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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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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会不让做生意,他们就不开门了?”霍三问道,难道在宁波,这太平会比杭州的商会还要厉害?
常胜点头:“只要是加入太平会的铺子,便全都不开门,偶尔有没有入会的,还是能开门的。”
“那街上的乞丐也是太平会的?”霍三又问。
常胜道:“听铺子里的人说,加入太平会的人很多,乡下种地的,海边打鱼的,城里做生意的,说不定乞丐们也入会了呢。”
霍三想想也是,杭州的乞丐好像也是有帮派的。
他觉得很倒霉,也不知这太平会是抽的什么风,早不闭市晚不闭市,偏偏他要运货的时候,就要下令闭市了。
常胜又道:“码头上的人虽然也有入会的,可那里毕竟是漕帮的地盘,咱们还是到码头上看看吧。”
主仆只好又回到码头,可也只找到几个上了岁数的力夫,年轻力壮的都被叫去搬军粮了。
霍三无奈,对常胜道:“那就再等一天,明天再说。”
说完,他一甩袖子,便回客栈去了。
常胜看着他的背影,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正在这时,他雇来看货的老头走了过来,道:“掌柜的,你家这货味道可不对啊。”
常胜一愣,问道:“怎么不对?”
第二十二章 世上本无事
老头说道:“掌柜的,小老儿在码头上混了十几年,海味没吃过也闻过,鲜货有鲜货的味,干货有干货的味。”
常胜拧起眉毛,问道:“那你说我这货是什么味儿?”
老头笑了,嘴边几根老鼠须一动一动的,露出几颗残缺不齐的牙齿。
常胜看着生厌,老大不乐意地从怀里拿出一串铜钱,老头接过揣进怀里,这才继续说道:“掌柜的,您这货带着霉味儿,只不过这霉味儿掩盖得好,如果不是像小老儿这样常年累月在码头上搬海货的,还真闻不出来。”
常胜心里硌登一声,他搬过一只柳条筐,从里面抓起一把海瑶柱,放到鼻边闻了闻,微微松了口气,哪有什么霉味儿,不就是海货的腥味儿吗?这老头子就是想诓钱的。
他沉下脸来,对老头儿道:“胡说,什么霉味儿,哪有。”
老头儿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对常胜道:“小老儿就是打闲帮的,可没有银子买您的货,再说,就您这货,小老儿有银子也不买啊,您若不信,随便找个行家去问问,他若是说您这货没问题,小老儿把鼻子拧下来送您。”
常胜瞪他一眼,觉得这老头奸滑之极,遂也懒得理会,可是心里却有些膈应。
次日早上,他回到客栈,霍三还没有起床,他好不容易敲开霍三的房门,对霍三说道:“三爷,小的听说宁波卫像是出了状况,军粮暂时不搬了,力夫闲下来了,您看不如先装五车货,一边装货一边找车,待到货装上了,车也差不多都能找齐了。”
霍三被他打扰了睡觉,已很烦燥,又听说只是装车这样的小事,便更加不奈烦,嚷嚷道:“我爹是让你来帮我做事的,不是让你来吩咐我做事的,你看着办吧,全部装上车再来找我!”
说完,砰的一声就把房门关上了。
常胜怔了怔,在心里把霍三骂得狗血喷头,可他一个下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只盼着把这批货平平安安运到杭州,找个机会在二老爷耳边吹吹风,给霍三告上一状。
常胜去装车不提,单说霍柔风,她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天早晨,她说什么也不肯再留在客栈里了,一定要出去逛逛。
张升平告诉她:“太平会下令闭市了,宁波城里大大小小的铺子全都没有开门,外面没啥可逛的。”
霍柔风好奇起来:“闭市?太平会是商会吗?”
霍家是商户,早年霍老爷在世时,还曾经在商会里担任要职,霍老爷去商会时,常常带着她去玩。
张升平解释道:“九爷不知,在宁波这一亩三分地,太平会比商会的势力还要大些,加入商会的也只限商户而已,太平会却不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越是老实本分的人越是要加入太平会,否则就要被人欺负。”
霍柔风心里有数,又问:“那这次太平会为何要下令闭市?”
张升平道:“小的打听了,宁波临海,田地不多,交了漅米后余粮也就差不多了,因此当地米商每年都要从嘉兴大量买米,嘉兴米价适中,米质比起宁波的还要好一些,因此宁波百姓多年来吃的就是嘉兴米和本地米。可是宁波卫却想从中牟利,偏巧嘉兴的大米在运来的路上又遇到匪人,宁波卫便联络了米商,售卖他们的粮米。”
霍柔风吃了一惊,问道:“宁波卫的米?宁波有屯田吗?”
张升平摇摇头:“九爷,沿海的几大卫所皆没有屯田,都是靠朝廷补给。”
霍柔风明白了,她冷笑道:“也就是说宁波卫私下里让米商卖他们的军粮,好大的胆子,不怕满门抄斩?”
张升平无语,对霍柔风道:“他们既然敢作,自是上下欺瞒了,把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再说,天高皇帝远,父母官又管不了军队的事。可也不知道太平会是如何得知,如今街上传得沸沸扬扬,老百姓都在谈论,而且太平会让各家关门闭市,知府衙门想不插手都不行了。”
“宁波卫的米价很高,比嘉兴米还要高?”霍柔风问道。
张升平点点头:“的确如此,高出不少。”
霍柔风发出一声与年龄不符的叹息,这个朝廷也真是烂啊,卫所胆敢让当地米铺高价售卖军粮,真是闻所未闻之事。
但是霍家再是有钱,也只是小小的商户,这些事也就是听听而已。
霍柔风要去码头看看霍三的乐子,张升平劝不住,只好和黄岭一起陪她出去。
这一次,霍柔风死活不肯再戴那顶虎头帽子,她穿着青布裋褐,张升平请了客栈的婆子给她梳了两个漂亮的小抓髻,一身打扮朴实无华,但她那羊脂玉般的小脸蛋,稚嫩却自信的神情,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孩子。
她跟在张升平和黄岭身边,蹦蹦跳跳出了客栈。刚刚走了一条街,霍柔风便感觉到身后有异,她转身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什么人,猛然之间,她想起那一次她被绑票,逃回来的路上,也是这种感觉,明明感到有人在跟着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斥侯?上一次她便是这样认为的。
她的眼前浮现出阳光下的那个耀眼的少年。
他们有三个人,一个清瘦的汉子,一个高挑的女子,还有一个就是他,而他显然是他们的头儿。
他们骑的是军马。
见她频频回头,张升平问道:“九爷,怎么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有人跟着咱们?”霍柔风问道。
张升平和黄岭莫名其妙,连说没有。
霍柔风摇摇头,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三个人还没有走到码头,便看到有三三两两力夫模样的人正在招揽活计。
“他们不是应该在搬军粮吗?”霍柔风问道。
张升平去打听,很快便有了消息:“昨天晚上似是出了事,忽然之间就下令不让他们卸船了,工钱还没给结算,这些人不敢走开,生怕不给钱了。”
霍柔风皱起眉头:“霍三岂不是就有人给他装货了?”
第二十三章 庸人自扰之
霍柔风撅起了小嘴,才停放了两天,霍三就能装车了,一点也不好玩。
正在这时,刚才的感觉又来了,她下意识地转身望去,原以为还会像前两次一样,什么也看不到,可这次令她失望了,她看到不远处的三个身影,虽然都是穿着码头苦力的旧衣裳,但是她一眼就认出这就是路上遇到的那两男一女。
果然是他们!
霍柔风咬牙切齿,他们在杭州时走眼了,以为她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便任由她逃出来,后来发现她是永丰号霍家的人,便想方设法要再次绑她,可那些日子她都在家里,没有独自出去,他们便趁着她来宁波,想在异地他乡把她绑了。
好在自己多带了几个人,他们才没能得手。
从小到大,霍柔风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小心拍花的。
她倒是没有遇到过拍花的,可却先后被绑票三次,所以遇到这种事,她和大多数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了。
“张升平,看到那三个人了吗?”她转头把张升平拽过来。
张升平连忙看过去,这一次霍柔风怔住了,刚才还混在一群苦力里面的三个人,此时已经不见了。
她气鼓鼓地跺跺脚,却再也不敢在码头上待了,拉着张升平和黄岭回了客栈。
主仆三人来得快,走得也快,正在指挥苦力搬货装车的常胜并没有看到他们。
五辆大车也只能装下一半的货物,余下的货还没有找到车。
常胜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蓝天白云,好在老天开眼,这几日都是晴天,可是这也马虎不得,谁知道哪天就会下雨呢。
他叹了口气,让跟着自己来的小厮阿宝看着,他再去找车。
阿宝是霍三的人,平日里就是跟在霍三身边,这几天从霍三嘴里没少听到对常胜的抱怨,这时见常胜支使他,嘴上虽然答应,可心里却是老大不高兴。
常胜去找车,阿宝看着苦力们一筐一筐地搬货。
忽然,一个苦力转身的时候,不小心和后来的人撞上,正撞到手里的柳条筐上,封好的盖子被撞开了一条缝。几个金钩虾仁漏了出来。
阿宝远远看到他们撞到了货筐,又见有货掉出来,便快步走上来,大声斥责道:“毛手毛脚的,你看好好的货都给洒了,这货很贵的,你们的工钱赔得起吗?”
那苦力正蹲在地上捡虾仁,听阿宝这样说,就不高兴了,把从地上捡起的虾仁递到阿宝面前:“小哥,我把货给洒了,是我不对,可你自己看看,就你们这货,能有多贵。”
“你懂个屁,贵不贵的你也赔不起。”阿宝反驳。
常胜刚刚找到一驾大车,带着车马式把这边来,便听到阿宝和苦力争吵的声音,隐约听到苦力说他们的货,他皱起眉头,心中一动,又想起早上那老头说的话,他快走几步,那苦力已经把洒落在地上的虾仁全都捡起来,扔回到筐里,常胜走过来,问道:“你刚才说我们这货不行?怎么不行?”
苦力见来的是他,便道:“你这位爷是个通情打理的,这货好不好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还用我一个卖苦力的说吗?不过我洒了几个虾仁,你们就要扣我工钱,这可不行。”
常胜可不想在码头上和这些人争吵,他们是外乡人,码头是漕帮的地盘,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
他连忙说了几句客套话把这事搪塞过去,又叮嘱了阿宝几句,便继续去雇车。
这一次他走的时候,把虾仁和干贝刚抓了几个,用帕子包了起来。
他离开码头,走到街上,宁波临海,几乎每条街上都有卖海味干货的铺子,只是如今全都关门闭市,常胜好不容易才敲开一家铺子的门,掏了一两银子,请铺子里的伙计给他看看,这些货究竟怎么样。
那伙计看了看,又拿到鼻端闻了闻,便对常胜道:“是好货,可是不值钱,你要这样的货?前一阵家家都有,现在没了。”
常胜心里硌登一声,连忙堆起笑脸,又拿出一两银子来。铺子里没有营业,掌柜的没在,只让这伙计看着铺子,伙计闲来无事,见常胜又给了一两银子,心里高兴,便仔仔细细说给他听。
“你这样的货,但凡是开海味店的全都有,不过你手里的这些原本应是上品,能拿出这种货色的,宁波城里也不过超过十家。”
“可是这货虽然好,却没有妥善贮存,不知是在路上还是在库房里,受潮发霉了。”
听到这里,常贵心里起疑,受潮发霉?哪有,海味若是发霉早就烂了,可这些看上去成色还很好啊。
伙计看出他不信,便又继续说道:“你手里的这货是加料处理过的。”
说到这里,伙计顺手拿过一只粗瓷茶碗,拿了几个虾仁和干贝扔进去,再倒进热水,只见茶碗里咕噜噜冒出一层泡泡,伙计拿根筷子搅了搅,把茶碗递到常胜面前:“你就是不懂,也吃过见过吧,你仔细看看。”
根本还用仔细看,茶碗里哪里还有虾仁和干贝,只有一碗糊糊。
常胜如坠冰窟。
“可是看着齐齐整整的啊!”他几乎带了哭腔,宁波铺子里的伙计都能知道的,杭州那些海味商又怎会看不出来?他们分明是被人骗了。
伙计哈哈一笑,道:“干这行的,谁家没有这种法子啊,不过大家做的都是长远买卖,除非是有客人指定要这种货,否则就算把货扔了,各家铺子也不愿意砸自己招牌。”
“你是说,这是有人故意来买这种货的?”常胜颤声问道。
伙计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可这事和自家没关系,他也不用藏着掖着,便道:“受潮发霉的货,哪家都有,可你这货原本是上品,能有这货的宁波城里也不过就是十来家,这十来家都是老字号,做的也都是大买卖,如果不是有人指定要这个,他们谁也不会贪这点蝇头小利。”
第二十四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
常胜只觉全身冰冷,这趟差事从始至终他都参与了,来定海摸底的人是他,陪着霍三来买货的也是他,现在负责搬货找车的人还是他!
若是二老爷知道这货是差得不能再差的,霍三肯定会立刻把罪责推到他的身上,而他只是个卖身的下人,霍家就是把他活活打死,被衙门追究起来也不过就是罚几两银子,何况也没人会去报官。
伙计见常胜呆若木鸡,还以为这批货是他的,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对他说道:“老哥儿,你这货是从哪儿买的?还能找到卖你货的人吗?”
常胜如醍醐灌顶,大脑这才清明起来,忙道:“是定海的两个渔民,到杭州找买家,对了,我去过他们的渔村。”
伙计噗的笑了出来,看到常胜苦瓜似的脸,又收住了笑容:“老哥,定海的渔民有一半人,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岛子,他们出岛也就是到宁波城里转转,买些米粮,怎会跑到杭州城里找买家?”
是啊,他们是去过渔村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渔村里的人也太热情太精明了。
常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铺子里出来的,他步履沉重地向码头走去,每一步都似是踩到刀刃上。
他要怎么向二老爷交待,他要怎么撇清自己?
二老爷是怎么知道那两个渔民的?对,是尤家,那两个人最先找到的是尤家,他们想骗的是尤家,可尤家却把这消息告诉了霍家,尤家是识破骗局?还是尤家和那两个骗子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常胜如万马奔腾似的心终于缓和下来,那两个渔民就算跑了,可还有尤家,只要把这件事全都推到尤家头上,他这条狗命说不定还能保住。
常胜还在千思万想,霍柔风已经回到了客栈。
张升平和黄岭全都松了一口气,九爷是越来越懂事了,就这样挺好,有什么事交给他们去办,九爷只管在客栈里吃吃喝喝,也免得让霍三看到。
张升平派了两个人分别去盯着霍三和常胜,他正想亲自到厨房去看看,就听到九爷叫他:“老张,我可能上当了。”
张升平一愣,忙问:“九爷,谁敢骗您?”
霍柔风抓抓头上的小抓髻:“没人骗我,是我自己把自己骗了,呵呵,我想得有点多,怪我喽。”
这没头没脑的,张升平只好全当没有听到。
霍柔风是觉得自己杯弓蛇影了,那三个人是有来头的,真若是想要绑她,也不会跟到宁波还要按兵不动。
唉,自己真是……
霍柔风也不知自己真是什么了,总之,她对这三个人越发好奇了。
不是来绑她的,那是来干什么的?
还要假扮成码头上的苦力?
骑的是战马,在码头上扮苦力……莫非是和宁波卫的这批粮草有关系?
“老张老张,你快去打听,宁波卫私卖军粮的事情怎么样了,为何今天不卸船了?”
大娘子说了,他们和他们家人的命都是九爷的,九爷的命令不能不听。
张升平领命而去,傍晚时分回来了。
“九爷,这消息倒是不难打听,小的没费多大的劲儿便打听出来,原来有人发现宁波卫刚到的这批军粮,就是先前被匪人抢去的嘉兴米。”
“什么?”霍柔风吃了一惊,又问,“是谁发现的?怎么就能认出来?宁波卫没有把那人灭口?”
张升平道:“宁波卫的军粮都是从福建运来的,福建的军粮则是由兵部发过去的,这些大米来自全国各地,万万不会全都是嘉兴米,而宁波卫刚到的这些军粮,却全都是嘉兴米,不仅如此,兴许是时间仓促,来不及全部替换,有的军粮用的还是嘉兴米行的米袋子。”
宁波和附近的县城,多年以来都是以嘉兴米为主,百姓们对嘉兴大米最是熟悉,只看米粒的形状成色便能分辨,何况还有嘉兴米行的米袋子。
军粮来自漕米,漕米又怎会装在普通米行的米袋子里面。
霍柔风活了两世,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她长在商户人家,对于稼櫍乱不蚨嗷蛏俣靡欢派揭凰邓忝靼琢耍嶙判∧源肓讼耄哉派降溃骸笆前峄醯目嗔Ψ⑾值模缓笠淮伲胪飞系目嗔γ侨贾懒耍蛭ㄎ浪铰艟傅氖拢抢锏钠套尤急帐辛耍质埔咽且淮ゼ捶ⅲ羰羌涡嗣椎氖略倌殖隼矗筒皇枪孛疟帐姓饷醇虻チ耍忠蛭胪飞系目嗔θ贾懒耍ㄎ啦荒馨讶巳忌绷嗣鹂冢缓迷菔辈桓墙崆骞で丛谇姆萆希庑┤艘膊桓姨齑危灰猩弦惶彀肴眨ㄎ赖娜讼氤鲇敝ǎ簿拖喟参奘铝恕!
张升平吃了一惊,若不是他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这番话,是从霍柔风嘴里说出来的,他打死也不会相信。
千真万确,昨晚九爷乖乖地在客栈里睡觉,并没有去码头,又是怎么知道的?
“九爷,您是如何晓得的?”他嗫嚅地问道。
霍柔风皱皱好看的小鼻子:“猜的。”
猜的?
张升平抹一把头上渗出的汗珠子,九爷真是聪明,虽然不是老爷的亲生骨肉,可这副聪明劲儿就和当年的大娘子一模一样,再过上三年五载,九爷跟着大娘子再学学生意上的事,永丰号后继有人啊。
“九爷,您说得都对,确实如此,如今那些苦力还困在码头上,不能离开,好在码头上活计多,他们倒也有钱赚。对了,派去盯梢的人回来了,说三爷的货已经装上车了,整整十驾大车,明天一早就要上路了。”
霍柔风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三个假扮成苦力的人,这件事和他们有没有关系?或者是和太平会有关系?
可惜霍三明天就要离开宁波,按照原定计划,她们是要跟着霍三回去的。
可是此时的宁波城里暗潮涌动,她真的挺感兴趣。
如果不出来走走,她还以为这天下都如杭州城里歌舞升平,却原来已经到了兵匪为奸,官商勾结,堂而皇之与民争利的地步。
第二十五章 翠华摇摇行复止
霍家家财万贯,可也只是商户,对于朝堂中的事情了解甚少,霍柔风即使想知道,也没有途径。
好在如今是在宁波,她想做什么事,姐姐一时半会也不会知道。
她对张升平道:“你让人去打听打听,宁波卫的正副指挥使都是何许人也,有什么背景。”
闻言,张升平一怔,九爷是小孩心性,该不会是要参与军粮的这件事吧,这可不行。
他正要开口相劝,却见霍柔风已经梗起脖子,圆瞪着眼睛看着他,俨然就是一副你不听我的,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张升平忙道:“宁波卫隶属闽国公治下,按理说都应是闽国公的人。”
见霍柔风不作声,还是瞪着他,张升平默默叹了口气,无奈地出去了。
霍柔风在屋里转了两个圈儿,她还记得前世,掌管福建、浙江和山东一带海防的是闽国公展毅。
展毅有一位肝胆相照的兄弟,便是镇国公高青觉。
前世,母亲很宠爱她,即使是立朝之后,也没有用宫里的规矩束缚她,母亲常说:“当年朕的父兄遭人算计含恨而终,朕无奈只能挥军东来,那年朕也只有二八年华,从此便穿上那身沉重的铠甲,这一穿便是十几年,如今天下大定,而朕又穿上了龙袍,少年时的种种,都不复存在了。”
又有哪个闺阁少女能想到有朝一日,她要背负着父兄的深仇征战杀场,而且这场仗打了十几年,待到她终于卸下铠甲,却早已青春不再。
因此,母亲对她极是纵容,她年纪还小,自是不会像前朝那些公主们一样姿意妄为,无法无天,可也过得自由自在,读自己想读的书,做自己想做的事。
正如母亲年少时没有想过会坐上龙椅一样,她也没有想过,自己如花般绚丽的生命会终止在十四岁的春天。
那时也是四月,草长莺飞,那日春光明媚,她由一群内侍和宫女陪着,正在离宫的草场打马球。
天空碧蓝,她一身男人打扮,穿着宝蓝色的箭袖,长发高高束起,缀着琉璃珠子,那珠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把她宛若凝脂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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