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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侠隐(楼主)-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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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卿走入会客厅时,正听到“画禅斋”的老板在展示他这次收到的这幅图画:“这可是唐代吴道子的真迹《关山初晴图》,十分珍贵,吴道子你知道吧?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画圣啊,你看他这幅画,笔墨十分简单,但神韵、骨力具足,远山只是淡墨一抹而就,仅见轮廓隐入天际,山体却茫茫然,仿佛烟岚缭绕,雄浑无比,如果没有高明的‘空处见画’的本事,是决计画不出这等格局的,要知道,有些画的神韵就在它的留白之中啊,这可真是神品,燕镖头你得给我好生护送啊!”
燕子卿闻言,身躯一震,丢下手中的杯子就跑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三刀,参破
燕子卿听到“画禅斋”老板炫耀他的珍藏名画时,突然像是被火烧着似的,丢下手中茶杯往后院跑去,留下莫名其妙的燕过涛,还有更莫名其妙的“画禅斋”老板。
燕子卿急忙跑回后院灵堂,重新审视起那幅云海图来。原来,燕子卿从刚才“画禅斋”老板那句“空处见画”的妙论中得到了启发,也许自己一直参破不出的第三刀,就藏在那云层的空白处,所以她才急急忙忙往后院跑。
燕子卿盯着第二刀最后指向的那一处空白处,突然发现那空白处在四周笔墨的勾勒下,竟然也是一个人形,燕子卿喜出望外,知道自己摸对了路,第三刀是看空白处形成的人影。这么一发现,头脑转了过来,放眼看去,只见一个个白色人影在云海中跃动起来,燕子卿突然明白了,燕家祖宗这三刀,分别隐含在“苍松”、“云海”、“日光”之中,只不过因为水墨画中日光是用留白的方式表现,所以需要换个眼光来看,缘分终于到了,燕子器欣喜地想。
欣喜过后,燕子卿就感到一种急速跃动的心悸,因为那白影变幻太快,真气周转却十分滞慢,两者之间无法相得益彰,反而南辕北辙,所以只比划了一下,燕子卿就感到呼吸不畅,无法继续,不知道这内慢外急的招式该如何施展。
燕子卿知道这一层的真气周转经脉是奇经八脉的冲脉,因此可以猜测这越云第三刀也许暗含着对应奇经八脉的八层变化,不过这颇为不寻常,一般内功心法在练奇经八脉之时一般是从任督二脉开始,但这第三刀一开始就是冲脉的周天运行,颇不寻常,冲脉是奇经八脉中颇为艰深的一条经脉,起于小腹,下走会阴,分两路,下行经气冲与足少阴经交会,上行经幽门直达咽喉,环绕口唇,不仅脉路复杂,而且有些穴位气息极难冲过,所以一般内功心法将冲脉与带脉放在最后修行。越云第三刀不知道为什么却选择冲脉作为第一层,莫非有什么独门妙手?燕子卿十分疑惑。
困惑归困惑,燕子卿还是自顾着钻研下去,她相信祖宗留下的密藏一定有其道理,只是自己尚不明白而已。她首先把刀法和真气运行分别开来在心中默念记下,然后分别演练一遍,发现刀法招式诡异,有些地方根本无法连贯起来,而冲脉运转更是断断续续,真气不顺,差点走火入魔,燕子卿万般无奈,想起父亲所说的不可强求,于是暂时放下刀法,走出灵堂。孙慕莲还在灵堂一角闭目苦参,这些日子她们已经形成默契,彼此不相打扰,只有出了灵堂才交流。
燕子卿走出灵堂,正好遇到燕过涛从前院过来,燕过涛看到女儿就问:“你刚才怎么啦?慌慌张张就跑了,对客人可十分失礼。”
燕子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刚才听他水墨画中可以‘空出见画’,联想起这幅云海图,心中狐疑会不会第三刀就隐藏在空白之中,所以特地跑过来看看。”
燕过涛眉毛一挑,顿时大感兴趣,也不责怪女儿失礼了,追问道:“那结果怎样?”
燕子卿满意一笑说:“以我的聪明智慧,肯定没有想错,不出我所料,果然是用墨水中的留白形成的人影来演练最后一刀。”
燕过涛嘿嘿一笑,说:“看你得意的,要不要徐掌柜刚好前来托镖论画,你哪里想得出来?这都是天意,天要让你得此三刀。”
燕子卿摇摇头说:“我还没得到。”
“哦,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第三刀有八层变化,分别对应奇经八脉,就跟第二刀对应十二经脉一样,练通一脉就练成一式,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式变化竟是是冲脉?而且刀法奇诡而脉息艰阻,我练了一下练不通,所以就出来透个气。”
燕过涛问道:“会不会看漏了,你跳过了中间的几式变化?”
燕子卿摇摇头,说:“不太可能,我估计这就是这个刀法独创之秘诀,只是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入门的诀窍。”
燕过涛点点头,说:“正如我所说,不要强练,一切随其自然,我相信天意既然都透露到这个地步了,一定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只要心中存个念头,不要着急,说不定哪天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燕子卿也点点头,问道:“对了,徐掌柜的镖接下了吗?如果不远的话就由我去送吧?”
燕过涛轻蔑一笑,说:“就凭你?刚才徐掌柜看了一下我们的镖师,看到南宫骥用一杆枪就把石墩挑了起来,十分满意,指定要南宫骥去送,我已经吩咐阿骥收拾一下,一会出门,长洲不远,明天就可以回来了,我让牛冲和段飞跟他一起去认认路,也有个照应。”
燕子卿笑道:“原来如此,终于盼来了第一趟镖了,第二趟不会远了。”
燕过涛笑着点点头,说:“但愿如此。”
正说着,南宫骥从堂楼那边走了过来,看到燕过涛和燕子卿就说:“当家的,我收拾好了,我去和慕莲说一声。”燕过涛点了点头,南宫骥从他们身边走过,直奔灵堂而去。
燕子卿问道:“爹,你看他们两人,是不是也该给他们办喜事了?”
燕过涛手拂长须,说:“我也有此意,只是南宫骥父丧不久,而且南宫家身败名裂,时机不是很对,所以我准备过个几个月大半年再说,可能正合适。”
燕子卿点点头,说:“这样最好,慕莲有了归宿,我也放心了。”
“那你呢?你自己的归宿在哪里?”
燕子卿错愕地看着父亲,说:“爹,你说什么呢?女儿要一直留在爹身边,替爹押镖送货,把燕家镖局开遍中原。”
燕过涛哈哈大笑,说:“傻闺女,我怎么可能把你一直留在身边,你始终是要找个婆家的。”突然,燕过涛收了笑容,说道:“我知道,你对楚天阔一番情意,只是……”
燕子卿打断父亲,正色道:“那早已是过去了,眼下我不问儿女私情,一心练武强身,为将来光大燕家镖局而努力。”
燕过涛还要辩驳,说:“这……”
燕子卿说:“没什么这个那个的,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能强逼我。”
燕过涛叹了一口气,知道燕子卿受了创伤,心灰意冷了,但这事也急不得,只能顺其自然,正琢磨着,孙慕莲陪着南宫骥已经走了回来,南宫骥上前来说:“当家的,那我现在就出去送镖去。”
燕过涛说:“好,我送送你们,毕竟这是燕家镖局第一趟镖,我给你们壮行。”
一行人穿过后院,走到前院的会客厅里,几位镖头都在,牛冲和段飞早就整装待发了,一个锦盒包在布中放在桌子上,南宫骥把布包背到身上。
刘智星把桌上几个杯子都斟满了酒,说:“当家的,这是我们燕家镖局重开之后第一趟出镖,本该隆重一些,但时间仓促,就略备酒水来给他们践行,酒虽薄,但意义重大。”
燕过涛上前一步说:“还是刘镖头考虑周到,这次的镖虽然轻简,但为表我们镖局的决心和诚意,我们还是要全力以赴,我相信江湖上会给我们镖局一个正当的评价的,所以,我燕过涛在此,借这杯薄酒,敬几位出镖的人一杯,来,喝了这杯酒,踏破险阻,功成身回。”
众人皆端起酒杯,与南宫骥三人一同干了这杯酒。
酒喝完,南宫骥、牛冲和段飞就该出发了,众人步送他们走出燕家镖局大门,孙慕莲小声嘱咐南宫骥:“一路小心。”
南宫骥拉了拉孙慕莲的手,小声的说:“等我回来。”说完,转身与牛冲段飞一同奔了出去,他们先往码头去,再乘船顺流而下长洲,众人在镖局门口挥手道别。
送走了南宫骥等人,众人就散了,燕子卿和孙慕莲相携往灵堂走去,燕子卿问孙慕莲:“慕莲,等南宫大战的余波消了之后,爹有意要给你和南宫骥定亲,你觉得呢?”
孙慕莲顿时脸色绯红,低垂着头,声细如蚊的说:“一切但凭燕叔叔和姐姐做主。”
燕子卿哈哈一笑,逗孙慕莲说:“看你这小妮子乐的,恨不得马上嫁过去似的。”
孙慕莲脸更红了,羞怯地嚷道:“哪有,哪有,讨厌……”燕子卿笑的更大声了,边笑边说道:“放心,我会替你把意思和南宫骥说的,他要是敢不娶,我打断他的腿。”
孙慕莲哭笑不得:“姐姐老是取笑慕莲,我不理你了,哼。”说完,先飞身往灵堂里去了。燕子卿看孙慕莲的身法,竟有几分越云刀法变换的身姿在其中,突然,燕子卿灵机一动,似乎想通了,那越云第三刀的第一式变化,刀法快而气息慢,导致内外节奏不同,但如果在刀法中加入步法周旋,也许可以与气息同步起来。画上人影只有身姿变化,看不出步法,也许祖宗就是通过气息的节奏来控制刀法,引导出步法来。
想通这一点,燕子卿十分兴奋,三步并作两步,直奔灵堂,抢到云海图前,聚精会神地观摩起来。只见先前觉得怪异的刀法,如果配合上步法,缓个身法或者绕半个身子,招式竟然变得更加行云流水,更加精妙起来,燕子卿顿时心花怒放,知道自己再次想对了,看来上天果然眷顾自己。
一旦配合上步法身法的周旋,内外节奏一合,竟然演化出一式非常飘逸绵厚的刀法,而且暗藏着一套十分精妙的步法,内行真气引导着刀意,而外练的刀法又反过来刺激了冲脉的周天运行,燕子卿越舞越顺畅,脚上不由得在灵堂前跑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一道模糊飘动的人影,带着闪闪刀光,充斥这整座灵堂,把孙慕莲都逼出了灵堂。
燕子卿感觉浑身真气充盈,脚下步法和手上手法仿佛不受控制似的挥舞起来,真气与刀法像是要融合到一起似的,不断飞舞起来,燕子卿任由真气带动自己的招式越舞越快,她感觉到很快就要会合了。
果然,真气和刀法在极快的那一瞬间会合成一体,燕子器练通了冲脉,也把第一式变化融汇于心,燕子卿感觉踏上了一个从未踏足过的境界,心中充满了极乐与力量,仿佛任何东西都可砍断击碎,浑身散发出刀刃般的锐利,所谓人怀利器,必生杀心。
燕子卿停了下来,孙慕莲在门外探头,仿佛这厅堂中还有刀光闪烁似的,见燕子卿停了下来,孙慕莲才走进来,惊呼道:“姐姐,你刚才练的是什么?刀光弥漫,我都无法近得了你身,咦,你怎么身上好像多了一层护甲似的,走近一些就感觉针芒在背。”
燕子卿不知道自己的刀意外露,说:“是吗?我刚练通了第三刀的第一式变化,刚才被你的身法所促动,我揣测要在刀法中加入步法,来与内息同步,果然两者相辅相成,就能练通。”
孙慕莲十分仰慕,说:“恭喜姐姐,照这样下去,很快你就可以把燕家遗落的这三刀都学起来了,那就直追当年老祖宗了,马上自成宗师,光复燕家镖局指日可待。”
燕子卿敲了一下孙慕莲的头:“好你个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溜须拍马的,什么自成宗师?我只不过是在重拾老祖宗的牙慧而已,你刚才说的我身上有护甲,我寻思可能是刀法内化到身上成为杀机,所以你走近才会有针芒在背的感觉,我想真正的高人,一定是要把这种杀机内敛回去,返璞归真才算臻于化境。”
“就像楚大哥那样。”孙慕莲不假思索的说,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她也知道不该在燕子卿面前提起楚天阔,遂低头嗫嚅不已。
燕子卿一愣,但很快就恢复常态,搭着孙慕莲的肩膀走出灵堂来,说:“没事哦,楚大哥的造诣我还比不上,但你说得没错,那是我的方向。”
孙慕莲见燕子卿浑若无事般,也放下心来,说:“那也是我努力的方向。”
燕子卿点点头,说:“来,我与你过过招,看你练到哪里,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再与你切磋一下。”
孙慕莲高兴地说:“好啊。”于是两人就拔刀切磋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燕子卿就一式式地琢磨起越云第三刀的各式变化来,冲脉是血海之脉,奠定了冲脉的周天基础,后面其他的奇经八脉的修炼就没那么艰难了,这也是越云第三刀的独创之密。但冲脉已通不代表着其他几脉就能手到擒来,奇经八脉的每一脉都有其特色,也固有其凶险之处,因此每一式刀法变化上也都各有疑难,燕子卿每一式都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参详,还有与燕过涛、南宫骥、孙慕莲等高手探讨,才能慢慢练通下来,时间就这样过去,燕子卿的刀法一日千里,很快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刀法高到什么地步了。
南宫骥运送的第一趟镖并无意外,顺顺当当第二天就回来了,后来陆续来了几单小生意,燕家镖局都不负众望,顺利完成,偶有强梁剪径,也都被众人打跑,所以慢慢的燕家镖局的声望又抬了起来。
秋去冬来,燕子卿已经把越云第三刀的八式变化都练通了,余下只是刀法的磨砺和刀意的内敛而已。而孙慕莲也把越云第二刀修炼了一半,刀法已经足以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了。而南宫骥率领下的南宫弟子,也充分学习了南宫家枪法的不传之秘,武功大增,就连牛冲、段飞、齐泰,也在众多高手的指点下,突飞猛进。凭借这样的实力,燕家镖局后面走的几趟大镖都颇为顺利,见盗斩盗,见贼驱贼,镖局声威如日中天,威震西南,顿时托镖生意开始红火起来。
燕过涛忙得脚底生烟,他吸取了当年万掌柜的教训,现在每一单镖都要仔细验对,绝不允许有丝毫漏网,以免运送了什么不该运送的东西,凡是来历不明的东西,燕家镖局都不受托。
凭借着这样高强的实力和秉直的做派,燕家镖局声誉渐隆,在蜀中、云贵之地,颇受推崇,走镖范围也越走越大,道上的强梁看到燕家镖局的大旗往往都望风而逃,不到一年,燕家镖局就实现了西南第一镖局的夙愿。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行道难,有盗
燕家镖局的生意越来越火了,前来托镖的人络绎不绝,燕过涛不得不因为镖师不足而推掉不少镖,而且路途过于遥远的镖也不接,因为燕过涛知道很快辜沧海和混元教就要大举入侵中原了,燕家镖局和南宫骥等人和辜道吾打过不少交道,燕过涛担心总有一天辜道吾会寻过来,所以燕家镖局虽然镖照走,但也时刻准备要与混元教一战。
燕家镖局重开大半年之后,燕过涛就给南宫骥和孙慕莲定下了亲,两人相约等把混元教击退江湖风平浪静之后,再行成亲。定亲之礼在燕家镖局中举行,燕过涛代父职把写了孙慕莲生辰八字的红贴交给南宫骥,而南宫骥也把南宫家的玄铁枪头作为定亲之礼,交给孙慕莲,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燕家镖局为此好生一番庆祝才了结。
燕子卿每次走镖,或者当其他人走镖回来之时,总要打听一下江湖消息,其实她是想知道楚天阔的下落,自楚天阔在汉阳不告而别,已经大半年了,奇怪的是,从此江湖再听不到楚天阔的消息,仿佛突然消失了似的,燕子卿知道楚天阔去了唐门寻找唐婉,所以一直没有楚天阔的消息,她不禁担心是不是已经遭到不测了。虽然楚天阔武功超卓,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唐门不是一般的地头蛇。只不过燕子卿并不知道唐门所在,所以只能四处打听蜀中的消息,却一直没有打听到楚天阔和唐门的任何消息。
没有楚天阔的消息,但江湖却十分不平静,各种小道消息蜂拥而至。最大的消息就是游任余自蓬莱岛回到中原,距离上次与辜沧海的大战已经二十年了,游任余估计辜沧海很快就会入侵中原,所以先行回来中原备战,据说入住在少林寺后山。第二个消息则事关开封府的端木世家,自从南宫大战上端木明秀现身围攻中原武林群雄后,中原武林自然视端木世家为叛徒,虽然端木明秀被楚天阔打成废人,并由少林觉源大师护送回家,端木世家自此也关起大门,再无颜面与武林同道往来,但中原武林群雄岂肯善罢甘休,尤其是那些在南宫大战有亲友丧身之人,找不到南宫家泄愤,又不敢找西出阳关找混元教晦气,只有把一腔怒火撒到端木世家头上。隔三岔五就有一群鱼龙混杂的江湖人士在端木世家府外叫嚣辱骂,当然,他们也不敢硬闯端木世家,毕竟端木世家的武学、声望还有余威,而且少林等七大派显然也已经和端木世家达成和解,不然觉源也不会护送端木明秀回家,所以这群滋事的江湖浪人也不敢贸然闯入端木府中,不过一旦端木府有人出来办什么事被他们逮住,难免会被羞辱、殴打一番。端木正雄曾经出面向外面的江湖豪强保证端木世家与混元教并无瓜葛,只是端木明秀误入歧途而已,但江湖豪强哪里管这些,非要端木家交出几条人命来不可,后来端木府被逼急了,也派出一帮门下弟子出来抗争,双方打打停停,但彼此还算克制,没有弄出人命来,不过如果长期这么对抗下去,很难避免会有大混战的发生。所幸后来由“陆上八仙”之首的柳忘蓑出面,把大部分的江湖豪客劝走,只剩下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浪荡子还逡巡在端木世家附近,借机生事。
对于“陆上八仙”之首柳忘蓑为何会插手端木世家之事,江湖上有不同的传言,有的说是端木正雄私下请“陆上八仙”前来调解,有的说柳忘蓑也被混元教收罗了,所以自然暗中帮着端木世家,甚至还有传言说柳忘蓑和前些日子死在南宫家的“海底捞针”柳扶风是本家亲戚,柳扶风归顺混元教还是柳忘蓑从中牵线的。不过燕子卿之前从楚天阔口中知道,柳忘蓑等几个名宿之所以上开封府,是为了联合端木世家与幽冥楼较量,想来柳忘蓑会出面替端木世家开脱,应该是与端木正雄达成了协议,共同对抗幽冥楼,只不过江湖传言之中,没有听到“陆上八仙”与幽冥楼的争斗,双方可能都是在暗中较劲,不过燕子卿没有听说中原一带有侠客莫名横死,就估计幽冥楼已经被柳忘蓑等人牵制住了,无暇暗杀中原的侠客。
奇怪的是,混元教自从南宫大战之后,就突然音讯全无不知所踪,令人怀疑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极有可能辜沧海正在筹划着混元教的全力一击,燕子卿不知道混元教会不会把燕家镖局视为攻击之列,所以时刻提醒镖局中人要注意西边的动静。
这一日,燕子卿正在准备押解一车白银到蜀都,白银是一家票号的,这是燕子卿故意选中的一趟镖,因为蜀都就在蜀中,燕子卿打算解完镖后,回来之前顺便探访一下唐门的所在,她记得之前青城派和峨眉派曾经联合一同前往唐门讨个公道,那这两派一定有人知道唐门的所在,青城派她不认识,但她在南宫大战之中见过沈轻云,也许可以通过沈轻云打听到唐门的位置,所以燕子卿打算在送镖回程中顺便去峨眉山拜会一下沈轻云。
燕子卿把意思跟燕过涛说了,燕过涛也同意了,这大半年再也没有楚天阔的消息,也把他急坏了,让燕子卿去峨眉山打听一下消息也好,眼下燕子卿已经是燕家第一高手,所以燕过涛并不过分担心,只是害怕她江湖阅历太浅,谋断不足,所以让刘智星跟着押解这趟镖。
翌日,燕子卿就率领镖队浩浩荡荡出发了,七八辆马拉大车,两边各有数名镖局伙计护卫,还有一名票号的引路人同行。一行人先至码头搭船,打算沿岷江溯流而上,到江口镇转入锦江,可以直达蜀都南城外,不出意外的话,八九天就可以到达目的地。船是当年万掌柜提供的那艘双桅快船,还是由崔老大掌舵。
由于是逆流,凭借风力和人力,船速不快,但好在沿途没有什么耽搁,船的桅杆上飘荡这燕家镖局的大旗,眼下这面旗在蜀地的震慑力十分大,一般宵小不敢轻易招惹。
船行五天,就转入了锦江,再走两天,即到达蜀都南城外。船一靠岸,燕家众人就忙活开来,卸货、装车、套马,在票号的引路人的带领下,往蜀都城里走去。
蜀都城并不靠江,所以还有一段路程要走,好在此地是天府平原,地势平坦,没有一般所言的蜀道天险,所以走起来并不费力,只是此地密林绵延,常有马贼出没,客商走到此处经常需要交过路费,但林中聚啸多股马贼,有时候说不定那一股没有照料到的就会扑出来把货抢了,所以过往客商都不堪其扰,有的干脆就改道而走,稍微有钱的就请看家护院来护送,这次托镖的票号要银子比较急,不能绕道而走,所以就高价请了燕家镖局来护送,希望借着燕家镖局的旗子把马贼震住。
显然燕家镖局的声望还不足以抵挡这趟银子对马贼的吸引力,一进入密林,燕子卿就感觉四周有人埋伏,越走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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