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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有点怂-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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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瑄在黑暗中轻笑,下午那么冷淡,这会儿倒也知道装乖,脱了靴鞋,解开圆领袍系带,抬腿上床,搂住金兰:“我吃过了,以后我回来得晚的时候,你自己先睡,别一直等着。”
  “也没等多久。”金兰在被子里摸索了一阵,找到朱瑄搂在自己腰间的手,盖住他的手背,“我边睡边等,做了好几个梦。”
  朱瑄低头亲她的头发,在她耳边道:“接下来宫中可能不大太平,你就待在东宫,烦闷的话让扫墨带你出宫去散心,其他的地方不要去了。如果有人传召,先让扫墨去我那里报信,我没回来,你谁的话都不必听。”
  金兰立刻清醒过来,想要翻身去看他:“出什么事了?”
  朱瑄紧紧按着她,不许她动弹,吻了吻她耳垂,淡淡地说:“陈年旧事罢了,和东宫不相干。”
  说着打了个哈欠,声音里透出深深的疲惫。
  已经丑时末了,他明早肯定还是得早起。
  金兰嗯一声,不想吵着朱瑄,没有多问。
  一觉黑甜,翌日早上,金兰迷迷糊糊中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响动,眼睫还交缠着,手已经从被窝里钻出,准确无误地扯住朱瑄的衣袖。
  朱瑄低头看她:“还早呢,你接着睡。”
  金兰揉揉眼睛,扯着他的袖子不放:“我送你出去。”
  朱瑄挑挑眉:“算了,你再睡儿,不然今天一天都得犯困。巳时正王女医会过来。”
  王女医过来做什么?
  金兰想爬起来,朱瑄按住她的肩膀:“别起来,我这就走了。”
  她半梦半醒的时候格外爱撒娇,搂着他不肯放手。
  小满几人捧着靴鞋、袍服等在帘外,预备伺候朱瑄换衣,听着金兰缠在朱瑄身上发姣,对视一眼,抿嘴偷笑。
  外面的掌事太监看了眼墙角的莲花滴漏,没有出声催促。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太子爷作息规律,做事一丝不苟,有条有理,不喜欢临时更改计划,他说几时几刻出门就是几时几刻出门,谁都不能误了时辰,但是如果太子妃撒撒娇……那就不一样了。
  帘外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金兰挣扎着想起身,却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天气凉爽下来,衾被温暖舒适。
  朱瑄笑了笑,平时没什么表情的清俊脸孔上盈满愉悦的笑意,哄了她一会儿,看着她又睡下,这才起身出去梳洗。
  宫人们看到他眉眼间浓得化不开的笑意,相视一笑。
  太子爷心情好,他们这些跟随的近侍当差也轻省。
  金兰再醒来的时候,早忘了自己撒娇的事情,吃过早膳,宫人禀报说王女医来了。
  王女医照例给她请平安脉。
  金兰半靠在罗汉床上,和王女医闲话家常,问她医书写得怎么样了。
  王女医笑着说:“撰写医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她有感于妇人常常因为男女大防羞于请医,导致贻误病情,而市井坊间行走于内院的女医婆等又大多是不通医理的半吊子,不仅不能救人,还草菅人命,更有甚者专门坑蒙拐骗,残害无知妇人,决心将自己所学的医术和这些年临证的病例撰写出来。
  王女医并没有青史留名的抱负志向,只是觉得既然自己精通医术,又专治妇人病,不如顺手将病例详细记录下来,以供后人借鉴参考。
  太子妃知道这事以后,极为赞赏,还说要帮她搜寻更多病例,到时候由东宫召工匠绘出图集,刊印成书,刻出书版送往各地书坊,让更多人可以收藏这本医书。
  王女医诚惶诚恐,同时也备受鼓舞,她出身官宦之家,家中祖辈都是一代名医,自小就跟着长辈行医,长大后专为宫中贵妇请脉,来往的俱是达官贵人,并不是畏缩忸怩之人,太子妃倾情相助,她自然不会推拒,欣然应承。
  她常为妇人诊治,擅长妇科病,已经整理出十几例妇科病例。
  金兰眼神示意掌事女官,道:“我这里有几个聪明伶俐的宫女,不仅识文断字,还略通医理,你平日当值不得清闲,让她们帮你整理书稿。”
  掌事女官很快带了四个十三四岁的宫女过来,宫女们都是一样的装束,穿圆领袍,戴纱帽,眉眼端正,举止大大方方,进退有度,规矩很好。
  王女医拜谢,说了一会膳食养生、饮食起居的闲话,她对记录脉案的女官道:“太子妃不慎崴了脚,筋骨受损,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月太子妃不宜挪动。”
  金兰瞠目结舌,诧异地看着王女医。
  王女医一脸凛然,眼皮也没眨一下,小声说:“殿下,这是皇太子的意思。”
  金兰点点头。
  怪不得朱瑄会特意提起王女医要来,最近宫中可能不太平,他这是提前打算,给她找一个不用出门的理由,让她可以远离是非。
  王女医离去以后,金兰不小心崴了脚、近一个月不能出门的消息很快传遍六宫。
  各宫立马打发人过来探望,薛娘娘、李选侍更是亲自赶了过来。
  生病不好装,崴脚就简单多了,金兰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老老实实躺在榻上就行。王女医帮她包扎了脚踝,开了补气养神的方子,谁也看不出毛病。
  一连七八天,宫里宫外,贵戚侯门,世家显要,争着给东宫请医送药。
  和人人争相讨好的东宫相比,昭德宫就显得冷清多了。
  小满告诉金兰,郑贵妃告病以来,只有昔日和郑家走得近的世家送了些药材。以前郑贵妃但凡有个头疼脑热,京中一半世家夫人会递牌子进宫,亲自看望,这一次她们只草草打发人问候了几句,没有进宫。
  内阁元辅郑茂的夫人也没有进宫。
  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
  暑热完全褪去,天气渐凉。
  谢太傅年纪大了,刚入秋就犯了咳嗽的毛病。嘉平帝听说老师病了,特意命宫中御医为他诊治,赐下珍贵药材若干,大如壮年男子拳头的红白软子大石榴两篓,一抬盒水灵灵的大玛瑙葡萄。
  谢骞送走御医,让人洗了葡萄,用白瓷碟子盛了,先放一盘祭祖,大玛瑙葡萄难得,只有宫中后妃才吃得着。
  他今天休沐,手里端着一盘葡萄,亲自送去正院,一边走,一边揪下洗净的葡萄丢进嘴巴里。
  上贡的葡萄就是好吃,甘甜肥美。
  晃晃荡荡走进正院,管家禀报说谢太傅又去书房了。
  这些天谢太傅行踪诡秘,不是躲在院子里和人密谈,就是只带了几个随从出远门,回来之后躲在书房写写画画,谢骞已经很多天没和祖父说过话了。
  他转身去书房,推开房门。
  谢太傅坐在书案前,肩上披了氅衣,头上束网巾,额前还勒着包头,须发皆白,脸上神情肃穆,正提笔写着什么,笔尖刷刷划过纸张。
  谢骞心里一突,祖父肯定又要骂什么权贵了。
  得了,随祖父骂去吧,反正嘉平帝不会要他的脑袋。
  谢骞正要退出去,谢太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家中还有多少余钱?”
  他一脸茫然:“您问这些做什么?”
  谢家家大业大,田地宅邸就不必说了,光是丝铺银铺就遍布南直隶,老家那一片浩渺的湖泊,不管是水里游的,天上飞的,泥里打滚的,还是山上长的,全是他们谢家的产业。像他们这样根基深厚的名门望族,即使不做官,也不愁吃喝。
  “您要支取银钞?”谢骞笑了笑,“您直接和老孔他们开口就是了。”
  谢太傅看着谢骞,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继续书写。
  谢骞摸了摸胡子,进屋放下葡萄,转身出去。
  ……
  沉缓的钟声响彻半个皇城。
  天还没亮,宫门早已大开,百官在宫门前下马,陆陆续续进入大内宫城。
  几位阁老身份贵重,可以坐轿入宫,下了马车,直接换轿子,径自入内宫。
  文渊阁灯火通明,案上书卷堆摞如连绵起伏的山丘,各官书办进进出出,行色匆匆。皇帝不理朝政,内阁照常运行,虽然司礼监经常拦下大臣的奏本,他们依然照章办事。
  阁中正中一间供奉孔圣暨四配像,下设两排座椅,座椅东西分坐,东边第一个自然是元辅郑茂的座位,西边相对的是次辅,然后是另外几位阁臣。
  早晚寒凉,阁中设了暖炉烧水煮茶,茶水滚沸,咕嘟咕嘟响。
  今天是正日子,几位阁老先后赶到,寒暄一番,分座次坐了,宫人奉茶毕,文书捧着一叠奏折上前几步。
  郑茂拿起一本奏本,说起秋审的事。
  刑部已经把各个行省判处斩的犯人名单汇集成册,呈递上来,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复审过了,还需经过九卿秋审大典再次复核,就可以报送御前。
  众人讨论了几句,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名年轻官员快步奔进正房,面色惊惶:“谢太傅捧剑入宫了!”
  阁老们愣了片刻,面面相觑。
  前年谢太傅险些捧剑入宫,幸亏东宫消息灵通,提前报信,他们匆匆赶到,及时拦下谢太傅,没有酿成大祸。
  万万没想到,时隔两年,谢太傅还是捧剑入宫了。
  礼部尚书先站了起来,问:“这次是为了什么事?”
  年轻官员道:“谢太傅跪在文华门前,不肯起身,他的奏本已经由管门太监送到乾清宫去了,下官听说,谢太傅弹劾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都御史、副都御史……”
  众人脸色大变:谢太傅这是把小九卿都给弹劾了?
  听说谢太傅弹劾刑部尚书,郑茂眼神闪烁了一下,既然事不关己,那他就不必着急了。他这个元辅虽然没干过什么正事,但也没犯下大错,没让人抓住什么把柄,所以即使钱兴失势,他依然能全身而退。
  年轻官员念了一串官名,最后道:“谢太傅还弹劾仁寿宫的太后娘娘!说她违背先帝之意,不敬祖先,不遵礼制,干预朝政,破坏人伦纲常!”
  值房内安静了片刻。
  几位阁老对望一眼,肉跳心惊。
  ……
  嘉平帝已经很多天不上朝了,每天睡到日中才起。
  宫人知道他的习惯,进出时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寂静中,殿外长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几名内官连滚带爬地冲进内殿,跪倒在床前地坪上,浑身直打哆嗦。
  天刚蒙蒙亮,嘉平帝好梦正酣,突然被吵醒,翻身坐起,还没来得及发怒,地上跪着的内官尖声道:“陛下!谢太傅捧剑入宫,长跪于文华门外,弹劾老娘娘!”
  嘉平帝一惊,掀开床帐,眉头紧皱:“谢太傅到哪儿了?”
  内官磕头道:“谢太傅跪在文华门外,内阁老先生们已经接到消息赶过去了。”
  嘉平帝直觉不好,光脚下地,催促宫人赶紧服侍他穿衣。
  谢太傅手中那柄宝剑乃先帝所赐,先帝曾当众说过,谢太傅上可斩为非作歹的贵戚,下可斩惑乱人心的奸佞,虽说没人把这话当一回事,但是当初嘉平帝差点被废的时候,谢太傅就曾拿着那柄宝剑保护过他,如今谢太傅捧着宝剑入宫了,外面的宫人肯定不敢拦他。
  嘉平帝心烦意乱,匆匆换上常服,问赶过来报信的宫人:“是不是又为了周家的事?”
  宫人两股战栗,抬起头。
  嘉平帝一愣,认出眼前的宫人是仁寿宫的太监孟时,他是周太后的近侍。
  孟时脸色煞白,颤声道:“陛下……谢太傅知道老娘娘擅动陵墓的事了。”
  嘉平帝脚步一顿,晃了几晃。


第160章 哭谏
  小九卿中的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御史全部被参,三司会审一个不落,消息传遍宫城,朝官们议论纷纷。
  刚好是朝官们轮班点卯的时辰,宫门前人来人往,年轻官员听说谢太傅捧剑长跪,不顾上官阻拦,一窝蜂挤到文华门探听情况。
  内阁一直被司礼监压制,几位阁老滑不溜秋,甘于为太监所驱使,他们不满已久,假如谢太傅能趁着钱兴失势的时候一举将内阁大臣也拉下马,他们可以助谢太傅一臂之力!
  仁寿宫、乾清宫早就派出太监劝说谢太傅,谢太傅伏地长哭,坚决不起身。
  往常这个时候就该轮到司礼监出场了,但是现在钱兴早已被贬去南京,司礼监中唯有罗云瑾有压制其他秉笔太监的实力,他刚好被周太后罚去直殿监扫地,谢太傅弹劾太后,他怎么会出手?
  其他秉笔太监相互防备着,暂时不想惹上谢太傅,在一边隔岸观火,静待时机。
  混乱中,内阁大臣里只有徐甫赶去文华门,劝谢太傅:“老先生有什么奏本,直接递于圣上就是了,圣上必定给老先生一个交代,老先生何必长跪不起?”
  谢太傅冷笑了几声。
  嘉平帝是他的学生,他了解嘉平帝,如果他不揭破此事,嘉平帝一定会想方设法为周太后掩盖丑事,唯有昭告天下,才能逼迫嘉平帝为薛家平反。
  徐甫还不知道谢太傅为什么弹劾刑部尚书,道:“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一句话没说完,谢太傅冷冷地道:“你自己去问刑部尚书,薛景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三司会审,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反复核查,老夫亲自上门求他秉公办理,不能冤枉了无辜之人,他口口声声说人证物证确凿,绝对没有严刑拷打,满口谎言!没有误会,老夫弹劾的就是他!”
  徐甫一愣,知道其中一定大有文章,自己不好卷入其中,留下亲随照看谢太傅,匆匆回文渊阁。
  此时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根本没把谢太傅捧剑入宫的事情放在心上,他们还以为谢太傅是因为周家公子当街打死人的事情弹劾他们办事不利。
  这事真的不能怪他们敷衍了事,周家公子是嘉平帝的亲表弟,嘉平帝暗示他们早日结案,他们有什么办法?
  而且钱兴当初已经把人证物证都销毁了,现在就算刑部重新抓捕周家公子,也找不出什么有力的人证。
  几人仍旧吃茶闲话,感慨谢太傅年老固执,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嘉平帝厌弃。
  徐甫赶回文渊阁,径直找到刑部尚书:“薛景的案子,你还记得多少?”
  刑部尚书怔了怔,仔细回想了一下,脸色大变,站了起来:“得派人拦住谢太傅!”
  另外几位阁老对望了一眼,不动声色。
  刑部尚书叹了口气,叫上自己的亲随,起身往文华门的方向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
  郑茂向来不关己事不张口,钱兴势大的时候,他和钱兴沆瀣一气,钱兴降职,他明哲保身,更不会轻易出头,从刑部尚书的反应来看,薛景的案子确实有蹊跷,这时候贸然插手不是明智之举。
  他淡淡地道:“若是为周家之事,圣上自有定论。”
  谢太傅真是太顽固了,周太后怎么可能坐视刑部捉拿她的娘家侄子?
  其他几位阁老附和了几句,一边继续云淡风轻地吃茶,一边不停派出亲随去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甫心里一动,回到自己的值房,打发自己的亲随去东宫书阁。
  不一会儿,亲随折返,小声道:“阁老,殿下只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徐甫皱眉:皇太子也不想管这事?
  亲随道:“阁老,仁寿宫的老太后蛮横偏执,不是肯忍让之人,谢太傅更是油盐不进,殿下确实不宜沾上这事。”
  一旦沾上,不好脱身。
  徐甫沉吟片刻,摇摇头:“也罢,那就静观其变罢。”
  反正也不是有文官第一次在文华门前长跪不起,说起来,当年几百名文武官员哭谏就是被周太后逼出来的,这一次起因又是周太后。
  徐甫还在感慨,值房外忽然传来一片嘈杂声,年轻官员纷纷冲出自己的值房,涌到长廊外。
  侍郎匆匆穿过庭院,拔步上了石阶,站在门外,匆匆拱手致意,道:“阁老,礼部那边乱起来了!”
  徐甫眉头紧皱:“出了什么事?”
  侍郎快步走进值房,小声回答:“下官也不是很清楚,下官只知道谢太傅和礼部一个侍郎说了几句什么,侍郎回到礼部,不一会儿礼部官员群情义愤,全都去文华门了。”
  话音刚落,一名文书跑进长廊,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阁老,谢太傅长跪不起,仁寿宫的掌事太监封太后口谕,大骂谢太傅倚老卖老、威逼圣上,强行命锦衣卫带走谢太傅,路过的官员不服气,和锦衣卫缇骑推搡了几下,那些缇骑居然动手伤人!”
  徐甫眉头拧得更紧:这时候应该先安抚谢太傅才对,锦衣卫缇骑竟然敢当着官员的面伤人!官员平时最恨那帮太监鹰爪,他们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等等,锦衣卫缇骑不是罗云瑾的人吗?他怎么会帮周太后?
  徐甫心底生寒。
  难不成罗云瑾是故意的?事情不宜闹大,他偏偏在这个时候让锦衣卫抓人,激怒年轻官员……他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徐甫立刻站起身,出了值房。
  又有亲随赶过来通禀:“阁老,锦衣卫打伤了人,还抓了几个翰林院的侍读,文华门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纠察御史劝他们离开,他们执意要留下。”
  徐甫一个头两个大。
  本以为只是一个泥古不化的谢太傅的周太后、外戚之间的纷争,怎么牵扯的人越来越多?
  等徐甫再次赶到文华门的时候,发现门前黑压压一片,几十个六部六科官员跪在谢太傅身后,任凭纠察御史、内宫近侍、司礼监太监在一旁催促威胁,他们一言不发,不为所动。
  徐甫怒道:“胡闹!”
  上次文官因为礼仪之争哭谏,虽然逼得周太后和嘉平帝妥协,但是到底还是让嘉平帝对文官有了忌惮之心,导致君臣疏远。哭谏的大臣固然刚直清正,可歌可泣,可是他们置君王于何地?置朝廷法度为何地?哭谏是逼不得已之下的下下之策,岂能一遇到不满就行此胁迫君王之举?
  如果嘉平帝是个心胸宽广的帝王也就罢了,偏偏嘉平帝不是,他最厌恶群臣拿伦理纲常的大道理逼迫他、训诫他。
  徐甫又怒又气又无可奈何,身后一阵脚步响声,他回头,礼部尚书迎面走了过来,看到他,匆匆朝他致意。
  “这下麻烦了……”礼部尚书双眉紧锁,“徐老先生可听说了?”
  徐甫问:“听说什么?”
  礼部尚书看一眼文华门前跪了一地的官员,摇头叹息:“上次群臣哭谏,为的是先太后和先帝合葬的事,这次哭谏,还是为了这事。”
  徐甫一怔:“不是为了周家的事?”
  礼部尚书摇摇头:“周家的事只是起因罢了,谢太傅一直在追查周家公子打死人的证据,无意间发现了另一件事……当年先帝留下遗愿,等先太后百年,帝后合葬,老太后坚决不答应,群臣哭谏,太后只能妥协……”
  徐甫知道这事,当时他官阶不高,轮不到他领头上疏,不过他也曾声援过那些敢于在文华门前伏地痛哭的文武官员。
  礼部尚书顿了一下,嗤笑一声,接着道:“谁能想到太后表面上妥协,其实根本不甘心,她居然收买了营造陵墓的官员,派近侍做了手脚,先太后未能和先帝合葬。”
  徐甫浑身僵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礼部尚书啧啧了几声:“这事若是其他人发现了,也没什么,偏偏谢太傅不怕事,捧着奏疏就来弹劾太后了,奏疏送到乾清宫,刚才不知道从那里流出几本副本,现在各部都知道了……”
  徐甫毛骨悚然。
  直接送抵嘉平帝案头的奏本,谁敢抄写副本?副本又是怎么传出来的?
  礼部尚书长叹一口气:“我们礼部不想掺和这事,现在太后动了陵墓,不掺和也得掺和了。”
  说完,捋须轻叹几声,拔步走开。
  礼部其他官员连忙跟上他,一边走一边低声议论。
  徐甫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一行人走远。
  此刻,他已经没时间感慨周太后的蛮横了,他心中只有一个疑问:擅动陵墓的事,嘉平帝知不知情?
  ……
  谢太傅的奏疏很快传遍六科廊房,一片哗然。
  赶往文华门的官员越来越多,当年他们哭谏才换来嘉平帝和周太后的妥协,没想到周太后表面上答应让钱太后和先帝合葬,背地里却派人封了钱太后的墓穴,导致钱太后的墓穴和先帝的不能相通。
  堂堂太后,行此小人之举,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消息已经泄露,嘉平帝这边不能再继续装聋作哑了,一边下旨召见内阁大臣,一边派人到东宫宣朱瑄去乾清宫。


第161章 集议
  朱瑄赶到乾清宫时,文华门外已经匍匐一片。
  他和罗云瑾的人手同时散布消息,不止当值的官员会赶来声援谢太傅,那些已经致仕归乡的官员也将不断上疏。
  天下非议,举世震惊。
  朱瑄了解朝官,他们当年拼死哭谏求来先太后陪葬裕陵,现在他们发现太后竟然赶在修建陵墓时动手脚,他们足可以名留青史的壮举就这么变成一场笑话,以后史家青笔,当日哭谏的大臣全成了被太后戏弄的傻子。
  试问谁能忍得下这口气?!
  而且太后此举公然违抗祖宗法度,违背先帝遗愿,欺骗朝中大臣和天下百姓,破坏纲常,当朝太后无德无信,嘉平帝何以治理天下?
  朝臣这一次不会轻易被哄骗说服。
  朱瑄立在露台前,袍袖被风吹起,猎猎飞扬。
  风轻云淡,层层殿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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