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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侠隐(楼主)-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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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势一字劈叉在地,避过了南宫骐的漫天枪花,反手一枪伸出,直刺南宫骐咽喉,南宫骐收枪来截,南宫骥此招却是虚招,正是为了吸引南宫骐回招,突然手腕一抖,枪杆一弯弧,枪尖刺穿了南宫骐手背,但听南宫骐一声痛叫,铁枪掉地,南宫骐手捂伤口,脸色惨白地倒退两步,南宫骥挺枪抵住南宫骐的咽喉,南宫骐惨笑一声,说:“‘回马枪’和‘指脸打面’一起用,你赢了。”“回马枪”是战马时代的枪术绝技,也是三国赵子龙的绝技,南宫枪法中自然也将这一绝技吸收衍化进来,而“指脸打面”则是南宫枪法的秘诀,通常人以为“指脸打面”是指哪打哪,但实际上这句秘诀之下还有一段口诀,“面”其实是指“手面”,就是佯攻脸面,实打手面的意思,这也是江湖门派常有做怕,在武学秘籍之外还有口诀,口诀是师徒口耳相传的,没有口诀,即便有了秘籍,也常常不得其门而入。
南宫骥说:“我赢了,但南宫家却输了,中原武林再无南宫世家,你是正朔宗家传人,我不能杀你,但你要记住,暗脉的血仇就记在你头上。”
南宫骐却仿佛没有听到,自顾自地说:“爹当年传我‘回马枪’的时候,说回马枪悬崖勒马,猛然回头,关键不在猛然,而在回头,我当时没有理解,以为只要快就行了,今天才知道我悟错了。”
这时,南宫璟才仿佛回过神来,自悬崖边站起来,走向南宫骐,南宫骐听到身后有熟悉的足音,转头见是父亲,叫了一声:“爹。”这一声倒没有求饶的意思,却充满濡慕之意。
南宫璟点点头,望着儿子,徐徐地说:“荣华富贵声名,都是过眼烟云,是我太过于爱惜南宫世家的声名,才会纵容包庇你,终至这般无可挽回的地步。当年栖霞老人传艺给先祖,曾留下谶语,‘江山百代终有断,马上功名马下还,一马去,一马还,天涯任途,四处有家’,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参透,到今日我才顿悟,栖霞老人早就推算到南宫家有衰落的一日,留下这句谶语是为了警醒后人不要贪恋名利,南宫家的枪法得自赵子龙,而赵子龙的功名都是马上征战而来,最后南宫家的功业也要在‘马下还’,今日我才知道这马就是你南宫骐。”
南宫骐流泪地说:“孩儿做什么,都是为了光大我们南宫家,而不管孩儿做什么,我都不曾想过要伤害爹您,我希望你老人家明白。”
南宫璟老泪纵横,点点头说:“我明白,我明白,这都是天意,我们南宫家气数尽了。”
南宫骐说:“你杀了我,还能向武林有个交待,只要你大义灭亲,南宫家这块招牌就还在。”
南宫璟说:“你以为我会用亲儿子的血去换一块招牌吗!”
南宫骐咬牙说:“这是唯一的方法,南宫暗脉也是我下令杀绝的,在公在私,你都应该杀我以谢天下。”
南宫璟点点头,说:“天理气数是不由人的,‘玉镜阵’被毁,龙脉得脱,这块地已经不属于我们了,中原再也没有南宫家了,这也是一种解脱啊。”
南宫骐无言地低头落泪。
南宫璟接着说:“但该偿的债还是要偿,你懂吗?”
南宫骐抬头,看着父亲,看到了父亲眼中温和而决绝的眼神,明白了,点了点头,问:“我还是南宫家的人?”。
南宫璟说:“你一直都是我的儿子。”南宫骐满意地笑了。
楚天阔已经走下了城楼,来到南宫骥身边,见南宫璟说出此话,心想不对,正要出言阻止,突然南宫璟一身衣服无风而鼓,身量仿佛被拉长似的变得高大,薛鹊见状惊道:“南宫先生,不可。”但已经来不及,只见南宫璟背后倒射出数只金针,原来南宫璟是用自己的内力把降龙的锁龙针自体内逼出。
楚天阔知道锁龙针是要有一定顺序和用力方式才能取出的,见南宫璟如此干脆了断地逼出金针,大惊喊道:“南宫先生……”
南宫璟逼出金针后,手中玄铁枪嗖得飞去,直刺南宫骐,从南宫骐心窝处一穿而过,沾满血的玄铁枪直奔另一头的南宫骥,南宫骥伸手抓住,手上沾满鲜血,心中悲怆不已。
南宫骐受铁枪贯胸而过,口吐鲜血,面对南宫璟双膝跪地,口中嘟囔:“爹,你何苦。”说完,往前栽倒,状如磕头不起。
南宫璟见儿子死去,也跌坐在地,一口鲜血喷出,众人急忙围上,薛鹊抓住南宫璟的手腕开始切脉,一脸凝重,良久,才放下南宫璟的手,叹一口气说:“先生何苦如此,只要与少主一起隐姓埋名,就可了此恩怨。”南宫璟强行逼出锁龙针,还强运气飞枪刺子,已然经脉寸断,回天乏术了。
南宫璟脸色更加惨白,摇摇头说:“我管教无方,才致使犬子为祸武林,我的罪过与犬子一样,再无颜存活于世,希望一死以谢天下。”
南宫骥跪在南宫璟面前,而南宫暗脉弟子跟在南宫骥身后一起下跪,南宫骥含泪哽咽道:“主公,你怎好抛下我们而去!”
南宫璟拍拍南宫骥的肩膀,说:“刚才传你玄铁枪,就是把家主之位传给你了,南宫家作为名门已经消失了,你肩负着传承南宫枪法的责任,‘一马去,一马还,天涯任途,四处有家’,你就是这另一马,南宫家传承就靠你了。我们南宫家的传家之宝不是这座高墙大院,也不是江湖名望,而是南宫枪法,我们世代筑高墙密传艺,真传只传宗家和暗脉两系,企图让秘技永世流传,春秋万代,其实反而是固步自封,最后只是拥技自重,坐井观天而已,我不要你贪恋这座家园,我要你把枪法传承给你身后所有的南宫弟子,让他们把祖传秘技传扬出去,南宫家不要做名门望族,要做武学传艺人,只有把南宫枪法传扬开去,才能达到‘天涯人途,四处有家’,你明白吗?”
南宫骥含泪地点点头,南宫璟更显虚弱,声小如蚊地说:“这是重担,我丢给你,自己选择了死,其实我是拣容易的做,你不容易,以后你走到哪里,南宫家就到哪里,南宫家靠你了。”
南宫骥说:“主公,骥儿一定不负主公期望,定把南宫枪法发扬光大,不负祖宗心血。”
南宫璟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看着楚天阔说:“楚大侠,你的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有你在,中原武林就不会有难,我也放心了,有幸结识你,老夫十分荣幸。”
楚天阔意兴颇为阑珊,惨淡地说:“前辈谬赞,晚辈来晚了。”
南宫璟笑笑摇摇头,说:“天意,足矣。”说完,溘然长逝,南宫骥等弟子痛哭流涕。谷祈雨和贺霆见少主殒命,自觉无颜再存活于世,于是双双掌拍天灵盖而死,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楚天阔仰天一叹,对着南宫璟下跪磕了几个头,孙慕莲等人也随着下跪,后面七大派众人也在首领的带领下围聚过来,对着南宫璟的遗体深深鞠躬。
楚天阔站起,环目四顾,只见南宫府前这块平地,横躺无数尸体,被火药炸出深坑的地面还在冒烟,血流侵染了黄土,一股血腥味任风吹不散,倒吸引了一群乌鸦在天空盘旋,觊觎着这底下的尸体盛宴,楚天阔知道南宫府将就此没落,但南宫府的神髓还在南宫骥身上,只是南宫家的另一门绝学奇门遁甲将就此失传。
楚天阔回头望向入口城楼上,只见燕子卿独立在墙头,望着这边,朝楚天阔招手,楚天阔心知不好,疾步赶上城楼,果然,唐婉不见了,楚天阔叹了一口气,燕子卿说:“对不起楚大哥,任我怎么劝,唐姑娘都不愿意留下。”
楚天阔摇摇头,示意燕子卿不用自责,是他疏忽了,以唐婉桀骜的个性,绝对不会受别人恩惠,哪怕受伤,也要独自疗伤,唐婉一定是回唐门了,楚天阔只是担心她伤势太重,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到唐门。
楚天阔走到城楼边,面对着一片狼藉,拍栏而叹。底下薛鹊和苏醒三觉源大师凌步青等首脑正在商量着什么,边说边指着端木明秀,许是商量如何处置他吧,端木明秀被楚天阔重伤,而且玉弓已毁,很难再兴起风浪了,楚天阔心想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楚天阔纵身飞下城楼,来到薛鹊身边,薛鹊见楚天阔过来,说:“楚兄弟,我们正在商讨如何处理端木少主。”
楚天阔说:“他一身武功已废,而且武林中人都已经知道端木世家卷入这场纷争,日后端木世家恐怕也无法兴起风浪了,我想还是不要赶尽杀绝,送少主回去吧,这样至少端木家主不会迁怒于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中原团结,一致对外。”
薛鹊明白楚天阔的意图之中有保护前去投靠端木家的柳忘蓑等人的意思,心中感激,自然也同意楚天阔的意思,虽说:“我同意楚少侠的意思。”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做恶人,无端得罪端木家,虽说端木世家现在颜面扫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是端木正雄要跟谁急,那人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
众人合计一下,开封府离嵩山不远,由觉源为首的少林弟子护送回去再合适不过,而且由少林寺觉源大师出面向端木正雄解释,不管端木正雄有没有归顺混元教,都可以尽释前嫌,化解端木家与中原武林的恩怨,不至于再为混元教所利用。
端木明秀之事定了,接下来自然是这周遭一片狼藉尸体的处理,南宫世家的弟子家臣,不是战死就是溃逃了,整个南宫府估计都已经空了,找不到人帮忙,但刚才逃身出去的武林群雄,应该有一部分还在山下等消息,但要让他们相信战斗已经胜利结束,恐怕还需要一个声望重的人去召集,于是众人推了崆峒派掌门司马泰来率众下去召集失落的群雄,请他们上来帮忙处理后事或者认领尸体。
刚才一战,司马泰来没有遇到棘手的对手,自然就得替武林跑跑路,于是率领门下弟子策马下山,去召集各路英雄去了,薛鹊嘱咐司马泰来顺便买几车石灰,因为这么多尸体,必须撒上石灰再掩埋,不然必然产生瘟疫,经由山中泉水,荼毒生灵,遗祸人间,司马泰来应声而去。
薛鹊望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深叹一口气,说:“腥风血雨,血光之灾啊。”
楚天阔说:“是啊,双方都损失惨重,中原恐怕失去了一百多好手,而混元教估计潜入中原的高手也在此役中损伤殆尽,南宫家和端木家也损失了很多精英,这里面足有三四百具尸体吧?”虽然解救及时,但中原群豪也被屠戮了一百人左右,连七大派也有不少人死伤,这是一场损失惨重的胜利。
薛鹊无言的点点头:“我行医多年,却也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尸体,这场血灾实在骇人。”说着,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觉源大师,说:“大师,看是否可以办一场法事,超度一下这片亡灵,也祭奠一下这片血光,希望不要在有遗祸了。”
觉源大师双手合十鞠躬,说:“神医宅心仁厚,贫僧自当从命,我也正有此意,刚才已经让门下弟子去准备法器了。”
薛鹊也双手合十,说:“多谢大师。”楚天阔心想,也许少林的正宗佛学可以化解那被镇压千年的神龙的怨气也不定,希望再也不要有这样的血光之灾了。
那边厢,苏醒三因为辈分高,所以开始主持着大局,一边派人把伤者扶进南宫府去修养,一边指派人前去厨房准备晚饭,一切都有条不紊。
归三清和云天南相互扶持这走出来,归三清一边身子被火药炸得鲜血淋漓,而云天南显然也受了不轻的内伤,括苍弟子连忙上去扶住云天南,云天南挣扎着走到师父薄西山面前,一一叙说括苍弟子的牺牲情况,括苍弟子二十余人参加解围,仅余一般人生存,云天南声泪俱下,薄西山也眼泪盈眶。
归三清被燕过涛父女扶入刚腾出来的病房,采瑛散人紧跟而去,喂了归三清一颗“赤龙珠”,以助其恢复元气。
众人都各自去打理事情,忙活开来,楚天阔环顾一周,最后眼光落在刚才唐婉受伤倒地的城楼之上,楚天阔突然感到一阵心急,迫切地想知道唐婉是否安全,是否还暗暗跟踪自己,但他知道这大概已不可能了,唐婉一定已经在逃回唐门的路上,楚天阔只希望她不要遇上辜道吾等人就好,不然辜道吾绝对不会放过她。自从上次在“玉镜阵”前受暗器围攻险些死去时想起了当时在淮阴家中有关唐婉的那个梦,后来楚天阔反复寻思,越来越觉得那可能不是梦,而是真的,唐婉当时趁着自己酒醉去看自己,吐露衷曲,渐渐地对唐婉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一路以来虽然谋面不多,但楚天阔总感觉她就在身边,如今伊人负伤而去,楚天阔才发觉,自己在怀念,他想追踪唐婉,暗中保护她。
第一百零一章 悲中来,魔障
南宫府前英雄宴上的大战,楚天阔虽然力挫辜道吾的阴谋诡计,但中原武林也遭受了沉重的伤亡,至少,南宫世家已经名存实亡了,南宫世家只剩下刚刚自南宫璟手中接过玄铁枪的南宫骥,以及他的九名暗脉弟子,在混战中,南宫暗脉弟子又损失了几人。
南宫骥想把南宫璟等南宫家人安葬了,楚天阔心想,南宫璟一生都为维护南宫世家的名望和气数而苦心钻研,巧布“玉镜阵”,因此将南宫璟等人葬到“玉镜阵”中,应该也在清理之中,楚天阔把这个意思向南宫骥说了,南宫骥自然也表示同意,于是派人前去挖掘墓穴,另外找了几个棺惇把南宫父子和牺牲的暗脉弟子装殓了,用马车运送到南宫府中第六层的“玉镜阵”前。棺材是司马泰来到山下召集溃散的武林人士时顺便购置上来的,几乎把金陵城中所有棺材铺的存货一扫而光,震惊了整座金陵,连朝廷都风闻了武林这桩血拼,但朝廷也无意介入武林的事务,于是也没有过分追究此事。
随同南宫骥一同前往“玉镜阵”送葬的,除了楚天阔、孙慕莲、燕子卿等人,还有薛鹊、苏醒三和几大门派的首领,南宫骥知道以当今南宫家的声誉,能有如此多人前来送行,已属荣幸了。
“玉镜阵”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了,那亭台楼榭、镜湖屋宇,都已化作灰飞,“玉镜阵”被破,倒露出了其原来本色,原先看进去是镜湖上一条曲廊通湖心凉亭,湖内侧是木屋,而今看到的却是湖面上纵横交错的曲廊,宛若迷宫般错乱盘旋,湖中还东一簇西一簇的梅花丛,但此时这些景致都像被焚烧过一般,焦黑残断,湖面落满灰烬,湖对面里侧的木屋也已只剩下几根烧剩下的柱子而已,显然,辜道吾和南宫骐是用利箭加火药,对“玉镜阵”进行了一番轰炸,才把南宫璟从“玉镜阵”中逼出来,而“玉镜阵”也毁于一旦,楚天阔心想,中原古老而玄奥的奇门遁甲,可以抵挡住金木水火土,毕竟还是抵挡不住蛮荒而暴烈的黑火药啊,被这种新式兵器摧古拉朽般攻陷,如果抱残守缺,不管多么神奇的技法,总会被超越、消灭的。
湖面上的曲廊七零八落的,但在场的人都是武林好手,即便是抬着棺惇也可以轻易的飞渡至湖对面靠近山壁的陆地,也就是传言中的金陵龙脉命门之处。
墓穴已挖好,没有过多铺张的典礼,南宫弟子全部披麻戴孝,默默将南宫父子和丧命的弟子的棺惇依次放入墓穴,少林觉源大师率众弟子在一旁敲木鱼念往生咒,是为超度之故。
掩埋好棺惇,再把墓碑勒起,然后开始烧起冥纸起来,各派人士也依次去到南宫璟目前鞠躬作礼,南宫骥等人跪在一旁,以后嗣身份回礼。
薛鹊看着这一切,小声地说:“古时建城墙,必要去战场上捡来那些战死战士的尸骨,埋在城墙地基底下,借助战士的亡魂镇守城墙,寄望万世永固之意,如今南宫家主和众勇士的尸骸葬落在这龙脉之上,岂非也是荫蔽南宫世家之意?”
燕子卿说:“但龙脉上的奇门已破,神龙出世,此地理应成了险恶之地才是。”
楚天阔说:“天下大道,物极必反,万福之地隐藏有凶机,穷恶之境也必有祥福之瑞,我相信以南宫先生众人的英灵,是足以镇压此地的孽气,转凶为吉,造福后裔的。”
燕子卿问:“难道还要在这里重建南宫家?”
楚天阔说:“那也未必,南宫先生的心愿是把南宫枪法散布四处,这是南宫旧址,祖辈归根之处,只要此处英灵还在,不管子弟在哪都是可以得到福荫的,但我想即便是把南宫枪法传诸四海,其宗脉还是在此处,有机会还是要在此重续南宫宗脉,但现在骥兄还不能做到。”
薛鹊点点头,说:“他需要闯荡很多日子,才能重塑南宫家的名望,到那时才能谈重续宗脉之事。”
燕过涛说:“这是一条漫长的路。”
薛鹊说:“什么路是不漫长的啊!”
众人心神领会,不再说话,专注地看着这场简陋的葬礼。
南宫璟的葬礼之后,就轮到处理大战后的尸首了,尸首被分为四堆,一堆是辜道吾带来的混元教徒,一堆是南宫骐战死的心腹手下,一堆是端木家的人,最后才是中原武林人士。中原武林人士的尸首首先经武林同道辨认,有相识的则单独挑出来火化,骨灰交由武林同道带回死者的乡土,其余无人认领的,再撒上石灰,然后火化。
只见南宫府前腾空而起四条火柱,烧红了半边天,仿佛四条火龙在向天哭诉,又像在祈求上苍经由这场血光之灾,了解这里的恩恩怨怨,浓烟滚滚直冲天际,像烧了四炷香似的。
觉源大师依然率领这弟子替所有亡者念往生咒,在佛的眼中,无善恶之别,只要是生灵,就有可渡之处,楚天阔他们跟在觉源大师等少林弟子之后,双手合十参拜,以慰亡灵。
火葬完成后,骨灰被收入四个大瓮之中,分别贴上“混元教徒”、“南宫家”、“端木家”、“中原群侠”标签,然后放置在南宫府内的一处偏殿,后事的处理就告结束,此时距离大战结束,已经过了三天。
诸事完毕,那些被司马泰来召集回来的武林同道就纷纷告辞,而七大派也做好了打道回府的准备,薛鹊准备北上去和柳忘蓑会合,自然就选择了与觉源大师同行,楚天阔知道端木世家已经不是威胁,现在中原对混元教也同仇敌忾,柳忘蓑与幽冥楼的决战,也多了几份把握,有薛鹊前去帮忙,则更多了几份胜算。
楚天阔在南宫府前与薛鹊众人道别,当然还有蓬莱五侠,但这场决斗,楚天阔大智大勇,捣破辜道吾和南宫骐的阴谋,在武林人士中顿时声名鹊起侠名远播,相比之下,蓬莱五侠就黯淡了许多,凌云鹤等人对这场本该惊艳亮相的大战被人夺了风头,自然心有不甘,尤其是乔晚,对楚天阔向来看不起,因此道别时候就显得不咸不淡,言谈之中颇为冷淡只是随意拱手道别。只有沈轻云与楚天阔郑重道别,沈轻云知道楚天阔要入蜀中拜访唐门,而沈轻云跟慈业师太要回的峨眉山也在蜀中,本来邀请楚天阔同行,但楚天阔则另有一番打算,他要追踪唐婉,但此事又不好明说,只得推说要与燕家一同入蜀,沈轻云遂作罢。
沈轻云说:“辜道吾大败而逃,但估计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甚至很可能辜沧海都要进入中原了,现在混元教试你为眼中钉,你一路切记要小心。”
楚天阔抱拳说:“多谢沈姑娘关心,我自当小心行事,沈姑娘保重。”
沈轻云也抱拳告别,纵身跟上刚走不远的峨眉派门人。
在沈轻云之后,是薄西山率领的括苍派弟子,楚天阔抱拳说:“薄掌门,此次得蒙你信任我,把门下弟子交给我调配,否则决无破敌之法,中原武林其实是您括苍派救下的。”
薄西山也抱拳回礼,说:“楚大侠不用客气,这是我辈应该做的,没有你身先士卒,我们决无侥幸逃脱之理,话不多说,括苍派上下拜谢楚大侠。”说完,长长地作了个揖,身后的弟子也跟着作揖,只有云天南还躺在担架上无法动弹。楚天阔赶忙回礼,与薄西山寒暄几句而别。
刚送完七大派的人,苏醒三就前来道别,苏醒三哈哈一笑说:“上次老朽不识好歹,试图拦截你,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恐怕我这条老命就被你收了,老朽惭愧的很,楚少侠莫怪。”
楚天阔慌忙抱拳作揖说:“苏前辈哪里的话,前辈是世外高人,本不需淌这趟浑水,但前辈古道热肠前来襄助,虽有误会,无碍大节,何况江湖险恶,这些日子也是风声鹤唳,前辈行事谨慎点并不为过,晚辈没有亮明身份也是不该。”
苏醒三被楚天阔一番客套话说得直挠头,他本是嬉笑怒骂游戏人间之人,哪里受这一套,连连摆手,说:“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起话来来这么迂腐,江湖人敢作敢当,涂个快意恩仇,来,喝了这口酒,咱们的过节就一笔勾销了,以后有用得到我这把老骨头的,找人往杭州城捎话,我自然会赶到。”
楚天阔连忙说:“不敢不敢。”苏醒三也不理他,把挂在身后的酒葫芦拎过来,拔开酒塞,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然后把葫芦递给楚天阔,楚天阔不敢不从,双手接过,学者苏醒三的样子倒了一大口酒,酒却甘醇,顺着喉管直下肚子,甘润醇香,带有桂花香气,回味无穷。
楚天阔说:“好酒。”把酒葫芦递回给苏醒三,苏醒三见是识货之人,说:“这可是十五年的桂花陈酿啊,喝一口,彷如年轻十岁啊。”说完,又喝了一大口,然后心满意足的朝山下走去,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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