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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不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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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没人说。有的不愿说,有的不敢说,有的还没来得及说。但是谁也没想到刘辩会说。一向软弱能的刘辩居然会当着朝臣的面如此责问袁绍,这是任何人都不敢想象的事。

所以,袁绍僵住了,群臣沉默了,就连卢植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重审视着刘辩,又惊又喜。他打量着刘辩,熟悉而陌生。原本的刘辩绝不是这样的人,遇到这种场面,他没有吓哭已经是奇迹了。卢植想起昨天晚上黄河边的那一幕,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希望,手脚有些发麻。

也许,刘辩真的开窍了?

不过,一想到眼前的局势,卢植心头刚刚升起的希望又化作浓浓的忧虑。

袁绍站了片刻,侧了侧头,立刻有人上前解围,请刘辩回宫。看着这些人的表演,刘辩心里很清楚,他们都是袁绍的党羽,自己就算再有理,也不过是嘴上痛一下,不可能真的镇住袁绍。要想避免成为袁绍的傀儡,还要想别的办法。

刘辩想来想去,眼前似乎只有董卓可用了。

“并州牧董卓何在?”

听到董卓的名字,袁绍的嘴角挑了挑,一丝得意一闪而没。他冷眼打量着刘辩,看出了一些端倪。今天的刘辩与往日不同,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他现在提起董卓,恐怕也不是随意一说。袁绍大致能猜得到他的想法,却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可笑。

董卓怎么可能是我袁家的对手,且看他得意一时吧,到时候他会后悔莫及的。

卢植看着刘辩,正准备阻拦,刘辩摆了摆手,大声道:“董卓救驾有功,宣他来见。”卢植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时间不长,董卓走了进来。他虽然身材高大,又肥胖过人,整个人像一座移动的肉山,威风凛凛,可是今天他却没有了昨晚的气势。身后没有了那些西凉铁骑,走在衣冠楚楚的人群中,不知不觉的他的步子小了,挺着的胸也瘪了下去,原本就有些黑的眼圈黑了。

走到刘辩面前,他躬身下拜:“并州牧臣卓拜见陛下。”

“董卿平身。”刘辩放缓了口气,伸手示意:“董卿面色不佳,昨天没睡好么?”

董卓的确没睡好。昨天在黄河边遇到的诡异事件,让他第一次体验到了天子的气势。他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这超出了他期望的结果,对接下来如何做,他有些犹豫。一夜没睡好,精神有些萎靡,突然又听到天子召唤,他匆匆赶来,还没进门,就看到了一大群举止优雅、谈吐从容的官员,他莫名的有些气短。

他是边鄙寒门,没有读过多少书,现在看到这些家世背景深厚,学问渊博的大臣,他有些不服,但多的却是自惭形秽,神态也不自然起来。突然听到天子这么客气的说话,他顿时精神一振,心中一宽,连忙大声说道:“多谢陛下关心,臣……还好。”

“大胆董卓,岂敢咆哮君前?”一个武臣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大声指责。董卓一愣,随即血往上涌,话到嘴边,却发现众人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不由得语噎,羞得地自容。

“董卿是边疆人,边疆辽阔,说话不大声就听不到了。习惯所至,并非君前礼。”刘辩接过了话头,笑了一声,既替董卓解了围,又不动声色的提醒董卓,这里可不是边疆,不是你的地盘,这些人也不是你的部下,不要太嚣张,免得被人笑话。

董卓感激的躬身施礼:“多谢陛下体贴,臣失礼了。”

“妨。”刘辩温和的说道:“董卿昨夜救驾有功,朕甚是欣慰,回宫后必有重赏。董卿,你选一些勇士护朕回宫,其他人暂且留在城外,以备不测。”

董卓听了,心里欢喜,他正在担心自己兵力不足,会被人赶出洛阳呢。天子这句话,可是给了他留在洛阳最正当的理由,他哪里会不同意。

“陛下圣明,臣愿为为陛下前驱,万死不辞。”

“那可太好了。不过,董卿身为并州牧,岂能为前导之卒,岂不失了朝廷体面。”刘辩让董卓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压制住他的气势,引导着话头。“闻说董卿麾下有勇士张绣,不知可在此地?”

董卓很诧异,张绣是他手下将领张济的侄子,虽然有一身好武艺,但也仅限于西凉军中有名罢了。天子怎么会知道他?

“回禀陛下,张绣正在此处,臣……召他来见?”

“嗯,还有……”刘辩又说道:“董卿麾下可有多智之人?朕依稀记得凉州有个贾诩足智多谋,是个人才,董卿有没有将他招至麾下?”

董卓加惊奇。天子居然知道贾诩,这可有点神了。看来我西凉人也不是没有能人啊,你看名声都传到天子的耳朵里了。现在,天子点名要他们,可是很长我们西凉人的脸啊。

董卓不假思索,连忙说道:“陛下圣明,贾诩的确在臣的军中,臣愿意将他们二人荐与陛下,供陛下驱驰。”

“董卿为朝廷留心人才,朕非常高兴。”刘辩窃喜不已。他想借用董卓的力量,却又不敢让董卓离自己太近,从董卓手下挖这两个人来,一方面是向董卓施恩,另一方面又是挖董卓的培角,培植自己的力量,可谓是一举两得。张绣号称北地枪王,武力过人,贾诩则是三国有名的谋士,如果能将这两个人收归己用,既可以维持着和董卓的联系,自己的安全也有了起码的保障。

董卓得了天子这一句赞,心花怒放,立刻让人去传张绣和贾诩见驾。这两个人级别不够,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天子,现在一步登天,能到天子身边侍驾,不仅是他们本人的荣耀,董卓也觉得倍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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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燃烧的朱雀阙

袁绍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刘辩表演,不仅没有加以阻拦,反而有些好笑。

刘辩想什么,他大致能猜得到。他觉得刘辩很幼稚,同时觉得董卓很愚蠢,中了刘辩的计而不自知,还沾沾自喜。不过这样也好,董卓手下的人才被刘辩挖走,手下的兵力又一分为二,分驻城里城外,将来收拾起来也容易一些。

所以,对刘辩的举动,他乐见其成。

时间不长,张绣和贾诩并肩走了进来,在刘辩面前拜倒。张绣大概三十出头,身材高大,面色黝黑,自有一股英武之气。此刻他面色微红,神情激动。贾诩看起来比他还要年长一些,中等身材,神色平静,不像张绣那样喜形于色。不过,他借着起身的机会,打量了天子一眼,随即耷拉下了眼皮。

仅仅是这一瞥就暴露了他的心情。他不能不激动,不能不兴奋。他从天子的眼中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他期望已久的希望。

贾诩已经年过不惑,也曾经被举荐为孝廉,在洛阳做过几年郎官。可是他是凉州寒门,没有人推荐,一直未能得到升迁。奈之下,他只得回到了凉州,辗转到了董卓的麾下。这次随董卓入京,他觉得可能是一个机会,却没敢抱多大希望。在洛阳过了几年,他深知凉州人有多被人鄙视。

昨晚,在黄河边,他混在人群中远远的看了刘辩一眼,没看清刘辩的面目,却感受到了那种君临天下的威严,一时有些激动。不过这激动很就淡去了,因为与他关。

他万万没想到,惊喜这么就降临了,天子点名要他。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懵了。他搞不明白天子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他在洛阳的时候,天子还年幼,而且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两人甚至没有接触过。

难道是先帝知道我的才能,临终前告诉天子的?

一时间,贾诩心潮起伏,虽然他没表现出来,可是他自己清楚,这可能是他这一辈子最好的机会,如果不能紧紧的抓住,他将愧对贾家的列祖列宗,愧对赏识他的阎忠,可能还会愧对先帝。

贾诩如此想,张绣是如此。张绣虽然有一身好武艺,却没读过书,在此之前,别说见驾,他连洛阳城都没见过。昨天晚上,是他第一次看到天子,观瞻皇家威严,即使是人群中远远的看了一眼,已经觉得非常激动了。突然之间,他要代表西凉军护送天子回宫,这是何等的荣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叔叔张济就兴奋得难以自抑,连喊三声“家门有幸”。

贾诩、张绣激动,董卓也激动,他立刻下令调拨五百精锐骑士交给贾诩、张绣指挥,护送天子回宫,自己也率领一千精骑进城,余下的骑兵交给女婿牛辅,驻扎在平乐观待命。

袁绍听了,暗自冷笑,随即叫过一个人,低语了几语。那人听了,点点头,匆匆离去。

……

袁府。

太傅袁隗端坐在榻上,妻子马伦坐在对面,谁也不说话,眼皮低垂,沉默语。

他们刚刚收到了袁绍派人传来的消息,知道了平乐观发生的事。袁隗有些意外,但也仅仅是有些意外而己。

“想不到董卓会被一个孩子骗住,真不知道这些年他在凉州是怎么做的。”袁隗抬起头,看了马伦一眼:“会不会是卢子干(卢植的主意?”

马伦声的笑了笑:“倒也不是不可能,我这个师弟啊,一心想辅佐天子,重振朝纲呢。”

“可惜。”袁隗说了两个字,却没有再说下去。

马伦却听明白了,点点头:“是有点可惜。”

过了片刻,袁隗起身,轻轻的振了一下衣袖:“既然如此,那我去见见,看看天子究竟有什么样的威严,连本初(袁绍都压制不住。准备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出岔子。”

“能出什么岔子?”马伦也站了起来,帮袁隗整理衣服,拈去他肩头的一根白发:“想当年,先帝布了那么大一个局,不是照样被我们化解于形,辛苦一场,反而成就了我们。就凭天子一个黄口孺子,又能闹出什么事来?让他闹去吧,他闹得越凶,我们做起事来越容易。”

“我只想善始善终。”袁隗微微颌首,仰起头,嘴角轻挑:“几代人的努力,终于要圆满了。能身历这样的大变局,我纵死也能瞑目。”

“只可惜……”马伦面色一黯:“我没能为你留下一点血脉,只能便宜了其他人。”

袁隗眉头一颤,沉默了片刻,伸手握住马伦的手:“人生不如意常八|九,你又何必在意。只要是我袁家子孙,是谁都一样。”

“话虽如此……”

袁隗抬手,轻掩马伦的嘴唇,摇了摇头,示意马伦不要再说了。马伦眼圈一红,伏在袁隗胸前。

……

在张绣、贾诩率领的五百西凉精骑的保护下,由卢植等人前呼后拥,刘辩回到了洛阳城。走过长长的街道,站在被烧得漆黑的朱雀阙面前,仰起头,看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有些复杂。

洛阳城的最高点,皇宫的象征,居然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一个大臣凑了过来,大声说道:“陛下,赶紧回宫吧,群臣还在殿上等着觐见陛下呢……”

刘辩本来暂时不想问这件事,可是一听这个大臣明显拉偏架的话,不由得火起。他打断了那个大臣,看都不看他一眼:“这里是谁负责?是谁放的火?”

众人听出了天子的意思,一个个沉默不语,当刘辩是空气。

刘辩眉毛一挑,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明白自己的职责,是失职,做了事不敢认,是怯弱。我大汉的官员失职而怯弱,是谁的责任?”

袁术眉头一挑,排众而出,大声说道:“陛下,朱雀阙是臣烧的。”

袁绍一听到刘辩那句话,就开始担心袁术,他本想拉住袁术,可是手动了动,又收了回来,看着袁术走到了天子面前,大声回话。

“有什么样的敌人,居然让你如此紧张,要烧了朱雀阙才能御敌?”刘辩不紧不慢的说道:“几个阉人貌似不足以至此,难道城里有黄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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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时日无多

袁术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烧朱雀阙,只是他一时怒起,并不是有强大的敌人。可是,如果说我想烧,所以就烧了,那岂不是太嚣张了?既然如此,那就说有敌人,可是洛阳城里能有什么敌人,几个阉人就吓得自己惊慌失措,烧了朱雀阙,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黄巾?那就不可能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天子羞辱他呢。

在刘辩预设的两个选择中,袁术左右为难,脸涨得通红,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蛮性发作,梗了梗脖子,刚要反唇相讥,人群如流潮般向两侧分开,数人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人群中,袁隗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袁隗一来,气氛立刻变了。不仅袁绍、袁术等人上前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就连董卓、卢植的神色都有些变了。刘辩明显感觉到董卓原本昂着的头低了下来,而卢植一下挺得笔直的腰杆也弯了些,甚至连不苛言笑的杨彪都放缓了神色,如沐春风。

刘辩刚刚营造出来的气势倾刻间化为乌有。

“太傅臣隗,拜见陛下。”袁隗上前见礼,声清如磬,字字入耳,比起袁绍的声音还要悦耳几分,浑厚几分。

刘辩感受到了一种与从不同的魅力。如果说袁绍是一只敛翅俯冲的雄鹰,那大袖飘飘的袁隗就像一只能让百鸟朝拜的凤凰,没有逼人的力势,却自有光明正大的温和,双目张阖之间,让人有一种俯首而拜的冲动。

面对袁绍,刘辩还有胆气利用自己的身份,抓住袁绍话中的漏洞进行反击,将袁绍堵得哑口言。面对袁术,他也能在言语中设下陷阱,让袁术法应对。面对还没有说一句话的袁隗,他却找不到一点破绽,毫还手之力。

“陛下,阉人作乱,挟持陛下出宫,险至倾覆。如今陛下安然恙,乃天之幸也。朱雀阙虽然重要,岂及陛下万一?请陛下回宫休息,容臣彻查,一定不会让奸佞之辈漏。届时再重修朱雀阙,恢复皇家威严。”

袁隗神色温润,言语恭顺,刘辩却听出了一身冷汗。他听出了袁隗的威胁。这里很乱,你赶紧回宫歇,不要闹事。万一闹起来,谁也不敢保证昨天晚上的事不会再来一次,你别没死在黄河边,却死在朱雀阙下。

看看身边那些眼神不善的禁军将士,刘辩知道,袁隗不是说空话,他身边虽然有张绣、贾诩等五百西凉精骑,未必就是袁绍兄弟的对手。袁绍只要把城门一关,他就死定了。

几句话的功夫,整个局势被袁隗牢牢的掌握住,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事情定了下来,不论是刚正的卢植还是野蛮的董卓,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刘辩倍受打击,他连怎么散朝的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离开了朱雀阙,来到了后|宫。

后|宫的情况让他加沮丧。

经过一天的收拾、清理,宫里依然到处弥漫着血腥味,随处可见血迹和来不及运走的尸体,每一个活着的人脸上都残留着惊恐,眼神惊惧如兔。他们忙碌着,不敢稍作休息,只有在休止的忙碌中,他们才能暂时遗忘刚刚结束的那一场噩梦。

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宫女和郎官,刘辩浑身冰凉,再也感受不到一丝袁隗身上散发出的暖意。

堂堂的皇宫居然任人行凶,自己这个皇帝在袁隗面前却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一败涂地。这皇宫还是他的皇宫,这江山还是他的江山吗?

没错,历史上,这一切的确很就不是他的了,他将死于一杯毒酒。

刘辩看着到处散发出不祥意味的皇宫,眼前一片血色。

何皇后的情况比刘辩糟糕。一夜之间,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大将军何进死了,车骑将军何苗也死了,南北军的兵权都落入了袁氏兄弟手中,她依赖的宦官也死了,宫里再也没有人能帮她出谋划策。

她自己还受了伤。昨天从复道上跳下来,她摔断了一条腿,现在不能动。

何皇后面色如土,眼神呆滞,即使看到刘辩站在她面前,她也只是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再也没一丝悍妒之色。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母后,刘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此时此刻,他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这既陌生又熟悉的母后。因为他知道,苦难才刚刚开始,如果回天力,用不了几天,他们母子就要继何进、何苗的后尘而去。

刘辩转身离开了长乐宫,来到了北宫西门外的濯龙园。池水清澈,水声潺潺,一缕小型瀑布从假山上倾泄而下,冲入池中,激起一层白沫。池水翻腾,如龙戏水。

听着水声,刘辩不知不觉的静了下来,他坐在池边,脱了鞋袜,将脚垂在水中。清凉的池水绕着他的脚打转,清冷入骨,激得刘辩浑身打了个激零。

“妈的,横竖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刘辩恶狠狠的骂着,脚踢打着池水,溅起一阵水花。

“陛下,这虽然鲁莽,却不失为一丈夫。”

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刘辩一惊,刚想转身,忽然明白了来人是谁,随即又放松下来。

唐瑛是他这一世的妻子——准备的说是皇妃。在他还没有登基之前,唐瑛就是他的王妃。他们可以算是门当户对——他的母亲出自屠门,而唐瑛的伯父则是曾经横行一时的宦官唐衡,都为人不齿。唐瑛比他小一岁,正是二八年华,书读得也不多,但是性格刚强,比性格懦弱的“他”像个男人。

很多时候,是唐瑛在保护他,而不是他保护唐瑛。唐瑛没有说过他软弱,但是像今天这样,给他一个“丈夫”的赞语,却也是破天荒第一次。

“你……没事吧?”刘辩转过身,看着唐瑛,不太自然的说道。

“没什么事。”唐瑛在刘辩身边坐了下来,和刘辩并肩而坐。她侧着脸,看了一眼刘辩,眉头微挑:“陛下……与往常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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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密室

刘辩心里一惊,摸了摸鼻子,掩饰的笑了一声:“被吓傻了?”

“不是。”唐瑛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上下打量着刘辩:“你……像是长大了。突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大丈夫。”

刘辩知道她在疑惑什么,却不敢承认,他苦笑道:“那是因为你刚才没有看到我的窘迫。在袁隗面前,我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比女人还要女人。”

“这个很正常。”唐瑛撇了撇嘴:“四世三公的袁家当世最杰出的领袖,别说是陛下,就是先帝在世也法与他抗衡。”

“他为什么……这么厉害?”

“一是家世深厚,百余年的根基,四世三公的底蕴,非常人可及;二是他本人久经官场,身居高位,养出了官威。”唐瑛低下头,用脚拨打着池水。“如今朝中大臣没有一个人能和他相提并论。就连董卓都是他的故吏,哪怕是心里再不服,脸上也要客客气气的,要不然就会被人笑话。”

“董卓是袁隗的故吏?”刘辩吃了一惊。如果是这样,那他就能理解董卓在袁隗面前的低调了。

“董卓做过袁隗的司徒掾,当然是他的故吏。”唐瑛再次撇了撇嘴:“袁隗的夫人出自扶风马氏,卢植是其父马融的门生,所以卢植看到袁隗,气势也会弱上三分。”

刘辩明白了。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可不真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这就是规矩,要在这个官场上混,就必须遵守这个规矩,卢植是大儒,董卓是悍将,却不能违背这个规矩。就连他本人也不例外。袁隗是太傅,是他名义上的老师,如果他对袁隗不敬,同样会被天下人嗤笑。

怪不得袁隗能一言九鼎,一呼百应。

“不过,他再威风,毕竟是臣。陛下现在虽然气势稍弱,终究是君。”唐瑛话锋一转,安慰道:“只要陛下不露出破绽,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刘辩苦笑一声,心道你终究还是低估袁隗了。看袁隗、袁绍今天的架势,自己蹦得再凶,最多也就能保住命,做个傀儡,等袁绍羽翼丰满,再把自己一脚踢下去。

“如果……你能悟出太平道的秘密,也许能反败为胜。”

“太平道?”刘辩大惑不解:“太平道能有什么秘密,连张角都死了,他们就算有秘密,又能有什么用?”

唐瑛摇摇头,站了起来:“我不知道太平道有什么秘密,但如果这个秘密平淡奇,先帝绝不会花那么大的心血。”她看着池对面的假山:“陛下,也许……你应该去看看先帝在这里面究竟留下了一些什么。”

刘辩看着对面的假山,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没错,灵帝去世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就躲在这里忙,也不知道他忙些什么,但是他最后病倒的时候,就是被人从这里抬出去了。也许……这里面的确有一些秘密,比如这个石球究竟是什么。

刘辩起身绕过濯龙池,弯腰走进假山,在嶙峋的巨石中转了几个弯,爬上十几级石阶,一幢隐秘的小楼出现在他的眼前。

……

这是一个算不上宽敞,但绝对不逼仄的小楼,一楼在假山里面,二楼在假山顶上,是一间四面通透的亭阁。从外面看,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亭阁,谁也不会知道这个亭阁的下面会有一间密室。

密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很宽大结实的锦榻。正北面的墙上画着一幅帝王的像,不知道是哪一位帝王,容貌古拙,神情威严,坐在一条龙的背上,飘飘欲飞。

东侧墙上画着一个骑牛的老人,有点像后世的寿星,细长的眼睛,长长的胡须,头上没有冠,只有一个头巾,广衫大袖,风度翩翩,双手拱在胸前,仿佛在向中间的帝王行礼。

西侧的墙上却画着一个骑象的胡人,同样看不出是谁,双眼半睁半睁,双手合什,置于胸前,法相威严,不可侵犯。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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