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记-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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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道：“楼云曲、隗卿培和付岩奇三人。莫非他们在太皇天坠落之时也进入了大墟？不过仅凭他们三人，还无法掀起多大的风浪，而今延康高手众多，无论赤明还是魔族、太皇天，都有很多高手，斩杀他们三人不算困难。”
　　齐九嶷似笑非笑道：“他们是来降劫的，并非是与你们开战的。降劫来说对他们来说也并不困难。对于掌控生死簿的冥都神祇来说，灭掉几百万几千万人口，轻而易举，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秦牧眼角跳了跳。
　　生死簿的确有这种威能。
　　齐九嶷道：“灭掉这么多人口，将他们献祭给延康的石像，神人复活，大肆屠杀，便可以复活更多的石像。”
　　秦牧摇头道：“那些神人复活也是无可奈何，而今延康有这么多强者，再加上大墟的力量深不可测，他们复活又能奈何？”
　　齐九嶷道：“你身上有一口神壶，叫做五雷壶罢？那是北帝炼制的神兵，内藏五大云雷，云雷中是火铃神兵。”
　　秦牧点了点头，道：“我听人说过这位北帝，叫做玄武大帝。”
　　齐九嶷道：“玄武大帝是一位天生神圣。”
　　秦牧道：“开皇曾经邀请北帝做客。”
　　齐九嶷道：“而北帝的神兵，却成为了降劫的武器。五雷壶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更多的降劫神兵也到了延康，这些神兵应该是被你们藏了起来吧？因此你们有恃无恐。北帝的神兵是降劫神兵之一，你觉得其他神兵会弱吗？你觉得，你们真的可以将这些降劫神兵藏起来吗？”
　　秦牧脸色微变：“其他神兵与北帝神兵相差无几？难道他们也是天生神圣？”
　　“是。”
　　齐九嶷道：“降劫，本来便是天生神圣的手段。待到延康的石像复活，那些降劫神兵便会脱离你们的掌控。我若是你，我会尽快远离此地，躲得越远越好。”
　　秦牧长长吸了口气，眼中精光闪动，沉声道：“齐兄，我们明明是对手，为何你还要提醒我这么重要的事？”
　　齐九嶷露出笑容：“我只是与你有仇罢了，并不与这里的人们有仇。而且即便告诉你，你也没有任何的应对之道，延康，迟早要灭。还有，我想在走之前完成一桩心愿。”
　　秦牧微笑道：“我怕你完成不了这个心愿了。”
　　“高手交锋，攻心为上。”
　　齐九嶷微笑道：“我刚才吐露这么惊人的秘密，你的道心已经被我动摇。你我实力相差无几，道心动摇的话，我便有战胜你的把握。”
　　秦牧悠然道：“凭你告诉我的信息，我可以饶你不死。请！”


第696章　刀中镜像
　　齐九嶷面带笑容，目光却很是冷峻，他气息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他的战意滔天。
　　很久以来，大概有两三年的时间，他一直都在寻找一个机会，寻找一个能够完美的击败秦牧的机会！
　　他是天之骄子，是南天赤帝的血脉，是身兼两大帝座强者功法的少年天才，怀揣着梦想与野心下界，然而刚来到下界，便被秦牧伙同哲华黎围殴！
　　之后，他又在与秦牧单对单的对决中被秦牧击败。
　　两次失败，奇耻大辱。
　　而现在，他乱秦牧道心，便是他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
　　他等到了这个机会，营造了这个机会！
　　“学我者生，像我者亡。”
　　秦牧让龙麒麟退开，认认真真道：“高手对决，攻心为上，我本来便擅长打击对手的道心，你，哲华黎，虚生花，还有大尊，都是经历过我的打击后还能活到现在的人人物。你们都是人才，我看着你们逐渐成长。不过有一点你错了，你不直接动手，反而模仿我的攻心之术，在你动这个心思时便已经注定要败，因为我比你更在行。”
　　齐九嶷周身焰火飞腾，化作凤栖苍梧的异象，竭力不去思考他的话，冷笑道：“你的功法和神通，始终不如我齐家的帝座绝学，我的大神通一招顶你三招！”
　　他的神通催动速度越来越快，比从前快了许多倍，显然上次被秦牧所败之后，他痛定思痛，刻苦专研修行，又有了惊人的进步！
　　帝座功法高深莫测，像延康的神通者修行，每一步的领悟都需要自己来不断打磨不断参悟，机缘巧合才能进入悟道的状态。
　　哪怕是五百年一出的圣人，延康国师在领悟出自己的道剑时都需要自己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积累，最后还需要上一代剑神村长的点拨，这才能一举进入道境，在剑道上拥有了即便是秦牧也望尘莫及的修为。
　　残老村领悟道境的人物，如屠夫，如瞎子，如聋子，他们在各自的道境上都有着惊人的造诣。
　　但是他们的一生都沉寂在一件事上，经历的艰难险阻，经历的折磨挫折，一生境遇坎坷，这才能臻至道境。
　　哪怕是秦牧这样的“霸体”，在踏入剑道门户时遭遇的挫折也是无法想象。
　　人皇殿，初祖人皇鞭骨碎尸，毁掉历代人皇的绝学，将秦牧痛殴，从肉身精神道心技业上疯狂打击秦牧，秦牧跪在泥泞中祈求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二祖人皇的尸骨被毁。
　　那场打击让秦牧几乎一蹶不振，之后才有了穿越太皇天，战场厮杀，离城悟道。其中的血和泪，也是不足与外人道也。
　　而修炼了帝座功法的齐九嶷不同，生活在天庭，有着南天赤帝齐暇瑜的教导，又拜入冥都黑帝阴天子的门下，修炼两大帝座功法。
　　帝座功法博大精深，拥有着让人悟道，臻至道境的能力，无需经历国师、屠夫、瞎子那样的磨砺，也不会经历他们经历过的挫折。
　　齐九嶷修炼也是一路顺风顺水，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种靠功法强行提升的道境也有着很大的不足之处。
　　齐九嶷原本一直觉得自己同境界即便做不到天下无敌，也可以名列前十，直到他遇到秦牧，这个在下界摸爬滚打的土鳖少年。
　　连续两次败在秦牧手中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不足，靠帝座功法带来的道境领悟，并不是自己的东西，没有那么刻骨铭心。
　　从那之后，他也走上了自我领悟的道路，所以才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和提升。
　　他身后的苍梧树上，九凤长鸣，一只九首凤凰振翅飞起，围绕苍梧树盘旋。而在凤巢中，又有一个凤凰卵破裂，另一只小小的九凤扑闪着稚嫩的翅膀，餐风饮露，吸食凤凰火，很快成长起来，再度振翅飞起。
　　秦牧扬了扬眉毛，在短短片刻时间，便有十六只九首凤凰从凤巢中飞出，一只只彩凤拖着长长的绚丽尾翼，在他四周翻飞，九凤长鸣，凤凰口中发出阵阵清亮的道音。
　　他站在那里，四周方圆十多里，一只只巨大的九首凤凰穿插交错飞行，形成一种奇妙的阵势。
　　而在这个阵势中，齐九嶷站在他的对面，身后苍梧树，火树花开，梧桐花朵朵如同小喇叭，花团锦簇，漂浮在枝叶间的火云也带着奇妙的律动。
　　树下少年，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秦牧心中有些后悔，不应该给齐九嶷施展大神通的时间和机会。齐九嶷已经比上一次交锋时强大了太多太多，给他这个机会，反而让自己陷入了被动。
　　显然，齐九嶷的凤栖梧桐大神通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奇妙的境界之中，他补全了自己的不足。
　　突然，空中的九凤发出的道音变得无比高亢，向秦牧扑去！
　　与此同时，树下的齐九嶷缓缓移动，目光始终盯着正在对抗九凤扑击的秦牧。
　　秦牧站在原地，并未移动脚步，而是身躯一摇现出三头六臂，抵挡四面八方扑来的九凤，他施展的是初祖人皇的天地印法，竟然将十六只九凤挡住，任由九凤扑击，也不能伤他分毫。
　　只身立在天地间，挽天地将倾，初祖人皇的印法以自身为天地心，对付目前的状况最是有效。
　　齐九嶷脚步移动，身后云气渺渺，云气中浮现出九颗凤首，盯着秦牧，寻找他的破绽。
　　他的双手印法不断变化，组成苍梧树的神通也在发生细微的变化，他在计算秦牧的招式神通中的破绽。
　　突然，齐九嶷眼前一亮，右手画出圆环，左手印法从圆环中穿出，向秦牧拍去。
　　就在此时，十六只九凤齐齐扑击，将秦牧淹没！
　　十六只九凤扑击是何等猛烈？
　　霎时间九凤羽毛如剑，羽翼如刀，凤爪如钩，凤喙如枪，宛如万千灵兵同时攻向秦牧，再加上无比炽烈的凤凰火焚烧一切，秦牧所立之地宛如陷入一片火海，又像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的中心点！
　　恐怖的气浪席卷四面八方，气浪所过之处，山石漂浮在空中，破碎，熔化，蒸发，火焰形成一个圆环形状的圈套，散发出无比明亮的光芒，向四周涌动，席卷一切，直到膨胀了五十里地，这才威力衰减！
　　在爆炸中，一道道明亮无比的剑光突然间出现，剑光洞穿凤首，斩过凤颈，削断羽翼，斩断凤羽，斩落凤爪！
　　“秦兄，你的大神通已出，不是我的对手了！”
　　齐九嶷放声大笑，掌力洞穿爆炸的中心，直奔秦牧的后心而去。
　　秦牧回首一掌，两人手掌尚未遭遇，相距还有三十丈，各自掌力便猛然爆发！
　　齐九嶷的掌力是凤羽连桥，无数凤羽如剑，搭建成桥，剑羽向前刺出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形成飞桥的异象。
　　而秦牧这一掌拍来，则是形成一道晶体道路，迎着齐九嶷的掌力，劲力吐出，无数晶体四面八方滋生，膨胀，各种晶体的构造大相径庭，突然间晶体内部的火焰迸发！
　　那是天火，天火大道的神通，比凤凰火还要恐怖的火焰，直接将齐九嶷无数剑羽中藏着的恐怖威力烧熔，直奔齐九嶷而来。
　　齐九嶷脸色大变，身后的苍梧树飘向前去，他双手抱住苍梧树，咆哮一声，以苍梧树为武器，迎着天火大道轰然刷下！
　　轰——
　　两人掌力与古树碰撞，虽然比不上刚才那一击的威能恐怖，但是威力却在小范围内爆发，威胁力更胜一筹！
　　他们脚下的山石完全融化，两人神通的力量同时作用在对方身上，压得他们身体沉重无比。
　　龙麒麟站在远处观战，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剑丸，心道：“教主没有灵兵在手，只怕要吃亏了……这剑丸太重，要不要先放下来？”
　　他刚刚想到这里，天崩地裂的巨响传来，大地不断震动，接着秦牧与齐九嶷的身形消失。
　　待到他们二人交战之地的余波散去，龙麒麟立刻看到那里竟然出现一个深坑，巨大的洞口方圆约有百丈，深不见底。
　　龙麒麟连忙跑过去，脑袋探到洞口，向下看去。
　　只见这个大洞不像是被两人的神通轰击出来的，而是地底中空，被他们踩塌。
　　“好像是神断山脉的地下空间，那里还有锁链，封住了一口长刀……”
　　龙麒麟想了想，有些不太情愿进入地底，阻击上苍一战时，秦牧他们就发现了神断山脉地底的各种不可思议之处。
　　神断山脉的地底空间极为诡异，不但有一口横贯南北的长刀，而且还有一座神殿，一道道锁链镇住这口长刀。
　　更为诡异的是，延康石像中有一尊石像是钻到这里，结果脑袋卡在长刀下。而这个地方又被国师用震鼎震碎了空间，以至于出现与另一个魔族世界相连的异象。
　　最奇特的是，这口长刀，也恰恰是延康与大墟的分界线。
　　“事关我的口粮，不能不去，免得教主遇到危险。”
　　龙麒麟跳下，脚底浮出麒麟火，将自己的身躯托住，飞入地底空间。
　　地底中空，一道道无比粗大的锁链锁住那口长度惊人的长刀，长刀刀刃向下，有一尊伟岸的石像脑袋卡在刀刃上。
　　不远处还有一座浮空的大殿处在刀下。
　　龙麒麟东张西望，终于寻到秦牧与齐九嶷二人，此刻两人竟然与地底空间垂直，站在刀面上，奔行厮杀。
　　那刀面明亮如镜，看不到任何的瑕疵，将两人的身影映照在刀身中，清晰无比，像是有两个秦牧和两个齐九嶷在厮杀。
　　刀面如此光滑，他们两人的倒影像是水中月，虽然两人打得天翻地覆，而刀面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齐九嶷现出九凤之躯，九颗脑袋，人身，九首，凤头，而秦牧则是三头六臂，各有独到之处，此刻近身肉搏，与刚才的神通碰撞不同，拳拳到肉，打得彼此都血肉模糊。
　　突然，龙麒麟发现了诡异之处，那口刀竟然映照出的不再是两人的身影，而是一头九首凤凰和秦牧的元神！
　　秦牧的元神和齐九嶷的元神，竟然不知何时被吸入了那口神刀之中，在刀内的空间厮杀！
　　“我早就说过这个地方极为诡异……”
　　龙麒麟冲上前去，正打算营救秦牧，突然低头看到了明镜般的刀面，微微一怔，只见明镜中有另一个龙麒麟，威武抖擞，很是强壮。
　　龙麒麟毛骨悚然，因为这时候他通过自己的元神，看到了自己的肉身！
　　“我的元神，也被拉入镜中了！”
　　龙麒麟四条腿乱蹬，觉得自己踩到了镜面，却又像是没有踩到任何东西一样，心中惶恐万分。
　　“有鬼——”
　　话音未落，两个齐九嶷喋血，连翻带滚向这边砸来，滚动了十几周，落在龙麒麟脚下，一个是落在龙麒麟真身脚下，一个是落在龙麒麟元神脚下。
　　龙麒麟抬头看去，看到两个相互映照的秦牧走来，步履停在倒地不起的齐九嶷身前。


第697章　无尽虚空
　　“齐兄，我说过饶你不死，便不会真的对你痛下杀手。”
　　两个秦牧同时低头，看着挣扎着想要起来再战的齐九嶷，正色道：“你吐露的信息对我来说十分有用，值你一条命。”
　　齐九嶷还是站不起身，挣扎坐起，气喘吁吁道：“我原本用那个消息打算打击你的道心，没想到却因为那个消息而救了自己一命……”
　　他有一种嘀笑皆非的感觉，定了定神，继续道：“这一战之后，我便会返回天庭，刻苦修行，向帝座存在请教。秦兄，你不要被我超越了。”
　　秦牧抬起头放远目光，带着疑惑打量四周，面色古怪道：“齐兄，你可能短时间内无法离开延康了。可能连我也会被困在这里……”
　　齐九嶷微微一怔，他在地面被烧熔两人坠入地底时，便发现神断山脉地底空间的怪异之处，只是当时与秦牧交战正酣，无暇细细打量，也无法分心。
　　直到现在，秦牧表明自己会信守承诺不会对他痛下杀手，他这才放下心来，打量四周。
　　下方的神殿其实是一座祭坛，应该是魔族所建，上面有许多魔族的祭祀符文，并未被破去。这里曾经有一场血祭，但不知被谁打断，祭坛上血迹斑驳。
　　他们此刻是在刀面之上，这口刀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厚度，刀刃刀锋很长，长到根本看不到刀柄和刀尖。
　　而且古怪的，他们两人的元神，包括刚刚来到这里的龙麒麟的元神，此刻都进入了看似没有任何厚度的刀内。
　　而刀内却有着广阔空间，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齐九嶷试图收回自己的元神，却发现元神与他隔着一个世界，虽然可以感应到，却无法将元神收回来。
　　他的额头不由冒出一滴滴冷汗，声音沙哑道：“秦兄，这是怎么回事？”
　　秦牧不答，面色也变得凝重。
　　这口刀的怪异之处，其实他早已见识过，阻截上苍的那一战，神断山脉被夷为平地，战斗极为惨烈，村长“战死”，妖族五仙中的柳仙、白仙、黄仙战死，老道主、老如来、绫璟道人、少年祖师、土行峰、玄圣武战死，其他人遭到重创，药师等人也“战死”在战场中，最后是被秦牧将魂魄夺回，复活过来。
　　那一战，上苍被打得完全无法与延康争锋。
　　当时，屠夫等人便发现了神断山脉下的这口刀，以及刀下的魔神石像，那尊钻入刀下的石像是一尊极为可怕的魔神，是一个魔族世界的老祖宗，在降临延康时一不留神钻到刀下，结果陷入一个危及到自身性命的局面之中。
　　延康国师动用震鼎，震塌了延康与另一个世界的壁垒，而那个世界正是这位魔祖所在的魔族的世界，许许多多魔神化作石像降临神断山脉，搜寻这口刀，打算解救自己的老祖宗。
　　最终那个世界的魔族血祭被秦牧用镜像打断，魔神石像复苏失败，纷纷钻地消失。
　　秦牧曾经怀疑过那个世界是罗浮天，不过后来他见到了罗浮天，才知道自己猜测错误。
　　魔神石像的那个世界，要比罗浮天高等很多，应该是天庭下辖的一个魔族世界，罗浮天的实力远没有那个魔族世界强大。
　　对于这口长刀，当时他们都没有足够的实力撼动，而且长刀看起来更像是开皇时代留下的宝物，用来阻断大墟的黑暗侵袭延康，所以谁也没有动过这口刀。
　　当时，司婆婆等人与上苍诸神的元神落入刀内空间，是因为酆都恰巧经过这里，然后司婆婆等人的元神便迷迷糊糊的从刀内空间飞出，回归自己的肉身，他们这才没有丧命。
　　秦牧的元神向外看去，能看到自己的肉身，想要解救自己的元神，恐怕只有酆都再度从这里经过。
　　不过他虽然去过几次酆都世界，然而去的只是酆都的第一座神城，而酆都还有其他神城他不曾去过，阎王也不曾将那些神城开放。
　　酆都还有许多未解的秘密。
　　现在的关键是，他们怎么离开这口刀的内部空间。
　　刀内世界一片苍茫，像是两片无比洁白的明镜横在虚空之中，将他们夹在两个没有厚度的明镜中间，看不到尽头。
　　而他们的肉身与他们的元神隔着镜子般的壁垒相望，虽然看起来元神踩着肉身的脚底，近在咫尺，但始终无法回到肉身之中。
　　“酆都何时才能运行到这里？我听晶妹妹说，上次是幽都入侵，阎王率领酆都神魔抵抗幽都这才来到神断山脉，而现在阎王恐怕根本不知道我被困在此地……”
　　秦牧皱眉，元神被困在这里，连三元神会诀也无法动用，不能联络司芸香灵毓秀她们，她们不知道此事，也就无法请酆都阎王出手。
　　“我们死在刀内空间中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定了定神，迈开脚步，向刀内空间深处走去。
　　齐九嶷恢复了一些，元神挣扎起身，跟上秦牧，龙麒麟也连忙跟上来。
　　秦牧细细打量脚下和头顶的镜面，看不出任何锻造的痕迹，这口刀用什么东西炼制的，用什么手法炼制的，以他锻造宗师的水准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要知道，锻造之道以哑巴为尊，而秦牧师从哑巴，锻造技业天下第二，连他也看不出任何痕迹，其他人更是休想看出什么名堂。
　　齐九嶷瞪大眼睛，突然现出九颗脑袋，四下张望，转而张口喷出凤凰火焚烧两边的镜面，竟然连镜面也没有烧红，更不见烧熔的迹象！
　　“这里还是下界吗？”
　　齐九嶷气极而笑：“下界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吗？下界的土……人，能有这么厉害的锻造水准？”
　　“天庭的土鳖，没有见识。”龙麒麟白他一眼。
　　齐九嶷大怒，自己身为天庭的天之骄子，两大帝座存在的弟子，竟然被这货鄙视了。
　　秦牧也试着用自己的天火神通熔化镜面，但也与他一样，没有任何收获。
　　“这个世界总该有尽头吧？”
　　他们继续前行，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无论他们走出多远，前方依旧是两个平行的镜面，似乎无穷无尽。
　　他们走了不知多久，走到心中几乎绝望，走到龙麒麟再也不愿意动弹，只愿意趴在地上。
　　秦牧一手提着他的尾巴，拖着他继续前行，镜面很滑，费不了多少力气。
　　齐九嶷目光茫然，跟在龙麒麟的身后，只能看到龙麒麟的大脑袋和整个身子都贴在镜面上，双目无神的就这样被秦牧提着尾巴拖着走。
　　“不可能有尽头的……”
　　齐九嶷露出惨笑，道：“我们已经走了两年了吧？还是没有尽头！别说一口刀这么小的地方，两年时间，就连天庭也走到尽头了吧？”
　　秦牧不答，认定一个方向一直往前走。
　　“两年了，我们的肉身已经死了吧？”
　　齐九嶷有崩溃的征兆，嘿嘿笑道：“现在我们在刀外的肉身，应该已经腐烂掉了，有苍蝇围着我们飞，蛆虫在我们体内啃咬我们的血肉，我们的身体弥漫着恶臭……”
　　“闭嘴！”秦牧阴沉着脸喝道。
　　龙麒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闭嘴，九头鸟人……”
　　齐九嶷大怒，冷笑道：“你们主仆两个就敢欺负我！别忘了，你们与我一样，都死了两年了！嘿嘿，在这个诡异的世界，管你是天庭的贵胄，管你是人间的帝皇，统统要被困死在这里，知道元神被消磨得一干二净！老子便不该听黑帝老儿的话，来到延康给你们这群降劫！不该来到这个破烂地方，擒拿你这混蛋！他娘蛋的冥都，他娘蛋的黑帝……”
　　他咒骂不绝，心态完全崩坏。
　　秦牧被他的负面情绪影响，心态也有崩溃的征兆，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先把齐九嶷这喋喋不休的家伙弄死……”
　　正在此时，前方的两层镜面突然断去。
　　秦牧神色呆滞，猛然停下，呆呆的看着那断去的镜面，只见镜面断去之处是一片黑暗的空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