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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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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硬碰硬
这时候我才知道,站在令狐山旁边的类人就是宝珠。
他方脸,大眼睛,比令狐山矮半头,不如令狐山帅。
令狐山盯着宫本忍,终于说话了:“你出来。”
宫本忍笑了:“没想到,你们人不少哇。”
令狐山说:“我们不是人。你出来,出来之前麻烦把她的衣服穿好。”
宫本忍慢慢站起来,朝帐篷外走去。
帐篷里的四双眼睛都盯着他们。
令狐山和宝珠一步步后退,给他让开了道。
宫本忍出去了,他们三个人不在我们的视野内。
突然,打斗声就传了进来,似乎有人被摔在了沙子上,接着,我听见了三个男人的吼叫声。
白沙站起来就朝外冲。
我说:“你干什么去!”
他说:“我帮忙!”
我不知道他是帮宫本忍,还是帮令狐山和宝珠。
我、季风、浆汁儿都被绑着,动弹不得。
过了四五分钟,打斗声停止了。安静了一阵子,令狐山和宝珠出现在了帐篷门口,白沙走了进来。
看来,他在关键时刻选对了阵营。
白沙为我解开了手上的腰带,然后,他又去给季风和浆汁儿松绑了。我想尽快系上腰带,可是,两只手偏偏不好使,总是穿不过那几个裤袢,狼狈极了。
浆汁儿故作亲热地说:“宝珠啊,谢天谢地你来了!不然我们可就倒霉了!”
宝珠只是揉着自己的拳头,没说什么。
季风小声说:“令狐山,谢谢你。”
令狐山淡淡地说:“我应该做的。”
我轻轻拍了拍令狐山的肩,算是打招呼,然后就走出去了。
白沙跟我走出来。
我看见宫本忍侧身躺在沙子上,两只眼睛眯缝着,好像在看沙面平不平。
他至死都没有掏出那个电击器。
我把电击器从他的口袋搜出来,装进了我的口袋。
然后,我在宫本忍尸体旁坐下来。令狐山和宝珠是类人,他们要杀死我们,后来又放了我们,现在又救了我们……我也不知道他们算是敌人还是朋友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和季风、浆汁儿究竟算什么关系,让他们谈吧。
白沙也在我旁边坐下来。
他说:“周先生,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我说:“只能说你识时务,但不是俊杰。”
他说:“让我加入你们吧,重活都交给我。”
我说:“你是个杀人犯。”
他说:“我没杀死他啊!再说,他又不是个好人。”
我说:“你就是个好人吗?”
他说:“我保证,从今往后做个好人。您看我行动。”
我没说话。
他观察着我的脸色,突然说:“谢谢,谢谢周大哥宽宏大量!”
然后,他指了指宫本忍:“我去埋了他。”
他站起来,刚刚接近宫本忍,似乎想起了什么,趴在了地上,看宫本忍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他小声说:“周先生,您说他死了吗?”
我说:“死了。”
这小子一年挨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又趴在宫本忍的胸前听了听,说:“他的心脏好像还在跳啊……”
我凑过去听了听,说:“你出现幻觉了吗?埋了。”
他又把手伸到宫本忍的鼻子前,足足等了5分钟,这才说:“嗯,这回应该是死了。我把他埋在哪儿?”
我说:“越远越好。”
白沙弯腰去拖宫本忍,费了半天劲儿,仅仅拖出了两三米。他看着我,满脸苦相。
我站起来,和他一人抓住尸体一只手,拖向远处。这家伙真的太结实了,我们中间歇了几次,才把他拖到100米开外的地方。
白沙跑回去拿来两把工兵铲,我们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坟坑,把尸体埋了。
当我和白沙回到帐篷里的时候,他们4个人还在说话。只有宝珠沉默着。
我对令狐山和宝珠说:“我给你们弄点吃的吧?”
令狐山说:“不用了,我们要走了。”
宝珠突然说:“浆汁儿得跟我走。”
大家都愣住了。
我看了看浆汁儿,浆汁儿大声喊起来:“为什么!”
宝珠说:“你是我的人。”
浆汁儿的口气软下来:“宝珠,我不喜欢你们那个地方,我要回家。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宝珠的眼睛里露出了凶光:“你必须跟我走。”
我把手伸进了口袋,攥紧了那个电击器。
浆汁儿说:“我要是不跟你回去呢?”
宝珠说:“那你就得死。”
我站在了宝珠和浆汁儿之间,说:“你想杀她?她身上有类人的血统,你是不可以杀的,不然就破坏了你们的规矩。我父亲想杀我,结果他就被你们干掉了。”
宝珠固执地说:“我不管那么多。要么她跟我走,要么她就得死。”
我突然掏出了电击器,对准了他:“那你来吧!”
宝珠和令狐山看到了我手上的电击器,同时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我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此时此刻我必须要保护浆汁儿。
毫无疑问,人类和类人的一场决战不可避免了。
白沙看看我,又看看令狐山和宝珠,最终他站在了他们两个人的旁边。
我、季风和浆汁儿被困在帐篷中,根本没有退路。
宝珠看清了电击器之后,一步步朝我走上来:“那你们都去死吧!”
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白沙,令狐山,宝珠转头看去,都愣了。
第191章 湖的真实性
来人了。
两个。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衣服破旧,双眼炯炯有神。
一个女孩,相貌中等,梳着马尾巴,穿一件紧身红T恤,很鲜艳。
他们满身尘土,看来走了很远的路。
他们正是那个捡破烂的,他挟持了米穗子,刚从吴城来。
我们8个人的关系颇为复杂,我梳理一下——
那个捡破烂的是宝珠的父亲。
白沙认识他,他曾经绑架过白沙。
米穗子和白沙当然认识。
米穗子惊讶地叫起来:“白沙!你怎么在这儿?”
白沙直直地盯着宝珠的爸爸,说:“我是来旅行的……”
米穗子说:“你快救我!”说完她就朝白沙跑过来,却被捡破烂的拽住了。
白沙只是看着,没有动。
捡破烂的看了看白沙,笑了:“很不好意思,我拿走了你太多东西……不过,在内心里,我真的把你当朋友的。”
白沙竟然笑了笑,说:“你尽管拿,只要你留下我这条命。”
米穗子一下就绝望了,大骂起来:“窝囊废!”
白沙并不理她,依然看着那个捡破烂的。
宝珠说:“爸,她是谁呀?”
捡破烂的说:“宝珠,她是我给你带回来的女朋友!来,你们认识一下。”
宝珠走过去,扳起米穗子的下巴,认真端详。
捡破烂的笑眯眯地问:“中意吗?”
宝珠憨憨地说:“中意。”然后,他柔和地对米穗子说:“我叫宝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说话了:“你们这是抢亲?”
捡破烂的说:“我只是给两个年轻人创造个相处的机会,如果这个女孩实在不同意,我会把她送回去。”
季风上前一步,正要说什么,被我挡住了。
捡破烂的对宝珠说:“你把她带回去吧。”
宝珠说:“你呢?”
捡破烂的说:“我去14号墓,找老冀。”
宝珠说:“老冀被他们杀了!”
捡破烂的大惊:“被杀了?”
宝珠竟然笑了:“哈哈,爸,你出不去了,跟我回家吧。”
捡破烂的看了看我,冷冰冰地问:“谁杀的?”
我非常平静地说:“那个人已经死在太阳墓底下了。”
捡破烂的说:“你们给自己掘了个坟墓。”
我说:“我想不通,你带着这个女孩是怎么来的呢?”
捡破烂的说:“任何一个城市都有个特殊地点,只要有人经过,就会鬼使神差地来到迷魂地。懂了吗?”
我摇了摇头。
他对宝珠说:“得了,我也不想在外面折腾了,走,回家!”
然后,他看了看米穗子,叹了口气:“看来你肯定回不了吴城了,跟我儿子安心过日子吧。”
米穗子看了看白沙,带着哭腔说:“你要是能出去,记得告诉我爸妈,我还活着!这件事儿能做到吗?”
白沙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好了。”
宝珠回头看了浆汁儿一眼,然后,走过去挽住米穗子的胳膊,说:“走吧,我带你玩儿去。”
米穗子很不情愿地跟着宝珠走了,宝珠一边走一边温柔地跟她说着什么。她一步三回头,看白沙。白沙始终不跟她对视,他一直盯着那个捡破烂的。
令狐山没有再看季风,他跟在宝珠和米穗子的后面,也走了。
他们绕过湖,很快就被草丛挡住了。
我、季风、浆汁儿,木木地站着,都没说话。
我为外面的世界担忧起来——到底有多少类人混进了我们当中!他们要么在城市地下,要么在社会底层……
微风吹过来,湖边的水荡漾起来。
浆汁儿冷笑了一下,说:“他要的不是我,他要的只是个女人。”
她说的是宝珠。
我转头看了看白沙:“这女孩是你女朋友?”
白沙使劲晃了晃脑袋,似乎想驱赶刚才的记忆,然后,他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说:“不是,她只是我的邻居。”
从米穗子的神态看,她就是白沙的女朋友,只是因为在危难关头,白沙不敢挺身而出,所以,他没脸对我承认这种关系。
浆汁儿看了看我,说:“我们就这么让他们把一个女孩带走了?”
我说:“我一个男的,根本对付不了他们三个类人。我首先要保护好你们俩。等我们出去之后,再想办法回来救她。”
我没把白沙算成男人,他好像并不介意。
在我眼里,他不但不算男人,而且只要打起来,他很可能临场叛变,成为那三个类人的帮手。
我突然想起了他和宫本忍抢来的那些金子,于是说:“你们那些金子呢?”
白沙愣了愣,说:“在……”
浆汁儿说:“什么金子?”
我说:“他和宫本忍抢了金店。”
浆汁儿打量了一下白沙:“没看出来,江湖大盗啊!”
我盯着白沙,继续问:“在哪儿?”
白沙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并不情愿交出来:“在那儿放着啊……”
我说:“你不要想着宫本忍死了,那些金子就归你一个人了,不可能的。”
白沙立刻说:“没问题,见面分一半。”
我摇摇头:“那也不可能。”
白沙说:“那么,你六我四呢?”
我说:“还是不可能。”
白沙看了看季风和浆汁儿,说:“她们也要分?那好吧,我们分成四份,一人一份。”
我说:“我们不和你分。”
白沙的眼神有点冷了:“周先生,你想独吞?”
我说:“出去之后,我把它们交给公安局。”
白沙急了:“足足有8公斤啊!”
我说:“那我问你,你和宫本忍抢劫之前,它们在金店里摆着,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白沙有点气急败坏了:“我不想回答任何问题,我拿给你。”
说完,他就去了帐篷里,很快就拎着那个牛仔背包出来了,朝我面前重重地一放,说:“你还要清点吗?”
我拉开背包的拉链,朝里看了看,然后说:“你们这次抢劫,是不是差点送命?”
白沙说:“我已经摸到阎王爷的鼻毛了。”
我说:“就为了这些石块?”
白沙愣了愣:“什么意思?”
我说:“你自己看。”
他赶紧朝背包里看了看——里面都是石块。
他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我观察着他。
他蹲下去,低低地说:“竟然被那个宫本忍掉包了……”
我说:“你觉得,他是什么时候掉包的?”
他低下头去,抓着头发想了好半天才说:“肯定不是在路上。”
我说:“为什么?”
他说:“他傻吗?这个鬼地方连棵树都没有,如果他把金子埋在半路上,以后怎么找?”
我说:“你的意思是,他在湖边住下之后掉的包?”
白沙四下看了看,说:“应该是。”
我也四下看了看,说:“沙漠这么大,他随便埋在哪儿我们都找不到。”
他说:“这个人太坏了,死了都不让我们发财。”
我说:“你去找出来。”
他说:“我上哪儿找去!”
我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兄弟,这里是罗布泊,8公斤金子换不来一片面包。你认真考虑一下,要么交出金子,我们把你当成团队的一员,生死与共;要么你藏着金子,慢慢饿死。”
他看了看我,说:“你又在怀疑我?”
我说:“白沙,你知道吗?每个人临死的时候,魔鬼和天使都会在他的床头下棋,他做的每一件好事,都会成为天使手中的王牌;而他做的每一件坏事,都会成为魔鬼手中的王牌。”
白沙说:“你不要对我传教。”
我说:“那好吧,昨天后半夜我看见你了。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他说:“大哥,我那是去拉屎了!”
我说:“既然你这么顽固,我只能赶你走了。”
接着,我和他久久对视。
终于,他站起来,嘀咕了一句:“英雄和傻×只差一步。”然后,慢吞吞地走向了那片芦苇。
我说:“接下来,我们这辆车责任重大了。”
浆汁儿说:“为什么?”
我说:“装着赃物,还有毒品。”
季风说:“也许,这些东西会害了我们……”
我看了看她:“嗯?”
季风说:“总之我们小心点吧。”
过了会儿,白沙拎着一个编织袋走过来,里面都是金灿灿的黄金首饰。
我们的营地里多了个人——白沙。
季风和浆汁儿都不喜欢他,没人跟他说话。我们没有驱逐他已经不错了。
白沙知道我们厌恶他,他也识趣,一个人去帐篷里睡觉了。我能感觉到,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出声响烦着我们。他巴不得在我们眼中不存在。
太阳迅速毒辣起来,我和季风、浆汁儿退回帐篷里,看湖。
令狐山和宝珠出现过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浆汁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我:“刚才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时候?”
浆汁儿说:“那个恶魔要害我和季风的时候。”
我说:“我忘了。”
浆汁儿盯着我的眼睛,慢悠悠地说:“你说,我和季风的老公都是类人,然后你又补充了一句,说其中一个只是男朋友……你什么意思?”
她又开始找事儿了。
我说:“较这个真有什么必要啊,当时我只是想吓住他。”
浆汁儿说:“不!很重要!在你看来,我已经是宝珠的老婆了,对吗?”
我说:“我措辞不当,我道歉。”
浆汁儿说:“我知道,不就因为我跟他同居了吗!那是我情愿的?那是被强迫!”
季风看了看浆汁儿,直接捅破了窗户纸:“浆汁儿,当时周老大很担心你,我就对他讲了你在古墓里的情况,我告诉他,你挺委屈的,但是生命没什么危险。如果你觉得我不该说,那我也向你道歉。”
浆汁儿瞥了季风一眼,又问我:“季风也跟令狐山同居了,为什么在你眼里,他就是令狐山的女朋友呢?奇怪!”
季风继续看湖,并没有辩解什么。
我笑了,对浆汁儿说:“你怎么就能确定,我说‘其中一个只是男朋友’,指的是令狐山而不是宝珠呢?”
浆汁儿说:“切,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啊。”
我说:“没错儿,我就是想说,令狐山是季风的男朋友。因为——在罗布泊,我才是你的男朋友。”
浆汁儿瞪着眼睛看我,半天才说:“大叔,你自作多情了啊。”
我说:“好吧……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慢慢认识自己。”
不管浆汁儿嘴上怎么说,我能感觉到,她变得开心起来。
季风问我:“碧碧怎么没有消息了?”
我说:“他可能已经回中国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坐着,等。”
浆汁儿突然说:“我还是认为这个湖是移动的!你们再看看,湖边的地势又变化了!”
我和季风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她继续说:“昨天早上,左边的地势高,今天早上那里变平了,右边的地势却变高了。现在你们再看——两边都变高了!”
我观察了一下,果然。
浆汁儿又说:“而且,我感觉沙子的颜色也不一样……”
我一直怀疑这个湖的真实性。
罗布泊是举世闻名的无人区,不存在任何一种生物,怎么就凭空冒出了一个3平方公里的淡水湖?
如果说它不存在,我们却喝了它的水,甚至还捕到过一条鱼。
如果说它存在,它四周的地理环境为什么在不停变化?
如果说它在移动,为什么我们一直驻扎在它旁边?
季风说了一句话,让我真正感到了不寒而栗,她说:“说不定,这个湖只是一张画……”
第192章 身边一颗险恶的炸弹
一张画!
炎炎烈日,万里黄沙,地上丢着一张画,很像是哪个小孩用蜡笔画的。那是一张普通的图画纸,挺厚的,不怎么白,有不规则的纹络。小孩在纸上画了个湖,又在湖边画了很多草,笔法粗糙,颜色幼稚。
这张画不知道被丢弃在罗布泊多少年了,风一阵阵吹过来,它偶尔飘飞,偶尔落在沙子上停歇……
我们就像附在画上的细菌,随着它不停地移动。
我嘴上说:“我们在湖里游过泳,它还淹死过老丁,怎么可能是张画呢。”
浆汁儿也说:“不管它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的,看着它,至少不让我那么绝望。”
我说:“我刚才还净化了一桶水,现在就能喝了。中午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季风说:“叫他吗?”
她说的是白沙。
我说:“让他睡吧,等他醒了再吃。”
吃过午餐,我对季风和浆汁儿说:“你们睡会儿。”
季风说:“你呢?”
我说:“我不困,我在帐篷外给你们弹吉他唱歌。”
季风说:“你是想给我们放哨吧?”
我朝白沙那个帐篷看了看,安静无声,我低低地说:“现在,我必须提防他。他想拿到那些金子,只要有机会,他可能把我们全都杀死。”
季风说:“周老大,你太心急了,你不该提金子的事儿,应该让他拿着,等到走出罗布泊之后再摊牌。”
我说:“为了吃的,他也可能动杀心。现在,资源就是命。”
季风说:“你昨天晚上好像一夜都没睡。你睡吧,我放哨。”
浆汁儿说:“我们为什么在身边埋一颗炸弹啊?把他赶走就完了!”
我说:“只要离开我们,他肯定死。好歹也是一条命,你狠得下心吗?”
浆汁儿说:“都这时候了,谁还管得了谁啊!”
我对季风说:“你们先休息,等会儿你们起来我再睡。”
季风说:“好吧,我们睡半个钟头。”
季风和浆汁儿走进了帐篷,我拿着吉他和望远镜,在帐篷门口坐下来——我后来才知道,孟小帅离开布布他们的时候,带上了布布的夜视望远镜,现在,它在我的手上。
我弹着吉他轻轻唱起来:“在那片温带草原上,我和她相遇。她的毡房离我最近,算是遥远的邻居。我喂过她的枣红马,她缝过我的军大衣,很好的天气。我和她种族不同言语不通,我和她在一起只是默默相依,据说这样的爱情天长地久,没有悲剧。后来吧,我回到了城市,四处奔忙追名逐利,偶然想起旧日情人,如今又是谁的邻居?那片天肯定还蓝,那片草肯定还绿,可是我把浪漫丢了在何方,可是我把哭声丢在了哪里……”
我们在荒漠上,没有任何出路,一个男人却在弹吉他唱歌,显得很傻很傻很傻。
我只是想制造点轻松和浪漫,为了让两个女孩感受到希望。
唱了一会儿,我约莫着她们睡着了,轻轻把吉他靠在帐篷上,然后站起来,拿着望远镜,离开帐篷,走到高处,朝远方眺望。
忽高忽低的沙漠,湛蓝如洗的天空。不见人迹。
世界在无数个地平线之外,那里的人们在忙碌着,上班,下班,吃饭,上网,恋爱,谈生意,开新闻发布会……他们把我们忘了吗?
我们还活着!
忽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天上有个黑影在飞!
飞机!
我看到了飞机!
它在很远的地方,正在从北朝南飞来!
既然有飞机飞过,那就说明它和我们在同一个空间!
怎么办?
我立即冲回营地,把布布那辆车的两个反光镜踹掉了,然后把它们摆在沙漠上,让镜面朝上,希望飞机上的人能看到折射光。
接着,我又举起望远镜朝它看。
太远了,在望远镜中,它就像蚂蚁那么大,虚虚的。
看了一会儿,我又迷惑了,那是飞机吗?
如果是客机,尾部却没有长长的飞机拉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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