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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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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轻舟说着话,不由自主地摇摇手,这才发现手里没有扇子。
  展怀怔了怔,入赘是怎么回事,他是懂的。可是当相公是什么?
  福建比不上京城,大户人家的子弟消遣的花样也比不上京城,好在展怀在军营里几年,军营的粗汉子们私底下谈论的都是荤段子,他也只是微怔,但很快明白“相公”是什么了。
  展怀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霍轻舟闪,展怀再挥,霍轻舟再闪,展怀虚晃一招,霍轻舟不察,被展怀一拳打在脸上!
  霍轻舟后悔,他应该护住脸的。
  “不用帮手,我也能揍扁你,知道厉害了吗?”展怀淡淡地说,就好像他刚才只是掸掸土一样。
  霍轻舟很气,他的武功在于身法轻灵,有四两拔千斤之能。
  可是展怀的武功却是在军营里练就的实在功夫,招招实在,没有任何花哨。就因为这个原因,霍轻舟才没有想到展怀会出虚招!
  展五,你不要脸!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而已,在阶下囚这个身份面前,轻舟公子必须是俊杰,识时务的俊杰。
  他忍了。
  “老子话还没有说完,你就打人,你丫的是牲口啊!”他恨恨地说道。
  “你接着说。”展怀双臂交叉在胸口,好脾气地说道。
  霍轻舟更气,他想起来了,展怀对着霍九说话的时候就是这个语气,他可是纯爷们儿,霍九……
  他收敛心神,摸摸自己的脸,说道:“你到霍家、杭州霍家去提亲,霍大娘子十有八、九不会答应,如果你不杀我,我能帮你,明白了吗?我一定能让霍大娘子心甘情愿把妹子嫁给你,是嫁,不是娶,至于外面的事,我也能一并帮你解决。我死了对你而言只有麻烦没有别的用处,可若我活着,我至少能帮你娶个有钱的美娇娘,对了,到时霍九陪嫁的金山银山,你可记得分我几两银子花花。”
  展怀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来给我听听。”
  无须多问,霍轻舟的确是个人材,所谓捉蛇捉七寸,他能立刻洞察到事情的关键所在。
  霍轻舟又打个哈哈,嘴咧得太大,牵动了被展怀打裂的嘴角,疼得他只好止住笑声。
  “展怀,我又不是傻子,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知道了还不马上就把我杀掉?你放心,我就算跑了,我家还在京城,我爹虽然比不上你爹手握兵权,可也是做过阁老的人,再说,我爹比你爹要年轻十来岁,霍九到了要说亲的年纪时,我爹也还硬朗,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家会没人认帐,找不到我也能找到我爹,你把刀架到我爹脖子上,我就是在天涯海角也要赶回来,不是吗?”
  展怀听得瞠目结舌,霍轻舟说来说去,原来还是个孝子,前题是要拿刀架到他爹的脖子上才行。
  霍轻舟不去理会展怀眼中的惊愕,继续说道:“霍九才多大,十一?十二?展五你的样子也不像禽兽,总要等到霍九及笄以后再娶回家吧,这件事包到我身上,一来我在京城帮你看着霍九,只要霍家悄悄想要给霍九说亲,我就有本事给搅黄了,无论你在福建还是在哪里都能把心放到肚子里,还有霍九身边的那几个长相标志的臭小子,我也一并帮你打跑了,你只管安心离开京城,等到霍九到了能出嫁的年纪,只管来提亲便是,我保证让霍大娘子高高兴兴把霍九嫁给你,怎么样,这些还不能值回我的一条命吗?”
  展怀目光平和,自从他把霍炎绑回来那一天开始,他和霍炎,要么是朋友,要么就是敌人。
  除此之外,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
  霍炎心狠手辣,聪明绝顶,年纪轻轻却能屈能伸,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且,霍炎还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就看他能一剑要了贾林性命,他的眼里决不容沙子。
  任谁也不想拥有一个这样的敌人。
  可是霍炎也不会轻易与人成为朋友,再说,即使霍炎想和展怀做朋友,展怀也不敢贸然接纳。
  总要有个投名状。
  现在,霍炎显然是想要利用霍九这件事,做为他的投名状。
  展怀忽然想笑,他是见过霍江的,为人古板且无趣,倒在雪地里都爬不起来的人,怎么就养出霍炎这样一个脸皮厚到极致的儿子?
  不过好像脸皮厚的人都不会吃亏。
  只是这个投名状太出乎展怀意料了,不对,不止是出乎意料,而且还是双向制约,小九的身份也同样变成了把柄。
  展怀暗骂,差一点就被霍炎套住了,这条小狐狸!
  忽然,曾经的一个念头又在他的脑中闪过,他微微皱眉,这个念头太讨厌了,他居然会觉得霍炎和小九有些相像,都是看似夹缠不清实则很头脑清楚冷静的那种人。
  小九怎么能和别的男子相像呢,要像也是像霍老爷和霍大娘子。
  他厌恶地摇摇头,对霍轻舟道:“就这样还不够,你立个字据,承认你杀死贾林,否则,我不会信你。”
  霍轻舟哈哈大笑,又一次咧到嘴角,于是这笑声又一次嘎然而止。
  “贾林是我家弃奴,赎身后也只是市井闲帮而已,我杀了他虽说也是惹了人命官司,但是花点钱也能摆平,比起霍九的身份来,哈哈。”
  展怀冷冷地道:“贾林身份不够,那么五年前太仆寺卿张卓长孙被流民群殴而死的案子,花钱能摆平吗?”
  五年前,张公子惨死,没有抓到凶手,后有多名路人指认曾有一群流民经过,与张公子起了冲突,可是五年前适逢几地灾情,大量流民涌进京城,要想找到杀死张公子的凶手,堪比大海捞针,最后这个案子不了了之。
  霍轻舟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冷冷地问道:“展五,你是怎么查到的?”
  展怀轻笑:“我是怎么查到的,与你无关,但是我只要和张卓说一声,你猜他会不会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你才是杀死他长孙的凶手?霍大公子可不是小小流民。”


第三三七章 一杯茶

  展怀走出霍轻舟暂居的小院子时,天色已经全黑。展怀心情很好,有些事情一定是要与旗鼓相当的人一起做,无论成败都会痛快淋漓。
  这个时候,小九应该已经回到双井胡同了吧,展怀想到。
  可是他想错了,霍柔风并没能顺利回到京城。从丰台到京城不远也不近,霍家拉脚的都是健马,两个时辰也就到了,但是她在半路上却被人拦下了。
  马车忽然停下,张亭在车外说道:“九爷,我过去看看。”
  稍顷,张亭回来,隔着车帘低声说道:“九爷,是庆王府的苏浅苏公子。”
  坐在车厢里的霍柔风笑了,没想到啊,躲过了锦衣卫,却还是没有躲过苏浅。
  这世上的事情哪有这么多巧合。
  霍柔风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对骑在马上的苏浅坐道:“难为苏公子了,大冷的天,让你等了我一天。”
  苏浅笑得云淡风轻,偶遇被识破好像并不尴尬:“无妨,九公子值得我一等。”
  霍柔风哈哈一笑:“我怕冷,离不开这车厢,苏公子若不嫌简陋狭小,那就进来坐吧。”
  为了避开锦衣卫的耳目,霍柔风坐的是铺子掌柜们出门办事用的骡车,把骡子换成马匹,车外没有霍家的标志,除了拉车的马甚是健硕以外,这驾马车从外面看平平无奇。
  但是这样的马车,苏浅还是不会坐起来。
  不是他嫌弃,而是他一定不敢。
  霍九爷是金子堆出来的人儿,出门能不带着人手吗?你就不怕我在马车里收拾了你?
  霍柔风美滋滋地重新坐回到马车里,抱着手炉,靠在松软的大迎枕上,苏浅你愿意给我当保镖,那就骑马在旁边跟着吧。
  可是她得意得太早了,一颗花生米还没有嚼完,车帘一扬,苏浅坐了进来。
  这驾马车里面很是狭小,仅容两人面对面坐着,而且还要膝盖顶着膝盖。
  不过,九爷靠的是苏州云三娘子的刺绣迎枕,腿上搭的是杭州锦绣庄的烟霞叠染蚕丝被,车厢顶上挂着银熏球,银熏球上的花纹重重叠叠极是繁复,仔细一看竟然是只有苗疆匠人才会的拉丝技法,苗人不与汉人往来,苗人物件本就难得,苗疆匠人打造的汉人器具,就更是有钱也买不到了。
  银熏球里的熏香是宝香斋的绿梨暖,据说太后年轻的时候最喜这款香料,那时民间根本买不到绿梨暖,先帝殡天后,太后日常只用檀香,宝香斋的绿梨暖才重又售卖,只是价格也极是漂亮。
  九爷面前那个特大的水杯更不是凡物,这是江西黎大师烧制的,杯薄如纸,却不知加了什么配料,摔到地上也不会碎,据说,此杯只有三只,没想到其中一只就在霍九手里,而且没有摆到珍宝阁上,就是真的拿来喝茶了。
  至于茶,苏浅只是闻了闻,便知道是有市无价的大红袍,每年送进宫里的贡品也为数不多,民间更是难以见到。
  苏浅只是把车厢里扫了一圈儿,霍九没有夸张,他这马车确实简陋狭小,不过里面这几样就能值万把两银子。只是这些东西也要是懂行的人才能看出来,就如霍九小手拿着的那只夸张的大杯子,恐怕还会有人以为这就是小孩子的玩艺。
  霍九的品味,虽说都是银子堆起来的,可却没有商人的伧俗,反倒有几分贵族子弟的雅致和不羁。
  想到这里,苏浅的嘴角勾起,即使是庆王这个顶尖儿的贵族子弟,也早就没有了少年时的不羁,取而代之的是小心谨慎。
  霍九还小吧,长大以后不知是什么样子。
  “苏公子看够了吗?”霍柔风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浅微笑:“九公子是个雅人。”
  霍柔风打个哈哈,抬抬手里的大杯子:“不好意思,这马车不是我的,车上的东西全都拿走了,我出门只这一只杯子,就不请苏公子用茶了。”
  杯子里的大红袍,是展怀给她的,她才舍不得给苏浅喝呢。
  苏浅笑了:“无妨,回到京城后我请九公子喝茶。”
  霍柔风夸张地闻闻茶香,然后咕咚咚喝了几口,这种大杯子,最适合牛饮了。
  苏浅失笑,他要收回刚才的话,哪有这样喝大红袍的。
  不过……
  “冬茶生长缓慢,产量极低,据说即使是在武夷,冬片也价比黄金,宫里的采办们即使能够收到冬片,也不会送进宫里,免得皇上喝上瘾了,再要的时候又寻不到,到时遭殃的还是他们,因此能够送进宫里的,都是一年前的春茶。”
  “春茶香在水上,冬茶香在味上,九公子的这杯茶,浓郁醇厚,应是冬片无疑。”
  “宫里也喝不到的冬片,从采摘炒制出来到现在,恐怕也只有月余,武夷远在福建,翻山越岭而来,即使快马加鞭运往京城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这天底下除了闽国公府,想来也只有九公子有这个口福了。”
  苏浅慢慢悠悠地把一番话说完,霍柔风一口茶差点喷到他的脸上。
  和这种人相处真是太累了,他闻闻味道,就能说出一大堆,且,还真是有道理。
  霍柔风放下手里的杯子,重又捧起手炉,直截了当地说道:“行了,苏公子就不要咬文嚼字了,听着真累,我家有商队,也有茶叶铺子,哪里的茶叶九爷我喝不到?大红袍是贡品,老百姓不能喝,可是九爷有钱啊,九爷高兴了,自己在武夷山买下几棵茶树,悄悄养在山旮旯里,种出的茶只给自己喝,皇帝喝的叫大红袍,九爷喝的叫大绿袍大白袍行了吧,你能说我逾制吗?”
  “你闻得没错,这就是冬片,只不过不是大红袍,是九爷家的大绿袍。”
  “苏公子为何不学学你那位已过万重山的朋友,说话开门见山,不要旁敲侧击行不行?我知道你读书多,可也不用在我面前卖弄,我不学无术,斗大的字识不到一筐,你卖弄我也听不懂,你累不累?”
  “唉,若是明年我家大绿袍能多收几两,就给苏公子送过去,也免得你为了一杯茶叨叨半天,烦!”


第三三八章 相约

  苏浅的脸上如同四季飘过,他想起小时候还在定安伯府时,府里有位喜欢教训人的老夫子,张口闭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规矩,他和伯府的几位小公子全都很烦那位老夫子,私底下叫他老古怪。
  现在他在霍九眼里,想来也是老古怪了吧。
  他正想开口解释,便听到霍柔风补充一句:“苏大叔,你还有何教诲,要不改日再说,我今天出门太急,忘了洗耳朵了,有点听不清楚。”
  苏大叔?
  现在京城里的小孩把二十上下的人也当成大叔了吗?还洗耳朵,那叫洗耳恭听!
  苏浅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这些话还需要重新措辞。
  霍柔风却接着说道:“对了,你那位已过万重山的朋友说了,让你等着他,等他回到京城以后,你请他到老沧州好好吃一顿,苏大叔,你想问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可以下去了,我的耳朵有点疼了。”
  苏浅没有想到,他和霍九的见面竟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他原本是想旁敲侧击,暗示霍九,他知道展怀的藏身之处,可是霍九却连这个机会也不给他,直截了当就把霍炎的话转告给他,却像是早就察觉他一路尾随而来。
  可是这一路上,霍九全然不像是发现他的样子啊。
  或者是展怀发现的?
  苏浅已经忘了,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狼狈了,仔细想想,好像是多年以前,他初遇霍炎的时候。
  他下了霍家的马车,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但是霍九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可没有霍炎那么厚的脸皮,所以他下车,却没有上马。
  他隔着车帘,对霍柔风道:“请九公子转告南边来的那位朋友,庆王爷想见见他。”
  南边来的朋友?
  霍柔风冷笑,苏浅有样学样,方才她称呼霍轻舟为“已过万重山的朋友”,这会儿苏浅便叫展怀为“南边来的朋友”。
  眼下看来,自己和这件事是脱不开干系了,既然脱不开了,那就这么办吧。
  霍柔风横下心来,对苏浅说道:“那请苏公子定下时间地点,我也好转告那位朋友。”
  “两日后,未中,丰台县城喜盈门酒楼如意雅间。”苏浅沉声说道。
  “好,那就请苏公子先行一步了,不过丑话说到前面,我只给传话,他去不去,可是他自己说了算,苏公子不要怪到我头上,我一个黄口小儿可担当不起。”霍柔风冷冷地说道。
  苏浅失笑,甩锅的时候,你倒是把自己当成黄口小儿了?
  他向车厢内拱拱手,说声告辞,便带着人策马离去。
  霍柔风从车里探出身子,冬天的官道冻得硬梆梆的,没有黄土扬尘,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看不到苏浅一行的人影。
  霍柔风对张亭说道:“掉头,回丰台!”
  展怀正在用晚饭,听说霍柔风回来了,他吃了一惊,问道:“霍九爷和她的人看上去有何不妥吗?”
  来报信的人摇摇头:“小的没有看出来,就是风尘仆仆,看着有些疲累。”
  展怀微微松了口气,忙吩咐下去,让厨房端个羊蝎子锅子上来。
  待到看到霍柔风,展怀才放下心来,小九连头发丝都没有乱,想来没有出什么事。
  他耐心地听霍柔风把与苏浅的对话复述一遍,啼笑皆非,道:“我听人说的苏浅是位媲美谢思成的清风明月般的人物,怎么就被你说成了言语无趣的大叔了,我也比你大了几岁,岂非也是大叔?”
  “少沾便宜,小展小展小展小展,你就是小展而已,什么大叔啊,等着将来让我儿子叫你大叔吧。”霍柔风口无遮拦,她早就饿了,看到炕桌上的牛肉饼,也不等羊蝎子锅子了,拿起牛肉饼就吃,根本没有看到展怀的欲哭无泪。
  展怀叹了口气,算了,童言无忌。
  好在因为霍轻舟自从吃过榆林羊后,天天吵着要吃羊肉,厨房里的两口锅,每天都炖着羊蝎子和羊肉,霍柔风刚刚吃完第二张牛肉饼,羊蝎子锅子便端了上来,她是饿极了,见展怀已经吃饱,便也不再相让,胡吃海塞起来。
  等到展怀喝到第二杯饭后茶,便发现锅子里只余几片涮老了的白菜叶儿,别说羊蝎子,就连肉汤也喝了半锅。
  就在今天中午,同一张炕桌上,霍轻舟也是把满满一锅羊肉吃成了这样。
  不过情况不一样,霍轻舟是前阵子给饿惨了,小九则是正在长身体。
  展怀安慰着自己,对霍柔风道:“有没有打发人回京城给霍大娘子报信?”
  霍柔风吞下一口汤,点点头:“张轩回去报信了,姐姐不会担心的,你放心吧,你要给我安排住处,我困了。”
  展怀知道霍柔风的毛病,这也是小孩子的通病,吃饱喝足就要睡觉,最好睡觉之前还要让丫鬟们讲故事或者念话本子。
  住处很快便收拾出来,霍大娘子的这片庄子并不大,但是房屋却不少,霍柔风的住处就在展怀对门的小院,这里算是庄子的正房,是庄子里专门给东家留出来的,以备东家巡视时歇脚之用,展怀来了以后,出于对霍大娘子的礼貌,他没有贸然搬进去,现在霍柔风要在庄子里留宿,正好可以住在这里。
  屋子里的摆设虽然都是普通物件,但是收拾得窗明几净,雅致清爽,花瓶里还插了一把明艳的绢花,把整个屋子都给映亮了。
  展怀没有进屋,把霍柔风送到廊下便回去了,霍柔风有些诧异,小展和她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在无锡的时候,他们还在针锋相对,可那个时候小展也能和她聊到深夜。
  反而是来到京城以后,他们明明已经是共患难过的好兄弟了,可也只有大年初一那天,一堆人玩得很晚,其他时候,小展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了。
  可若是说他和自己生份吧,又不太像,小展分明还是把她当成兄弟的,可是就是不知哪里怪怪的。
  霍柔风想不明白。
  正在这时,有丫鬟端了热水和香胰子进来,侍候她洗漱,她一看,这丫鬟正是白天在霍轻舟院子里见过的小夜。
  “咦,小夜,怎么是你?”霍柔风问道。


第三三九章 故事

  小夜含笑给霍柔风施礼,道:“五爷吩咐奴婢来服侍九爷,再给九爷念篇书。”
  “念书?”霍柔风睁大眼睛。
  小夜道:“是九爷请霍大公子刚刚写好的,一会儿九爷睡下了,奴婢就念给九爷听。”
  “霍炎写的?他什么时候写的?”霍柔风好奇。展怀知道她睡前要听书,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奇就奇在这居然是霍轻舟写的。
  “刚刚写好,写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夜说道。
  霍柔风扬扬眉毛,她怎么忘了,霍轻舟有状元之材啊,写篇故事,那不是手到擒来啊。
  因为这个院子是给霍大娘子准备的,庄子里的管事是个有眼色的,特意让人拆了大炕,换成南方人用惯的架子床。
  小夜服侍霍柔风洗了脸,又把她的头发梳通,霍柔风这两年才开始留头,去年好不容易扎起两个小抓髻,现在散开,也只是稀稀落落垂到肩膀。
  “九爷的头发真好,又黑又软。”小夜夸奖道。
  霍柔风很爱惜自己的头发,可惜长得不够快,现在也就比以前的秃小子形像好一点而已。
  她问小夜:“你家五爷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头发好吗?”
  小夜笑道:“那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也只是在老夫人那里才能偶尔见到五爷。国公府里规矩大,五爷早早就搬到前院,院子里连个婆子都没有,上至管事,下至打扫的,清一色都是男的,奴婢记得,有一次老夫人叫了五爷来喝汤,看到五爷的衣裳上破了几个口子,想来是衣裳破了没人发现,就这么穿着出出进进。”
  霍柔风想笑,堂堂国公府的小公子,衣裳破破烂烂都没人留意,这闽国公府对子孙的管束也真够离谱的。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心酸,展家之所以这样,就是要从小磨练孩子们的意志……展家的子弟,终究是要上战场的。
  而现在展怀做的这一切,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亲自领兵去打荣王,让展家大军名正言顺从沿海开往中原。
  或许有朝一日,展怀也要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像他的祖辈们一样马革裹尸。
  霍柔风便笑不出来了,她对小夜道:“我要上床睡了,你给我念书吧。”
  小孩子们目光清澈,神情单纯,因此,他们脸上的落寞也是掩不住的。
  小夜看到霍柔风眼中的无奈和悲伤,她后悔刚才要说起五爷小时候的事情了。在府里的时候,老夫人每每说起这些,眼中的神情和霍九爷是一样的,只是更多了几分疼惜。
  霍柔风躺在床上,小夜给她掖掖被子,把火盆端到过一点的地方,便坐在床边的杌子上,从怀里掏出两张叠成方胜的纸,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这故事讲得是在关外的雪山上,有位少年英雄和他的妻子,共同打败敌人几次围剿,他的妻子是位巾帼英雄,一身红衣,一条红缨长枪……
  这是霍柔风一向喜欢的故事,可是今天太累了,开始时她还用心听着,可是几句之后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晨她一觉醒来,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在哪里。
  “九爷,您醒了。”耳畔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霍柔风侧脸看过去,却不是小夜,而是一个她认识的人。
  “花三娘?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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