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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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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伯眼皮都没抬一下,瓮声瓮气地道:“三丫头的事儿,那是你能管的?你快闭嘴吧,整天吵吵,也不怕丢了五爷的脸。”
司空大娘瞪他一眼,但却真的闭上嘴了。
花三娘正在城外的一座小田庄里。
这是霍九的庄子,庄子不大,但却有菜地有池塘,池塘里有鱼有虾,菜地种的菜只供京城里的状元楼。
当年霍九在京城时,冬日里曾和展怀一起来这里烤肉,野猪肉,那是展怀打来的。
花三娘拧了帕子,给炕上的女子擦了脸,女子叹了口气,道:“下次还是我自己来吧,一看你就不是服侍人的。”
花三娘噗的笑了,对那女子道:“二太太这是笑话我呐,别说,我这杀鱼卖鱼的一双手,做惯了粗活,可还真没有服侍过人呢。”
炕上的二太太用胳膊撑着坐了起来,问道:“有没有京城里的消息?”
花三娘道:“京城里的消息多着呢,李侍郎的小妾跟人跑了,张大人的儿子又打架了,二太太要听哪个?”
二太太的嘴角挑了挑,却没有笑出来,她问道:“玉龄有消息吗?”
花三娘拂拂鬓角,眼珠子转了转,正想把她编好的一套话说出来,炕上的二太太幽幽地道:“你别给我编故事了,她是死了吧?”
花三娘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挨着炕沿坐下,对二太太道:“宫里那位派了寿王爷和羽林军统领李智去抄家,大长公主和玉龄师傅都不在了,是寿王妃给装殓的,如今两口棺材停在原先的公主府里,等着宫里下旨才能下葬。”
芳仪还是大长公主的身份,可她和展家沾边儿,展家已是反臣,芳仪是否还能按大长公主的葬仪下葬,都要看宫里那位如何下旨了。
宫里一日不下旨,没人敢给她下葬,更谈不上入土为安了。
两行清泪潸然而下,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二太太还是痛不欲生。
“为什么要把我换出来,玉龄能凛然而去,我也能。”
展怀起事的消息传到京城,她就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她不再进食,连水也不喝了。
那天她独自在佛堂里颂经,郭玉龄走进来,在她身后的蒲团上跪下,她以为郭玉龄也是来做功课,并没有在意,可是郭玉龄却忽然用帕子掩住了她的口鼻,这两天她都没有进食,早就没了力气,根本没有挣扎便倒了下去。
等到她醒过来时,已经到了这里。
她看到花三娘的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展怀身边有个花四娘,她是曾经见过的,这个花三娘有一张和花四娘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两个人的气质并不一样,花四娘冷艳刚健,花三娘却妩媚动人,开口便带三分笑。
“你是展怀的人?是他让你来的?”她问道。
花三娘收起嘴角的笑容,正色道:“我是五夫人的人,是五夫人让我想办法留你一条性命。”
“五夫人?谢氏?”西安城楼上谢氏的一番话早已传遍天下,就连在深宅大院里的她,也看过从外面抄来的文本。
第七一七章 不欠
外面春光明媚,屋里却有几分寒意。北方的春天便是这样,屋里常常比屋外要冷些。花三娘已经换上了春衫,二太太身上却还是一件夹棉小袄,自从展愉走后,她就茹素了,心情不好时,便会接连两三天滴米不进,这次她绝食几日,如果不是偷梁换柱把她弄出来,即使皇帝没有下旨赐死,她也时日无多了。
花三娘不是个会照顾病人的,但熬的一手好鱼汤,除此之外,她煮的鱼片粥、鱼肉丸也妙不可言,总之,但凡是和鱼有关的,花三娘都能煮出好味道。
二太太醒来以后,便被花三娘强灌了半碗鱼片粥,然后便哇的一声全都呕吐出来。
花三娘也不管她,把吐出的污物收拾了,自顾自地打磨她的杀鱼刀和剪子。
二太太缓了一会儿,幽幽地说道:“没想到谢氏却要救我,如果我活不到那天,请你代我谢谢她吧。”
花三娘头也不抬:“五夫人说一报还一报,当年二太太您在通州帮过五爷,五夫人说不用您道谢,她也不是真心想救您,只是不想欠沈家人的恩情罢了。”
二太太怔怔一刻,随即自嘲地笑了。
“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那些事?哪些事啊?
花三娘听懂了,二太太说的是街上流传的那些事,女帝才是本朝太祖,沈家祖先弑君杀女,窃得这片江山。成王败寇,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他可以把女帝写成暴君昏君,可是他却连那段历史也给抹去了。
或许,沈家祖先抹去的并非只有女帝曾主载山河的事实,他们更想要抹去的,是沈氏曾为女帝御夫的过往。
“二太太真的不知道吗?”花三娘反问。
“不知道啊,非但我不知道,就连太皇太后亦是不知的,否则这么多年不会一点风声也没有漏出来。不过皇帝和历任锦衣卫指挥使或许是知道的,宫廷之中总有些秘密,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二太太想起了一些事,她记得庆王曾经说过,父皇殡天后,母后虽然执掌朝政,可是却不能将荆陆为己所用,荆陆在外面做了很多事,那些事并非是为母后做的,而是为父皇为今上。
“也是,又不是光彩的事情,当然不想让后代子孙全都知晓了,之所以皇帝和锦衣卫知道,想来是怕有朝一日谢家东山再起,唯恐他们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晓。”
花三娘语带嘲讽,但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二太太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说道:“玉龄告诉我,说外面传闻九容公主是吞金而亡,唉,她还是个小孩子呢,那要多难受啊。”
公主墓就在嘉陵里,她早就知道九容公主死时还是孩子,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死法。
吞金,她在宫中长大,自是听老宫人们说起过吞金,那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
谁能想像,做父亲的不但要害死自己的小女儿,而且还要选择这么残忍的死法,还不如一刀给个痛快的。
这要多么狠毒的心,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展愉就是“死”在公主墓,公主墓被夷为平地,那位可怜的小公主,连尸骨也未能保全。
二太太又想到了郭玉龄,在京城里,见过她的人并不多,她地位尊崇,高高在上,要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与她熟悉,而大多数贵女也只是远远看到她,想要找个模样身材与她相近的女子并不难。
但是见过郭玉龄的却很多,这也是郭玉龄主动要求留下的原因吧。
花三娘说郭玉龄不肯离开,在人们的观念里,与郭玉龄在一起的,就一定是大长公主。
人们总是会先入为主,郭玉龄对扮成卖鱼妇混进国公府的花三娘说:“自从驸马离开,公主的身体一直不好,人也消瘦,和以前的容貌有了差异,反倒是我,除了剃去了万千烦恼丝,与以前并无二样,只有让我陪在公主身边,那些人才不会起疑。”
花三娘点头答应,就在她转身欲走时,身后传来郭玉龄的声音:“他朝江山易主,还请五爷五夫人放郭家一马。”
花三娘没有回头,淡淡地回道:“我会将话带到。”
她并没有看到,就在她身后,郭玉龄曲膝行礼。
……
御书房里,明和帝听着李智的回禀:“启禀圣上,臣奉命前去查抄展毅在京城的府第,恰逢芳仪大长公主在此静修,得知展家谋逆,大长公主自觉有愧圣祖有愧先帝有愧圣上,她老人家自尽了。”
说到这里,李智用衣袖拭拭眼角,尽管那里干干爽爽,连颗眼屎也没有。
明和帝哦了一声,问道:“其他人呢?”
“大长公主身边没有别人,只有一位玉龄师太,至于展家的下人们,据说听到展家谋反的消息后,就把府里的东西轰抢一空,个个逃命去了。大长公主身边的玉龄师太是出家人,想来心善,不忍大长公主独自上路,也陪着一起去了。”
武将之中很少有人有好口才,李智便是为数不多的人。
明和帝叹了口气,遗憾地道:“朕年幼时曾得大长公主疼爱,原想令你等将她接到慈恩寺去修行的,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刚烈,唉,传旨好生安葬吧。”
圣旨已下,寿王便让世子全权办理此事,寿王世子沈驰接了差事,便回到自己院子里。
他叫来两名清客,道:“眼下这个时候,皇上虽然没有给大长公主削爵,可是咱们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让宗室们寒心,咱们办事的时候,可也要警醒着,切不可真的按照大长公主的丧仪下葬,那样想不闹出大动静都不行了,只要把丧事办得差不多也就可以了。”
这番话是寿王对他讲的,父亲的意思,他当然明白,芳仪大长公主身份太过敏感,皇帝心里估计巴不得把她鞭尸呢,可是却也只能强忍着,还要装出一副痛失姑母的伤心样子,正是有气没处撒,可千万不能为了这件事,再惹到皇帝。
第七一八章 寿王妃
把事情安排完了,沈驰回到后宅,余氏绞着帕子,正在屋里踱了一圈又一圈,看到沈驰回来,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屏退了身边服侍的,拽着沈驰便进了内屋。
“老夫老妻的,你这是干嘛?”沈驰打趣道。
余氏顾不上啐他,拉他进了屋,看看四下无人,又把屋门掩上,这才压低声音问道:“父王把给大长公主治丧的差使交给你了?”
沈驰点头,道:“我已经让人去买福地了,等到正式开始治丧时,女眷那边还要辛苦你了。”
余氏哪里还顾得上辛不辛苦,她对沈驰道:“大长公主去后,是母妃和我,连同柴嬷嬷和刘嬷嬷一起去给装殓的。”
“我知道啊,你胆子一向都小,这次真是难为你了。”沈驰爱怜地抚抚余氏的鬓发,余氏素来胆小,看到死老鼠都吓得晕倒,这次被带去给大长公主装殓,显然是给吓得不轻。
“不是啊,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大长公主,还能怕到哪去?我是要和你说,死的那个,我怎么看都不像大长公主呢。”
“什么?你说什么?”沈驰的声音一下子就抬高上去,余氏吓得忙用帕子掩住他的嘴。
“你可别喊了,让人听到了不得。当时我就是啊了一声,就被母妃斥责了。”余氏便把在国公府给大长公主装殓时的细节对沈驰讲了一遍。
沈驰听完,只觉脊背冰凉,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或许是你看错了呢,死人和活着总会不太一样,再说,你嫁进来也没有几年,见大长公主的次数不多,认错也有可能,对了,郭氏呢,你和她熟不熟?”
“郭玉龄啊,当然熟了,以往宗室营里有应酬时,都是她替大长公主招待我们这些年轻媳妇的,郭玉龄已经剃度了,尼姑打扮,可是尽管剃光了头发,她还是她,那眉眼口鼻,还是以往的模样,不会错的。”
余氏上面有婆婆,无论是进宫还是宗室里的大小应酬,她们这些年轻媳妇都是站在门外的,每当这个时候,郭玉龄做为大长公主身边的女宫,往往也会和她们在一起聊上几句。
“那就对了,除了大长公主,还有谁值得郭氏一起赴死的,一定是你当时太害怕了,没有看清楚,好了好了,快去吃点珍珠沫压压惊。”沈驰揽着余氏的腰,嘴里在温存,眉头却锁成了疙瘩。
如果死在国公府里的真是大长公主,母亲就不会斥责余氏了。
那个死了的,十有八、九是个假的。
可是去查抄国公府的是父亲,给大长公主装殓的是母亲和妻子,这件事情上,寿王府是撇不清干系了。
沈驰在心里叹息,母亲一向精明,她之所以没有当场说破,想来是要给寿王府留一条退路了。
余氏毕竟还是个年轻媳妇,被夫君哄了哄,便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是啊,当时婆婆很快就用帕子把大长公主的脸给遮上了,这既是对死者的尊重,也是不想惊吓了她吧,她也只是在那个时候看了一眼而已,只是一眼,难免会看错。
世子说得对,是自己胆子太小,大惊小怪了。
好在回来以后,她没把这事对别人讲,否则传到婆婆耳中,少不得又会斥责她。
余氏靠在沈驰肩上,还是心有余悸,她没有看到丈夫眼底的忧色,更不知道此时此刻,婆婆寿王妃也在怔怔出神。
寿王府从像余氏这样不知深浅的年轻媳妇,变成如今的冷静妇人,寿王府几番沉浮,她全部经历了。
当年她的婆婆老寿王妃把小渊接进王府时,曾经说过:“做事留一线,何必要斩尽杀绝呢。”
是啊,这一次她也这样做了。
做的时候,她没有和寿王爷商量;做完之后,她也没有告诉寿王爷。
王爷功利心重,总是意难平,因此才会被小皇帝几滴眼泪就说动了,她劝着都不听,执意要淌那滩浑水。
一个连自己亲娘都不管不顾的人,还能指望他有良心吗?寿王府既掌不了兵权,又在朝堂说不上话,无非占着辈份的优势,小皇帝用完了也就弃如敝履,留给寿王府的,只有夹着尾巴做人这一条出路了。
所以关于大长公主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寿王妃不会告诉寿王爷,免得寿王爷还想在小皇帝面前扳回一局,反倒弄巧成拙。
……
没过几天,芳仪大长公主便在香河下葬了,正如沈驰交待下去的那样,虽然是选的风水宝地,葬坑和棺木、随葬品都按亲王仪制,但是这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出殡那天,也只有寿王府的人随行。
尽管一切都很平静,但是宗室营里的每一家都是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早在明和帝下令抓捕太平会会众的时候,福润长公主便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驸马符清却不知去向。
羽林军查抄了符家,符家门第本就不高,加之人丁不旺,成年男丁仅有六人,全部发配三千里,而符清却一直没有抓到。
据说为了抓符清,仅是京城里的青(防)楼就给查封了好几家,可是符清并没有躲在青(防)楼里。
且,符家都被抄家了,也没有能把符清引出来,十有八、九,符清早就离开了京城,甚至离开了北直隶。
既然太平会的蓝先生就是“死”去多年的顺王,那么符清便是他的女婿了,符清离开京城,当然是去投奔蓝先生了。
宗室营里人人自危,那些曾经和福润长公主交好的女眷,还有经常和符清一起喝花酒的,全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不知哪天,金吾卫或者羽林军就会找上门来。
谁也没有想到,符清并没有跑远,此时此刻,他就躲在城外一座冷清的小道观里。
符清素来以浪子自居,他这样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或者说,他比泥鳅还要滑。
史原一出事,符清就知道大事不好,他连夜就把自己与外室所生的儿子送出了京城。
这个儿子,是福润长公主给他安排的。
第七一九章 阿茶
符清和福润长公主的关系说不上好,可也说不上不好。
当年,符清眉清目秀,文采风(防)流,福润长公主少女情怀,尚得如意郎君,二人有过一两年甜蜜日子。
有一天,芳仪长公主府里的长史,一个名叫史原的来求见符清,一切的一切,便从那天更改了。
那日,他像疯了一样将拦着的嬷嬷推开,冲进福润屋里,揪着福润的衣襟质问:“顺王没有死,你可知否?”
福润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她默默点头,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这时,嬷嬷带着几名内侍进来,将符清连拖带拽地拉了出去,符清没有反抗,像行尸走肉般任由他们将自己轰出公主府。
他如游魂一般,在街上行走,走到一家青(防)楼门前,楼上敞开的窗户里有姑娘向他招手,他便走进去……就这样他在街上游荡了三天,没去公主府,也没有回符家。
第四天的时候,他依然在街上走着,一驾马车停在他身边,福润探出头来,凄声道:“阿清,我们和离,或者义绝,我去和太后说,你上车,我们商量商量。”
符清上车了,但是最终他们没有和离。
他不敢!
这件事他已知晓,他和整个符家都已逃不了干系。如果他还继续做驸马,这件事还能有转机,可若他和离了,没几天就能被灭口。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进过福润的屋子,但是他也没有与哪个女子有过鱼水之欢。
即使他整日流连青(防)楼楚馆,也没有过片刻松懈。
符清不是柳下惠,并非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他不想再连累其他人,他这一辈子,从尚了福润那一刻起,便已经完了。
直到有一天,福润将一个女子送到他面前,对他说道:“给符家留条根吧。”
这个理由他无法拒绝。
况且,那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温婉善良,人淡如菊。他给她写诗,她害羞地笑,把诗绣在帕子上,却又舍不得用那帕子,每天别在身上,想起来就展开看,边看边甜甜地笑。
她的名字叫阿茶。
那一年是符清最快乐的时候,他很感激福润,他甚至主动去结交济南侯世子和延安伯世子这些掌握兵权的人家。
一年后,阿茶给他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满月刚过,福润身边的几位嬷嬷过来,当着他的面,把一层层的桑皮纸贴到阿茶的脸上,他被几名侍卫按着动弹不得,嘴巴被堵住,他眼睁睁看着阿茶的四肢不再抽搐,那个会看着诗偷偷甜笑的女子,再也没有了。
他终于还是害了别人,他也终于看清了福润。
可是他已经无路可走了,他和他们符家,都已被逼到绝路。
这些年里,他悄悄存了些银子,又将两个庶出的堂侄送到了两广,他不敢将亲生儿子提前送走,福润知道这个孩子,他不敢。
直到福润死了,他才将儿子远远送出去。
儿子已经八岁了,长得很像阿茶。符清很高兴,儿子长得不像他,这是最好不过了。
这些年行尸走肉的日子,早已磨光了他的棱角,他早就没有了少年时的张扬,他连累了家族,他连一个弱女子都保不住。
他希望儿子长大后不会像他一样,他希望儿子能够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他给儿子取名符正堂。
现在的符清了无牵挂,他坐在道观尽头那个小院子里,苏浅正在烹茶,苏浅烹茶的手法宛若行云流水,就连符清这样的男人也看得入神。
苏浅将茶盏摆在他面前,符清这才缓过神来。
他叹了口气,对苏浅道:“可惜太晚了,否则我能将你举荐给一位明主。”
“不晚啊,世间事情只有想做就没有晚的。”苏浅微笑。
“怎么没有?如果这一刻被人用刀抵在脖子上,你还想着娶妻生子考科举,那不是全都晚了。”符清道。
“不晚,只要死前想了那就不晚,他在活着的时候还曾去想去渴望,只是因为生命短暂才没有去实施而已,至少他还有想的机会,与那些没有机会的人相比,这便是不晚。”
符清怔住,是吗?这个苏浅话虽不多,可是却振振有辞。
这番理论,乍听是歪理,可是仔细回味,却也别有道理。
“你就不问问,我想将你举荐给何人?”符清问道。
“不用问啊,你还没有决定是否举荐我,我问了何用?”苏浅回道。
符清哈哈大笑,他指着苏浅道:“也不知你是明白人呢,还是个糊涂人。你难道不知道天下大乱了吗?我要将你举荐的人,自然不会是当今天子,那么还会有谁呢?”
苏浅道:“还请符兄明示。”
“罢了罢了,若是两个月前,我是真有心将你举荐给他的,可是现在,我何必再祸害一个人呢。”符清忽然自嘲,两个月前他的确想把苏浅举荐给蓝先生,可也并非出于好心。
苏浅是庆王的人,庆王十有八、九就在蓝先生手里,再把苏浅送过去,那就是主仆相见,蓝先生想来乐见其成。
他符清只是一头牛马,被人用鞭子抽着向前走,他不想害人,可是被鞭子抽急了,也会拉上一两个垫背的。
他是想让苏浅当这个垫背的。
可是没有想到时局变幻得如此之快,一转眼蓝先生和太平会就成了众矢之的,再一转眼福润就死了,史原也下了大狱,符家流放三千里,悬在符清头顶上的那把刀没有了。
“苏浅,你为何还不走?”符清问道。
天下大乱了,苏浅不会不知道,这京城还有何可留恋的,若不是这天下间已无他的去处,他也早就走了。
“不是不走,而是不能走,我在京城还有事情未了,因此暂时走不了啊。”苏浅又递给他一盏茶。
“苏浅,庆王早就不在京城了,你留在京城做什么呢?”这是符清早就想问的,苏浅卑微到每天只吃几个素包子,却还要留在京城里,以前他没有多想,可是到了现在,他便越发觉得奇怪了。
第七二零章 真相
“每个人来这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或是经天纬地,或是定国兴邦,或是振兴家业,或是著书立说,而我之所以留在京城,就是要完成我的使命。”
烛光浅浅,苏浅脸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符清望着他,忽然有些陌生。
符清忽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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