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第5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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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宇深处，某座人间。
　　有些破落的城隍庙早已无人问津，偶尔有丘中野兔前来觅食。
　　只是这一日，那泥塑城隍，忽然睁开眼睛，其中神采光芒，震动寰宇苍天。
　　太易天尊的气息从这尊城隍像身上渗透出来，他看着破落的庙宇，心中尽是感慨。
　　“多少个大衍过来……我又回到了这片人间。”
　　“和地球的气息……真是相似啊……”
　　声音悠悠，但很快，却发出一声孤独万古的轻笑。
　　“我斩掉了一切，如今，也只有在五云乡，才能想起这个名字……”
　　“故土难离……”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世间与时间的拼图
　　没有人知道太易天尊的凡人时代是怎么样的，如今诸天尊眼中所见到的，这位开辟了后天大道的古老天尊，他最初的状态，其实有些特殊。
　　众所周知，诸天尊过去未来唯一，几乎不死不灭，代表重重罗天，八方世界的最高果位，拥有自己的时间线，即所谓的“环”。
　　但是诸天尊虽然强大无匹，甚至能够拥有自己独立的岁月光阴，然而有数十年，或者百年，总而言之，是在他们还没有开始修行的时候，那段凡人的岁月，是依旧被困锁在仙神二祖的大环中，不得解脱的。
　　但是有些天尊例外，譬如李辟尘，这位太乙慈悲救苦天尊，或者叫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他的圆环，他的凡人岁月，并不在仙神二祖的控制之中。
　　这也是诸天尊内，唯一一个不受到大环操纵的人，他没有过去，应数在他的身上，体现为变数，因为莫测不明。
　　太易天尊在很久远之前，曾经以为自己也是和如今的太乙类似，毕竟都是从遥远的未来而来的凡人，降临在那片先天尊神统治的高压世间，认为自己属于来世，是世间最大的变数。
　　然而后来太易天尊才发现了，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在证道天尊的时候有了些许的迷失，在见过了无忧花之后，太易天尊斩掉了自己的过去，和亘古久远的记忆割裂，他融入罗天，或者说，是重新回来。
　　这就有些类似梦蝶的情况，究竟是我是蝴蝶，还是蝴蝶是我？
　　过去的我在大环之外，然而在这个时代，必然会有人证道太易，当自己证为太易天尊的一刻，太易的过去便是自己的过去，那么是自己化为太易，还是太易本就是自己？
　　他难以想通，过去与未来的关系很奇妙，也很微妙。
　　“从不可名境，不可知境见证神始，太易者，神之始而未见气也。”
　　“我从未曾明白，我究竟是谁。”
　　城隍庙中的泥塑像站了起来，那只本来受到惊吓，已经撒腿开溜的野兔啪嗒一下软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弹半点。
　　太易天尊回到了这片人间，这片他曾经最初降临的地方，这里成为了他的试验场，短暂的脱离了神祖的长河，从岁月之中截断了前路。
　　被他藏在了【五云乡】之中。
　　总的来说，状态有些像是桃源，但太易天尊的定格，是为了更好的开拓，而不是玄古之君那样的眷恋。
　　“城隍庙，这是我一切起始的地方。”
　　于亘古岁月之前，众多先天神圣统治着罗天，以先天三尊为首，下面包括玄古之君，北斗星君，黄老君等人……乃至于斗姆元君，南斗星君，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先天的神圣。
　　修行仙道就一定是后天吗？
　　那倒不尽然，先天的神圣生来带有神异，修行神道是最好的路子，只是这个时代，仙祖开创九仙道，留下了九个遗蜕，有的已经苏醒，横行世间，有的则依旧是石人的模样，还没有开启灵智。
　　仙道昌盛，神道默默无闻，故而在这个时代，仙神二道中人混杂一汪，难分彼此。
　　太易天尊最初到达这片时代的时候，出现的地方就是这样的一座小庙，在亿万万诸天尘沙海中，这样的小人间不计其数，几为无垠，而相对于很多还处于部落时代的人们，太易天尊所穿越到的这片时代，已经有了祭祀神灵的庙宇，并且有了自己系统的城邦，文明，这是一种很大的进步。
　　相对于同时代的其他众生来说，已经是十分先进了。
　　而诸多尘沙海内，无数先天的生灵觉醒，自号为王，或尊为神明，以极强的暴力手段统治着人间，而这个时代，天界中的生灵寥寥，起码和后世来比，确实是这样的。
　　此时的天上，因为遂古时代龙汉大劫的诞生，导致先天大圣几乎被屠戮殆尽，直至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并且当年很多因为太弱而躲过龙师杀戮的强者们，如今也都纷纷证为大圣，这批大圣，介乎于先天大圣与后天大圣之间，是以先天身，行后天世的二代大圣们。
　　他们自诩为高大神灵，同样用盖世且极端的手段，压抑统治着亿万万诸天。
　　太易天尊截断的这片时间，依稀还能看到玄古时代的风土人情，同样，也还有赤明天崩之前的模样。
　　龙汉之前称五古，龙汉之后道五世，这指的是各个时代的称呼，即龙汉之前存活下来的生灵，一般以五古来称呼后续的时间，而龙汉大劫之后的生灵，更倾向于用五世这种称呼。
　　泥塑城隍行走在这片时代，随着他的脚步，定格的时间开始缓缓流淌，古老的高阁上奏起清乐；繁华的林野中，强者们捕猎猛兽；溪水潺潺，流入大河，化为咆哮的巨龙，有剑仙横踏波涛，越万重千山而去。
　　泥塑城隍身上逐渐衍化血肉精气，天尊的力量瞬间就把这尊泥塑化为了一个活人，这副躯壳带着太易天尊，行走在这片古老的人间净土。
　　一只猛虎从山野间冲了出来，它对着太易天尊咆哮，随后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向太易天尊扑来。
　　只是那虎爪在触及到泥塑城隍的第一瞬间，这只猛虎砰的一声，化为无数时间碎屑。
　　“神始无气，不可近前，众生由时间组成，每一块碎片皆如拼图，罗天亦是如此。”
　　下一刻，在太易天尊走遍了这片河山之后，所行所见所观所出的一切一切，都化为玉宇尘埃。
　　“时间存乎于众生之中，岁月光阴是凡人，亦是四大众生不可抵挡的伟大力量，是这世界最早诞生的两具无上权柄。”
　　“无尽永存，无界永在，我想要代替神祖的话，必须要证得这种力量。”
　　“为世间计。”
　　“不该让应数留存。”
　　太易天尊想到了太乙收留，没有杀死的那个孩子，他惊叹于太乙的手段，居然能把神祖给的拉拢局面破除，不过这样一来，对于自己反而是更加有利。
　　那个孩子是神，自己也是神，神祖更是诸神之源。
　　但那个孩子现在化为了凡人。
　　这和自己与太易这个名讳的关系，何其相似？
　　“简直就是我的翻版……”
　　如何利用那个孩子，是太易天尊代替神祖执掌世间的重要一环，这个孩子等于是世间众生，如今的众生中，最重要的一块【拼图】，就像是太易天尊之前所说的那样。
　　这种东西，当然是放在太乙手上最为妥当。
　　神祖正在非想之世中注视着诸众生，所以太易天尊抵达五云乡，这里是梦仙的们的隐居之地，也是很多古老人物选择的退隐之所。
　　有的时候，接触，不需要靠近。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太乙对于五百年的安排
　　太易天尊把一切都看做是拼图，借助太乙的手，和那个孩子产生神之始般的共鸣与联系，赋予他一类极强的“天赋”，事实上是一种冥冥中的嫁接。
　　但是现在不会转移，至于什么时候会进行转移……不过这种力量也不会对这个孩子造成什么阻碍，若说是太易天尊把他作为夺舍的躯壳，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样子做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把自己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稚子，还送到太乙眼皮子底下，这就是找打的行为了。
　　舍弃了神始之气，最后换来一具和自己一样的躯壳？
　　这根本没有半点好处，而且天尊难杀，等于不灭，更遑论是后天第一位天尊的太易？
　　他比起其他天尊来说，更拥有能够挑衅仙神二祖的资本，这一点上，连元始，老君都不能比拟。
　　刀尖上跳舞舍我其谁？
　　所以，太易天尊只是把这个孩子作为一个“道标”。
　　因为他本质上与太易天尊相似，所以太易天尊把他作为自己的“倒影”，等于是放置了一个“保险”，不仅仅是误导神祖的注视，同时也是扰乱正常岁月之中的刻印。
　　最重要的拼图，也是自己的道标，如果要重置岁月的话，那么最后一切的开始，就会从那个孩子身上发起。
　　这种重要的东西，太易天尊不会放在身上，所以他不告诉其他天尊，太乙收留了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在保护孩子，也是在借助太乙的力量。
　　太易天尊的立场导向是太宁天尊，但是事实上，为了保护那个孩子，他的暗地里倾向，其实是站在太乙一方。
　　但这其实没有所谓，立场是可以转变的，有的时候这种转变，比起天与人的计较还要更快。
　　“神祖，您给我送来了枢纽，这甚至还免除了我自己创造……您过于溺爱众生，甚至想把太乙拉拢到您的阵营之中，然而您计较错了，太乙从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同样，我也不是。”
　　“人人都想超脱，却没有想过，如果岁月彻底变成逝去的，而不是收拢的，过去的归于过去，永远如此，未来的归于未来，永远未来，这个世间或许会变得更好一些。”
　　“只有知道遗憾不可挽回，才会去修改自己的未来，而不是痛苦不堪，陷入极端之中，回溯过去，甚至弄出一次又一次的大劫。”
　　“不会再有玄古之君这样的存在了，玄古的苍生是苍生，难道鸿荒的苍生就不是苍生？”
　　“太乙给出了答案，我也是这样的答案。”
　　……
　　太乙天尊回到了宫阙内，他的伤势未曾得到恢复，玄古之君舍弃生命所释放出的最后力量，给太乙造成的伤势是较为严重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他要进入一段时间的修养，暂时不能关注到鸿荒的变化。
　　“太昊。”
　　太昊是苍天帝君，后者前来，太乙对他道：“我将闭关，以修补自身创伤，至少需要五百年，而五百年后圣人出世，鸿荒界必起大战，上一次太宁掀天，使得天维折断，天极崩废，我与他战于大罗天顶，将他击伤，如此，此五百年内，主事者，将以北斗天尊为首。”
　　“你辅佐青女，与黑衣一道，永驻太华山巅，以防止其他天尊遣人来犯。”
　　“注意罗睺，他是太无天尊的部下，奉命在鸿荒之中，寻找诸天尊布置中的薄弱环节，随后加以袭击，这是当年我们都同意的事情，故而这一次，你防备罗睺，切切小心，他动手乃是秉公行事，不讲情面，而且我与太无天尊，亦有不合。”
　　太昊计较了一下：“天尊是怕罗睺针对我们？”
　　太乙颔首：“难保太无天尊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我与他有两次不快，起因为保全玄都之事，幸得太初天尊回护，以浑噩将他感染，否则当时，便已经打起来了。”
　　他说着，随后抛出一片小界，闪耀明光，悬于天宫殿堂之间，尘埃浮动，当中睡着一个少女。
　　“这是？”
　　太昊负手，苍天之火在他的肩头燃烧跳跃，少女开眼，此时精神苏醒，但却是双目无神。
　　“这是？”
　　太昊向太乙询问。
　　太乙天尊：“向死而生，有的时候，路的尽头不一定是深渊，或许有一片五彩祥云，正在这里静静等候那人的到来。”
　　“我庇护了她，但她自己却陷入惊狂之中无法自拔，天冥的崩溃对于她来说，损害是极大的，那片幻时是依照她的梦想而融化出来，如今幻时崩塌，凤歌自然受到影响。”
　　太乙天尊：“依稀记得当年的天冥之战……救她于此，不仅仅是出于权柄职责，也算是还人情吧，只是可惜，伏龙天帝，他的逝去，我也无能为力了。”
　　他从圆环中再度取下一道光芒，孔丘的精神存在于其中，太古的圣人化为少年睡得安详：
　　“不是想以此来要挟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这个情况也是在太乙天尊回来时候发现的。
　　“凤歌的精神形态仍旧存在，然而凤歌的自我意识，却消失了。”
　　少年在这个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
　　太乙见之，继续道：“众生的精神，广义上看是一个笼统的存在，而细分，可以有三种，一是天之精神，二是地之精神，三是人之精神，三种精神合一，才是我们平时显化的精神状态。”
　　“精神等同于心灵，心灵界也只有精神形体方能进入，那么精神如果显化为实质，往往被称呼为出阳神。”
　　“阴神与阳神，是精神的又一种分化，这是后天的，是‘肉眼’可见的。”
　　太昊有些兴趣：“敢问天尊，什么是天地人之精神？”
　　太乙：“万物之极，天以澄著，地以靖谧，人极以昭明。”
　　“天的精神是‘大生’，是生成的力量；地的精神是‘广生’，是辅助天化育万物的力量；人的精神是‘与天地参（生）’，三者归一，是为‘达生’。这与三我不同。”
　　“三生……生万物之形，是为道之三。”
　　“我如今已得‘达生’，而凤歌的状态，缺失了人之精神，即她的精神，出现了缺漏。”
　　“故而如此，她便醒不过来，而沉眠的精神，在脱离了天冥幻时之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走向消亡。”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逝者如斯夫
　　太昊听到这里，目光动了动，心里面也大致猜测出太乙天尊要做什么了。
　　少年没有回应，他知道太乙即将抛出他的条件，所以他在等。
　　太乙天尊说完之后，缓缓道：“所以，她现在的状态很是特殊，人之精神去了哪里，缺陷的地方凭空消失，我也没有办法做出解答。”
　　“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太乙道：“五百年后，鸿荒圣人出世……诸天尊为此事各处奔波，而同样，五百年后，龙族发动大劫，只要鸿荒圣人不出，龙族将席卷天下，使得鸿荒苍生尽死，天穹之下，鸡犬不留。”
　　少年的目光动了动。
　　太乙问道：“太古圣贤，还有怜悯之心吗？”
　　少年不说话，他从梧桐树下醒来，就这样坐着，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与过去，他是孔丘，是太古圣人，是古老时代的至强者之一。
　　他曾经在少年的时候遇到了凤歌，由此牵上了一世的不解之缘。
　　直至最后他呕心沥血，创立儒门，化大榕于不死之山，然而他却再也看不到那躲在树上熟睡的少女了。
　　“直至最后，世间的妄境也没有放过我！”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种哀叹，亦有一种悲凉，他最后笑了起来：“天地之大，世间之广，然而却满是荆棘，高高在上的痕迹玩弄着众生的命运，甚至连一位天尊都无法扭转！”
　　太乙天尊：“你可愿当那五百年后的圣人？”
　　少年道：“你可有办法让她恢复原样？”
　　太乙天尊：“形骸可以采天地之至物来捏造，然而精神的损伤，只要是被写入岁月与光阴的神话，那么就不可挽回。”
　　少年：“所以我如果答应你的条件也没有用。”
　　“天尊啊，在您心中，把我作为五百年后的圣人，这似乎不是最优先的解。”
　　太乙沉默，而少年则是忽然一笑，或有控诉，或有悲哀，或有疲惫，直是道：“历代天帝皆为棋子，时至今日，纵死也不得解脱吗？”
　　“凤兮，凤兮！”
　　少年忽然引亢高歌起来，不论他是否只是精神：
　　“何如德之衰！”
　　“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
　　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
　　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
　　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临人以德！
　　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无伤吾行！
　　吾行却曲，无伤吾足！”
　　太乙听闻，心有触动，却是轻声道：“天尊出世，故天下无道，所谓圣人，也不过是天尊棋子，天下无道而生圣人，但这位圣人是真圣还是假圣？”
　　“必然是假的吧。”
　　孔丘的话语落下，身形逐渐消散，他的精神化开，对太乙道：“既然这样，我便遂了天尊心愿，化为力量，补全人之精神的缺口，那世间的圣人，只有那只凤凰，她开心，我便开心，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希望天尊不要抹去当年的梧桐之影。”
　　太乙天尊道：“梧桐已被写在岁月与光阴的神话之中。”
　　孔丘笑了：“如此，甚好。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
　　太乙注视着孔丘的消亡，随后，在他耗尽力量，补全凤歌精神缺陷的一瞬间，也正是他消失的一瞬间，太乙把手中的蝴蝶抛了出去。
　　孔丘愕然的神情被摹刻在这片天宫中，随后那只蝴蝶也不见了。
　　“天尊，这是？”
　　太昊感到疑惑，太乙则是道：“帝君，你记得当初天冥之战后，南华虽然形骸恢复，被徐甲重新造化，但他的精神却消失无踪。”
　　“我本以为那是缺陷，那是睡梦，总有一天会恢复，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并且极其离谱。”
　　太昊颔首：“所以……？”
　　太乙道：“孔丘是精神上的彻底消亡，他耗费了力量，补全了凤歌，使凤歌作为我的棋子继续活下去，但我在最后一刻，给了他那道形骸，当年徐甲费力衍化出来的蝴蝶，作为他精神最后消亡前的载体……”
　　“希望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北斗天尊说，众生死去前，最后的痕迹会聚集在吾闻之世，所以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南华的精神，是不是也进入了那所谓的无闻之世呢？”
　　“以精神化为痕迹，相比于其他的东西，那里更接近于真道？”
　　太昊诧异非常：“那吾闻之世……吾者乃是逝去众生，故生者乃为‘吾不闻’也！这如何能见，恐怕是……”
　　太乙摇了摇头：“希望如此，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他如此说着，而后目光微微一闪，愣了一下。
　　……
　　精神未曾消亡吗？
　　蝴蝶飞舞在一处布满云雾的苍凉大地上，白色的水浪从不远处浩荡行过，大河滔滔，岸边处处泥泞，草与花朵共生一处，却没有色彩，尽数是白色的，就好像覆上了一层鹅毛大雪。
　　蝴蝶落在一块石头上。
　　孔丘知道自己变成了蝴蝶，同时更震惊于太乙天尊的莫测手段。
　　在天冥之战爆发的时候，孔丘早已经进入门后，故而他并不知道这只蝴蝶原本是谁。
　　不过现在，不需要知道了。
　　河流边，有一头青牛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啃着白草，望着突然而来的客人。
　　“看看，这是谁！”
　　老人从河边站起来，很诧异的看着这只蝴蝶。
　　“未曾想到啊，千年过后，我们还能再见。”
　　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当中传出同样是十分诧异的声音。
　　“李聃老师？”
　　“嘿呀！”
　　道德天尊一脚深一脚浅的从远处走来，踩着泥巴，看起来就像是凡间最普通的老渔夫。
　　蝴蝶振翅飞起，孔丘在向他询问：
　　“我应该消亡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太乙天尊是不是已经知道你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你也死了吗？”
　　道德天尊愣了一下，而后大笑起来。
　　“这里不是你本该去的吾闻之世，你也没死，这里是一处滩涂，这些泥巴下面，埋葬着的，全都是逝去的故友。”
　　孔丘震动：“这里就是冥道开辟之前，众生死亡的归处？！这是连天尊都不可抵达的地方！”
　　道德天尊：“是的，正如你所言，我不是说了？你没有逝去，不然现在你就不会和我一样，站在滩涂上了。”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太空太易，双火之始
　　“道德天尊……怎么会在那里？”
　　太乙天尊喃喃自语：“那是凡间？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众生皆以为行走在人间化凡的道德天尊，出现在了众生最初的归宿之地。
　　这是太乙所没有想到的。
　　虽然那不是吾闻之世，也没有见到南华，但是孔丘出现的地方，却依旧让太乙感到了意外，以及极大的诧异。
　　顺着蝴蝶的形骸脉络就可以找到那片世间存在于何处，不可名境很多，不可知境亦是很多，就好像当年的五仙之神，那位被武祖呵退的不灭轮廓，正是从重重的不可知、不可名境之中走来的。
　　不知其来处究竟在何方，神秘而来，忽然而去。
　　太乙记下了这片世间的位置，那是在重重罗天的夹缝中，在不可知境的极深处，然而那片世间，广袤的让人难以置信，甚至让太乙都有些震诧。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