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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强化天师(墨非)-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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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朋殿里出来,关天养看着澄蓝的天空,呼吸着清鲜的空气,心下竟没由来的感到劫后余生的轻快和庆幸。

这已经是第几次有这样的感觉了?

关天养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突然无比强烈地盼望自己能够强大起来,像楼子方那样,无视天下英雄,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那该有多好?

看着众修行者都陆续朝后院而去,而他却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心下一阵茫然。

“天养,三师叔叫你进去!”

关天养回转身来,看着的是关卿云那温柔而关切的目光,心下顿时涌起想哭的冲动。

关卿云拉起他的手,柔声道:“好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事情总会慢慢过去的,不要多想了。好吗?”

关天养点了点头道:“是,一切总会过去的。”又笑了起来。

高朋殿里只剩下杜友逢一人,关卿云也留在了殿外。

杜友逢看着关天养,问道:“想什么呢?”

关天养笑道:“在想我怎地还没有死?”

杜友逢脸色紧绷,“你就那么怕死么?”

关天养忍不住反问道:“换作是你,你就不怕么?”

杜友逢突地笑了,道:“先前你那么凶,我以为你不怕呢!”

“我有时候很会演戏的!”

“我看出来了!”杜友逢吁了口气,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吧。这事不可能就这样完结了,你有什么打算?”神情又沉了下来,如山般重。

关天养却是满脸的不在乎,“看眼下这情形,容得我有什么打算么?”说着,又禁不住苦笑了起来,“为什么我就没有楼子方那样的遭遇呢?若是有,我真会忍不住将他们全杀了,再杀下千阳山……”

“想像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杜友逢的这番感慨让关天养觉得是有把刀子捅进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怔怔了出了半晌的神,才道:“是呀,残酷得让人……让人难以忍受!”

“所以呢,在你没有楼子方的实力之前,还是想些实际的吧!”

“实际的?”

“就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刁难。你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明摆着就是欺负你实力弱小,事实上你确实斗他们不过。若是硬来,对你没有好处的!”

关天养脑了里飞快地盘算了起来,却是无一良策应对,“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杜友逢:“我不是你,我不知道。”答得是异常的果断干脆。

关天养颇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轻笑了一声,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告诉他们的,尽管这对我来说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但我从小就被人欺凌惯了,也想硬气一回……”

杜友逢大摇其头道:“不值得,为了他们,不值得!”

关天养暗道:“是呀,不值得。可我又能怎样?”也不知该如何对答,只是默然不语。

杜友逢站了起来,用手按着他的肩膀,道:“实话告诉他们,龙鳞是怎么得来的。”

“可他们更关心的是我拿去当的那块龙鳞的下落!”

“你就说,还押在乾坤庭!”

“为什么要这么说?这岂不是将乾坤庭置于危地了么?”

“乾坤庭的安危又岂要你操心?”

“可我这样说,岂不是故意捏造事实,万一乾坤庭找我算账呢?”

“那也是以后的事。先把眼前的难度渡过了再说!”

关天养想了一想,觉得此法似乎可以一试。但念头一转,又道:“万一他们要我拿出当约给他们看呢?”

杜友逢没想到关天养问题这么多,似乎有些着了急,大声道:“这种东西也是随便给人看的么?”

关天养正想说若不拿出来给他们看,这些人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就听杜友逢问道:“听说你和杨纵是朋友?”

关天养不明白杜友逢是如何知道自己与杨纵有交情的,旋就以为杜友逢这样问是想让自己借杨纵之势来自保,就连连摇起了头来,“不错,我和杨座主是有些交情,但他是一个非常有原则性的人,不会帮着我作假的!”

“你没有问过他,怎么知道他不会帮你?”

关天养愕然,道:“你是说,叫我现在去见他?”

杜友逢笑了,“为什么不去?朋友久别,是该去见见的!”

关天养想了想,觉得去见见杨纵也没有坏处,就道:“好,我现在就去!”

杜友逢道:“记住,人只有活着一切才有意义。什么自尊呀,气节呀,都只有活着才能体现出来,相比之下,它们没有你的命重要。你还年轻,或许还不太明白。但你要记住,若你就这样死了,阿若怕是会伤心很久。你就忍心?”

关天养心下一震,想着杜若的音容笑貌,只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淌过。暗道:“是呀,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教杜姑娘为我伤心,不能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杜姑娘让心的。”说完,转身就大步而去。

刚出高朋殿,就见苏千羽走了上来,起手道:“关兄弟,师父请你去一趟!”

关天养颇有些诧异,道:“李前辈可有说什么事么?”

苏千羽道:“师父没有说。”

关天养道:“好!请仙长带路!”

李延极就在高朋殿后的集贤宫中。

关天养刚一进宫门,就见岳超雕像在站在院中的喷泉前,神情冷漠而木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乍然见着一个感觉还算良好的故旧,关天养心情顿时大好,笑着招呼道:“岳大哥!”

岳超回过身来,朝他点了点头,道:“看样子你没事?!”

关天养笑道:“还好,他们暂时还不好意思把我一口一口地撕了!杨座主已经到了?”

岳超道:“正在屋里和李宗主说话。”就别过头去,不再言语了。

苏千羽道:“关兄弟,师父说你到了就直接进去,不必通传了!”

关天养道了声谢,就朝正殿走去。还没进门,就听得杨纵一声断喝:“他们敢!”他分明一怔,暗道:“谁又惹着他了?”轻咳了一声,道:“李前辈,杨座主,晚辈关天养请见!”

李延极的声音传出:“进来!”

关天养快步走了进去,见杨纵当殿而立,须发戟张,怒不可遏;李延极坐在主位上,眉头微蹙,似乎一筹莫展。

关天养对李延极长揖一礼,李延极指着椅子道:“坐下说话吧!”

杨纵也坐了下来,盯着关天养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关天养先是一愣,旋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能有什么打算?”

杨纵道:“李宗主和商千里谈过了,他不会说出龙鳞是你拿去当的。这点你先可以放心!”

关天养既不意外,也不惊喜,颇为茫然地道:“他不说又能如何?那些人认定了龙鳞是我拿去当的,除非是弄死了我,再用【搜魂术】读了我的记忆,确认龙鳞不是我当的,也不知道龙鳞的来历后,他们才会甘休……嘿嘿,若是魔道中人,必是光明正大地上门来抢,主动交出自然最好,不交的话免不得有一番苦头吃。这些自命正道之辈却是既要当……既要干那事,又要立牌坊,一个比一个贪婪,软刀子一个比一个利。无耻呀,无耻!”

杨纵道:“所以,自命正道的未必就是正直之士,只有心存正义者,那才是真正的正直之人!”

关天养并不想在这时候讨论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正直,就问:“你这回来,可是为了那位商千里长老么?”

杨纵盯着他道:“一半!”

“一半?”

“另一半是为了你!”

“为了我?”关天养忍不住笑了,道:“你这么大一个忙人,就为了我专门来跑这一趟?”

杨纵哼了一声,“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朋友,你有难,我岂能袖手不管?”

【二百四十一、朋友】

朋友?

关天养品嚼着这份温暖,笑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公务那么繁忙,有算不完的账,岂能因私废公?”

杨纵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刚才李宗主说了,张志礼等人是坚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得逼你说出龙鳞的下落和来历。不过李宗主也说了,只要你在千阳山一天,他就保你一天的安全。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关天养朝李延极一拱手,“多谢李前辈好意。若真是这样,就怕有些人说重极门别有居心,会打着我的旗号再来骚扰呢?如此一来,重极门怕是也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李延极摆手道:“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至少能保你现在无虞!”

关天养很是有些坚决,摇头道:“依晚辈看来,实无此必要。”

李延极问道:“那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关天养道:“我没有,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目光坚定,神情坦然,分明是没有将这场危机看得太重。

杨纵想了想,道:“要不这样,请李宗主派一艘飞艘,送你去塞外,或是西域避上一段时间。你觉得如何?”

关天养依旧固执地摇头道:“也没这个必要!”

杨纵不免动了怒,将葵扇般大的手往桌上一拍,长身而起,发怒的猛虎般直视着关天养,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真的这么想死么?”

关天养一点也不怕他,反而还笑了起来,“我当然不想死,但也不想这么窝囊的活着!”

杨纵哼了一声,神色稍显柔和,“你没对抗天下的本事,那就只得先窝囊的活着。也只有活着,你才有出头的一天;也只有活着,你才能一雪今日之耻!”

关天养听了杨纵的话,顿时陷入了矛盾之中。他何尝不知道杨纵说得对呢?可是,强烈的自尊让他无论如何也低不下这个头。他甚至觉得,轰轰烈烈地死,也比窝窝囊囊地活着要好。但他心中的牵绊又太多:杜若、四丫、陈朔、苏少白……以及那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总是觉得难以放下。更重要的事,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死于一帮子无耻之辈手里。

李延极见关天养陷入了犹豫之中,这才不徐不急地道:“人的能力永远是有限的,活在世上一天,就面临着各种各样的抉择。抉择的痛苦你怕是已经深有体会了。而为了避免这种痛苦,修行无疑就成了最佳的选择。只要成了仙,成了圣,世上还有什么可惧的呢?更不会再面临各种艰难抉择。修行界固然有许多的强者,但却不是生来就那么强大,都是经过了无数的磨难,百折不回,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的。就比如杨座主,他一生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走到今天?世人都当他乾坤庭火字堂座主权力无限,风光无限,却又有几人知晓他心中的苦楚?他又何尝不是随时都在自尊与生存之间艰难地抉择着?”

杨纵接过话头,对关天养道:“在你看来,以我的实力似乎是可以横行无忌的了?其实大谬。修行界就是一座广袤的森林,又深又黑,还荆棘遍布,陷阱悬崖处处都是,稍有不慎就会跌得粉身碎骨。为了将差使干好,我一方面得保住自己的命,另一方面又得拿自己的命去拼。你说,这样的日子比你现在如何?再说李宗主吧,他修行六百多年,你以为也是平平坦坦、风风光光的走过来的么?”

关天养见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自己,心下不免也踌躇了起来,暗道:“难道我真的该跑路么?可是又跑去哪里呢?塞外?西域?不,我都不熟悉,跑去哪里做什么?或许我是该寻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地修炼一下。通天鉴的碎片我得到了三块,却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地参悟。楼子方只得了一块就如此了得,我难道就不行么?”但又觉得就这样逃了,实在不心甘,未免太便宜了那些家伙,说不定还会给重极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不知该如何取舍之时,苏千羽在门外道:“师父,杜大先生求见!”

李延极站了起来,道:“快请!”就迎了出去。

杜友逢进门后就说:“我刚才得到消息,三清教的人马估计两三个时辰后就会到。蜀山那边也有了动静,怕是明后天也会赶到的。”

杨纵哦了一声,问道:“那玄武宫呢?”

杜友逢奇道::“怪就怪在这点,他们至今也无动静!”

李延极悠悠地道:“这是他们一惯的风格。虽说至今没有动静,但千阳山的任何风吹草动,他们怕是比谁都清楚!”

杜友逢点了点头,瞟了一眼关天养,道:“你们可曾说动他了么?”

杨纵哼了一声,满心的恼火,“他不是你未来女婿么,你这个准岳丈都说不动他,我们又算老几?”

这话顿时令关天养大窘,脸红成了猴屁股。

杜友逢竟然没有当场否决,道:“他要做我的女婿,那也得看有没有这个命。”又转头对李延极道:“你的情况怎样了?如今大乱将起,内部若不能安定,怕是很难就会外来的危机。”随便捡了张椅子坐下来,就马着脸沉吟不语。

李延极在殿中缓步踱着,他道:“你当我不知道么?这一次是变起肘腋,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借着这个由头发难。说来,也是我管理上疏忽了!”摇头叹了口气,竟是满脸的苦笑。

杜友逢看了李延极一眼,道:“这起事件分明是有预谋的,但到目前,我们没有查出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李延极突地停了下来,目光闪烁,“会不会是红莲宗呢?”满脸的疑云,也是不能肯定。

杜友逢摇头道:“他们没这么大的能量,也没这个必要。”

“若不是他们,那就只剩下青莲宗了。魔道五宗,其他三家都跟我重极门没什么仇怨!”

杜友逢无奈地笑了起来,指着李延极,“你呀你,也是当了近两百年宗主的人了,怎地眼界还这般狭隘呢?为什么就非得是魔道中人干的?”

李延极耸然动容,“你的意思是……”

杨纵道:“我们怀疑……算了,只是怀疑!”甩了甩头,在杜友逢的身边坐了下来,眼神幽幽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延极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这话,就已经料知了个大概,脸色顿时都变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关天养隐约明白了一件事:杜友逢似乎也是乾坤庭的人,李延极有可能也是,但还不能确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三人的关系极好!

李延极坐下来后,轻轻地捋着颔下几缕美髯,看着杜杨二人,道:“这事可以从长计议。眼下还是考虑如何帮助关兄弟应付危机吧!”

杜友逢哼了一声,冷眼看着关天养:“你们看他是一个听得进人劝的么?”

杨纵道:“他只是有些固执,又在尊严和生死之间取舍难定。先让他犹豫一会儿吧!”

关天养见杨纵一句话就说到自己心底去,不免觉得有些尴尬,道:“晚辈何德何能,竟得到三位前辈如此垂爱……”

杨纵嘿嘿地笑道:“老杜待你不同别人,是因为你若是不小心把命给送了,他家姑娘不知得有多伤心。正所谓知女莫其父,他自然得花点心思保护你。李大宗主么,一半是看老杜面上,另一面也是惜才。我说得可对?”

李延极笑了起来,道:“对了一半。我厚待于他,一半是惜才,另一半觉得他也少年时的我颇有些相像。你不就是这样的么?”

杨纵哈哈笑道:“不错,看到他,我总忍不住想到少年时的自己。一样的疯狂,一样的固执,一样的热血豪情……”此言一出,三人都笑了起来。

关天养也忍不住笑了,只不过他的笑容后面更多的是苦涩。

杜友逢见他笑得十分不自在,就问:“你是不是觉得逃避是一种特别丢脸的行为?”

关天养犹豫了片刻,道:“这个……要看是在什么情况之下?”

杜友逢用指节敲击着桌面,掷地有声地道:“就是当下的这种情况!”语气里已然透出十分的不悦。

关天养暗叹一声,实在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他们这般的看重。就他本意来说,是绝不愿低头的,死就死吧,十五年后又这般大了,也没什么可怕的。可知道这样的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自己倒是求得一时畅快了,未免太过于辜负了他们。又想他们都是活了六七百岁的人,什么事情没有见识过,又什么没有经历过?这般苦心婆心地苦劝自己这个不相干的人,自己不感恩也就罢了,若连好歹也不识得,那就真的该死了。可是,想虽这样想,但他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心下依旧是说不出的纠结和痛苦,道:“我只是觉得,这些家伙实在是欺人太甚,无论如何也不能便宜他们的!”想到张志礼等辈的贪得无厌,愤恨之色就溢于言表,一双拳头也捏得格格作响。

“你不想便宜他们?那你想怎样?杀了他们,还是怎么着?”

关天养长舒了口气,将胸中的怒火都一点点地释放了出来,尽量让语气显得平缓一些,“当时我想的是:他们要东西,我就偏不给。宁愿毁了也绝不便宜他们。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有些蠢!”说着,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谓。

“好嘛!”杜友逢点头道:“看来你还不是无可救药。你要知道,自己的命永远是最珍贵的,别动不动就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这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东西是你的,你毁了,还把命都给搭进去,这笔账怎么都算不过去,是不是?他们想谋你的东西,得不到也不损失什么,得到了自然就赚翻天。枉你那么聪明,怎么关键时刻就转不过来弯呢?也难怪阿若说你聪明是一等一的,但就是生了一副驴脾气,不会转弯。”

关天养的驴脾气被杜友逢这番话彻底数落得没了,他站起身来,躬身一揖,道:“谢三位前辈点拨,晚辈知错了!”

杨纵道:“老杜,刚才我们还在商量着把他送到塞外或是西域去,避过这阵子风头再说。你怎么看?”

杜友逢眼神悠悠,似乎已经看着西域那滚滚的黄沙,叹道:“那也未必安全!”

关天养听着这话,心下一动,暗道:“若是能去小蓬莱,那便最好不过了!”

杨纵噫了一声,笑道:“你不会是想把他带回小蓬莱吧?”

杜友逢摇头道:“漫说掌门师兄不会准许,我也还没笨到那种程度。”

听杜友逢这样说,关天养心下不由得好生失落,暗道:“他说的何尝不是?眼下我就是一个祸端,谁与我走得近,愉就会成为那些被龙鳞迷了心,像疯狗一样的修行者的攻击目标。西域乃化外之地,风土人情迥异中土,我去那里做什么?塞外苦寒,一年有七八个月都是冰天雪地,冷得撒尿都要用棍子来敲,与其受这样的活罪,还不如把东西交出来,乐得个自在呢!”

杜友逢看着他满脸的失落,正想说几句,就听苏千羽在外奏禀道:“师父,神霄派张前辈、铁剑谷周前辈等几位前辈求见!”

李延极嗯了一声,道:“请吧!”并没有起身迎接。

张志礼等六人进来之后,先是朝李延极拱了拱手,然后又朝杨纵拱手一揖,道:“杨座主,不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千阳山呢?”

杨纵冷笑道:“什么风?妖风!”竟是半点好脸色也不给。

张志礼等人当场愣住了。有人品出了杨纵话里的意思,竟露出了尴尬之色。

李延极微微欠了欠身,道:“诸位请坐!”

杨纵却站了起来,道:“我说诸位,乾坤庭跟你们没仇没怨吧?”

张志礼愕然地看着杨纵,然后又扭头对周鹤章等人道:“这,杨座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纵冷笑了起来,道:“什么意思?我倒是很想问你们。听说你们在翻我乾坤庭的老账,是也不是?”

张志礼不知道该如何对答,道:“这,杨座主这话,这话,嗯……”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看着周鹤章等人,只盼他们能出言解围,结果一个个的全都像瞎了眼、聋了耳一边,装作没看见,也没有听见。

杨纵大手猛地一挥,凛然道:“别嗯啊呀的。上一次的泰山践盟,你神霄派、铁剑谷、百花门等三百七十二派都曾与会,并发誓要恪守【自律公约】。怎么,这还不到三十年时间,你们就忘了凛凛血誓,想学着魔道一般为所欲为了?”

所谓泰山盟誓是由乾坤庭发起的,每百年举行一次,涉及整个修行界的一个会盟。不管是正道一百七十二派,还是魔道五宗八十七派,还是严守中立的各门各派,都将派出代表参加。会盟的过程很简单,就是由各派代表宣下血誓,承认恪守【自律公约】,不得以强力手段危害普通人的安全,干得干涉朝廷事务,不得强夺财务,不得以非常手段干涉门人弟子加入乾坤庭等等。在乾坤庭强大的威召力和威慑力之下,接到请柬的门派还没有哪个敢拒不参与的。

一旦参与盟誓的门派有违反【自律公约】的举动,乾坤庭就会发起制裁。

魔道五宗素来自恃甚高,作恶多端,为所欲为,但也是针对修行者,只要他们的手敢伸向普通人,乾坤庭不知也就罢了,一旦被其知晓,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受到惩处。

正是如此,乾坤庭才成了普天之下最令人敬畏的势力。

杨纵的这一番质问委实出乎了张志礼等人的预料,一个个瞠目结舌,半晌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杨纵便剩胜追击,指着关天养道:“这名少年可是修行者么?你们若敢对他不客气,那我乾坤庭也只好对你们不客气了!”

张志礼心下一寒,气势不免越发的颓丧,强笑道:“这,杨座这话从何说起?李宗主和杜大先生可以作证,我们何曾有过为难关老板之举?”

杨纵嘿嘿道:“没有就最好!”眼神凛凛,竟似利剑一般在众人身上来回地剐刺,直让前来促关天养驾的六人莫不惊惧骇然。

张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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