的条件，我代替天王谷答应了！至于你寒宫派与洞虚藏之间，如何商议，如何谈判，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天王谷没有半分关系！”

“商你个蛋！谈你个卵！人都找不到怎么谈？”

火殿首座言道：“你天王谷莫非是被纪无双吓破了胆子，而今连区区一个洞虚藏都不敢得罪，这才不肯把他的行踪告诉本座？”

“就你寒宫派有胆，就你寒宫派伟大。可为何当初纪无双攻打诛魔寺之时，苏嫦娥明明在此，却不敢显身，不敢堂堂正正与纪无双一战？”

无定道人阴测测笑了一笑，讥讽道：“那纪无双有不朽之书在手，只需苏嫦娥胆敢现身，必会被杀得灰飞烟灭。苏嫦娥虽然颇有名声，可她也绝非纪无双对手！”

“你说什么？你说谁不是纪无双的对手？你再说一遍试试？”

火殿首座已是站了起来，浑身冒出赤红色烈焰，怒吼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洞虚藏之事，我天王谷确实不知。”

一直不曾说话的吴道子沉声念叨了一句，随即双手在身前掐出一道法诀，顿时有一抹光辉显现在大殿当中，冲到火殿首座脚下，将他浑身裹住。

唰！

光辉一闪，火殿首座已是被送出了天王谷，来到了天王谷外面。当他想再进入天王谷之时，前方却被一片阵法光罩挡住了。

于是，火殿首座只得抡起一道狼牙棒，对着阵法光罩轰了几棒。

嘣！嘣！嘣！

“嚣张个鸟！不就是靠着阵法玄妙，把本座给推出了天王谷么？”

火殿首座骂骂捏捏，飞至空中百米之处，盘膝坐下，再从衣袖中掏出一叠符纸，当空洒落。符纸在空中无火自燃，烧出许许多多青烟，烟雾里飞奔出诸多猫狗野兽，在空中四处嗅闻。

可惜，猫狗之类的野兽闻了许久，也闻不到洞虚藏的气息。

“罢了！罢了！时间隔得太久，洞虚藏留下的气息早已消失无踪。本座有心而来，刻意要寻洞虚藏商议一番，可谷中四人却不告诉本座洞虚藏身处何处。若日后与洞虚藏结了仇，双方撕破面皮，大杀一场，也怪不得我寒宫派不顾情义……”

火殿首座卷起漫天烟雾形成的猫狗野兽，腾空飞起，消失在天际深处。

天王谷中。

凤天芒去而复返，来到殿内。

四人围成一圈，坐在蒲团之上，位于大殿当中，屋顶雕刻着一副星辰图案，只给人一种在虚空深处坐而论道，头顶无数星辰的恢弘意境。

“当初大战纪无双之事，只怪我修为不够，手段低微。”

吴道子闭着眼眸，眉宇间有些悲切，似乎他十分内疚，说道：“若非我布置的护山大阵，被纪无双破掉了，我等必不会败。”

“吴道友你休要胡言乱语，此事怎能怪你？”

扶风道人摇了摇头，语气却暴烈如雷，说道：“诛魔寺是佛门大派，上古传承而来的到道统。寺外护山大阵，由须菩提亲手布置而成，却也被纪无双破了！你可知道，须菩提乃是佛祖门下十大弟子之一，贵为上古神佛，就连他布置的阵法，也被饕餮一口咬穿！我天王谷大阵被破，怎能怪到你的头上？”

这些话语，随是一番好意，在替吴道子劝解开头。可扶风道人却话音如雷，只把人震得耳根子发疼。若非是余下的三位散仙与扶风道人相识多年，只怕还以为此人是在故意挑衅，想要大打一场。

“此言倒也有理。”

无定道人阴测测说了一句，话中带刺，“须菩提大佛布置的阵法被饕餮一口咬穿，吴道子你的阵法也是被一口咬穿。如此看来，吴道子道友你在阵法一途的造诣，与大佛也相差不远。道友神道可期，可喜可贺啊……”

吴道子脸色微红，他性格内敛，话语不多。

“传闻洞虚藏是寻到去了！”

凤天芒语不惊人死不休，心怀向往，说道：“洞虚藏本就是半步大能，若再进半步，就能成神。魔帝纵横天下数万年，最终只得了个偷道成神之法，洞虚藏却想着寻道成神，莫非他是得了机缘，有所依仗？”

“你怎知道这事？”

扶风道人咧嘴一笑，“嘿嘿……这等捕风捉影之词，当不得真。”

“怎能不当真？”

凤天芒说道：“瑶池派覆灭之时，我在瑶池派之外，抓了一个瑶池弟子。当初中丰真人在大殿之内祭祀瑶池派历代祖师，这弟子就守在门外。大殿有隔音阵法，隔绝了声音，这守在门外的弟子却懂得读唇术，能依靠看到别人嘴巴的动作来解读话语……”

无定道人面带笑意，却掩藏不住眼中那一丝阴狠，问道：“那弟子还活着么？”

“那弟子倒也算是个硬骨头，死不肯说真话。”

凤天芒轻拈指尖，略带深意看了无定道人一眼，“我施了搜魂之法，才得到洞虚藏寻道而去的消息。”

搜魂之后，必定是身死魂灭，烟消云散，怎能活命。

死无对证，此话是真是假，无人知晓。

凤天芒却不管几人肯不肯相信，又道：“洞虚藏行踪不定，实力又强，难以追踪到他。而今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若他真能寻道成功，我们天王谷既然说好了要出手对敌柳毅与孟成神，和他洞虚藏也算是有一桩善缘。若他不能寻道成功，我天王谷就算少了一个强敌。魔帝若陨灭了，横山地界做主之人，舍我天王谷之外，还有何人？”

“如此谋算，无论如何我天王谷都不会处于劣势。”

无定道人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沉吟道：“风云际会之际，恰是我等奋发图强之时！”

第七百四十六章岁月蹉跎

花雨缤纷，才是阳春。

而今春日融融，距离柳毅来到横山地界，已经半年有余。

横山地界当中，空气里淡淡的硫磺味道，从未消散。哪怕是漫天飞花的春日，本该芳草馨香才对，却也这样不住硫磺气味。

只是，漫山遍野的葳蕤草木，却与柳毅的故乡一样青翠欲滴。

繁花似锦。

“我要到何时何日，才能将三尺杨柳树滋养得枝繁叶茂？”

柳毅飞在空中，恍然摇了摇头。

前方再有十万里路途，就到了诛魔寺开山祖师须菩提所留下的一座道场。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似乎觉得会有什么危险，出现在即将前往的目的地。

修行之士，居安思危，静极思动，动极思静。

若要滋养三尺杨柳树，使小树九根枝丫全都长满绿叶，其实并非很难。只需将那些个凡俗世人，击杀数亿人，将魂魄与血肉精气全都采集了，也能让三尺杨柳树枝繁叶茂。

只是，此等事情，柳毅怎能做得出来？

苍生无罪！

柳毅并非是魔帝那种凶残之辈，能想出并且做出偷道成神的手段，将天下众生视为蝼蚁，将之全数泯灭掉，借此成道。

横山魔帝的道，是要成神。

柳毅却有太多牵挂，而今修为终于到了真仙层次，若要成神尚且为时尚早。柳毅目前所求之道，只愿心中所牵挂之人，能得到一个安稳。除了婉儿与陆凝霜之外，尚且有冰封在冰棺之内，只余下一线生机的唐佳文。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柳毅并非只有一师，除了唐佳文之外，尚有四大剑仙代师收徒的凌求剑。可若按照柳毅的本心，他对唐佳文的敬重，远超凌万剑。

一个，是实实在在的师徒情谊。

另一个，则只是一个名分而已。

哪怕再如何想要救活唐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