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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牧云录(管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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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个老和尚!既知我非常人,却还想骗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本座望气之术天下第一。本座早就勘到洞庭一带宝气流露,时现时匿,早就在这洞庭一带多年察访。这宝物世所罕见,不仅宝泽云华光韵出奇,竟还知灵迹自抑,从来飘忽无形,连本座这样阅宝无数之人也生平罕见。这样灵宝,本来就算我谙熟望气,也察不出它确切方位。只是合该本座机缘,或是那宝物有灵自知出世之期已至,竟在十多天前华光大盛,纵然只是一瞬间,便已让我勘出它就在这宝林寺!你还跟我扯谎?”
恐怕这事确实得意,并且憋了很久无人倾诉,这有恃无恐的黑袍怪客当着阖寺众人将秘密和盘托出,也传入张牧云耳里。
毫无顾忌地说了这一通,黑袍人语调忽转柔和,竟似静夜忽下起春雨,无比亲切无比蛊惑地劝诱:
“大师啊,您也是得道之人,且又年高德劭,又岂忍宝器蒙尘?此暴殄天物之行,拿你佛门话来说,便是会遭报应。况且本座寻访此宝,又非自用。也不怕给大师您看——”
说着话,这人弯下腰,掀开胸前的黑袍衣襟,似乎给智光方丈看了什么徽章标记。本来他这一动作,光影错动,张牧云便睁大眼睛想借机看清他长什么样,谁知纵然这角度毫无火光掩映,那人脸上竟也如隔了一层水雾,一样朦朦胧胧看不清。见得事情古怪,张牧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提他恐惧,再说那智光方丈。这时他已看清那人胸前袒露的标记,一时也是神色大变。先前纵然遭了那么多惊吓,他也一直面不改色,镇定从容,谁知这时一张老脸却揪得像刚咬了一口苦瓜。
“哈!”
见智光脸上变色,那黑袍人也得意扬扬,仰天笑道:
“不错不错,不愧是朝廷敕封的住持,果然识货!”
他低了头,又提高声音对地上的老方丈说道:
“方丈大师,您既知我身份,便该信我绝非为一己之私。您是释门弟子,却也应知这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以大师您跟官府的交游见识,绝不会不知我这番寻宝是为了谁。怎样?你现在该知本座这番举动绝非为一己贪念了吧?”
“呃……”
他说出这一番话,老方丈的脸色也渐渐和缓下来。只是,等那人说完他低着头努力想了一阵,再次抬起头时却还是一张苦瓜脸。老和尚苦着脸仰面告道:
“仙师啊,您既是这等身份,老衲自然不敢藏私。只是有一点您却可能误会了;老衲是佛门之人,便绝无什么真正争竞之心。从一开始我便不想抗拒。只是,您刚才也见着,敝寺中实在无宝;所有想得出的重宝都拿给你看过了,又都说不是——唉!老衲实在想不出寺中还有什么称得上异宝……”
“……”
“嘿嘿……”
听了智光这番话,那黑袍人静默了一阵,忽然便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还没等在远处的少年看清怎么回事,便蓦然见得眼前一道血红光芒闪过,眨眼之间那边跪着的人群中便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的手!”
要不是张牧云耳尖,几乎听不清这阵杀猪般的惨嚎声中说什么。还是没等反应过来,又听那边黑袍人说了一句:
“老和尚,敬酒不吃吃罚酒,便别怪本座动粗!好,就念你也是朝廷正牌住持,再给你个机会!”
说着话他手一招,那火堆中不知怎么便飞出一块灼热木炭,“啪嗒”一声掉在智光方丈面前地上。黑袍怪客指着这块燃灼的火炭说道:
“瞧好了,若等它没了火光,你还是想不起,本座便再斩掉你那徒孙的右手,凑成一双!”
“若这样还是想不起,也没关系,本座到了这佛门净地,不免慈悲,便再给你几块火炭。”
说到这里黑袍人停顿一下,环顾四方,扫了一眼,道:
“你不用急,机会还很多。本座数了一下,你除了这回,总共还有六十六次机会。怎么样?是不是要拖到明天早上?没关系的,本座有很多时间!”
“你……”
眼见他这般心狠手辣,饶是智光老方丈一向老持沉重和气对人,这时也禁不住脸色煞白,胡须直颤。他手指着那黑袍人,“你你你”了半天,却什么恶言都说不出来。这时那边回廊阴影中藏着的少年也是一样惊怒交加。到这时这乡野少年终于明白什么叫“井底之蛙”。自己一直以为在罗州城乡帮人争风打架,好像身经百战什么样狠人恶人都见过,可他们和对面那人一比,竟个个心善得像活菩萨!
“我该怎么办?”
可以说,从小到大,张牧云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他心乱如麻,趴在回廊的廊柱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他抓住栏杆的手掌早已渗出许多冷汗。他忽然觉得整个人有点发虚,好像马上就要从栏干上飘起来。他赶紧死死地抓牢栏干!
就在这样惊慌恐惧、六神无主之时,他偶然抬眼一瞥,却忽然看见智光老和尚面前的那块木炭。光怪陆离的火影里,那块木炭闪着光,仿佛是居心叵测的猛兽毒色的眼睛,在夜色中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夜幕中,他与它对视。片刻之后,他便终于有了打算。
张牧云并不知此刻的打算将会给他今后的一生带来怎样的影响;现在他只是再次望了那木炭火光一眼,便深吸了一口气,从栏干上爬下,在夜色山风的掩护下如一只敏捷的狸猫,悄无声息地向来路回返……
第一卷『冰雪仙子落江湖』第二十章 箭语如雷,春衫少年侠气
落叶一般悄无声息地飘到宝林寺山门,来到月婵面前,张牧云还没说话,却忽然伸出右手用衣袖掩住月婵的樱唇檀口,然后才低低说道:
“妹子听着,我说什么你都别惊慌。宝林寺出事了!那边来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妖人魔头,今晚要把全寺人手脚斩光!”
“嗯……”
月婵口角被掩住,听了张牧云的话,出奇地镇定。她望着张牧云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见她神色从容,张牧云也点了点头,继续低语说道:
“月婵你听好,这宝林寺于我有恩,我不能不管不顾。现在我便去石洞那边取兵刃,跟那妖人搏命。你跟着我一起过去,我会走得很快,你不用管,只须跟着一直朝石洞走,到了那儿你就自己藏到洞里,天明前再不许出来!”
说这话时,以往飞扬跳脱的乡村少年脸上神色甚是坚毅。他注视着少女,二目灼灼有光,认真说道:
“你听我话,藏在洞里不作声,困了就睡觉;如果到天明还不见我来接你,你就自己下山吧……好了,我们这就——跑!”
话音未落,他便一甩手,脚步如飞,如一头悄然疾行的豹子投入到苍茫夜色中,再也没回头看一眼。在他这样决绝去后,身后那少女却立即行动,而是立在原地,看着少年消失的方向愣了一会儿,才挪动脚步,也隐身到黝黯的山野夜色中。
再说张牧云,跟月婵交代完那一番话,他便彻底心无旁骛,放开全部脚力,“嗖嗖嗖”如离弦利箭一般朝来时石洞疾走。全力奔走跳跃时,那崎岖的山路如履平地;平时要走半个时辰的路程,这时一会便到。在石洞中取出弓箭,腰间别上砍刀,他又提起一口气,飞奔着跑回宝林寺。到了熟悉的山门前,和先前一样,他弓着身子,如轻捷的狸猫悄悄向山门殿前广场潜进。这一回他更加慎重,使尽浑身解数,凭借着熟悉的地形,用打猎摸鱼锻炼出的潜踪本事,一直从放生池东侧的真山石潜行到池北侧的假山石丛,直到他感觉无论如何不能再靠近时,才小心隐下身形,在迷蒙的夜色和飘摇的火光中仔细观察对面那张狂放肆的黑袍妖人,寻找机会伺机而动。这时他已不知有没有人再遭荼毒,只看见那边智光老和尚面前的一块火炭依旧闪闪烁烁。
且说就在张牧云全神贯注伺机而动之时,那月婵也没闲着。自她的牧云大哥交待完,倏然而去,月婵踌躇了一阵,并未依言跟去。当时,这闭月羞花的少女心中反反复复只有一句:
“牧云大哥我不会让你有事,不会让你有事!”
她在附近逡巡,直走到山门左边钟楼之时,抬眼依稀瞧见高峙的钟楼亭中那口高悬的大钟,旁边正横着一根粗硕的钟槌。见到那钟槌,月婵心中一动,提起裙裾拾阶而上,轻步走到那洪钟重槌之旁,也不顾这撞钟的木槌比海碗口还粗,只抬起纤纤玉手,在吊槌的粗麻绳上轻轻一拂,一道肉眼几乎察觉不到的青光一闪而过,那两条绞在一起的粗麻绳便有如被利器割过,应手而断,于是那根硕大粗圆、长及一丈的撞钟木槌就落在她另一手上。接着她举重若轻,抱着这根如椽木槌施施然而下,有如一阵轻风般走向山门殿广场。等到了那附近,按自己的方式隐藏好身形,月婵抿着嘴,远远望着山门殿前广场上清晰的景物,心中决绝忖念:
“牧云大哥,就让月婵用‘妖术’帮你吧!”
原来,这些日中,这位自巫峡流落而来的少女已在无人之时,察觉出自己那些奇异的能力。此时她并不知这些怪法只是自幼训练出的法力仙术,身在境中,她只能胡思乱想,对自己的身份来历作出种种让人伤心恐惧的猜测。平静的外表下,少女其实心乱如沸,更隐藏着对少年深深的自卑和羞愧。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天里和牧云大哥在一起的那些平淡时光,在她心目中愈加珍贵!
就在她心中辗转这当儿,张牧云也差不多找到张弓放箭的机会。这时对面那黑袍怪客,竟忽然来了兴致,也不知是不是想到此役功成之后的天大荣耀,他意气风发,笼着手,昂着头,鬼使神差地面对着南面那苍莽浩大的群山悠然凝思。他艺高人胆大,且已震慑全场,也不怕有人在他身后暴起袭击。他做梦都想不到,此时竟真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人张弓搭箭,小心瞄着他准备放箭射杀!
“嗖——”
瞄准了许久,屏住了呼吸,到这时少年终于射出这关键的一箭。先前见识过黑袍妖人的手段,张牧云心中透亮,如果他这一箭不能致命,基本便万事皆休!
于是,这迅疾射出的一箭,在他紧张注视下朝妖人飞扑;本来只是瞬间的事,他却觉得过了漫长时间。在这当中,他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那支锋锐的竹箭正朝那黑袍妖人左肩头射去!
“坏了!”
看清竹箭轨迹,一瞬间张牧云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
“又射歪了!”
心慌意乱之下,他手中那第二支箭竟有些抵不上弓弦!
“扑!”
正在惊惧之时,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支明明射歪的竹箭竟忽然偏转,诡异地再次加速,“扑”一声猛然扎进那毫无防备的黑袍人咽喉之中!
“射中了!”
见竟然射中那人要害,张牧云二话不说,一把扔掉手中弓箭,抽出腰间砍刀,大喝一声从假山石后跳出,如下山猛虎一般朝那妖人扑去!此时空气仿佛凝固,四围一片肃杀,广场上几乎没人能反应过来,察觉到这样变故的只能本能地张大嘴巴,痴痴呆呆地看着那个少年从假山石后旋风般扑下。
“拿命来!”
面对着咽喉中箭的凶人,张牧云气势如虹,吼声如雷;揉身飞扑之中,他能看到本来面目朦胧看不清脸面的妖人,不知是否中箭破了妖术,那脸面竟渐渐清晰起来。光怪陆离的火光中,他看到一张惨白而狰狞的脸!
“好妖人,受死吧!”
发了狠的少年咬着牙,玩命般挥刀朝这妖人劈去;看那疾速闪动的刀刃乌光,眼见眨眼之后那受了致命一箭的妖人便要断送在他刀下!
只不过就在这快要得手之时,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嘿嘿……这便想害我性命!”
竹箭锐硬,虽非金铁,也能致命,何况射中咽喉这样要害。电光石火间,无论张牧云怎么想,那妖人都必死无疑。
所以,当张牧云听得黑袍人那一声阴恻恻的话语时,他只当是幻听,继续挥刀如匹练般杀至。只是,就在最后那毫厘之间,身形却忽然被阻住!一瞬间他就好像下河潜泳时一头撞进渔网,身子裹在无形有质的羁縻之中,怎么用力都挣不脱!张牧云下意识睁大眼睛,却发现眼前敌人喉头上那枝扎入的竹箭,竟正在一点一点地退出!
“……”
见到这匪夷所思的异状,自诩身经百战的少年脑子忽然停止思考,这时突又有一股无形气流撞来,他身不由己地后退,渐渐离那妖人越来越远!
“哈!”
喉头中箭的妖人脸上狞笑更浓,跳跃的火光下脸色苍白如纸,两边颊上高耸的颧骨一颤一抖;他张狂地嘲讽:
“黄口小儿,竟有这般肥胆!一会儿我剖开你肚腹看看,看看你胆子多大!”
说着话他一抬手,袍袖中倏然飞出一道血色光华,直扑张牧云面门!
也不知是否人之将死,神识格外清明,当那道血红的华光电闪而至,张牧云竟看清那是一把明晃晃的鬼头刀,刀身上飞腾围绕着一圈明亮火焰,犹如一段刚出炉的通红铁条!
“去死吧!”
让张牧云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这样大难临头之际,自己两只耳朵居然继续幻听;这声清晰入耳的喊杀怒叱,竟带着女人的娇音……不对!
“月婵?!”
生死之间,张牧云迅速反应过来,意识到断喝之人竟是月婵!才脱口叫了一声,那少女已挡在自己身前,不知怎么就磕飞那把迅疾飞来的火焰鬼头刀,紧接着抡起手中那根黑乎乎的椽子,好像挥舞着一根草秸秆,“呼”一声朝那妖人奋力扫去!
“砰!”
一切有如梦中,谁也料想不到的惊变之中,那个刚刚还在洋洋得意的黑袍怪客已然“砰”一声横飞而起,越过人群,如一件被甩起的物事在空中飞过一段距离,“嗵”一声重重撞在山门殿南墙上,反弹翻滚了数下,最后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变起突然,随着黑袍怪客落地,张牧云这时也突然如释重负,手脚重复自由。眼见那凶人坠地,他二话不说,操刀便起,在满地的僧众中横冲直撞,疾奔到黑袍怪人面前,眼见他还在地上挣命,说时迟那时快,弯腰一把抽出那枝还插在咽喉的竹箭,微微闪身,避开随手喷出的一道血箭,看也不看,飞起一脚又踹在黑袍人当胸,当即就将他踢出两三丈,砰一声坠落尘埃,当场毙命!
这时月婵也奔到附近,她手中那根硕大的钟槌已扔掉,正撸起了袖子晃动着粉拳,准备再帮大哥跟人搏命!
“他死了……”
张牧云拦住小母虎般扑来的少女,话音颤抖,双腿控制不住地抖似筛糠。
“哦,原来死了。”
相比之下,那少女要比他镇定得多。
一场飞来横祸,就这样出人意料地消弭。等宝林寺中一切恢复平静,已经在一个多时辰之后。这期间那断手的僧人已被扶去上药医治,黑袍怪人的尸身也已小心地掩埋藏匿。从先前的言语中,智光大师已大略知道这人身份来历,心中便生了恐惧惊怖;纵然他明知这场杀戮是不得以而为之,是正当防护,却反复叮嘱阖寺僧众,此事今后守口如瓶,决不能泄漏官府。种种的纷纷扰扰,等最终尘埃落定,已到了子夜时候。阖寺的救命恩人张牧云兄妹,已被众僧恭恭敬敬地请到方丈禅房中,沏上香茗,奉若上宾。
禅房寂静,法烛高燃,宝林寺中有些身份的长老都已到齐。张牧云兄妹二人眼前,满座都是远近驰名的得道高僧。在张牧云眼中,他们个个相貌岸然,气度雍容;而在和尚僧人的眼中,他和那力大身捷的月婵姑娘,更是高深莫测,卓而不凡。
“这人该是皇家护国圣教中人。”
说了会儿闲话,众僧之首的智光和尚便转入正题。他拿着那把刚才死去黑袍怪客的火焰兵刃,神色凝重地说道:
“看这把佩刀上的火光,刚才那恶徒该是善能操纵火灵之人。”
听了方丈之言,大家的视线都聚在这把兵刃上。有如“人亡政息”,可能因为主人已经死去,这把罕见的兵刃现已渐渐失去了焰色,正变回顽铁的本色,只微微闪烁着点点的红光。
“原来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听了老方丈话语,只不过出身偏僻乡村的少年心中震骇,心思犹如翻江倒海。冥冥中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眼前打开一扇大门,门后掩藏着一个神奇的世界。这时他心中的好奇已完全掩盖住恐惧。这时那老方丈继续说道:
“老衲听那凶人口气,似乎此番寻衅,还是听命于人……唉,也不知是谁。”
智光叹着气说完,便一脸忧色,抚着颔下花白的胡须,不再说话。
“一定不是好人!”
相比方丈含蓄,张牧云却不客气;他缓过神儿来,一想起先前吃的那场惊吓便怒不可遏,也不顾高僧满座,只管放开嗓子指天骂地道:
“可恨!这主使之人真个可恼!真恨不得他没事摔跟头,喝水也噎着!”
“咳!”
张牧云正骂得高兴,不料旁边那个少女却凑巧被一口茶呛着,咳了起来!
第一卷『冰雪仙子落江湖』第二十一章 一言霹雳,灯前似悟玄机
月婵咳过一阵,也就气顺了。见她无碍,牧云便转过脸来跟智光方丈问起他最关心的一件事。他问道:
“方丈,你刚说‘皇家护国圣教’,还有这刀有什么火灵,究竟是怎么回事?”
望着已摆在自己面前桌案上那黑袍怪客的兵器,张牧云一脸好奇。
“此事说来话长。”
听张牧云问起,智光捻了捻颔下胡须,耐心解释:
“牧云你有所不知,皇家护国圣教乃朝廷敕封的护国教派,专门解救疑难,保护皇室。护国圣教教众并不多,均为朝廷从各地发掘的异人。他们身怀奇能,大多能操控兵刃,差不多便是剑仙一流。”
智光讲述这些之时神色淡然,语调平和,但所说之事却是张牧云前所未闻。他道:
“牧云你问起刀之火灵,有一事须提。你可知,这世上万物有灵?不止我等生为人身能知思维,那天地万物无论畜生木石,皆有灵性。区别者,只在于灵敏还是愚钝。如人驯马遛狗,若是能感应金铁木石之灵,一样能御化自如,控之有如犬马。”
“呃……那大师您是说,那些剑仙便是和我们养猫豢狗差不多,区别只在于我们让猫狗听使唤,他们却让刀剑听话?”
“哈哈,正是如此!”
见张牧云一点就透,毋须多费口舌,智光也十分高兴。此时那烛影摇红,坐影略长,四壁安谧,禅室中渐复春夜的宁静。于是先前的阴霾渐渐消散,老方丈谈兴也渐渐转浓,便将他五六十年积攒的学识见闻一吐为快:
“牧云小哥,月婵姑娘,还有诸位师兄弟,既然老衲今日打开话匣,便不妨将这刀兵之事说透。智光不才,虽不能乘风御剑,于其机理却也略晓一二。万物有灵,德者能者居之。设有大能,驯剑有如训犬,此即为剑仙。斯人概鲜矣。当今之世,如此刀客剑仙尽在护国圣教彀中矣。而万物灵能,每下愈况,愈微者愈显,愈难者愈烈,落落者难亲而易久,欣欣者易亲而鲜恒,世间之事大抵如是。”
饱读经书典籍的智光这般掉开书袋,渐渐张牧云便有些难以理解。抓耳挠腮之际好不容易等老和尚书袋抖落完,直待虚心请教之后他才知刚才方丈那番话确切涵义。
原来智光说,这乾坤中万物有灵,若能激发其灵性,便能获得力量威能。力量威能的大小,和那万物灵气显露难易相反相成。比如最通人性的猫犬,灵气袒露无遗,最容易被人驯化,但这般得来甚易之物,实无多大用处,最多不过猎兔捕鼠看门解闷。与它们不同,一向被视为“顽石顽铁”的金石器物,看起来只是死物,毫无灵性,但正因它们这样灵气内敛难以察知,一旦被感应激发灵力,那迸发出的威能便极为巨大!
不仅如此,智光禅师从这个道理出发,经多年的冥思苦想之后还得出一个自己的推论,此时推心置腹地说出,跟张牧云等人说的是:
若世间有物,灵性极微至不可察,体积极细到无可知,则一旦激励爆发出来的能量便直可惊天地泣鬼神!
这番道理心得,老方丈说得眉飞色舞,众人听得也如痴如醉。当老僧语声渐悄,禅房内众人俱都默然。包括张牧云在内,这些人不管理解多少,都在心中暗暗思索,只觉得方丈口中之言玄之又玄,虽无法证明,却振聋发聩,发前人所未想。如果方丈所言不差,那便解释了许多神神鬼鬼仙幻之事;若是刀剑死物和犬马活畜一样,都具灵性,那这世间能有御剑飞天不同寻常的神人仙客,便不难解释。
众人沉思之际,这时那智光方丈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
“唉,依老僧看呐,那些倏然而来、翛然而往的刀客剑仙,虽然稀罕难得,倒也罢了。虽则已是十分神奇难得,但据老僧所知,他们许多人也只不过最多能感应操控一两样特殊灵物罢了。据此观之,若让老僧月判,只有那些能随手激发自然灵能,担山赶月,倒海翻江,万物为其仆从,天人合其一处,那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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