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仙凡(苏与)-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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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摇头苦笑，道：“哪里哪里，倒是在下还要感谢二位将我从邙山之中救出，不然恐怕我早已成了邙山一鬼，入了那聚阴池了。”

姬剑缓缓收起笑意，伸出手来搭上了随风的手腕，凝神静静谛听了一番。微眯的双目陡然圆瞪，眼底一道精光闪过，喜道：“随兄莫要推辞，以随兄如今的实力便是在道境之中也算得是一方好手了。散修之中能有如此境界之人，却是不多了。”

随风一顿，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姬剑见他脸上挂着几分疑惑，缓缓解释道：“以随兄如今的实力，已然步入了脱俗境后期。这脱俗境后期分为七层，每一层分别以北斗七星之中一星来命名。随兄刚刚步入的境界，便是脱俗后期天枢境。这七星境乃是脱俗后期一道屏障，不知有多少散修被拦在了此处。以随兄此时的实力，放眼整个道境的散修，也寻不出几个来。”

随风浅笑一声，转而问道：“却不知当时在那邙山山巅，我晕过去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西门长离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凄迷，顿了顿，道：“你刚刚从高空中摔下，那七宝妙树杖也不知受了什么牵引。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无穷无尽的光芒来，我们原本以为那道光芒都是红莲业火，本来都做好了一死的准备。谁知那道光芒却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不是冲着你们去的？”随风愣了愣问道。

西门长离点了点头道：“那道七彩光华遮天盖地，几乎将整片邙山山脉尽数包裹在了其中。后来我们离开之时才发现，原本那邙山上下充斥着的死气竟然已然完全被洗礼了干净！”

“什么！”随风大吃一惊。

姬剑也皱着眉点头道：“我们当时也很不可思议，但确确实实，那邙山上下原本浩荡千里的死气被整个消融了干净。我们后来下山之时，再也不曾碰到一只鬼物。”

“那七宝妙树呢？”

西门长离摇了摇头道：“自从发出了那道席卷整片山头的彩光之后，那法杖便消失不见了。我们也不知其到底去了何方。”

“那我身上的伤，又是……”随风低头看了一眼身下垫着的已经成了焦黑色的被单问道。

姬剑笑了一声道：“你当时伤得实在是太重，我们从邙山回来的之时一直以各类灵物为你续命。总算是坚持到了安建谷之中，后来事态紧急，若是等你慢慢修养完毕怕是需要数年之久。西门兄等不了那么许久，后来我们商议之下，便将那七宝妙树的一个枝杈给你服了下去，却不想竟有着如此明显的效果。”

随风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片刻之后突然又问道：“那云林子前辈的尸身呢？你们后来怎么处理的？”

“前辈坐化已久，尸身不宜远迁。我们就将其给葬在了邙山山顶，回来之后西门兄还念叨着此事，说是否要通知一下蓬莱派，好让其的尸身能够回到故地。”姬剑答道。

随风摆了摆手，道：“先人已逝，都已入土为安自然不宜再迁动。况且我还毁了蓬莱派的六虚镜，蓬莱派若是追究起来，却是不好交代，便这样吧。我们此次能够留得性命，全凭了前辈的无私无畏，日后有暇我们多去那邙山之地拜祭拜祭前辈英灵吧。”

西门长离和姬剑两人对视了一眼，郑重点头道：“理当如此。”

“对了，不知西门兄令尊如今情况如何？”随风之前看到西门长离一脸笑意，大概也能猜到其父多半已然无恙，但出于礼节还是问了一句。

“家父服下了七宝妙树的另一条枝干，此刻已然……”西门长离脸上挂起一道微笑，话刚说到一半，突然一个安建谷服饰的弟子从门外闯了进来，一脸惊恐之色，直直走到西门长离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西门长离刚刚听了几句，“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之色。

随风和姬剑两人看得一愣，却很是疑惑，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听西门长离道：“弟子说家父突然发作，此刻只剩下了一口气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西门老父

“什么！”随风和姬剑两人同时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的话语。

西门长离原本平静的脸上，也顿时变得急躁起来，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我们和你一起去！”随风两人齐声道，随风一下从床上跳将下来，扯过床边放着的长衫，罩在了自己身上。和姬剑两人一道，跟在西门长离身后夺门而出。

刚出了门，西门长离满目焦急，直接唤出了碧发簪舟，载着三人朝着天际而去。姬剑看着西门长离刚刚还红润的面色，蓦地变作土黄，不由劝慰道：“西门兄请安心，令尊服用了那七宝妙树的一枝。此物乃是佛门至宝，最是祥和。你看随兄非但丝毫无碍，还因此功力大进。令尊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西门长离眼中尽是黯然，长叹一声，垂目向天，道：“但愿如此，今早我见他之时他还一切自在，身躯虽老却仍算健朗，怎么才过这么片刻就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随风心头一动，猜测道：“难道是那恶咒还未解开？”

西门长离连连摇头，道：“那恶咒只能令家父魂魄难以尽数归位，一直保持半生不死的状态。并不能危害身躯，夺人性命。想来应该是什么其他的变故，难道是那七宝……哎！我不该如此莽撞的。”

西门长离话虽未说全，可含义已然再明显不过。随风听他话语，心头不禁也跟着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那七宝妙树杖之中藏着什么玄机？可是自己也服下了其中一枝。怎么却不见有患？”随风眼中光芒连闪，却也猜不透这其中的究竟。

这碧舟的腾挪之速明明极快，可是不知为何，在随风看来却不觉得有那般迅捷。心头竟隐隐有一种若是自己御剑而行，定然要更为迅速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被这默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难道是因为自己功力突飞猛进，才有了如此念头的？

随风一路上心头思索着这些奇异之处，还没等他想个明白。这脚下所踩的一道碧光已然划过了大半个山谷，下方的静室已经近在眼前了。西门长离缓缓调动着碧光向着下方降了下去，还不等这碧舟停稳。三人便直接从其上跳了下来。

西门长离手一挥。将那碧舟所化玄光收入了手中，抬脚就向着这静室所在走了过去。

静室门口，两边立着两个持剑弟子。个个英眉挺立，气势不凡。腰间长剑虽未出鞘。可是一股锐利剑意已脱然而出。随风仔细看了两眼。这两人实力却都是不弱，都已踏入了脱俗境。以这两弟子实力，放眼整个安建谷都找不出几个来。想来应该是谷中的精英弟子了。

见到西门长离走来。这两弟子齐齐躬身行礼，口中道：“谷主，雷长老已经在其中等候你多时了。”

西门长离一听这雷长老之名，脸上严峻之色稍缓，点头道：“行了，你们在此好生守着。”说罢，回头招呼了随风两人一声，迈步走入了这静室之中。

随风看了身旁的姬剑一眼，又看了看门口的两个守卫弟子。也不多说，跟着西门长离迈步进了其中。

比之室外，这间静室之中要黯淡上许多。屋内没有任何照明之物，只在东边开了一个不大的轩窗。

正中是一张床铺，铺上躺着一位老者。看着隐约有几分眼熟，先前见过一面，正是这西门长离的父亲。只是和之前所见相比，老者原本有些斑白的发色，此刻看来却是一片乌黑。原来有些干燥开裂的皮肤，也变得更为柔嫩了许多。

只是此刻老者的情况却并不容乐观，明明还有呼吸，可是却双目紧闭。额上鼻尖挂满了汗珠，不断张合的嘴唇之中时不时地冒出一两道嘶哑之声，看起来这含在他口中的这一口气，已然到了悬于一线的关头，随时都会断绝一般。

“谷主，你终于来了。老谷主，他快要不行了。”突然一道话语声从床边传来，随风顺着看去，这说话之人一脸刚正的威严。看起来虽然有几分老态，可是一身气势却是十足。随风甚至觉得，此人实力比之自己纵使略有不如，但也定然有限。想必便是刚刚西门长离在门前时所提到的雷长老了。

“父亲，他究竟是怎么了？”西门长离额上眉头骤然皱起，双拳紧握，双肩颤颤，显然已经极是愤怒。

雷长老顿足嗟叹，一脸扼腕之色，道：“前几日，老谷主服下了佛门圣物，身上缠着的死气愈发地黯淡。终于是在今天早晨醒了过来，只是并未持续多久，便突然昏厥了过去。老夫替他把脉探查这才知晓，老谷主他年老体弱，却是受不了如此圣物药力的冲撞洗礼。这药力洗净了他身上的恶咒之后，便开始与老谷主体内原本的真元缠斗了起来。如此一番天人交战，以他羸弱的身躯却又如何能够支持得住？”

“什么？”西门长离一怔，尽是不可思议之色。当初他还在给父亲服下七宝妙树之前还故意使了个心眼，将那金色的枝条给了随风先行服用。过了几日，眼见随风并无什么恶果，这才将剩下的一根枝条给父亲服下。却不想，随风年少体健，原本的身躯虽然被红莲业火灼烧得极是残破。却也是千锤百炼之身，受过数次脱胎换骨。

而他父亲实力虽然也不弱，可毕竟已是垂垂老者，如何受得起那圣物之力的冲刷洗礼？

那七宝妙树之中的佛力祥和，并未反噬，不过却还是与他老夫原本体内的真元冲撞了起来。这么一番激斗之下，可谓是伤及池鱼，其老父一下不支，险些便直接魂游于天。多亏了这雷长老百般疏导，这才勉强支持到了现在。

西门长离长吸了口气，便也思考到了这么一层，接着问道：“雷长老，此刻却是如何是好？”

雷长老连连摇头，叹道：“已然回天无力。”

西门长离脸色苍白，身子晃了晃，险些便要摔倒，就在这个时候。

“让我来试试。”在场三人都是一怔，齐齐向着随风看来。随风也来不及解释，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起了西门老夫的手腕，搭上三根手指，为其号起脉来。

雷长老脸色一变，便要厉声喝止。却中途被西门长离拦了下来，西门长离只微微摇头，便移开了目光。

早在邙山的时候，西门长离已领教过了随风的神奇。此刻见他自告奋勇出手相助，原本已然完全死寂的心房，似乎又升起了几分希望。

“那七宝妙树之中的力量还未散尽！”握着西门老夫手腕的随风，双目猛然一睁，惊叹了一声。

雷长老皱着眉头，哼了一声道：“老夫自然知道这七宝妙树的佛力还未散尽，只是这服下的药物，莫非还能重新取出不成？”

随风看了他一眼，也不与他争辩。松开了手中握着的手腕，抬起了身子，双目死死地盯着这老者的腹部。

他双眼之中一道七彩光芒流转，眼眸之中似乎含着亿万道切面。缓缓伸出手来，平平悬在老者的腹部上方。突然，他手臂一振，伸出的手掌虚空抓了一道。在那一刹那之间，只见一道银光如同牧野之中的流星一闪而过。随风原本紧皱的眉头稍稍松了一松，转过了身来。

沉声道：“我已将那七宝妙树给取了出来，应该会减缓几分，不过这条命能不能保住，我医术有限，却也说不准。”

第六百六十四章安建之秘

说罢，随风缓缓摊开了紧握着的手掌。他手指刚一松开，立时便有一道闪亮的银光从其手掌之中腾了出来。非但将整间静室之中照得一片通亮，甚至就连站在门前那两个侍剑弟子都察觉到了这静室之中闪耀而出的银光，探头进来打量了一番。

许久，这道银光才逐渐消散开去，露出了他手心之中平躺着的纤细竹枝。正是那日他舍身从七宝妙树上折下的一根。

雷长老当即一声惊叹，惊讶万分，道：“这是传说中的空间术法！”

一旁的西门长离和姬剑看得也都大吃一惊，西门长离长吸口气，才勉强平复下心头的震惊。摆了摆手，止住了雷长老接下来的话语，皱眉道：“雷长老，既然随兄将这七宝妙树重新从家父体内取出。那么家父体内的争端便少了源头，也许还能有所改观才是！”

雷长老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向着床铺转了过去。

他堪堪转过身子来，就听一道苍老的话声从床上传了过来。“不用麻烦了，老夫这把老骨头，老夫自己心里有数。已经是没有回天的余地了，老雷，你也不要白白浪费力气了。”

西门长离一怔，又惊又喜，向着床铺看了过去。刚刚还双眼紧闭的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睁开了眼睛。正满是苍茫地盯着天花板，长长嗟叹了一声，那满是沧桑的嗓音似乎在几人心头响起回荡，几人心头颤颤。却又不知说什么是好。

西门长离脸上一跳，道：“爹，你怎么……”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老者挥手打断，“长离，你不用说了。爹自己的身子，咳咳……爹自己心里清楚。”说到这里，老者长吸了口气，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稍稍抬了起来。环顾了一眼这静室，嘴唇翕动。低声道：“长离。你让他们都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单独谈谈。”

随风几人看着一阵黯然，哪里还不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西门老夫还要交代的。自然便是遗言了。随风刚才替他号脉的时候便已然发觉。他体内的诸多经脉、内府都已然受了重创。只不过是凭着丹田之中那金丹的最后一缕余晖在强自硬撑罢了。那金丹之前空置许久，早已萎缩了大半，后来又受了那七宝妙树之中佛光的侵袭。更是十不存一。此刻的他，就像是一盏油灯，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关头了。

此刻不过因为到了回光返照的关头，吊着最后一口气罢了。随风暗暗叹了一声，转身就向着门外走去。

刚刚到了门口，一脚还未迈出，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话语声，“之前和长离一同去往邙山的那两位少侠，请两位留步。”

随风一愣，和姬剑对视了一眼。姬剑也是一脸迷惑，不过还是冲着随风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随风也明白他的意思，同样微微点了两下脑袋，转过了身去。

如此一来，这间静室之中便只有雷长老一人需要出去回避了。雷长老似乎浑不在意，连看都不曾看上随风他们一眼，便直接夺门而出。

西门长离转过头看了身后关闭的木门，苦笑一声，道：“爹，雷长老乃是你的老部下了。你又何苦将他赶出去呢？”

躺在床上的西门老夫重重一声咳嗽，许久才缓过起来，道：“并非是爹要将他赶出去，而是此事实在是……咳咳……实在是涉及到本门之中一项大秘。”他说到这里，突然缓慢无比地将脑袋转了过来，看了随风两人一眼，道：“听长离说，你们二人为了救我与他一同闯进了那邙山之地。这一路来九死一生，总是长离没有说，我也能多少猜得到。若不是你们二人鼎力相助，老夫想必致死也醒不过来。”

“爹，你好好休息，不要说这么多话。”西门长离看着父亲那一起一伏的胸膛，像是随时都要归于沉寂，心头一阵大恸，悲痛之下，眼角险些垂下泪来。

西门老夫朗笑几声，道：“长离，到了这个时候，这生死二字你难道还不曾看得开么？想必你们也都多少听长离说过，我将要说的，乃是这道境之中最大的秘密。与那上古天庭和天柱不周相关……咳咳……如此大秘，我安建谷派中实力有限。主要还是需要两位与长离三人公共探秘，方能取出上古时期封存的宝物。”

“这个秘密来源已久，我安建谷创谷先人据说当年乃是古天庭的一员。也不知怎么躲过了天地间的大劫，留存了下来。只是当时不周山天柱崩塌的时候，他只在远处大概看到一个方向，并不知具体落入了何处。为了能够找到这天柱所在，从其中找到上古时期天帝的修行之法，本门谷主世世代代沿袭下了如此使命。按照先祖所留的方向一点一点的缩小范围，终于，轮到我的时候将范围缩小到了千里方圆之内。我用尽一生心血，承袭堪舆之术，加上了一些其他手段，总算是找到了那天柱的方位，成功进到了其中。只可惜我大意之下，不慎中了那远古时期的恶咒，这才成了先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西门老夫似乎感到自己大限将到，说话的语速都快了许多。整个房间之中除了他的话语声外，便再没了其他声响，静得几乎落针可闻。

听着他将这其中许多隐秘娓娓道来，饶是先前已然有所猜测的随风和姬剑两人都听得震惊无比。怎么也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安建谷已然有了数千年的历史了，从当初道祖建立这道境之时便已然存在。这动辄数千年，这安建谷历代谷主都孜孜不倦为了找到这天柱而呕心沥血，单单是想上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不周山天宫究竟在何处？”西门长离听着父亲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心头不禁有些焦急。

西门老夫摇了摇头道：“长离，这不仅是我，更是安建谷历代谷主穷其一生的心血。你定要利用好天柱之中的宝物，以其来发扬我安建谷一门。不然，纵使我魂魄落入九泉之中也永不得安息。”

西门长离眼中含泪，连连点头应声道：“父亲，你尽管放心。孩儿一定竭尽所能将本门发扬光大，你好好养伤，一定能够治好的……一定能够治好……”

话还未说完，早已泣不成声。两行清泪终究是忍不住重量从其眼中滚滚而下，男儿有泪不轻弹，西门长离眼前父亲即将离世，实在心头酸楚无比，心中的悲痛再也压抑不住。

西门老夫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抚在西门长离的头顶。一直以来独当一面西门长离，此刻十足像个孩子。西门老夫缓缓张开嘴巴，突然，一道金光从其口中闪了出来。缓缓悬停在了其头顶上方，随风眯着眼看去，透过其外闪耀的金色光芒隐约看出，这金光其中似乎是一道卷轴。

西门老夫抬起眼皮来，看了一眼头顶上方闪耀一片的金光，一直沧桑无比的脸上，出奇地添了一抹笑意，道：“我将那天柱所在尽数画在了这道卷轴之中，图中的那片湖泊在……在……”

他话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起来。双目瞪得极大，声音像是含在了喉咙口，含糊不清。接下来的字音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昂起的脖颈也剧烈抖动了起来。

“爹！”西门长离一声大喊，老夫将头转了过来，张开的唇舌突然一闭，整个人一下瘫软了下去，眼见的是死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碧波浩淼

西门老夫身子微微一晃，便陷入了静止。连一直悬在口鼻之中的细若游丝的呼吸也终于断了下去，双眼缓缓阖在了一起。显然，连最后一丝生机也断绝了干净。

顾不上头顶上悬着的金色卷轴，西门长离一声痛呼，直接伏在了父亲的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随风和姬剑两人立在一旁，见此情景，却也暗自摇头伤怀不已。

虽然早已猜到了这么一个结局，可是当这一切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的时候。三人心头，却还是像被人一把揪住一样。随风看着西门长离如此痛苦的模样，不禁也有几分想起了当年失去父亲的自己。忍不住劝慰道：“长离兄，人死已矣不能复生，还请你节哀顺变。”

姬剑也道：“长离兄，令尊一心想要你振兴安建谷，令尊一去，此间重担便尽皆落到了你的肩上。你定要振作起来才是，不然你爹在天之灵怕是都不得安息。”

他们二人说罢，这西门长离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脸上虽然还挂着一道淡淡的泪痕，可是脸色却已然恢复了许多。重重点了点头道：“两位尽管放心，我西门长离虽然没什么出息，算不上什么大才，可却也不至于如此婆婆妈妈。家父所留遗愿在下便是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定然要将其实现，只可惜家父虽然我说了那不周天柱倒塌进了湖泊之中，还未来得及说出具体位置便撒手人寰。也不知我们能不能寻到。”

“倒塌进了湖泊之中？”随风一愣，沉吟道：“那不周山传说之中在昆仑山西北。昆仑已然在极西之处天之尽头。而不周山却是比之昆仑还要来得偏远，这传说之中两座仙山都在西域荒漠之中，哪里有什么湖泊？倒是中原地区长江流域雨水充沛，湖泊密布，不过这两者相聚也太远了些。”

姬剑眼中闪过一道狐疑的光芒，却道：“此刻计较太多也是枉然，不如将那金色卷轴之中所画图景看个清楚，也许能够寻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只是我们在此耽搁的时间会不会太久，要不要将那雷长老叫进来，告诉他令尊已经仙游而去的消息？”

西门长离眼中闪过一道斟酌之色。许久才摇摇头道：“不了。我们先将这金光卷轴看了再说。先父没有将此事告诉雷长老，想来并非对其不信任，而是我们三人去探查如此大秘，总要有个得力之人守护此处才是。安建谷虽然偏安一隅。派别不大。在这中原一带。却还是多少竖了些对头。雷长老实力雄厚，又是先父的老部下，最是适合如此大任。”

这些都是安建谷派中之事。西门长离身为谷主，他如此安排，随风两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说罢，西门长离这才伸出手将悬在头顶上方的金色卷轴给取了下来。一想到这其中关联到上古时期一个无与伦比的大秘，随风两人心头都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好奇。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