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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不周)-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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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不得不承认,在这个问题上,他同样没什么优势可言。只是由掌控全局的儒门领袖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阶下囚,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让荀彧难以释怀的还有卡乌捷。自从荀彧拒绝给卡乌捷一个说法之后,这个蛮夷女子立刻扔开了荀彧,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偶尔看也是充满了鄙视,反倒是和刘辩、貂蝉打得火热,就连晚上休息都是睡在一个帐篷里。每当夜深人境,听到他们刻意压低的说笑声,荀彧就觉得心里有数只蚂蚁在啃咬。
可惜,他同样没什么办法处理这个局面,只能尴尬的面对,最大的反击不过是在心里腹诽一句夷狄之有君,不若诸夏之亡。要他像一个泼妇赖似的破口大骂,他实在做不出来。
“又在嘀咕什么?”刘辩很粗鲁的提起荀彧,放在雪橇上,眼神狐疑:“不会又是在腹诽我吧?”
荀彧脸一红,掩饰道:“陛下太多疑了。”
“不是我多疑,是你的表情出卖了你。”刘辩看看远处的卡乌捷,又看看荀彧。“何况口是心非是你们这些儒生的本性,我早就领教过了。”
荀彧很奈,只得闭口不言,任由刘辩将他连同雪橇一起拖到海中。几个小山一般的雪橇都用吹了气的鹿皮囊绑着,在海水中摇摇晃晃。刘辩将两头奉召而来的逆戟鲸套上绳索,这才重跃上巨龙的头顶,扶着两只龙角,在前面开路。
两头巨大的逆戟鲸拉着雪橇,劈波斩浪,游向南方的大陆。
……
两天之后,刘辩等人赶到了首丘。
在海边,他们看到了原本应该属于荀彧的独木舟,还有一行孤独的脚印。脚印很深,步伐却非常大,显然戏志才虽然背负了沉重的背囊,却一点也没受到什么影响,他前进的速度依然很。
卡乌捷冲了上去,对着戏志才的脚印一阵猛踩,仿佛踩的不是戏志才的脚印,而是戏志才自己。
荀彧默然神伤。“我们还得赶一点,要不然,送我来玄冥海的人性命不保。”
刘辩冷笑一声:“说的全是废话,没一句有用的。我们追得上戏志才吗?”
荀彧语,长叹一声。刘辩说得没错,且不说他的伤势让他法迅速行动,就算他现在境界恢复,他也追不上戏志才。这里唯一能追上戏志才的人是刘辩,可刘辩既然放戏志才走,自然也不会去追。
“陛下,这可是十几条人命……”
“我知道十几条人命,可是我爱莫能助。”刘辩扫了他一眼:“这算什么,戏志才回到中原,要死的可不仅是十几条人命。”
“戏志才是陛下放走的。”荀彧忍不住叫了起来,怒不可遏。
“戏志才是你造就的。”刘辩反唇相讥。“你才是始作俑者。谁闯的祸,谁去收拾。这是你们儒门内部的事,为什么要我来负责?你不是儒门领袖吗,儒门不是以天下为己任吗?闯祸的时候义不容辞,到负责的时候就袖手旁观了?”
荀彧气得两眼瞪得溜圆,气喘如牛,却言以对。
卡乌捷听到两人的争吵,不解其意。等她向貂蝉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立刻急了。她没有去求荀彧,而是拽着刘辩不放,苦苦央求。刘辩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得冲她挤了挤眼睛。卡乌捷不解其意,貂蝉却立刻明白了,将她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卡乌捷顿时又惊又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貂蝉笑道:“我亲耳听到陛下和戏志才说好的。为了这件事,我们还给了戏志才不少食物呢。”
“哦,太好了,太好了。”卡乌捷喜极而泣,双手合什,念念有词,又不知道在感谢哪位天神。
荀彧略懂她们的语言,当下也明白了什么,不解的看着刘辩。
“陛下,你……”
刘辩撇撇嘴,哼了一声,跳上雪橇,扬起鞭子,轻轻一抖。驯鹿迈开步伐,拉动雪橇,向前奔驰。
“陛下,戏志才能信守诺言吗?”荀彧不放心的追问道。
“只要那些人不主动攻击戏志才,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被戏志才抢走一些东西罢了。”刘辩胸有成竹的说道:“马上就到夏天了,越往南走,食物越多,戏志才可以找到充足的食物,应该不会主动杀人。不过嘛……”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荀彧一眼:“到了中原,情况就很难说了。匹夫罪,怀璧其罪啊。”
荀彧听了,眼神一缩。他知道什么人最危险了。戏志才一心想战胜刘辩,而刘辩拥有龙和玄刀、赤霄,戏志才要想与刘辩争锋,必然会去寻找相应的神兽和神兵,拥有凤鸟的袁绍肯定是首当其冲,拥有剖鲧吴刀的刘协也可能会很危险。
“陛下,陈留王可是陛下的亲弟弟,剖鲧吴刀也是你给他的。”
“他是我的亲弟弟没错,剖鲧吴刀是我给他的也没错。”刘辩轻笑一声:“可这是他想要的,他想承担这个责任,我就给了他,有什么不对?说到底,让他有这个野心的人还是你荀彧。如果不是你将导引图谱给他,他未必会这么悟命。不悟命,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野心。所以,他如果被戏志才杀死,你荀彧还是始作俑者。你说是不是?”
荀彧哑口言,后悔莫及。
刘辩的话很难听,可是细想起来,未尝不是实情。今天的一切,不论是大汉的分裂局面,还是袁绍、刘协即将面临的危机,哪样和他没关系?如果不是儒门将凤卵交给了袁家,袁绍不会走到这一步。如果不是他将希望放在刘协身上,刘协又怎么可能勇于进取,觊觎皇位?
他想拯救大汉,拯救苍生,最后却把他们推到了死亡边缘。
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第377章归来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草原上,曾经洁白的积雪消融殆尽,残存的一些也被灰尘染黑,成了黑乎乎的雪球,青嫩的牧草茁壮的成长起来,没过了马蹄。不知名的野花在草丛中肆意的开放,努力的生长,用一切生命力来抓住转瞬即逝的春光。
草原上的春天非常短,南风一吹,几天之间,原本枯黄的大地就披上了绿装,一下子由冬季进入了夏季,快得让人不敢相信,来不及接受。
董白脱去了厚重的冬衣,穿着一身轻便的劲装,纵马飞驰。雪狼在她身后紧紧跟随,一只雪兔受惊,从草丛中一跃而起,雪狼立刻转身追了上去,几个起落,就追到了雪兔背后,张开大口,正要去咬,雪兔突然转向,从雪狼的口中逃脱。
一支利箭呼啸而至,正中雪兔的耳朵,从左耳射进,从右耳射出,将雪兔钉在草丛中。
雪狼奔了过去,叼起雪兔,摇着尾巴,向董白跑去。
董白俯身,举着雪兔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嗯,这箭射得还可以。只是这毛太稀了,终究不如冬天的好。还是下次再来吧。”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激烈的呼喝声,董白闻声举头看去,只看随从的数骑纵马向北奔去,一边怒喝着,一边张弓搭箭。她皱了皱眉,拨转马头,跟了过去。部曲将牛金见状,不敢怠慢,也带着亲卫们跟了上去。
数十骑转着圈。将一个衣衫褴褛、面目黑瘦的人围在中间,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喝着。杀气腾腾。圈中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一匹空鞍的战马,它的主人则被人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那人并不在意,淡淡的看了一眼,伸手拉住战马,从马鞍上取下酒囊。拔开塞子,喝了一口。满意的长叹一声:“好酒。好酒。”
董白赶到,正好听到他的话,眉头一挑:“你是汉人?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那人瞟了董白一眼,眼睛一亮:“好俊俏的女子。看你这样子。莫非还通晓武艺。咦,你手里这只兔子是你射的么?好箭法,好箭法。哟,好大的一头狼,神物啊。”
董白转怒为喜,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说道:“虽然是个疯子,眼神却不错。没错,这只兔子是我射的。这头大狗也是我的,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不错。”那人连连点头,走到董白的身边,摸摸雪狼的头。雪狼虽然凶狠,可是在此人的面前却温顺得像条狗似的,董白甚至能感觉到它的恐惧,不由得有些诧异。她打量了这人一眼。摇了摇手里的马鞭:“嘿,我是陇西董白。你是哪里人?”
“我么,颍川戏志才。”戏志才仰着脸,伸手去拿董白手中提着的兔子。“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得很,你把这只兔子给我吧。”
董白身边的骑士勃然大怒,呼喝着又要上前。董白抬手拦住了他们,将兔子扔给戏志才:“一只兔子而已,何必在意。只有兔肉,没有酒吃,多没劲。要不一起喝一杯?”
“好啊。”戏志才正中下怀。
董白不顾牛金等人的劝阻,就地下马,让侍卫们再去打些野味来,烤了下酒。时间不长,肉香便四溢开来。戏志才也不谦让,撕下一条兔腿,大口大口的啃起来。董白看着他吃,眉开眼笑。她觉得这个戏志才虽然疯疯癫癫的,却着实有趣。
“多吃点,多吃点。”董白扔过来一囊酒。戏志才单手接住,用牙齿咬开塞子,一仰头,如长鲸饮水,一口气灌下去半囊酒。董白见了,抚掌大笑:“好酒量,好酒量。张飞如果见了你,肯定很开心。”
“张飞?”戏志才疑惑的皱了皱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为什么他见了我会很开心?”
“因为他也喜欢喝酒啊。”董白咯咯的笑着:“你们两个人如果有机会一起喝酒,不知道谁会赢。”
“当然是我赢。”戏志才不假思索的拍拍胸口,将酒囊里的酒喝尽,扔还给董白,又意气风发的叫道:“还有么?”
“有,有!”董白也兴奋的大叫起来,命令所有的亲卫都将随身携带的酒囊拿来,全部堆在戏志才的身边。戏志才一一打开,一口气喝下十几袋酒,越发兴奋。他大叫道:“董白,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好啊,好啊。”董白拍着手,雀跃不已。
戏志才从旁边拿起一只还没褪毛的野雉,深吸一口气,突然眼睛一瞪,真气透体而出,野雉猛的一颤,身上的羽毛突然炸开,像箭一般射出,一根不剩,戏志才的手里只剩下一只光秃秃、白生生的肉雉。
“哇——”董白又惊又喜:“好玩,好玩。”
“别急,还有更厉害的呢。”看到董白这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戏志才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一团烈火从他的掌手吐出,将野雉包围,“嗞嗞”声不绝于耳,野雉的皮肉立刻由白变得焦黄,很快就看到了金黄色的油脂沁出。
董白目瞪口呆:“这是……西夷的眩术么?”
“眩术?”戏志才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说着,将手里烤得正好的野雉递给董白。“你请我吃兔肉,请我喝洒,我也请你吃。”
“好的,好的。”董白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立刻挑起了大拇指:“好吃,烤得正好。”
“哈哈哈……”戏志才得意的大笑,伸手拍拍董白的肩膀:“你虽然是个女子,却非常有意思。我喜欢你。本当与你多盘桓几日,不过我还有事要办,以后有机会再见了。”
董白一边嚼着肉,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弹汗山。听说弹汗山王庭有一座神像,有点意思,我想去看看。”
“弹汗山王庭啊。”董白叫了一声,对一旁呆若木鸡的牛金招了招手:“牛叔,给他一面腰牌。要不然,他进不去神殿的。”
牛金和亲卫们已经被戏志才神奇的手段惊呆了。他们不像董白这么神经大条,他们清晰的感受到了戏志才的强大实力,深知此人有多危险。一旦发怒,即使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也不是他的对手。听到董白的招呼,牛金这才如初醒,连忙拿过一个腰牌,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双手递给戏志才。
戏志才接牌在手,微微一笑:“虽然没什么用,不过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就此别过。”说着,他将腰牌塞在腰间,一跃而起,像一道流火射向远处,两个起落,就消失在地平线上。
牛金头皮发麻,眼神呆滞。
董白也吓了一跳:“好快的身法。我还准备送他一匹马,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牛金看看董白,哭笑不得:“骑督,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董白这才明白,后脑勺冒起了一丝丝凉气。她刚才只觉得和戏志才谈得来,以为戏志才用的是眩术,却没想到自己是在一个神智不清,却拥有骇人境界的疯子对面而坐。她想了半晌,突然一拍脑袋:“嘿,他到了弹汗山,如果那些鲜卑人拦着他,岂不是要死人?”
“肯定要死人啊。”牛金哭笑不得:“万一槐头受了伤,太尉也有责任。”
董白恍然大悟,将烤鸡扔给雪狼,翻身上马:“快追!”
……
刘辩骑在驳兽背上,和坐在雪橇上的荀彧并肩而行。貂蝉和卡乌捷坐在另一架雪橇上,肩并肩,头靠头,不知说着什么悄悄话。
积雪虽然还没有化尽,但草根已经露出,雪橇行走的速度受到了影响。荀彧的伤还没全好,也受不了长时间的颠簸,所以刘辩只能放慢速度,像踏春一样缓缓而行。没事的时候,刘辩就逗荀彧玩。
“你猜猜看,现在戏志才到哪儿了?”
闭着眼睛假寐的荀彧睁开了眼睛,想了想:“应该已经到那条大河了吧?”
“我看他可能更快,应该已经过了狼居胥山。”刘辩笑笑,“他一个人,没什么拖累,境界又高得吓人,没什么东西能逃过他的眼睛,要找点吃的太简单了。他是烈火之体,性格肯定急,说不定会连夜赶路,现在到了中原也说不定。唉,你说袁绍能挡住他几个回合?”
荀彧不吭声。他知道刘辩知道答案,袁绍不可能是戏志才的对手,凤卵必然易手。一想到戏志才拿到凤卵,孵化出凤鸟,却以一个疯子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儒门的形象将遭受重大考验,他就心急如焚。可是他却无法阻止戏志才,不仅仅是因为他受了伤。就算他没受伤,他也不是戏志才的对手。
这种无力感让他非常沮丧,而刘辩最欣赏的就是他这种沮丧。为了不让刘辩太得意,他极力将这种感觉藏在心里。可是让他更沮丧的是不管他掩饰得有多好,刘辩却乐此不疲,有事没事的来调侃他两句,将这当成了旅途中最大的消遣。
“你说,戏志才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荀彧虽然一声不吭,刘辩却笑得更开心。“想恢复自己的神智,还是想追寻凤系的根源?唉,对了,这个儒门领袖知道凤系是从哪里发源的么?哈哈,你肯定想不到,儒门虽然起源于齐鲁,可是儒门的真正根源却是你们看不起的西夷。”
第378章好人
“怎么可能!”荀彧实在忍不住了,矢口反驳。*“儒门起自周公,兴由孔子。周公是姬氏宗室,孔子是商凤后裔,真正的凤系血脉,华夏种裔,怎么可能是西夷?!”
“欲盖弥彰!”刘辩成功的挑起了荀彧的怒火,心中得意,笑得加开心。“要不我怎么说你们儒门一代不如一代呢。你看啊,孔子罕言天道,不管是他因为不知道才不说,还是知道了也不说,至少他不乱说。为了混口饭吃,他还周游列国,多少见过点世面。到了董仲舒,他倒好,三年不窥园,然后整出一个什么天人感应,大言不惭的以为自己掌握了所有的真理。我勒个去,他知道个毬啊。”
“他只是儒门一派,并不能代表整个儒门。”
“你们被他那一派打败了,还不如他呢。”刘辩毫不留情的说道:“就说你荀家吧,你家先祖荀子东至齐,西至秦,七入稷下,三为老师,不管他的学问是不是有失偏颇,至少是经过实践的。你倒好,躲在一堆故纸里,只会玩些阴谋诡计,以为自己能运筹帷幄之中,一举重建儒门天下。闭门造车,自欺欺人,你和董仲舒有什么区别?你说戏志才疯了,你何尝不疯?”
荀彧气得扭过头,不理刘辩了。刘辩根本不是和他在讲理。如果要正正经经的辩论,以刘辩那点不成系统的学问,怎么可能是他荀彧的对手。这也是他不想和刘辩讨论这些问题的原因。可是刘辩却一直在他耳边聒噪,一说到具体的事。他就顾左右而言他,这让他很力。
不过,刘辩虽然有胡搅蛮缠的嫌疑,却也不能说一点道理没有。儒门拘泥于文字经典,数人将大好青春浪费在动辙万言的典籍中,因为一字之得失而耗尽心血,却将圣人真正的精髓抛诸脑后,这不是舍本求末,是不是值得?
见荀彧不说话,刘辩又挑衅道:“既然你没话说了。我们就讨论另一个话题。我们再说说少正卯的事。”
荀彧有些焦躁起来。没好气的说道:“少正卯的事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用再说了。陛下还是先搞清楚少正卯的学术再说吧。”
自从刘辩提出少正卯的事之后,荀彧已经和他多次解释过。少正卯是与孔子同时代的鲁国闻人,曾再为太尉的闻人袭就是少正卯的后人。关于少正卯的记载很少。但荀彧在珍藏的典籍中看过一些少正卯的言论。总的来说。他认为孔子杀他的理由是正确的。
可是刘辩不同意他的看法,两人就此争论了很多回。荀彧认为刘辩根本不知道少正卯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依据。只是为了争论而争论,而刘辩岀认为荀彧手中的记载未必全面,说不定就是儒门的片面之词。而且就算是真的,孔子杀少正卯也是对权力的滥用。
“等我们回到中原,平定了山东,如果我杀了你荀家,你说我能不能找到一个足以证明我杀得对的理由?”刘辩冷笑一声:“后世的人看到这些记录,会不会认为我杀得对,你们荀家罪有应得?”
荀彧语。
“而且,你敢说你们儒门没有篡改记录的劣迹?”
“陛下别忘了儒门还有秉笔直书的董狐。”
“董狐只有一个,用春秋笔法,为尊者讳的人却遍地都是。”
荀彧忍不住反唇相讥:“那陛下以为,以后为陛作本纪,是不是也当将陛下今日之言一一记录在案?”
“如果有这一天,我希望将太史能将我们之间的争论一字不差的记录在案。”刘辩不为所动,瞟了荀彧一眼:“你有这胆量吗?”
“为什么没有?”荀彧同样报以冷笑:“陛下不怕留下骂名,臣求之不得。”
“那太好了,一回长安,我们就到蔡伯喈面前复述,留下记录。”
荀彧哑口言。刘辩有勇气承认所有言论,可是他却做不到刘辩这么坦荡。很显然,儒门做的那些事如果真的曝光,儒门的形象必然大损,独尊的地位也肯定会被动摇。不过,如果刘辩真的重登皇位,就算不留下记录,只怕儒门独尊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儒门几百年的努力,在我手中毁于一旦,前功尽弃。
“要不……你做太史公?”刘辩眼珠一转,抽出玄刀,冲着荀彧晃了晃,咧嘴一乐。荀彧打了个激零,下意识的捂住了下身。
刘辩哈哈大笑。
……
董白追到汗山,一看眼前的惨状,就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
汗山王庭外,通往神殿的是一条血路。
数百王庭卫士倒在地上,辗转哀鸣,他们的被扭断了手臂,有的被踩断了腿脚,有的则被自己的武器杀伤杀死,鲜血汩汩而下,浸入土地,沿着石阶蜿蜒流淌。
山顶上,神殿大门洞开。
山脚下,号角声此起彼伏,烟尘四起,数的王庭骑士正在集结,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董白大惊失色,飞奔上山。
“董骑督,你怎么来了?”王相阙居正在指挥大军围住神殿,看到董白,他非常意外,心头呯呯乱跳,担心是董卓耍的诡计,派一个高手来生事,然后以助阵的名字出兵汗山。“太尉来了?”
董白却没想那么多,她直接说道:“我大父没来,我是来这儿打猎的。刚才是不是有个叫戏志才的人杀了进来?”
“他叫戏志才么?”阙居惊魂未定,又狐疑的看着董白:“董骑督……认识他?”
“我也是刚认识他。”董白抹了抹额头的汗,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们和他交了手?”
阙居的眼角一阵抽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槐头从紧张的卫士中挤了出来,颤声道:“董骑督,不是交手,是他直接杀了上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王相只好调动王庭精骑,准备和他决一死战,我们可不是想这样。”
董白看看脸色苍白的槐头,摇摇头:“你们还是散了吧。他是个疯子,不讲理的。他到汗山来是为了看神像,不是为了杀人。如果你们想拦住他,只会死多的人。”
阙居反问道:“难道就让他这么闯进王庭,又安然离开?”
董白看看他:“恐怕只能如此。”
阙居阴着脸,狐疑不决。董白也不理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了神殿。戏志才背手而立,仰着头,盯着神像,一动不动。听到董白的脚步声,他转头看了董白一眼,笑了。
“你来得很。”
“再也没有你。”
“那当然。”戏志才当仁不让。“天下能和我相提并论的人只有一个,他还在玄冥海。”
董白心中一动:“谁这么厉害,能和你不相上下?”
“他说他叫刘辩,是皇帝。”戏志才又瞟了董白一眼,忽然坏笑起来。“他身边还有一个美人,长得非常漂亮,比你漂亮一百倍。不过,你也不要遗憾,她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这一点,你比她强多了。”
董白根本没注意到戏志才思维的跳跃性,她心中涌过一阵狂喜。刘辩还活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咦,陛下……去玄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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