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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风光霁月-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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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笑容真切,双手扶起来行礼的万贵妃,道:“爱抚请起。”转眸见二皇子与赵其芳也在,笑道:“你们也在啊。”
  二皇子忙带着赵其芳给皇帝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都起来吧。”皇帝与万贵妃携手落座,笑道:“得知今儿个白子衿那小子要带着儿子入宫来,朕原本想来瞧瞧,却是来的晚了一步。”
  万贵妃心里不免震动。
  她是元哥儿的亲祖母,皇上也是元哥儿的亲祖父啊!
  看来血脉的牵扯是不那么容易抹煞的。
  二皇子再度有了狐疑之心。切皇帝对白希云与日俱增的信任,也让他心里揣着一大缸醋一般。
  二皇子自己丝毫没有感觉到,现在的他与白永春和白希暮有多么相似。
  他竟变成了从前最讨厌的那种人而不自知。
  回王府的路上,二皇子一直沉默。他知道,要想调查当年的真相,因为年代久远,认证物证都已经无从考究了。而当事人能说话的,怕是也被万从元处理的八|九不离十,唯一知晓内情的人,却又不会开口与他说实话,而开口告诉他此事的人,他一则是不完全信任,二则,且不论是否完全信任,那两人他还想留下当个人证,又知道他们还要在他身上谋利,是不会害他的,是以他也不能对他们下手。
  如此思来想去,他竟觉得,万家的知情者最好不要留下。
  据张氏的意思,万家知情者只有万从元和赵其芳。因为此事兹事体大,一旦闹将开来,就是涉及到混淆皇家血脉的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是以当年换子一事,就连万夫人都不知道,何况别人?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知情人的话……
  二皇子眼中暗藏的杀机一闪而逝。
  此时的白希云与齐妙已经回到内宅,齐妙就将孩子交给了乳母去带。她拉着白希云的手进屋去,屏退了婢女,当即就解开了领口的盘扣。
  白希云瞧着她意图宽衣,那娇俏的容颜,苗条玲珑的身段,在光线越显得昏暗的卧房内都诉说着一种无言的诱惑。
  白希云只觉得下身一紧,喉咙略有些干哑,当即就拉过齐妙来反客为主的吻上她的唇瓣。
  齐妙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弄的头昏脑涨,好半晌才脱力似的轻俯在他怀中,娇软的声音中又带着一些沙哑,道:“做什么,青天白日的……”
  “哪里能怪得了我,还不是你当着我的面儿宽衣解带?为夫的又怎能不是主动一些?”
  齐妙脸颊绯红,捶了他胸口一把:“浑说什么呢,我哪里有宽衣解带。”
  白希云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指着她解开了盘口的衣襟,道:“还狡辩?这不是么?”
  他的角度,清晰的看得到齐妙修长的脖颈和锁骨好看的弧度,白皙细腻的肌肤在是浅色锦绣衣裳的衬托之下,完美的像是上等的陶瓷。
  齐妙嗔道:“真是越发的不像话。”从贴身的里衣里掏出万贵妃写的字条塞给白希云,齐妙立即转身去整理衣裳,道:“我是要给你看这个。”
  白希云手里握着字条,眼神还不自禁的在她凹凸有致的背影上徘徊,笑道:“是什么?”
  “你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齐妙头也不回。
  白希云禁不住一笑,这才将字条展开,待看清上面的三个字时未免一愣。
  “这是……”
  “这是贵妃娘娘塞给元哥儿的荷包里放着的,荷包里是一块五子登科的玉佩,在加上它。”
  齐妙这会子已经理好了衣裳,便转过身来微笑望着白希云。
  白希云仔细看过了字条,道:“看来贵妃娘娘也有所差距了。我原本也想将这些告诉她知道。但是今日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想不到娘娘自己有了觉察,我倒也不担心了。”
  “是啊。娘娘毕竟也是二殿下的养母,这么多年来的母子感情也不是作假的,娘娘是心底柔软厚道的人,自然会将二殿下当做亲生子一般照顾着以弥补当年的事,她对二殿下的了解,怕是比咱们都要多一些,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娘娘的眼睛。如今她发现了,就说明咱们的怀疑没有错,事情是真的。”
  白希云无奈的点头。
  事情正在按着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但是一切却又那般的无能为力。
  “没事的。”白希云不愿意将压力叫齐妙去分担,就搂着她的肩膀笑着道:“你放心吧,这些事情我来办,你现在只管好生养好身子,照顾好元哥儿要紧。”
  “知道了。”
  “还有,照顾好我。”白希云轻笑着去吻她的脸颊,唇一接触到齐妙柔嫩的脸颊,白希云就忍不住将这个吻延伸向下,直落在齐妙的颈窝处。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和孕育了孩子之后那种体香,能叫他沉迷。
  只可惜,想要做些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
  齐妙被他闹的脸红心跳,轻轻推了他一把。惹得白希云轻笑出声。
  齐妙也跟着笑了起来。
  但是她心里到底萌生出一些不安,仿佛现在的安逸,都是暂且偷来的。
  第四百零六章 坦诚
  齐妙虽然不安,可事已至此,日子还要照旧那般过下去,有些事也不会因为惧怕就不会发生。她自来到古代,幸得白希云为夫,可是那些不如意的事也见过繁多,遇上事了若只一味的知道害怕,倒也于事情无益,还会因心境不好而产生判断上的偏差,反倒拖累了自己。
  左右她现在又不是一个人,白希云的身子日渐好转了。现在的情况着实已比刚穿越而来在安陆侯府时那般好多了,到底她不是每天都在担心白希云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好歹他们能够相知相守在一处。
  是以接下来的日子,齐妙早照旧如常那般,因身子恢复了,便也定期入宫去给万贵妃诊脉。
  而皇上先前吩咐下来的研习馆和医学院之事,曲太医以及太医院的主位也曾找过齐妙,只是让齐妙以孩子太小暂且忙不过来而暂时拖延住了。
  她如今有了元哥儿,才真正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属于自己灵魂上的骨肉至亲,这么小的孩子,就算家中白希云已安排了妥帖的人去照顾,若有一刻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也是断然放不下心的。
  幸而她隔三差五去给万贵妃请平安脉,虽不能带着元哥儿去,好歹也能在说话时透露一些孩子的情况给万贵妃知道。即便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万贵妃听来也觉得满足。
  转眼之间,就到了五月末。这日原是该齐妙去给万贵妃请脉的日子,但清早起来就变了天,乌云密布压城,狂风卷的城中飞沙走石草叶横飞,眼瞧着便是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白希云心疼其妙,便道:“这样的天气你出去太不安全,说不得就会被困在宫里了。即便进入不去,贵妃娘娘也不回怪你的。”
  齐妙闻言莞尔道:“贵妃娘娘自然不会怪罪于我,可外人瞧见了怕要说嘴的。那些太医院的太医可不会因为下雨了便不去看诊啊。”
  “可是你又不是太医。”白希云拉着齐妙的手,将她按坐在椅子上,道:“你听我的,今日说什么也不要出门,待会儿狂风暴雨的,万一打雷了,元哥儿可要害怕。我虽然疼他,可这小东西却是心里只有娘,片刻都不想离开你。一在你怀里带着就老老实实的,你一走,他就哼唧。今儿个怕他害怕,你便留下吧。”
  白希云的话音方落,原本紧闭的窗子就被一阵狂风吹的“咣”一声大开,窗扇撞在墙上,骤的发出好大一声响。齐妙和白希云都唬了一跳。在屋内伺候的冰莲连忙去费力的关了窗。
  白希云拉着齐妙,忧虑的望着窗外,道:“这样的天气,你可不要出去了。只是着天气变的太过突然。今年降水太多,冬日里北方就遭了雪灾,我原想着渐渐的就会正常起来,想不到忽然又这样。”
  “你呀,就是爱瞎操心。”齐妙笑着戳他:“天气之事,原本就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更何况不过刚要下一场暴风雨,又不是要连续下十天半个月的,你急什么。”
  白希云被她说的一愣,随即禁不住摇头失笑:“看我,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多了。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惴惴的。”
  齐妙见白希云这般,就拉着他去一旁坐下,笑道:“我来给你瞧瞧,若是脉象无恙,可就说明你是在装病了。”
  “小丫头。”白希云指头戳她的脸蛋,笑道:“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是这么顽皮。”
  齐妙挑眉看他,随即沉稳了心情为白希云诊脉,待到双手看过,便轻轻的一巴掌排在他的手背上:“罚你的,你身子无恙,心里惴惴怕只是天气阴沉而影响了心情,无碍的。”拉着白希云起来,道:“咱们这就去元哥儿屋里吧。这种天色也不方便乳母将孩子抱过来。”
  “也好。”白希云颔首。便拉着齐妙去了厢房。即便走在回廊上,还打着伞,两人进了屋衣摆和裙角都被雨给淋了半湿。
  二人又更了衣,这才一身清爽的逗弄起元哥儿来。
  齐妙哄着元哥儿,白希云则是看向被狂风吹的鼓动作响的门窗。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
  暴雨下了一整天,到了下午快进晚膳时分才有转停的迹象。
  永寿宫中,二皇子快步进了万贵妃歇息的侧殿,将身上的所以和大氅都脱了交给宫人,自己则是顶着半湿的头发去给万贵妃请安:“母妃。”
  “这么差的天气,你好生在王府里多好,出来要是淋了雨着了凉,那可是闹着玩儿的吗?”万贵妃满面担忧和慈爱的训斥。
  二皇子禁不住含笑道:“母妃别担心,儿子只是担心今儿个天气不好,母妃在宫里一个人也是没趣儿,幸而府里也没什么事,朝务上也不需要我出门做什么,就来蹭您一顿晚膳,顺带陪您解解闷儿。”
  万贵妃笑道:“你这孩子。”
  她拉着二皇子说了一会儿话,到了晚膳时二人和乐融融的一起用膳,他们彼此都记得对方最爱吃什么,都不停的给对方夹菜。不时的相视一笑,母子之间的气氛在没有这般融洽的了。
  用过饭,二人都看向窗外。平日里这个时辰天还不会这般黑沉,可是今日狂风卷积阴云弥补,着实是暗沉的很。
  万贵妃担忧的道:“天佑,不如你今日就留在宫里吧,这样的天气母妃也不放心你回王府去。反正你原先住的寝居还都留着呢。就陪着母妃说说话,晚些我叫孙德全带着小内侍们送你回寝居休息,你看可好?”
  “母妃为儿子想的周到,这样当然好了。正好儿子也想与母妃说说体己话。”
  万贵妃笑着颔首。
  这个样子虽然有一些性情随了白家人,可是他到底也是自己亲手待大的。她相信他们彼此之间都有真切的母子之情。万贵妃不能确定二皇子现在对事情的真相知道多少。可是无论多少,万贵妃也不会在意。她只要路牢牢地看着他,不让他做出过分的事便可。只要二皇子不冲动,还如同从前那样,她就已经知足了。白希云不会争夺皇位,二皇子也可以去做皇帝完成他的梦想,也算是对他不能长在亲生母亲身边的一种补偿吧。
  二人就闲聊起来。
  这一聊就愉快的过了戌时,宫门也落了钥。
  万贵妃见这个时辰了,便道:“趁着这会子风雨还不那么急,你快些回去休息吧。明儿一早来母妃这里一同用早膳。”
  “是。”二皇子站起身,行了礼,便转身往外头去。
  万贵妃便微笑着点头。
  可是二皇子缓缓走到门前时,却笑着道:“要不我还是陪母妃一会儿吧。反正我回去也是睡不着。这个天气,父皇想来也不会过来。不如咱们俩好好说会儿话。”
  “你这孩子,都是成婚的人了。努努力说不定翻年就可以做父亲了,你还这般小孩子脾气。”万贵妃笑的十分温柔,不过也并不反对二皇子的提议。
  而且万贵妃也感觉道二皇子似乎有话想要与她说。
  她凑近了二皇子耳畔,低声道:“是不是你与赵氏之间有什么事儿想问我?”
  二皇子一愣,随即脸上爆红,低声道:“母妃……”
  万贵妃想来自己猜对了。她发现二皇子似乎对齐妙感情不一般,而赵其芳并不得二皇子的习惯,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婚事上无奈之举才娶了赵家姑娘,她也一直都想安抚二皇子的。
  思及此,万贵妃就屏退了身边的人,就连平日伺候最亲密的落霞和孙德全都没留,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待到下人们都退下了。万贵妃才笑着拉着徳王在自己身边坐下了,道:“你是不是与赵氏相处的不愉快?”
  徳王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和空旷的四周,确定并没有别人,这才抿着唇,仿佛十分犹豫的道:“母妃。我是有一件事始终不明白,想求母妃为儿臣解惑。”
  万贵妃怔愣一瞬,心里就隐约有了一些猜想,笑着道:“你有什么疑问?”
  徳王飞快的看了万贵妃一眼,就别开眼道:“母妃,我知道子衿才是您的亲生儿子,我却不是了。这些日子这个问题一直都早烦扰我,多年来咱们母子相互扶持,才能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慢慢的站起来,生活的也顺遂,我实在想不到,您竟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万贵妃心里早已经在听闻这一席话后惊涛骇浪。
  以她对儿二皇子的了解,她觉得二皇子就算真的查出了什么,也不会来她面前坦白的。可是二皇子却与她猜测的不同,竟然直接就来问她。
  心里惊讶,彷徨的情绪来不及收拾,万贵妃就已经端上了平日里的模样,道:“天佑,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等大事怎么是可以随便胡延路言语的,叫有心人听了去,传入皇上的耳中,你说你可怎么办?”
  二皇子微微讶异,他能够感觉到万贵妃的特别。也就顺着她的意思,道:“儿子会小心不叫父皇发现的,只是儿子真的觉得自己很奇怪。”
  第四百零七章 弑母
  “母妃,这么多年来您对待我尽心激励,儿子一辈子不会忘记您的教导和养育之恩,这偌大皇宫之中,旁人都不算,也只有您与儿子才真正是一体的。咱们母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儿子并不是愚昧之人,自然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不该说。也知道什么话说出来会引祸上身。”
  二皇子真诚的拉住万贵妃的手,道:“母妃,您信不过儿子吗?无论如何,儿子也是您的儿子,即便知道了真相,儿子也不会对您心存芥蒂,因为在皇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比儿子更了解您苦衷的人了,您多年来的挣扎隐忍,步步为营,都是儿子亲眼看在眼里的啊。”
  万贵妃闻言,看向二皇子时眼神中便蕴了水光:“天佑,你明白母妃的苦衷就好。只要你能理解,母妃就是受再多的委屈也都无所谓。只是,方才那些匪夷所思的说法你是哪里听来的?白子衿就算再好,又怎能与我儿相提并论!?你是皇上与本宫的孩子,是本宫十月怀胎好容易产下的孩子。你怎么能说你不是本宫亲生?白子衿又怎么被说成是本宫所出了?”说到最后,已是饱含愤怒。
  二皇子心头疑窦顿生。
  到底是不承认吗?
  二皇子仔细的打量着完万贵妃的脸色,仿佛想从万贵妃的神色中看出丝毫蛛丝马迹,来证明万贵妃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在说谎。
  然而在后宫之中斗争了多年的女人,又怎么会是能让人轻易从神色上分辨出情绪来的呢?
  万贵妃似是想起当年那许多艰难之事,眼泪便不住的往下掉,“你还记得你五岁时候李贵嫔那件事吗,从出了那件事开始,母妃就知道,这一辈子,咱们娘儿们都逃不过这后宫之中的倾轧了。”
  二皇子便想起当年还只是个孩童的他被人害的掉进御花园荷花池中沉浮,身边的小宫人竟被李贵嫔收买,事先就说有事儿,远远地躲避开了。荷花池原本不深,可掌不住他才只有五岁,且池中淤泥沉积,还很湿滑,他不留神就摔倒,扑腾着好容易才冒出头来呼救。他大哭,挣扎都没有人救他,他当时是多么的绝望。若不是他运气好,恰好赶着万贵妃在宫里找不见她,特地带着人出来寻,不顾自身危险的跳下荷花池将年幼的他抱了起来,他怕是早就像大皇子一样,也“早夭”了。
  也是自那时候开始,他开始明白了自己与寻常孩子的不同,知道了自己的生存环境,是根本不可能与寻常臣子家的孩子一样的,更不可能和市井中那些腻味在母亲怀中撒娇耍赖,再不然就淘气的翻墙上树掏鸟蛋的孩子一样。
  他十几岁上,曾经有一段时间痛恨过自己的生活,痛恨自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无能为力。也正是那时开始,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名为皇宫,实则是黑暗炼狱的地方,也只有万贵妃一个人可以全心的信任和依靠。
  想到万贵妃对他的好,二皇子心下不免柔软下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养育之恩,教导之恩都是货真价值的经历,容不得他人置喙半分的。
  万贵妃对他的疼惜,他永远都记得。
  但是若真的涉及到生死,他问了自己成千上万次,他也绝不会轻易的抛弃自己生的权力。
  现在的事涉及到他的身家性命,决定他将来是能万人之上,还是会万劫不复,他真的丝毫都不敢马虎。他也想讲人情,也不想做出什么狠绝的事情来。可是他更想活下去,不想自己的人生,被一个不相干的人中途毁了。
  如果白希云真的是皇子,他会留他的性命吗?他相信,以白希云的聪明,他若是知道真实情况,定然是不会留他这条生路的。而如果他们的关系对调,他成了那个被泯灭在平民中的皇子,他也绝不会姑息那个夺走了自己位置的人。
  怎么想,现在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生死之间,他做的一切抉择,也都是被迫的。即便心里再不舍,为了生存下去,为了他无上尊崇的位置,他也只会义无反顾。
  二皇子的心,因为这一番沉思而冷硬起来,幽幽的开口道:“是么?可是我觉得,传言倒像是真的。”
  窗外雨势渐急,一道绚烂的紫光撕裂天际,将糊了高丽明纸的菱花窗映亮了一瞬。也将万贵妃与二皇子的脸勾勒出明与暗的轮廓。万贵妃略显得苍白皱纹初生却依旧是绝艳的面庞上闪过了一瞬惊恐和不敢置信。而二皇子眼中那如何也掩藏不住的杀意终于暴露了出来。
  万贵妃张口想要尖叫,却在开口的一瞬被一只大掌捂住了口鼻,男人的手臂充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拉扯到了寝殿的床上。
  万贵妃这时才惊恐的认识到,面前的这个人,早已经不是小小的软绵绵的婴孩,也不再是心思纯净的少年人。他如今是个成年男子,是一个遗传了白家血脉,自私狠绝到了极点的男子!
  恐怕今日他冒雨入宫来,为的就是杀人灭口!他刚才问了那么多,不过是为了迷惑她!他陪着她聊天解闷,陪着她用晚膳,这一切都是在让她认为他并无恶意,让她放松戒备。
  万贵妃被二皇子按在床上,随即便被枕头狠狠的压在了脸上。她的双手奋力推拒挣扎,甚至胡乱抓挠,都没伤到二皇子分毫,反而让自己的力气和赖以生存的氧气流失的更快。
  她以为,只要能够安心的认真生活,她就能眼看着亲子和养子和平相处,能看着乖巧的元哥儿长大,看着一家子平平安安。
  是她太天真,高估了养子的人性,低估了他的心狠手辣。
  她知道,自己要不行了。
  眼泪睡着眼角溢出,立即就被枕头沾了去。
  这一瞬,万贵妃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有欢愉,有悲苦,有遗憾,有无奈,有皇帝,也有当年换子时的场面,还有白希云和齐妙抱着元哥儿入宫来看望她时候,明明大家面上都不敢有分毫的异样,可是眸子里都酝酿着不可言说的快乐。
  有了齐妙和元哥儿,她的孩子会幸福吧?可是面前用枕头狠狠的捂着她头脸的人,却是她儿子最大的隐患。
  不,不,她不能这样死去,至少她也要为她的孩子除去隐患啊!
  头脑中越发混沌,窒息的痛苦夺走了她的思维,渐渐的,她无力再挣扎,也无力思考,戴着白玉镯子的手腕颓然垂落床沿,碰在柔软的褥子上,没发出丝毫声响。
  安静的寝殿内,就只看得到二皇子跪骑在万贵妃腿上,躬身双手狠狠用枕头压着她脸的画面,只能听到二皇子狂暴之中粗重的喘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皇子觉得自己的魂都不知飞去何处了,他终于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身下之人已经许久不动了。
  结束了吗?
  缓缓的拿开枕头,当一张死不瞑目、瞪大双眼微张着口的熟悉脸孔映入眼帘时,二皇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喘一声跌坐在一旁,烫手一般将枕头丢开。
  他杀了母妃,他杀了养育他长大的母妃!
  不,这一切怎能怪他?是世事无常,是命中注定!一切有可能阻碍他、伤害他的人,他都不能放过,一定要将一切危险熄灭在摇篮里。
  二皇子瞬间回神,麻利的将枕头给万贵妃枕好,为她摘了头上的大簪散开长发,又摸了一把她的脸,让她闭眼,随后将她的外袍和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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