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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风光霁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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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永春笑而不语。他是有福没错。可白希云都病的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了,瘦的皮包骨头,气色也不好只看出是在强撑着,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了。
  白希云笑道:“多谢岳父夸奖。劳烦您特地走一趟,着实折煞小婿了。”
  “哪里哪里。难得贤婿与我开口,无非是个丫头,若不亲自送来,还觉得这样个玩意儿太轻了,怕是玷污了侯府。”
  这话说的,句句巴结,目的心太明显了。
  这样的人竟然是齐妙的父亲,也真难为他家妙儿在这人手底下长大。
  “岳父大人言重了。小婿之所以要这婢女,着实并非是想留用,而是有事问她。”
  齐将军笑着道:“既如此你就带了去,该怎样都好。”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这是她的卖身契,前儿你退回去时带了去,今日恰好一同又带了来。”
  岳父这样做,已是给足了白希云的脸面。现在还不到撕破面皮之时,白希云莞尔一笑,阴森笑容如同鬼魅:“既然如此,小婿多谢岳父了。”
  肯收就好!齐勇将卖身契随手递给碧青。
  碧青心里在流血,颤抖着双手将自己的卖身契递给新的主子。
  这一次她估计是回不去了。
  “碧青。”白希云挨着白希暮方才的位置坐下,有婢女为他上了茶。
  “婢子在。”碧青双膝跪地,抖若筛糠。
  白希云便凝眉,语气平淡的道:“从前未出阁时,你是伺候你三姑娘的吗?”
  “回世子,婢子原是夫人身边的三等丫鬟,因为三姑娘身边的丫头……做错事,夫人担忧姑娘出阁后无人服侍的妥帖,就将婢子赏给了三姑娘。”
  “原来如此,既然你能代替做错事的丫头服侍三姑娘,想必你是为人行事都很稳妥的了?”
  “奴婢不敢称稳妥,只是尽心罢了。”
  白希云冷笑了一声,道:“你是尽心,但尽的心却不是为了三姑娘,你对她服侍之时多有敷衍吧?院中无人服侍时,还刺打她叫她自己去烧火煮水吃吧?看着她自个儿烧水吃,你还在一边儿嗑瓜子翘二郎腿来着吧?甚至你还造谣生事,记恨三姑娘不敢用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就回齐家去说我父亲与你家姑娘很亲密!”
  白希云的话每说一句,碧青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到最后已经是摇头快摇断了脖子:“婢子不敢,婢子没有啊!”
  “胡说!你这丫头为何含血喷人!”白永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也着实是被惊的心跳都快停了。
  他才刚有想法,肉还没吃到呢,就被发现了可怎么得了?
  更何况这种话是做儿子的能当着岳丈的面提起的吗?万一竟齐勇唬住了,往后在不给这方面的支持了有该如何?
  白永春气的须髯都跟着颤抖,齐勇也是怒斥道:“这丫头为何如此造谣诋毁侯爷与本将爱女!说!是谁给了你胆子!”
  碧青抖若筛糠,额头贴着地面,泪水在地上落了数点:“婢子没有,婢子并没有去妄言主子的是非。婢子有多少条命够赔给的,这事儿定是世子爷有误会了!”
  “哦?你若没说,为何岳母大人却说是你禀告的?”白希云眯着眼看向齐将军。
  齐将军一愣,就想起今日的事来。
  白希云虽然没有亲自到场,可是白希暮去了,还有齐妙!
  这事儿不论是谁多嘴告诉了白希云,眼下却也都躲不开。
  第二十章 敲山震虎
  如此一想,齐勇也略有些冒汗,“贤婿啊,这事儿或是有什么误会,定是丫头背地里胡言乱语,你岳母又太过关心三丫头才会妄听人言。”瞪向碧青恶声道:“你这丫头,为何要做这等污蔑之事!”
  白希云早已看不惯齐勇的嘴脸,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人却已经泯灭了人性,任由小妇欺负他亲生的闺女,还将女儿当做交换的筹码来对待。这样的人还配为人?前世他亲眼看了齐妙与他们的儿子惨死,若是娘家肯帮把手,她也不会沦落到那样地步。说是还没发生的事就不要加诸上前世的仇恨,可那仇恨深入骨髓,让白希云如何忘得掉?
  白希云用瘦的骨节分明的右手撑着头,手肘靠在圈椅扶手,根本看齐勇一眼的都不曾,淡淡道:“碧青,你若将实话说了,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若是你想不开自个儿往死路上走,我也无能为力。你说与不说也没差别,不说,要知道的我依旧能查得出来。”
  碧青脸色惨白,抖若筛糠的趴伏在地,哽咽道:“求世子爷细想想,婢子虽不才,到底也是命不错,托生得伺候好主子的命,比长在穷人家朝不保夕那些强得多,有这样好日子婢子放着不过难道会作死吗?再说姑娘是主子,又温柔善良,与婢子没有过红脸儿的时候,婢子做什么要污蔑她啊!再说就算污蔑,我也挑个软柿子,也不会挑上侯爷来说嘴。”
  “所以我觉得你是受人指使。”白希云挑起一边唇角,笑容如同厉鬼一般森冷,“你说吧,是谁指使你,还是你知道了什么只是说了实话?你若直言,我考虑留你一跳生路,否则,我也不给你死路,但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碧青已吓的涕泪横流,这种绝境,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难道她还真的要用自己性命给那可以将自己随意转手送人的主子来圆话吗?
  “我说,我说!世子爷,那话的确不是我说的,而是原本三姑娘没出阁时夫人就……“
  “住口!”
  齐将军脸色铁青,扑身上前一手抓了碧青的头发,反手就是一耳光。直将碧青打的当即吐出两颗牙齿,趴伏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的说不出话。
  想不到白希云如此不给他留脸,竟逼迫的婢女开口咬他!白永春怒瞪儿子,这样不孝子病歪歪没力气反倒好对付,如今身体好些就竟锋芒毕露的难缠!也亏得齐将军反应迅敏,没叫婢女将后头的话一并说出来,否则他的脸往哪搁?
  “这小蹄子也着实反了,两边儿挑起事端,分明是想离间你我父子关系。”白永春冷声道:“来人,将她拉出去杖毙!”
  “是!”白永春吩咐,立即就有随从拿了竹棍进来要拖碧青出去。
  碧青吓的面色苍白连连讨饶:“侯爷饶命啊!求世子救我,我什么都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什么都说,世子救我!”
  白希云摇了摇手中那张卖身契,“岳父方才刚将人给了我,就是我院子里的人了。父亲,还是将她交给儿子慢慢去发落吧。”
  碧青一面被往外拖行,一面含糊不清的喊着:“我跟着世子,我好生伺候夫人,世子饶了我,我做牛做马报答世子!”
  “怎么,你立了院子,我就连你院子里的人都管不得了?”白永春沉下脸,心里火烧火燎的着急,正因为碧青什么都知道,才更不能留下!
  “父亲不要动气,儿子只是想替您教训这个胆敢污蔑您的人,如此挑拨你我关系,也挑拨白、齐两家的关系,保不齐是有人唆使呢?现在杀了她线索不就断了吗?”
  “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一个丫头满口护眼而已还值得你一信?你不信你媳妇,还不信你老子?”白永春起身挥手跺脚,就差没自己亲自去将碧青的脖子拗断免得她再乱说,“拖出去,立即打死,立即打死!”
  能够逼迫的白永春如此急赤白脸的,白希云就不再多言了,碧青对齐妙屡次欺负,还回齐家搬弄是非,是死有余辜。而敲山震虎的作用也已经起到了。难道留在自己身边一个随时有可能倒戈相向的隐患?
  白希云便没有言语,眼看着碧青被拖了出去,地上蜿蜒的留下一一道可疑的水痕。
  不多时外头就传来讨饶声和痛苦的惨呼,夹杂着竹棍拍打皮肉的声音。
  屋内一片寂静,气氛冷凝仿佛到了寒冬,所有人都被婢女凄厉的叫声和脑海中可以想象惨状弄的背脊直冒凉风。
  只有白希云依旧冷静,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所有对不起齐妙的人,都该死!
  他的脸色不再是头些日的惨灰透着蜡黄,弥漫着一股子死气,而是转为了疲惫的苍白。如今这种病态面色虽然依旧虚弱,却不再是频死之人了。
  白永春眼角余光看着白希云,咬牙切齿憎恨不已。不是都要死了吗,怎么又活了?!他若不死,他的愿望又如何能实现?与齐勇都商议了这么久了,眼见着那小美人儿在眼前晃,却摸不得碰不得,这比什么都叫他难受。他素来是不信什么冲喜之类的玄事能奏效的,谁料想那小美人竟真是个有福之人,愣是将个棺材瓤子从棺材里拉出来了。
  白永春郁闷不已,猛然抬头,却见白希暮目光正若有所思的在他与白希云之间游转。心下凛然,他自然而然的收起方才不留神展露出的情绪。
  “回侯爷,世子,那婢女已经死了。”
  白希云垂下眼眸。
  白永春松了口气:“埋了吧。”转而又对齐将军笑着道:“方才当真是得罪了,还请齐将军不要介意。”
  齐勇早已被惊的汗流浃背,就算私下里做了龌龊“生意”,到底也不希望人知道的。心内暗赞安陆侯果然机智,愣是将那蹄子抓出去打死了。否则宣扬开来,他们俩岂非没脸?
  白希云微笑着:“幸而那婢女死了,再不会胡言乱语,倒也是件好事。”
  一句话说出白永春和齐勇的心声,二人却仿佛都被戳穿心思了一般各自看向别处。
  白希云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敲山震虎不过是一个开端,往后的日子还要慢慢过,他还有四年的时间可以为齐妙铺设一条平坦的大道,也不完全急在这一时。
  思及此,白希云缓缓站起身,扶着圈椅扶手闭眼等眩晕过去,才谦和的道:“岳父大人,小婿身子不适,这就回去歇着了,今日事情已了,多谢您亲自送了人来。若是岳母大人心疼婢女,回头小婿定然上门赔罪。”
  “贤婿啊,你言重了。”齐勇松了口气,亲热的拍着白希云的肩膀:“那丫鬟机芯叵测,死有余辜,只要你不要相信了她的话就好。”
  “当然不信。惩戒她一番就是为了给妙儿出气,不过吓唬吓唬她,她若能招了人出来就更好,若不能也无碍的。”
  白永春和齐勇同时松口气,原来白希暮只是听闻传言并未证实,若非他们反应快,还要被这兔崽子将实话诈出来!
  白希云团团施礼告辞,做长辈的微笑颔首道别。
  见他走远,白永春就约了齐将军去花园里走动,对白希暮道:“我与亲家公走走去,你吩咐下去预备晚膳,待会儿我们要喝一杯。”
  白希暮是自不会反驳,就道是行礼。
  然而望着父亲与齐将军二人有说有笑的身影,心却涌上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
  自己的爹自己最清楚,说实话,若非白永春是他的亲爹,他是真的看不上这样见了美女就迈不动步的人,而且这两日观察看来,白永春对齐妙也的确是有些殷勤。
  只是做爹的觊觎儿子的老婆,的确是说不过去。是谁谁都忍不了。也不怪二哥听了消息就忍不住火气了。若是他才刚迎娶美娇娘还没亲香够呢就被白永春惦记上,他怕是会更崩溃。
  白希暮吩咐了人预备晚膳,就回了外院书房继续他未完成的画。
  而白希云这厢回了卧房,原本悄然无声的走路生怕扰了齐妙的美梦,待走到窗前,却见齐妙醒了,正慵懒的侧躺在床上,长大迷蒙水润的眼发呆。
  见他回来,齐妙回过神,支起身羞涩道:“阿昭你回来了,才刚我不留神睡着了,都不知你几时走的。”
  她叫他阿昭叫的那样顺口,而且长发凌乱粉面桃腮的模样着实可人疼。
  白希云在床畔坐下,疲惫的笑道:“没事,接着睡。”
  他说的绝不是讽刺。
  不过因为他的表情和音调把握的怪异,叫齐妙听着就难免多想。
  若是个地道的古代女子,怕这会儿也要脸红内疚的。好在齐妙自信脸皮厚,假装没听懂的道:“你躺下,我给你诊脉。”
  对于齐妙的医术,白希云其实并不相信,左右院子里还住着李大夫,她既喜欢,就随着她去闹罢了。
  是以白希云宽衣躺好,配合的由着她折腾。
  齐妙诊治之后,就依着穴道为他推拿。手法娴熟力道适中,白希云舒服的很快就睡了。
  谁知他才刚睡着,外头就有婢女低声回话:“世子夫人,外头来了以为骆公子,说是带了人来。”
  第二十一章 阿焱
  齐妙看了看睡得正熟的人,到底还是舍不得将他叫醒。白希云身子不好,素日里大多数都是浅眠小憩,能够睡的如此香甜的想必屈指可数。她又与骆咏已经见了一面,算得上认识了,是以想了想,还是吩咐问莲在此处守着世子,自己去了正厅。
  骆咏一身深蓝直裰,手中依旧拿着一把折扇,玉树临风的站在地当中,正欣赏窗外竹影婆娑的景色,呼吸中多了一股子淡淡馨香,又闻脚步声渐渐进了,就回头看去。
  齐妙一身浅紫宫装款款而来,她长发挽了个随云髻,头上只挽发用了一根桃木簪子,其余饰物全无,不施粉黛仍然美艳不可方物,行走之时身姿袅娜端雅,曲线玲珑,伴随着一阵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到了近前,如此美人,真真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弟妹。”
  “骆大哥。”齐妙屈膝行礼,一双剪水眸看向骆咏身旁一身白衣与她年龄相仿的美少年:“这位是?”
  骆咏笑着道:“这位也是我的结拜弟弟,姓管,名钧焱,表字彦。前些日子衿与我要的人就是他了。”引着管钧焱见齐妙:“这位是二嫂。”
  “什么二嫂。”管钧焱倨傲的看向别处:“我只有你个大哥,又没有二哥,哪里来的二嫂?今日若不是可怜他姓白的生命垂危没几日好活了,我才不会来!”
  齐妙闻言,面上笑容瞬间冷了。心道这人怎么这么臭嘴,谁说白希云性命垂危没几日好活了!不咒人难道会死吗!
  骆咏知道管钧焱的性子,生怕齐妙动气,就低声到近前解释道:“阿焱是个火爆脾气,武艺高强,精通棋道,又是个棋痴,曾经下棋输给过子衿,就一直都记着呢,前儿子衿说想求阿焱来府上帮忙保护你们夫妻二人的安全,他其实是十万火急的来的,但是在我那住着几日始终不愿意登门。估计是他下棋输给子衿的事儿到现在还耿耿于怀,觉得见了子衿跌体面呢。”
  骆咏说话声音虽压低了,但管钧焱听的一清二楚,少年俊俏的白面皮腾的染上一层绯红,冷冷道:“大哥,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哑巴。”
  骆咏哈哈大笑,随即面向齐妙眨了下眼,意思是你看这货就是个傲娇。
  齐妙心里这才好受一些,原来是个记仇的小屁孩。
  禁不住好奇的问:“他输了我们世子爷多少盘棋,就记仇成这样儿了?”
  骆咏看了管钧焱一眼,随后将声音压到最低,与齐妙道:“他从来没赢过子衿。”
  从没赢过!
  齐妙顿时心情大好!
  原来她家病弱的夫君虽然身体不好,头脑却是好!
  一个长相俊俏武艺高强的棋痴少年在他手里竟然没赢过,那么倨傲的人怎么可能服气输给一个病秧子?
  还要留这个人保护他们的安全呢。齐妙决定不跟小屁孩计较了。大度的行礼道:“管少侠好。”
  一句少侠,叫的管钧焱心情好了不少,继续仰着脖子从鼻孔哼出一声,算是应过了。
  骆咏笑道:“往后就让阿焱住在府上吧。原本我也想着找几个身手出色的婢女,但先前送来的人都被弄死了,一时间又难以培养出合适的人来,考虑到这里是内宅,若实在没有信得过又懂得功夫的婢女,就只有阿焱合适了。一则阿焱人品端正值得信赖,二则对待子衿与你的安全也会放在心上,三则阿焱身手极好,等闲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些年除了下棋输给子衿,与旁人不论是下棋还是动武还都没输过。弟妹大可信赖他。”
  “骆大哥的义弟,我自然是信赖的。”白希云既然求骆咏去青管钧焱来内宅,就是他已经有了打算,她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就是对古代的记忆有了也不能立即融会贯通,现在她相信白希云的头脑,只要听他的就是了。
  骆咏转而又问起白希云的病情。齐妙笑道:“李大夫医术高明,这两日阿昭已经好多了,才刚他吃了药睡下了,我就没有叫他起来。”
  听她称呼白希云“阿昭”,骆咏这才彻底放了心,白希云的乳名昭哥儿,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会称呼了。如今找到个真性情的美娇娘肯不嫌他体弱,他做朋友兼职兄长的着实欣慰。
  “没见他来,我就知道他必定是不舒服,如今知道他只是睡了,也就安心了。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人去找我,那四莲都熟悉我身边的事,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问她们。”
  “多谢骆大哥。”齐妙感激的望着骆咏。
  她明眸水润含波,专注望着人时着实叫任何人都招架不住,骆咏不存心思的都觉心头跳了一下,忙笑着摇头:“不必客气了。”
  骆咏稍坐片刻就告辞了。
  齐妙送他出去,折返之后就笑着道:“管公子,不如先随我去安置吧。”
  管钧焱冷冷的哼了一声。
  齐妙知道这货傲娇,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就引着他出来,吩咐了冰莲和玉莲两个将沁园第一进的正屋腾出来给管钧焱住。
  沁园不但景色宜人,本身也是个坐北朝南可以自成一派的二进院落,如今齐妙与白希云住在第二进,将第一进待客用的前厅废掉,两侧侧厅布置成卧室,而不是给管钧焱住厢房或者倒座,着实是一种尊重。
  本来难为一个心气儿很高的“手下败将”来做护卫就已经很强人所难了。若是衣食住行上再怠慢,着实也过意不去。
  况且,沁园本就是在内宅中,里头多是女眷,齐妙将婢女们都安排在第二进,管钧焱住在第一进的正屋既符合身份,又不会逾越了规矩。
  齐妙安排妥帖后,就去了小厨房,吩咐厨娘预备管钧焱的晚膳,自己则是给白希云的晚膳。
  预备妥后,见白希云睡的安稳,齐妙也不忍心叫醒他,就吩咐人将饭菜一直温着,自己略动了几口,就回房在外间坐着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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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安陆侯直将齐勇送到了大门前,两人都皆有醉态,安陆侯扶着齐勇上了马车,拉着他的手有些口齿不清的道:“亲家公,多谢你体谅我啊!今日一番长谈,我才知道你是多靠得住的人,从前并未曾有过深交,着实是遗憾。”
  齐将军的舌头也有些打卷:“哪里,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你的要求又不过分,当日你我不是已经达成了协议吗,我又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到底是一个丫头片子,哪里能因为她的事就影响了你我兄弟的感情。”
  “不过你也放心。我一定会对妙儿好的。亲家公也知道,我没有纳过妾,对其余的女子不过逢场作戏,若将来有朝一日真的条件允许,我定会纳她为妾,虽说是妾,我对他也绝不会比张氏差的。”
  齐勇哈哈笑道:“我自然信得过侯爷的人品。”
  二人依依惜别,一番长谈后各取所需达成协议,心里都爽朗了许多。
  其实他们都没喝醉,只是微醺的状态而已。但是不借着醉模醉样的,有些话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这下子可好,得到齐将军的首肯,安陆侯的心里舒坦多了。
  这一晚他没有回内宅,辗转反侧,终于想到了一个能做齐妙第一个男人的好主意。这事儿还必须要快,要赶在白希云身体还差不能履行夫妻义务的时候动手才行。晚了,可不就来不及了?
  越想越是兴奋,白永春索性吩咐人将琴儿叫来,又折腾了大半夜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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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妙是次日清晨才得知昨日府里杖毙了个丫头的。若非白希云说起,她还不知道碧青已经死了。
  白希云今日气色又好了一些,虽然还是虚弱,面色也只是病态的苍白罢了,并无厉鬼一般的可怕模样。也不知是不是齐妙这几天看的顺眼了,白希云消瘦苍白的模样看起来透着一股子清俊。而且他就算病中,只要能够自己坚持也绝不会假借他人之手做什么事,坐姿端正笔挺的比正常人还要挺拔,对待别人冷淡,对她却始终都是温和的。齐妙在心底里对白希云就多了许多微妙的感觉。
  是以他说起为了她杖毙了碧青时,她还愣了一下。
  “怎么,你生气了?”白希云担心那毕竟是她的婢女,会有感情。
  齐妙心里的确是有些疙瘩的。她不舒坦的不是因为她与碧青多有感情,而是杖毙了碧青,让她真正的体会认识到这个社会与她熟识的社会不一样。
  这里的人分高低贵贱,奴籍的下人在主人家做错事是要挨罚的,严重的主人是有权直接惩罚甚至打死的,只需要跟官府交了消户的银子报备便是了。
  虽然需要交的银子多,可是能打死奴仆的人家也都不在乎银子。
  齐妙背脊上冒凉气,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这个年代,若是不自己去拼去斗,或许明日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便笑着摇头:“我不气,只是略有些感慨罢了。”
  话音方落,廊下婢女就道:“世子爷,管公子来了。”
  白希云笑着道:“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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