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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天仙途-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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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集诸将吧,就说我降了。”陈平把酒壶放在桌上,长长叹了一声,抬起了首,却不知道想着什么了。
  顷刻之间,号角响彻四方,各船各营都知道,片刻船只靠了过来,校尉以上就登上旗舰。
  旗舰大厅宏大,可容纳数十人,一个个装束齐整衣甲鲜亮疾趋而入,陈平步入大厅,满厅相互看了一眼,还是立刻行礼,甲衣叮当一片响。
  “起来。”陈平升座,环视一下左右,苦笑了下:“朝廷大胜,济北侯眼前就穷途末路,我欲弃暗投明,你们觉得如何?”
  大厅内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能听着诸将的呼吸,陈平看着,以为他们还不服,不由有些慌乱:“济北侯完了,我们怎能陪葬呢?诸位将军,济北侯并未对我等有着大恩,将倾之船,何必陪葬。”
  “是啊,将倾之船,何必陪葬。”蒋林站了出来,叹了一声,陈平听着蒋林的话,却觉得有些不对,又听着蒋林说:“将军,我们并不是不降朝廷,只是还有个小问题。”
  随着蒋林的话,周围数将都默不出声的上前,陈平顿时觉得不对,意识到了危险,脑里“嗡”一声,血涌了上脸,喊着:“你们想干什么?来人,来人。”
  只是连喊几声,本来响应神速的亲兵,却没有人应一下。
  “哈哈!”蒋林听着陈平的呼喊,只是大笑:“大人,不要喊了,没有人应你,济北侯一败,你就应该知道会有今日。”
  “哐”陈言在陈平身侧拔刀,护卫在侧,只是身子微微颤抖。
  陈平指着亲兵队长王叶:“你竟然背叛我?当初我在士卒里提拔你,对你有着大恩,你恩将仇报,你,你……”
  王叶听着陈平的话,脸都涨红,低首:“将军,我没有办法,这是朝廷的条件,不杀你,我们都活不了,将军,你还是自裁吧,还能留个全尸。”
  “你,你,你们都背叛我。”陈平颤抖的手指着,陈言却更悍勇,一咬牙,一刀向着蒋林砍了上去。
  但是才出刀,王叶和几个亲兵一起拔刀,捅了上去,陈言长声惨叫,只见刀一拔,就跌了下去,全身抽搐,鲜血不断流出来。
  蒋林根本不看陈言,看着陈平,摇了摇头:“陈将军,我们也不想背上杀上官的罪名,这是你逼我们。”
  说着,一下抽出刀,狞笑:“去死吧!”
  刀光一闪,长刀深深刺入了身子,陈平大声惨叫,不由自主跪了下来,他使尽全身力气想挣扎站起,长刀拔出,刀光再闪,人头飞出,顿时一大蓬鲜血喷出,飞溅在满室满地。


第326章 遗言
  涿定郡·太守府
  书房中透出灯光,一个人正在房间中批阅军务。
  书房外面走廊,亲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院中挂着灯笼,照的明亮。
  不远的花园草丛中,一些蟋蟀在叫着,水塘中一两只青蛙“呱呱”的应合,萤火虫在夜中不断飞翔,匆匆脚步打破了夜晚宁静。
  一个道官请人进去禀告:“快,通报,真人,我有着要事禀告。”
  不一时见出来:“叫进。”
  “真人,陈平死了,水师已降了。”道官入内,就满面笑容说着,裴子云听着倒不意外,点了点首:“好,我知道了,这济北侯最后一线生机也断了,枭雄末路了啊!”
  “联系宋治,命令催促郡县长官,加快请贼兵家眷过来,你可是明白?”裴子云下地踱步,命着。
  “是,真人”道官转身出去,随着书房关闭,裴子云再踱了几步,把面前窗户推开,夜晚中,蟋蟀、青蛙的声音更显宁静,一些凉风吹进了房,脸上却看不出喜怒。
  数日·官道
  百姓不是军队,数千人拉出了数里,有些地面上长了不少青草,不少百姓都踏在了草地上上前,一个个甲兵在侧监督,捕头,衙役,各监督来自各县亲眷,不过也不打骂,只是催促。
  一个捕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走在前面,衙役跟随在后,一个老者带着一个年轻人上前,靠近了捕头小声:“胡捕头,这是孝敬。”
  老头伸出手,将一锭银子递着上去:“胡捕头,朝廷征召我们去,到底为何?您给我们说说,不然我们心中不安。”
  听着老头的话,捕头四下看了一眼,银两接了过去:“你放心好了,朝廷发下命令来,说请着你们来,想必要劝说叛军。”
  “谢谢胡捕头。”老头松了一口气,别的不怕,就怕因家眷有人在济北叛贼当兵,被拉去治罪或攻城,那就完了。
  看着老头离去,捕头才是低声嘟囔:“朝廷要你们去,我一个小小捕头,哪知道要你们干什么,拉你们去攻城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是什么?”其中一队,数人看着手中喇叭,看不懂。
  “一个简单的扩音工具,能放大些声音,虽不多,但足够了。”一个道人解释的说着:“快,快,这几千人,必须在三日内赶到州城,断不能误了真人的军令,要不,承担不起。”
  听着这话,想起最近血淋淋的例子,数个捕头衙役不由加快了步伐。
  州城
  “水师降了,陈平被杀了?”沈直将消息禀告,济北侯听着消息,突脸色煞白,身子一抖,一阵轰鸣,似乎有东西彻底失去,一种英雄末路之感顿时涌现。
  “啊”济北侯心中火燎一样,难以忍受,低声痛苦喊了一声,脸色扭曲,只是没有大声喊出来,伸手抓住了衣服,死死忍着。
  许久,济北侯才平静了下来,身子靠在椅上,只一会,眼睛就带上了血丝,沈直微微抬起了首,发觉面前的济北侯似乎一下老了许多,头发都白了,一种英雄迟暮悲凉,涌上了沈直的心:“侯爷,您还得保重!”
  听着声音,济北侯抬起首,怔怔的看着,书房内点着数盏灯,照得一片明亮,嘴唇蠕动许久,才自言自语:“我十五岁饿的不能活,就跟随着人反了,二十三岁跟了大将军,二十五岁当了队正,随大将军一路战无不胜,大将军成了皇帝,我也成了侯爷,也曾有过大败,可回去重新收拾,又是大胜,从没有落入今日的下场。”
  济北侯看着明灯,突惨笑起来:“兵败如山倒,原来滋味是这样?”
  这样说着,沈直看着济北侯,早哽咽说不出话来,强忍着,用着袖擦掉眼泪,上前小声劝说:“国公,或还有转机,我们只要固守,必还有着机会,到时我们必定能再席卷天下。”
  “哈哈,到了这地步,你就别安慰我了。”济北侯听着,突大笑了起来,笑完,语调已变得十分平静:“既上天安排了我这命运,我也只有坦然接受了。”
  “我是不行了,但有些事还得去安排。”见沈直还要说话,济北侯摆了摆手:“我们现在还有道人,喊他上来,我要立刻和宫八岛通讯,要是以后,说不定连道人都全部逃了。”
  沈直看着面前头发已白,脸色发青,但镇定自若的济北侯,心中一颤,这才是自己的主公,应着:“是!”
  说着,转身出门,让道人前来。
  道人过来了,一躬身也不说话,济北侯冷冰冰说着:“本来你们跟着我,也有些想念,现在到这地步,什么也没有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干一场。”
  济北侯取出一叠银票,在手里掂了掂,一笑,说:“藩库的银子带不走,但是银票可以,这是五千两,都是一百两最大限额的银票,不是以我的名义,你们可以带走。”
  “是,国公,有事您尽管吩咐。”到了这地步,还是这样镇静,道人也不得不佩服,听了济北侯的话,就明白了,接了银票,也叩了几下,算是礼成,问着。
  “给我传信宫八岛,我想和三儿说话。”
  “是!”道人取出了符箓就要联系,只是才取出,想起了事,连忙向济北侯看去,神色一沉,这济北侯气数消散了大半,只是这时不能直说,委婉:“国公,法不加贵人,贵人无法直接通讯,不过现在我去取着师门炼制的法宝,或可通讯一小会。”
  听着这话,济北侯没有说话,心里雪亮,知道以前自己鼎盛,现在气运已散,怕贵人这两个字已经有名无实,苦笑:“一小会也可。”
  道人连忙去取着,沈直陪同,一会回来,道人在了济北侯面前显出了一镜,看上去三寸,古朴不起眼,这道人又取出符箓一按,才放上去,镜子就亮了起来,丝丝灵光闪过。
  光影变化,过了好一会,才显出了三公子卫昂,看上去画面有些波动,只是还算清晰。
  这是济北侯第一次亲眼看见道法,或也是卫昂第一次,他一眼看清楚面前的父亲,头发发白,脸色发青,显得异常苍老:“父亲,你怎么了?如果不行,父亲你赶紧回宫八岛,来日东山再起。”
  看着面前卫昂担忧、紧张、献计,济北侯宽慰了许多,摆了摆手,嘴角难得露出了父亲的慈爱的笑容,怔怔的看着卫昂,似乎要把他印在心里,说着:“我这里没事,只是小败罢了,我守住州府,朝廷一时半刻也拿不下来,只要璐王起兵横扫北方,朝廷自然要退兵。”
  “好了,通讯短促,我们不说这些,我们长话短说,卫昂,你在宫八岛还算安稳吧?”
  听着父亲的话,卫昂总觉得不对,应着:“是,父亲,我已基本安稳,现在岛上已在耕种,也开辟了新航线,岛上的官府、祠堂,都已建成,现在开始日益稳健了。”
  济北侯满意的点了点首,这是卫家的基业,只要好好发展下去,将来必定能发扬光大。
  “我们卫家的族人可还算好?”
  卫昂连忙说:“父亲,族人一切都好,只是有些人不服我登着侯位,处置了,但都留了性命。”
  “呼,处置的好。”济北侯长长吐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踱了几步:“那就好,别再和我联系。”
  顿了顿,济北侯发觉说的太过,放松了笑着:“卫昂,你安心经营吧,要是没有我的消息,或传来消息我败了,就别再靠近陆地,你就在宫八岛生活,这岛虽不是绝秘,但朝廷也不清楚具体去向,哎,若王图霸业一场空,宫八岛是我卫家的最后一片净土。”
  济北侯说着,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怎么都克制不住,面前镜子里一阵波动,渐渐模糊了起来。
  “父亲。”卫昂应着,眼也红了,立刻明白了过来,父亲是在安排后事,说到这里,图影已崩乱,只隐隐看见卫昂伏在地叩拜:“父亲!”
  哭泣声音响了起来,又尽数熄灭,一切都空空,济北侯怔怔看着,伸手在空中一摸,似是不信。
  看着济北侯的样子,道人叹了一声,一躬身,转身离去。
  “主公!”良久,沈直喊了一声,济北侯醒悟过来,擦了擦眼泪,在怀里抽出一张纸,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是蝇头小字,递给沈直,说:“这是跟着我,但目标不大外人不清楚的人,按照名单,这里是一万两,由你分下银两,立刻遣散。”
  又说着:“可惜你名声大,没个去处,要是你有靠得住的路子,就立刻出府吧,总得留条生路。”
  说罢,眼泪滚落下来。
  沈直微微一笑,笑着:“主公,到了这地步,臣也没有打算有生路,黄泉路上主公寂寞,我岂能不跟着?”
  “要说家小,我有二房妻妾,一房去了宫八岛,三公子总会照应,一房安排去别的郡,有点田,有一家店铺,饿不死。”
  济北侯听了,只是一笑:“你安排就好。”
  就在这时,突有人禀告:“国公,朝廷军要攻城了,大军已经抵达。”
  “来了?”济北侯转过了身,笑了起来:“来的好,就看我这个硬骨头,能崩掉朝廷几颗牙。”


第327章 末路
  到了这时,济北侯话中丝丝带着金石之音,却半分恐惧也没有,只是命着:“来人,给我穿甲,拿长枪,我卫战纵横一辈子,死也要死在沙场。”
  说着,站了起来,两眉一挑,一股杀气涌出。
  “是,将军。”亲兵听着命令,立刻取了甲过来,济北侯披上,再不迟疑,一挥手,就率亲兵抵达城上,只是一看,城墙上站满了士兵,还布满了器械,垛口处竖立着悬户。
  墙地上满是滚木擂石,还有着竖立小型抛石机,用它可以将擂石抛到城下,更有着拒刺,拒刺顾名思义,满是尖铁倒刺,更有着铁蒺藜和金汤。
  这样的布置,可所谓严密,济北侯顿时心一静,自己有三万大军,又有这样准备,朝廷攻下,要几万人?
  正想着,突听号角声,众人脸色一变,一齐看去,只见平川上朝廷军正式过来,军容严整,分成不断版块和旗帜。
  济北侯是打老了仗,只一眼,就初步估计出,人数至少有五万,不由冷笑:“的确是准备充份!”
  就在这时,下面旗手摇旗,很快,传来一阵阵喧哗哭叫声,济北侯看去,却一排排百姓在军阵中出来,越来越近,只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密密麻麻,济北侯不由诧异:“朝廷还用百姓攻城?”
  这城上准备着巨石,金汁,火油,巨木等等防御,士兵看着下方,不知道该不该动。
  “真人,济北贼军亲眷,按照您的吩咐,都是至亲,人数是五千人,都来了。”宋治上前向裴子云禀告。
  二万贼兵,要是家眷全部去,至少十万,现在都是精挑出来,各乡各县都有,裴子云一笑:“这些亲眷请来,没有受着太多委屈吧?”
  宋治听着这话,连忙说:“真人,这些亲眷,有些人不肯来,末将只好强请了,也有些人定了罪才肯迁来。”
  “是有些人受了委屈,但是末将可以保证,没有杀人,没有故意折磨人,沿途还是按照口粮给,有些太过老弱,或者带着病,经不起路途跋涉,也没有选在里面。”
  听着话,裴子云明白,规规矩矩请来?说不得就有人半路畏惧逃,或有一些自作聪明的人撒布着谣言,必要的武力和强迫还是必须,只要不酿成大规模迫害就行了。
  “起来吧,这事办的不错。”看着宋治跪在地,裴子云没有打算追究:“带着这些亲眷上州城前,我有事要他们办。”
  听着裴子云的话,宋治身子一颤,带着惊疑问:“真人,莫非是让这些贼兵亲眷攻城?”
  “哈哈!”裴子云大笑:“怎么可能,带上去就是。”
  “是,真人。”
  宋治转身而去,带着百姓上前,裴子云转身看着亲兵:“去,仓库,去把喇叭发下去,一队一个,不许抢话,轮流喊着!”
  “是,真人。”亲兵立刻应命而去。
  济北侯看着百姓,正想着,突听有人拿着喇叭哭喊:“我是林川县湖岸乡的李工,我儿,你不要打了,朝廷军围城,你们打不赢,投降吧。”
  这个老头额上已有了皱纹,看着城墙大声喊着,老泪纵横。
  州府城墙上顿时就有一角骚动,接着就又有声:“我是黎县东湖乡的张巧娘,夫君,我和儿子都在等你。”
  这个女子拿着喇叭对着哭了起来,小儿子也随着哭了起来,整个城墙都听见。
  “我是珍县豆藕乡的洪三,你娘哭的眼睛要瞎了,不能来,要我跟你说,降了吧,不要再打了,家家户户都为了吃口饭,现在济北侯将粮食都搜刮了,再打下去,再乱下去,你娘就饿死了啊。”
  一个个报着名,并且很巧妙,各县各乡都有代表,喊着一阵,城下哭声震天,城上有人随之哭了起来,有着起头,士兵顿时毫无战斗意志。
  “这,这,这?”济北侯没想到这手,气的手都颤抖了,说着:“卑鄙,无耻,卑鄙无耻至极。”
  入目一些校尉、队正、伍长都纷纷攒动,似乎都有躁动。
  看这情况,济北侯心里一沉,自己若不是在启北郡损失惨重,又怎会动摇,阴沉着脸,命令:“谁也不许哭,亲兵营,将哭的人就地正法!”
  “是!”就有着亲兵组成的执法队,踏步出去,就要杀人,才下去,突有人一声大喝:“放箭!”
  一片弓弦响,箭矢呼啸,刹那间,天空卷过了一片乌云,天日一暗,这速度太快了,亲兵虽有着反应,但根本来不及,一个队正捂着喉咙,滚在地上挣扎,血不断流出来,染红了地上,而与之一样,是十几个亲兵滚在地上惨叫。
  济北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着有人喝着:“再射!”
  咻咻声又是一片,落下发出了“笃笃”连响,这时才反应过来的亲兵,面色一下煞白,张大了嘴,望着蝗雨一样落下的箭雨,本能的举起了刀——没有人带上盾牌。
  一瞬间,一大片血花飞溅,余下还活着的十几个亲兵,都变成了刺猬。
  “我看谁敢动?”数个校尉起身,手中握长刀,各处不少士兵都站了起来,手中握着弓箭,原本下属拔刀所向,敌意深深。
  看着面前这些校尉,士兵,济北侯将着矛插在了地上,盯着:“你们反了?”
  一个偏将握长刀上前,冰冷冷说着:“国公,现在你要死了,我们都有家有小,又怎能与你一起陪葬?”
  “申平,你胆敢。”济北侯厉声呵斥着。
  “国公,对不起了。”又一个偏将站了出来说着,还有人说:“到这地步,谁还能跟着你?”
  说着转出几将,都是平日里济北侯亲近的将领,其中一人这时也不说话,只是一叹:“国公,路上走好——杀!”
  顿时一声呐喊,上千个兵杀了过来,而济北侯亲兵才二三百人,这些跟随着济北侯亲兵身上都汗毛耸立起来。
  “杀”身边再无大将,济北侯拔出了长枪,就冲了上去,这些亲兵相互看了一眼,都跟了上去,一种哀兵之气弥漫。
  济北侯手持长矛,冲到一半,向四周看了一眼,除了亲兵跟随,别的上万士兵,各个营部,都是没有动静,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默默看着,一声不吭。
  这种冷漠,真正寒了济北侯的心,他再也没有丝毫侥幸,呐喊一声,冲杀了上去,一时间,杀声四起。
  城上,顿时喊杀声连绵不绝,裴子云亲兵环绕,听着城墙上厮杀,就是摇首:“看来济北侯完了。”
  “是,不仅仅是士兵、将领,其实还有着城内官绅大户的支持,特别是张家、李家,钱家,都响应了。”有道官应着,说到这里也不由一叹:“本来还没有彻底下决心,可水师一降,立刻就应了,再也没有二话。”
  “真人运筹帷幄,庙算千里,济北侯其实没有别的生机。”
  “这话就是奉承了,不过听起来还是很舒服。”裴子云笑着,看上城去:“不知道济北侯能坚持多少时间?”
  战争是血腥而残酷让人几乎无法面对,但言谈笑语强敌烟飞云灭,给人难以形容的快感,就连裴子云也不得不承认,这胜利果实如此甘甜而美味,让人回味良久,不能忘怀。
  “杀!”
  城上绞杀的二队,似乎都是精锐,交战极是惨烈血腥,转眼之间,就有上百具尸体扑在地上,刀光下血溅满地。
  不过这些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久战老兵,很快利用着人数优势,不断将亲兵挤压杀戮,有计划分割,要不是城上面积不大,效果还要明显,转眼之间,就听着连绵惨叫。
  申平脸色凶狠,正与济北侯搏杀,招招要致济北侯死地,济北侯亲兵却在迅速减少,两百人,一百五,一百人,五十人,周围的人都杀红了眼,混身溅的都是鲜血。
  “申平,拿命来。”济北侯一声怒吼,抓住个破绽,钢枪一挑,申平的刀就一松,脸上惊恐:“不!”
  “去死!”济北侯满怀杀意,长枪狠狠一插,申平躲避不及,被长枪深深捅入他的身子。
  申平满脸不敢相信,只见长枪一拔,顿时全身抽搐跌了下去,鲜血不断从他身上流了出来。
  “哈哈!”济北侯才大笑,一箭射向济北侯,才赶上来的沈直一扑,长箭顿时在前胸刺入,在背后透出,顿时扑倒在地。
  “沈先生?”济北侯赶上一步,看着。
  “主公,我效死在今日,跟着主公,我不悔。”沈直使尽全身力气说着,其实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你去吧,我随后就到。”济北侯说着,见着沈直气绝,拔枪起身,扫了一眼,身侧只剩下了数人,当下呐喊一声,对着敌阵冲了上去,脸上全是血,带着浓烈的杀气。
  对面一将神色复杂,喝着:“射!”
  “咻咻!”又是一片乌云,济北侯连抵抗都不能,身中十数箭,跌了下去,已经变成了刺猬。
  这时亲兵已经杀尽,这将上去,半跪在地观看,只见济北侯吐着血,已进入了垂死的阶段,眼神大大,看的不是这将,喃喃:“皇上,为什么你不封我国公,为什么要连我最后一卫也要削掉?我不服,我不服……”
  还没有说完,已经气绝。
  济北侯一死,州府大门打开,为首大将捧着一颗血淋漓的人头和大印,带着数十校尉出门,举着白旗,跪倒在地:“我们降了。”
  看着这场景,大军都高声齐呼,一时间山呼海啸:“万胜,万胜。”


第328章 上折
  城上杀声停止,变化发生了,远远可见哐啷有声,城门缓缓大开,虽有着预料,但是前阵还是紧张起来。
  顿时旗号舞动,前锋变阵,箭队上前,组成一个弩弓阵,却见门洞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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