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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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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过会儿就能看到展怀了,霍柔风握住拳头,展怀在无锡城里是打着霍家的招牌,如果这一次他想把霍家拖下水,她不会让他走出无锡城。
  这里不是闽国公的地盘,只凭展怀带来的几个人,哼哼。
  霍柔风从鼻子里哼了两声,看得采芹直摇头,九爷越长越大,认识的人也越来越杂,回到杭州,她一定要提醒大娘子,不能再让那个姓杨的有机会靠近九爷。
  很快便到了万佛殿,年轻僧人对霍柔风微笑道:“施主既然到此,请先上香吧,上香后贫僧再引您去见方丈大师。”
  采芹早有准备,从随身带的篮子里取出佛香,霍柔风便在殿外上香,又磕了头。
  正当她抬起头来时,恰好看到殿内有玄青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万佛殿是不让香客随便进殿的,如她这样,拿着请帖前来,也只能在殿外上香,可是那位“玉笛公子”却在殿内?
  上过香,年轻僧人便带着霍家众人离开万佛殿,沿着石级,走入一片竹林之中。
  竹林深处是一片精舍,有僧人双手合什站于路旁,年轻僧人和他们说了几句,张升平捧上请帖,僧人只是看了霍柔风一眼,目光中没有半丝惊异。
  霍柔风暗里称赞,万华寺的僧人果然是见过世面的,没有因为她是小孩便大惊小怪。
  同来的年轻僧人向他们告辞,便按原路回去了,只有张升平和黄岭陪着霍柔风走进精舍,其他人都被拦在竹林里,反倒是金豆儿不受限制,欢快地跟在霍柔风身边。
  采芹也想跟着去,被张升平劝住:“采芹姑娘,万华寺是佛家圣地,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还有我们哥儿俩呢。”
  话外音,你若跟着进去,真有什么事,你就是累赘。
  采芹虽然对自家九爷很不放心,可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霍柔风的背影走进了那片精舍。
  但愿那个杨公子没有机会和九爷说话,对了,上次杨公子还带来女伎,这分明是想带坏了九爷。
  采芹在竹林里划圈圈,霍柔风则兴冲冲地走进了敞厅。
  敞厅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霍柔风看了一圈,没有方丈,也没有展怀,最正中的位置显然是给方丈留的,一个身穿七品官袍的中年人坐在下首第四个位子上。
  这个人应该就是无锡知县胡泗了,看他坐的位子,今天要来的人,至少还有三位官职在他之上。
  霍柔风挑了个最不打眼的椅子坐下,张升平和黄岭垂手站在她身后。
  胡知县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眉头蹙紧,待到看到她身后的张黄二人,蹙紧的眉头又舒展开,冲着她含笑点头。
  霍柔风却没有动,胡知县定是看到张黄二人像是大户人家有身份的随从,便以为她是哪位高官的家眷了吧。
  前世她偶尔溜出去玩儿,时常见到这种目光。
  还有几个人都是文士打扮,年纪均已不轻,胡知县不时与他们寒暄,这几人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派头。
  不用说,这些人应该并非官眷,也不是世家,真正的官眷和世家是不会不给父母官面子的。
  霍柔风来了兴趣,她很想知道这些自诩清贵的读书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她忽然又想起“玉笛公子”,上次见到他是在撷文堂,撷文堂是江南最大的书铺,这个人也是读书人吧。
  想到这里,她便对敞厅里的一群半老头子没了兴趣,歪着脑袋看向屋外的竹林。
  那人方才就在万佛殿里上香,说不定会来这里呢?
  她期待起来,那个玄青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就好了,若他从门前的石级走来,刚好是逆着光线,外面一片明亮,而他的脸却看不真切……
  她这么想着,便有一道身影从阳光里走了过来,便如她想像中的样子,逆着光,有星星点点的微尘在他背后的光影里飞舞,阳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一圈金色的轮廓。
  霍柔风微微张开了嘴,坐直了身子,但是很快她便像泄了气的牛皮袋子,重又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她已经看清楚来人了,不是“玉笛公子”,非但不是,而且半分也不像!
  她翻个白眼,别过脸去,不想看到这个人。
  而这个人也似是不认识他,昂首挺胸走进来。
  霍柔风还以为他要坐到上首留出的空椅子上,她用手捂住眼睛,不想看到那辣眼的一幕,这人是谁啊,她不认识。
  可是当她从手指缝里望过去时,却看到那几个位子还是空的,接着,一张因为靠近而被放大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这位公子,幸会幸会。”展怀冲她抱拳。
  霍柔风这才发现,展怀坐在了她身边。
  还好,你还有自知知名,没有打着我家旗号坐到正座上。
  霍柔风放下手来,皮笑肉不笑地冲着展怀咧咧嘴。
  展怀站起身来,又向敞厅内其他人拱手,然后便满脸谦虚地闭嘴不语了。
  霍柔风对这一代的闽国公好奇起来,闽国公一个武将,应是铮铮铁骨的人物,他是怎样养出展怀这种儿子的?
  她忍不住悄悄问展怀:“你是你家捡来的孩子吗?”
  展怀笑眯眯地看着她,压低声音道:“你才是你家捡来的孩子。”
  霍柔风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一旁。
  展怀看着她微微扬起的下巴,忽然很想摸一摸,这才几日不见,这小孩就胖出双下巴了。


第六十八章 风雨欲来

  郎青和花四娘跟着展怀走进来,和张升平、黄岭一样,他二人也站在展怀身后。
  但是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包括那个身型消瘦的人。
  接着,又有几个人走进敞厅,霍柔风全都不认识,郎青凑到展怀耳边,压低声音,一一介绍。
  霍柔风竖起耳朵,一字不漏全都听了过去。
  穿着灰色团花直裰的中年文士是礼部侍郎孙文远的堂兄孙文逸,做过翰林,去年丁忧期满,却迟迟没有起复,都传他是想要离开翰林院调往六部,因此才迟迟未动。
  穿着暗红福字团花锦袍的胖子,则是武昌伯徐振的表弟缪福青,徐家发迹于高宗年间,老祖宗曾经为当时还是皇子的熹宗皇帝挡了一箭,不但得了世袭罔替的爵位,之后两代,徐家子孙均在御前任职,恩宠不衰。
  这一代的武昌伯徐振,其母便是出自无锡缪家。缪家人丁单薄,到了这一代,只有缪福青一根独苗,早年官至四品游击将军,十年前患脚疾仕致回乡,至今走路还是跛的。但是他天生一个好人缘,加上徐家和缪家的声望,常被请来做些中证之事,无锡人提起他,都要称呼一声缪大将军。
  最后与方丈大师一起走进来的,是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他穿着深蓝色仙鹤纹的道袍,颧骨高耸,嘴角紧抿,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霍柔风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果然,她听到郎青低声说道:“五爷,这位便是赵太后的族叔,赵清泰。”
  一番相让之后,方丈大师在正首坐了,赵清泰便坐在他的下首,接下来是缪福青和孙文逸。
  众人相互见礼,轮到展怀和霍柔风时,知县胡泗一脸错愕,他真是走眼了,初时还以为这两个小孩是哪家的官誊,没想到只是商户子弟,可惜了一副好相貌。
  霍柔风懒得去看胡泗的神情,她的注意力都在方丈大师脸上。
  但是听闻她是无锡霍家的子弟时,方丈大师也只是微微颔首,眉宇间看不出半丝惊异。
  大师就是大师啊。
  倒是缪大将军哈哈一笑,对霍柔风道:“你是霍家小九?几年没见长这么高了,我去杭州时见过你,你跟着你爹在骆老将军家里喝寿酒,你辣得直哭,还是我夹了一口樱桃肉塞到你嘴里的,你还记得吗?”
  一旁的展怀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一看就是在偷笑。
  霍柔风欲哭无泪,她想起来了,原来那个大胖子就是缪大将军。
  她忙给缪大将军再次施礼,缪大将军大手一挥,道:“改天来我家坐客,我家有几个小子和你差不多大,你们多亲近。”
  待到霍柔风重又坐回座位,她便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看向她,她抬起头来,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注意她,但是她的感觉不会有错。
  这时展怀悄悄在她耳边说道:“我知道你为何要喝什么杨梅酒了,原来你不敢喝酒。”
  霍柔风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方丈大师对一旁的僧人道:“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你去让玄空和玄静,连同梅树岭的人都进来吧。”
  僧人合什离去,片刻后,敞厅内便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便是曾到县衙的玄空和玄静,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黄华三和梅树岭的一群人。
  这些人刚刚站定,又有一个僧人从后面走出来,跟着他一起的则是一个身材健硕的青年汉子。
  这人穿着僧袍,但是却梳着发髻,做俗家打扮。
  他刚刚走出来,人群里便爆发出一片惊呼,一个女子快步冲了出来,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德子,大德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这是大德子,梅树岭最好的篾匠,失踪三年的大德子。
  黄华三抹了把眼泪,挥手让众人静下来,又对那女子道:“王柱家的,这里是寺院,你要哭留着回家哭去,别哭了!”
  王柱家的连忙强止住哭声,双手却还是死死抓着大德子的胳膊,生怕稍一松开,大德子就会消失无踪。
  一直没有说话的孙文逸抿了一口茶,对呆若木鸡的胡泗道:“胡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胡泗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这还是陈大人在任时的遗案,几年来下官不遗余力多方查找无果,没想到吉人天相,竟然在这万华寺里得以亲人团聚,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孙文逸唇边闪过一丝冷笑,没有再去理会他。
  “阿弥陀佛!”方丈大师的声音响起,敞厅内立刻重新安静下来,方丈大师慈祥的目光看向大德子,“你的病已经好了,可以把你经历的事情说出来了。”
  大德子神情木然,即使王柱家的抓住他的手臂,他也还像个木头人一样,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听了方丈大师的话,他猛的挣开王柱家的手,几步冲到方丈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大师,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方丈轻抚他的头,什么都没有说。
  好一会儿,大德子才安静下来,他站起身来,转身看向黄华三和一众乡亲,颤抖着声音说道:“那日带我们离开梅树岭的人,不是县衙的人,他们假借县衙之名,出村不久便把我们的眼睛全都蒙上,我们也不知道被他们带去了什么地方,只是知道那里被大雨冲坏了,他们是让我们去干活的。可是我们刚进去,就塌方了,塌方了!”
  塌方两个字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愕然。
  黄华三大着胆子问道:“是让你们去盖房子了?”
  没等大德子开口,霍柔风抢过话头:“你们去的地方是在地底下还是在山洞里?”
  大德子道:“是个洞,大洞,他们都被埋在里面了,只有我只有我逃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
  那天的惨状历历在目,他的乡亲们,那些和他一起从村子里走出来的乡亲们,全都被埋在了那个大洞里。
  他使出全身力气挖他们,指甲断了,双手是血,雨越下越大,又有人来了,他们捂住他的嘴,把他扔下了山崖……


第六十九章 黄口小儿口莫凭

  玄静上前一步,举起了大德子的手,众人这才发现,大德子的十根手指上都没有了指甲,而且手指弯曲如鸡爪一般,无法伸直。
  玄静道:“他的手便是当日救人时伤到的,后来又在水里泡过,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虽然经过师傅精心医治,但是他的手也只能做些粗活了。”
  大德子是梅树岭最好的篾匠,而如今却再也不能编筐编家什了。
  王柱家的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大德子噗通一声跪在姐姐面前,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些就是他知道的事情了,他想起这些事后,一度想要自尽。
  他没脸回村子,没脸见年迈的父母和疼他的姐姐,更没脸去见乡亲们。
  直到这个时候,村民们才终于缓过神来,他们的亲人,都死了!
  大德子还活着,可是其他人再也回不来了。
  有人冲到大德子面前,不住摇晃他,问他那个大洞在什么地方,也有人跪到知县胡泗面前,不住磕头,让知县老爷给他们做主,抓到那些骗走亲人的坏人。
  敞厅里一片混乱,哭声、喊声、磕头声连成一片,清悠的佛家圣地顿时宛如人间炼狱。
  没有人制止他们,也没有人喝斥他们,谁又能想到,就在这繁华锦绣、文风鼎盛的无锡,就有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三十个人,三十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全都被长埋地下,而活下来的那个人,却也要长年累月生活在愧疚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缪福青站起身来,声若洪钟的说道:“大家静一静,现在知县大人就在这里,请知县大人说几句。”
  胡泗一头冷汗,若是可以,他早就趁乱溜出去了,这件事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出事的时候,他还没来无锡上任呢。
  可是现在缪福青开口说话了,还把矛头指向了他,他身为父母官,若是不能给个说法,即使这些苦主拿他没有办法,在座的这些皇亲国戚,朝廷官员,哪个也不会装聋做哑。
  他求助般的望向坐在方丈大师身旁的赵清泰,只见赵清泰双目低垂,似是不忍看到眼前的这幕惨剧。
  胡泗无奈只好站起身来,对在场的众人道:“既然已经有了人证,那本官回去便重启案宗,捉拿为非作歹的贼人,还乡亲们公正,还无锡城清平。”
  “啪啪啪。”他的话音刚落,便响起了掌声。
  胡泗望过去,只见鼓掌的人那个人,正是和霍家小子前后脚进来的那个姓杨的少年。
  展怀一边鼓掌一边站起身来,分开人群,缓缓走到胡泗面前:“胡大人,这个案子太大了,不只是二十九名村民的人命案子,还涉及私矿大案,您想要如何捉拿这两案的无凶呢?”
  “私……私矿?”胡泗的头嗡嗡作响,他不是刚入仕途的新人了,当然知道能开私矿的岂是寻常人?
  他惹不起,他也不敢查。
  “是啊,方才大德子说得一清二楚,他们进了一个洞,胡大人您就不好奇,是什么洞值得让人冒雨抢修,又有什么洞塌了,会杀人灭口?”展怀说道。
  胡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他强作镇定:“也可能就是匪人们用来藏赃物的洞穴呢,这些人杀人越货,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再说本官在此为官三年,也未听说无锡附近有何矿藏。”
  展怀恍然大悟:“是吗?为何我听说无锡这里有铁矿呢?胡大人不知道吗?您当然不想知道,若是有人胆敢在您的一亩三分地里私开铁矿,啧啧啧,那可不只是乌纱不保了,您的项上人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胡泗便厉声说道:“一派胡言,无锡怎会有铁矿?哪来的黄口小儿,竟在此处大放厥词!”
  胡泗本想说让人把展怀轰出去,但是想到展怀和他一样,都是方丈大师请来的人,轰不轰出去轮不到他来说,他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可是我也听说过啊。”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敞厅内响起,奶声奶气。
  众人不由得望过去,霍九笑眯眯地从宽大的太量椅上跳下来,她学着成年男子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四方步,走到胡泗面前,指着展怀说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听人说过,无锡这里暗藏着铁矿。胡大人,我一个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您身为父母官,不会不知道吧。”
  说到这里,她拍拍小胖手:“我懂了我懂了,您不是不知道,您是害怕,因为我听说啊,敢开私矿的人,不是皇亲就是勋贵,您一个七品知县,哪里惹得起这些人啊,唉,真是可怜。”
  她说到这里,弯腰摸了摸那条小黄狗的脑袋,倒像是这可怜二字是对狗说的。
  胡泗怔了怔,目光不由得扫向坐在上首的赵清泰和缪福青。
  霍家小子虽然不像话,但是却也说中了他的心事。
  如果真的有铁矿,敢在这里开私矿的人,也就只有赵家和缪家了。
  他们两家,一个是皇亲,一个是勋贵。
  赵清泰依然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好像展怀和霍柔风的话根本没有入耳一般。
  缪福青却没有避讳,他指着霍柔风笑骂道:“小九儿,你这臭小子从哪儿听来的?我在无锡住了半辈子也没听说有铁矿,真若是有铁矿,朝廷能不知道吗?”
  霍柔风歪着脑袋,白嫩的手指头放在嘴边,像是随时想要笑话人似的。
  她很认真很认真地对缪福青说道:“将军伯伯,那您说无锡有锡矿吗?”
  缪福青哈哈大笑:“小家伙你真逗,无锡当然没有锡了。”
  “对啊,无锡之所以叫无锡,是因为没有锡,可是为何不叫无铁呢?那是因为有铁啊。”霍柔风一本正经地说道。
  缪福青怔住,一旁的孙文逸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就连方丈大师也笑着摇摇头。
  展怀强忍住笑,对缪福青说道:“缪大将军,不论无锡有没有铁矿都无所谓,只要胡大人派人去查查便可,当然了,胡大人可能不敢查,赵老太爷和缪大将军看看如何是好呢?”
  

第七十章 穷山恶水?

  即使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梅树岭村民,听了展怀这番话,也已经明白了。
  亲人的死因并非是大德子施救不利,而是被人害死的。
  害人的就是开私矿的人。
  想要抓到杀人凶手,单靠知县大人是没有用的,还要去求赵老太爷和缪大将军,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孙大人也像是个大官,还是求他们吧。
  几十个村民你拥我挤,争先恐后扑倒在赵清泰、孙文逸和缪福青面前。
  “青天大老爷,求求您了,给我们做主吧!”
  方丈大师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其他僧人也俱是默念经文,没有人拦着村民们,也没有人劝阻他们。
  大厅里还有几位无锡的文士名流,此时也俱被这个场面震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展怀和霍柔风早就回到各自的座位,接下来的事情,已经用不到他们了。
  果然,缪大将军率先说话,他对胡知县说道:“胡大人,缪某虽已人在乡野,但仍然心怀朝堂,梅树岭的案子不能水落石出,百姓不得安宁,若真与私矿有关,那便是惊天大案。缪某不才,府里还有些能用的人手,若是胡大人不嫌弃,缪家愿出人出力,为朝廷和百姓尽绵薄之力。”
  说到这里,他笑眯眯地看向赵清泰:“赵老太爷,您看如何?”
  这是摆明要拉赵家下水了。
  赵家并非普通的大户人家,他们是赵太后的娘家亲戚。
  他们代表的是皇亲国戚。
  哀嚎的村民们全都止住了哭声,敞厅内落针可闻,所有人屏住呼吸,所有的目光全部望向赵清泰。
  赵清泰缓缓抬起眼睑,双目透过人群,目光炯炯地看着角落里的展怀和霍柔风。
  他的声音缓慢,一字一句地说道:“为朝廷出力造福乡梓,赵家责无旁怠。”
  这短短的两句话,十几个字,便给这件事一锤定音。
  无论有没有私矿,无论开私矿的人是谁,赵家和缪家都会协助县衙查找。
  虽然人人心里都清楚,赵家和缪家要想证实清白,也只能这样做,但是到了这个地步,谁还能再说什么呢。
  “阿弥陀佛,赵老施主缪大将军都是仁义之人,贫僧有两位师侄,略通山水地理之学,贫僧便派他二人带同寺内僧众一起前往,赵老施主、缪大将军、胡大人,看可行否?”
  万华寺不但要参与此事,而且还要派人前往,这样一来,胡知县想要顾忌赵缪两家的体面混淆事非,也是困难重重。
  村民们齐声道谢,胡泗和赵缪二人连连称是,孙文逸便道:“我们孙家一门书生,但是也还能抽出几个人手,明日我便让他们到县衙报道,到候胡大人调遣。”
  见与此事无关的孙文逸也开口了,另外几位无锡的名门世家也纷纷表示愿意出人出力。
  霍柔风重又站起身来,她清清嗓子,大声说道:“我们霍家一介商贾,也只能行商贾之事了,听闻梅树岭这两三年,大多人家都是靠妇道人家养蚕织布维持生计,我们霍家刚好也有几间铺子做着布匹生意,那从今年开始,每年以高出市价三成的价格,订购梅树岭的布匹,你们有多少,霍家便收多少,为期五年,黄村长你和乡亲们商议一下,若是觉得合适,可拿着我的名帖到永丰号无锡分号,与崔大掌柜面谈。”
  黄华三呆住了,只有梅树岭的人才知道,这三年来他们的日子过得有多么艰难。梅树岭离无锡远,村子里做不上城里人的生意,本就不富裕。三年前又出了那样的事,仅有六十户的村子,一下子便损失了三十个青壮汉子,有的家庭就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
  长在无锡这样的富庶之地,村子里的很多孩子甚至没有吃过米饭。能干的妇人们养蚕织布,可是城里的布商没人会到梅树岭收布,她们辛苦织出的布只能托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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