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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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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摊,作了个无奈状。

杨胤望着张大雷,一时语塞。这个大胡子虽然讨厌,但他这话说得也无懈可击。很多事,连他自己也纳闷。

“杨胤,你找到中医家时,那个老妇说他才刚回来?”秦翌年又开始发问。

“她是这么说的。”

“也就是说,你一去找他,他就死了?”张大雷幽幽地插了一句。

“张大雷,你什么意思!不要欺人太甚了。”杨胤怒斥。

一边的李尧也感觉到,张大雷这话确实很过分。极易引起争端。而且这种推断,对杨胤也很不公平。因此,他赶紧站起身,望着张大雷,正色批评说:“张大雷,你住口,有你这么这话的吗!”

张大雷看到政委发怒,便一低头缩在人后,死狗一般,不再吭声。

“那个怪房子,你还能找到它吗?秦翌年也扫了一眼张大雷,脸色铁青。

“那时只顾着追他,没有特意留心。而且那边都是一些小巷子,四通八达,跟迷宫似的。现在要找,我没法保证能找到。而且我退出来的时候,人非常难受,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

张大雷听罢,又坐不住了。躲在人后,嘴巴连啧了几声,“哪有这么厉害的房子,越说越神了。”

“你们都没有亲身经历过,当然不相信这些。这事确实是怪,我承认自己也不敢相信。但这恰恰是事实!”杨胤心里实在憋屈,禁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他感觉到了,眼下所有的人都在怀疑自己,包括自己的师傅在内。

想到以前的每次任务,自己哪一次不是得胜而回?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么窝囊和狼狈过。他这一跟头摔得不轻。兄弟们伤亡不小,经历那么多怪事,还有嘴难辨。

最让他无法面对的,就是所有人的那种怀疑目光……

尤其是师傅的那种质问和沉默,比痛骂一顿还难受。也更让他有一种挫败感和羞愧感。想到这些,杨胤心里涌起一股酸水。

这事,我一定要搞明白!否则的话,对不起死伤被捕的同志。自己也没脸再在这里混了。

——等抓到那个捣鬼的人,我就把真相挨个塞你们的眼睛里!杨胤的这句话,在心里喊得咬牙切齿。并且恶狠狠地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好了,杨胤的汇报就到这里。其他人继续。”秦翌年眼神深邃,声音平静。轻轻地,就把话题从杨胤身上移开了。他在椅子里动了一动。紧抿着嘴,习惯性地别了别脖子,活络一下脑袋,又把脸仰向半空,若有所思。

杨胤发言的结束,也让会场换了一种气氛。而接下去大家的发言,杨胤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的脑子里一直嗡嗡叫着,就像是身处一个巨大轰鸣着的马达跟前。早上的所有景象反复出现在他的眼前。直到所有发言都结束时,他还没有从浮想中摆脱出来。

秦翌年并没有马上宣布散会。他和李尧侧着身体,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什么。一边还不停地交换着眼色,频频望着杨胤和大刘。

杨胤的余光接收到了这种炙热的直射。他感到一阵不安,手心紧捏着椅靠,身体僵直着,如坐针毡。

大家也就这样默默地坐在下面,直到秦翌年回头说了散会,这才纷纷站起。

大刘在马丁的拉扯下,气呼呼地从杨胤身边走过。张大雷一副鬼相,也跟在后面鱼贯而出

丁原在一边轻轻地扯着杨胤的衣服。

“杨胤,散会了。”

杨胤茫然站起,随大家低着头匆匆离开。

“杨胤——”秦翌年在身后叫他,同时也叫住了丁原和张大雷。

杨胤的身体颤了一下。他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在师傅面前,他现在抬不起头来。

这时,大家先后陆续离开。杨胤转身,看到师傅带着丁原走近,伸手在自己肩头拍了一下,

“走,趁现在天还没有黑,我们一起去找找那个怪房子。”

杨胤抬头一愣。

“中医死了,再找不到那个房子,你就真的有口难辨了。”秦翌年靠近杨胤的耳朵轻声说。言语之中,充满了师徒之间的关怀,“你这事,也只有中医和那间房子能做你的证人。”

杨胤登时来了精神。感激地望了师傅一眼。秦翌年冲他微微一笑,眉宇之间,已经不见了刚才的冷峻凌厉。

秦翌年穿一件灰色短褂,一条深色束口长裤,脚踩一双黑色白滚边的布鞋。短褂前襟露出一个挂表的链子。表链的一头系在衣服扣子上,另一头系着挂表没入上衣口袋。微笑时,嘴唇上的胡子斜斜撇向一边。

说话间他单手撑住桌面,一纵身,双脚便敏捷地从桌子上空掠过,转眼间就跃过桌子,稳稳落地。很象是做了一个男子体操里的鞍马动作。

走过门口时,他一勾手,便在门后钩子上摘落两顶礼帽。一顶反手扣在自己脑门,另一顶飞给了身后的李尧。

(七)

夕阳很红,天火烧似的。

杨胤的脚步也有点火烧火燎。他带着众人,沿着凹凸不平的弹石路面,径直向着那条被特务堵截过的小巷赶去。秦翌年跟在后面,边走边四顾张望。他的右手夹着一支香烟,左手不停地摆弄着一个打火机,一路沉默。丁原和张大雷紧跟在最后。

“这里就是我和小柯被抓获的地方。“杨胤走到一处,指着地上的一点血迹说。秦翌年抬手深吸了一口烟,慢慢蹲下,端详着地面上刚刚凝结的血迹。左手摸了摸鼻子,一股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呼出。他环视四周,微微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丁原和张大雷也看到了血迹,他们的表情登时肃穆起来,脑海里想象着这里曾经有过的惨烈景象。

“当时我们被一张大网罩住,中医就是从那边出现,慢慢向这边靠近的。”杨胤比划着又把当时的情景重复了一遍。

“我和小柯挣脱大网时,看见他就从那边退进小巷。”

大家的眼光都朝这偏僻小巷投去。只感觉这小巷人迹稀少,曲径通幽,深不可测。

杨胤用征询的眼光看了看秦翌年。对方歪着脑袋,正在点烟。眉毛微微一扬,吐了一大口烟,示意他继续带路。

杨胤走在最前,脑海中努力捕捉着上午经历过的每一个细节。细细过滤自己在追踪中医时的每一帧景象。眼前的小巷开始分岔了,杨胤凭着感觉,一步一步地把大家带进小巷的更深处。偶尔有几个玩耍的小男孩从身边呼啸而过。也有老人谨慎地躲在半掩的房门后打量着着这群不速之客。

他明白这次寻找对自己的意义。如果无法找到那个房子,那自己就真的如师傅说的那样有口难辨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今天所有的责任都将归罪于自己。搞不好,自己还将戴上叛变的罪名。想到这里,他心中焦急担忧,脚步也不免急促起来,慢慢地就把其他人甩在后面。

一只手掌按在他的肩头。杨胤回头一看,原来是师傅赶了上来。

“别急,慢慢找。只要就在这个地方,总能找得到。”秦翌年凝视着杨胤,轻声安慰。这种时候,他的双眼皮就显得格外明显。

杨胤“恩”了一声,竟然就找不到其他话题了。

“今天结束以后,跟我回家。师母说了今晚做西餐,味道绝对正宗。也给你开开荤……”秦翌年凑近杨胤的耳朵,得意地说。

杨胤听了,仿佛轻松了好多。他回头感激地点了点头。

“你又好久没去师傅家了,师母都在惦记你。对了,她还给你添了几件冬衣呢,正好今天去试试。”秦翌年说着,又开始摸索着点烟。

杨胤听着听着,眼前就显现出师母的模样来了。她真的是一个非常慈祥的女人。自从和队长有了师徒关系以后,她就把自己当作儿子一样看待。知道自己父母远在外地,又没有成家,所以在生活方面一直就格外照顾他。变换季节的时候,她总要给自己添几件衣服。这让杨胤非常感动,虽然师母也只有四十出头,但站在她的面前,他就是能感觉到一种母爱,这让他感到非常的温暖。

“师傅……”杨胤回头叫了一声,眼圈发红。他赶紧掏出打火机摁亮了递上。

“别说了,会查清楚的。”秦翌年神色沉静。他就着杨胤的火点燃了烟,又用夹了香烟的手掌做了一个平息的手势,示意他别着急。

杨胤点头。夕阳将尽,他看到师傅手指上的方戒在余晖里闪着暗光。

眼前小巷再次显现分岔,而且前面的巷子越来越窄。天色朦胧之间,只感觉到巷子黑幽幽的望不到头。杨胤不觉停下了脚步,迟疑地望着前方。

“记得到过这个地方么?”秦翌年四周打量着这个地方,问道。

“没有印象。”杨胤话一出口,心里凉巴巴的。

“什么鬼地方……没有想到上海滩还有这样的巷子,窄得就跟羊肠子一般了。”张大雷赶上来,大声咋呼着,一边还用怀疑的眼光望着杨胤。

“好好想想。”秦翌年回头望了望杨胤。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眼前的简陋民居,渐渐在暮色中化成一团团黑影。而他们彼此之间的容貌也开始模糊起来。

杨胤心里一阵悲凉,这个地方,自己真的没有印象。而这一路上,好像也没有比眼下更接近自己印象中的路线了。

天色更加暗淡起来了。秋风拂面,几个人沉默着站在彼此的对面,一时无语。

“回头,重新来过。看仔细点。”秦翌年在杨胤的沉默中读懂了他的心思,随即下令。

杨胤无语,带头返回。一边的丁原担心地望着他,只是在暗淡的天光下,没有人能看清他的神情。

一路上的景致在杨胤看来,都是那样的陌生和狰狞。而更糟糕的是,现在他脑海里面已经乱做一团。

一股热血,一下子从体内涌出,直冲杨胤的脑门。他感到自己的脑子嗡嗡直响。脚步也慢慢变得迟疑起来。他的喉咙口有点阻梗,像是有什么东西塞在那里,令杨胤几乎窒息。此时此刻,身后那几个人的脚步声,如重锤一般砸在自己的心头,每一下都有可能要了杨胤的命。

杨胤茫然地走着,无法想象如果找不到目标,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退出一个岔口,杨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已经无路可认了。

秦翌年慢慢地跟上,望了望杨胤,又望了望四周。丁原和张大雷站在一边,也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杨胤,你说老实话,你还能不能找到?”秦翌年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杨胤,眼神再次犀利起来。

杨胤不敢抬头。他把脸别过一边,打量着四周。无奈地摇了摇头。

丁原和张大雷一怔。而秦翌年更是狠狠地挥脚把地上的一个石子踢出老远。随即又猛然回头,愤愤地望着杨胤。

踢出去的石子在地上滚动,发出一阵连续的声响,格外清晰。

一时间,四人静默。

“大雷,把杨胤的武器卸了!”秦翌年忽然轻喝一声,抬手点烟。打火机的火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庞,一脸的冷峻。

张大雷略一迟疑,但还是走上前去,卸了杨胤的枪。

杨胤茫然站立。听任张大雷对自己搜身卸枪。他的心和身子一起在微微颤抖。

“杨胤,鉴于你在本次行动中表现异常,并且在很多关键问题上无法自圆其说。现在我代表中共上海机关警卫队,宣布对你实行隔离审查。直到事情真相大白。请你……配合。”秦翌年别过身,缓缓说出,“大雷,丁原,把杨胤押回去!”

张大雷望了望秦翌年,毅然上前扭起杨胤的胳膊。一边的丁原呆望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机械地上前,带住了杨胤的另一条胳膊。

秦翌年抬手正了正礼帽,又把手插进衣兜,无声地走在前面,杨胤被两人扭住胳膊,跟在他身后。杨胤抬头看着师傅的身影,又想想一天来的遭遇,心中汹涌着一股强烈的憋屈和悲愤。他感到浑身上下燥热异常,全身的肌肉都在激烈的颤动着。

隔离审查……那意味着,从此自己将被关押起来,没有人身自由。会被别人当成特务对待、审问。会被别人用鄙夷的眼光看自己。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再有人相信……自己以前所有的功绩,都将变成了一个特务因潜伏需要而做出的伪装。

眼前秦翌年的脚步干练而坚定,杨胤想到刚才师傅那种冰冷的语气,心里更是凉了个透。

就这样他的身体一会热一会凉,脑子里有无数念头出现。

忽然,有一个念头涌了进来。杨胤狠狠地震颤了一下。心里就象是跳进一头狮子。而随着这股念头的迅速膨胀,杨胤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异常冲动。以至于此时他已经丝毫感觉不到张大雷有力的钳制,

一行人再次经过一个岔口,这个地方有一个很小的缝纫铺,一行人经过时,马上就暴露在了店铺门口的灯光之下。有几个闲聊的人望着他们,仿佛猜到了这几人绝非善辈,于是纷纷后退躲避。

这时,有个黑影在他们左侧路口一闪。随即多次出现,就在不远处对着他们探头探脑。

“有人跟踪,别回头!”秦翌年短促轻喊。几个人一惊,不禁提高警惕,加快了脚步。

张大雷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松开杨胤,朝着腋下藏枪的地方摸去。也就在这个时候,杨胤忽然横空发力。一个腾身,便已经挣脱两人的控制。同时脚底加劲,身体一窜,朝着另一个小巷深处,拔腿就跑。

——决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隔离审查。他咽不下这口气。

张大雷和丁原大呼一声,连忙追赶。秦翌年回头见状,暗叫一声,撒开腿赶了上去。只几步就超过了张大雷和丁原,风一般地扑向杨胤。

这个时候,杨胤的脑力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被隔离审查!他不要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小房子里,他不是叛徒,不是……不是……不是!这种念头让他的两条腿格外强劲,一口气就奔出老远。以至于当身后传来秦翌年的喝止时,他照样不为所动。

——师傅,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冤枉的。我一定会找出真相来。杨胤想着这些,视线竟然模糊了。

“杨胤,停下!快停下——”秦翌年大喊着。但他和杨胤之间,始终存在着一段不变的距离。

杨胤没有理睬秦翌年。他脚下生风,几个拐弯以后,片刻就消失在黑夜之中。秦翌年丢了目标,慢慢收起脚步。他在周围转了一圈,四周黑糊糊的,却哪里还有杨胤的身影。

张大雷和丁原赶了上来,两人顾不得询问,撑着腰,大口地喘着气。

“跑了。”秦翌年在夜幕中伫立,默默掏烟。

“刚才听说有人盯梢,稍微松了一松,就让这小子挣脱掉了。“张大雷懊恼地咬了咬牙,面有愧色。

秦翌年冲着他挥挥手,示意他并没有责怪谁。但张大雷还是心怀忐忑,他不安地望了望秦翌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队长,刚才那个盯梢的黑影,会不会就是来接应他的?”张大雷走近一步,站在秦翌年的背后卖力地说。

秦翌年没有说话,他点燃了香烟,大口地吸着。烟雾四起,逐渐弥漫在他的四周。

“杨胤的嫌疑现在已经越来越大了。”秦翌年肃立在黑暗之中,喃喃自语。

“队长,现在怎么办?“丁原探询着请示秦翌年。

“通缉杨胤。”秦翌年沉默了片刻,转过身斩钉截铁地说,“立即通报下去,所有杨胤了解的聚集地、联络站、联络员、暗号等一律更换,或隐蔽或转移。原定工作计划和工作方式全部变更。全体警卫队员,看见杨胤,马上拘捕……”

丁原站在一边,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杨胤就这样一下子从战友变成通缉犯了。但他还是坚定地答应了一声。

“明白,队长。”

“张大雷,你协助丁原,从现在开始负责追捕杨胤,同时调查今天发生的所有疑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具体工作,我随后给你们讲。二组的工作,让马丁暂时代任。”

“队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到杨胤的。”张大雷因为刚才被杨胤从自己的手心逃脱,羞愤不已。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暗下决心,一定要亲手把这小子逮到。否则传出去自己的脸可就丢大了。对于杨胤,他早有嫉妒之意,今天看到杨胤落得这样的下场,心中畅快,自然要痛打落水狗了。

丁原也答应了一声,偷眼望了望队长。可以猜到,杨胤既是他的爱徒,要下达这样的命令,自己一定也不好受。

丁原果然没有想错,秦翌年在交代完任务细节后,神色黯淡地告别他们两个。他在马路上面兜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尾巴盯梢以后,转回了自己的家里。

他的家坐落在雅致幽静的高安路上,是一栋临街的小洋楼。这是他和妻子雪琴结婚时,他的老丈人送给他们的礼物。

从尖尖的房顶可以看出,这是一幢哥特式风格的建筑。以前听说是一个犹太人的私邸。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辗转落到他老丈人的手里。它红砖褐顶,高低错落。尤其漂亮的是那些雕花的铁窗和围墙铸铁栏杆。仅仅把它们看作防盗的话,那真的是埋汰它们。洋楼的前面,还有一个不小的花园。若是白天,从花园透景围墙望进去,百花开放,草坪碧绿。但在夜里,只能望见黑压压的一片树影。

天色已经很晚,秦翌年借着门灯掏出钥匙,打开院子里的大门。院子里树影摇曳,落叶缤纷。就在底楼一扇窗户里,他看见妻子雪琴的身影正在厨房里面来回走动。细细辨别,似乎还有一阵饭菜的香味,隐隐飘过。

秦翌年走进客厅,摘下帽子,顺便把外套脱了下来,一起挂在门边的暗红色衣架上。

“回来啦——”雪琴听见响声,微笑着从厨房出来招呼。

陈雪琴四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嫩,体态丰姿。一件合体的素色旗袍把她包裹得曲线毕露。旗袍外束着的白色围兜,又使她增添了几分贤淑的韵味。头顶上一个精致的发盘分外显眼,上面有很多的发卡固定着,绝不落下一丝散发。让人感觉她是个非常整洁细致的女人。此时她正闻声走进客厅,雪白的脖子伸得很直,并微微转向一侧,看上去非常的优雅闺秀。

“恩……”秦翌年轻声答了一句,随即坐在宽大的沙发里,仰着头闭上眼睛。

“怎么啦?不舒服吗?”雪琴上前,贴坐在他的身边,捏着他的手,细声细语地问道。同时上下打量着丈夫的神情,眼睛里隐隐显现出几丝的担忧。

“没有,就是有点累。”秦翌年用另一只盖在妻子的玉手上面,索性把雪琴的手合在自己两只手掌的中间,轻轻地抚摸了几下,示意无妨。而自己依旧闭着眼睛,一身的疲惫相。

“恩,那你坐一会,我这就去把牛排煎起来。今天说好了吃西餐的。”雪琴说着,转身准备去厨房。

听见西餐两字,秦翌年的身体在沙发里动了一下,忽然嗖地窜起,一把拉住了妻子的胳膊,雪琴被他这么用力地一拽,吓了一下,转过脸再次打量着他。

“翌年,你真的没有事么?”雪琴柳眉微皱,脸上的担忧又明显了几分。

秦翌年没有说话,他睁开眼睛,望着妻子,忽然直起身子,一张胳膊,就把雪琴揽在了自己怀里,狠狠地抱紧她的腰。同时把自己的脸埋进妻子的胸怀。

雪琴就这样站立在沙发前面,她张开胳膊,也顺势一揽,就让丈夫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前。慢慢地,她也坐了下来。两人一起埋进了沙发内。

“别做饭了,我先睡一会……”秦翌年在妻子的胸怀里喃喃说道。

雪琴“嗯”了一声,摸索着解开围兜,把丈夫更加舒适地安顿在自己的怀里。一低头,却发现丈夫已经有了轻微的鼾声,不禁莞尔一笑。

在雪琴的眼里,丈夫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象一个玩累了的的孩子。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叱诧风云的特工队队长。

说起他的职务,雪琴禁不住又有点担忧起来。她以前去徐家汇教堂祈祷过,希望丈夫永远都这样,一到晚上就平平安安地回家。总算天主保佑,丈夫虽然身经百战,但每次都有惊无险,毫发未损。

但是她弄不明白,象丈夫这样的铁血男儿,怎么一到家里,就完全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喜欢窝在自己的怀里呢?她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也这样。有时候,她看着丈夫如痴如醉地钻在自己怀里,真想出去问问,别人的丈夫是不是也如此这般?想到这里,雪琴脸上显露几分羞涩。但她并不讨厌这样。相反,她非常享受丈夫对自己的那种依赖和肆意,这让她有一种被需要感。她也非常自豪自己柔软的胸怀能够成为丈夫的栖息地。她知道丈夫每天在外面打打杀杀,到了家里,就应该好好休息放松。

她想起了自己和丈夫的婚姻波折,心里一阵唏嘘。沉淀在心底的那些思绪,仿佛又开始激腾起来了……她赶紧让自己转换思绪,好让激腾而起的往事平息下去。

雪琴低头,看着丈夫硬朗坚毅的脸庞,刀削一般的嘴唇,微微凹进去的眼窝,还有挺拔的大鼻子。看着看着,内心不禁有温情涌起。她伸出手,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抚摸起来。抚摸了一会,再次用胳膊揽紧了丈夫,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头上,闭上眼睛,不久,自己也有点迷迷糊糊了。

“杨胤——”

睡梦中的秦翌年忽然一声短促的高喊。猛然从雪琴的怀里挣脱出来,直直地坐在沙发上面。两眼瞪得老大,满头的大汗。

“翌年,你怎么啦?”雪琴朦胧间被他一吼,一下子跳得老高。她惊异地望着丈夫,“翌年,你喊什么,杨胤怎么啦?”

秦翌年这才如梦初醒,刚才自己竟然做了个噩梦。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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