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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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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为一人,不知剑起何处,不知剑落何方。
李辟尘站起了身子,而鸿影手中剑光划过,却看她纤纤素指在剑刃上拂过,那又一柄红绫剑便被取下。
她收起双剑,捧剑走向李辟尘,轻轻弯腰,把剑递上。
李辟尘接过了剑,看着她:“你要我和你一起舞剑吗?”
鸿影点头,李辟尘看着她,轻声一笑:“原来如此。”
“甚么李尘啊,甚么帝君啊,甚么黄粱啊!你就是为我而来的?可又是谁指引你的呢?”
鸿影抬头,只是用那秋水般的眸子,凝视着李辟尘。
“君……不愿与妾同舞吗?”
她开了口,仍旧清冷,但却带着一丝奢望与祈求。
李辟尘笑了笑。
“也罢,那就……遂了你的愿吧。”
身躯轻晃,只看得李辟尘舞起手中红绫剑。
这一动,便是斩下了半世清秋。
男子在舞,女子在动,爽剑交织,偶有光阴汇聚,搅乱风花雪月。
红衣白雪,清秋天乐。
昔有佳人舞剑器,清影瑶池动四方!
如超脱尘世之外,四方黑昼,唯独那红衣光明,萦绕在身上,却不知那是红衣还是烈火?
帝君的唱声越来越大,同时伴随着那种天下皆乐的调子。
姑娘的衣袖翻转,裙带翩然,那天下万景出现,如观花走马,她立在盛世人间,于那楼台天阙之上起舞,而道人在她身前对侧,同时舞剑。
鸿影在笑,那是开心到了极点。
剑光交织,可曾见锦绣山河?
红衣道袍,可曾遇佳人仙客?
灯火楼台,可曾观盛世如何?
天下乐舞,可曾也对酒当歌?
一舞剑曲散,鸿影姑娘收起剑来,对着李辟尘微微欠身。
她满足了,心神摇曳,连那面颊上都染上绯红。
李辟尘伸出手来,此时把那红绫剑置与其中。
鸿影姑娘上前,单膝跪下,一只手持剑,伸出另外手去,她闭上了眼睛,带着独属于女子羞涩的笑,那身子……转眼化了烟云轻散。
最后,只留下一柄古旧的剑在手中。
剑上,缠绕着红绫,一如那袭红衣。
剑中……亦有大梦。
……
戏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等所有百姓回过神来的时候,大戏已经落幕。
李辟尘骑着龙马而去,走出大关,行到山林之中,却见到那戏班头子出现,连同老翁老婆,怜人二汉,幼猫老马,面向李辟尘,而后,俱都叩拜下来。
只是一道寒风吹过,但看他们身子俱都一变。
那戏班头子化了个青头红脸大猿猴;俊美怜人化了个身披灰袍的野草神;老翁化了石头怪,老妇人化了个铅石精;两个汉子抬头,俱都成了铜奴儿;幼猫摇头变玉虎,老马跺蹄成金灵。
这一大戏班子,俱都是山精魍魉所化!
它们看着李辟尘,俱不能言了,而亦是看着李辟尘背上的那柄古旧的宝剑,红绫轻绕,他们在向着古剑道谢,因为古剑的一场大梦,它们才能去到人间。
而如今,尘缘已尽。
李辟尘抚了一下那柄古剑:“佳人剑,红绫剑,清秋舞,动四方,虽是凡铁,但已有仙灵。”
“你们在这里等我,还是等剑?还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山猿叩首,在地上写写画画,最后只点下两个字来。
【山鬼】。
第八百六十章 山河踏遍天暮老(七)山鬼谣
……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幽林深处,有骑着神豹的巫女在咯咯的轻笑。
那绝世的容颜啊,明明能让天下颠倒,但却显在山中,如同鬼魅一般让人心惊。
天越发的昏沉,这并不是一个出来砍柴的好时机。
眼看冬雷将要打响,铺天盖地的大雪又要落下。
少年嘀嘀咕咕,在山林中穿行,愁眉苦脸。
山是大仁之圣,孕育了苍天古木,孕育了走兽飞禽,自然,也养育了在大山之中刨食的黎民百姓。
山亦是大凶之魔,它不分善恶,不分危淡,一切的一切,虽然孕育了所有的生灵,但却又造化了一片残酷的世界,把众生锁在其中,不得出去,而在这里,如是井中蛊毒,只有弱肉强食,没有道德天理。
能在山中活下来的人,必然不是凡者。
少年亦如此,他背上负着三石的大弓与羽箭,生来便是神力,腰间别着一柄铁斧,那上面已经满是打磨的痕迹,而斧柄处的枝条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另一侧的腰间,挂着两个铁棱球,还有一个羊皮壶,再向腰后看去,可以见到他所带的那干粮袋子,这是山中客人必然要备着的东西。
一只手拿着镰刀,另一只手擒着些绳索。
山中的樵夫,有时候,偶尔也会客串一下猎人。
人依远戍须看火,马踏深山不见踪。
在茫茫群山之中,即使是老马也会迷路,找不到出去的方向,抬起头来,苍苍老木遮天地,不见日月星辰游,最后迷失于山中,遭野兽分食,化白骨而死。
少年劈开了干枯的枝干,用绳索捆了,准备带回去当柴火烧。
山林茂密,大雪天,许多生灵都已经冬眠,少年刨了兔子窝,抓住了几只肥美的野兔,拎着它们的耳朵,开心的笑了起来。
然而对于野兔们来说,在睡梦之中被人所擒拿,可谓是兔在窝中睡,祸从天上来。
但在山中,这是弱肉强食,如果没有一点警惕性的话,就会被杀死而吃掉。
人能无敌于山林吗?
不,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寒冬岁月,猎人惧怕惊醒黑熊,更害怕遇到猛虎,而一道昏沉的夜晚,山中的狼便会出来巡视,偶尔还会有脾气爆炸的野猪出现。
深山中,大雪世,难以见到生灵不假,但一旦遇到了,那么这种生灵,必然是站在大山众生的顶端的。
少年不准备在这里久呆了,抓获了一窝子的大野兔,这便有了数天的口粮。
空着的皮带被打开,那些野兔被撂进去,少年转过了身子,亦是这时候,大雪终于迟迟而至。
风吹了起来,明明是雪天,山中却出现了浓重的雾气,于是天地迷蒙起来,少年感到了担心,开始凭借着记忆在山林中穿行,一番折腾,算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贫寒的破屋坐落在此,自从家父死去之后,山中便只留下了少年一个人。
出不去,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更不知道山外究竟是什么模样。
关上了门户,少年居住在独属于自己的小屋中,开始忙活了起来。
柴刀被取出,木板也被放好。
林海间,似乎有笛声响了起来。
少年的双眸注视着那些柴火,光芒之中,带着噼啪的声音,窗户上有一个小孔透着白烟,他裹着自己身上破烂的皮裘,渐渐有些昏沉了。
但接着,一道突如其来的轻声,让他从昏沉之中清醒过来。
少年抬起头,站起了身子,推开门,向着雪林中望去。
……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万山连绵,仿佛已不在人间。
龙马的蹄子不曾停下,那轻轻的摇晃也不曾缓歇,红尘已经远去,那些大梦也都散去。
但只要阳世还在推移,梦,就不会消失。
万籁俱寂,深冬的山林中,甚至不能看见任何的生灵。
幽深静谧,水缓缓的流淌,上面已经沾染了一层白芒,那些是浮动的冰雪。
大雪仍旧在落,李辟尘吐出气,化作白烟消散。
一片大雾席卷而来,但很快,又轻轻自李辟尘的身边掠过。
一座小屋出现在了路边,那位置非常的好,如果不仔细观察,是难以注意到的。
有山石作为院墙,有古木为它庇护。
有林草为其遮掩,当中藏着干枯的,削成如宝剑般的竹篱笆。
马蹄踩踏在积雪中,李辟尘翻身下了马,此时那屋子中有炊烟升起,融入茫茫白雾中,浑然成一。
而在门口处,那面色黝黑的少年站立,呆愣愣的看着自己。
“小哥?”
李辟尘打了声招呼,而那少年依旧直勾勾的看着,知道好半晌,才恍然回神。
“是……你……你是从……”
少年的语气有些惶然,但却又有些许的激动,李辟尘笑了笑:“我自山外来。”
“不曾想,在这茫茫大山之中,还能见到人影,实属意外。”
李辟尘看着他,少年则是有些慌乱起来,他挠了挠头,一时语塞,好长时间,他才开口,那声音变得有些呐呐起来。
“我爹死了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人了……”
“山外来的……山外人……”
少年有些无措,盯着李辟尘,上下打量,问道:“你……是做什么的呢?”
“是个修行人。”
李辟尘笑了,拍了拍道袍上,那阴阳之色,黑白之颜,映照在少年的眸子中,那双眸子,也一如这阴阳的袍子,黑与白交相辉映,如两条鱼儿互相轻咬。
黑与白,明明没有色彩,但却又是世上最完美的色彩。
“修行人,是做什么的?”
“探寻天地之间的道理,会些小法术的人,就是修行人。”
“天地之间的道理?”
少年愣了愣:“什么意思?”
李辟尘指了指天上:“探寻为什么天会寒,地会裂,为什么会有四季,为什么到了隆冬,天上会下起大雪,为什么太阳东升西落,它起于何处,又落在何方?”
少年不解:“这……这有什么好追寻的呢?”
“天本就应有四季,大地发怒了也会生气,太阳当然是从东方升起,落到西方去啊!”
李辟尘看着他:“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当中的规律呢?”
“日复一日,我们知道光阴在向前推移,岁月一去而不复返,天如孩子的脸孔,会刮风下雨打起雷霆,那么,为什么天地会变化成这个模样呢?”
“为什么不是雷霆起于大地?为什么不是沙尘高居在天?”
少年呆住了,思考了很久,摇摇头:“我不明白,无法想象。”
他挠了挠头:“看来,你是很有学问的人了。”
李辟尘伸出手来,两指并拢,当中有一道灵光飞起。
少年看着那道灵光,此时光芒汇聚,青火燃烧,化作一只纸鹤飞舞。
“这……这!”
他长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东西,盯着灵鹤,又看看李辟尘,脑海中有限的词汇让他无法言语,此时道:“这……你……你和那神女是一样的人吗?”
“神女?”
李辟尘听见了一个词汇,少年点头,露出有些害怕的神情:“是一位神女,她骑着黑色的豹,吹奏着金色的笛子,她的双眼中有金色的烈火在燃烧,每当她吹响笛子的时候,天地就会昏沉下来,大风啸起。”
“但这……这个是在我梦中出现的景色。”
李辟尘来了兴趣:“你在梦中见过这位神女?那么,你为什么会如此称呼她呢?”
少年开口:“我小的时候,娘就死了,但是我依稀记得娘的容颜,而爹和我讲过,这个世上是有神灵的,我们这些住在山中的人,要拜会的,就是山神。”
话这么说着,少年忽然一愣,再看向李辟尘,那双膝一软,就要跪拜下去。
李辟尘一把将他拽住,少年腿肚子有些哆嗦,看着李辟尘,作哭腔,如恍然大悟般,道:“你……你就是山神吧!”
“山神?”
李辟尘摇头一笑,拍拍少年身上的雪花,随后手指摇了摇,指着天上,道:“区区山神,又怎么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呢?”
“我可是比山神还要厉害呢。”
少年没有反驳,只是道:“你和那位神女一样,会山神的火焰,又能够汇聚光芒,你说你比山神要厉害,难道你是一位……”
李辟尘:“我不是神,你把我当做一个过客便好,嗯,一个比神还要厉害的过客。”
白烟袅袅,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忽然跑回了屋子,那哐啷哐啷,一会又跑出来,对李辟尘道:“你……你要不要进来休息下?”
“我……我请你吃肉。”
“真的……兔子,山里的野兔子,可好吃……可好吃的。”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的面颊上染上一点红润,倒是变得有些胆怯,李辟尘笑:“没有什么可害怕的,过客也是要吃点东西的啊,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却之不恭是什么意思?”
“如果对旁人的邀请、赠予,拒绝接受的话,那便显得不恭敬。”
“不不不,恭敬的,恭敬的!”
“你这小子,怕个甚么。”
李辟尘跟着他进了屋子,龙马驻足屋外,那双眼睛好奇的看着里面。
少年忙活了一会,端出了一碗兔子肉。
热气腾腾,只是撒了一些盐巴,也没有多余的调料,李辟尘取了一块放在口中,轻轻咀嚼,而后咽下,便是笑了声:
“可好,可好,你这手艺,当真高超了,一点盐巴,便把兔肉做的如此美味,当是大赞。”
李辟尘如此说着,少年则是开心的笑,他把那盘兔肉递给李辟尘,而后看着,轻声,带着好奇而询问:
“山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爹常常说过,他和娘来自山外,那是一片既让人欢喜又让人愁苦的地方,可我不明白,愁苦就愁苦,欢喜就欢喜,为什么会有又喜又愁的地方呢?”
“我在梦中也见不到山外的世界,我真的很像看一次外面的天地。”
少年在问,而李辟尘此时指尖轻动,那只灵鹤便飞了过来。
它绕着少年而盘旋,后者被其吸引,望着灵鹤飞舞的轨迹,眼中,渐渐有雾气朦胧。
有梦中人在唱,有梦中人在笑。
“想看吗?”
李辟尘笑了下,那盘兔肉被放下,但看道人双眸中显化阴阳的光芒。
“那便去吧。”
那一片五光十色的辉煌将他淹没,少年抬起头来,震撼的看着的前面的那株参天大木。
高不可见,只窥得一片金火萦天。
“这是黄粱木。”
李辟尘出现在了大树下,一只手搭在少年的肩上,而少年侧过头来,望向李辟尘。
黄粱木上,有金色的叶子落下,那前方有一片石桌石凳,而在桌上,有一局没有下完的棋。
李辟尘松开了少年的肩膀,拍了拍他,示意他向着前面走去。
少年望了望李辟尘,又望了望那株几乎看不见尽头的神木,鼓起勇气,向着前面迈步而去。
那身影踏出,黄粱木散,少年如大梦初醒,似是恍然,举目四望,那一片红尘烟火,熙熙攘攘,他置身于闹市之中,大雪在下,但人间依旧热闹。
少年踏入了红尘之中,他看着一切,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新奇,让他感到吃惊不已。
“这就是……山外的世界?”
“这就是……爹和娘的故乡?”
少年仿佛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他在红尘之中穿梭,看遍那人间的繁华烟火。
这人世,当真让人迷醉,流连忘返。
他的双眸中,不知不觉也染上一抹红色,眷恋着这里,不愿离去。
……
李辟尘站在那株黄粱木下,这一株并不是黄粱乡中的那株神木。
这是嫁梦之法所构筑的梦境,李辟尘已经能够做到如武炎青一般拉扯活人入梦,三百年修行,不曾有丝毫懈怠。
金色的叶子化作火焰落下,在半空中便燃烧成光雨。
在天的尽头,那光芒所能照耀的极尽之处,响起了悠悠的笛声。
李辟尘在探寻,在寻找,大梦之世延伸出去,向着四海八荒涌动。
于是那个人出现了。
黑色的神豹出现在天边的山头,那黑衣的神女吹着金色的长笛,声音转过九霄,那当中诉说着千古前的苍凉。
那是一位太上。
第八百六十一章 山河踏遍天暮老(八)昆仑叹
她出现的一刹那,天地暮霭,梦中的黄粱大世忽然变化起来,天上的云汇来,天边的雾卷起,荡荡黄尘遮天蔽日,连光芒都变得朦胧。
黑色的神豹,黑色的衣衫,裙摆飞舞,她赤着足,闭着眸子,奏起笛音,唤醒过往的春秋年华。
李辟尘的双眸中,黑与白越发分明,光与影交织而起,整个人都恍若化作了一幅巨大的太极图。
神女停下了吹奏长笛,她仰起头,睁开双眸,当中有金色的火光溢出。
那声音空灵,缥缈,又似是难以寻觅,如九天之外传来的呓语,又是南柯树下女儿的轻吟。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她唱诵着歌谣,而那怎么听都是在赞美她自己,并不是在说其他任何一人。
神豹驮着她,一步一步的从天边的山丘上走来,清风吹过,三千青丝飞舞,那漆黑的,仿若夜幕。
李辟尘拂了袖袍,走到黄粱木下的石桌前,轻抖衣衫而坐于石凳。
大梦的威严收束,天地间再明黄粱。
这处梦景是仿照当年见吞天大圣时所衍化,十万年前,吞天大圣与烂柯祖师在黄粱木下斗棋,十万年后,李辟尘衍化这棋盘与石凳,但坐在这梦中幻景下的,再也不是吞天大圣了。
“坐——”
李辟尘开口,只是这么一言,那声音在黄粱乡中却如雷霆般震响。
四面八方,山海皆起,引乾坤中云雾翻浪,神豹低沉的嘶吼了一声,而神女却轻笑起来。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应该向你打一声招呼。”
神豹走到黄粱木下,神女翻身下来,背着手,如邻家女孩的模样,她仰起头来,看向那株巨大的黄粱木,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天长夜短,浮生一梦,黄粱之木,当中承载多少生灵的期盼与希望?”
她垂下头,那些黑发如瀑般的披散在肩上,让她有了一种慵懒的美。
“你是嫁梦?可这不对啊,你怎么会是嫁梦呢?”
神女发出疑问,李辟尘端坐石凳上,呼出一口气来。
于是天地山河都开始变化了,巨大的八卦图从足下延伸出去,庞然的阴阳鱼捉尾而转,梦里天地,似有一滴水落在镜湖中,那声音响彻,把整个梦幻云乡都变得寂寥而空旷。
诸尘迭起,神女看向四方,嘻嘻的笑了起来。
“是这样,二圣同身?嗯,这才是我所寻找的人啊!”
“你既是嫁梦却又不是嫁梦,你果然是混元啊。”
神女抬起手来,轻抚胸膛:“认识一下,我是‘山鬼’。”
她话刚是说完,忽然眼中朦胧一瞬,下一刻,她再低头,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石凳上。
“坐——”
李辟尘又说了一声:“是一位太上,很好,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讲。”
神女嘻嘻笑了:“你见到我,一点也不意外,不惊诧?不感到好奇吗?”
“你不是我们这里的太上。”
李辟尘看向她:“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了,你们这些外人,总是不喜欢走寻常的道路,之前你不是已经点化了一柄铁剑来见我吗?这算是打过招呼,好了,你并非真身前来,仅仅是一道念头入世?但现在,于梦中所见,可是你的真身吗?”
神女抿嘴,眉眼轻弯:“还真是直白,既然这么容易沟通,也倒是省了我许多口舌。”
“你问我现在是不是真身,这自然是的,我特意化念头入嫁梦之世,就是为了‘真身’……不,或许说,应该是‘真神’来此。”
“真灵之神念,我在此与你相见,既是有事,而且又不认识,若是贸然派遣一道念头强与你耳语,怕是会结下梁子。”
李辟尘听得一笑:“你这么说,倒也没有错了,贸然试探必然要落恩仇,你的修行,是到了真正的地仙?”
“地仙啊,自然是地仙,只不过还在元神打转,不曾窥视破入六神的关窍。”
神女抚了下头发:“大荒之中,不成元神,可不能四处行走呢。”
李辟尘:“你的肉身,现在驻留在……大荒之中?”
“大荒,距离那处开启还有七百年,你……不是诸福地的人?”
神女眼中露出笑意:“我自然不是诸福地的人,一个游荡的散数罢了,要宗门家底作什么,对于我们来说,有宗门与没有宗门,区别可是不大的。”
她的指尖竖起,而后又在石桌上轻轻摩挲。
“三百年前,洪元与混元一战,第一古老者与第二古老者的碰撞。”
“一位太上寂灭,那么巨大的动静,天上与天下,很多人都已经尽知。”
神女开言,李辟尘眸光微动:“洪元与混元的战斗虽然激烈,但还不达到地仙境,何德何能,会惊动如神女这般的强者呢?”
话如此言,李辟尘心中却是有了点想法。
洪元与混元的战斗惊动了其他的太上?
那么除去眼前的神女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更强者盯上了这里?
李辟尘有些坏的预感,同时想到,太渊寂灭,那么云原之上九数之位空出一个,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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