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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侠隐(楼主)-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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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齐云山占地宽广,山脉绵延,山峰林立,素有奇峰七十二座之美名,灰衣僧等人在山间搜索了两天才寻到采瑛散人的修炼之地,这时候采瑛散人众人已经养精蓄锐,等着和敌人一较高下。双方一照面,就开始了一场混战,刀光剑影,无奈灰衣僧武艺实在超群,采瑛散人和归三清联手也不能制住他,而黑衣人的围攻却占了上风,南宫弟子又有数位丧身殒命。就在这时,楚天阔突然赶到,牵制住了灰衣僧,才让众人有了逃身的机会。
楚天阔听完南宫暗脉的遭遇,也不胜唏嘘,看着南宫骥黯然神伤的样子,也替南宫骥难过,但此时不是消沉的时候,于是他说:“只要我们摆脱了敌人,找到地方休养好,到下个月去南宫家赴那英雄宴,自然可以与辜道吾和南宫骐清算这笔血仇。”南宫骥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恨意在他眼中燃烧,整个人突然杀机四溢。楚天阔暗中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这种杀父之仇的仇恨,他当年在风林渡就是凭借这种恨意把那伙埋伏的黑衣人一个不剩的屠戮,后来才发现自己杀机太重了,杀机太重的话,未伤敌以伤自身功德了,所以楚天阔十分警惕不能妄动杀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凡事找到真凶即可,滥杀却是有伤阴德的,但此时为了激起南宫骥的斗志,只有靠仇恨,只有希望南宫骥可以慢慢控制住他的杀机。
采瑛散人仿佛也察觉到了南宫骥的杀机,竖起单掌,念了句“无量天尊”,然后念了一首诗:“江湖新仇几许多,冤冤相报无了终;何妨满船空载月,顺水同消万古愁。”一首颇具道家无为豁达的诗点醒了众人,南宫骥仿佛被醍醐灌顶,眼中杀机顿减,业障了断,灵台澄明,竟还多了几份生机。楚天阔知道南宫骥得采瑛散人一句点拨,开始挣脱魔道,摆脱杀机,不禁替南宫骥高兴,更佩服采瑛散人的修为,其对道家那种与世无争,空灵透彻之境的理解,超迈俗流,令人敬佩。
楚天阔知道采瑛散人这首诗中是有来历的,“冤冤相报无了终”得自“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江湖俗谚,“何妨满船空载月”这句诗是引用了佛门禅宗一首有名的诗,“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作诗者是船子德诚,一位船夫出身的禅宗大师,这句千古流传的诗句体现了其无挂碍不逐物的本心,意境高远,令人仰视;“顺水同消万古愁”借用的则是诗仙李太白的《将进酒》一词中的“与尔同消万古愁”,那是李太白借酒消愁的诗人气魄,被采瑛散人借用来接到禅门大师的词句后面,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境界,船载空风,逝水流愁,气象空灵,令人耳目为之一净,顿感超脱,楚天阔慢慢地体会着这首掺杂了佛道儒意境的杂言诗,进入了冥想,突然明白了,其实所有教义都是共通的,正如所有的武艺到最后都是相通的一般,楚天阔突然又有了另一番领悟,心中静谧安宁又充满愉悦。其他众人也不再言语,闭目养神或调息吐纳,粮仓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孙慕莲伸出手去,抓着南宫骥的手,南宫骥紧紧地握住了孙慕莲的手,两个同样经历丧父之仇的人,心中有了怎样的共鸣?
第八十四章 落荒逃,箭至
第二天天还不亮,楚天阔众人就早早醒来准备出发,虽然人数有二十人之众,但都是训练有素的江湖人士,所以行动起来有条不紊,悄无声息,很快就打点妥当。早晨不敢升起炊烟,害怕被敌人发觉,所以众人就只吃点干粮,饮些冷水,稍作休息就出发,每人带上一包老农夫妇连夜做出的干粮。
采瑛散人让归三清拿些银两给老农夫妇,老农夫妇心诚,原本对招呼采瑛散人并不愿意收钱,但归三清执意要给,争执不过就收下了。采瑛散人带着众人向老农夫妇告辞,先行走出山谷去,归三清带着几个南宫弟子殿后,清理痕迹,以免敌人追踪。
下了齐云山,走入官道,这么多背剑执刀的武林中人在陆上就显得十分显眼,容易走漏风声,于是众人化整为零,采瑛散人带着燕过涛燕子卿和楚天阔一同在前,南宫骥和孙慕莲带着南宫弟子在中间,归三清带数个南宫弟子殿后,途中把市集上能买到的马都买了,凑了九匹马,分给三批人使用,一来用以送信,一来可以轮流骑马,减少气力消耗。一行人马南下往赣州地界而去,每隔一个时辰,归三清就派一个南宫弟子起码赶往前去向南宫骥通报消息,然后南宫骥再派自己一行的南宫弟子赶马前去向采瑛散人通报消息,如果过了时辰没人来报,则表示身后之人可能已经被追兵追上,需要立刻回救。用这样首尾相应的方式,确保不会被灰衣僧的追兵偷袭。
昨夜粮仓里,采瑛散人已经将此行要去见的世外高人透露了出来,原来,采瑛散人带众人此行南下是要去道家发源地的龙虎山见祝荪,也就是中原四大高手中年纪最大的“樵隐”,中原四大高手之中,蓬莱岛的“惊涛剑雨”游任余地位最尊,乃由于其为人古道热肠,为武林正道愿意舍身赴义,因此得到中原武林的一致推崇。不过,若论江湖资历,还得数“樵隐”祝荪,祝荪比游任余出道更早二十年,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归隐龙虎山,不再过问江湖事了,随着同辈之人的死去,祝荪之名也越来越少为人提起,久而久之,江湖中人慢慢也淡忘了此人,甚至不知道其是生是死,因为祝荪归隐的时候已经接近古稀之年,如今三十年过去,如果没死就已经是百岁高龄了,武林中长寿至此的人物甚少,所以偶尔有人提起祝荪,大多说已经死在龙虎山了,所以昨夜采瑛散人提出要去见祝荪,引得众人大惊,没想到此等江湖耆宿竟然还活着。只有楚天阔不甚吃惊,因为他之前就从乌蒙口中得知他的师父秋朔野已经一百二十高龄了,如今还隐居在终南山中,所以一百高龄对楚天阔而言也是可以理解的。
采瑛散人说自己因为求道曾经往龙虎山朝拜,龙虎山是道家真人吕洞宾吕纯阳的修炼之地,是道家的圣地,而采瑛散人真是纯阳一脉传人,所以有时候要到龙虎山朝拜祖师,大概十年前在山中修炼期间偶遇一位山中樵夫,机缘巧合之下,与之攀谈起来,采瑛散人发现此人虽然年老,但是身姿矫健体力充沛,谈锋甚健,见识不俗,而且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风道骨,知道一定不是凡人,旁敲侧击之下才知道此公竟是中原四大高手的祝荪,意料之外但也是意料之中。
祝荪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主要是不想被人高高膜拜,一旦朋友间哪一方地位胜出了,之前那种平辈论交的坦诚就会荡然无存,好在采瑛散人也是当世高人,修道日久,心中不留俗见,没有因祝荪地位超然而顶礼膜拜,依旧平辈论交相谈甚欢。两人谈道论佛,相互印证,倒也畅快,祝荪虽然不是佛道中人,但武学造诣早已入化境,对万物的理解自然也同归于道,所以采瑛散人与之交谈总是获益良多。另外,祝荪在山中多年,对龙虎山中各种草木岩石都十分熟悉,因此时常可以带采瑛散人寻到珍稀药材以炼丹,因此采瑛散人不隔几年就要去龙虎山向祝荪问道,此次为躲避敌人追杀,正好前往寻求帮助,而且祝荪见多识广,或许可以知道那几个天竺僧的来历,以及如何克制其武功。
带着求助问道的目的,一行人风风火火往龙虎山赶去,一路翻山越岭,尽量挑偏僻山路走,以免惊扰良民,引起注意,到夜间三路人马会合,就在野外僻静处搭帐篷生篝火,吃晚饭后再安排人轮流站岗,防止野兽或敌人,一切彷如行军打仗。
楚天阔吃过饭后就在营地四周围走动巡视,看是否有野兽踪迹,不一会儿燕子卿也跟了过来,说:“楚大哥,你身上有伤,先去休息,我替你巡视吧。”
楚天阔摇摇头说:“不碍事,也不能一直打坐疗伤,走动一下活动血气也很重要。”
燕子卿说:“那我跟你一起巡视,遇到敌人也好有个照应。”
楚天阔隐隐约约知道燕子卿的心意,但他从未经历男女感情之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也就随之任之了,点点头说:“好。”朝营地篝火处望了一眼,说:“南宫兄如何了?”
“慕莲这两天在陪着南宫骥,他慢慢也恢复了。”
“孙姑娘和南宫兄……”楚天阔意有所指,燕子卿也听得明白,说:“慕莲一路受伤得南宫骥照顾,心中感激,这段时间相处,似乎两人挺有默契,南宫先生似乎对慕莲也另眼相待,却没想到突然遭此大变,对南宫骥打击甚重,不过恐怕只有慕莲可以开导了他,因为,你知道,慕莲的爹……”
楚天阔当然知道,南宫骥和孙慕莲这两人都遭遇至亲被杀,感同身受,彼此正可相互慰藉,楚天阔一方面替南宫骥感到难过,但也替南宫骥和孙慕莲感到高兴,至少彼此能找到归宿,不亦是不幸中的大幸?孙慕莲如果能得到南宫骥的照顾,楚天阔当然也放心,这也算得上的良缘,就希望他们能携手同老吧,楚天阔在中心暗暗祝福。之前楚天阔救下孙慕莲,孙慕莲对楚天阔也极为仰慕,但楚天阔深知那是对恩人的景仰,没有男女之情在里面,孙慕莲或许分不清楚,但楚天阔却掂量得十分清楚,所以对孙慕莲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以防引起误会,如今孙慕莲得以找到濡慕之人,楚天阔心中也着实高兴。
燕子卿见楚天阔久久不说话,以为他还替南宫骥担心,说:“楚大哥你不用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毕竟邪不能胜正,我们自乐山押镖出来,也不曾想遭遇这么多困难,但我们都一一克服了。”
楚天阔点点头,是啊,这么多的艰难历险都走过来了,虽然邪气抬头,但正气依然充塞人间,混元教没有那么容易就能称霸武林。只是一路以来死伤无数,竟只是因为一人独霸的野心,代价实在太惨重了,楚天阔实在无法理解辜沧海的野心,但他决定一定要遏制住其阴谋,以免武林遭遇更多腥风血雨,但听他说:“是啊,我们一定可以把混元教逐出中原的,哦,对了,我有件东西要给你。”说完,从衣袋中拿出自蓬莱岛带来的“麒麟血珠”,乃是蓬莱岛地底下的火麒麟之血,服之能培元养气,增进功力,楚天阔原本带着准备给孙慕莲驱毒,但孙慕莲之毒已经被采瑛散人的内功、丹药所治,而且孙慕莲因祸得福,内力反而突飞猛进,自然就无须这“麒麟血珠”。楚天阔见孙慕莲内功增进,隐隐然已经超过燕子卿,相比之下,燕子卿在众人中武功反而最弱,对付混元教可能会比较吃力,因此楚天阔才将此武林至宝给了燕子卿,希望她能得此药之助而增长内力,那自己这方的实力也会增强。
燕子卿听说楚天阔有东西要送,胸口如小鹿乱撞,欣喜不已,见楚天阔掏出一颗圆润红亮的圆珠,闻之有异香,以为是宝石之类的,接过来仔细端详,感觉成色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玉石,问:“这是什么宝石啊?”
楚天阔闻言一愣,轻咳一声说:“这…这不是宝石,这是药丸,这是蓬莱岛地底下的奇兽之血,服后运气克化吸收,能增长功力,要运功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尽数吸收,届时功力就能大进,你现在被卷入了与混元教乱战之中,还是需要增强一点实力才好。”
燕子卿见自己弄错,不禁十分羞赧,脸红到耳根下,好在天色很暗,看不出来,嚅嚅地说:“这么珍贵的药丸,楚大哥你留着自己疗伤用吧,何必浪费在我身上。”
楚天阔见她一味关心自己,心中感动,说:“我的内伤还是需要调息疗养,这种药丸是增进功力的,对我帮助不大,眼下我们的敌人很强,你需要这个药丸来增强武功,我看过你们的‘越云刀法’,如果内力强一分,威力会顿增好几倍,正好助你发挥出刀法,你不用多说了,服下吧。”
燕子卿见楚天阔对自己如此照顾,心中感动,眼泪盈眶,看着楚天阔,但楚天阔看燕子卿这样,心里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做好,怕燕子卿误会自己的心意,打趣着说:“你知道,你武功又弱,不增强点武功,难保哪一天不会被混元教抓走,那我还得忙着去救你,所以你看……”说完呵呵一笑。
燕子卿被楚天阔这句插科打诨逗乐了,噗嗤一笑,但心中也有些黯然,楚天阔对自己虽然爱护有加,但似乎不是那种恋恋之意,只是对亲人的那种爱护,燕子卿有些失落,但还是强作欢笑把“麒麟血珠”服了下去,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腑脏中升起,涌往丹田,于是向楚天阔抱拳说:“谢谢楚大哥,那我回去修炼了。”
楚天阔笑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燕子卿就转身回自己帐篷里去打坐运气,克化“麒麟血珠”的那股元气去了。
楚天阔望着燕子卿的背影,也感觉有些失落,楚天阔并非草木无情,燕子卿的心意他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生漂泊的终点在哪里,而且对混元教这场战役才刚刚打响,胜负如何也未可知,生死也未卜,自己怎敢在此时贪恋儿女私情呢?话虽如此,楚天阔心中也深知,他还有另一层顾虑,他一路遇见几个女子,都多多少少留下深刻印象,燕子卿的爽朗直率,唐婉的刁钻古怪,沈轻云的端庄神秀,竟令楚天阔心中泛起了波澜,不知道自己心归何人,好像几位姑娘各有各的好处,有时想想若能效仿尧帝,娥皇女英尽收,享尽齐人之福,又别有一番滋味吧,但这个念头楚天阔不敢多想,自己一介草莽之夫,怎敢有此非分之想,再说这几位江湖奇女子也绝非自己囊中之物想要便要的啊,楚天阔想到这里,总是大呼罪过,冒犯了佳人。在这种复杂矛盾的心思之下,楚天阔也只有暂且将此事放到一边,听之任之,随遇而安,当前还是以驱逐魔教为头等要务。
收敛了心神,楚天阔继续巡视放哨,只要一位南宫弟子前来换岗,楚天阔回帐篷中打坐疗伤,不在话下。
翌日,同样天未亮众人就起身出发,直奔龙虎山,按照采瑛散人的估计,今晚就可以进入龙虎山,但夜间不便识路,能不能寻到祝荪还说不定,但路还是要赶的。除了停留吃饭之外,众人一刻都没有耽误,飞身赶路,楚天阔见燕子卿的脚步越见轻盈,知道“麒麟血珠”的效力开始发挥,燕子器的内力以见增长,楚天阔略感安慰。
下午时分,楚天阔得到后面南宫弟子骑马来报,说是归三清发现后面有人跟踪,极有可能是黑衣人的探子,在后面紧紧盯着,归三清几次留下等待,但敌人始终没有上前来挑衅,似乎在等待灰衣僧的大队人马的到来。采瑛散人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凝重,说:“看来敌人分了几路探子追查,眼下正在等灰衣僧率众前来,恐怕入龙虎山之前还有一番大战。”采瑛散人叹一口气,说:“一定是我们买马的事泄露了行踪,可这也是不得已之事。”
楚天阔说:“你们先走,我去把后面的探子放倒再前来与你们会合。”
采瑛散人摇摇头说:“这不是好办法,眼下这条路直通龙虎山,灰衣僧赶到,就算没有探子,也知道我们要前往龙虎山,他以为我是道士,会认为我带你们到龙虎山来投靠这边道观,所以一定会追击而来,你留下反而浪费了赶路的时间,当下之法,就是会合三批人马,一齐赶往龙虎山,希望能赶在敌人来之前进山,稍后天色暗下来,敌人就不便搜山了,我们就多一些时间找到祝荪。”
楚天阔知道采瑛散人说得有理,自己现在内伤尚未恢复完全,还不是灰衣僧的对手,只得先避其锋芒了,当下点点头,一行人放慢脚步,等待后面两拨人赶上来会合,不多久,南宫骥的人到了,过一会,归三清一行也到了,人一会合,就立刻往龙虎山方向赶去,这次楚天阔和归三清留在后面断后,以防敌人偷袭,楚天阔已经隐隐听得到身后跟踪的探子的声息了,这种被人咬住尾巴的感觉极其不好,楚天阔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朝探子声响方向打去,只听噗的一声,然后就有人倒地的声音传来,楚天阔知道击中了一个,但并没有吓退敌人,只是把他们赶得更远而已,楚天阔听出探子有三四个之多。
暂且不管后面追踪的敌人,楚天阔一干人连忙往龙虎山方向奔去,一鼓作气。可就在傍晚时分,西边夕阳残照如血之时,楚天阔一干人跑到龙虎山前的一片旷野,身后咚隆咚隆之声传来,密密麻麻,不绝于耳,越来越近,显然大批敌人正策马追来,杀气腾腾,楚天阔看着入山口就在眼前几里远,连忙大喊:“快进山。”众人加急往前赶,但敌人的快马很快就汹涌而至,分成两队从侧翼包抄楚天阔一干人。
楚天阔眼见两边马队就要合围,自己二十几人就要陷入骑兵包围之中,就在这时,楚天阔听到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破风之声疾驰而来,楚天阔大惊,因为他记得这个声音,劲弩,端木神箭,楚天阔立刻停步转身,顺手抽出长剑,迎着来箭一磕,把箭弩撞往一旁而去,射中了包抄的马队之中一人,骑马之人中箭落马,但怒马依然奔腾。
楚天阔被弓箭的劲力一撞,虎口生疼,知道与当时在南宫家最后接的那一箭一样,如果不是凭着轩辕剑的重锋,恐怕还敲不开这劲弩,楚天阔抬眼看去,远远奔来一群人马,黑衣蒙面,带头的是灰衣僧,另一位是一个青衣劲装男子,背负箭袋,手持弯弓,显然刚才的箭就是他射来的,楚天阔看来人年纪,心中一沉,应该是端木明秀无疑。
更可怕的是,在两翼包抄的人,却是青衣蒙面,所使的竟也是弓箭,此时正边跑边弯弓搭弩,利箭随时准备射出。
第八十五章 山穷尽,花明
楚天阔一行人在采瑛散人的带领下,从齐云山逃往龙虎山去向祝荪求救,不料就在龙虎山脚下的旷野处遭到敌人快马追击,两队人马由两翼包抄合围,马上人弯弓搭弩,意图将楚天阔一行人包围起来加以射杀,楚天阔看着这伙弓箭手,怀疑这是随端木明秀而来的端木世家弟子,显然,南宫骐无法派出南宫弟子来围剿南宫暗脉,于是才让灰衣僧代劳,而楚天阔自南宫家逃脱以后,南宫骐料定楚天阔会赶来救援,于是让端木明秀带着自家人马赶来助阵。
虽然两翼快马还没有合围成功,但马上青衣人的利箭已经纷纷射出,楚天阔一干人只能分成两列前进,各抵御一侧来箭,边跑边拨打飞箭,南宫弟子武功不弱,手中长枪尚能把飞来之箭打掉,但也无法应付如此密集的飞箭,偶尔会被飞箭所伤,但还没有致命,只是前进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而楚天阔采瑛散人这样的高手,却可以把来箭敲打回去,把弓箭手射伤落马,一时箭来箭往好不热闹,利箭破空之声,兵器敲打之声,马蹄踏地之声夹杂成一片,尘土飞扬,乱作一团。
青衣人的两翼人马还没有合围,但两翼已经越过了采瑛散人,只要在前面一汇合,合围就完成,现在就靠采瑛散人将飞箭敲回伤敌,阻止敌人合围。楚天阔知道这么下去,敌人迟早合围成功,但敌人也失去了一个先机,如果刚才青衣人没有率先发箭,而是先合围再一齐发箭,楚天阔一干人就会成瓮中之鳖,避无可避,就算楚天阔采瑛散人南宫骥等高手可以逃脱得了,起码也要身中几箭,而无功次一点的人则恐怕没有机会逃身了,而如此先造成了乱战,反而对己方有利,但灰衣僧和姑且称为端木明秀之人已经越来越追近了,端木明秀不时射来的劲箭,也让楚天阔忙于应付,每一箭都震得楚天阔手臂酥麻,不知那弓箭怎有如此强劲的力道。
楚天阔见场中混乱,还有无主之马在乱跑,心中有了主意,当当两剑把两柄飞箭敲回去,却不是射弓箭手,而是座下的马,有两匹马中箭吃痛,顿时乱跑起来,那些无主之马也跟着跑起来,南宫骥等人见状,心神领会,把飞箭纷纷撞向马身去,又有几匹马中箭乱奔,马上骑手忙去勒马,但受伤的马已经失去温顺,疯跑不已,楚天阔连续几剑又伤了几匹马,顿时马阵大乱,楚天阔趁乱出击,飞身上了一匹奔马,跑进弓箭手中,挥剑杀敌,其他众人则加紧赶向龙虎山入山口。
这时,灰衣僧和端木明秀已经赶近了,端木明秀大喊道:“不要射箭,先包围。”但此时战况混乱,声响震天,哪里听得到端木明秀的喊声,眼见两翼人马已经陷入了混乱,敌人马上就要逃入山中,端木明秀抽出一根羽箭,撘弓瞄准,对准的却是阵前的采瑛散人,而灰衣僧已经飞身而出,攻向众人之中殿后的归三清,一首一尾克制住,敌人就插翅难逃了。
楚天阔把一侧弓箭手马阵打乱,回头却见端木明秀张弓瞄准采瑛散人,大叫不妙,只见飞箭嗖的一声直飞采瑛散人,楚天阔知道这一箭的威力,不禁大为采瑛散人担心,但见采瑛散人回头挥剑一劈,叮的一声,只见飞箭被从中劈成两半,各往采瑛散人两旁身后飞去,击中两名骑马的弓箭手,但采瑛散人也被这一箭的劲道震得倒退两步。
楚天阔见采瑛散人剑法如此精妙,心中大喝其彩,脚下也不闲着,一撞马肚子,策马迎向端木明秀,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位疑似端木明秀的青衣人,与南宫骐年纪相当,眉清目秀,颧骨略微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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