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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不周)-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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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离间计用得好。”
张辽看看徐荣,笑了起来:“子烈,如果这个离间计真能成功,也离不开你的帮助。子烈,其实就算我不来,你也能守住陇关。太尉让你守陇关,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徐荣笑笑,没有再说什么。他虽然是董卓手下,但他不是凉州人,而是幽州人,一直被排斥在凉州人的圈子之外。董卓派他来陇山,的确是看重他的能力,可这并不代表就是重用他。在董卓头脑发热,干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后,他更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子烈,放心吧。”张辽拍拍徐荣的手臂:“陛下知人善用,你会有脱颖而出的那一天的。”
“多谢将军。”徐荣松了一口气。张辽和天子有同门之谊,深得天子信任,否则不能以弱冠之年镇守陇关,有他在天子在前美言,他徐荣的前程就算有了保障。
……
秋风渐起,所有的匈奴部落头领终于赶到了美稷。美稷是匈奴单于庭,却依然是大汉国的领土,所以刘辩依然是主人,匈奴人——包括单于于扶罗在内——是客人。身为主人,刘辩当然要设宴招待这些首领。
宴会很热闹,大伙儿按照汉人的风俗。席地而坐,伏案而食。匈奴人不太习惯这种坐法,没坐多久就呲牙咧嘴。却不敢放肆,只得一个个歪坐着,靠在凭几上,让麻木的小腿放松一下,或者找借口起来敬酒,尽可能的减少跪坐的时间。
酒过三巡,各种文艺表演开始上场。先是角抵。两个精赤着上身的壮汉来到场中,向众人行礼之后。开始交手。角抵就是摔角,又有点后世的相扑,只是角抵手没有相扑手那么肥壮。
角抵之后,又有女子上场表演歌舞。十几个盛装的匈奴女子围着火堆载歌载舞,倒是让刘辩想起了前世的旅游,不免有些唏嘘。
匈奴人表演过后,汉人也表演了几个节目,气氛变得热烈起来,匈奴人喝了不少酒,放松了许多。刘辩也偶尔露出些许笑容。就在这轻松的气氛中,荀攸上场,准备表演最后一个压轴戏。
十二面鼓按照特定的方位。围着中间的篝火摆好,十二个精壮的近卫郎手持鼓桴,腰缠红绸。精神抖擞的站在大鼓前,做好了表演的准备。
匈奴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难道军阵中的鼓吹也能当作压轴大戏?而且鼓吹鼓吹,只有鼓,没有吹。有什么意思?
对匈奴人的疑惑,荀攸不予理会。抱着一架琴,走到鼓阵一旁,轻轻拨响了琴弦。
十二名近卫郎举起了鼓桴,猛的敲响了战鼓。
“咚!咚咚!咚咚!”
鼓声一起,近卫郎们应着节拍大声怒吼起来,匈奴人听了,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互相看看,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些人大多是部落里的贵族,熟悉大巫师的作法步骤,对这个腔调也不陌生,他们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些近卫郎吼的是单于庭大巫师召唤风鹰的咒语。
这些汉人怎么知道了大巫师的咒语?
他们知道咒语又有什么用,他们有大巫师的法力吗?
匈奴人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在鼓声中,伴随近卫郎们的吼声,被围在中央的篝火仿佛突然有了生命,窜起一丈多高,更让人惊奇的是火焰随着鼓声的节奏,不停的扭动着,渐渐的幻化成一个人形,就像一个婀娜多姿的舞女,正在跳着热情奔放的舞蹈。
匈奴人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汉人不仅可以召唤风,而且能用风控制火,让摇曳的火幻化出人影,威力虽然没有大巫师召唤的风鹰那么强,可是控制的技巧却远远超过了他们的认识。火是流动不居的东西,比水还要难以控制,而这些汉人居然能控制得如此娴熟,如此精准,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让匈奴人更加惊讶的还有后面。
随着鼓声,火形舞女的面目越来越清晰,腰是腰,臀是臀,双臂如蛇,裙裾飞舞,火光中,似乎藏了一脸宜嗔宜喜的脸,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灵动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让人挪不开眼睛。
匈奴人傻了,手里的酒杯忘了举,美酒洒在案上,蜿蜒流淌,他们却毫无知觉,只是愣愣的看着这个可望可不及的舞女。有人坐直了身子,有人甚至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烈火,却被一道无形的气势挡住,寸步不得前行。他们围着篝火,举起手臂,扭着身子,应着节拍,跳起舞来。
越来越多的匈奴人加入了舞圈,如癫似狂。
在匈奴人意乱神迷中,火形舞女舞姿渐停,向坐在正中央的刘辩款款一拜,慢慢的消失在火焰中。
正在狂舞的匈奴人怅然若失,呆呆的站在那里,留恋的看着已经恢复了原状的篝火。
“至高无上的龙神啊——”大巫师金国率先出列,扑倒在地,尖声叫道:“我们愿意做你的仆人,做你的鹰犬,为你们捕捉狡猾的狐狸和凶残的野狼,愿意为你奉献我们的血,我们的肉,我们的一切。”
匈奴首领们愣了愣,争先恐后的扑倒在地,异口同声的跟着大巫师高呼。
第191章弹汗山
荀攸以风控火的表演极大的震颤了匈奴人。这不仅证明了汉人的法术不亚于匈奴人,而且证明了大汉火德不衰,眼前的劫难只是一时的,大汉就像那团火一样,一定会重新熊熊燃烧。
这是天命。匈奴人敬畏天命,在不可知的天命面前,他们没有什么抵抗力。
同样,比较现实的是,如今的匈奴人已经不再是当年横绝大漠的草原之王,即使是面对已经衰落的大汉,他们依然没有多少抵抗力。见识了这么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表演之后,他们更不敢违逆刘辨的意愿。
匈奴人中最有权力的是大单于,可是最有威信的却是单于庭的大巫师,他的法力最高,他的预言最准,其他任何一个部落的巫师都不能超越他,既然他说刘辩是龙神,那刘辩就是龙神。
在刘辩一战击杀须卜骨都侯,证明了汉人依然拥有强大的武力之后,荀攸通过一场火舞证明了汉人在法术、天命上同样拥有不可置疑的优势。匈奴人俯首听命,纷纷表示愿意追随龙神出征。
这其中,各部落的巫师最积极。
普通人追求俗世的富贵和享受,巫师们更追求精神的解脱和过人的智慧。跟随龙神,才能更清晰的了解这个世界,才能窥见常人无法想象的秘密。
巫师们要求出战,给了首领们一个机会,他们纷纷向于扶罗建议。请求大汉皇帝让他们派兵保护他们的巫师,巫师是部落的灵魂,必须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对首领们的心思。于扶罗心知肚明,也正中下怀。他当然愿意有更多的匈奴人随行出征,这样他才有和刘辩说话的资格,仅凭一千精骑,他除了给刘辩做斥候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于扶罗再次向刘辩请求组建一支骑兵,保护各部落的巫师。
经过几次磋商。刘辨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同意匈奴人再组建三千精骑。专门保护各部落集结起来的巫师。与此同时,刘辩将这些巫师也集中起来,由荀攸牵头,将他们各自掌握的法术进行组合摸底。包括大巫师金国在内,一共集结了十三位匈奴巫师,授以刘辩从戏志才那里“看”来的㭎鼓阵。
一切准备妥当,刘辩下令出发,两万步骑,直奔鲜卑王庭弹汉山。
……
“才两万步骑?”和连面露失望之色,还有些怀疑:“怎么可能就这点人马,匈奴人没有出兵吗?”
“匈奴人也在其中,不过兵力有限。只有四五千人。”柯最细长的眼睛里也露出疑惑:“难道是因为汉人内乱,实力不济,不敢大量征招匈奴人?又或者是匈奴人之前曾经叛乱过一次。汉人不相信他们?”
和连想了想:“都有可能。不过,如果只有两万步骑,我们大可不必征召那么多部落啊,就凭王庭和你虎部落,完全可以杀得他落花流水。”
“大王不是想借刀杀人么?”柯最笑笑:“刘辩毕竟是大汉天子,就算兵力少一点。想来也都是精兵。他虽然年轻,可是董卓却是久经战阵的悍将。又有吕布、徐晃这样的猛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想了想,又道:“须卜骨都侯亦不是善类,湳水一战,被刘辩杀得落花流水,可见刘辨的实力不弱。”
“须卜骨都侯?”和连撇了撇嘴,不屑一顾:“他不够狠,居然让于扶罗跑了,真是没用。”
柯最没有接这个话茬。在这一点上,须卜骨都侯的确没有和连狠,和连为了这个鲜卑大王的位置,连兄长槐头都杀,比须卜骨都侯果断多了。
和连转过身,看向沉默的柯最,嘴角微挑:“大帅,我们应该在什么地方与刘辩交战?”
柯最沉吟片刻:“在乞伏海吧。”
“乞伏海?”和连眉头一皱,面露疑惑:“为什么要在靠近汉人边境的地方作战?万一公孙瓒那个疯子也来插一脚,岂不是麻烦?幽州刺史刘虞又是宗室,他能看着刘辩作战而不出兵助阵?”
“大王放心吧。公孙瓒虽然骁勇,但是这两年他和乌桓人连起冲突,损失不小,恐怕没有余力出兵。刘虞么,他虽然是宗室,可是在去年的大战中,他的态度**,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忠臣。就算他还忠于天子,也不过是个儒生,成不了什么大事。可是刘辩兵临幽州,袁绍不会坐视不理,他至少会陈兵渔阳、中山,以免生变。这样一来,刘辩就不敢全力以赴,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和连思索片刻,不禁笑了一声:“还是大帅英明,深谙人心。”
柯最眉毛一挑,连忙说道:“大王,我只是当年与汉人交战多次,对他们的习惯略有所知罢了。”
和连点点头:“既然如此,就由大帅部署吧。好好的教训一下刘辩,让他知道谁才是草原的主人。”
柯最点头答应。
……
“弹汗山本是鲜卑语,在我汉人典籍中,这座山叫梁渠山。《山海经》载:梁渠山无草木,多金玉,修水出焉。修水,就是现在的歠仇水……”
“错筹水?”刘辩一边纵马奔驰,一边扭头问道:“是不是施错筹的错筹?”
“不是错筹水,是歠仇水!”蔡琰紧催桃花马,紧紧跟随,一边说着,一边在手心比划着。跟着刘辩出来这么久,每天骑马,才女蔡琰现在也能够在马镫的帮助下双手脱缰,再配上那身剪裁得体的皮甲,她看起来很像一个眉清目秀的书僮。不过,在颠簸的战马上,她的两只手还是凑不到一起去,总也划不成形。
刘辩见了,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阿琰,小心!”说着,手臂一用力,将她提了过来,放在自己身前,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摊在蔡琰面前:“你写给我看。”
蔡琰吐了吐舌头,有些小紧张。不过这样的动作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拍了拍胸脯,靠在刘辩的身上维持平衡,一手抓起刘辩的手掌,在刘辩的手掌写起来。
“好麻烦的一个字。”
“嘿嘿,这个字很常用啊。”蔡琰一边写“仇”字,一边说道:“歠就是饮的意思,《楚辞。渔父》有‘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酾’。《战国策》中也有‘进取热歠,厨人进斟羹,因反斗而击之,代王脑涂地’……”
“好了,好了,你就别掉书袋了。”刘辩苦笑着打断了她,“你就说说这梁……梁什么山?”
“梁渠山。据说这山上有一种怪兽叫居暨,长得像老鼠,却是无色的毛,叫起来像猪。还有一种鸟,样子像夸父……”
“等等,夸父不是人么,什么鸟会长得像人?”
“唉呀,陛下,臣妾没有说完,你不要插嘴嘛。”蔡琰脸一红,瞥了一眼远处紧紧拽着马缰不敢松手的貂蝉,接着说道:“夸父是人,但夸父长手长脚,四肢张开的时候有点像鸟啦。而且,夸父族也是东夷,是崇拜鸟的,说不定夸父本来就是一种鸟也说不定呢。唉呀,陛下,你看,又被你打乱了,我们说弹汗山的,怎么又说到夸父族了。”
刘辩哈哈大笑:“那好,还说弹汗山,还说弹汗山。”
“弹汗山离高柳不到三百里,离护乌桓校尉所在的马城不过百余里,其实就在我大汉的边境上。檀石槐在这里立王庭,是对我大汉的藐视,更是为入侵大汉做准备。如果不是他死得早……”
“如果不是他死得早,朕还有机会和他对阵。”刘辩沉下了脸。檀石槐也太猖狂了,居然把王庭设在大汉边境上,简直是对大汉的无视啊。这么多年了,汉人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即使檀石槐死了,和连继位,鲜卑人内乱不已,汉军也没能出塞拔掉这根眼中钉,实在是丢人。
那么,就让朕来拔掉这根钉子,将他们一网打尽吧。
“阿琰,弹汗山既然无草木,想来不宜居住,檀石槐在此立王庭,一定有别的考虑吧,至少他要解决粮食和水源的问题。既然有修水,那水的问题就算解决了,粮食怎么办?”
“陛下,沿修水河谷而下,可以穿过长城,直抵马城、涿鹿,到达上谷腹地。涿鹿是一块面积不小的河俗,适宜耕种,当年为了争这场土地,黄帝曾经和蚩尤大战一场。”
刘辩非常诧异:“这里就是黄帝战蚩尤的古战场?”
“是啊,这里不仅有涿鹿之战的古战场,还有阪泉之战的古战场,就在涿鹿东南二十里左右。”蔡琰扭了扭身子,面色更红:“父亲当年来过这里,写过一篇考论,我从小就背过这篇文章。涿鹿北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向,按照方位来说,檀石槐立王庭于弹汗山,可能是以为弹汗山就是共工台。”
“不是说蚩尤么,怎么又扯到共工了?”刘辩皱了皱眉,道:“别乱动,小心……小心掉下去。”
“古籍上记载不全,共工有很多事迹和蚩尤混在一起,有人说,他们很可能就是一个人。”蔡琰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头也低了下来。“陛下,我……还是回我的马上去吧,太挤了。”
“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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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珠玉在前
柯最纵马冲进了大营,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进了中军大帐。
柯驹迎了上来:“大帅,大王答应了?”
“答应了。”柯最摘下头盔,扔给亲卫,一抹汗淋淋的髡头:“他快疯了,居然连我都怀疑。”
柯驹不解,柯最把与和连商量战事的经过简要的对柯驹说了一遍,特别提到了和连那句暗含杀机的话。和连武艺一般,一向以聪明自负,自以为把握人心最为通透,他说柯最了解人心,提防之意不言自明,柯最岂能不心寒。
没有他,没有虎部落,和连能做鲜卑大王?和连猜忌他,提防他,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个混蛋,亏我兄弟为他出生入死,他就这样对我兄弟?”柯驹勃然大怒,破口大骂:“兄长,我们不管他了,自回稽落山去,看他被刘辩砍了首级。”
“你以为他死了,我们就有好下场?”柯最瞪了柯驹一眼:“现在他还有用,不能让他这么死。”
“这个废物能有什么用?”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鲜卑大王。”柯最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一抹胡须,冷笑一声:“没有鲜卑大王的旗号,我们怎么能召集那么多部落来?据说刘辩所带的都是禁军,甲胄武器都是最好的,打赢这一仗,我们……嘿嘿。”
柯驹恍然大悟,哈哈大笑。不错。汉人的武器、军械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更何况是天子禁军的装备。两万步骑的装备,足以让虎部落的实力再涨一个台阶。
“听说。刘辨是头龙。”柯最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惜,草原上可不是中原,没那么多水,他这条龙威风不起来。乞伏海是方圆三百里内最大的水源,他要真是龙,必然会来这里取水。我们就在这里列阵,等他自投罗网。我就不相信。六万大军还打不赢他两万人,对了。鹰部落的铁鳌来了没有,我们要用他的鹰来打探消息。”
“铁鳌没来。”柯驹撇了撇嘴,有些恼怒:“铁根来了。”
柯最愣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看来这老东西还是记恨我啊。三雕部落来了几个?”
“金雕部落来了。火雕、黑雕没来,据说正在追捕慕容风。”
“慕容风?”柯最坐了起来:“找到他了?”
“还没有,不过,有人说他可能去了牛头部落,找风裂去了。”
“风裂啊。”柯最笑了起来:“如果真是去找风裂,那倒好了。”他摆了摆手:“给我请各部落的头领喝酒,我要和他们商量一下怎么屠龙,先得给点甜头,他们才肯卖力啊。”
柯驹也笑了。他和柯最最亲近。知道柯最图谋的远不止是打赢这一仗这么简单。和连已经露出了不信任的苗头,柯最不能不早做准备,利用这次势在必得的战事带来的丰厚战利品。他要拉拢那些部落,为将来的自立做准备。
鲜卑大王么,谁有实力谁就能作,檀石槐当初也不过是一个小部落的头领,凭着自己的能力才成为鲜卑大王。和连既然没这本事,还是早点让贤的比较好。
……
夜宿定襄。
以董卓为首的汉将齐聚刘辩的大帐。匈奴大单于于扶罗有幸列席旁听。卫观铺开了地图,侍立一旁。
“董公。你曾在北疆征战多年,战功赫赫,对这里的情况应该比较熟悉吧?能否为朕讲解一番。”
董卓一怔,连忙拱手道:“臣不胜荣幸。”他眼中一热,连忙低下了头。
此时此地,刘辩仍然称他为董公,并且在一帮年轻后进面前提及他过去的功劳,可谓是给了他莫大的面子。以他待罪的身份,他根本没资格坐在这里,最常见的做法是关起来,到大战开始的时候,让他带几个人冲入敌阵送死,甚至斩杀于阵前祭旗,谁会记得他以前的战功。
董卓也曾经像徐晃等人一样,是一个热血青年。
他年轻的时候游历羌中,锤炼武艺,交结朋友,成年后,以良家子的身份为羽林郎,因为一身好武艺,官至军司马,随中郎将张奂在并州征战,因战功而入仕,先后做过郎中、广武令、蜀郡北部都尉、戊己校尉,但是都没能做久,很快就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被免了。
年岁渐长,董卓渐渐认识到了朝中无人不做官的道理,他通过段颎的推荐,成了司徒袁隗的司徒掾,从此仕途亨通。即使在讨黄巾的战事中屡受挫折,他依然一路高升。当然,他也因此成了袁隗的爪牙。正因为如此,袁绍召外兵入京时,才会将他列为重点对象。
这时候的董卓已经成了一个骄横跋扈的军阀,不再是那个一心想凭着战功封侯拜将的热血青年。他很清楚,武艺再好,战功再高,如果不能被袁氏这样的门阀接受,他永远是进不了三公九卿的朝堂——凉州三明的经历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而那些山东世家连刀都提不起来,却凭着家世把持朝政,呼风唤雨。
儒生得势,武人受制,这就是大汉的现状。赫赫战功,不及一篇文章,不敌数句狂言。得不到世家的认可,武人永远别想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即使像段颎那样依附宦官而拜太尉,留下的也不是他的战功,而是恶名。
董卓不想步段颎后尘,他刻意与宦官保持距离,即使联系也尽可能的低调,他依附袁家,向儒门靠拢,希望能留下一点好名声,可是,他最后还是被儒门出卖了,他成了儒门手中的一把刀,一把用完就扔的刀。
他最后还是没能逃脱段颎一样的下场。
只是他运气比较好,刘辩没有让他槛车征廷尉,而是给了他一个英勇战死的机会。现在,又在一众年轻后辈面前向他讨教,提起他当年在并州的战功。
那些战功,甚至董卓本人都有些淡忘了。
三十年啦。
“陛下……”董卓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湿润:“由定襄向东,约三百里,便是南池。南池是我军到达弹汗山前,最后一个能够补给饮水的地方,也是最适合扎营的地方。以臣估计,他们会在这里部署大军,拦截我军,让我军望水而不得饮,望山而不能进。”
董卓说着,在地图上点出了南池的位置,开始分析周边的地形。
北疆行军有两大难题:一是粮食,二是水源。粮食要自带,粮尽之前,必须返回,这就决定了行军时间有限。而饮水比粮食更麻烦,不可能带着走,必须就水而行。水源之地,就成了双方争夺的重点。
刘辩要攻击弹汗山,鲜卑人有两种策略:一种是向北撤,撤到汉军无法到达的地方,只能粮尽退兵,然后鲜卑人从后追击,利用骑兵的速度四处出击,让汉军防不胜防,最终崩溃。一种是在重要的水源地设伏,以重兵掩杀。
汉军实力强大的时候,鲜卑人通常采用第一种方式。当年汉军三路出塞北伐,檀石槐就是这么干的,结果三路汉军损失惨重,大败而归。
只有汉军实力有限,鲜卑人觉得可以正面击破,无须后撤的时候,他们才会正面迎战。这一次,鲜卑人显然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没有后撤,而是在南池附近集结重兵,准备正面交手。
对刘辩来说,就面临着一个选择:如果正面交手,他这两万步骑损失肯定会很大,甚至可能全军覆没,如果不正面交手,他就无法抵达弹汗山,只能在离弹汗山还有百余里的地方铩羽而归。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新问题,而是一个老问题,中原的农耕民族面对草原的游牧民族时必然要面对的一个问题。
“阵而后战?”刘辨笑笑:“这不是我的选择。”
“那陛下打算……”
“入乡随俗。”刘辩的目光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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