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记-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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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夫摇头道：“这老家伙，脾气比我还爆，竟然发火了。”
　　殿中，清幽山人感慨万千，向王沐然三人道：“人皇请我们出山，是让我们演算修补神桥的空间术数模型，而今空间术数模型已经建好，我们也没有必要留在延康国这个是非之地了。你们随我回小玉京吗？”
　　龙瑜和慕青黛都有些迟疑，龙瑜想回到小玉京，但是他主意较少，目光不由向王沐然看去。小玉京师兄弟三人，王沐然的主意最多。慕青黛的玩心较重，从小玉京下界的这几个月精彩纷呈，倒是想留下来。
　　王沐然沉默片刻，道：“弟子适才遇到延康国师了。”
　　清幽山人挑了挑眉毛，王沐然继续道：“他已经不认得我了。”
　　清幽山人叹了口气，道：“他是国师，自然不会记得你。”
　　王沐然道：“延康国师主掌变法，改革天下，创造出一番新格局。他的道法神通日新月异，进步神速，我留在小玉京中勤修苦练，哪怕比他用功百倍，这辈子也不可能超过他。何况，他也极为用功。”
　　“你想留下来？”清幽山人问道。
　　王沐然躬身道：“弟子想进入他的改革变法带来的时代剧变之中，这场变法，已经露出许多端倪。延康国师的剑三式，秦人皇的六合元神，还有射日神炮，天象神通，说明道法神通已经在变，我留在小玉京，错过这个时代，延康国师永远也不会记得我。我向他寻仇时，他一剑杀了我之后也不会记得我是谁。”
　　清幽山人心中一叹，道：“那么你留下来吧。青黛，龙瑜，你们呢？”
　　慕青黛笑道：“我也留下来，免得小师弟没个照应。”
　　龙瑜迟疑一下，道：“师弟师妹都留了下来，我作为大师兄，理应照看他们。”
　　清幽山人头疼，道：“好吧。幽河师兄，咱们回小玉京。”
　　三位小玉京的老仙人起身，向村长、哑巴和屠夫施礼，告辞离去。
　　三人来到空中，清幽山人向幽河和游云道：“我不放心这三个弟子，你们先回小玉京，我暗中盯着他们。”
　　幽河连忙道：“皇帝轰杀上苍神人，引来不可测的后果，你留下来只怕也会被牵连进去。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清幽山人笑道：“你们放心，我理会得。我早就没有了红尘之心，不会被这花花世界绊住。”说罢，潜踪而去。
　　秦牧坐在龙麒麟背上，跟随瞎子不紧不慢的赶路，秦牧让瞎子上来，瞎子也不上来，拄着拐杖自顾自的向大墟走。
　　过了良久，瞎子突然顿足，停下脚步。
　　秦牧让龙麒麟停下，身边的许许多多蛟龙统统停下。
　　片刻之后，瞎子怅然一叹，道：“牧儿，老屠夫让我问问你有什么主意，我一直没有问你。现在我问你，你愿意留下来还是回大墟？”
　　秦牧笑道：“瞎爷爷让我回去，那么我就回去。我说我想留下来，瞎爷爷许吗？”
　　“不许！”
　　秦牧岔开这个话题，道：“村长有没有问屠爷爷日月星辰都是假的这件事？”
　　“自己去问杀猪的！”
　　秦牧不再说话。两人继续赶路，天色渐晚，秦牧生火做饭，两人吃罢晚饭，瞎子提起竹杖围着秦牧画了一个圈子，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走出圈子……反正你也走不出去！我去给你抢个媳妇来，回到村里之后便拜堂成亲生崽子！”
　　秦牧吓了一跳，瞎子拎着竹杖纵身跳入空中，消失不见。
　　“抢个媳妇来？生崽子？”
　　秦牧脑中轰然，连忙向圈外走去，突然只听嗡的一声，瞎子画的那个圈子光芒大放，将他弹了回去。
　　“瞎爷爷的禁制很厉害，但瘸爷爷传我偷天神腿，不惧任何禁制！”
　　秦牧脚下发力，刚刚催动偷天神腿便又被弹了回来，瞎子画的圈子很是巧妙，圈子的大小恰恰让他的偷天神腿的速度无法发挥出来，而瘸子的偷天神腿则需要用极限的速度突破空间束缚，这样才能无视禁制。
　　“瞎爷爷传给我的九重天开眼法，不正好是用来破禁的吗？开眼！”
　　秦牧眼瞳中一层层阵纹旋转，开启碧霄天眼，凝眸看去，不由颓然。
　　他看不懂。
　　作为九重天开眼法的开创者，瞎子被称为神眼神枪，他因为强大的神眼因此在禁制、阵法之道有着莫测高深的造诣。
　　秦牧就算是九重天眼全开，也未必能破去。
　　“我这里还有两个大眼珠子，太阳玉眼和太阴玉眼，说不定可以破开瞎爷爷的禁制！不过……”
　　他露出为难之色，瞎子画的圈子太小，放不下那两只眼睛。
　　秦牧看了看龙麒麟和那十几条蛟龙，连忙取来帝碟，催动御龙诀，吹响金笛，一条条蛟龙立刻咆哮，攻击圈子。
　　然而任由这些蛟龙极为强大，数量众多，却始终破不了瞎子所画的圈子，这圈子的光幕随破随聚，不断变化，始终将他困住。
　　秦牧又不敢让这些蛟龙全力出手，倘若打破了圈子万一受不住力，自己也会被轰杀。
　　他彻底没了主意，只得老老实实坐在圈子里，等候瞎子给他抢媳妇归来。
　　射日神炮巨大的炮台还在凌空飞行，向京城飘去，炮台上延丰帝看着燃烧的丹炉心疼无比，这些丹炉烧的不是药石，而是一麻袋一麻袋的大丰币，烧得他这个皇帝也一阵阵肉疼！
　　就在此时，突然炮台上空一道人影飞速闪过，消失不见。
　　“好快的速度！”
　　延丰帝惊叹，延康国师走来，遥遥望了一眼，道：“像是与上苍诸神战斗的那位瞎老人，应该是当年的神枪。”
　　“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延丰帝叹道。
　　到了下半夜，那道身影又急速奔回，从炮台上空飞奔而过，延丰帝遥望一眼，疑惑道：“这位枪神怎么还扛着个大麻袋？”
　　“不知道。”
　　延康国师也有些迷惑，道：“世外高人，多有些古怪的嗜好。秦教主家的大人都有这些古怪癖好，很难理解。”
　　到了日上三竿，他们来到京城外，将炮台降落下来，宫中侍卫连忙飞奔而来，跪地叫道：“陛下，大事不好！六公主昨晚被一个拄拐的老头掳走了！”
　　延丰帝神色呆滞：“拄拐老头？国师，那个神枪是不是拄拐……”
　　秦牧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瞎子也恰恰归来，放下一个大麻袋，麻袋里还有女孩唔唔的声音。
　　“胖猪，过来，现出真身！”
　　瞎子把龙麒麟牵来，龙麒麟现出四十丈巨兽真身，瞎子提起麻袋放在他的背上，然后走过来提着竹杖将地上的圈子抹去，笑道：“牧儿，回村成亲！”
　　秦牧连忙道：“瞎爷爷，强扭的瓜，不甜！”
　　“包甜，包甜。”
　　瞎子带着他跳到龙麒麟背上，笑眯眯道：“不甜就退回去，换个甜的。你小子有福了！胖猪，到了前面的镇子停下，买些凤冠霞帔大红花。”
　　龙麒麟嗯了一声。他现出真身，身躯宽大，跑起来像是一艘大船一般平稳。
　　秦牧解开麻袋，里面露出黑色的秀发，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麻袋蠕动，灵毓秀抬起头来，嘴里塞着布条，呜呜的叫着，一边叫一边向前拱。瞎子站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笑着。
　　秦牧连忙将这女孩从麻袋里扯出来，却见灵毓秀手足都被金绳捆绑结实，动弹不得。
　　秦牧将她嘴里的布条扯出来，正要解开金绳，突然只见麻袋还在蠕动，里面又有一个姑娘拱啊拱的，露出个小脑袋。
　　秦牧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麻袋里的另一个姑娘救出，却是司芸香，秀发散乱神色慌张。
　　秦牧脑中轰然，吃吃道：“瞎爷爷，你绑来两个……”
　　麻袋里还有东西在拱，秦牧脸色不由黑了，只见一个小女孩探出脑袋，求救似的抬头看着他。
　　秦牧彻底无语。
　　“你怎么把灵儿也掳来了？”他慌忙上前，将那六七岁年纪的小丫头拎了出来。
　　“去掳走公主和圣女的时候，顺手就掳来了。”
　　瞎子笑眯眯道：“她们都住在太学院神通居，就在隔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成亲入洞房！你喜欢哪一个？尽管挑！”
　　秦牧扯出司芸香和狐灵儿口中的布条，狐灵儿心花怒放，羞涩道：“今天就嫁人吗？人家还没有准备好……”
　　瞎子笑道：“无论公主还是圣女，或者是小狐妖，都可以。三个一起娶了，也没有什么，我还可以更快的抱娃。说吧，你挑哪一个？”
　　三女紧张的向秦牧看来，秦牧一言不发，去解她们的金绳，那金绳突然露出一个脑袋，仰头张开嘴巴，差点咬到他的手。
　　秦牧吓了一跳，连忙缩手。
　　“这是龙筋，不是普通玩意儿，你解不开的。”
　　瞎子冷笑道：“这龙筋是真龙的筋，不是这些蛟龙。”
　　秦牧叹了口气，道：“瞎爷爷，你又胡闹了……婆婆，你怎么也来了？”
　　瞎子急忙转身，秦牧撒腿便跑，偷天神腿全力爆发，扬长而去。
　　瞎子抬起竹杖虚虚点去，秦牧人在半空突然间所有力量消失，从空中摔落下来。
　　嘭。
　　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不让人省心。”
　　瞎子摇了摇头，又抽出一条金绳，金绳飞出，没多久便将秦牧捆绑得结结实实，带着秦牧飞回龙麒麟背上。
　　“瞎爷爷，强扭的瓜……唔唔！”
　　瞎子将布条塞到他的嘴里，和三个女孩放在一起，自言自语道：“一天洞房一个，包甜！”


第381章　洞房花烛夜
　　龙麒麟载着他们来到前面的小镇，瞎子立刻张罗开了，买来凤冠霞帔，又给秦牧准备几件衣裳和大红花，请来几个老婆子给秦牧、灵毓秀、司芸香和狐灵儿换上。
　　“延丰帝丢了闺女，可能会寻上来，免得夜长梦多，最好立刻洞房！”
　　瞎子从小狐狸的兜兜里取出一些大丰币，盘下一栋大宅院，买了些丫鬟，前前后后张罗，今日便要拜堂成亲。
　　秦牧被捆绑结实，但修为尚在，悄悄吹动金笛，让几条蛟龙去暗算瞎子，将他捆绑起来。
　　不过金笛刚刚响起，尚未与那些蛟龙建立联系，瞎子便立刻察觉，竹杖点在秦牧眉心。秦牧立刻听到体内传来嘭嘭嘭的声响，六合、五曜、灵胎三大神藏悉数被瞎子强行关闭封印。
　　瞎子唯恐他耍什么花招，又将灵毓秀和司芸香的神藏一起封印了。
　　狐灵儿见他向自己走来，兴奋雀跃道：“瞎爷爷放心，灵儿不跑！”
　　瞎子将狐灵儿身上的金绳解开，道：“我给你松绑，你帮我看住他们，我去订几桌酒席，再请来戏班子。”
　　“好哩！”小狐狸痛痛快快道。
　　“叛徒！”灵毓秀和司芸香一起怒目而视。
　　狐灵儿得意洋洋，跳到椅子里，晃着辫子。
　　“瞎爷爷果然是老江湖……”
　　秦牧心中赞叹，钦佩不已，瞎子这一手封印修为的神通信手拈来，将他们三人都封印住，让他们尽管有手段也施展不出。
　　“龙胖，过来。”
　　秦牧目光闪动，唤来龙麒麟，道：“驮着我们快跑！”
　　龙麒麟摇头道：“跑不过，还不如不跑。”说罢，晃了晃尾巴跑到门口看门去了。
　　秦牧呆了呆，觉得龙麒麟是有必要狠狠地减肥了。
　　到了夜晚，秦牧和灵毓秀被几个老婆子架住，强行拜堂成亲，瞎子几乎将这个小镇所有人都请了过来，不收礼钱，见证这场婚礼，戏班子也是普普通通的戏班子，喇叭唢呐，很是乡土。
　　这场婚礼自然是极为热闹，最终，秦牧和灵毓秀被哄闹的小镇居民送入洞房中。
　　狐灵儿见到新娘子不是自己，很不开心，在酒席上喝得酩酊大醉，胡言乱语。
　　瞎子挥了挥手，道：“明天再来，明天还要再办一场！新郎官还是这个新郎官，新娘子则换了一个！”
　　“这新郎官真是好运道啊！”众人赞叹连连，纷纷离去。
　　狐灵儿跳到酒桌上，拎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酒坛子，醉醺醺道：“瞎爷爷，明天我要做新娘子！”
　　“好，好。”瞎子连连点头。
　　洞房中，秦牧和灵毓秀坐在床沿边，听着外面的喧嚣渐渐退去，心中都有些惶恐和惴惴。过了片刻，灵毓秀掀开霞帔一角，偷偷瞥了瞥坐在一旁带着大红花的秦牧，秦牧正在紧张的揪着大红花，她突然扑哧一笑。
　　秦牧瞪她一眼：“你还笑得出来！你爹倘若知道了，肯定又要杀我的头！”
　　灵毓秀想要掀开霞帔，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道：“人家说洞房里女孩子自己揭掉霞帔不吉利，须得男的来揭。”
　　“还有这种规矩？”
　　秦牧惊讶，将她头上的霞帔揭下，不由呆了呆，只见女孩粉黛红颜，在烛光下说不出的诱人。灵毓秀含羞带怯，低头白他一眼：“看什么呢？”
　　“真好看。”
　　秦牧站起身来，推了推门，没有推开，道：“瞎爷爷把门锁住了。我去看看窗户。”
　　他打开窗户，正要跳出去，窗户下一根竹杖点了过来，瞎子的声音传来：“睡觉，别想跑。”
　　秦牧吓了一跳，怒道：“瞎爷爷，你怎么蹲墙角？”
　　“规矩。”
　　瞎子道：“放心，我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才怪！”
　　秦牧咣的一声甩上窗户，又来到床边坐下，闷声道：“瞎爷爷守在那里，我们只怕逃不出去了。”
　　两人坐在床边，灵毓秀揪着自己的衣角，秦牧揪着自己胸前的大红花，过了良久，瞎子的咳嗽声从窗外传来，道：“桌子上有合卺酒，快点喝了睡觉！”
　　秦牧抓起酒壶砸过去，瞎子大怒，拄着竹杖走了，过了片刻便传来瞎子打鸡的声音，道：“小公鸡不打鸣，要来何用？再不打鸣，打断一条腿！”
　　“瞎爷爷是在骂公鸡还是骂我？”
　　秦牧不解，过了片刻，窗户打开，一根竹杖挑着一只断了腿的公鸡出现在窗户中。
　　秦牧关上窗户，又回到床边坐下，讷讷道：“咱们好久没有见过面了。”
　　灵毓秀噗嗤笑道：“你啊，还是不会说话。我有些困了，先睡了。”
　　“噢。”
　　秦牧看着她合身钻入被窝里，大红被子下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灵毓秀眨眨眼睛：“我睡了。”
　　“噢。”
　　灵毓秀哼了一声，侧过身去。
　　秦牧也躺了下来，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两人枕着一个枕头，侧脸相对，秦牧不敢喘气，灵毓秀扑哧一笑，气息扑面，秦牧脸顿时红了，被窝里的女孩飞速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
　　“挺香的。”
　　秦牧眨眨眼睛，道：“你再亲一下。”
　　灵毓秀又亲了一下，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亲顶个屁用？”
　　窗外传来瞎子暴躁的声音，慢慢远去：“小公鸡不打鸣，还是拿去炖了吃掉……咦？延丰帝追来了吗？话说皇帝是亲家，不能怠慢了，还要请亲家去喝喜酒呢。这只不打鸣的小公鸡便宰了请亲家！”
　　秦牧听他走远，连忙蹑手蹑脚的下床，来到窗户边，悄悄打开，探头张望一下，向灵毓秀挥了挥手，灵毓秀却没有跟过来。
　　秦牧回头看去，只见那女孩似乎是睡着了。
　　秦牧毛手毛脚的爬了出去，悄声道：“别装睡了，快点起来。”
　　灵毓秀脸色腾地红了，连忙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鞋子，来到窗下向外爬去，秦牧在另一边接着，将她抱了下来。两人沿着墙角偷偷的往司芸香所住的房间抹去，来到窗下，秦牧悄悄道：“香妹妹睡了吗？”
　　“没呢。”
　　他身后传来司芸香的声音，秦牧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只见司芸香蹑手蹑脚的跟在他们身后。
　　“你何时出来的？”秦牧惊讶道。
　　司芸香似笑非笑道：“早就出来了，想去听墙脚呢，结果听到一只发春的小母猫在那里叫啊叫的，可惜没有叫来小公猫。”
　　灵毓秀冷笑道：“有的小母猫还没有资格叫小公猫呢。放牛娃，咱们去找小狐狸？”
　　“灵儿叛变了！”
　　秦牧摇头道：“咱们现在便走，你们别做声。”
　　“教主到哪里去？”龙麒麟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将三人都吓了一跳。
　　“叛徒！”
　　秦牧咬牙道：“今后若是还想吃饭，便不要吵吵，否则过年吃全龙宴！”
　　龙麒麟打个哆嗦，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向外溜，道：“瞎老爷出去了，说是去请延丰帝喝喜酒，咱们可以溜出去。”
　　秦牧向他屁股后面看去，只见十几条蛟龙也蹑手蹑脚的跟着，不由哭笑不得，道：“留下灵儿一个人只怕会不安全，灵儿呢？”
　　龙麒麟低头，只见一只雪白的狐狸四仰八叉的在他额头上睡着了。
　　“快走！快走！否则皇帝到了，那就真的要杀头了！”
　　秦牧拉着二女，奋力跳到龙麒麟背上，道：“不要驾驭火云，会被瞎爷爷看到，他眼神好的很！咱们悄悄出镇，不要惊动任何人。”
　　龙麒麟驮着他们出镇，一路向南赶去，奔出百十里，秦牧放下心来，道：“可以全力跑了！”
　　龙麒麟加快速度，跑了一宿，跑出三四千里地，秦牧笑道：“瞎爷爷的眼睛应该看不到这么远，龙胖，可以停下歇息了……前面便是涌江，我们去江边，顺江去东海，然后绕道京城。灵儿醒了吗？把小叛徒捆绑起来！”
　　“还在醉酒呢。”
　　他们来到涌江边，正要寻船，却见一艘船从江心飘了过来，船头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瞎子。
　　秦牧面色如土。
　　“延丰帝被我调虎离山，已经追到大雷音寺去了。”
　　瞎子老神在在道：“牧儿，我等了你们一个时辰，你们才跑到这里，太让我失望了。”
　　秦牧颓然，龙麒麟连忙叫道：“瞎老爷，我便知道你在这里，所以尽力往这边赶！”
　　众人只得登船，这艘船立刻转向，向大墟驶去。
　　“到了村里之后，再办剩下两场婚事却也不迟。”
　　瞎子笑眯眯道：“昨晚我请延丰帝吃鸡，他多半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
　　秦牧已经可以看到自己被押上菜市口砍头的情形了。
　　突然，江水波涛汹涌，水势变得湍急起来，秦牧微微一怔，急忙趴到船边，只见水流突然间从湍急又恢复平静，但是他们这艘船所在的江面却越来越高，渐渐地高过两岸的树木，两岸的山头。
　　灵毓秀和司芸香一个跑到船尾，一个跑到船头，向上游下游看去，不由呆住了，只见涌江从江道中飘了起来，如同一条长长的玉带。
　　越来越多的江水飘在空中，像是一条水龙。
　　船上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小船行驶在这条空中的长河中，显得倍加渺小。


第382章　凶龙之脉
　　此刻的涌江上除了他们这艘船外，还有一艘艘渔船，以及运送矿石、玄金玄铁玄铜的宝船，还有来往运送货物的商船，拉送客人的客船。
　　涌江水力发达，鱼肥味美，因此江上的船只很多，岸边的港口码头也有不少。
　　然而现在两岸群山渐渐消失在江面下，江面上只剩下一艘艘船只行在水面上。不少船只纷纷停下，不知多少人伸出头探出船帮子向外观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神通者从船上飞了起来，迷茫的看向涌江。
　　涌江漂浮在半空，长达数万里的江水并没有断去，反而依旧在空中流淌，被早起的太阳照耀，泛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哗啦——
　　一艘运送货物的商船没能挺稳，冲出了江面，从空中栽了下去，商船无助的落向下方的群山中，越来越小。过了片刻，这艘商船才砸入一片山林中，又过了片刻，商船坠地的声音才传到江上众人的耳中，声音很闷很轻。
　　商船的主人在坠船时急忙跳出来，许多神通者帮忙搭救船上其他人，没有多少伤亡。
　　有些官家的货船上有延康国的官员，立刻下令让神通者救人，将其他船上的平民百姓救下，送到下面的陆地上，还有些官兵则飞出涌江，向下方的城池飞去求救，去请楼船到涌江救人。
　　“不关我的事，别看我，不是我做的。”
　　秦牧等人看向瞎子，瞎子摇头，面色凝重道：“让涌江浮空，比我的法力要强横很多。如此雄浑法力之人，还是我生平仅见……你们看下面！”
　　秦牧等人立刻向下面看去。
　　涌江被抬了起来，飞在空中，下方的江水与大地分离，原本水流有些浑浊，看不到江底，而现在河中的泥沙却统统消失，仿佛涌江腾空，只将水搬运起来，并未搬起水中的泥沙，所以江水变得清澈无比，目光可以穿过江水看到下方的陆地。
　　他们立刻看到江水中一条条大鱼游动，清晰历历，很是奇妙。
　　涌江因为起源自大墟，因此多怪物，各种鱼怪水怪，深藏于江底，长相也是千奇百怪。秦牧自幼生活在江边，见多了江中的各种鱼怪水怪，但此刻他却看到有许多从未见过的鱼怪水怪。想来是从前深藏于江底，很少浮出水面，所以难能看到。
　　而现在，他却可以看到江中的任何东西，看得无比清晰。
　　就在此时，众人毛骨悚然，只见一条无比庞大且长的滑腻腻身躯晃动着从他们的船下游过，巨大的身躯随着河水游动，蜿蜒向西方游去。
　　一片片巨大的鳞片摩擦着船底，让这艘小船颠簸了一下，又恢复平稳。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