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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妖记(不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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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看得很是入神,偶尔点点头,似乎是在说,这一鞭打得不错,那一鞭很有水准。
燕老五的动作一僵,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往日里自家打孩子,任何一个大人见到了,甭管关不关心,都要出言阻止一番:别打了别打了,小孩子不懂事,有什么话好好说。如此这般,大人也就出了气,显了威风,又没打痛了,没伤了自己的心肝儿。
但是……这子柏风……他会出言阻止吗?
娘的,若他会出言阻止,他还是那整个蒙城都大名鼎鼎的“只说真话子柏风”吗?怕是他只会叫好吧。
奶奶个腿儿,打就打吧,这群小畜生,一个个早就该打了,逃得过三更,也逃不过五更!
子柏风在旁边看着,这些人里,有燕老五的孙子,有他的侄孙,也有已经出了五服的人,不过一个个都乖乖趴在地上,听着燕老五的训斥,吃着燕老五的马鞭。
就看那一鞭鞭打在了这些顽劣家伙的屁股上,有的痛呼,有的哭号,有的咬牙,还有的骂娘——燕老五我叉你娘!哎呦!又多挨了一鞭子,还有一句哭笑不得的回骂,我叉你祖奶奶!
边打,燕老五边用眼角看着子柏风,这子柏风牙缝里嘶嘶不已,打别人一下,他就哆嗦一下。看他的表情,一脸的痛苦却毅然。那眼神儿里,透着一股心痛,心痛之中泛着一点决然,决然里泛着慈悲,慈悲里闪着泪花儿,似乎燕老五打的是他家的孩子,但是——他就是不开口阻止。
这燕老五打着打着是真来气了,本来一场戏码,此时却假戏真做,变成了燕老五家训了。他实在是恨这些儿孙们的不争气,也恨自己竟然没能培养好他们,恨自己不知道怎么头脑发昏出了个孬主意,在子柏风面前活生生被看了猴戏。
等到下面一排趴着的小辈打完了,老爷子挥着马鞭走上前去,趴在那边第一个的,就是他的二儿子,六孙儿的老爹。
燕二听到脚步声过来,顿时心下大急,坏了,爹真打上瘾了,本来只是说好了演个戏的,竟然真要打!
燕二悄悄回头看去,就看到下面趴着的那一排小子们一个个都忘了痛,抬头看过来,他们从小没少被燕二训诫,不少还吃过巴掌,此时看到燕二要挨打,那一个个都感觉又新奇又刺激,眼巴巴看着,一个个还很期盼。
“你们这群混小子,看我日后不把你们一个个打得皮开肉绽!”燕二这个气啊,怒瞪他们一眼,把他们都瞪得缩回目光,又悄然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用目光向父亲求情。
燕老五哼了一声,拿着马鞭走过来,脚步却放慢了。他本打算虚打几下,找个由头把子柏风赶走,谁知道自己却是越打越气,这一出戏演到现在,没有退路了。
上面趴着的这些,都是为人父的了,此时再请家法,让他们失了威严,日后孩子们怕是不好管教了。这点燕老五还是懂的,只是子柏风在旁边看着,他却是骑虎难下。
假打?燕老五的马鞭功夫也算是一绝,一鞭子下去,说抽那里抽哪里,绝对不差分毫。可现在的问题不是真打假打,真打也就痛两天,但是这一马鞭打下去,真的是把威严打没了,自家孩子还好说,有几个说不定会心里记仇。
“老爷子!”子柏风终于开口了,那声音断然决然毅然,似乎就要上战场一般。
“秀才郎有什么事?”燕老五猛然转身,又急又快。
子柏风假装没看到燕老五眼中的如临大敌,一躬身道:“老爷子,您息怒。叔叔伯伯们平日里都忙于生计,这才对孩子们疏于管教,您老不要怪罪他们!”
“怎么?当初说我们这些燕家儿郎只知道寻玉,一个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现在没玉可寻,肌肉没地方长,都长到了脑袋里。一看就知道一个个资质驽钝,冥顽不灵,怕是一个也考不上学堂,还是趁早收拾收拾回家找媳妇,再生一窝孩子的人,不是秀才郎您吗?”燕老五憋了半天,终于等到一个机会爆发了,他瞪着双眼,看着子柏风,初时说话还满腔怒火,说到后来,却突然心灰意冷。
还真让这个外姓子弟说对了,自家这些孩子们,是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啊!
这个“只说真话子柏风!”真是招人恨啊!你知道就好了,你干嘛还非要说真话!
“啊咧?”子柏风手背捂嘴,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我还说过这种话?这等毒舌,果然很有我的风范嘛,真是目光如炬,一针见血啊……
不过,有些时候真话不能说啊……
子柏风突然有点了解,为什么自己人缘那么差了。
无论在哪里,说别人的孩子没出息,那可是死仇啊,而且还是地图炮,自己父子没被赶出去,还真算是老爷子为人宽厚了。
子柏风啊子柏风,你看看你给我留下的什么烂摊子,你怎么就不能管住你的嘴呢?吃饭你管不住,说话你还管不住吗?出息!
子柏风连忙亡羊补牢,他左右看了看,装出一股羞赧的样子,走上前,拉住燕老五的胳膊——一拉没拉动,左右晃了晃,老爷子这才跟他向前走了两步,走到趴着的人前方,离后面那群小崽子们远了点,又恰好能够让趴在地上的父辈们能够听到的地方,压低了声音,放缓了语调道:
“老爷子您息怒,那是我不懂事,羡慕他们能够为家里干活出力,便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叔叔伯伯们平日里忙着养家,这日子这般艰辛,终日里奔波劳苦,一刻不得闲,怎么能有时间再管他们?”
“说起来这事还真的要怪我。我和他们几个都是同窗,却只顾自己读书,忘记了和他们交流,共同学习。无论如何,叔叔伯伯们不能打,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在您老人家眼里,叔叔伯伯们年龄再大也只是您的孩子。不过叔叔伯伯们回了家那也是家里的顶梁柱,头上天。”
说着,他还一伸大拇指,把这免费的大拇指送给了下面趴着的各位,又压低了声音,道:“您这一打,怕是把叔叔伯伯们的威严打没了,日后家不好管啊……老爷子如果打,就打我吧。”
说完,脖子一横,露出一脸决然,摆出了一副甘心领打的姿势。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子柏风可是真的怕这老爷子真的顺水推舟,给自己几鞭子。
“哼,我怎么敢打秀才郎?”老爷子还真不敢打,考了秀才那就是有功名在身了,即便是见了府君都不用跪的,不再是平民子弟,老爷子打了秀才,那可真会被治罪。再说了,这位子柏风虽然嘴巴臭点,但据说一篇文章让所有人都赞不绝口,可说是前途无量,日后真要是问自己罪,那可就麻烦了。
看老爷子没有打自己的打算,子柏风嘘了一口气,这准备的后手是用不着了。
“老爷子如果信得过柏风,不如让柏风来帮老爷子教导他们?”子柏风看着下面趴着的那十来个学童,“柏风虽然才疏学浅,但对应试一道还有些心得,如果老爷子信得过我,三个月后,我把他们中至少三个人送到书院。”
“真的?”老爷子闻言一惊,不过顿觉自己失了威风,咳嗽一声,道:“此事日后再说。”
子柏风那句“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被憋了回去,没机会发挥,郁闷非常。
老爷子转身一挥手,道:“既然秀才郎给你们求情,都起来吧!若是三月之后,再考不进书院,到时候就不是马鞭了,别怪我老大耳刮子扇你们的两眼翻白,打完不用送医,直接埋到后山上去!”
众人唯唯诺诺爬起来,各自回到自己父亲身边呼痛卖萌,老爷子看的那个气啊,这一个个的没点儿骨气,打两下子就受不了了,不但没有打下子柏风的气焰,却是把自己的威风都打没了。
不过,子柏风也是暗暗感叹。
老爷子振臂一呼,刚才自己所过之处,个个关门闭户,不敢和自己多说一句话。
现在又有这么多人都趴在那里乖乖领打,这可真是实打实的权威。
以前的时候,子柏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村里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却从未知道,原来老爷子拥有如许的威风。
第九章:一间大屋做起点
不过,子柏风乐得如此,这老爷子爱揽事,爱干活,就由他去吧。子柏风的目标可不是当村正去处理一些东家打媳妇,西家争地垄的事情,他此时心里痒痒的,还想要去找一个略有灵性的东西,去试试自己的养妖诀呢——不能让老爹知道。
“老爷子,您这威风,真是这个!”子柏风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奉承道。燕老五得意地扬天哈哈笑了两声,子柏风道,“老爷子,我这可是向您负荆请罪来了,您可一定要原谅我啊……”
“请罪?请什么罪?”燕老五愣了一下,子柏风痛心疾首道,“您看,我参加院试,本打算混点功名,让我父亲也不至于这么辛苦供我读书。谁知道考完之后竟然昏迷不起,唉……到最后反而只是落了一个末名,对不起老爷子日夜教导,也对不起咱们下燕村诺大的名头啊。”
紧接着,子柏风一阵马屁狂拍,拍的这老爷子心花怒放,看着子柏风道:“咦,我说柏风啊,我记得你之前说话不是这样子的啊?”虽然这说的也是真话,怎么这么好听了呢?
“嘿嘿,那不是当初不懂事吗?您老别介意……”子柏风连连道,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老爷子您也知道的,这村里的事情,看起来都是小事,却没有一件事是简单的,一个处理不当,就损了村里的友爱和谐。我曾听府君说过,不要小看村正,当好了村正,就连府君都能做。老爷子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也知道我,写个字画个画还算是行,真要是处理村里的事务,那绝对是不行的。我当时就想啊,我哪能干得了村正?这不是故意难为我吗?”
“诶,话不能这么说,那是府君对你的器重。”老爷子摇摇头,道,“村正这官职虽然小,却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官职,不是那种欺民小吏,当好了绝对有大前途!”
“是啊,老爷子说得对,所以我一想啊,怕什么,咱们村里有老爷子您坐镇呢。什么村正不村正的,反正回来有老爷子您做主撑腰,您老爷子一句话,村里谁敢不听?我也就是回来挂个职,处理点文书工作,平日里安心读书,上次考试运气不好,弱了咱们下燕村的名头,下次我定然要再把咱们下燕村的名头给夺回来。”
这一番话,倒是正说在老爷子的心坎上。他点点头,道:“你这娃娃说的不错,不愧是秀才郎,有见识。”
对燕老五放低姿态,子柏风也没啥心理负担,他不论是年龄还是威望,都不如燕老五。以当初子柏风的傲气,定然是不肯低头的,但是现在这个子柏风却没这么固执。尊老爱幼,这是人之常情。
再说了,子柏风自持有瓷片在身,心中有底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越是有底气,就越是能够把姿态放低。
按照制度,其实村正的职责就一个“检查非违”,也就是村里有什么犯罪的事情,检查一下而已。不过事实上却并非如此简单,检查非违就等于拥有执法权。而在下燕村这种山村生活,还需要组织民壮巡山守夜,定期检查山泉悬崖,防止山洪暴发,山体滑坡之类的,算是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都说知人善用,这下燕村,若说有谁一心为公,最想要让下燕村变好,那绝对非老爷子莫属,子柏风又不打算以权谋私,自然不用去争权夺利。
“好啦好啦,我怎么会难为你小辈……”燕老五闻言摇摇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就明说吧。”
“老爷子……”子柏风道,“府君任命我为村正,我也不能尸位素餐。我来之前,主薄大人曾经对我说过,咱们村别的什么都好,就是文书来往,向来是有来无回,主薄大人有些不满……”
燕老五皱眉道:“此事当真?”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子柏风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顿时满心舒畅。这句话他确实是说过,不过也只是听到的传言。
子柏风压低声音,道:“我是听说,这些年府君的日子也不好过,手头没钱,腰杆就挺不起来。所以主薄大人打算清理一下陈年旧账,过些日子可能会到各个地方巡查督促,多退少补,清理结欠,所以我想要把咱们村的各种文书整理一下……”
子柏风在书院读书,书院里的学生很多都是各家官员小吏的子弟,消息最灵通不过,虽然不曾打听,但听到耳里的却也很多。
子柏风把自己的要求委婉地说了,他所要求的其实不多,就问老爷子要一间闲置的房间,当做自己的办公室,用来放置和整理各种文书。既然老爹见不得妖怪,那他自然要给自己找一个根据地,免得把老爹吓坏了。
闲置的房间,在下燕村其实也并不怎么多,老爷子闻言皱起眉头,子柏风道:“老爷子,您看,在私塾里给我匀一间如何?”
村里公共设施极少,合适的更少,能入子柏风法眼的,就是那间老爷子亲自带领村中民壮盖起来的私塾了。
私塾有大小三间屋,大屋是孩子们读书的私塾,一间小屋是私塾先生的居所,另外一间就闲置着,放着一些杂物,子柏风看中的就是这一间。
“好吧,那就暂且借给你用。”老爷子点点头,算是把那一间房屋划拨给了子柏风。
“谢谢老爷子!”子柏风一抱拳,“那我下午就收拾一下搬过去,老爷子您……能不能领我去看看那些文书?”
无论是否掌握权柄,子柏风都打算去看看这些文书。他现在已经把下燕村看做了自己的私产,无论自己是否能够支配,他都打算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家底。
“那……好吧。”老爷子一挥手,那些站在一旁的儿孙们如蒙大赦,一哄而散,老爷子背着手,走进了自己的大院,领着子柏风到了一处北屋,推开门,道:“都在里面了……”
一开门,就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子柏风愣了一下,就看到里面有两个木架,上面塞满了各种文书,而地上还堆着许多,叠着的,卷着的,窝着的,霉着的——老爷子眼疾手快,把那发霉了的一卷向里面塞了塞,放到了子柏风看不到的地方。
“这……老爷子……您不会是从来没整理过吧……”子柏风甚至还看到许多尚未拆封的文书,顿时目瞪口呆。
“这……里面的字写的密密麻麻的,看一眼就头痛,有些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老爷子难得红了脸,拿起一份没拆封的文书,指着上面的火漆上的密字道,“而且这些都是机密,又不能随便给别人看,所以我就都堆在这里了。”
感情您老人家就认识一个“密”字啊……子柏风顿时无语,看来自己是搬起脚来砸了石头,啊,不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啊……
看到子柏风的表情,燕老五正色道:“娃娃,你五爷爷我这辈子认识十七个大字,每一个字都堂堂正正,那些歪扭七八的字,五爷爷我不屑去认识他!看一眼都污了我的心!”
说得大气磅礴,正义凛然,连子柏风都肃然起敬。
不过老爷子您不是整天吹嘘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在私塾里是头名吗?只认识十七个大字的头名,我还真没见过……
“所以,当初我爷爷怎么把这里交给我,我现在就怎么把这里交给你,下午我就着人把这些文书给你搬过去。”
说完,燕老五转身走了。
留下子柏风欲哭无泪。
子柏风在这房间里又呆了大半个时辰,看这些文书大多保存的还算完好,燕老五说晴天时他会把文书搬出去晒一晒,这也就是唯一的保养了,好在残缺的不多,让子柏风略感欣慰。他大略分了分类,收拾了一下,这才离开。
看子柏风走了,燕老五摇摇头,道:“这娃娃,什么时候学得那么精了?精的跟鬼似的……”
下燕村的正中心,有一棵古槐,树身粗壮盘结,如同一条昂首望天的虬龙,树荫之下有一方小院子。院子不大,一间堂屋,东西各有一屋,这就是下燕村的私塾了。今日私塾不开课,院子里非常安静,三间屋子上,各有铁将军把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子氏父子带着水桶抹布,再带上一个小跟屁虫的小石头,走进院子里来,取钥匙开门。
“吱——”许久不曾被人打开的房门被子柏风推开了,迎面就是扑鼻的霉味,几个缺胳膊少腿,落满了灰的桌椅摆放在角落,这是私塾学堂里孩子们用坏了的。
“修修还能用。”子坚走过去,检查了一下,点点头道。
然后,他回过头去,看向了子柏风。
子柏风刚刚支起了窗户,午后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洒下来,照在他年轻的脸庞上,反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
看着自己的儿子,子坚露出了微笑。
若说不骄傲,那是假的。
下燕村几十户人家,上私塾的有十多个,这十多个人里,就只有自家的孩子考进了书院,更在院试里高中头名,一篇文章就连先生都赞不绝口。
第十章:一册账目织阳谋
虽然子柏风小的时候,就有人说过他是状元之才,但那毕竟只是恭维的话。
子家祖上也是书香世家,虽然后来家道中落,却依然没有放弃对后代的教育,不管多艰难,也会让孩子去上私塾,期待着后代中有人能够再度光耀门楣。
而一场大水之后,子村的村民死伤殆尽,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够逃得性命,光宗耀祖的责任就落在他们父子的肩膀上了。
只是之前的子柏风不通世故,并不为村民所喜,他们又是外姓人,生活诸般艰辛,若非是族老通情达理,子坚又与人为善,怕是早就被赶走了。
而更让子坚高兴的事,儿子自从上次昏迷之后,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说话再也不如之前那般不知变通。只是这个孩子,时而老成,时而佻脱,让人有些捉摸不定。
而现在,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事情出了神,撑开窗户看着窗外,就在那里笑了起来,痴了一般。
子坚也不去管他,他把那几个坏掉的桌椅搬了出去,小石头也过来,挥舞着一根绑了布条的长杆,伸长了胳膊踮起脚,缩着脖子,眯着黑漆漆的眼睛,打扫着横梁上的灰尘屋衣。
“爹,小石头,这个房子日后就是我的了。”子柏风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老爹,道。
他面上全是兴奋,在房子里面比划着:“在这里放个桌子,这里摆上椅子,这里摆上几个架子,还有这边,我要种上一盆花,嗯,还要写几个横幅条幅,挂在这边,对了对了,还要挂一个牌匾,要写什么呢……”
他兴奋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泥瓦房子,比之上一世那高楼大厦不可同日而语,但是这里确实是他在这里的起点。
第一步,一个脚印印下,再也挖不去,赶不走。
子坚和小石头都停下来,看着子柏风在那里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描绘着这里的未来。
他们不知不觉就被感染了,一起听着,笑着。
“我会让下燕村的村民,日子越来越好,我会让这方天地,变得越来越漂亮,我会让这爹和小石头,还有婶儿都过上好日子。”
我会的,我会的!
……
……
……
扈才俊敲了敲门,等在外面。许久之后,才听到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进来!”
扈才俊就轻轻推开门,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走了进去,低声道:“府君大人。”
府君的办公之所略显憋闷,四面的窗户都关着,密不透风,阳光在窗纸之上投下树影,轻轻晃动着。府君坐在那勤耕致学的牌匾下面,正皱眉沉思,显然在为难什么。
扈才俊瞥了一眼,就看到那似乎是蒙城的账目,触目惊心的赤字,一笔笔都纠结在一起。
在府君的面前站了许久,府君这才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扈才俊。
“哦,是你啊……你叫……”府君显然是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
“学生扈才俊。”扈才俊连忙行礼道,心中却是无奈,没想到府君竟然记不起自己的名字。
“哦,你有什么事?”府君向后靠在靠背上,硬邦邦的木椅子,即便是垫了软垫,也并不怎么舒服,所以府君的心情不怎么好。
“禀大人。”扈才俊连忙把手中的书册呈上,“昨日学生听府君提到税收和账目……”他抬眼看了一眼,发现府君并无不悦,只是等着他接着说,于是继续道:“学生斗胆,清查了一下案上的一些税收记录,然后连夜清算,发现有一些地方的税并未收上来。”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学生先清算了一个乡的九个村子,其中有几个村子漏税严重。学生想,如果差人把这些村子的赋税补收上来,估计就能暂解燃眉之急。”
府君接过了扈才俊手中的书册,皱眉看了起来,上面一笔笔,有理有据,有来有去,记得格外清楚。九个村子每年的赋税一一誊抄在纸上。各地的赋税,却不仅仅是银钱,诸如粮食、劳役等等皆可抵税,这一笔笔按照物价计算起来,加减乘除,清晰非常。看了片刻,府君的眉头舒展开来,道:“你叫扈才俊?你精于明算?”
“学生不才,略微研习过。”扈才俊又行了一礼,道,“学生自幼喜欢研习《九章》、《海岛》、《孙子》、《五曹》、《张丘建》、《夏侯阳》、《周髀》、《五经》、《缀术》、《缉古》等算经古籍,曾经想过要考取明算科,但明算终究算不得大道,所以才专心苦读诗书。”
“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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