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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曳光)-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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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过,则断然不容有人上门欺辱!”

见状,林一又是一怔。不及多想,他”嗯“了一声便往外走去。才到门前,身后的老妇人又道:“你爹生前说过,草屋虽破,寒门不可侮!人虽轻贱,而匹夫不可夺志!行得端、走得正、不欺心,则不畏鬼神……”

脚步一缓,林一回首看去。佝偻而瘦弱的李文氏端坐在竹床上,泪痕未干的脸上带着慈和的笑容,缓缓说道:“……莫忘了,无论你怎样,不论你出了门去往何方,你都是李家的大头儿!娘在家等着你回来……”

泠然的话语声轻轻响起,却如春江怒潮霎时漫过了林一的心头。此刻,他一个数百岁的人,突然陷入一种陌生而温暖的情怀之中。

这世间总有一个人,在默默惦念着、关爱着、相信着你,并随时为你付出一切。哪怕十年的朝思暮想换来的是一场梦,她会在祝愿中再次点燃那盏回家的灯火!那个人,是娘!

这世间总有一个人,在你彷徨、疲惫、受伤的时候张开那并不强健的臂膀,为你遮风挡雨,为你送上温馨而宁静的怀抱!那个人,是娘!

这世间总有一个人,为你的欣喜而愉悦,为你的跌倒而落泪,为你的成长而骄傲!当韶华逝去而日渐变老,她依然会目送你振翅高飞,并送上孩子一般的微笑!那个人,是娘……

恍惚之中,一点光亮穿过黑夜而来。些许的暖意,直透林一的心底。他周身冰寒的杀机随之微微一荡,血红的眸子闪过一抹清泠之意。

一把长剑所向披靡,可以杀出了个尸山血海,却斩不断天地至情。铁血无敌,纵使睥睨寰宇,同样耐受不住风中的那一丝寂寞!

杀戮的尽头,是柔情!刚强的背后,有脆弱!

心有所动,林一衣袂长发微微荡起,屋中凭空掠过一阵凉爽的清风。其带着莫名的感慨看着那位李文氏,略略欠身示意。一个双目已盲的凡俗妇人,给了他此生缺失而又无从找寻的那份感受!

老妇人,你儿子李大头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而我,只是林一!

林一转身走出了草屋。这一刻,他气海之中的情形再次有了不同。沉睡不醒的魔婴与龙婴好似如释重负,狂野与骄横的气势中多了几分云淡风轻的从容;道婴嘴角上扬,紧闭着的眼帘微微颤动,欲睁未睁。那一丝诡异的气机牵动三婴滞塞的气息,缓缓沟通天地。其修为随之慢慢迈过了练气的门槛……

……

月色之下,六个修士踏剑凌空。为首的是个须发灰白的老者,正是那个军营供奉东山子。他的四周则是临时召集来的五个筑基弟子,其中一人大喊过后见草屋内没有动静,大声说道:“师叔!且将屋子连根拔起,让那宵小之辈无处藏身……”

恰于此时,林一大步出了草屋,冷声喝道:“哼!有老子在此,谁敢妄动!”他对半空中的六人视而不见,四道流光脱手而去,倏忽消失在夜色之中。与此同时,他又掏出一块阵盘猛地拍入地下。乾坤四象旗阵霍然而成,三间草屋的所在顿时被一层白雾笼罩起来。

没了后顾之忧,林一独自站在河岸边。其大袖一挥,身前悬空多出十把飞剑。好似在挑挑拣拣,他取了一把曾祭炼过的元婴法宝抓在手中,眼皮都不抬一下,骂道:“杀了两个,来了一窝!方才是谁说的连根拔起?这法子不错,来日老子便去如法炮制……”

一位金丹长辈带着五位筑基弟子齐聚于此,对于一家独大的神道门来说已然是不小的阵仗!而边关的供奉被杀,不仅让门主颜面尽失,还让乌干的国君惶惶不安。是敌国有所图谋?抑或是王族中有人要窥觊王位?等等缘由,让门中的长辈不得不派出人手彻查此事。可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忽而赵龙、忽而李大头的年轻人,竟然出身军营呢!

不!那是一位修士!可一个炼气修为的小辈,他何来那么多飞剑?且无一不是元婴的法宝啊!还有那不凡的旗阵……

见此情形,原本志在必得的六人皆神色错愕!面对重围,神态自若,还扬言要灭了神道门,这真是一个小辈吗……

东山子凝神片刻,沉声说道:“你就是那个前锋营的叛兵!洗去污垢剃去胡须,差点让老夫认不出来了……”

林一选中了一把飞剑,其余的皆被收了起来。其修为还不足以驾驭这么多的元婴法宝,有一杀敌利器足矣!此外,在老龙未醒之前,为免有所惊扰,他绝不会动用那把金龙剑!

“呵呵!”

闻声,林一仰头报以冷笑。他手臂一振,小巧的法宝霍然化作一丈多长的巨剑,寒芒吞吐,杀气逼人。

这个年轻人的修为不过如此!东山子摇了摇头,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即为李大头,缘何又在赵家坳自称林姓?你一个凡俗贱民,怎会有一身的练气修为?怎敢与我神道门为敌……”话至此处,他忽而心头一沉,忙冲着几位弟子吩咐道:“小心……”

东山子的话音未落,岸边那个持剑的人影已然不见了。眨眼之间,夜空中突然落下一道剑芒。无从阻挡,不及呼喊,之前声称要连根拔了草屋的那个弟子已被劈成了两半。

月色之下,一蓬血雨带着尸身轰然坠向河面,波光诡谲。

东山子大惊,喝道:“退后!”回应他的是“扑、扑”两声,与栽下飞剑的四片血肉……

一阵剑虹乱窜,侥幸偷生的两个筑基修士顾不得之前的合围之势,仓惶逃至东山子的身旁。便于此时,夜空中缓缓冒出一个人影,足踏清风,剑光夺目……

此时的东山子,震愕不已。不过眨眼间,三个弟子就没了。本有心相阻,却叫人猝不及防而无能为力。一、二十丈外的那人分明就是练气的修为,而施展的遁法与杀人的手段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你究竟是谁……?”东山子脸色阴沉。对方藏身军营,谋杀供奉,与叛兵纠葛不清,公然挑衅神道门,这事儿愈发不可收拾了!

“呵呵……”以风遁术的出其不意,林一连斩三人,这才现出身形来,依旧是面带冷笑。他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嘲讽道:“老子是谁?老子是灭了你神道门的那个人……”

“你……狂妄!”东山子怒叱。

“狂妄?”林一眉梢斜挑,带着一抹妖邪的笑意说道:“当你家门主跪地求饶的时候,老子才会让尔等见识什么才是狂妄……”

“你敢羞辱我家门主?那是元婴的前辈,纵横衡月州的高人……”东山子愠怒不已。

林一收起了笑容,带着狂傲的气势淡然说道:“在老子的眼里,那就是一个死人!”对方还想驳斥,他已骤然而动。一道剑光快若流星,当空劈下……

东山子忙祭出飞剑以阻敌势,不忘与两个弟子同时抛出鬼珠。此前遭致偷袭而来不及出手,眼下三人合力一处倒也不可小觑。霎时间,月夜下鬼雾弥漫,阴风阵阵。

“砰——”的一声震响中,黑雾翻腾,鬼哭狼嚎,逼得林一手中的长剑荡起,去势猛然一顿。他才将恢复筑基初期的修为,尚不足以使出元婴法宝的威力。只因为如此,他还是要对付那个金丹中期的东山子。

雾气从四面八方围困而来,一个个鬼魂张牙舞爪,凶悍异常。林一抬手打出一串法诀,那百鬼夜行的疯狂顿时为之一缓。他使出的正是神道门的禁魂锁魂之法,虽不能真正挡住祭炼过的鬼魂,却换来了喘息之机。

于此间不容缓之际,林一突然在原地失去了身影。夜空中又是两道剑光次第落下,那两个筑基弟子未能幸免,随之血肉横洒,命丧当场!

情形急转直下,东山子忙往后退!他想不到对手会如此凶猛,禁不住心生怯意!见一道剑光再次劈来,其竭力驱使法宝迎敌,色厉内荏地喝道:“得罪了神道门,便是得罪了化神的高人!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轰——”的一声巨响中,林一的飞剑与对方的法宝撞在一起,彼此势均力敌。而他随手将其丢弃,猛地透过重重鬼雾奋力一拳击去。

东山子惊骇万状!对方真正厉害的并非法宝,而是一双拳头!而其明白过来为时已晚,便听得“喀喇——”一声,那悍不可挡的铁拳撕裂了他的护体法宝,直接洞穿腰腹而过。

一击得手,林一不喜反怒。他一把将枯尸扯得粉碎,冲着远处一道暗弱的流光啐道:“他娘的,又是这招……”少顷,其又是一怔。化神修士……

…………………

ps:这两章写的有点苦!一个人不懂人性至情,又怎懂得天地大爱!

第八百五十八章白云意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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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后的关头,东山子假借魂傀枯尸脱身而去。对此,林一很是无奈。修为到了筑基之后,并非蹭蹭地往上窜,而是缓缓地往上爬。要施展颇耗灵力的风遁术,还要勉强驱使元婴法宝,更要痛下杀手震慑强敌,让他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事已至此,林一只得作罢!他在岸边落下身形,却又轻轻皱起了眉头。东山子逃走时丢下的一句话,叫人有些意外。神道门之中,还有化神的高人?

忖思之际,林一抬眼打量四周。方才的一番热闹,并未惊动远处的乡民。或者说,老实巴交的人们都关门闭户躲了起来。

化神的高人又能怎样?待来ri再作计较。片刻之后,林一将水中岸边的尸骸一一烧了。四下里收拾妥当,收起了乾坤四象旗阵,他这才返回草屋。。。

一直在提心吊胆的李文氏闻得动静,在床上虚张着双手,眨动着一双白眸,关切地问道:“大头啊!无恙否……”

林一上前抓着李文氏的手,佯作大大咧咧地说道:“贼人自知理亏,已然离去!啊!这屋内太过闷热……”这老妇人颇感欣慰,庆幸地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她随即慌乱起来,摸摸索索就要下床,还带着歉意说道:“可莫要热坏了我儿,娘陪你去屋外乘凉……”

“哈哈……”见老妇人答应了,林一哈哈一笑,手上暗吐灵力封住了对方的昏睡穴,之后将其轻轻抱起来出了屋子。

林一来到岸边,将昏睡过去的老妇人用禁制封了起来。他不作迟疑,足踏清风而起。待人到了半空,其伸手一点。一道剑光倏然飞向草屋,并循着四周急遽旋转起来。

不过少顷,林一收了飞剑,抬手隔空一抓。三间草屋连同庭院、地基突然消失,原处只剩下了一个十丈方圆的大坑。随后,他带着老妇人化作一阵清风远去……

……

在阚里郡陇下村的两万多里之外,一座偏僻的山谷之内,林一寻了块地方安顿了下来。他在此处忙活了两ri之后,这才甚为满意地打量着四周。

立足所在的山坡前,积水成塘,清波荡漾,几尾游鱼畅游其间;岸边树荫蔽ri,山风送爽。同为大树环绕的山坡上,乃李大头家的那三间草屋。门前的竹椅上躺着昏睡不醒的李文氏,她身旁的石几上摆放着各式的糕点吃食,石桌上则是水壶茶碗一应俱全。

草屋之内以及简陋的灶间与原来没甚两样,只是那张竹床上添了一套新褥子,床头的箱子里更是塞满了四季衣物。此外,墙角旮旯的那个结网的蜘蛛没了。施展搬运的乾坤戒内为虚空所在,不容活物,那个小东西自然不能幸免。

在草屋的左手边,林一搭建了一个两层的凉棚。其下方为水缸、木箱、米袋、各种果蔬及居家一应物什;上方铺着草席,四下临风,乃是他的栖身所在。

“呵呵!”林一背着双手踱着方步,禁不住自得一笑。千里外一座小镇的几户有钱人家,被他好生折腾了一回……

……

同一ri的傍晚时分,陇下村的天空中落下十数道人影。为首的乃是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面貌清癯,长须飘然,却满脸的yin霾而神sè不快。他的身后跟着两位元婴初期的长老,还有东山子等一帮金丹弟子。

中年人脚下凌空,缓缓到了那十丈方圆的土坑前。少顷,他手拈长须,慢慢转过身来。门下一干人守在不远处,皆暗藏着小心。他神sè中闪过一丝愠怒,沉声问道:“一个边关叛兵,怎会成了林xing的筑基小辈?他接连杀了我十二位弟子之后,如今又逃向何方?”其积威甚重,眼光到处,众人无不垂首回避。

这位可是神道门的门主九灵子,元婴中期的高手,乌干王族的供奉。其往ri里深居简出,且喜怒不形于sè,颇让弟子敬畏!如今他老人家亲自出马,显然是动了真怒啊!事关己身,东山子自知躲不过去,忙硬着头皮站出来,拱手说道:“林姓小辈隐匿藏形于军营,与叛兵勾结杀我弟子,乃大不赦之罪!如今他带着一个乡下老妪离去,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晚辈猜测,此人来自敌国,必有他图……”

九灵子哼了一声,叱道:“尔等临机处置不力,岂能借敌国之名搪塞之?”

东山子心头一紧,忙辩解道:“那小辈口口声称要灭了我神道门,还……还羞辱我门中的元婴前辈,若非敌国修士,他怎敢如此大逆不道?这不仅是弟子亲耳所闻,都城卫的兵丁查彪等人可作明证……”

九灵子大袖子一甩,背起双手傲然叱道:“哼!真是猖狂!放眼衡月州,谁敢藐视我神道门?难不成那是隐藏修为的高人……”话至此处,他心头起疑,神sè变得凝重起来。少顷,其扬声吩咐道:“由两位长老带着人手继续暗中巡查,待老夫回转都城后另有计较!”

那两个元婴初期的修士与弟子们领命称是,九灵子径自踏空而去……

……

在神道门想着怎么对付林一的时候,他带着李文氏隐居在这偏远的大山之中,远离喧嚣尘世,享受着难得的安逸。虽没了鸡鸣犬吠与邻里的走动,那老妇人并不介意!有草屋容身,有大头儿子相伴,余生足矣!

池塘边的树荫下,林一赤着上身盘膝而坐。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鱼竿,垂钓于水。

这塘中的鱼,以及鱼竿等物,皆来自数百里外的一户渔家。林一将其一并买来,不仅可尝试垂钓之趣,还可以熬些鱼汤为李文氏补养身子。这老妇人积劳成疾,早已毁了生机根本,即便有了灵气调理,只怕最后亦难以回天。

不过,每ri里有‘儿子’陪伴与悉心照料,李文氏枯瘦的面颊多了一丝红润,jing神头渐渐好转。她坐在门前的竹椅上,在缝补着一破旧的道袍。而其两眼已盲,双手颤抖,便是缝衣针都拿不稳当,却依然执着地忙碌着,还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

林一回首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一件道袍缝补了三ri,李文氏依然如此的细致耐心。怪不得李大头念念不忘娘亲,有人疼爱着呵护着的ri子,真好!

暗吁了下,林一转向水塘。涟漪层层,鱼儿游动,却唯独没有上钩者。他将鱼竿插在塘边,抬眼远眺。山谷幽静,白云意懒,天地悠然……

如此这般已过去了半个月,林一体内的修为只有筑基初期的圆满。比起此前炼气期的瞬间恢复,这一回进境之缓慢,有些出乎所料。看来要想提升至金丹或是元婴的修为,只怕还要费上一番功夫!而此事急不得,不妨顺其自然!

故而,林一将修为抛在一边,不再行功修炼。ri里,他不是在塘边垂钓,便是上山狩猎,或是坐在门前的石桌旁听李文氏说曾经的往事。夜里,其独自躺在凉棚里,听空谷鸟鸣,观山岚渐起,然后拿着一枚玉简没看上几眼便沉沉睡去……

“大头!天已转凉,且将衣衫披上……”李文氏在唤她的大头儿子。

林一应了一声,收回了游走的心绪。他伸手拿起鱼竿便往水中一刺一挑,随之水花轻贱,一尾鲜鱼飞上岸边。

李文氏偏首细听,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说道:“又有鱼儿上钩,我儿好本事……”

当娘的眼里,儿子总是最好的!林一随手放下鱼竿,拿着鲜鱼返回屋前,笑道:“且炖一锅鱼羹来下酒!”

李文氏轻轻颔首,却从竹椅上缓缓站起,颤巍巍的双手托着缝补好的道袍,神sè中不无期待。

见状,林一稍稍迟疑了下,还是将鲜鱼放在一旁,上前接过了道袍。其破损处针脚密匝,缝补厚实。他随口赞道:“完好如初!多谢了……”

李文氏才将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却又微微一怔,急道:“大头,可是受了风寒,让娘来瞧瞧……”其一双无神的白眸中,尽是关切。

自知失言,林一的心头没来由一乱,忙道:“是大头在说笑呢……”他披上道袍,匆匆离去。身后的李文氏愣了愣神,轻叹道:“我儿至今未成个家,都是娘没用!”

林一在灶房前止住脚步,想要出言劝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张口……

……

乌干都城的王宫内,有一座duli的院落。此乃王族供奉的静修之所,寻常人等不得靠近半步。神道门的九灵子长驱直入,来到一静室门外止住了脚步。他稍稍缓了口气,拱手说道:“前辈!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静室的房门紧闭,四下里不见动静。而九灵子依旧神态恭谨,与往ri里的言行举止大相径庭。他一个横行王宫的人物,如此谨慎可不多见。

片刻之后,静室内有人轻声问道:“何事不明……”

暗自斟酌了下,九灵子说道:“我衡月州地处偏远且元气匮乏,鲜有高人现身!前辈屈尊至此,神道门上下倍感荣幸!在下想请教的是……”话至一半,他变得吞吐起来。见其如此,静室内那人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

九灵子头皮一紧,不敢有所迟疑,小心问道:“前辈是否只身来此……”

第八百五十九章酒醉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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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来风凉,天高云淡;层林尽染,山谷斑斓。池塘上飘浮着落叶,寂寞片片;岸边鱼竿斜插,不见了垂钓者的身影……

草屋前的凉棚内,林一以臂为枕,双目微阖。他身前摆放着一个酒坛子,还散落几枚玉简。

草屋内的竹床上,李文氏拿着一块布料在反复估摸着尺寸,还独自念叨着:该为大头添件秋衣了!床前的箱子里装满了新买的成衣,怎及娘亲手缝制的厚实呢!大头体贴孝顺,却总爱一个人喝着闷酒。唉!儿大不由娘!不过,大头说了,来年便去娶个婆娘,呵呵……

低低的念叨声与笑声从草屋里传来,林一慢慢睁开双眼。虽不知那老妇人缘何如此,他还是跟着翘起了嘴角。当娘的所思、所为;所喜、所忧等等,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或者说,她燃尽余生,只是为了陪伴着自己这个‘大头儿’多走一日……

念及此处,林一又禁不住暗吁了下。李文氏眸中的白翳,乃五行不调而土沉木郁上火所致,并非绝症。几经迟疑之后,他提出来要为老妇人寻医问药。却不料对方的一句话,叫人无言以对。其原本的担忧,多了几分侥幸,还有几分愧意……

那老妇人说:“眼瞎了,心里头亮堂了!耳聋了,天地清静了!等到娘老糊涂的那一日,睡梦就踏实了……”

有人云: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神将守形……还有人云:眼不见耳不闻,心境宁和,顺应正道,便可修得长生!此乃仙境幻象中的仙人所言,自有一番玄妙莫测。而来自一个贫苦农家的妇人,无意说出的粗俗话语,竟暗合大道要义!

那看似玄而又玄的道理,或许原本就这么坦陈于路旁道边的草丛砂砾之间,却随着匆匆奔逐的脚步而匆匆错过!

后土仙境的那位老者曾有过指点,万涓成水,长生又岂是一日之功,非九转而不可成就正果。其分别为返归质朴,顺从世俗,豁然贯通,与物混同,神情自得,灵会神悟,融于自然,忘却生死,方可修至玄妙的境界……

当初,自己还想当然的以为到了四转与五转的境界。眼下看来,顺从世俗的这一关,尚且徘徊不定!

林一抓起了身旁的坛子灌了一口酒,随后摇晃着那只翘起的脚,遥看远山,心境舒缓。少顷,他摸起草席上的一枚玉简,若有所思。当年的未央海,碧波连天,佳人如莲。相见,只为道别。你若安好,足矣……

这玉简中的《云轩辑要》,便是那个女子所赠。此乃她一生的心血所在,来之不易!其中不仅有炼器之道的精髓要旨,还有选材、火候、符阵、手法及器物炼制的一整套法门。而云靴、云袍的炼制之法,霍然在册。

片刻之后。林一收起了《云轩辑要》。织娘,一个有恩必报的女子!愿她一切安好!

如今难得有了清闲的日子,林一将随身所携的功法玉简寻了出来,一一揣摩体会。他又拿起一篇《登天术》。这是来自通州散修匡夫子的妖修秘法,可提升一层修为,却有损根基而不便轻易为之。

在昊天仙境之外,与那三个炼虚的高人拼杀时,林一曾用这《登天术》强行留住跌落的修为而施展了最后一击。由此可见,这秘法并非一无是处。

林一将《登天术》琢磨了一遍,再次拿起那篇《魂傀术》看了起来。若说前者可以攻敌不备,后者则是保命的不二法门。假以时日,将之与分身术合二为一,自己不仅多了两条命,还多了左膀右臂,同阶之内谁是敌手……

悠然遐思半晌,林一收起了身前的所有玉简。天色尚早,他起身扬声说道:“秋日气爽,大头去山上走一遭!”

草窝内的李文氏嗯了一声,答道:“我儿这是嘴馋了,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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