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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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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霍柔风张口结舌,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我……呵呵……嘿嘿……那个啥……霍大……霍大哥……你饿了吧……我让人杀只榆林羊给你尝尝鲜儿?”
  霍轻舟揶揄地看着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风,要不你替我给采芹随了份子,刚才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你看可行?”
  “可行,可行!四十两是吧,我替你出八十两,让采芹一辈子都记住你的恩德。”说到这里,霍柔风伸出手掌。
  霍轻舟怔了怔,随即便明白过来,他也伸出手掌:“三击掌,我替你保守秘密,你替我随份子。”
  两个人郑重其事地击了三下,霍柔风呼出一口气,她知道霍轻舟这个人虽然嘴巴讨厌,但却一诺千金,他答应展怀照顾自己,便隔三差五来看看她,所以现在霍轻舟答应保秘密,那就不会反悔。
  霍柔风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件事让霍轻舟知道了,并不是那么可怕。


第四零六章 为了你

  霍轻舟顿了顿,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霍老爷,但是据我所知,霍家世代经商,但早年也只能算是家境富足而已,江南富庶,比起扬州的盐商,霍家也只能算是二流的商贾。霍家真正发迹,一跃而起,成为江南数一数二的巨富,则是在霍老爷创建永丰号并有了自己的商队之后,算起来也不过二十年而已。由此可见,霍老爷并非二世祖,他不但眼光独到,且胆大心细,想别人不敢想,做别人不敢做,这从你们霍家能在云贵一家独大就能看出来。”
  “因此,我觉得霍老爷之所以要把霍思谨养在寺院里,并且连霍大娘子都没有告诉,却又早就告诉崔大掌柜,待到霍思谨长大以后就会送走,一定是因为中间这十多年非常关键,而这十多年里,我们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与霍老爷有关的秘密,便只有你了,你的身世和你这个人,都是霍老爷不想被人识破的秘密。小风,我感觉霍老爷做这一切是为了你。”
  这一次轮到霍柔风怔住了。
  她和霍大娘子商量过很久,也调查过很久,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件事会与她有关系。
  她忽然有些庆幸认识霍轻舟了,霍轻舟这个人,的确比一般人都要聪明许多。
  她怔怔地望着霍轻舟,霍轻舟的这番话来得太突兀,她一时还来不及细细思量,但是隐隐的,她又觉得很有道理。
  霍轻舟忽然站起身来,他走到霍柔风面前,弯下腰,让自己和霍柔风平视。
  “小风,你和霍大娘子查了这么久,有没有查出,你们家和我们家,除了都姓霍以外,还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没有关系,为什么霍思谨会由霍老爷养大,又被霍江认做女儿?
  霍柔风摇摇头:“没有关系,一点儿也没有,至少我们没有查出来,但是霍大人救过我。”
  这一次霍轻舟张大了嘴,这接二连三的消息,也同样让他一时无法接受,他迟疑着问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爹……他为人凉薄,上次我被展怀绑票的事,你也看到了,若非展怀让人把信放到他的面前,他还是无动于衷,他会救你?”
  霍柔风哈哈大笑,又把她在永济寺遇到霍江,霍江在阿花口中把她救下的事情说了一遍。
  霍轻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许久,他才对霍柔风道:“小风,这么多的事情,你为何直到今天才和我说?”
  霍柔风眨眨大眼睛:“因为以前谢大哥和太平会的事与我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太平会查到我头上来了,我想……”
  有一种莫名的暖流从心底涌了出来,霍轻舟从内到外,就像吃了人参果,每一个毛孔都舒畅无比。
  因为他曾与谢思成过从甚密,所以霍九才会找到他,继而告诉他这么多事。
  霍九其实是信任他的。
  原来除了展怀,霍九也信任他。
  霍轻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对霍九是什么感情,他好像越来越在乎霍九,却又不像是男女之间的情愫,否则他就不会担心展怀死了,霍九嫁不出去了。
  也许,他真的是想有霍九这样的妹妹吧。
  想到妹妹,他便又想起了霍思谨,只觉脑子里像有一团乱麻,所有的线索都在里面,可偏偏理不清头绪。
  “小风,我现在回到京城,暂时不会离开,你别着急,我想办法从我爹那里查一查。”
  霍家姐妹虽然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可是她们想查朝中大员,却无从下手。
  但是霍轻舟可以。
  破天荒,这一次霍轻舟没在双井胡同蹭吃蹭喝,空着肚子离开了,更难得的是直到他回到槐树胡同,肚子才咕噜噜叫了起来。
  听说他从安徽回来了,霍思谨过来看他,要和他一起去给祖母和父亲请安。
  若是以前,霍轻舟根本不会搭理霍思谨,甚至会因此连请安都免了。
  可是今天,他没有拒绝,更衣以后,就和霍思谨一起去了冯老夫人的院子。
  自从去年腊月以后,冯老夫人便不管后宅的事了,初时娘俩儿都给霍思谨使绊子,霍思谨也出了不少差错,可是后来发生了贾亮的事,府里一些老人儿对冯老夫人寒了心,加上冯老夫人本来就是续弦的身份,膝下又只有霍沅一个女儿,府里原先唯她马首是瞻的那些人,便见风使舵,整日跟在霍思谨身后“大小姐”长,“大小姐”短,冯老夫人面前日渐冷清。
  今天听说霍轻舟兄妹来了,冯老夫人对霍沅道:“就说我不舒服,不想见他们。”
  霍沅却坐着没动,见她不动,冯老夫人怒道:“怎么,我连你也支不动了?”
  霍沅没好气地说道:“我看您是糊涂了,炎哥儿如今是什么身份?那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是入仕就能去地方巡视的御史,无论如何,您也是他的祖母,我也是他的姑姑,说不定,您的后半辈子,还要指望他呢。”
  这大半年来,霍沅的脾气越来越差,她年纪渐大,可是亲事却一直定不下来,她毕竟是霍江的妹妹,上门提亲的倒是也有,可却没有一个是她能看得上的。
  可偏偏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听说要娶正妃了。
  有时候,霍沅也想着索性不嫁了,就在娘家,也好让那人知道她的心意。
  可是她又狠不下心来,看到霍思谨她就生气,还不如嫁出去省心。
  于是她便在患得患失中度日,脾气便也越发不可收拾。
  冯老夫人却是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她瞪了女儿一眼,还是免为其难地让丫鬟给她更衣,出去见霍炎和霍思谨。
  冯老夫人年纪并不老,只是多年寡居,身上便笼罩着一层阴郁之气,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老,看到意气风发的霍炎,和如花似玉的霍思谨,她便更加不快。
  她只和这对兄妹说了几句话,便推说自己累了,让他们回去,旁边的霍沅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冯老夫人也假装没有看到。
  这又不是她的亲孙子亲孙女。
  霍思谨瞟一眼霍轻舟,见他没有告辞的意思,她便也坐着没有动。
  这时,只听霍轻舟说道:“我记得小时候,府里有个罗嬷嬷,曾经做过祖父院子里的管事嬷嬷,不知道老夫人可还记得?”


第四零七章 杖责

  冯老夫人一怔,虽然过去了十几年,可她还记得罗嬷嬷。
  她不知道霍炎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人,但是她心里却暗暗高兴,她当然记得罗嬷嬷了,罗嬷嬷曾经是老太爷院子里的管事嬷嬷,服侍过霍江的生母,因此便不把她放在眼里,好在捧得高了,摔得也高,现在想想还是解气。
  “炎哥儿,你怎么想起罗嬷嬷了,哎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是别问了。”冯老夫人说话的时候,煞有介事地摸摸自己的耳坠子。
  霍轻舟心中一沉,他是在回家的路上想起罗嬷嬷的。
  他不记得这个人。
  但是他小的时候,有一次听两个丫鬟说起罗嬷嬷,她们并不知道他已经睡醒了,还在小声嘀咕,他记得她们说到“打死”“多嘴”之类的话,后来嬷嬷过来,小声训斥她们,两个丫鬟便不再说了。
  比起大多数的孩子,霍轻舟记事很早,而且只要是他听过看过的事,便不会忘记。
  后来他问过府里的人,才知道罗嬷嬷以前是老太爷院子里的管事嬷嬷,前面的老夫人去世以后,罗嬷嬷还留在府里,继续给老太爷当管事嬷嬷,至于后来的去向,他便打听不到了。
  霍家虽然只是二流世家,但也是官宦人家,按理说像罗嬷嬷这种体面嬷嬷,要么拿着养老银子跟着儿孙去享福,要么也会安顿到霍家的庄子里养老。又怎会无人知晓她的去处呢?
  因此,那个时候,霍轻舟便怀疑这位罗嬷嬷定然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霍家处置了。
  只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下人而已,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他从双井胡同回来,路上思忖要如何打听父亲的事情,这才想起了罗嬷嬷。
  府里的人早就换过几茬了,母亲已经过世,父亲又不理后宅中事,姑姑霍沅只比自己年长一岁,自是也不会知道。还能知道罗嬷嬷的,也就只有冯老夫人了。
  那个时候,虽然母亲在世,但是上面有冯老夫人这个婆婆,也轮不到她掌管中馈,因此,处置罗嬷嬷的,很可能就是冯老夫人。
  所以,霍轻舟才会直接了当向冯老夫人问起这件事来。
  可是现在他看到冯老夫人的神情,又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并不简单。
  他道:“一个多年前的下人而已,老夫人若是知道还请直言,我刚巧有几件先祖母的往事想问问她。”
  霍轻舟所说的先祖母是指的霍老太爷的原配,霍江的生母。
  冯老夫人只是续弦,霍轻舟搬出先祖母,冯老夫人自是不能再说什么。
  果然,冯老夫人脸露难色,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有些为难地说道:“罗嬷嬷为人耿直,又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人,唉,她就是太过耿直了,府里正在给老太爷做周年,罗嬷嬷就去找了大夫人。我那天去潭柘寺安排法事,一进府就听说罗嬷嬷冲撞了大夫人,等我回到自己院子里,正想详细问问是怎么回事时,罗嬷嬷已被打得皮开肉绽,连话也说不出来,从大夫人院子里抬出来,第二天就咽气了。”
  冯老夫人口中的大夫人,就是霍江的妻子,霍轻舟的母亲!
  霍轻舟眼中闪过一丝不置信,冯老夫人暗指罗嬷嬷竟然是被母亲打死的?
  怎么可能,母亲的性子虽然要强,可是对下人很好,再说,那时府里正准备给祖父做法事,母亲又怎会杖责祖父身边的人?
  看到霍轻舟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冯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了,或许是记错了,炎哥儿你刚回来,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把话说到此处也就行了,没有必要再多说,越是这样,霍轻舟便越是心痒。
  待到霍轻舟兄妹走后,霍沅好奇地问道:“娘,真是大嫂让人打死了那个罗嬷嬷吗?”
  在她的记忆中,这位大嫂体弱多病,早早地就搬到陪嫁的庄子里,不再过问府里的事了。
  冯老夫人冷哼一声:“难道你也不信?我说了是她,就不会有错,别说你不信,当时连我也不相信,她不是大家闺秀吗?居然还能在老太爷周年的时候,打死老太爷身边服侍的人。既然霍炎要问,那就实话告诉他,让他知道他那个亲娘也不是什么贤妻良母。父子双状元,哼!”
  霍沅讶异,她也没有想到,大嫂居然还做过这种事。
  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的。
  和冯老夫人不同,霍沅此时想到的是霍思谨。
  若是让京城里的人知道,霍思谨有母如此,即使她有一门双状元的父兄,也难嫁个好人家。
  当然寒门出身的进士倒是想嫁就能嫁,可是嫁过去又如何?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婆家的穷亲戚吗?
  想到这里,霍沅笑了,如果霍思谨说个这样的亲事,倒是也不错。
  霍轻舟从冯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出来,他脸色阴沉,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霍思谨偷眼看向他,想了想,便道:“兄长,你别听祖母的,母亲又怎会做出那等事?”
  “怎么?你知道?”霍轻舟终于开口了。
  霍思谨道:“兄长都不知道的事儿,我又怎会知道,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呢。”
  那时霍思谨还没有出生!
  霍轻舟猛然停下了脚步,霍思谨还没有出生,而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刚刚跟随父母从任上回来,据他所知,祖父是得急病过世的,因为当时正值水患,丧信卡在路上送不过来,父亲得知消息时,已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待到父亲带着母亲和他赶回京城奔丧时,祖父已经去世五个月,半年后,便是祖父的周年祭,那时父亲正在丁忧。
  那个时候,罗嬷嬷会有什么事情,要冲撞到母亲呢?
  虽然他不相信母亲会打死罗嬷嬷,但是他也不认为冯老夫人会说谎。
  冯老夫人膝下无子,直到今天她还能在后宅安安乐乐做她的老夫人,全是依赖着父亲给她的荣光。因此,她不会随意编造污陷母亲,她不敢。


第四零八章 彻夜长谈

  霍轻舟记得他第一次听到罗嬷嬷时,就是小时候听丫鬟们说的,那时罗嬷嬷应该已经死了三四年了。他身边的大丫鬟们自是还会记得这个人。
  他听到她们说过“多嘴”“打死”……
  结合冯老夫人所说的,罗嬷嬷就是因为在母亲面前多嘴,才被打死的。
  罗嬷嬷服侍过以前的老夫人,又服侍过祖父,她要选在祖父祭日时,去找母亲说什么,一定是故意为之。
  除了母亲做过对不起祖父的事以外,霍轻舟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会让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要选在祖父祭日这天在府里大少奶奶面前多嘴了。
  而母亲居然把她杖责至死。
  府里的那些嬷嬷们整治人都有一套,她们手上有轻重,如果不是母亲的意思,她们绝不会把人打死。
  母亲是不想再听到罗嬷嬷多嘴了吧。
  能让知书达理的母亲痛下杀手,罗嬷嬷多嘴的事情,一定是见不得光的。
  霍轻舟猛的坐起身来,东府人口简单,这些年来最见不得光的事,他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两件。
  一件是他私底下做过的杀人的事,另一件就是霍思谨的身世了。
  而罗嬷嬷死的时候,他还是个两三岁的小孩子,霍思谨也还没有出生。
  所以罗嬷嬷质责母亲的事,一定不会是这两件。
  祖父去世后,东府的一家之主就是父亲。
  母亲擅自打死祖父身边的人,按理说父亲会过问的,说不定还会训斥母亲,可是这件事情,却从此无人提及,丫鬟们也只能暗地里偷偷说起罗嬷嬷这个人。
  那么压下这件事的,十有八、九也是父亲。
  一个念头攸的闪过,就连霍轻舟自己也吃了一惊。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很快,他释然了,他想起白天的时候,他对霍九说过的话,他说霍老爷之所以要把霍思谨软禁在万华寺里,都是为了她。
  因此,他才会忽然升起这个奇怪的念头吧。
  这个念头便是——
  母亲之所以对罗嬷嬷痛下杀手,是为了他!
  霍轻舟惊出一身冷汗,他暗暗回想起白天时和霍九谈起的那些事来。
  他之所以会怀疑霍老爷做那一切是为了霍九,是因为霍九身世不明,而且霍老爷还让她女扮男装。
  霍九明明是女儿身,霍老爷把她收为养女,也无可厚非,反而更不引人注意,而霍老爷却偏偏对外宣称霍九是男娃,而且一直养到这么大,还上了族谱。
  霍老爷不想让人知道霍九是女子,这样一来,即使有人要寻找这个小女娃,也不会怀疑到霍九头上。
  而且,如果再查下去,查到霍老爷把一个女娃娃养在万华寺里,那么要怀疑的便是霍思谨,更加不会是霍九。
  因此,霍轻舟才会想到,霍老爷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保护霍九。
  霍轻舟理顺了思路,又重新回到罗嬷嬷这件事上。
  当年母亲住在庄子里,每当父亲来庄子时,母亲便对父亲带搭不理,很是冷淡。
  只有看到他时,母亲才会笑逐颜开。
  虽然他还小,但是他能感觉到母亲的全部心思都在他身上,他是母亲的寄托,是母亲的希望。
  虽然他无法想像,母亲下令把一个老嬷嬷活活打死时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却在心底相信,母亲为了他,会这样做的。
  霍九是霍老爷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她的身世无人知晓,霍老爷千方百计也要保守霍九身世的秘密。
  而他却不同,他是……
  霍轻舟直接从架子床上滚了下来!
  他又没有亲眼目睹母亲生他的情景,他怎么就能肯定,自己也是亲生的呢?
  小的时候,他不是也不只一次怀疑自己不是父亲的亲儿子吗?
  现在长大了,他怎么倒就不怀疑了?
  那是因为他懂事以后,理所应当地认为,嫡长子一定会是亲生的,而且所有人都说他读书好是遗传了父亲。
  所以渐渐的,他早就把小时候的怀疑抛到了九霄云外,偶尔想起时,还会觉得小时候的想法很幼稚。
  但是每当和父亲争吵时,他还是会不由自主会冒出这样的念头。
  除了都有一副高瘦的身材,他和父亲哪里都不像。
  想到这里,霍轻舟睡意全无,他连鞋子也没穿就跑了出去。
  已过中秋,夜里已经有了些许寒意,霍轻舟浑然不觉,直到花石子小径把他的脚硌得生疼,他才想起自己还光着脚。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霍轻舟一路飞奔,跑到了父亲霍江的院子。
  院子里还有灯光,父亲一向晚睡,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看书。
  看门的见来的是大公子,正要去禀报,霍轻舟伸手一推,就把守门的推了个跟头,没等那人爬起来,霍大公子已经闯了进去。
  一个小厮正在书房外面打盹儿,压根儿不知道有人来了。
  霍轻舟没穿鞋子,走在地上无声无息,他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灯如豆,霍江坐在灯下,正在看书,忽然他感觉一个黑影挡住了光线,他抬起头来,便看到穿着白绸中衣披头散发的霍轻舟,像个鬼似的站在他面前。
  霍江吓了一跳,待到看清这是霍轻舟时,他重又低头看书,一句话也没有说。
  霍江的这种态度,霍轻舟从小看到大,如果霍江刚才质问他为何忽然跑过来,那才叫奇怪。
  他开口问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吧?”
  这句话说出来,霍轻舟就后悔了。
  同样,从小到大,每当他和霍江争吵时,他都会问出这句话来。
  当然,那时他只是赌气才会这样说的,和这次不一样。
  可能就是说得太多,他才会冲口而出。
  果然,霍江连头都没有抬,淡淡地说道:“夜深了,你明天还要上衙,回去歇息吧。”
  霍轻舟急了,劈手去夺霍江手里的书,霍江想要避开,可他一介书生,哪里是自幼练武的霍轻舟的对手,手中的书被霍轻舟一把抢了过去。
  无奈,霍江只好抬起头来,平心静气地问道:“你又要做什么?”
  霍轻舟随手一抛,那本书便稳稳当当落到对面的书架上。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书案旁,高声对外面的小厮喊道:“去拿点宵夜,再上一壶茶来。”
  他要与父亲彻夜长谈。
  霍江叹了口气:“你不睡,我要去睡了。”
  说着他起身便走,可是刚刚迈出两步,就被霍轻舟扯住了衣裳。
  霍轻舟道:“今天不说清楚,谁也不许睡,你信不信,我把东西两府的人全都叫起来。”


第四零九章 红影翩跹入画来

  昏黄的灯光下,霍江神色黯淡。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任由霍轻舟一双精亮的眸子死死盯着他。
  这里是霍江的内书房,除了身边服侍的人,槐树胡同上上下下也只有霍轻舟来过。
  但是也只有这一次,霍轻舟才仔细打量这间屋子。
  比起外院的外书房,这间书房要简陋许多。放眼望去,全都是书,就连珍宝阁上也摆满了书。
  忽然,霍轻舟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住了。
  画上是一片白山黑土,一抹鲜红的身影伫立其中,只是一个背影,看不到面庞。
  在霍轻舟看来,这幅画也只算是平平之作,除了寥寥数笔勾勒出的那抹红影,别无长处。
  画上没有落款,但是挂在这里,显然是霍江亲手所画。画是新墨,显然就是最近一两年画的,
  霍轻舟有些奇怪,他很熟悉父亲的画风,霍大学士秉承南唐徐熙,笔下花木禽鸟形骨轻秀,淡施色彩,潇洒野逸。
  这幅画却是典型的北方山水,然而落笔少了雄强老硬,若不是有那抹红影,这幅画在霍轻舟眼中不足一提。
  见他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到墙上,霍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良久,他才说道:“你是不是要把这幅画说得一文不值?”
  霍轻舟挑了挑眉毛,霍大学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道:“这种泼墨山水,本来也非您擅长的,能画成这样已经超过很多人了,尤其是那道人影,您是怎么想到的,豪迈苍凉之中一抹鲜红,恰到好处,增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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