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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牧云录(管平)-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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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姐姐想得真周到。不知道她老家的房子有没有我们新盖的屋子好呢?”
幽萝说完了这句话,屋里这兄妹俩都不再说话。今天是个大晴天,屋外阳光正好。灿烂的日光照在庭院的梨树叶上,明晃晃的,映照得屋子里满是光辉。
少年很少这样发呆。平时,他好动时都在做事,安静时基本就在睡觉。但这时他却脸朝窗户,怔怔地看着窗前黄花梨木的梳妆台,脑海中始终想着昨天月婵还在这里梳妆打扮,于是心神便有些恍惚,心里还觉得有些难过。
“哥哥!”
这样沉默了良久,忽然幽萝叫了起来。雏幼之龄却又出落得异常媚丽的小女娃儿,看着出神的哥哥,忽然站起来,跟牧云大声说道:
“哥哥不要发愁了!虽然姐姐们都走了,家里还有一个女人呢,就是幽萝呀!”
幽萝一挺胸脯,十分自信地说道:
“以后就由幽萝来照顾你的起居了!”
“……哈哈!”
见少女如此憨态可掬,张牧云大笑起来,他也站起身,弯下腰拿手刮刮她的小鼻头,收了笑声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呀,以后全拜托你啦。”
心中却道:
“哎呀!怎么没想到,以后只得我帮这小丫头做饭洗衣服了!”
一时之间,更觉凄凉。
不过,被幽萝这么一搅闹,他却想起一件事来。
“幽萝,你去把门关上。”
“哎!”
幽萝清脆应答一声,蹦蹦跳跳去把房门关上。
“妹妹啊,我们得拜拜这本书。”
这时牧云已把他那本《天人五召》的奇书拿出来,放在房中西墙那张飞云式的石壁桌上,然后退回身,跟幽萝说道:
“别看你曾被关在里面,可这本书我看真不简单。若没有它,这几回哥哥都挺不过来。来,我们一起拜一拜它!”
于是这兄妹二人便十分虔诚地向着桌上的书册跪拜。
起来后,牧云跟幽萝道:
“哥哥现在一身本事,全靠这本奇书。若不是有它,恐怕那回在辰州大王庄哥哥便被妖人害死了。”
“噢!那它就是哥哥的救命恩人啦!那我再拜一拜!”
幽萝十分虔诚地又舞舞拜拜,口中喃喃有词道:
“既是哥哥恩人,那就不跟你计较以前关我那么久啦。”
看幽萝捣弄完毕,牧云又道:
“幽萝,我还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呀?”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那晚和侯爷斗法之事。直到刚才,终于有个心得。”
“是什么?”
“必须给法术取个好名字!”
“为什么?”幽萝眨巴眨巴眼。
“你看呀,那个侯爷,虽然本事也不是那么好,使出的招儿却一个比一个吓人。什么‘血傀儡’、‘摄魂血云’,跟你说实话,当时光听他跟我叫出这名儿,我便被惊得一跳!而我先前使的‘冰刀’什么的,不大管事,直到最后灵机一动,想出‘溟海狂龙’这吓人名字,果然一招奏效!所以,趁今天没什么事情,哥哥想把自己施展的招数个个都安上唬人名字,你帮哥哥在一旁参考一下。”
“好啊好啊!”
幽萝道:
“哥哥只要看幽萝听得发不发抖,就知道好坏了。”
“好!”
牧云闲得没事,就开始整理起自己施展过的招数来。不过等他实际想名字时,不知是不是原来没正经上过私塾,发现想要拟出吓人的法术名字,也不容易。憋了一个多时辰,加上原先的才定出四五个,分别是:
召唤大水从天而降的“银河天瀑”,召唤冰雹风雪的“寒冰风暴”,召唤冰水随机切换的“空明逝水之剑”,召唤冰晶怒龙的“溟海狂龙”,召唤纯净光明水球冰甲护体的“水月玄冰盾”。
上午的时间全花在这四五个名字身上,到最后满头大汗的少年一把将壁桌上的《天人五召》收入怀里,摇醒旁边已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幽萝,叫道:
“走,我们去吃饭。”
“噢……哥哥名字都取好了吗?”
“都取好了。”
牧云若无其事地道:
“很早就取好了。为了庆祝我们去吃点好的!”
“好啊好啊!”
兄妹俩一前一后便去客栈一楼吃饭去了。
到了下午,正当牧云思索明天该去哪里时,那白鹤观的东方振白和妙华宫的洛灵岚,却来袭梦轩寻访他了。
第八卷『一身烽火拜妙华』第七章 益友清谈,偶启灵机一缕
东方振白携洛灵岚来访,牧云看房中逼仄,便请二人在客栈梨花庭园中相谈。正值梨花盛开季节,今日又是晴空万里,春日高照,庭园中的花木在日光耀映下灿白如雪,风光颇好。庭院的西北角,那几株盛开的梨花树下有石桌石凳,他们四人便在这里坐下,闻花香,叙闲事,倒也闲适惬意。
花树下落座,一身素雅道袍的东方振白首先十分恭敬地跟牧云说道:
“前晚牧云老弟应已知道我二人。素昧平生,东方振白和洛师妹前来拜会,有甚唐突冒昧之处,还请恕罪。愚兄平平,不过我这洛师妹却是委羽山妙华宫晴羽仙子的高足。”
“呀,久仰久仰!”
虽然牧云根本知道委羽山在哪儿、晴羽仙子又是谁,听东方振白这么说,他也一脸惊讶地跟这灵丽少女满嘴客气。
不过,想想东方振白的话,张牧云却忽然觉得有点奇怪。于是,跟这两位来访者介绍了幽萝之后,他便笑问:
“东方兄,你说素昧平生,我却觉得不是素昧平生吧?你我二人明明在幕阜山中见过!”
“哦?!”
东方振白讶道:
“幕阜山吗?”
东方振白好似想起些什么,不过一时也想不十分清晰。
“你不记得了吗?上回在幕阜山中我陪妹子去山潭洗澡,却被你误认为淫贼——怎么,就这样,想起来没?”
张牧云鬼灵精怪,站起来,摆开架势,做了那一晚义愤填膺地不平表情给东方振白看。
“哎呀!”
这时东方振白才恍然大悟,脱口道:
“原来是你们!想起来了!”
不过转而他又有些迟疑:
“你妹妹正是月婵姑娘,可你、你真是那回的小后生么?”
“哈哈!”
牧云心知肚明,知道现在自己在东方振白心目中形象颇好,而那一晚自个儿却是一副山民形象,估计这位白鹤观的弟子高才反应不过来,一时不能将两者联系起来。知晓此情,牧云也不计较,反爽朗一笑打趣东方振白道:
“哎呀,说我是淫贼,我看东方老兄才可疑哩。今日提起,却只记得我妹子,洛姐姐,你看你的东方大哥是不是……”
洛灵岚闻言噗嗤一乐,也转向东方振白,笑道:
“振白,原来你念念不忘几次提起的山中仙子,却是前晚那个弹琴的月婵姑娘呀……”
“咳咳……师妹说笑了,哪里是念念不忘,只是当时着实惊艳,因此师妹问起幕阜山间趣事时,便提了三四遍而已……”
“哈哈!”
见这位道家高徒越描越黑,张牧云放声大笑,只觉得那一晚被这白鹤观弟子憋屈的一口闷气,此时爽然消散。
不过,在方才这一番对答中,听其言、观其神,牧云却觉得东方振白的性情气质相比从前,大有变化。他也是心直口快之人,心中想着,马上脱口说道:
“东方老兄,其实上次相见,你这神气颇冷,真个是从骨髓中透出傲气。但刚才一看,却觉神气平易宁和,究竟何故?”
“哈……果然厉害,牧云眼光甚是老辣!我东方振白,于今是平和太多了!”
说此话时,这位白鹤观观主的高足颇为无奈:
“愚兄本是道家弟子,意态自然,心气平和,本便是应该的。不过也不瞒老弟,愚兄心境有此转变,还赖去年门中一桩变故。”
“哦?这……既是师门家事,东方兄不必跟我说。”
“无妨。”东方振白一摆手,道,“前晚目睹老弟风采,谈笑间屈折桀骜强梁,愚兄心中早已拜服。此事告与如阁下这等真人闻听,又有何妨?”
尽管口中说得轻松,东方振白眉宇间神色还是有些黯然:
“若说此事,还是在去年八月十五中秋。那一夜,在为兄师门后山的白鹤圣境中,发生了一件奇事……”
当下东方振白便把那晚白鹤圣境中上古玉碑封印的天书神版出世、又遭妖魔抢夺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遭。叙此往事之时,春意融融,梨花香阵里诉说奇幻瑰丽之事,倒也生动从容。东方振白叙说之时,不仅牧云和幽萝听得入神,便连以前已听说此事的洛灵岚也听得聚精会神。
跌宕起伏的真实经历,如传奇故事般叙说完;因为其中毕竟紧张曲折,说完时无论是述者还是听者,都长舒了一口气。牧云听完时见东方振白神色有些落寞,便也出言安慰,说道以后若有机会,他一定帮白鹤观夺回那件被妖怪抢走的宝贝。已见识过牧云威力的东方振白,听得此言,自然是千恩万谢。
只不过,他二人在此一说一答,情词恳切,殊不知方才叙事里,当那漫天妖魔夺宝之时完成最终一击的,却正是眼前这位牧云老弟的义妹冰飖!
“咦……”
这时候,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幽萝,却忽然叫了起来:
“大哥哥,幽萝怎么觉得你讲的故事,我以前听过呢?”
“哦?”东方振白讶然,然后有些急切,“小妹妹你从何处听说的?”
“幽萝,快讲讲!”
这时牧云也催:
“说不定有线索,咱兄妹俩这就帮东方师哥寻找玉版法宝去!”
“好啊!我想想……我……”
孰料幽萝两眼望天,思想半天,最后却吞吞吐吐道:
“哥哥,幽萝好像不是听别人讲的……是自己看见的。幽萝好像看见……嗯,有很多很亮的白光,有很多奇怪的妖怪。妖怪长得很可怕,幽萝吓死了,想早点冲出去走近看看,究竟它们长得什么丑样。”
“这样啊。”
张牧云、东方振白、洛灵岚三人不约而同相望一眼,各自想道:
“原来只是小孩做梦。”
“牧云,岚儿,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刹那间的那个图景……”
忽略了小女娃,东方振白又说到自己最难忘之事。直到今天他东方振白也忘不了那一晚当圣境沸腾之时,自己通灵的神识于一瞬间,在那漫天光明灿烂中看到的那幅图景。最光明的表相之下,看见了最奇异、最华美、最高贵、最冷淡、最神话、最黑暗、最娇媚的仙魔精灵,听见了最傲慢、最狂野、最凶暴、最桀骜,却又是最清寂、最忍耐的心跳。
白鹤观的弟子甚擅文辞,一瞬间的图景和感受被描绘得活灵活现,让眼前聆听的三人如同身临其境。此时牧云和灵岚自是惊羡陶醉,那个方才懵懵懂懂、始终理不清头绪的小幽萝,却忽然安静。
有些话语,能似一把钥匙,开启沉迷已久的心灵;而柳丝摇绿、梨花飘白的烂漫春空里,似有一道电光虚空劈下,击中少女的魂灵,让其瞬间沉静。一贯生动活泼的媚丽小少女,忽然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道家弟子。
恰在这时,东方振白偶一转脸,便看到幽萝凝视他的那两道犹如无底深潭的眼神。
“呀……”
已修炼得气息沉静、灵台潇然的道家骄子,忽然间竟心神大乱!
“咦?”
一瞬间有些错乱的白鹤弟子,突然讷讷自语:
“我、我怎么好像又看见她了……”
第八卷『一身烽火拜妙华』第八章 仙魔灵鬼,苍茫七界名传
“东方兄,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东方振白看了看幽萝。然后又用力甩了甩脑袋,道:
“看来是前晚被侯爷打伤脑筋了,怎么大白天也有幻觉。哦!对了,”东方振白忽然此行目的,便话锋一转问张牧云道:
“牧云,现在就你们兄妹俩留在客栈,却不知下一步侠踪何处?”
“侠踪?哦,哈!”牧云摸了摸脑袋,笑着说道,“其实侠踪何处还没想好。总之只是浪迹四方罢了。”
“哈哈,那就好了!”
东方振白闻言和洛灵岚对望一眼,大喜道:
“那老弟不如便和我们同去委羽山一游吧!”
东方振白热切道:
“前夜牧云打败骄横侯爷,我与岚儿其实十分感佩。明天我要陪岚儿回她委羽山的师门去,若老弟真无下一步行程,不如便和我们同行吧。我这灵岚师妹,很想将你引荐给她的师尊晴羽仙子认识呢。”
“哈,那好,恭敬不如从命!”
东方振白此言颇合张牧云心意,自然欣然应允。
此后絮语闲谈,不必细提,倒是约好明日相会上路时间、临道别时。牧云想起一事,便问东方振白:
“东方兄,洛师姐,怎么小弟前晚将那朝廷侯爷大大得罪了一回,你们还有心盛情相邀?不怕惹祸上身么。即便不怕惹祸,那关外侯跟蛮夷打仗胜仗无数,还是很得民心的,两位道家之人与我结交,岂不是有违师门息事宁人之理。”
“哈,牧云,你这就有所不知了。”
立于庭园门口,东方振白侃侃说道:
“我道家斩妖伏魔,只顺天应时,从来不惧什么强权和祸事的。再者那晚斗法前后经过我俩看得分明,相信牧云绝非玉石俱焚之人,定有避祸之谋。至于民心,牧云老弟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哦?”
“牧云,你虽然法力渊深,但恐怕甚少行走江湖。你若真常在民间行走,便会发现百姓虽然对王侯将相敬佩有加,说到底不过只是一个‘畏’字。”
说到这儿,东方振白有些感慨:
“你我技高一等之人,切莫小看这些升斗小民。虽然他们未必有机会说出心中真实想法,或者即便说了,也如轻风掠地、风过无痕。但他们的心底,是真正有一杆丈量人物是非的秤的。这两天愚兄也去市井中留意,便知那位看似声望颇隆的关外侯。落败之事却被坊间暗中欣然传诵。”
“原来如此。”
送别了东方振白和洛灵岚,想到明日即将启程,牧云便带幽萝去市集中走一走,采买应用之物。
融融春日,在江南的街市中闲逛,有时很难分清究竟这是市井、还是花园。青瓦白墙,烟柳石桥,花团锦簇的城池繁华而不繁闹。在干净整洁的街市中行走,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店铺,看看新鲜货物,再捎带看看那些江南水灵灵、清爽爽的大姑娘和小媳妇,大半天也不知不觉过去了。
待落日西斜,回到客栈,在房中用饭时,因为幽萝下午一路零嘴把小肚吃得溜圆,不肯吃饭,又被少年给数落了一回。
到了安歇之时,牧云却难睡下,一想到明天就要启程去一个很有名的道家洞天福地。他就十分兴奋。于是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见毫无睡意,他便下得楼来,到袭梦轩的后花园中散步。
明月朗照,暗香浮动,在袭梦轩的梨花庭园闲步,真个心旷神怡。不过毕竟到了夜晚,白天很多花光灿烂的梨树,此时隐到背光处,已然幽淡。整个庭园中不过有七八株长在显眼位置的梨花,迎着月色依然皓白如雪光。
袭梦轩花庭清丽的景色,也吸引了不少其他的住客。迂回漫步之时,牧云与他们遇见,也会打声招呼,寒暄两句,甚为亲切。其间幽萝也跑下楼来,跟在牧云身边玩耍,只不过人小易困,不多久她便倚在一座凉亭的栏杆上,昏睡若死。
渐渐夜深了,花苑中众人皆已散去,牧云却依然精神奕奕。此时明月悬挂中天,远近安详而宁静;花苑中只听得虫语啾啾,偶尔有夜鸟从梨树林中惊醒,扑簌簌飞入夜空,倏忽间远去。夜深人静之时,牧云立在一树盛开的梨花前,仰头看着绽放的花枝在明亮月轮中优美的剪影,便有些出神。
“那女孩儿。美貌洁雅,也似这梨花吧。”
“她现在在哪儿呢?她身边又是什么样的人相陪呢?”
“她这时候,是否也和我一样,抬头看一看天空中的这轮月亮呢……”
月下花前,神思渺渺,浑然忘时,少年不知衣襟已被夜露沾湿。
伫立移时,正当牧云有些失魂落魄,却忽听得有人叫他的名字:
“张牧云,张牧云。”
牧云闻声,睁开已经半闭的眼皮一看,却是大吃一惊!
原来,就在他面前斜上方,仰看去在那个月亮旁边的方位,悬空飞停着一只奇怪的鸟儿。这鸟个头甚大,和最大型的老鹰相仿,正张开黄白相间颜色的轻细双翼,悬浮在半空中。它的头脸有点像猫头鹰,翎角赤红,额头绛褐,足趾青碧。鸟眼甚大,晶润浑圆,正炯炯有神地俯瞰着自己。
“哎呀。你是何方妖怪?竟敢来偷看本小爷赏花!”
牧云扬手便要施法。不过那怪鸟却不慌不忙,又口吐人言,如女子般清声说道:
“张牧云,且休暴躁。本使者并非妖怪,乃是仙禽,名号‘王母使者’。”
“呀!”
牧云闻言更是大怒,喝道:
“没瞧出这妖鸟还会扯谎,竟敢自称王母娘娘的使者!”
说着话,他手中已然现出一副霜弓水弦的弹弓,上面还有一只冰丸寒光烁烁。当他举手作势要朝怪鸟发射时,王母使者终于慌了。忙腾空飞远一点,然后鸣叫道:
“牧云,住手,住手,误会,误会!我本名便叫王母使者,今次也确是西昆仑瑶池玉苑的王母大神派来,有事告知你。”
“这样啊,”见怪鸟怕他,牧云也定下心神,暂收了弹弓,仰面叫道,“姑且信你一回。我准你飞近点说话,免得惊动旁人,把你当妖怪打。”
“……好吧,不过你不要打我。”
王母使者十分小心,她这样的仙禽何曾碰上这般惫懒少年?这时真怕被他一弹弓给伤了。
“当然,不听你说完,我不会轻易打你。”
“……好。”
一代仙禽直等得了这句保证之后,才敢重新靠近牧云,宣讲王母的喻旨:
“张牧云,你可知因你缘故,华夏神州大劫将近!”
“哎呀!别来这一套,净吓唬我!”
一听这句,牧云方才隐去的弹弓,又出现在手中。
“等等!”
这王母使者也是头回碰到张牧云这样聆听王母法旨之人,哭笑不得之余,只好尽力委婉了语气,于半空说道:
“九州天劫,其实乃是定数,与你无关。”
“早知你唬我。继续说。”
“……”
“天劫到来,避无可避,唯一可想之法,只求能劫后重生,否则华夏就此沉沦,神州大地陷入炼狱,再无翻身之日。王母大神不忍人界罹此大难。特命我翱翔九州,将神谕传给相关之人,希望他们能预知大祸,早作打算,避免此劫过后,人间沉沦永罚。”
“天劫?永罚?”
听怪鸟说出这一番话,一不骗钱、二不骗物,牧云已经有些相信它。见王母使者略略停顿,他便问:
“究竟是什么天劫?这么可怕。”
“张牧云,命数无常,遇上这等天劫,连王母大神也无法预知详情的。她只推算到,此劫与魔界有关。”
“魔界?魔界是啥?”
王母使者说的这些词儿,对张牧云来说,实在匪夷所思。他花了很大心思,才终于没把“魔界”发音理解成“磨秸”。
“唉……”
见他如此,那怪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黯然说道:
“难怪王母称为天劫。你也算与此劫关联之人,却至今沉迷人世,劫数将临之时,竟懵然不知魔界。既如此,本使者只得多费些口舌。”
于是王母使者又飞近些,立在牧云身旁那棵梨树的高枝上,对他清越而言:
“茫茫世上,分为七界:为人界,为妖界,为魔界,为冥界,为仙界,为灵界,为鬼界。”
“人界即人间。”
“人间非人的生灵修炼得道,即为妖界。”
“妖界与人界共存,其他各界却大多不同。魔界、冥界、仙界、鬼界皆独立于人世。”
“魔界之中,充满混乱精神之力。光怪陆离的紫色界域里,常年刮着肆虐浩大的灵魂风暴。魔界之灵为魔族,常修强大的精神法术。魔族之力并非最为强大,但凭借可怕的精神法术,常常操控其他各界之灵,达到自己的目的。”
“魔界魔族,皆尊太初混乱始祖‘淆紊’为魔神,又尊魔族中最杰出的魔灵为天魔。已知有桀骜天魔、血火天魔、魅惑天魔、恐惧天魔。这四位天魔,其他六界中知晓之人又称其为凶魔王、血魔王、媚魔王、惧魔王。若以人界、仙界准则,魔族行事,十分邪恶。”
“冥界则临近混沌之域。天地初分之前,宇宙一片混沌。冥界就在那混沌的边缘,因靠近这样混乱本源的边缘,极近死亡,故称冥界。”
“邻近混沌寂灭,冥界环境极为恶劣,其中的灵物也较为原始。为了生存,冥族不得不以力为尊,无论是思维和精神都较原始。又因环境极端奇特恶劣,冥界匪夷所思的凶猛奇物较多。”
“不过,天道有恒,作为另一极端,冥界中竟也存在少量极为完美的人物。听王母大神说过,冥界尊者便是一位极美的女子,号为冥女,并称冥界之主。冥女居于冥河,麾下直属无数桀骜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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