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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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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声音浩浩荡荡汇聚的压过天与大海,无数柄剑在众生的交谈中被吐出,那一字一字,一剑一剑,比当初的风雨更要宏伟与可怕,不要说人间了,纵然是梦乡内,也从没有人梦到过这种景色,因为不可想象,故而难以知晓。
五指山拍落,在这一瞬间,无数的梦中言剑飞出,化作万千既虚幻却又是真实的剑意,说是虚幻,因为这是梦中青世法,说是真实,那是因为确确实实可以将那五指山打得粉碎!
谁言梦中不杀生?
以遮天蔽日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些言剑,应该用浩比苍冥更为贴切!
几乎是开辟了另外一片高天,那五指山被数不尽的无垠剑意与剑气绞杀,中央的黄指开始崩溃,随后赤青白黑四根神指也开始化作灰尘坍塌!
五指山,两界掌,再是强大无匹,此时也难以抵抗这整个梦乡中汇来的剑意,三更所创的那三世春秋,一曲黄粱,此时显露出的威风,仅仅是其冰山一角。
醉花天子面色凝重,他看出了这法门的威势,不得不承认,嫁梦终究是嫁梦,这太上二字不是白称,纵然梦中诸世有其余妙法,但那些法,又怎么比得上身为梦道虚幻之祖的太上嫁梦呢?
他心中计较,此时五指山崩在面前,那醉花天中衍化诸多妙光,醉花天子出手,此时那绯色云天中,桃花带着钟响,只窥视乾坤之内虚无一变,一口琉璃钟骤然出现在此!
酒花海内,未央殿前,琉璃钟现,万世回春!
那大钟震动,其威能此时真正展开,若不提诸尘,只道此时蕴含的法力,甚至犹在东皇钟之上!
东皇钟胜在诸尘之威,众生之意,一种便代表诸世齐动,警醒天下众生,而这口琉璃钟,则是为了镇压世间所用,一切梦幻之法,遇此钟皆当破碎!
东皇钟蕴含的意再世浩大,也终究只是地仙兵,而琉璃钟,可是货真价实的天仙器!
钟镇梦境,千古神惊,此乃天仙兵!
醉花天子冷漠的看向剑轻笙,一步踏天,此时剑轻笙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境界了,那是天仙第二步,至阳境!
极高无上,神聚合光,吾尊之南,太乙真阳!
他张开口,面对那些更胜青冥的言剑,此时敲响了琉璃钟!
“我即琉璃,琉璃即我,我声即钟声,钟声即我声!”
“无入而藏,无出而阳,日月还复,春鸣苍康。”
破碎的梦幻响应琉璃钟的号召,开始恢复原本的模样,而那些出自万千诸尘梦幻的言剑,此时也开始被尽数回拢,冥冥中带着清醒与真实的力量,要把那些言剑尽数破去!
三千言剑开始消弭,自剑末而崩溃,剑轻笙望向醉花天子,此时后者开口,声音弘大带着钟声响彻!
“无客至!”
一言落,三千道剑皆灭,只余剑尖在此颤动,而浩瀚苍冥之剑天也开始消退。
无客至,无客来,不论我客他客,善客恶客,挡一切不请自来之客!
醉花天子拈手:
“再三弹!”
一言落,苍冥剑天剧烈震动,开始急速崩散,万千虚无幻世皆消退,包括他自己所创造的天域也在灭去,而这茫茫镜世早已破碎的不成样子,无数人间的真影显化出来,那些隐藏在虚无中,修补了这片乾坤的镜光都被震散。
挥退一切虚无鬼神!
醉花天子颤动睫毛。
“花雕愁。”
春风起,春雷响,琉璃钟上绽放明光,随后,无数的外道之水喷涌而出,被醉花天子掌握,化作八条外道水龙,把剑轻笙团团围住。
醉花天子眸中闪烁杀光,不等水龙动作,立刻再言!
“风吹柳!”
镜世震动起来,那些破碎的人间中俱都被撕下一块,当中梦风龙卷,浩大包裹了天地,带着无数人间的真正力量,压向剑轻笙。
能动用人间之力者,不仅仅只有剑轻笙,他醉花天子,同样可以!
只不过,因为不是诸尘之身,故此要借助琉璃钟才能施展来。
剑轻笙把还不曾消退的三千剑尖聚拢在南乡剑上,围身一斩,划开天圆,挡住八条外道水龙,那其中俱是打神灭仙的不可知之力。
醉花天子的神情冷漠到了极点,他开口去,声如银电奔雷,划过天巅。
嫁梦之法无上,小月王之力无比,可他醉花天子,好歹也是修持了三万六千七百年的天仙,虽然抛弃太上身,但岂能被一个渺渺的后辈压倒?
“满江红!”
最后一道杀言落,整个天域之上,有一株桃树拔云而起,当中赤光绯云,映照着整片镜世都化作道道红绫长江!
镜中杀意,一化二,二化三,三化千千万!
血染长天照紫霄,我叹人间圣如牢!
剑轻笙抬起南乡剑,第三道春秋梦法施展起来!
第一世,所传之世,于梦中乱诸梦之世。
第二世,所闻之世,于梦中听诸梦之声。
第三世,所见之世,于梦中得见一切之法!
三世春秋,一曲黄粱!
第九百三十三章 五行山下,三世春秋(下)
最后一世,现实与大梦颠倒转换,永固在此,至之后所见为虚,至之后所见为实,不可再度更改!
三世春秋是构筑一曲黄粱的必要条件,顺序不可更改,而在不同人的手中,亦能发挥不同的力量!
【这是让梦祖都赞叹的妙法,是借助嫁梦本身的威能而开辟出来的绝世道路,三更是继梦祖之后第二位继承“太上嫁梦”的人,他对于嫁梦的理解,后来者几乎难以比肩!】
“诸天红尘,梦中见法!”
这最后一世的真意全在一个“借”字之上,若无梦可借,此法自然不能动用,但这诸梦造化,怎么可能没有梦乡呢?
哪怕琉璃钟破碎了无尽的梦幻,但它本身就是最大的梦幻载体,这镜中世界,也不过是水中道花,既然身本在梦幻,又谈论什么真实?
包括醉花天子此时施展的大法,不也同样是梦中所得的杀术吗?
故此天下无梦之说,简直是可笑至极!
剑轻笙舞出了最后一世,这一世落,万千毫光聚散花天,那春风春雷,外道龙影,包括那道琉璃钟声,此时俱都在剑轻笙这一剑之中显化出来!
借法?我来借你的法!
只不过……借法不借意!
意为我意,法为尔形,但尔之法,遇我之意,即为我之新法!
“无客至!”
一剑出,那外道诸龙皆破灭,无客至无客来,不论善客恶客,皆挡门外!
“再三弹!”
第二剑,一剑毫光化万千,三千剑尖飞出,于是同时,三柄梦幻天剑被造化出来,自三方苍穹落,劈得琉璃钟震荡而响!
三剑之意,三剑之气,互相交汇,在此时重新衍化三千言剑!
醉花天子双眸倒竖,瞳孔乍缩:“这是什么……我的法,我的……意?!”
“你怎么可能……”
他话还不曾落尽,剑轻笙手中南乡剑舞,第三剑浩然而出!
“花雕愁!”
冬雷起,北风行,狂浪大雨挥天至,当中带着无尽杀意,无尽剑气,配合那三千言剑,风萧萧兮雨愁愁!
风雨倒转,那原本肆虐镜世的龙卷被抵消,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下无尽剑吟,声声道影,振聋发聩口,醉花天子挥手,那些红绫云霞汇来,而就是于此刹那,剑轻笙再落第四剑!
“风吹柳!”
八道紫雷崩天而至,三千言剑化八荒紫电,瞬间将醉花天子与琉璃钟围住!
人间劫气,青世之内,三寸光阴!
琉璃钟遇敌,顿时绽放无量辉煌,此时天地之间,苍穹内外,无数红绫江水暴涌而来,如千军万马奔腾,杀气与正气汇聚,浩然与清灵咆哮,而剑轻笙面对这最后的杀法,同样施展了最后的剑意!
“满江红!”
彼时尔语,今日我言!
杀对杀,红对红,赤霄对赤霄!
一尊巨大的剑神虚影出现,身披残袍碎甲,臂绕红霞赤血,那手中聚集整个镜世的光芒,人间之中的浩大剑意汇起,那位剑神舞天!
只道是四海八荒,皆看万军来斗;
而见得十步之内,唯此一人称雄!
万剑作一剑,风雨作一剑,冬雷作一剑,人间作一剑!
一剑开天,满江赤血!
这一尊剑神是整个镜世,无数人间以及这场争斗中涉及到的无数梦境的融合之躯,这一剑已有天威风采,这一剑已有人间无敌之资。
千军万马,道道红霞,纵然是天兵地鬼,独我战袍染血,一人一剑,可杀到天下无人再来!
这一剑太过巨大了,只是横扫出去,那些千军万马,俱化红绫灭去,而天兵地鬼也被杀的片甲不留,这一剑破甲,岂能以数来计?
自是不能。
剑轻笙曾经说过,若是天阿在此,自己如何会遭那等羞辱,会遭那等束缚?可自己不是天阿,亦不能为本尊带来无上战力,若是天阿落在青世,这些仅有法与意的所谓“天仙”,如何能与天阿相斗?
一群妄图争天者,得渺渺一块天意便能称雄,可又如何能与真正苍天大道比较?
地仙可知天,天仙反而不知天,何等讽刺!
“醉!花!天!子——!”
剑轻笙一剑挥落,那身后,披着残袍碎甲,浑身浴血的剑神虚影已经提着那红剑自人间劈向青天!
亦是斩向他的头颅!
琉璃钟大震,在醉花天子的操纵下对抗那柄红剑,但那些人间泣血的一剑,是悲与怒的一剑,那与天阿不同,天阿剑代表了人间的至尊伟力,诸尘众生的执念,更是天人二道的执行者,但这一柄红剑,仅仅是无数人间之中,悲与怒汇聚起来的杀剑!
只为斩他人,不为救众生!
“天时坠兮威灵怒!”
天道沦丧,神灵怒怨!
那剑神虚影咆哮,其音盖压琉璃钟声,更带着一种势不可挡,一往无前的悲愤之炁,当中杀意滔天如海,战意能裂千古苍穹!
你敲你的神钟,我挥我的兵刃,这一剑……只为杀生!
我非天阿,我亦不需天阿!
这一剑,唤作“天丧”!
天阿剑,天丧剑!
自诸梦与诸尘,再加上醉花天子自己的无上法,反而促成了这一柄惊天地泣鬼神的至尊仙剑,它是不屈不甘不平,加上无数人间梦中的悲与怒所铸成,不会遭受任何枷锁的束缚,谁敢压住它,它便奋起鸣颤,直到把一切都杀的干干净净!
这就是三更的法所造化的无上变数!
醉花天子终于变了脸色,他一直以来都压制着剑轻笙,但在这一剑面前,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纵然是在梦乡之中,也有陨落之厄!
那剑落下了,而梦幻的杀光化作了真实,隐隐中有悲声与怒喝响彻,同时伴随着战鼓与号角的声音,那琴声夹杂在其中,却没有高山流水似的舒畅感,而是带着一种肃杀与苍凉。
三世春秋化作一剑,那一曲黄粱已经奏响!
这一次,在这一世传人的手中,这一曲黄粱,正是一道葬歌!
醉花天子的身躯被撕裂,那红世一剑劈下,光华闪耀,通天彻地。
赤血弥漫在高天,他伴随着琉璃钟自苍穹上坠落,跌在镜世的尘埃中。
披头散发,半个身子都消失了,那其中鲜血开始化作青色的烟云,他的眼中充斥着不可思议与愤怒的烈火,但却无可奈何。
剑轻笙站立在高天上,此时双方的位置已经对调。
曾经的天子落在人间。
曾经的人尘站立苍天。
剑尖斜指,寒光耀世,那身后的剑神虚影同样做出动作,醉花天子咧开嘴,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在梦幻中以这种姿态落幕。
当真是好威风的后辈,当真是好厉害的后辈,月王借给他可以匹敌至阳的法力,他仅仅依靠自己本身的意,就把那法发挥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或许自己真的错了,当初不该抛弃嫁梦之法,自己的道走到了尽头,可自己的夙愿还没有实现,该杀的人,该复活的人,这些都做不到了。
醉花天子只剩下了一只手臂,另外半个身子都化作了青色的烟尘,他仰起头来,注视高天,再也没了曾经的英俊容颜,此时的面上,俱都是赤色的血。
“杀了他!杀了他!”
通背猿猴在喊叫,醉花天子注意到了他。
这场争斗以自己的失败落幕,是的,该落幕了。
“你……”
醉花天子开口了,他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想哭泣,但同样无法哭出声。
没有了悲与乐,他突然发现,自己失去的东西太多太多,于是他沉默了下去,那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黑色的天,在绯红的边缘蔓延。
……
青山天宫中,镂青银看着镜内的一切变化,她沉默了下去,她亦没有想到,那个年轻的儒剑居然能施展出这种庞大的剑威,连醉花天子都要寂灭了,那她镂青银更加不是对手。
可现在,这个儒剑不能死,醉花天子也不能死,于是镂青银准备出手,把醉花天子从镜世界内带出来。
五指轻轻触碰镜面,有光芒微放,眼看那道光华已经映照在醉花天子的身上,镂青银叹息了一声,准备放下镜子,让天子归位,然而在这一瞬间,那道镜光中映照的醉花天子身影,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片黑暗弥漫上来,把整个镜光与镜面都吞噬殆尽。
镂青银豁然站起,而那面镜子中,出现了一张扭曲的人脸。
黑色的雨,黑色的水,漆黑到如同噩梦中才可能显化的面。
这张脸孔在冲着镂青银笑,黑色的一切,苍白色的牙与眯成缝隙的眼。
让人毛骨悚然。
第九百三十四章 墨天黑雨鬼面人
镜子被染成墨色,黑漆漆阴沉沉,水顺着镜面流淌,汇聚成细雨,淅淅沥沥坠落在青山天宫的殿堂。
镂青银丢下了这面镜子,她握着自己的胸口,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那种法力渐渐在消弭,她抿着嘴唇,深吸口气,悍然斩断了自己与那面人间灵镜的联系。
这面镜子,连着镜世中另外一面镜子。
镂青银手中的这面,唤作人间镜。
而另外一面,也就是曾经照见嫁衣的那一面,正是南乡子。
这漆黑的脸孔,苍白的牙与眯成缝隙,似乎带着令苍生都感到恐怖笑意的眼睛。
镂青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之前,它在出现的一瞬间,便抽去了自己四分之一的法力。
这不可能,自己身为一位天仙,虽然是青世中不完整的天仙,但曾经也是拂琼剑的一截躯体,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取走最重要的法力?
但眼下发生的事情,让镂青银不得不相信,一切确实是真正发生在她眼前了。
“你是什么东西!”
镂青银斩断了那面人间镜和自己的联系,故而止住了被收取的法力,面对她的呵斥,那面镜上浮现出的漆黑且扭曲的人脸,依旧带着那如蔑视众生一般的可怕笑容,并不曾回应镂青银的话半点。
但有一点,镂青银是确定的,那就是这个东西并非镜世中存在的家伙,而且他的目的,就是自己的这面“人间镜。”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
镂青银的面色凝重起来。
这个东西阻挡了自己救援醉花天子,所以他是为了谁而来的?是醉花天子?还是剑轻笙?亦或是……南乡子?
这三个人都有让外人觊觎的东西,镂青银看着那面镜子中流淌出的黑水,那些墨色的水雾散发出去,细雨朦胧遭风吹,化在青世之中消失不见。
一种如来自传说中九幽厄土的寒冷感涌上心头,镂青银已经记不清,自己对于害怕这种感觉,究竟遗忘了多久了。
但是如今,这感觉又找回来了,并且极其的清晰。
墨色的水雾飘散入青青世界的高天,镂青银感到了麻烦,她没有料到,在月王争天之前,居然会出现这种乱七八糟的变故。
……
黑色的高天带着墨色的雨水降临下来,淅淅沥沥,洒满乾坤。
那种仿佛让整个人间都陷入恐惧的感觉盖压苍冥,醉花天子原本心神已在摇晃,此时眼中居然出现幻影,那一个女子走来,带着曾经留在自己心中最绚烂的笑。
光华洒落在她的肩头,落下千年的道影与辉光,而自己当初仍旧年少。
因为年少,故而懵懂,直到如今才晓得失去了什么,那是心中最重要的人。
醉花天子失神,他愣愣的看着那个女子,双眼中的神采渐渐黯淡下去。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挺着身躯,低声的喃喃自语。
“师尊……”
三万六千年的春秋,一切都已化作梦幻泡影,醉花天子心中升起一个声音,那似乎是他的真我?正在大骂他简直就是个废物。
嘲笑,谩骂,呵斥,讽刺。
三万年来,酩酊不知凡几,世人皆知未央殿中醉花天子嗜酒如命,只有琉璃钟响之时才会醒来,但事实上,不是醉花天子在醉,而是整个酒花海都在醉,至于醉花天子,反而是独醒之人。
众人皆醉我独醒,梦中观法,梦中见法,遨游虚幻,寻找那插入无何有之乡的刀尖已有三万六千年。
舍弃了肉身,化为了琉璃钟,这就是为什么,只有琉璃钟响的时候,世人才会以为醉花天子从醉酒中醒来的缘故,而所有灵圣听见琉璃钟响的时候,莫名都会感到开心与高兴,那是因为他们刚刚大梦初醒。
从一个虚幻到了另外一个虚幻,但青青世界追随无何有之乡,是既虚幻却又真实的地方。
无何有之乡,无何有,本就是不可理解的意思。
不可理解的,虚幻的理想乡,凡是所希冀的一切,都能在其中成为现实,这是流传在广袤天穹上的神话,但究竟是何人传下,却没有一位大圣知晓。
醉花天子呵呵的笑,带着悲凉与沧桑,痛苦与自责,他的双膝似乎要跪下来,眼前的那个女子眼神温柔的看着他,一如三万六千年前。
女子伸出手来,要抚摸醉花天子的头颅,那一如曾经模样,醉花天子垂首如童子,而就在这即将触碰的一刹那,却有一道猿猴的呼喊猛然响彻!
“你是什么东西!娘啊,剑轻笙,这里有鬼!有鬼啊!”
通背猿猴怪叫起来,而同时,一道剑声震颤,随后似乎有什么枷锁被打开了,那悲与怒的剑炁剑意重现天地,天丧一剑,万世国殇!
轰——!
斩天裂地,重立山海,醉花天子苏醒过来,猛然回神,顿时是大惊失色,而身前的谢烟尘虚影也破碎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覆盖了半个苍天的黑色面孔。
黑色的脸,咧开的嘴,苍白的牙,眯起弯弯,带着蔑视整个乾坤的眼睛。
梦幻无上法!蒙蔽了一切众生!
只有通背猿猴不曾受到影响,因为他沾染着无何有之乡的炁息。
淅淅沥沥的黑雨坠落在无尽的人间,于是恐惧弥漫开来,一切的美好都化作虚无,嘶吼与惊骇声不绝于心。
低沉的声音,如同什么可怕存在的呓语,自那张能吞下整个大地的口中被发出。
“三……更……一曲……黄粱……是你……”
那张脸孔的牙齿在上下开合,眼睛仍旧是苍白的一线,眯起如同怪物。
只有眼与口,并没有鼻与耳。
占据了整个黑暗的天空,那片天阙就是他的脸,原本的绯色醉花天已经破碎,而血色的苍冥剑天也开始被黑水浸没消退。
醉花天子抬起头,瞳孔收缩,身上爆发出一种几乎愤怒到极点的炁息。
“鬼雨……夜惊!”
他的牙齿几乎咬碎,恨意迸发出来,仅存的半副残躯震荡,青尘烟云萦绕,甚至隐隐有龙吟自其中咆哮而出。他看向了剑轻笙,开口道:“三更,原来是这样,你那玄妙的法……是三更的法吗!”
“鬼雨受到三更的法被吸引而来……他自脱梦世之梦?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苦心寻觅多年,到头来,虽然一切依旧是你,可是这结局,和我当初所想的,却是天差地别!”
醉花天子的眼中是愤怒与悲伤,还有对于自己的嘲笑与痴狂。
“哈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以这种模样遇到了我的仇敌!我恨啊!我恨啊!剑轻笙!”
“我不能以完整之身与鬼雨厮战!与他相比,你与我的恩怨又算什么?我再一次因小失大……!”
醉花天子有些癫狂了,而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张扭曲的人脸,似乎在天穹上笑得更为狰狞了一些。
剑轻笙踏足在天,听清了醉花天子的话,不由得心中微震。
这就是鬼雨?或者说,这就是名为夜惊的怪物?
舍弃了太上身,已经走上一条无法回来的路,鬼雨杀死了三更,号称在梦中找到了凌驾于嫁梦的无上法,他让三更永远沉沦梦境不能醒来,更是欺骗了梦祖,取到并且吞噬了黄粱木的枝干,行了吞天之事。
鬼雨和谢烟尘有巨大的关系。
对方如今这个模样,实在是无法和“太上”二字联系起来,如果硬是要说的话……不若称呼为“太上天魔”更为贴切。
这哪里是什么残念附着在梦世啊。
这简直就是一片浩荡到不可计量的黑天,带着众生对于黑夜以及梦乡最原初的恐惧。
入梦者,醒来不过笑一笑,若醒不来,那便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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