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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鼎仙途(寒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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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方鸿天和宋皇后坐好之后,便是太子方策出场,既是大婚之日,他当穿着红色的礼服,一脸的春风得意。

从另一个方向行来的,则是宰相崔易远的女儿,当今太子妃崔晓晓。

她也不过14、15岁,面容姣好,显得有几分稚嫩,穿着大红婚袍,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行来。

二人来了之后,便同时跪在方鸿天跟前行礼问安。

方鸿天欣慰的抬抬手道:“都起来吧,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就不必这么拘束了,马卿家,开始祭天吧。”

太常寺卿马常起身之后,便走上了广场中心的祭天台,摊开手中的卷轴,朗声读着祭天之文,无非就是苍天有德,国泰民安之类,当然也少不了写太子如何如何贤德,太子妃如何如何贤惠相配之类的话。

冗长烦琐的祭天文读完之后,台上便点起熏香火烛,太常寺的官员则将一件件的生熟供品搬上去,周围的仪仗队朝天吹起响亮的号角之声。

待到祭天结束之后,方鸿天身边的小太监便朗声道:“现在由各国使节向太子殿下太子妃呈供贺礼。”

于是,排在最前面的魏安大步走了上去,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上来,微微一笑道:“恭喜太子大婚,他日若有时间,可不要忘记来我们蔡国玩玩。”

方策顿时露出几分厌恶的表情来,一副懒得搭理他的神态。

方鸿天则显得很镇定,淡淡说道:“魏侯客气了,希望他日再见,你依然会笑脸相迎。”

虽然只是两句话,但是这话中所潜藏着的杀机却十分深重,魏安哈哈大笑一声,退到了一边。

旁边的太监则在一边盒子打开后念出:“蔡国使节送上白玉雕麒麟一对。”

随后,每个使节都送礼上去,太监都要将送的东西念出声来,这些使节全都是代国家送礼,多是黄金翡翠,美玉珠宝,无不是价值千金,雕琢精美之物。

方鸿天听着一件件礼物,听着各国使节所说的溢美之词,也满意得微微颔首,时不时和宋皇后说着几句话。

宋皇后面带微笑,一副母仪天下的贵气姿态。

待到各国使节送完礼之后,小太监又叫道:“下面由各朝臣呈供贺礼!”

于是,便按照官品循序,先是皇亲国戚、诸侯之类,然后按照一品二品开始,每送上一样,太监照样打开检查,念出声来。

方陵看在眼里,也明白过来这些官员送的礼也都很有学问,要知道,本来官员的薪水就不高,虽然朝廷也有补贴之类,但是无法和那些巨商富贾之类的比。

若是送的是金玉珠宝之类,价值昂贵,容易被人说成贪官,若送些廉价之物,又实在不好出手,毕竟这可是太子大婚的礼物。

所以,官员们就很聪明的选择了稀罕的药材,这些药材虽然来之不易,但是却可以说成是亲戚采集,老家挖到的之类,随便编个故事便可以逃避贪官的嫌疑。

而且这些药材可也是皇家必需之物,一株株百年药材,分量恰到好处。

当然也有真正清贫的官员,送上的是一些比较普通的物件,只是一念出来便会引来朝臣们一阵窃窃私语,虽然没有当众嘲笑,但是却被看成是异类。

待到一切结束之后,方鸿天微微颔首说道:“今天是策儿大婚之日,本皇也很是高兴,尤其是这么多外国使节不辞辛苦而来,午时本皇将在晴明宫设宴,到时候诸臣均可同时享乐。现在,就让各位欣赏一下本皇皇宫歌姬的舞蹈,也为这大婚之日添上些喜气。”

这话刚说完,薛知秋便大步走到殿前之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大声叫道:“禀陛下,微臣有事禀奏!”

见到这情形,方陵心头一热,眼眶都有些红红的,薛知秋已年过七旬,本该在家怡养天年,却为了自己屡次上谏,如今这么隆重的场合,又要挺身而出,这又怎么不让自己感动呢?

第三十八章谏言

方鸿天看到薛知秋一出来,似乎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事情,脸上便有些黑气,却又碍于外国使节在此,不好发作,只得抬抬手道:“薛卿有什么事就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吗?今天可是太子大婚之日!”

他后面几个字说得特别重,稍知楚皇性格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他发怒的前兆了。

然而薛知秋却面不改色的拱拱手,声音反而抬高一些道:“正是因为是太子大婚之日,微臣才有话说!”

宋皇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显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事情,而朝廷上下,稍微聪明点的人多少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情。

方鸿天见他如此不识抬举,颇有些不悦的道:“薛卿既然想说,那就说吧。”

薛知秋便大声说道:“如今太子大婚,不知道陛下可记得在冰华宫里还有另外一个皇子!”

这话一说,外国的使节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这些使节都是各国重臣,耳目众多,多多少少也听过楚国里的一些宫廷之事,魏安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没想到在大婚之日还能遇到有趣的事情,也不枉来这楚国一趟。

朝臣们一个个直摇头,尤其是崔易远一脉的,更是冷笑不已,其实诸如此类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太多次,只是每次都是以同一个结果终结罢了。

方鸿天冷着脸道:“薛卿家,那是我的儿子,我当然记得。”

薛知秋义正严词的道:“那陛下可记得祖训,今年大皇子殿下刚满16岁,已到该得到封地之时,还请陛下遵从祖训。”

方鸿天淡淡说道:“薛卿家真是辛苦,不仅要为了国家还要为我皇家着想,不过此事我自有分寸,薛卿家就不要多过问了,还是退下去吧。”

见到方鸿天打起太极,薛知秋却不肯退步:“陛下,当年苏贵妃牵涉进谋反一事本来就有众多疑点,如今十六年过去,大皇子殿下也在冷宫中生活了十六年之久,如今按照祖训也到了封王之龄,还请陛下三思!”

他这一跪下来,八九个门生、大学士等包括姚景在内便纷纷走了出来,同时跪了下来,十几个人大声叫道:“请陛下三思!”

方鸿天脸色一冷,沉声道:“好啊,连姚卿家居然也来了,看来你们今天是非得逼我给个答案?”

薛知秋不惧不畏的道:“臣不敢,臣等文臣,无权无势,只有一身肝胆正气!”

见到几人一副死谏的样子,担心的人也不由捏了一把汗,方陵只觉得眼角湿润,天底下为了自己而抛弃生命的人何等之少,但是这些素不相识的臣子却愿意为自己这样做,这是何等的忠义?

他拳头握得紧紧的,更知道今天的事情绝不能以失败告终。

方鸿天冷哼了一声,豁然站了起来,扬声道:“好,好个肝胆正气,那本皇就告诉你,自本皇登基以来,你们这些老臣倚老卖老,我若不是遵从父皇遗训,早就废了你们。今天你既然要本皇一个答案,就别怪本皇将你们全部……”

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却听一个雄浑的声音说道:“陛下,请听臣一言。”

众人扭头一看,见到说话的居然是信义侯。所有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谁都知道周乾向来不问朝政,而且一身仁孝传遍天下,可谓是天下第一的孝臣,见到他此时出来说话,都觉得有些奇怪。

方鸿天的脸倒是缓和一些,重新坐回到龙椅上,说道:“周卿你来得正好,你来给本皇评评礼。”

周乾大步的走过来,一下子跪在了薛知秋的身边,大声说道:“臣肯请陛下遵从祖训,赐大皇子殿下封地!”

此话一说,满殿皆惊,宋皇后的脸也微微变了变色,崔易选等人更是如此,谁都没有料到信义侯居然站出来帮薛知秋说话,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怪事,这不就等于站到皇上的对立面了吗?

方鸿天也着实的愣了一愣,朝着周乾质疑道:“周卿,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犯糊涂?”

周乾一脸正色地说道:“陛下,罪不及子嗣,纵然苏贵妃有谋反之嫌,但是按照祖训,大皇子殿下已经到了封地之年,于情于理都势在必行,如果陛下掩而不答,岂不是有失威严?此事传遍天下,又何言仁德之君?还请陛下三思!”

众人听得暗抽了口气,恐怕在这朝中也只有周乾敢这样直接质问皇上,而他如此直言,更让人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方鸿天被说得一怔,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周围外国使节们窃窃私语,轻叹道:“周卿家,这件事情我自有考虑,你就不要在这里参合了吧。”

周乾却更大声地说道:“臣自和陛下相逢,一直深受皇恩浩荡,也深感陛下仁义恩德,然而,臣既然为大皇子殿下说话,便早有决意。”

说吧,他将头上顶冠慢慢接下,放于臂弯之中,毅然而决然的道:“如果陛下避而不答,那臣也没脸在承受皇恩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周乾的大名大地皆知,如果方鸿天真因为这事情而让周乾归田的话,那传出去恐怕真是有失国体,大失民心。

“陛下,你可要三思!”宋皇后大感不好,连忙说道。

方鸿天眉头一挑道:“周卿乃是本皇的救命恩人,莫非你要让我看着他卸甲归田?”

宋皇后眼珠一转,说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所担心的是大皇子深居冷宫,无读诗书,文不文,武不武,若是赐其封地,虽合祖训,但若治理不善,岂不有损皇家威严?”

方鸿天微微颔首道:“你考虑得不无道理。”

宋皇后便说道:“依臣妾之见,便把大皇子叫上来,一来也遂了诸位卿家的心愿,二来彰显陛下贤德,三来考其文其武,若是他过关,便可赐其封地,若是不行,那么也好服众了。”

宋皇后一席话说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全场都听得到,众人纷纷点头,就连方鸿天也盛赞了几句,觉得她不愧为皇后,考虑得面面俱到。

方陵却是暗哼一声,好一个毒妇,她是估计到自己没什么能耐,所以要来个考文考武,让自己出个大臭,更是扫了薛知秋等人的威信。

只是她又怎么知道,自己文有母亲教,武有董沧海传授,可不是想欺负就欺负得了的。

周乾和薛知秋望了一眼,也没料到宋皇后居然提出这样的建议,不由隐隐担心起来,只是宋皇后这话说得是冠冕堂皇,完全无从反驳。

便听方鸿天朝着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去冰华宫宣旨,传大皇子晋见!”

此话一说,众人便都起了好奇心来,这大皇子深在冷宫,这么多年来没有哪个大臣见到过,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喊道:“不必了,儿臣已经到了。”

众人全部转过头来,只见在群臣之中,站着一个16、17岁的少年,少年虽然穿着随从的服装,但是长相英俊,眉宇间意气飞扬,一双乌黑的眼睛宛如海水般深邃不可琢磨,就这么随意的站着,却散发出非凡贵气,论气质居然不在太子之下。

唐子浩待到看清,心头陡地一震,使劲揉了揉眼睛,他能够当上城门参将,这些年所经历的风雨也算不少,但是此时此刻却愣得有点回不过神来。

那个自称药材商人的手下,那个妙手回春为女儿治好脚的少年,居然就是深藏于冷宫之中的大皇子殿下!

这个转换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让他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方陵迈开大步走出,面对众人惊叹的目光,表情淡定如水,信义侯等人此时也已经站起来走到一边,方陵路过时,朝着他们微微颔首一下,虽未说话,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周乾等人则是满脸忧色,虽然方陵已受接见,但是要考文考武却使得情形危机重重,唯有在殿一侧担任守卫的董沧海神色平静,嘴角更浮起一丝笑意,他可是看着方陵长大的,十几年来,对他知根知底,而如今他的成长更是出乎自己的预料,现在居然还获得信义侯的支持,其中的缘由虽然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皇后如今要考文武,恐怕只会自取其辱。

方陵来到殿前,恭敬的一拜,行着大礼道:“儿臣见过父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方策眉头使劲的皱了一下,似乎觉得在那里见到过他,却又实在想不起来。旁边的小太监小栋子也眯起眼来,然后豁然想起那日的情况来,然后小声在方策耳边说了几句。

方策这才想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一顾的表情来。

见到方陵一改当日见过的那诚惶诚恐的表现,一副胆识过人的样子,宋皇后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她本是想让众人见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哪里知道他这气势还真不错,而且这家伙早就在这里,看来是早就和薛知秋他们勾结好了的。

宋皇后目光闪过一丝狠意,不过却并没有担心,因为她很深信方陵这出现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方鸿天看着这儿子,一时也有些吃惊,方陵身体强壮,颇有英武之气,相貌上还有一些苏贵妃的影子,一时间不由想起许多往事来。

第三十九章对答如流

直到宋皇后轻轻提醒了一下,方鸿天才回过神来,朝着身边的太监吩咐道:“去把我昨晚没有批完的奏折拿上来。”

那太监躬身而退,没过多久,便和几个太监一起捧上来了一大叠奏折。

方鸿天随手拿起一个奏折看着,宋皇后在一边瞄了瞄,低声说道:“殿下,这个很不错。”

方鸿天便点点头,说道:“若要将你赐为封地之王,就必须要懂得治理封地,你就来回答我一个问题,潮州和衡州知道吧?”

方陵利索地回道:“潮衡二州位于我国南部,两州相邻,地处平原地带,多河流而少山脉,最大的河流名为乌江,江道衍生出众多港口,自古土地肥沃丰茂,乃是粮食、棉花、水产及各种土特产的交易集散地。同时,二州自古多出人才,文风甚浓,我国建国以来,每代都有不少文臣学士出自潮衡之地,在那里也有诸多名胜古迹……”

方陵一席话侃侃而谈,臣子们听得都暗自点头,没想到没出过冷宫的大皇子居然对国土各州都如此了解。

薛知秋等人听得也是眼前一亮,那忧虑也不由得少了些,而宋皇后的脸色则是更加阴冷起来。

方鸿天没料到方陵颇有些见识,便继续说道:“潮州和衡州两地知州同时上书,说最近河道上出没大量的河贼,这些人熟悉水性,熟知地形,每每窃取民船货物,但是却不好抓获,如果这是你的属地,你该如何解决这个办法?”

薛知秋等人听得暗惊,这问题问得看似普通,实则极考验能力,因为潮衡两州多河贼可是历年都有耳闻,每每剿灭不尽,而且还有不少河贼占湖而居,设为水寨,两州虽有兵力,但是无奈河贼通晓退路,而且水性极佳,要想将这个问题彻底解决,绝非易事。

外国使节们听在耳里,也看出楚皇所说的考验绝不是做做过场,而是真的在考问题。

方策听得眉头皱得老高,显然也知道这个问题十分困难,臣子们也在窃窃私语,猜测着大皇子的回答。

苏贵妃出身大家,早年便有才女之称,不仅熟读诗书,而且对各地风土人情均有涉猎,方陵自小在其教导下长大,而董沧海作为御前副统领,常在上朝时守于殿外,每次回来都会将朝上所听的事情告诉给他,于是,方陵对这些年来朝廷发生的大小事情反而是了如指掌,对各地情况也有所熟知。

听到方鸿天的出题,他只是稍稍思虑了一下,便朗声回道:“潮衡两州自古以来便有河贼之事,灭之不尽,斩之又生,但是只要稍加注意,便会发现每每河贼大盛之时皆是逢年干旱时节。”

这话一说,朝臣不由小声议论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回忆起每隔数年河贼大闹的事情是否和干旱有关,这一想之下,一个个便啧啧惊奇,发现果然和方陵所说的一样。

只听方陵继续说道:“追究其原因,皆在赋税二字。两州多渔民,每年所交纳的赋税名目众多,最终所得少之又少,每每旱情严重,鱼米收获减少,但是赋税却不减,于是众人被迫落草为寇,只为谋生而已。”

听到方陵一言道出缘由,朝臣只觉得这分析倒是合情合理。

却听方策突然说道:“那你的意思,岂不是官逼民凡?错居然是错在父皇身上了?是说父皇不够体贴民情吗?”

见到太子突然说话,而且言语间直接引向了楚皇,朝臣们全都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插话的表示。

方陵不卑不亢的看着他,淡淡一笑道:“潮衡两州历来是油水极重的肥差,上到知府,下到小吏,各种赋税民目不断,很多都是朝廷并不知道的私税,然而知府要么不知,要么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这些供税越多,政绩便越好。所以,错不在于父皇不体贴民情,而在于下方官员瞒报。同时这潮衡两州向来文人故乡,纯以文治州,本地兵力稀薄,外地兵马又不懂得水战,和水寨打仗自然每每吃亏。”

方鸿天听得也不由点头,询问道:“那么,治理之法呢?”

方陵微微一笑道:“国之强,在于民,民富则国安,民贫则国乱,久起根源,便是民心。要想消除河贼,只要乱其民心,减免赋税,并且派遣监察官员定期暗访赋税之事,一旦发现有官员设置私税之事,便立惩不饶,并且将其罪行公之于众,河贼必定受到感化,弃暗投明。当然也有一些以敛财为生,居于水寨的河贼,对这些,先可采取招安之法,以官位诱之,若不应,则从周边调集十万兵马,在湖边勤练水军,做出攻寨之事,山寨河贼又岂能不惧,岂会不降?”

在方鸿天问问题之前,朝臣上下都没有看好,只觉得大皇子肯定会出丑,哪知道他轻描淡写几句话,不仅一针见血,而且文武并用的将这个问题给解决掉了。

场内不少大员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崔易远也是眉头微微皱起,其实关于潮衡二州贼患,方鸿天每每询问朝臣意见,但是谁也想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法,然而却被一个深居冷宫,未出过门的大皇子解决了,这无疑是重重扇了这些大臣一个耳光。

薛知秋等人更是眼放神采,谁也没料方陵竟是如此聪明,方策也眉头一皱,一时间也找不出话来驳斥方陵。

魏安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事态发展,也没想到这大皇子还真有几分本事,不过,一个有才能的皇子出现在楚国,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宋皇后脸色也一变,方陵的反应完全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而且她也明白,方陵所提出的治理方案十分完善,就连方鸿天也忍不住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来。

她连忙说道:“皇上,既然大皇子如此聪明,那不如再出几个题考考他?这样大家才会知道大皇子的确具有治地之才。”

方鸿天便点点头,拿起其他的奏折翻看了起来。

方陵心头暗哼,表面却显得十分平静,既然已经站到这里,无论文的武的,他早已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若想用几个治理国家的问题就难倒自己,那这算盘都打错了。

方鸿天翻出一个奏折后停了下来,问道:“你知道白州?”

方陵便回道:“白州地处我国西部,多山脉丘陵,地广人稀,物质极不发达,连官道都没有,无论进出都要从山道进入,其民风彪悍,民民皆兵,三百年前,先祖皇帝为攻下白州,足足耗费了一年光阴,这才将其纳为领地。”

方鸿天微微颔首道:“这几年我是派了七任知府到白州去,无论是文臣学士还是朝廷大员,一到了那里都无法处理状况,甚至往往触犯民众风俗禁忌,导致一系列的麻烦事情,你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众人一听,都知道白州之事确实是一个难题,如果没有武官在那里镇守,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只是不知道方陵能有什么办法?

却听方陵微微一笑道:“父皇为何不将白州得力的本地官员提拔为知府呢?”

这话一说,众人都不由得一愣,方鸿天也蹙起眉头道:“提拔本地官员?”

方陵笑道:“白州之乱无外乎是‘排外’二字而已,民风彪悍,自然不喜欢被外人管束,但是如果将本地官员提拔,加以厚赏,他们即熟悉本地风俗,又感恩父皇的恩赐,自然会把白州管理得很好。而有了这个提拔之后,其他本地官员也会尽相效力,争取得到赏赐,至上而下自然一切太平。”

众人听得轻嘘一口气,暗道这四两拨千斤可真够厉害,把问题的重心从民众身上移开,而放到官员之上,本地官员熟悉情形,如果得到丰厚奖赏便会竭力卖命,以报皇恩,这在逻辑上也的确说得通,而且以本地治理本地,确实也有着出奇不易的效果。

见到方陵几句话又将难题解决,宋皇后的脸色便有点不好看了。

方鸿天倒是起了几分兴趣,陆续的翻开奏折问起问题来,几乎每一个问题都会让人头疼,其实,这些奏折并不是随意留下来的,而是这几日方鸿天翻看了之后一直没有想到解决方案的难题。

然而,任何一个问题一经提出,方陵顶多思考一下子,便会立刻找到解决方法,而且这些方法都是独辟蹊径,让人耳目一新。

众人听得暗自惊讶,对这个大皇子可谓是刮目相看,那些外国使节也对这个只是听闻过的大皇子注重起来,而宋皇后的表情则是越来越难看。

其实,正因为方陵身在冷宫,并没有接触太多政治上的东西,所以想法并没有受到固定的约束,再加上这皇家血脉赋予的对政治天赋掌控力,便使得一切势如破竹,难题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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