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长生_步九霄-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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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曹帮主。”无名说道。

曹旭抬起头来，注视着身前的武林神话。

平淡，祥和。没有一丝一毫剑客的锋芒与锐气。但是他站在那里，就是一柄通天彻地的神剑。如同儒家所言的浩然正气，充塞于天地之间。

“无名前辈此来，不知有何要事？”曹旭说道。

无名说道：“只为观剑而来，曹帮主身旁的那柄剑，可否见我一观。”

曹旭伸手一引，火麟剑“嗖”的一声飞起，向着无名而去。

无名伸手一招，飞来的火麟剑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作为剑中邪神的火麟剑，和修成“天剑”的无名，天生的不对路。

“嗡嗡”的剑鸣响起，火麟剑急剧的挣扎着，却始终逃不出无名的手掌，黑色的麒麟幻影浮现，潜藏的兽性杀念爆发，如洪水，如海浪，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无名的心神。

无名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没有收到火麟剑的精神冲击一样。天剑至高，即便是集火麒麟所有血脉于一体的剑中邪神，也有所不及。

好一会儿后，无名说道：“此剑至邪，影响人心，用之不祥。”

曹旭摇了摇头，说道：“剑者，本就是凶器，秉杀戮而生。其他的种种，圣德、仁义、王霸、忠勇等等，这些都是人们寄托在剑上某种意义，一切在于人，而不是剑。”

无名叹息一声，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认知和坚持，不是三言二语，就能够改变的。

在他看来，剑有正邪。

但是曹旭的意思，却人有正邪，而剑主杀戮，无关善恶。

话不投机半句多，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曹旭注视着沉默的无名，黑色的身影，孤寂，萧索，埋葬了所有，将感情寄托于天地，最终升华，这样的一个人，他将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第二十五章目的

天下第一楼之中气氛忽然紧张了起来，紧张的让人感到窒息。

一个早就名传天下的武林神话，一个彗星般飞速崛起的江湖霸主。

黑衣萧瑟的无名身上，一股离世出尘的剑意浮现，无声无息、无形无相，但却充盈天地，密布虚空。

剑与意合，意与天合，天地万物，皆可为剑！此即为“天剑”！

刹那间，天下第一楼外万剑齐鸣，声震九霄。

无数天下会帮众手中的佩剑响应“天剑”的召唤，自行出鞘，又或是脱手飞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然而这些剑还未曾飞到天下第一楼，另一股更加强大的意志浮现，我心即天心，我意即天意，镇压天地，横扫四方，硬生生的切断了“天剑”的意志。

“噼里啪啦。”无数柄长剑从半空中掉落，一时间，天下第一楼前剑如雨下。

在曹旭的感知之中，无名身外数丈内的天地灵气，似乎已经化做了无数锐利的剑气，随着其呼吸而起伏波动着。

这就是天剑吗？

距离真正的天人合一，也只是半步之遥。天刀也好，天剑也罢，其核心终归不是人，一字之差，却是二个境界。

手中的火麟剑急剧的颤动着，但是无名的心思已经不在此处了，曹旭那恢宏霸道，逆夺天意的强大意志，向着他碾压了过来。

一瞬间，无名感觉就像是被千夫所指，被所有的人彻底抛弃一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像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在这个世界上。

悲伤，孤独，寂寞……，无数情绪像毒蛇一般噬咬着无名的心灵，好像又回到了爱妻逝去的那一天，那种悲伤，那种痛苦深入骨髓，就算是退出江湖，寄情于天地之间，也依旧难以忘怀。

手中的火麟剑刺出，无数剑气环绕，交织纵横，心中绵绵无尽的伤悲苦痛，随着剑法倾泻了出去。

莫名剑法之悲痛莫名。

“我有一剑，光明无量，还请‘天剑’品鉴。”曹旭的声音传来，只见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成剑，刺了出去。

这一剑，波澜不惊，平淡无奇。

但是落在无名眼中，却看到了火焰，看到了朝阳，看到无穷无尽的光辉。看到了天地大爆炸，微尘演洪荒，看到了星火燎原，人道浩荡……。

这一剑之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然而这浩荡之大势，却始终无法淹没那绵绵无尽的悲苦剑意。反而像是逆流而上的鲤鱼，越挫越勇，大有跃上龙门之势。

世界末日也好，王朝交替也罢，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那些东西都太远了。我只希望今年能够有个好收成，多打些粮食，家里的孩子不再饿肚子。

浩浩荡荡的大势，却永远无法淹没那卑微的理想，因为那就是一个普通人的一生，是他的全部。

一剑成名，莫名其妙，名动一时，悲痛莫名，隐姓埋名……。

这不仅仅是剑法，同样也是无名的一生。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现，他的心神就进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玄妙境界。

他的心灵彻底敞了开来，多年压抑着的情绪毫无保留地涌上心头。

过去、现在、将来，浑为一体，那包含了所有爱和痛苦，与及一切人天事物。

平时深藏着的创伤呈现了出来，各种令人颠倒迷失的情绪洪水般冲过心灵的大地。这种种强烈至不能约束和没有止境的情绪，亦如洪水般冲刷洗净了他的身心。

就在那一刹间，他与包围着他的天地再无内外之分，你我之别。在那一刻，他像火凤凰一般由世情的烈火中重生过来。

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无名与曹旭四目相接，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下一刻，他们同时挥出了一剑，共同庆贺着难得的一刻。

刹那即是永恒。

曹旭的剑指点在了火麟剑的剑尖。

剑气激荡，虚空扭曲，下一刻，二个人同时消失在了天下第一楼之中。

映入眼帘的是无穷无尽的剑，这是一个由“剑”组成的世界。

剑山！剑河！剑路！

曹旭和无名站在一条由剑铺成的路上，极目望去，千万座如山如岳的长剑直冲九天，浩瀚如星河的剑气呼啸激荡，呼吸之间，口鼻都放佛有无数利剑攒刺贯入。

“这个世界，就是曹帮主的目的。”无名说道。

曹旭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想要的，正是这个世界。”

伸手一指，轮回之盘的虚影浮现，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滔滔河水穿梭虚空，从地府而来，流入了剑界的剑河之中。

随后，曹旭右手食指轻点眉心，一角泛着神秘无比，无法言喻气息的碎片出现，一个盘旋，落在了轮回之盘虚影的中心。

一个漆黑深邃的通道开启，滔滔不绝的三途河水从中涌出，七彩神光闪耀，一叶扁舟从通道之中驶了出来。

左右是一黑一白二个身影，犹如传说之中的黑白无常。站在中央的，是一个身穿冕服，威严无限的身影。船尾处，还有一个和尚，正在低声念诵着经文。

黑白二个身影，正是已经归为的黑瞳和雪达魔。冕服身影，自然是地府的“阎魔天子”白素贞。

“这个世界能够承载血肉之躯，比起九空无界要强上不少。”白素贞说道。

“剑界属性单一，论发展潜力，是比不上九空无界的。”曹旭说道。

白素贞打量着纵目四顾。

剑界由无尽的剑念汇聚而成，而后阴阳分化，是为剑山与剑河。

剑山为阳，滋养剑魂。剑河为阴，汇聚杀戮。最终注入充满凶杀残暴的剑池。而那些凝而不散的罪孽，日积月累就形成了一个万恶的魔灵——魔魁。

三途河的河水洗涤过往，清除罪孽，正是魔魁的克星。

一声怒吼远处的剑池传来，剑河剧烈的波动了起来，河水翻腾，好像有蛟龙在其中打滚一般。

一股凶杀暴虐的气息急速的靠近着，浩荡的魔气凭空汇聚，一张极其狰狞恐怖的魔脸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第二十六章报酬

虚空之中，二个介乎于虚实之间的世界逐渐靠拢。

已经转化为地府的九空无界规则更加完善，结构更加合理，相比之下，剑界的规则则显得有些简陋，但是这个世界发育的却更加成熟一些。

再没有绝对占据优势之前，二者的融合，注定不可能一帆风顺。

剑界剑池孕育出来的魔灵，掌控着打大半个剑界的魔魁，对上了跨界而来的地府众人。

这是二个世界主导权的争夺，曹旭并没有直接插手。

这个时候，他和无名，已经来到了位于剑界中央的剑山之上。

剑山属阳，代表着正道的剑念，凝聚成山，守护着人间正义。

遥望着高耸的剑山，曹旭说道：“无名兄可知，这座剑山代表的是哪一门剑诀？”

无名仔细感应剑山的气息，最终却无所获，只得摇了摇头，说道：“还请曹帮主指点。”

曹旭说道：“这剑界有最强的三种剑诀，分别为剑池玄阴，剑山天元，剑狱六灭。其中玄阴剑诀，又名‘玄阴十二剑’，乃是剑池之中凝聚的邪念精华，演化成玄阴之地，依星宿之列，集十二宿剑之精华，自行衍生出一套旷古绝今的剑招。相信不久之后，你我将有机会一饱眼福。”

“原来如此。”无名说道。

“那剑山天元剑诀，与剑宗大有关系。想必无名兄也有所耳闻。”曹旭说道。

无名点了点头，说道：“天元剑诀是剑宗的绝学之一。”

“至于最后剑狱的六灭剑诀，则与三百年前的剑圣，皇甫剑有关。据我所知，无双城的‘剑圣’独孤剑，其实就是此人的转世之身，二个人的人生经历，几乎一模一样。六灭剑诀，又名六灭剑二十三。”曹旭说道。

“剑二十三。”听到这个名字后，无名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剑圣的圣灵剑法。

昔年无名与剑圣决斗数日夜，无名历经艰苦，殚精竭虑才能破解“圣灵剑法”而险胜，但剑圣二十一式圣灵剑法亦对他启发很深，之后无名日夕将之钻研，推演出了第二十二式，感觉这套剑法依然未到尽头，还有第二十三式。

这个想法他还从未和别人提起过，不想今天才知晓，原来剑二十三，三百年前，便已经出现在了世上。

一路来到了剑山之巅，山顶处是一块七彩晶石。

感应到曹旭和无名的气息后，晶石“砰”的一声破碎开来，一个浑身墨绿色的人影出现在二个人的眼前。

“呜呜。”几声鬼叫之后，墨绿色的人影大声说道：“多少年了，终于又有人来到了剑界。”

曹旭看着身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叹息一声，说道：“没想到往昔名震天下的剑岳，竟然落到了这般田地。”

听到“剑岳”的名号，墨绿色的人影抬起头望了过来，说道：“没想到天下间还有人知晓我的名字。”

曹旭笑了笑，说道：“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好，比如说，如何离开剑界。”

“什么？”剑岳大声说道，“你知道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

曹旭说道：“自然知晓。”

“快告诉我。”剑岳神情激动万分，急忙说道。

“阁下拿什么来换呢？”曹旭说道。

剑岳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虽然人就站在他面前，但是剑心感应之下，却是若有如无。就如同水中的月亮，似真实幻，难以分辨。

“你要什么？”剑岳眯着眼说道。

“天元剑诀。”曹旭说道。

一旁的无名听到这句话后，眉毛一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微微一叹。

“小子，你听好了。”剑岳被困剑界无数年，没有变成疯子，也是他剑道精深，意志坚定。此时有了离开的希望，哪还管的了其他。

天元剑诀到手，这门剑诀能够将能量物质化，已经涉及到了元气物质转换的层面，是这个世界上曹旭最看重的武学之一。

剑界能有今日的规模，和剑岳，和天元剑诀是脱不开关系的。剑岳是第一个感知到剑界存在的人，并以天元剑诀的玄妙，推动了剑界的演化。

当然，最后的结果不太好。

随着剑界的发展，空间屏障越发的厚重，等到剑岳想离开的时候，已经走不掉了。

无数年来，除去剑池之中孕育出的魔灵——魔魁之外，曹旭和无名，是他见到的唯二的生灵。

而且，这二个人还带来了脱困的希望。

看着剑岳火热的眼神，曹旭说道：“无需心急，再等一会儿，等我的同伴们解决了魔魁，掌控了这个世界，离开之时一句话的事。”

就在他说话间，远处十二道墨绿色的剑气冲霄而气，将剑界的天空都映得惨绿一片。

“玄阴十二剑，终于出世了。”曹旭说道。

随着玄阴十二剑的爆发，天空之中的轮回之盘急速转动了起来，七彩神光交织，化作了一团彩色的祥云，祥云之上，一轮明月的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凝成一束的月光降下，大千生灭，万物轮回尽在其中。

不敢嘶吼的魔魁也好，奋力挣扎的玄阴十二剑也罢，都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那是什么东西？”剑岳不敢置信的问道。

“地府至宝，轮回之盘的投影。一般人可没有机会一饱眼福。”曹旭说道。

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无名能够感知到剑界的愤怒，还有源自于冥冥之中，另一个更强大的意志的欣喜。

这就是天意吗？

同样是弱肉强食，而且更加的赤/裸/裸。相比之下，人世间的各种掠夺，多多少少还要披上一层温情的面纱。

一道七彩长虹划破天际，降临到了剑山之上。

身上的冕服已经变作了一套鹅黄色的罗衫，将白素贞的万种风情，全部展露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再有无穷的魅力。

白素贞手中托着一个七彩光球，隐约可见，内里是一条墨绿色的蛟龙。张牙舞爪，不停的冲击着光球的封锁。

“这是你的报酬。”白素贞将手中的光球向着曹旭一抛，笑着说道。

第二十七章求真

天下第一楼，虚空之中忽然泛起了一阵涟漪，下一刻，一个漆黑深邃，隐藏着无尽玄妙的洞口一闪而逝，三个人影出现在了大堂之中。

浑身墨绿，没有人样的剑岳呼吸着天山之巅寒冷的空气，肆意的狂笑了起来，但是下一刻，他便笑不出来了，四肢抽搐，血脉膨胀，一胀一缩之间，整个人便蜷缩在了地上。

一旁的曹旭摇了摇头，说道：“阁下受剑界的影响太深，如果不是现在剑界已经被彻底炼化，想要从中脱身，难如上青天。”

“救……救我……。”剑岳艰难的说道。

曹旭左手托着一个七彩光球，右手一挥，一道精纯浑厚，充满生命气息真气涌入到了剑岳体内。

剑岳的情况得到缓解，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再没有了先前的张狂和肆意。

“火麟剑完璧归赵。”无名说着，将手中的长剑向着曹旭一递。

“无名兄终于放下了。”曹旭接过火麟剑后说道。

无名说道：“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曹帮主珍重，无名告辞了。”

话音未落，但是无名已经消失不见了。

曹旭看着无名远去的背影，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剑岳终于缓了过来，体内的异状平息了下去，但是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曹旭输入他体内的真气，也在迅速的损耗着。但这股真气耗尽的时候，便是异状再次发作的时候。

“你这小子说一说，怎么样才肯帮我彻底解决体内的麻烦？”剑岳问道。

曹旭笑了笑，说道：“为我效力十年，怎么样？”

剑岳将满头的乱发一摇，说道：“老头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的过十年，时间太长了。最多半年。”

“六年。”

“一年。”

……

最后，曹旭和剑岳达成了效力二年半的协议。不过，剑岳现在的身体状况，至少也要修养半年，真正能够出力的时间，也就二年。

曹旭将目光投向了天外，二年的时间，也足够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帮主。”外边传来文丑丑的声音。

“进来吧。”曹旭说道。

“帮主，天荫城中的秦霜和幽若，被无名带走了。”文丑丑说道。

“雄霸。”这个名字跃入脑海，曹旭挥了挥手，说道：“无妨，让他们去吧。”

随后，曹旭指着剑岳说道：“这是本帮新来的客卿，剑岳先生，你且带他下去休息吧。”

“是，帮主。”文丑丑说道。

剑岳和文丑丑离开了。

曹旭将脑海之中杂七乱八的念头抛开，纵然雄霸和无名联手，他也无所畏惧，横推即可，何必费什么心思。

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七彩光球上来。

七彩光球内封印的是“玄阴十二剑”。这是一套由剑界孕育而出的，有生命的剑法。

生命，灵性。

这是一个十分值得探索的领域，剑法什么的，反倒是其次了。

心神投入到了七彩光球之中，狰狞恐怖的墨绿色蛟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张牙舞爪，不停的游动着。

念动之间，一个飘渺不定的虚幻人影，出现在了玄阴蛟龙的身旁。

玄阴蛟龙一声咆哮，便向着人影扑来。

“还挺有脾气的啊。”人影“呵呵”一笑，伸手一指，玄阴蛟龙便被定在了虚空之中，再也无法动弹。

“散。”言出法随，玄阴蛟龙变成了一团墨绿色的烟云，一会儿后，便再一次的化形出来。

这一次，玄阴蛟龙可不敢继续向人影咆哮，身子一摆，缩到了一角，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散则成气，聚在成形。虽然与元神存在一些区别，但是很多地方，却是相通的。这是一个很好的试验品。”七彩光球之中的人影消失，曹旭心中做出了判断。

从先天、宗师，再到大宗师，这是一个炼气化神的过程，阴神、阳神，以及元神，都是这一步修行的产物。

更进一步，就是炼神返虚的修行了。

虚，古通“墟”。指大山，代指物质。

“神仙炼神返虚，地仙炼虚合道，天仙合道归真。真，何谓‘真’？我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世界是真是假，如果这些世界为真，那么修道所求的‘真’又是何物？如果这些世界都是虚幻的，那么我几世轮回，这些经历有没有意义？”忽然之间，无数问题涌上了曹旭的心头。

走出大门，天下第一楼外，狂风怒号，乌云密布，霜雪纷飞。

曹旭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手中，融化成了水，滴落在了地上，融入了石板之中，再不见踪影。

随后是第二片晶莹剔透的雪花，第三片，第四片……。

“这就是雪花的一生，生于天，葬于地，这中间的过程，就是它的一生，虚实真假，于它而言，又有何区别。无论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过往的经历，都是最宝贵的财富。”曹旭一念至此，寄托在虚空之中的元神剧震，心头的迷茫被一扫而空。

心神随着元神向着九霄云外飞去。

苍茫太虚之中，一个一金黄色为主色调的巨大的五彩光球上，彩光闪耀，晶莹剔透的元神浴火重生一般，从内而外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浩瀚宇宙之中的太虚大力被元神引动，源源不绝的汇入到了脚下的五彩光球之中，绵延的青气汇入到元神之中，这是世界的反馈。

一个水晶般的念头从元神之中分裂了出来，曹旭随手一指，青气将念头包裹了起来，一会儿后，一个虚幻的人影显化了出来，这是元神投影，以他此时的修为，也只能有一个投影。

伸手一招，一角轮回盘碎片飞来，元神投影则没入了脚下的世界。

天下第一楼之前，一道彩光闪过，原本双目无神的肉身立刻变得灵活了起来，呼吸之间，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汇聚而来，化作了真气滋养着本质虚弱的元神投影。

虚空之中，元神化作人形，曹旭一步踏出，便迈入了地府之中。

第二十八章熙熙攘攘

地府，阎魔殿的后殿之中，曹旭和白素贞相对而坐。

看着面前的彩光内敛，但却身如琉璃，内外明澈的元神，白素贞说道：“恭喜曹道友修为大进。”

曹旭微微一笑，说道：“只是补全了昔日投机取巧所造成的一些缺陷罢了。”

成为阎魔天子，执掌地府大权之后，白素贞所获得的信息，越来越多，她的目光，已经放眼于苍茫太虚之中的诸天万界，显露出来的气度，一日更胜一日。

往昔为“魔”的阴毒狠厉，已经荡然无存。

“曹道友此来，不知有何要事？”白素贞问道。

曹旭笑了笑，说道：“借‘生死簿’一观。”

白素贞伸手一招，枯黄的生死簿出现了她的手掌之中，递给了过去，说道：“请。”

曹旭将生死簿翻开，念动之间，许多信息就浮现在了眼前，“曹旭，十八岁，天下会帮主……。”

“果然如此。”曹旭说道。分化的元神投影入世，迅速的就被这个世界纳入了运转体系之中，与往昔他心神寄托，不可同日而语。

“多谢白道友。”曹旭说着，将手中生死簿还给了白素贞。

白素贞盈盈一笑，说道：“曹道友客气了。”

道友，求道路上的朋友。今时今日的她，执掌一界生死权柄，已经有资格和曹旭并肩而行了。

太初有道，神与道同。似白素贞这类真正执掌天地权柄的神祗，同样有资格迈步太乙，大罗，乃至代表大道终极的混元道境。

“下一步，曹道友欲往何处？”白素贞说道。

曹旭想了一想，说道：“特来向白道友借一处地方。”

白素贞说道：“曹道友请说。”

“天元剑山。”曹旭说道。

吞噬了剑界之后，剑界内的剑山全部落在广阔的地府之中，其中处于核心的一处，当属剑岳所留天元剑山。

这里是昔日剑岳运转天元剑诀，推进剑界演化的地方，以“天元”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