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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不周)-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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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接过来,看了一眼,脱口而出:“这是象,高顺,你是象啊。”
“象?”高顺愣了一下,脸露沮丧之色,半晌才道:“想不到臣居然是这样的凶物。陛下,臣不适合再任孟津都尉,请陛下另择人选。”
刘辩不解:“象性情温顺,天竺人称为神物,佛祖即以象为座骑,为何你却说是凶物?”
高顺一脸茫然:“是这样吗?可是臣以前却听人说,象是凶兽?”
“谁说的?”刘辩哭笑不得。据他所知,象的确有时候会凶性大发,但总的来说,象是一种聪明而温顺的动物。偶尔发发脾气,也是难免的事,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臣的主簿秦宜禄。”
“叫他来,朕要问问他是听谁说的。”
高顺不敢怠慢,立刻叫来了秦宜禄。秦宜禄二十出头,年轻英俊,长相儒雅,文质彬彬。第一次见驾,他有些紧张,鬓角全是汗。听完刘辩的问题后,他结结巴巴的说道:“陛下,象是凶兽,出自《太史公书》,象原本是舜帝异母帝,傲狠不驯,多次想谋杀舜帝,霸占娥皇、女英二嫂,这样的巨兽不是凶兽是什么?”
刘辩听糊涂了,这个象是人是兽,还是亦人亦兽?
秦宜禄法回答这个问题,张口结舌。
刘辩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回去好好想想再来回答。秦宜禄唯唯喏喏的退下了。刘辩对高顺说道:“朕听蔡伯喈先生说,古书中多有伪造篡改,这个故事恐怕当不得真。据朕所知,象乃是瑞兽,天竺人以为神物。高顺,你当是国之干城,毋须担忧。孟津交给你,朕很放心。”
高顺如释重负,感激不尽。
“此处没有外人,你对朕说句实话,有没有办法破张燕?”
高顺摇了摇头:“陛下,兵力太过悬殊,纵使突袭得手,也难全身而退。不过,张燕意不在洛阳,只要臣守得坚实,张燕要想攻过黄河,怕是不易。陛下亲征,当先挫其锐气,然后攻其心,乱其志,则十万兵可望风而降。”
刘辩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说先战而后抚?”
“陛下所言甚是。”高顺取过地图,指着黄河上游的河心沙洲。“陛下,臣已将附近的船只搜集起来,陛下若派步骑两千,从沙洲渡河,往来袭扰,断其后路,可以轻驭重,用力少而收效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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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杜氏
高顺说的河心沙洲就是小平津,董卓当初曾经在此渡河,奇袭王匡,一战而挫袁绍锐气,迫使他放弃了河内,移师荥阳。顶点小说章节最
刘辩没有立刻应承高顺。不是高顺说得不好,这个战法的确可以让张燕有所顾忌,但是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拖住张燕,他关心的地方也不仅仅是孟津,而是整个洛阳。
他现在最关注的是轘辕关,那里有曹孙刘三个枭雄。他不能在孟津拖延太久。
刘辩找来了裴潜。裴潜的意见和刘辩差不多,高顺的战法是好,但是不宜直接采用,万一刺激了张燕,反而不美。当务之急,是先搞明白张燕在想什么。
“陛下,臣愿意去见一见张燕,摸清他的想法,然后再做定夺。”
刘辩同意了,裴潜收拾了一下,匆匆出城。
……
刘辩上了城头,远眺黄河。
黄河依然汹涌奔流,不过比起惊涛拍岸的砥柱来,这里的河水平缓多了。刘辩的印象中,黄河水浑浊暗黄,且时常断流,下游的河道经常干涸,不得不从长江调水补充。眼前的黄河还没有到那一步,不过已经成了害河。黄河的不定期改道,是山东——现在的青州最头疼的一件事。
看着黄河,刘辨一时思绪万千。这些天来,他面临着生死存关的压力,不敢有片刻放松,不是在研讨战事,就是在揣摩儒门布下的大局,难得有时间停下来好好的想一想。此刻。面对着千年后依然流淌的黄河,他忽然有一些感悟,心绪出奇的平静。
因为他知道,他面临的问题并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历史的必然。按荀攸据说,儒法之争从战国时就开始了,秦朝尚法,汉朝尊儒,都是时代的需要。百家争鸣的盛况已经远去,曾经和儒门并列的墨门已经黯淡关。消失在历史深处。只有道门还在继续抗争,不过已呈颓势,在刘辩知道的历史中,黄巾之后。两千年的历史长河中。道门再也没有掀起过什么大浪。
法家。本来就是道门的一个支流,却接过了道门的大旗,一直坚守着阵地。不过。这个法并不是后世人以为的法制,而是王法。汉家的法,总体上来说是为王权服务的,中央集权正是法家的核心思想。第一个大一统的帝国,正是在法家思想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如果说儒门学术是帝国的粘合剂,那么法家思想就是帝国的坚实基础,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可让人语的是儒法之间偏偏针锋相对,法调和。
刘辩知道这些,是因为钟繇。颍川钟家虽然是儒门,但是世代传承的不是经术,而是法学。刘辩的学识不够,还不足以证券两者的优劣。他到这个世界四个多月,身体方面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不至于闹出礼仪的笑话,思想上却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和这个时代法合拍。
但是他可以保持沉默,静静的观察。
就在刘辨思索的时候,秦宜禄求见。刘辩有些奇怪,秦宜禄不过是高顺的主簿,以他的身份来求见又有什么事?他觉得有些好笑,吩咐让秦宜禄过来。
秦宜禄受宠若惊,急趋而至,躬身道:“陛下,臣知道象为人为兽了。”
“哦?”刘辩很好奇,刚才问他,他不知道,现在他却知道了。莫非是请教了哪位高人。
“有作恶之心,则为兽,先之象是也;有向善之心,则为人,后之象是也。”
刘辩想了想,觉得这个解释虽然有点唯心主义,却也有点道理,特别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跟他们讲唯物主义似乎有点不合时宜。刘辩笑了笑:“谁说的?”
秦宜禄愣了一下,有些尴尬:“是臣……臣的妻子所说。”
“你的妻子?”刘辩有些诧异。据高顺说,秦宜禄是云中人,读过书,是当地少有的读书人,但是学问谈不上,也就是能读写而已。他的妻子居然有这样的见识,应该是读过一点儒经的。
“唯,臣的妻子是出自河东杜氏,其父乃是儒生,治《左传春秋》。”
刘辩一愣,忽然想起来秦宜禄的妻子是谁了。这不就是那位让关二哥念念不忘,并因此和曹操反目成仇的杜夫人嘛?还有人说,这位杜夫人就是貂婵的原型,是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人,要不然曹操也不会一见倾心,不惜对关羽这位猛将食言。
“你妻子现在何处?朕能否当面向她请教?”
秦宜禄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立刻躬身答道:“敢不从命。”
……
杜氏很来了。她很年轻,大约二十出头,穿着很朴素的衣裙,头上戴着荆钗,没有一件值钱的首饰,但是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身体窈窕,凹凸有致,往那儿一站,就让人眼前一亮,怦然心动。不过,与刘辩想象中的妖冶不同,杜氏如山间清泉一般安静,即使是见到天子,她也没有乱了方寸。她谦恭的行了礼,然后静静的站在一旁。
刘辩上下打量了杜氏两眼,识相的收回了目光。这年头虽然不像明清时理学盛行那么变态,盯着女人看也是不礼貌的。他身为皇帝,身边不缺美人,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子而失态。何况经过后世的娱乐轰炸,再美的女人也不至于让他法自拔。
天天看着志玲姊姊撕衣服的宅男,会对一个粗布衣服的古代女人不能自己吗?
在这方面来说,刘辩的见识还是有的。
“你家传《左传春秋》?”
“回陛下,是。”杜氏低着头,声音清脆。“民女祖父曾经在太学读书,后因党事被禁锢,回乡后以读书自娱。民女之父承其业,不仕官宦,以教授童蒙为生。”
“这么说来,你杜家也是诗书传家了。”刘辩笑了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关羽好象也是熟读春秋的,他对杜氏那么上心,会不会原本就认识?“有一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一位?”
“朕在荥阳时,曾经遇到一名敌将,姓关名羽,字云长,身高九尺,面如重枣,据说也是河东人……”刘辩还没有说完,就知道自己不用说了,原本低着头的杜氏已经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殷红的小嘴微微张开,一脸的惊愕,眼中却泪水盈盈,满含惊喜。
“是长生?!”杜氏随即脸色煞白,颤声道:“陛下,他……在叛军之中?”
“长生?”刘辩想了想,好象是有这么回事,关羽原字是叫长生来着。“你认识他?”
杜氏泪如雨下,拜倒在地:“陛下,关羽乃是民女的乡人。他幼时曾随家父读书,颇得家父喜爱,后来因民女为人逼婚,他杀人远遁,数年间杳音讯……”
听完了杜氏的哭诉,不仅刘辩很意外,秦宜禄也有些尴尬。他娶杜氏才数月,根本不知道杜氏还有这样的往事。杜氏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能听得出来,关羽和杜氏之间恐怕不止是乡人或者同门这么简单,否则以杜氏的美貌,也不至于等到二十多岁还没有出嫁。
刘辩豁然开朗,他知道下邳城下,关羽为什么那么急切的要得到杜氏,为什么曹操抢了杜氏,他会和曹操翻脸了。换了谁也不能不翻脸啊。
“关长生啊……”刘辩瞟了一眼秦宜禄,心中暗笑:“我抓住你的死穴了。”
……
裴潜走进了张燕的中军大营,看到了居中而坐的张燕。
张燕三十多数,面容黝黑清瘦,两眼有神,隐着一些血丝。他看着在长戟交叉之下缓步而来的裴潜,咧了咧嘴:“裴君好气度,不愧是河东世家子弟。”
裴潜笑了笑,很随意的拱拱手:“其实也没什么啦,你这些卫士虽然雄壮,比起陛下身边的那些虎贲郎来说,终究还是弱了一些。”裴潜回头看看那些虎背熊腰,明显与普通士卒不同的卫士:“莫非这就是黄巾力士?”
张燕嘴角微挑:“裴君好眼力。”
“唉,见面不如闻名。”裴潜失望的摩挲着手掌:“三人成虎,果不其然。”
“你说什么?”张燕身边的一名将领闻言大怒,长身而起,拔剑直指裴潜,声如闷雷:“你敢小看我黄巾力士,不想活了?”
裴潜斜睨了他一眼:“你又是哪位,好大的嗓门?”
“我是张海,人称雷公是也。”张海圆睁双目:“老子天生嗓门大,不行吗?!”
“原来是张雷公啊。”裴潜哈哈大笑:“听说过,听说过,杨将军提起过你,说你不仅嗓门大,胃口大,经常吃不饱。怎么样,在河内抢了一通,吃得饱么?”
张雷公刚要说话,张燕听出了裴潜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叹了一声,喝住了张雷公。
“裴君渡河而来,怕不是要和雷公斗嘴?”
“当然。”裴潜收起了笑容,深施一礼:“潜不畏艰险,渡河而来,是奉陛下之命,看看张大帅有什么需求。”
“某乃叛逆之人,不敢有什么需求,只想请陛下到我营中来,赦免了我等罪过。”张燕淡淡的伸手指了指帐中诸将,疲惫的笑了笑:“正如陛下在河东那样,到我营中一叙,不算过分?”
“过分。”裴潜不假思索的打断了张燕:“岂止是过分,简直是大逆不道。”
张燕的笑容僵住了。片刻之后,他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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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离群孤鸿
裴潜哈哈大笑,转身就走,面对着黄巾力士手中雪亮的长戟,面不改色。
“裴君留步!”一个道人打扮的老者追了出来,拦在裴潜面前,躬身施礼:“裴君留步。”
裴潜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了道长一番,还了一礼:“道长是……”
“贫道五鹿,大帅帐下听令。”五鹿笑道:“黄河艰险,往来一趟不易。裴潜渡河而来,可见是有诚意的,何以一言不合,转身便走,岂不负君王之托?”
裴潜摇摇头:“使命不成,最多只是某能,让陛下受辱于贼,却是某不敢当之罪。与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谈,能谈出什么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五鹿一脸正色的说道:“张大帅与杨大帅并为黑山军领袖,陛下既然能到杨大帅军中谈判,为何不能到张大帅军中谈判?”
“你搞错了一件事。”裴潜转过身,严肃的看着五鹿:“陛下到杨凤营中谈判,不是因为杨凤或者郭泰,而是因为荀攸。敢问道长,你们营中有荀攸一般的人物吗?如果有,你们马上就渡河攻击,到时候别说是陛下入营谈判,区区将军之位,就算是位列九卿也是可能的。”
五鹿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裴潜这句话可是把他们的脸色都撕得干干净净,十万大军又如何,在裴潜眼中,不及荀攸一人的份量。
“裴君,你似乎太高估了荀攸的力量。”张燕端坐帐中。缓缓开了口。他虽然离裴潜有十余步远,也没有见他特意大声说话,可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送到了裴潜的耳中,仿佛就在他面前说话一样。“世家子弟的确多俊才,可是我黄巾中也颇有贤达,只是家世不显,你们这些眼高于顶,只重门楣的世家子弟看不上眼罢了。到了战场上,他们……”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大帅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裴潜很不客气的打断了张燕。转身回到帐中。站在张燕面前:“张大帅,你应该清楚,河内不是黑山,你在河内多呆一天。就会多一分危险。你的敌人不是朝廷。而是袁绍。是河内的世家豪强。”
张燕的眼角抽了抽,欲言又止。
裴潜看到了张燕的动摇,也放缓了口气:“九节杖乃是大贤良师的遗物。陛下让杨凤将九节杖转交给大帅,就是因为大帅是黄巾余部的领袖。他希望大帅能够担当起这个重任,领导黄巾余众,实现大贤良师致太平的遗愿。陛下对大帅寄予厚望,大帅如果不顾大是大非,斤斤计较于这些虚礼,非要陛下亲临大营,大帅觉得陛下会怎么想,他还敢把希望寄托在大帅肩上吗?百万黄巾将士还能相信大帅能给他们带来安定的生活吗?”
张雷公翻了翻眼睛,大声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黄巾百万将士紧随大帅,至死不渝。”
“那你们就死吧。”裴潜反唇相讥:“黄河比清河宽多了,足够你们十万大军投河的。”
“你——”张雷公气得脸色通红,却言以对。他气得哇哇大笑,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恨不得一刀劈下裴潜的首级,好让他闭上这张臭嘴。
张燕的眼中露出痛苦之色,他一拍案几,低吼道:“雷公,退下!”
广宗一战,张梁为皇甫嵩所破,黄巾将士不肯投降,战死者三万余人,投河者五万余人,是黄巾战史上最惨烈的一战,也是最让人痛心的一战。数万精锐一战而没,至今未能恢复元气,裴潜提起这件事,还让他们十万人一起投黄河,是鄙视他们到了极点,却也点出了他们的困境。如果不能解决粮草问题,这十万人只能在河内劫掠为生。劫掠必然会侵犯河内世家豪强的利益,袁绍不会坐视不管,很就会派人来阻止,甚至会派兵攻击。
袁绍会为了黄巾军和河内的世家翻脸?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至少张燕不敢奢望。
到了那时候,前有黄河,后有袁绍,张燕除了退入黑山,就只有投河一条路了。
“裴潜,你不要欺人太甚。”张燕嘶声道:“我黄巾将士虽然缺衣少食,却有一腔热血。一人必死,十人难当,万人必死,横行天下。如果你再出言相侮,休怪我不讲规矩。”
裴潜哈哈一笑:“张大帅,你也别吓我。裴某既然敢渡河,就不惜这条命。你也知道的,家父一直盼着我这个不孝子早死,如果能顺便挣一份功劳,得到朝廷旌奖,那也算是为家族做了点贡献。张大帅,我死不足惜,可是你真忍心带着这十万黄巾将士投河,然后再看着他们的父老妻子成为袁绍的俘虏?”
张燕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眼神痛苦,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关节惨白。他沉默良久,才哑声道:“裴君何以教我?”
……
“张燕兵力虽众,装备太差,如果与袁绍的主力相遇,基本上没什么胜算。”裴潜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喘息:“他的消耗太大,支撑不了太久,于今之计,必须攻破河内世家的坞堡,抢劫他们囤积的粮食,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刘辩打量着裴潜,暗自心惊。这家伙果然是个不循常理的偏才,身为世家子弟,居然会想出这么歹毒的主意。他就不怕河内世家恨他?
“黄巾军没有攻城器械,攻城经验又不足,河内坞堡坚固,没有人指点,他们很难于短时间内得手。”裴潜拱了拱手:“陛下,臣愿意留在张燕军中,为张燕出谋划策,为陛下争取时间。”
刘辩把目光转向荀攸。荀攸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却有些苦涩。
“既然如此,那朕就把河内交给文行了。”
裴潜慷然道:“臣不敢多说,一个月之内,臣敢保孟津忧,洛阳忧。”
荀攸叹了一口气:“裴文行,河内虽然未有勤王者,可是毕竟未曾附贼,你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的事来,为陛下多树一敌。河内毗临京师,动荡不得。”
裴潜嘴角一挑,笑了笑:“多谢公达提醒,潜理会得。”他顿了顿,又道:“河内之功,潜就抢先一步了。轘辕关就看公达的本事,可不能比河内打得难看啊。要不然,我会很失望的。”
荀攸翻了个白眼,没接他的话头。
……
安排妥当,刘辩随即带着羽林骑赶往轘辕关。当天晚上,夜宿鸿池。
忙碌了一阵,刘辩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在大帐里打坐。没有龙形导引图谱,他明悟了合格也法提升修为,只好用静坐来代替,同时辅以六字大明咒。砥柱观涛之后,他感应到了龙卵的脉动,信心大增,修习得加用心,不管多苦多累,他每天都要坚持静坐。
这样的事情,在他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一世的他浑浑噩噩,当然谈不到用功。上一世的他同样是得过且过,怨天尤人,宁可将大量的空余时间用来刷页、打游戏、看小说,也没想过用心钻研业务,提升自己的能力。现在不同了,他面对着生死危机,面对着拥有凤卵,一心想率领儒门推翻大汉的袁绍,不敢有丝毫怠慢,必须全力以赴,才有一丝生存的希望。
也只有如此,他才慢慢的摸到了门槛,踏进了一个玄妙的境界。
恍惚间,他仿佛与天地同呼吸,与众生共命运。
……
鸿池边,荀攸静静的看着波澜不惊的鸿池水,心头却一点也不平静。
他想到了田横。
四百年前,田横从东海归来,准备前往洛阳拜见刘邦,向刘邦称臣,行至鸿池,在舍生取义和忍辱偷生之间选择了前者。闻其死讯,他留在海岛上的五百部属全部自尽,誓死追随,被称为义士。
荀攸同样仰慕田横,可是他知道,舍义取义固然难,忍辱负重却不易。
如果没有一次次的忍辱负重,儒门早就和墨门一样灭亡了,哪里会有今天的机会。
可是,这次能成功吗?荀攸不知道。他只知道,从他们到达酸枣的那一刻起,荀彧就对袁绍产生了怀疑,这才重部署,让他重返朝廷,为荀家留一条后路。
荀攸不知道荀彧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他甚至不知道儒门的计划是什么,他告诉刘辩的那些都是荀彧告诉他的,为他取信于天子而透露的秘密。荀攸清楚这肯定不是全部,甚至未必是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只有荀彧知道。
天子不信任他,防着他,贾诩、裴潜都可以单独行动,甚至钟繇都可以留在洛阳,脱离天子的视线,负责斟别谋反者家属的重任,他却只能在天子身边做个侍从之臣,每一句话都要三思而后行,生怕引起天子的猜忌。
他活得太累。他很想像田横一样一死了之。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如果袁绍不足以成大事,儒门被迫再一次蛰伏,他就承载着荀氏生存的重任,甚至有可能是儒门的希望。
他有一种感觉,袁绍不是儒门真正的核心,荀彧知道的可能比袁绍还要多。
看着远处的御帐,看着那些绕帐郎中挺直的身影,荀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鸿池清冷的水气在他身边萦绕,荀攸耳边仿佛听见了一声孤鸿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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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正大光明
刘辩忽然翻身坐起,深吸了一口气,朦胧的双眼迅速变得清冽。顶点小说。
一个近卫郎中见状,连忙走了过来:“陛下?”
“打点水,我要洗洗脸。”刘辩强压心中的不安,淡淡的说了一句。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说不上来究竟会是什么事。
孟津还是轘辕关,荥阳还是洛阳?他不知道,他只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对他来说,既然与儒门为敌,皇室就如同陷入汪洋大海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可能倾覆,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敌人——郎中大多来自太学生和各地举荐的孝廉,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儒门中人。
想来,当年先帝就有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这才迫切的想从房|中术中寻求力量。
郎中打来水,刘辩洗完脸,心情平复了许多。他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史阿拿着一份紧急军报推帐而入,见刘辩端坐着,不由得一愣:“陛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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