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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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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江这才发现,谢红琳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难怪谢先生要替女儿道歉,这女子也太过乖张无度了。
  明明也算是大家闺秀了,可是举止却如他来到关外见到的那些村野女子一样,全无半点女子应有的矜持,恐怕给她一匹马一把刀,她就和土匪们一样了。
  霍江心里烦燥,再和谢先生聊天说地,也不能像方才一样的从容,谢先生感觉到他的拘谨,还以为是因为谢红琳在场,少年人羞涩了。
  他笑着对谢红琳说道:“你昨晚没有回来,今天有没有去看过你母亲?”
  谢红琳娇嗔:“怎么没有,我一早就去约我娘请安了,刚才还折了白梅花,让表姐送过去了。”
  原来谢婵是去给谢太太送花了。
  霍江心中很是遗憾,为何谢红琳不去给自己的娘亲送花,反而让谢婵去了,她自己跑到这里。
  谢先生道:“你就不能多陪你娘说说话吗?”
  谢红琳撒娇道:“陪我娘说话的事儿,就让表姐去吧,她的脾气好,又会做针线,陪着我娘画花样子,三天三夜也不腻,我可没有这个耐心,所以我还是不去了,免得惹我娘生气。”
  谢先生叹了口气,道:“好了,那你别忘了,晚上去陪你娘用膳,免得她又不肯吃饭。”
  “知道了,我从表舅舅家里带来很多野味,挑了最新鲜的,让厨房煲汤,给我娘补身子,晚上我去陪我娘一起吃,免得她嫌油腻,又偷偷赏给丫鬟婆子们呢。”
  谢先生哈哈大笑,对霍江道:“小女无状,让公子见笑了。”
  霍江只好勉强笑笑:“哪里,令嫒天真无邪,赤子心态,又侍母尽孝,实是难能可贵。”
  霍江只是客气地信口一说,他并没有多看谢红琳一眼,当然更没有看到谢红琳白里透红的脸蛋上,那一抹只属于女儿家的娇羞。
  接下来的几日,霍江都是一大早便去秦阁,直到日落西山才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子,他与谢先生越聊越是投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朝政律令、风土人情,两人无所不谈,虽然据谢先生所说,他从未到过关内,但是霍江却觉得谢先生可能只是搪塞而已,因为谢先生谈古论今,全然不像是没有见识之人。
  如果没有那些不时出现的哑巴,霍江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可谓舒适,每天与谈得来的人谈论感兴趣的事,不理世事,也暂时忘却家族的责任,谢红琳虽然每天都会到秦阁转一圈儿,有时送一瓶花,有时是端一碟琥珀桃仁,可能是谢先生叮嘱过了,她再也没有像那天似的留下听他们说话。
  只是在这几天里,他再也没有见过谢婵。
  他开始怀疑,或许是那日他的莽撞,吓到了谢婵,让她不敢在他面前出现,免得他再次唐突。
  他又羞又愧,盼望能够有个机会,让他能当面向谢婵赔礼道歉。
  几天后,他又去秦阁陪谢先生聊天,正要上楼梯,只见一个年轻的仆从跑了过来,冲着福伯比划着,福伯问道:“表少爷来了?”
  那仆从点头,嘴里咿咿呀呀。
  福伯便对霍江道:“霍公子上楼去吧,老爷在等着您呢,庄子里来了客人,小老儿要出去相迎。”
  表少爷?霍江想起来了,雪域山庄与这里便是表亲,谢红琳就是称呼高清辉为表哥的。
  莫非是高清辉来了?


第三一九章 梅林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霍江便在秦阁见到了高清辉。
  和上次一样,高清辉还是穿了一身雪白,脱下银狐斗篷,露出里面霜色镶金线的箭袖。
  在遇到高清辉之前,霍江没有想到,除了演义话本里虚构的人物以外,会真的有人平素里也穿一身白衣。
  可是这身白衣裳穿在高清辉身上,却丝毫不显轻浮,配着他头上样式古朴的白玉簪,手中镶金嵌玉的马鞭,更显得他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就好像他天生就应该打扮得这般出挑。
  看到霍江,高清辉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但还是礼貌地冲他点点头,然后便不再看他。
  高清辉与谢先生寒暄几句,问了问谢先生的身体,又说起来意,霍江这才知道,他是给谢太太送人参来的。
  高清辉称呼谢太太为表姑母,霍江心想,一表三千里,高家和谢家也只能算是出了五服的远亲,难得的是两家人走得这么近,这倒是和关内的人家不一样。
  高清辉和谢先生见了面,便出了秦阁,去见谢太太了。
  见他走了,霍江便问道:“谢太太身体还好吗?”
  从高清辉的谈话中,他能听出谢太太显然身子不好,高家隔三差五就要送药材过来。
  谢先生叹了口气,道:“拙荆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到了冬天便犯了。”
  谢先生虽然没有明说谢太太是什么病,但是从他的话里看来应是畏寒之症,关外的春夏短暂,冬天又长又冷,显然不适合养病。
  霍江便道:“若是在关内若许会好些吧。”
  谢先生苦笑:“听闻越是往南,冬天便越短,闽粤之地四季如春,可惜拙荆受我所累,没有这个福份了,只能在这苦寒之地苦苦煎熬。”
  霍江抬起头来,忽然发现谢先生眼中隐隐有泪光,他连忙把眼睛移开,假装没有看到。
  莫非谢家常居关外,并非是因为谢先生有腿疾,难道还有隐情?
  只是这样想了想,霍江便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这是人家的私事,而他只是过客,打听别人家中的秘辛不是君子所为。
  或许是因为他的话,或许是别的原因,今天的谢先生看上去精神不振,脸上病容更重,他抱歉地对霍江道:“我有些疲惫,你也回去休息吧,若是觉得烦闷,可以拿几本书去看。”
  霍江对谢先生这里的藏书兴趣不大,虽然大多都是古籍,但是并没有霍江感兴趣的,不过他还是拿了一本游记回去。
  可能是这些日子他表现良好,谢家对他放松了许多,就连福伯也不再跟着他,他可以在回住处的路上,轻松地观看庄子里的景色。
  现在还是上午,他回去也没有什么事,便想绕远一点儿,到上次路过的那片梅林走走。
  昨晚又下过雪,梅花傲雪的美景,在关内虽然也能看到,却远不及这里。
  而且他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若是能够遇到谢婵就好了。
  他很担心谢婵还会因为上次的事而责怪他。
  尽管他只见过谢婵三次,却不知为何,就像早就认识她了,或许这就是书上所说的前生缘?
  他不想让谢婵对他有一丝半点儿的不悦,即使离开这里以后便再也不能相见,他也想留给谢婵一个好印像。
  想到这里,他忽然很是惆怅。与谢先生接触久了,他现在觉得,如果他向谢先生请辞,谢先生可能也不会加害他,会放他轻松离去。是了,如果他走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见到谢婵了呢?
  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他便走进了梅林。谢家的这片梅林应该有些年头,里面大多数的梅树看上去都有几十年的树龄,比他暂住的小院子里的还要虬劲,株株老梅形态各异,有一株甚至还被烧去了半边,但是却依然花繁蕊密,想来谢家有懂行的花匠来打理。
  想到花匠,霍江便想起那些哑巴奴仆,他顿觉厌恶,连带着对眼前花树的兴趣也少了几分。
  “表哥,你找我有事吗?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霍江一怔,是谢红琳?
  他本能地把身子藏到两株紧紧相连的老梅后面,从缝隙中望过去,只见两个人影正分花拂柳地走过来。
  “非要有事才能找你吗?”说话的是高清辉。
  霍江皱起眉头,这两人虽是表兄妹,可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年轻男女也不知避嫌,孤男寡女居然跑到这里私会。
  他有些后悔来这片梅林了,可是现在他已经不能走出去了,若是被他们发现他藏在这里,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高清辉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动辄就要拿活人当箭耙子的人,即使长得人模狗样,也难掩杀人不眨眼的本质。
  谢红琳的声音再次响起:“谁说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就是说了一句想学做袜子了,我娘便来了兴致,又是教我剪又是教我缝,唉,然后还要嫌弃我笨,这两天我都被她老人家拘在屋里做袜子,如果不是你来了,我都不能出来走走。表哥,你看你看,我现在是不是长得像只袜子了?”
  “哈哈哈”,高清辉仰天大笑,边笑还伸手揉揉谢红琳的头发,忽然又咦了一声,问道,“这阵子你总是戴着的那支红珊瑚簪子呢?”
  “啊啊啊,臭表哥,你还笑,不许笑嘛,人家这些日子可倒霉了,那支簪子找不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对了,那还是你给我带来的呢,不关小燕她们的事,她们手脚都很干净,做事了仔细,你不许怪她们,要怪就怪我吧,但凡是什么东西找不到了,一定是我丢三落四弄没了。”
  “你啊,总要替那些下人说话,小傻瓜,明明是一门心思对别人好,可是却又总是对人凶巴巴的,你也和阿婵学一学,她可比你有心计多了。”高清辉虽然像是在数落,可是声音里却透着宠溺,倒好像这不是他的表妹,而是亲妹妹一样。
  谢红琳哼了一声,有些不服气:“才没有呢,我什么时候对人凶巴巴了?没有,没有。”


第三二零章 未知

  “那我问你,那个姓霍的是怎么回事?你把他留下给表姑夫解闷也就罢了,可我今天听福伯说,他是有功名的,而且已是举人。既然已是举人,那就是吃皇俸的,是官府的人,若是他一直留在这里倒了罢了,可若放他走了,便是大患。”
  高清辉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冽起来,花树后的霍江吓了一跳,身子颤了颤,正好碰上一枝梅枝,簌簌地落下几片花瓣,他惊出一身冷汗,好在这时有一阵风刮过,梅枝沙沙做响,掩去了方才的声音。
  高清辉脱下身上的银狐斗篷,给谢红琳扔在肩上,谢红琳拒绝:“我又不是婵表姐,哪有那么娇气,我不冷,你还是自己穿上吧。”
  高清辉叹口气道:“你总是不知爱惜身子,我听表姑夫说过,你的身子随了表姑母,也是畏寒的,你可不要大意,听话,快些穿上。”
  谢红琳嘻嘻一笑,不再拒绝,把那件长及脚踝的斗篷裹在身上,对高清辉道:“表哥,我不知道读书人的事情,是不是要很会读书的人才能考取举人啊?”
  高清辉点点头,道:“是啊,要先县试之后是府试,然后才是乡试,乡试通过以后便是举人,有了举人的功名,便能进京考会试,会试通过的人,就有机会参加殿试,皇帝选出前三甲,余下的再列出名次,能成为两榜进士的,每科也不过几十人而已。”
  谢红琳吐吐舌头:“要做官岂不是很难?”
  高清辉道:“是啊,很难。”
  谢红琳笑道:“那让我爹和霍江说说,就别让他继续去考官了,留在庄子里好了。”
  她话语轻松,就好像她说的只是一件小事,如果养只小狗养只兔子那样的小事,而不是断人前程。
  躲在树后的霍江几乎要昏厥过去,谢红琳居然会这样想,她知不知道他们全家的希望与将来,都寄托在他能不能考上进士上面,她知不知道这世上像她这样衣食不缺,又远离尘世的人,只是凤毛鳞角,芸芸众生,如同蝼蚁,每日都要为生计奔波,对于读书人而言,读书便是生计,是要为之奋斗一生,乃至后世子孙的生计!
  “琳儿,这种话不许乱讲,这姓霍的不知底细,又怎可贸然留在庄子里,况且他已有举人的功名,就像是爬山之人,已经爬过大半,让他放弃前程,他怎会心甘?再说,就如我所讲,他已经有了皇俸,食君之禄,便要忠君之事,我们和别人不一样,但凡是走仕途之路的人,都要离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也不要打交道。”
  高清辉的声音又恢复了方才的凛冽,树后的霍江一时竟然忘了谢红琳的幼稚任性,他的注意力都被高清辉所吸引,他忽然感觉到毛骨悚然,高清辉的想法不但和谢红琳不同,而且和谢先生也不同。
  他甚至感到了杀意。
  他有一个预感,即使谢先生答应放他离去,高清辉肯定也不会轻轻易易就让他离开。
  “表哥,你说什么呢,我知道高家做的是没本钱的生意,虽然你们不说,可我也能猜到,我们家以前或许也是做这个的,可这不能成为我们不和霍江打交道的原因,他只是举人而已,又不是正式做官的,再说,我们两家早就不亲自去做那些买卖了,就算官府找过来,也没有理由抓我们,何况,他们也找不过来。”
  谢红琳的声音很大,凶巴巴的,霍江觉得她似乎要和高清辉吵起来了。
  高清辉见她生气了,连忙笑道:“你啊,明年也要及笄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等你长大一些,或许表姑夫会告诉你,等到那个时候你就明白了,我们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别人能做的事,我们不能做,你知道吗?”
  谢红琳扁扁小嘴,有些委屈,可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娘身子不好,我爹想让人把她送到南边去,可她说什么都不肯去,她说她这辈子都要留在我爹身边,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表哥,我们不能进关的,是不是?”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扬起谢红琳脑后的秀发,她戴上斗篷的风帽,从霍江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雪白的狐毛在阳光下泛起点点银光。
  霍江便想起了江南的小桥流水和西湖的潋滟波光。
  也不知是有什么事,谢家不能进关,高家看来也是。可是谢婵却能够听懂小杭州的话,而且谢婵的口音也与谢红琳不一样,虽然讲的都是官话,可是谢婵的官话里带着几分江南口音,尤其是那说话的口气,也和关外的女子不一样,不但和关外女子不同,和北方女子也有区别。
  虽然放眼看去是谢红琳的背影,可是霍江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谢婵,是了,谢婵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江南大家闺秀的作派。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谢婵一个清风明月般的江南女子,是如何来到冰雪连天的关外的?
  他听到高清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琳儿,你不要胡思乱想,等到你及笄以后,便是大人了,到时表姑夫就会把以前的事情全都告诉你,我就是十五岁及冠的那一天才知道的,这也是我们两家的规矩,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去想,能开心就开心,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好不好?”
  高清辉的语气温柔,单是只听声音,让人很难把他和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联系起来,霍江也不知道高清辉是如何做到的,明明是长在土匪窝里,却把自己打造得光鲜亮丽,如同浊世中翩翩佳公子。好在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高清辉是什么货色,否则若是现在才认识,他可能会误把魔头当成好人也说不定呢。
  只是不知道这高谢两家都有些什么过往,居然连子孙也不知道,要到长大成人才能告诉。
  不过霍江很快也就想通了,十有八、九,这高谢两家是朝廷通辑已久的江洋大盗。


第三二一章 为敌

  虽然看不到谢红琳的脸,但是霍江能够感觉到她很不高兴,只是这个小姑娘似乎很容易哄,高清辉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竹丝编的小鸟,她便立刻又开心起来。
  她转过身来,霍江看到她把那只竹丝小鸟高高举到阳光下,眯起一只眼睛,阳光透过竹丝小鸟的缝隙洒下来,细细碎碎,照在她的脸上,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抹上几道光影,光彩夺目。
  霍江连忙把眼睛移开,谢红琳长得虽美,可是和谢婵相比,一个是金器,一个是玉器,金有价,而玉无价。
  “表哥,这真是用竹子编的啊,竹子还能拆成这么细的竹丝啊,真想看看真正的竹子是什么样的。”谢红琳拿着那只小鸟爱不释手。
  这种竹丝编的小鸟虽然做工考究,可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霍江就在小摊子上看到过,匠人半炷香的功夫就能编出一只,也只卖二十文钱。
  没想到,这位养尊处优的谢大小姐,看到一个小孩子的玩艺就能这么开心,也真是孤陋寡闻。
  “下次有人进关,我让他们带一根来给你看看,只可惜竹子在关外种不活。”高清辉笑着说道。
  “嗯,表哥,你可要记得啊,不要忘了。”谢红琳歪着脑袋,很认真地对高清辉说道。
  “好好好,忘不了,对了,阿婵绣的竹子也挺漂亮,你没有见过吗?”高清辉问道。
  “没有啊,阿婵会绣竹子吗?她平时画的花样子,都是花花草草,我没有见她绣过竹子,表哥,你怎么知道的?”谢红琳好奇地问道。
  “啊……是吗?那我可能是记错了,应该是别人绣的,不是她。我们出来的时间久了,表姑母要打发人出来找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高清辉说道。
  “好啊。”谢红琳已经完全忘记方才的事,她拿着那只小鸟,兴高采烈地跟在高清辉身边,蹦蹦跳跳地走出了梅林。
  看着她的背影,霍江摇了摇头,也不知谢先生和谢太太是如何教养的女儿,全无大家闺秀应有的雅致纤柔,也是,谢家和高家一样,以前都是做无本买卖的,也就是土匪,如今虽然金盆洗手,可是也难和真正的书香门第相提并论。
  想到谢婵不但是谢家的表姑娘,而且还是养女的身份,霍江便从心底叹息,他还记得在高家遇到谢婵时,一堆穿金戴银衣履光鲜的少女之中,只有她衣饰素淡,身上的衣裳一看就不是新的,她在谢家的日子过得显然也并不好。
  霍江努力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些事。
  谢家是什么人,高家是什么人,这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误入此处的过客,他有他的世界,而他的世界和这里永远也不可能再有所交集。
  至于高清辉和谢红琳,更是与他截然不同的人,他和他们就像是两条河流,各自按照属于自己的河道前行,离开这里之后,便永不会交汇。
  只有谢婵,如果一条柔弱无依的藤蔓,谢家是她唯一的栖身之所,她的养母又已不在人世,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流落到关外来的,更不知道她在关内还有没有亲人,如果她还有亲人在世就好了。
  想到这里,霍江萌发出一个想法,他要在临走之前见见谢婵,他可以帮她给关内的亲人带封信,说不定她的亲人们并不知道她的养母已经去世了,收到她的信以后,会来关外接她回去呢。
  霍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对,他只是帮人带信而已,又不是对谢婵有非份之想,这是君子所为,无可厚非。
  那天的午膳比平时更加丰盛,居然还有一道葱烧鹿筋,应是高清辉带来的。没有听说关外有养鹿的,只是这种漫天风雪的天气里,还能猎到鹿吗?
  既然不用去陪谢先生聊天,霍江整个下午都在看书,看的就是从秦阁带回的那本游记。
  这本书是本朝人写的,记录的是西北风土人情,霍江发现书中有多处地方,都被做个了标记,显然是书的主人对这几处记录的风物情有独钟。
  霍江便也来了兴趣,读书人大多有这种癖好,喜欢在旧书里找寻前面主人的踪迹,霍江也是如此。
  很快,他便发现,有标记的几处,描述的都是在陕西的见闻,有的是细致入微,有的则一带而过,但是却都用狼毫笔做了标记,显然是极为喜欢了。
  霍江猛然想起秦阁门前那个只写着一个“秦”字的匾额。
  对啊,初时他还以为此间主人姓秦,后来也便没有深究。现在看来,此秦非姓氏之秦,而是秦地之秦。
  陕西古时便是秦地。
  莫非这谢家是陕西人?
  可是这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霍江觉得自己一定是太闲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他不能懈怠下去,另外,等到高清辉走了,他要找个机会向谢先生请辞,这种是非之地,还是早早远离才好。
  霍江合上书本,自己研墨,思索着要写一篇制艺,无论何时何地,功课不能丢下。
  关外的白天特别短,此时天已擦黑,有哑仆进来,在院子里挂上气死风灯,又有两名哑妇提了食盒进来,霍江便问道:“高家公子还在庄子里吗?”
  他试过几次了,这些哑巴远比福伯容易接近,只要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他们都会回答。比如他曾问过庄子里可有贮着初雪,哑巴们都是有问必答,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来回答他。
  果然,其中一名仆妇笑着点头,意思是说高清辉还在庄子里。
  霍江心里有些烦燥,可能是曾在雪域山庄待过几天的原因,他对高清辉有一种本能的敌意。
  可是这个人太强大了,他无法,也不敢与之为敌。
  再说,他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而高清辉只是个土匪而已。
  霍江在心里劝慰着自己,味如嚼腊般吃过晚饭。
  仆妇们收拾了碗筷出去,他也重又坐回书案前,酝酿着那篇制艺。
  这时小院里传来声音,像是有人来了。
  霍江皱眉,这就是身为“囚犯”的好处,只要是这庄子里的人,不论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进来。


第三二二章 冰上

  来人是小燕,就是谢红琳的那个丫鬟,上次便是她从雪域山庄带着霍江来到这里的。
  小燕一反那天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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