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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第4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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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引佛祖思索起来，其余三位世间尊者同样双手合十开始思索。
“阿弥陀，我将踏足岁月，入至阴之原，化身过去种种，坠下凡尘。”
燃灯古佛开口，身形渐渐消散，听得舍利子中言：“如来如去，可行。”
“阿弥陀，我将化入冥海，入厉鬼之境，看透世间悲苦，揣摩圣善。”
不动明王开口，身形渐渐消散，听得舍利子中言：“如来如去，可行。”
接引佛祖的眼中光华越炽，言道：“多谢天尊教我，我将斩尽一切高上化身，从头归去，重问佛理，重问真谛，从此世间只有阿弥陀，再无他化自在。”
他话说完，光明胜佛忽然寂去，身上大光明熄灭，言道：“所谓光明者无量也，该超一切劫数，然佛陀不知佛之道，故而光明亦熄。”
接引佛祖道：“大道寂寥，请光明胜佛圆寂。”
光明胜佛双手合十：“若无大法力，舍利子存于冥海之中，可否不堕希望之芒？若堕则佛理有缺，实非正法菩提！阿弥陀，如是我闻，如我谛听，如来如去！”
他身上光明彻底寂去，化作泥塑碎裂，炸成光雨。
然而灵性碎灭，却又有花朵盛开。
接引佛祖道：“一花凋零一花绽，光明胜佛身死，却有七位佛光之子诞生于斯。”
七道光明光辉凝聚下来，落到荡剑天尊身前。
荡剑天尊道：“佛光七子，尔等若心中还愿追寻光芒所在，可入我十方至剑圣境中听闻剑理。”
佛光中传出稚嫩的声音：“剑乃杀人之兵，何以得慈悲也？”
荡剑天尊似笑非笑的看向接引佛祖，后者苦笑道：“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佛光七子，若不知杀生之利，如何能得大慈悲心？”
佛光七子中有一个孩子落出，叩在荡剑天尊身前：“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这句话我似乎听过。”
荡剑天尊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人了，久远到沧海也干涸，雷墟魔境尚还安在。”
佛光子道：“我记得，他好像坠入杀道不能自拔，最后战死于苍天之上。”
此时话落，他道：“我愿追随天尊，听闻剑道至理，渡生赦罪，剑开轮回！”
荡剑天尊点头，看向其余诸子，那六道光中，有人道：“我不愿行剑道，我只想知道大究竟根本，虽从佛出，但我不喜光明胜佛！”
他话落下，直接化作流光飞走，果然如接引佛祖所说一般，此时他的所有化身都和本体没了联系，成为独立之人，光明胜佛圆寂也正是因为自我人格的判断，而这七个佛子虽是从佛光所诞，却个个都是独立的人格。
大勇猛，大智慧，大慈悲，大精进，大欢喜，大苦难，大怜悯！
接引佛祖惊叹，又是苦笑：“光明胜佛作我化身，实是屈才，这七个孩子正是之前荡剑天尊所言七至理，纵然如我也只明其前四，后三则不圆满；光明胜佛做我天尊第四重气象的产物，在佛理之中本该超脱一切劫难，可惜他已入灭，如来如去。”
其余五子各自商议，其中有四皆化流光飞走，唯最后一道佛光留下，对荡剑天尊道：“我想恳求天尊一事。”
荡剑天尊言：“你且讲来。”
这最后一位佛子道：“我想求荡剑天尊，把我打入轮回，受得生老病死，受得万般伤痛，受得七情六欲，受那忍不住、求不得、意中恨、万失之痛……”
荡剑天尊失笑：“受得这么多苦难又为哪般？我虽为天尊，但冥海转世之事，须得经过大慈仁圣天尊同意，我不得擅自干涉。”
最后一位佛子道：“不如此行事永不得正法，受得万般磨难，方知何为善恶本心。”
话音未落，只听得冥海深处有笛音传来，那位老人摇晃着古舟，颔首道：“准了你的要求，且去把光芒洗净，斩尽前尘轮回去吧。”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我可以回去吗？
“见过幽黎高上大慈仁圣天尊。”
荡剑天尊行礼，老人还礼，此时那最后一位佛子已然坠入冥海深处，开始他的无尽轮回之旅。
“光明崩塌，顿生七子，子子不同，倒也有趣。”
幽黎天尊到来，碧落黄泉二位大圣躬身而退，接引佛祖合十行大礼，却闻天尊之声，问道：
“佛啊佛啊，你是佛，还是佛是你？”
这话问的古古怪怪，然而接引佛祖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真语，便回应道：“我是佛，佛却非我。”
“开佛者，非真佛，尊号无量多，却依旧不得真谛。”
接引佛祖的意思很直接，我是佛之一，但并不是真正知晓一切的真佛，我只是一位伪佛，有着佛的名头，但却不能尽数知道佛的真理，过去的他化自在已经死去，如今在这里的只有舍利子，或称接引，或称阿弥陀，都可以。
人性，神性，圣性，佛性，魔性，反复的变化，他化自在大圣也在这夹缝之中保持着自我的不失去，但每一次的转变，终究会对他造成一部分的性格变化，同样，各种理念的碰撞，让他的自我有时候也会陷入迷茫。
佛是解脱，是对他自身的一种解脱，他本是证出一个拂字，但却发现拂字暗藏戾气，灵台有尘，此番拂去，下番依旧，故而去手立人，成佛于此。
接引佛祖认真回应，不敢有半点怠慢。
“你倒不像是来冥海受苦的，倒像是来这里参悟佛法的，看来我该把你丢入这里戾气最重的地方，到冥海的尽头，不存在生死的那座岛上。”
幽黎天尊开口，老人带着一种调侃，而接引佛祖道：“不论去哪里，只但凭天尊吩咐。”
“凭我吩咐？好！这是你说的！”
幽黎天尊突然指着他，而佛祖顿时心头猛地一跳，右眼抽了一下。
他啪的一下捂住眉头，而幽黎天尊又忽然摸胡子笑道：
“不过你说这话这么干脆，倒也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我以为你还会据理力争一下，抢一些自主权呢。”
听得这话，接引佛祖苦笑：“不敢不敢，天尊折煞我了。”
我佛慈悲，这……感觉不太对劲啊。
佛祖默默在思考诡异之处。
荡剑天尊等佛祖话落，对幽黎天尊道：“敢问大慈仁圣天尊，六劫之中当有多少生灭？”
幽黎天尊道：“你剑光不至处，皆灭。”
荡剑天尊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沉默下去，随后躬身：“既然如此，我与佛陀香火已了，此番带走这尊佛光子，合该离去。”
幽黎天尊摆摆手：“去吧去吧，该忙的去忙，只不过注意，回去路上不要顺手弄坏了什么东西。”
荡剑天尊目光一动，笑道：“天尊慧眼，既然这样，我便不出手了。”
话语没头没尾，但接引佛祖不做多问，毕竟天尊看到的东西多的多，有些事情只是见到一眼或许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他即使询问也得不到回答，更何况，与自己应该没有太大干系。
“跟我走吧，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幽黎天尊对接引佛祖开口，后者点头：“劳烦大慈仁圣天尊了。”
“不劳烦，我现在要带你去的地方，如果你能在一千年内把那里的不死之人全都度化，那么那一片地方全都送给你，算是你在冥海的落脚地。”
接引佛祖心中计较一瞬，便立刻答应下来：“我可以试一试，但不敢保证。”
幽黎天尊失笑：“你这个佛陀不行啊，以前也有至真出现在此，扬言要度化那处的所有不死之人，口气可是大的没有边际。”
接引佛祖低头：“我若是真佛，便也可说出这般豪言，可我并非真佛，吐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见到真正情况，我不敢贸然下出结论。”
幽黎天尊失笑：“不狂不狂，好没意思。”
佛祖摇头：“不敢不敢，不敢妄言妄语。”
幽黎天尊道：“我带你去的地方，那座岛是荒芜的，除去不死人外，岛上有一座高山，山上只有一株桑树，树下有一个坟堆，坟堆前有一个少女，如果你能让那少女开口，让那坟上黄草泛青，让那桑树开花结果，你即使度化不了不死之人，你也算是赢了。”
接引佛祖的目光顿时一凝，呼吸微顿。
他心中有些苦涩，头皮发麻，有强烈的感觉自己是跳了一个大坑，而且是没有底部的那种。
这老人家并不像是他面上看过去的那般善意，佛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盯上了，还是“传说中的肥羊”或者是“不要钱的免费劳动力”。
佛陀：“天尊……”
幽黎老人：“啊？怎么了？”
佛陀：“我突然不想干了，我可以回去吗。”
幽黎天尊善解人意的看着他：“你确定吗，真的要走吗，不再考虑考虑？第六劫的可怕你也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主动来送头……主动圆寂，你想一想，那个地方可是有滔天功德的。”
佛陀：“……我觉得吧，您为什么不自己去度化？”
幽黎天尊义正言辞的道：“我很忙的好吗，我也是要为冤魂摆渡的，天尊就不干活了吗，汤主一把年纪还给你们洒无量日光，你身为佛，正好擅长的就是度化，现在你不是说要开问大道吗，既然他化自在已死，当世只有阿弥陀，你又这么闲，你去正好。”
佛陀想了想，斟酌着问：“以您的本事都度化不了吗？”
幽黎天尊的目光忽然变得幽远起来：“当然度化的了，你可能误会了什么，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去，我把你送回去。”
这话落下，佛陀心中没来头的猛然一跳，总感觉自己的未来突然变得极其危险，立刻开口道：“天尊，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今我在冥海受苦，本就是因为背了业火罪孽，我起码数万年出不去，正好也无大事，如果能为您排忧解难，实是我的大幸之事，也承蒙您看得起我，这样，我不肥去了，我去那座岛。”
幽黎天尊顿时摸着胡须，拍拍佛陀的肩头：“不错，善解人意啊，无量功德。”
佛陀的面色纠结起来，心中一团乱麻。
也不知道这是跳火坑呢还是跳火坑呢还是跳火坑呢？
“前有鹰后有虎，舍身身饲鹰还是舍身饲虎，这是个问题。”
……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来自空无彼方的太阳
青城之内，李辟尘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右手，这只手臂上上衍化一种古老玄奥的炁息，手掌中，那个天字没有消失，依旧熠熠生辉。
“天祖手臂，天威诡异，天威合一，小心使用。”
姑射神人立在他身边，指导着李辟尘，后者心念一动，巨阙剑便出现在掌中。
如此轻易，简直不像是这柄古来最可怕的剑该有的逼格。
“截天给了你一点天尊路的光芒，但你也要因此镇守青城一千年。”
李辟尘沉默，缓步站起，在姑射神人的注视中，李辟尘突然举起剑，化作长虹直击天空。
风雷鼓动，尘埃破碎，青砖摇晃，上面留下一道剑痕，而那道古朴的巨门依旧如故，倒是李辟尘从天坠下，手中巨阙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
“巨阙出，无物不可挡，但这也是前提巨阙能挥出去的情况。”
姑射神人看着双手空空的李辟尘，道：“万世青城已成证道之地，世间第十三位天尊诞生于此，巨阙虽强，但持剑之主却不强，故而若是大圣斩了也就斩了，可面对一位天尊……不够。”
李辟尘不说话，心念一动，身躯渐渐变得通透起来。
姑射神人见到这副景色，顿时讶异，心道这个家伙居然炼化了天祖的手臂，成就了新的力量？
可他注定还是要失败。
姑射神人叹息，李辟尘又一次化虹而去，不过十几个呼吸，他踉跄着从天而落，身体变回原本的模样，而他的身边还带着破碎的白色羽毛。
那是清静止境！
“不是挥不出，不是打不破，而是不允许，为什么，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李辟尘心中不解，巨阙剑至青城天门前自主消失，天祖之力亦是如此，连清静止境也自己破碎，仿佛天地一切，甚至自己的力量都在和自己为敌！
为何要阻挡自己出去？
姑射神人摇头：“无用之功，封掉了你的未来，没有未来自然就不能向门户出剑。”
李辟尘闭上眼睛，手掌中的天字剧烈震颤，然后在一刹那，那个天字染上了血色。
李辟尘用另外一只手把那个天字划开，于是天裂天崩，随后星河聚来。
天阿剑出现，挥向青城天门。
这一次天阿不曾消失，确确实实的打在天门之上，但万千星河的力量，那上千亿个太阳的光芒，在青城厚重的天门前，在那巍峨的青云之前，如飞蛾扑火般不断熄灭。
最终天阿剑碎，李辟尘被一股无上的镇压之力轰击下来，落在地上，连手臂也断掉了。
姑射神人叹息：“不要试了，你出不去的，现在的青城已非昨日之青城，天尊天尊，天之上尊，你以天威对天尊，除非你自己也是天尊。”
“更何况这里还是证道地，十方清静荡剑天尊，这个荡字，既是洗涤的意思，也有广大平坦、清除一切之意。”
“洗我之剑，荡你之剑，此剑非剑，而是一切利意，也是暗暗对应世间第四剑，这仅仅一个荡字就压得世间一切力量不敢作祟，这便是天尊之威。”
李辟尘开口，蓦然咳血：“那天阿剑为何能轰入青云之中？”
姑射神人：“那不过是在嘲笑而已，也是因为天阿乃是星河聚集，无尽的光明象征着磅礴的压力，与这个荡字同出一源。”
李辟尘还想再施法力，但姑射神人的声音却让他停了下来。
“只有一千年而已，他也并未曾骗你，事实上，他或许在救你。”
李辟尘不解，盯着姑射神人，忽然道：“我等不了一千年，我无意在此守城。”
姑射神人叹息：“就仅仅是这一个千年，你也等不了吗？”
李辟尘：“为什么非要我等这一个千年，里面又有什么故事？”
姑射神人不语，李辟尘怒道：“大圣们总是遮遮掩掩，害怕泄露什么秘密？天道不过都是你们掌中玩物，除去岁月光阴，你们还害怕什么？”
姑射神人：“有些东西，如果说了，那就如白帝一般，将去转世重来了。”
李辟尘一愣，姑射神人道：“那一位已成天尊，他所见到的必然比我要多，你就只呆上一千年便好，难道不行吗？”
李辟尘平静下来：“神人，我告诉了您很多东西，现在您可以帮我一次吗？”
姑射神人抱歉道：“这个我帮不了你，但我可以帮你带去一些话，你想要出去，无非是因为挂念亲朋故友，我可以分出化身落入人间，瞒过大罗，帮你传话。”
李辟尘低头，良久之后，才开口道：
“劳烦神人了。”
……
风雷激震，天门悠悠，那青云浩瀚无尽，连千亿颗太阳的光芒也被遮蔽。
待到姑射神人离去之后，李辟尘坐在青城之巅，天根无名已经离去，少年剑仙被余波波及而没有逃离，不过他也没有落出剑仙路，而是很倒霉的卡在了里面。
剑道天人出现在李辟尘的身前，称他为新的守城人。
李辟尘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剑道天人道：“我以为您会一剑把我杀了。”
李辟尘：“你是天道，杀了你有用吗，不过是个幻身而已。”
剑道天人：“一千年后，我亲自送您出城。”
他不做多言，怕李辟尘再杀他一个幻身，虽无大碍，但平白成了撒气桶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剑道天人离去后，又有一道光芒降临，居然是汤主。
汤主见过李辟尘，但李辟尘那一次已经因为重伤而睡去，不曾真正见过他。
李辟尘向他询问出城的办法，但汤主摇头，不说话，只交给了李辟尘一样东西。
那是一颗圆球，看上去像是铁石，却又带着一种滚烫与灼热。
“这是遂古时代熄灭的一颗太阳，我把它放在你这里，你会让它重新燃烧点亮。”
李辟尘看着汤主：“我的星河中有千亿颗太阳！这一颗又有什么不同？”
汤主：“这一颗，不是此世的太阳，它来自空无的彼方。”
汤主和李辟尘谈论了一些事情，并且出乎意料的，传授了李辟尘一篇法诀。
临走时，李辟尘问他属于哪一边，汤主则是回应，他哪一边也不站，更不听命于十三天尊，让李辟尘放下心来，关于这颗神秘的太阳，汤主只告诉李辟尘，这在未来是会帮助到他的。
那艘古老的大船离开，李辟尘孤坐青城之巅，双眼闭上。
身前的星河绕上黑白烟火，原本插着青萍的位置变成了巨阙，倒坐的截天变成了正坐的混元。
于是岁月悠悠，一百年的风雷悄然打过。
青城的巅上，来了一个熟悉的故人。
李辟尘的白发越发的长了，当抬头时，所见到的，是衣衫褴褛的乞丐。
还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通晓一切，百年真君
静坐了一百年，对于天仙来说，这一百年并不算漫长。
百年的风雷，百年的光阴，李辟尘不曾开口，只在青城之巅盘坐，就这样，他的影子仿佛和巨阙融在一处，又像是回到了一百年前，和太上截天遗留下的幻影渐渐重合。
白衣少女看到李辟尘的眸子，忽然感到一阵陌生，她试探性的开口，那依旧是曾经清脆的声音：
“天上人？”
她感觉那双眸子里藏了很多东西，也孕育了很多她从未曾见过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这双眼睛越发熟悉，与她记忆中的某个身影渐渐重叠。
“爹？”
天帝夋！
她的声音脱口便立刻捂住了嘴巴，而那个乞丐走过来，低下身子，道：“并非是天帝夋，而是东皇太一。”
“在这个千年内，没有李辟尘这个人，只有东皇太一。”
吞天大圣坐了下来：“丫头，她不会走上你爹的老路，他要走的是更加惊天动地的一条道路，也是从没有人走过的一条路。”
帝女不解，伸出手去，想要触碰李辟尘，而吞天大圣的目光中升起感兴趣的神色，似乎在观察着即将发生的某种事情。
一寸，两寸，一尺……直至那只手搭上李辟尘的肩膀，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吞天大圣惊叹：“我以为你已经陷入疯狂与妄境，现在看来还没有。”
话说明白了，就是之前如果李辟尘真的如他所想，化入妄境与疯狂之中，那么即使是帝女的触碰，也会让李辟尘拔剑出来，将她斩杀当场。
但吞天并不担心帝女的死。
因为黄粱梦境还在，帝女就在，南柯之树不倒，帝女不死。
这即使是巨阙也无能为力，并非斩杀不得，而是触碰不到。
想要毁灭黄粱梦境，那就只有把天下所有的生灵全部杀死，但是亿万万罗天如黄河沙数，纵然是“无处不在”的轩辕剑也不敢说能杀尽天下生灵，巨阙那就更不可能了。
只要还有一个生灵活着，黄粱梦境就依旧存在。
不论这个生灵居于何方。
“日游人，你出黄粱乡了？”
李辟尘开口了，声音并不曾沙哑，依旧如百年前般清澈。
除了增长的白发以及那更加深邃浩瀚的境界，其他的，似乎与百年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是我。”
帝女点了点头：“是……是乞活人把我带出来的，他说就……”
少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吞天大圣，蹲下来，双手抱膝，对李辟尘捏起指尖，细声细气又小声道：“就只能出来这一点点时间，多了不行，真的。”
李辟尘看着她，忽然笑出声来，相比百年前，声音多了些许的浑厚与温醇。
“看来是有预谋。”
话说着，李辟尘看向吞天大圣，就是这一眼，身后的巨阙猛然从地上拔起！
无人持之，自主入天！
嗡——！
古往今来最强大的剑，也是天威之中倾塌的一角，这柄剑的剑尖直指吞天大圣的眉心，那股超越岁月光阴，最无匹的力量，直接凝聚在一个点上！
纵然是吞天大圣也心头猛地一跳，感觉浑身上下被枷锁压制，又似乎上了刑场一般，四面八方全都是持剑欲斩之人！
“了不得！”
他心中震动，仅仅一百年就把巨阙练到了这种地步，虽然早就知道眼前这小子并不是会自怨自艾一百年的人，但当真正见证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可怕，这种精进速度，也难怪荡剑天尊不惜欺骗他也要把他留在青城一千年。
否则……恐怕会出现大变故，导致第六劫的提早到来，也会造成第四剑的提早出世。
“等等，这么久没有见过，难道上来就要打打杀杀的吗？”
吞天大圣面上带笑，虽然表面稳的一匹，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慌的。
他现在的状态，巨阙到底能不能杀了他自己，其实吞天大圣心里也没有把握。
虽然无何有境的边角已经全部炼化，虽然第四我也已经具备雏形，虽然……还有好几个后手，但这些对于巨阙到底有没有用，能不能避开一次死亡，他也没有底气。
毕竟这柄剑的凶名已经传遍了亿万罗天，从遂古一直到今天。
而且这里，还是万世青城，镇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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