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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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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色彩——毕竟,死得可是李晔的敌人。无论这件事跟李晔有没有关系,都很是耐人寻味。
王铎道:“考核之前,我也没想到,安王竟能做到如此成绩,我原本想着,他能有所表现,不要太落后其他宗室俊彦,就算不错了。毕竟安王二十年不能修行,才智平平,并无值得称道之处,这些年来,也没传出过一件让人赞叹的事孰料安王一朝得了袁天师传承,竟然就脱胎换骨,修为精进慧根大开不说,连带着个人气运都今非昔比好在安王是自己人。”
如果这样的人是敌人,那可真是大麻烦。
高骈轻笑一声:“自己人?王公这样认为,安王也这样认为?”
王铎微微皱眉:“将军此言何意?”
高骈声音微冷:“老安王陨落后,安王窘迫之时,王公可曾给予帮助?没有给人好处,凭什么让人成为自己人。仅凭王公此前对给予安王的些许助力,那顶多就是混个熟脸罢了。”
王铎默然。
高骈又道:“雪中送炭的时机,我等已经错过了,并且不可挽回,这锦上添花虽然不如雪中送炭得人心,但做与不做,差别仍旧巨大——而且,这是我们最后送大礼的机会了。”
王铎明白了高骈的意思:“这回出仕考核,安王名列第一,已无悬念,关于出仕的具体官职”
说到这里,王铎止住话头,没有明说。
王铎想给李晔谋个好差事,他和李晔的对头自然不会答应,这就需要博弈。王铎沉稳厚重,虽然此刻已经决定不惜代价,也要给李晔谋得实权官职,但事情没成之前,他仍是不会笃定的说什么。
高骈忽然笑了笑:“牛首山之事,在我等看来固然费解,但还有人,比我们头疼一万倍。”
闻听此言,王铎也再度露出笑容。
片刻之后,高骈收敛笑容,正色道:“事不宜迟,安王出仕的安排,我等还需早做谋划。”
王铎点点头:“本公这就召集众人,预作布置。”
此时,宰相府。
“这么多年了,本公之前怎么从未发现,李冠书如此不中用,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韦保衡很少有发怒的时候,但此时怒气冲天,在房中来回踱步,平日里最喜欢把玩的鼻烟壶,此时也被他生生捏碎在手里,化为齑粉。
“韦公息怒,犯不着为了此人,气坏了身子。”站在韦保衡面前的,是个不到四十岁的男子,油光满面,大腹便便,他虽然卖相不佳,但却是朝堂上仅次于韦保衡的第二号人物,同平章事、兵部侍郎路岩。
同平章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也,加封此号者,位同宰相,有御前参议国家大事的权力。唐中后期,宰相多至数人,便是如此缘由。但宰相再多,执政宰相却只有一个,眼下的执政宰相,统领百官处理日常政事的,便是韦保衡。
“朝野皆知,李冠书是本公左膀右臂,如今他犯了事,落得个污人造反的罪名,本公也受到牵连。这两日因为此事,本公在陛下面前,没少受到诘难,那些个官宦,韩文约刘行深之流,更是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本公真是忍无可忍!”
虽然生气不是一天两天了,但韦保衡仍是心绪难平,李冠书是死是活他固然在意,毕竟对方是他的臂膀,李冠书死了,他的羽翼就被消减不少,但比起李冠书污蔑三清观造反,带给他的污名,韦保衡明显更在意后者,毕竟他是执政宰相,本就大权在握,乃是权臣,名声太重要了。
过了许久,韦保衡好歹收拾好心情,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查出来了没有,李冠书到底怎么死的?”
“查不出来。当时跟着李冠书去的人,都死了,而三清观的弟子,和钦天监的修士,也没有看到事情经过的只是查到,李冠书死的地方,应该是一处瀑布前,那瀑布崖壁上还残留着剑痕,周围的林木也给剑气破坏不少,显然出手的是个真正的高手,且剑道造诣很高。”
路岩继续说道:“最怪异的地方是,瀑布前还有十多具三清观弟子的尸体,里面还包括三清观观主许清丰根据现有证据推断,只能有一个结果。”
韦保衡拧着眉头道:“许清丰杀了李冠书?”
“准确的说,是同归于尽。”路岩寻思着道,“牛首山上,除却跟南宫第一对战的高手,也只有许清丰,才可能具有那样的实力,与剑道造诣。而且三清观的剑阵,也小有名气”
“许清丰有练气六层的实力?”韦保衡眉头不展,“李冠书可是带着卫天河去的,后者的修为也达到了练气五层,而且听说是个江湖杀手,战技颇为出色。”
路岩思索片刻:“许清丰在钦天监报备的修为,是练气五层,但也不排除他隐藏实力的可能。当夜出现在牛首山,与南宫第一对战的高手,的确都有斩杀李冠书的实力——毕竟是能跟南宫第一正面对战的。但据南宫第一说,这些人被他杀散之后,便相继逃走了,不可能有斩杀李冠书的时机。”
韦保衡耐着性子问道:“那些高手出现在牛首山,本就不同寻常,他们来的太快,只能是终南山道门的人。问题是这些人为何会到牛首山来,不惜暴露身份,也要跟南宫第一交手?”
第六十三章 风云(2)
(先更两章,晚上还有。)
路岩摇了摇头,他现在也觉得头大:“如果李冠书不是死在许清丰手里,便只可能是死在终南山道门弟子手里——或许是终南山道门弟子,并未都去围攻南宫第一,在李冠书杀了许清丰和十多名道门弟子后,将其斩杀。”
“这些都只是推测!本公要的是事实、真相!”韦保衡一阵武双全了?”
路岩摇摇头,笑容苦涩,这个问题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袁天罡的传承。
韦保衡忽然问道:“袁天师到底去了何处?”
路岩苦笑道:“袁天师消失已经百年,百年来没人见过他,有人说他出海访仙,有人说他隐居山林,也有人说他早已死了,谁知道呢。”
韦保衡摇摇头:“袁天师可是真人境界,天下第一人,说他访仙归隐都不错,但要说他已经死了,本公却是不信。”
默然片刻,韦保衡知道自己跑题了,以手扶额道:“李晔那小子,毕竟是安王子嗣,就算他考核成绩第一,也不用给他什么实权官职陛下,也不会应许的。”
路岩点点头,这件事在真正的掌权者面前,都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那李冠书的死,如何定性?”路岩问。
“三清观造反,劫持宗室子弟,邢国公只身前往救援,不幸罹难!”韦保衡说道,“李冠书死不足惜,但却不能让他污了本公名声!”
路岩听了这话,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叹息。
有关李冠书陷害三清观造反的事,已经传开了,韦保衡如此给人定性,无异于掩耳盗铃,只会适得其反,但这件事朝廷总得给个说法,韦保衡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弊端,但利益面前,他能退缩么?
韦保衡约莫是看见了路岩的异样,加重语气道:“李冠书身为皇朝国公,又是左卫大将军,死得必须光彩,这是为了朝廷威名!三清观可以造反,这天下什么时候都不缺心怀叵测之徒,但若是国公贪赃枉法到了污人造反、祸害数个山村的地步,传出去,那不是告诉天下人,大唐朝政已经乱了?!”
“韦公所言极是。”路岩拱手,他明白韦保衡的意思,无非就是粉饰太平罢了。
但皇朝若是到了需要粉饰太平的地步,那就真是不太平了。
吴弘杉坐在高脚椅上,看着站在面前的吴悠,神色绝对谈不上亲切,声音更是散发着寒意:“你当真不知道,恭亲王世子是怎么受伤的,他的随从又是怎么死的?”
“父亲已经问了许多遍了,孩儿也回答了许多遍了,父亲为何不信?”吴悠语气生硬,站姿端正。
吴弘杉沉下脸来:“韦公已经派人来问了,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朝堂上,没有人能够忤逆韦公,这件事谁都看得出来不同寻常,你闭口不言,让为父如何区处?”
吴悠身材娇小,虽然已是二武双全,更重要的是,他的气运不一样了。这样的人,离远些为好,不说交好,能不招惹,便不招惹。”
说到这里,恭亲王转过头,看向李靖安:“为父同意你出仕,不是想让你大展拳脚,占据高位,只不过是想你有个一官半职,不让人小觑,这就够了。别的,不要奢求太多。李晔虽然伤了你,但并没有做过分,而且今日,他还派人送来了礼物,礼物虽然不贵重,但心意到了。然而真正让为父看重的,是他为人处世的心性、手腕——更胜其父!”
恭亲王叹了口气:“且看吧,如今这个安王,论修为,已经不差当年的老安王,而老安王太过刚正,他今天能派人来,主动对为父示好,这就说明他手腕圆滑,没有太过刚正这个毛病。这长安城,注定了有他一番风云,我们看着便是,不要掺和。”
恭亲王最后看了李靖安一眼,负手离去。
他心里有一句感概,没有说出口,也无法说出口。
同为宗室子弟,同为亲王,跟李岘一比,他已经输得太多。
当年他输了修为,输了沙场功勋。
如今,他输了子嗣。
第六十四章 风云(3)
午后,大雨滂沱。
一辆装饰极度华贵的马车,从重重雨幕中驶来,进入了安王府。
马车停靠的地方,李晔已经在等在,待得马车停稳,他从仆役手中接过大伞,走入雨中,亲自为走出马车的人撑起。
“晔哥儿为何要打伞?”从马车中走出的,正是普王李俨,他抬头看了一眼伞沿。
“下雨了,当然要打伞。”李晔笑着将李晔迎进抄手游廊,这才收了雨伞,交还给仆人。
李俨弹了弹衣袖上零星的水珠,对李晔的作派嗅之以鼻:“要是下雨还需打伞,我们还要这一身修为何用?”
李晔笑而不语,只是拉着李俨进屋。
他现在有隐藏真实修为的需要,所以不愿在人前动用术法,免得被人看破实力,跟在李俨身后的宦官田令孜可是高手。
在厅中落座,李晔吩咐了茶水点心,李俨是带着消息而来,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刚一坐下便对李晔道:“宫里刚刚传出了消息,韩文约、刘行深已经答应,为你出仕的事跟陛下美言。”
此事在李晔的意料之中,所以表现的并不如何惊讶,不过仍是对李俨表示感谢,李俨则是大手一挥,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晔哥儿跟我还说什么谢,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咱俩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真说起来,你这回走了一趟牛首山,便将李冠书扳倒,是帮了我的大忙,大皇子那边,估计现在正跟韦公闹脾气呢。”
李晔微笑道:“韦公心向大皇子,是因为觉得大皇子可堪辅佐,大皇子拉拢韦公,也是想借助对方的朝堂势力,两者走得近虽然不是什么秘辛,但李冠书这回栽了,脏水顶多泼到韦公身上,对大皇子影响不大。”
李俨一摆手:“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折的是大皇子的势力,这对你我就是有利的。”说着,嘿然一笑,上身前倾凑近了李晔几分,“晔哥儿,你老实告诉我,李冠书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带回来的那个人,又是什么身份?”
“这事儿我已经回答你无数遍了。”李晔双手一摊,很是无奈,“李冠书怎么死的,我还真不知道。至于我带回来的那人,就是个江湖修士——你难道觉得,我没有魅力让人投效,收几个门客?”
“那倒不是。”李俨讪笑两声,看了李晔一眼,最终还是没忍住,说出了缘由,“这不你自打从沉云山太玄顶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大变样了嘛,别的不说,韩文约、刘行深能答应为你出仕的事出力,而且你早就算到了这一点,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
李晔不以为意:“韩文约先前能收田令孜为义子,就说明他们有意于你,这回愿意帮我出仕的事出力,也是因为我跟你同乘一条船,他们不帮着自己人,难道还要帮别人?”
李俨撇撇嘴:“照我看,若非是你揭露了李冠书的阴谋,让他们有了打压韦公的机会,他们才不会帮这忙。之前你说什么来着,解人所难投其所好,是结交人的不二法门,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啊!”
李晔微笑不语,他总不好自我吹嘘。
政治上的东西,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李俨好奇宝宝一样接着问:“那晔哥儿不妨再推测一番,刘行深、韩文约答应帮你美言,陛下会不会听?”
酒水点心已经端上来,李晔饮了一口葡萄酿,不急不缓道:“此事不必推测,事实很明显,陛下一定会听。”
李俨喝不惯西域来的葡萄酒,也领会不了王翰那首诗的意境,他还是中意中原产的米酒,正端了酒杯要饮,听罢李晔的话,又杯子放下,连忙问:“你怎么就这么确信?”
李晔知道李俨不喜欢想事情,便直言道:“你上回去东都,也听了那番我父亲之死的流言,现今流言已经传到了长安,韩文约只需要跟陛下提一句这流言,出仕的事,陛下就不会亏待我。”
李俨虽然不喜欢想事情,但脑子却是不笨,闻言立即反应过来,恍然道:“这流言太过恶毒,陛下为了向天下人证明,伯父不是死于君王猜忌,最好的方法就是善待你、重用你,所以一定会赐你一个不错的官职。”
李晔正经道:“陛下自然不是会畏惧流言的人,但为了安抚人心,也一定会这么做,说起来,我算是捡了便宜。”
当着李俨的面,李晔不会数落皇帝李漼的不是,毕竟没有当着别人儿子的面,骂人家爹的。但内心里,李晔却知道,如果流言只是流言,李漼或许不会理会,但偏偏流言不只是流言,李漼为了掩盖昔日行径,粉饰太平,一定会让他顺利出仕。
李俨想不到这一层,听了李晔的话,笑得不无开怀:“晔哥儿你还真是好运气,这样的便宜都能让你捡到。说起来,也不知散布流言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之前我还痛恨他们,现在想来,我该谢谢他们才是。”
李晔心头哂笑,宋娇已经告诉过他,散布流言的是道门,若是依照李俨的说法,他还要感谢道门。
只不过,有了许清丰算计他的往事,李晔对道门自然没有好感,毕竟那是一个想要颠覆皇朝的存在,而且与藩镇勾结得厉害,堪称皇朝心腹大患,这些人还让他前世做了亡国之君。
当然,相比前世,现今的事情已经有所不同,李晔先是得了道门青莲,如今又在出仕的大事上,被道门无意推了一把,的确是占到了很大的便宜。
不得不说,两世为人,气运已经截然不同。
李俨喝了几杯酒,兴致盎然,想起李晔和他的“光明前途”,禁不住满面红光,拍手道:“如今内有韩文约进言,外有王公等人相助,晔哥儿出仕的事,已是十拿九稳了,痛快,当浮一大白!”
旬日之后,李晔果然出任实权官职。
时至七月,按照《大衍历》的说法,已是秋日时节,但天气依然炎热不减。
一场持续三日的大雨后,空气清爽不少,李晔于黄昏时分,登上一座酒肆的二楼,没有坐在酒桌上,而是拧了一壶石冻春,坐在美人靠上,望着街面上过往的行人,不时饮上一口。
这酒肆有个不错的名字,唤作一品楼,地方不大不小,装饰素雅,颇有几分文风,还临着城中小河,环境清幽,按理说是个不错的所在,只是卖的酒实在不怎么好,所以客人并不多。
李晔酒没喝上多久,有人迈步上楼,径直向他走来,此人白袍玉带,书生模样,却背负长剑,作剑客装扮,手里也拧着一壶酒:“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香山居士的诗是好诗,只不过‘绿蚁’二字,原本是说新酿的酒还未过滤,酒面上泛起的绿泡,形似蚂蚁,如今却被人用来直接当作酒名,实在是牛头不对马嘴,有辱斯文。”
白居易,号香山居士。
那人在李晔身旁坐下,一只手枕在木栏上,两条腿随意摆放,放浪形骸,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闭上眼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末了咂咂嘴:“不过酒确实够烈,我喜欢。”
第六十五章 风云(4)
(四更)
说着,他偏头看向李晔:“不知李少尹,是否也喜欢这绿蚁酒?”
李晔笑道:“我怎么不觉得这酒很烈?”
那人奇怪的眨眼:“难道我舌头不灵?”
李晔道:“怕是你已经醉了。醉了的人,自然会说酒烈。”
那人哈哈大笑:“不烈的酒,若是都喝醉了,那岂不是很丢人。”
说着,他向李晔举了举酒壶,“无论酒烈或是不烈,权以此酒,恭贺安王殿下,出任长安府少尹之职。”说着,一仰头,竟是将酒壶里的酒,一口饮尽。
他饮酒的动作很豪迈,但酒却没有洒出一滴,这说明他不是故作豪迈。
李晔喜欢爱酒的人,因为他本身也是这样的人,人对臭味相投的人,总是容易升起好感,所以他也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长安府,又称京兆府,主官为府牧,只不过都是皇子挂名,所以不理事,负责统领日常事务的,是府尹,从三品,府尹之下,有少尹二人,从四品。
六部侍郎,皆为四品,不过是正四品,但也由此可知,四品官员,绝非等闲了。李晔身上有亲王爵位,正常情况下,出仕的起点不会低,但能得到长安府少尹这样的实权官职,还是十分罕见。
这里面,他考核时表现出众,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还是有人相助。
饮完了酒,背负长剑的青年,看向李晔,问道:“殿下今日约某出来,不会只是为了喝酒吧?”
这青年,自然就是南宫第一。
李晔微笑道:“喝酒难道不是一件大事,不值得南宫司首专门来一趟?”
南宫第一一瞪眼:“当然值得,这天下除了修行,就没有比喝酒更重要的事了!”说着,他嘿然一笑,“反正我两袖清风,殿下总不至于,是来跟我要贺礼的。”随即又坐直了身子,“只是不知,这顿酒谁请?”
李晔道:“当然是我请。”
南宫第一哈哈大笑:“别人请的酒,喝起来就格外香醇!”说着,扯开嗓门喊道:“小二,再上两壶绿蚁!”
话虽如此,在酒端上来之前,南宫第一龇了龇牙,还是摸着额头道:“牛首山的事,在钦天监已经落下帷幕,结果就是四个字:不了了之。钦天监不比当年了,拿终南山这样的大道门已经没辙,上面也不愿多深究,我当日苦战一场,算是白瞎了!”
说着,酒已经端上来,南宫第一抄起其中一壶,拔开盖子就是一顿痛饮。
李晔由此得知,那池青莲的事,至少暂时不会有什么麻烦,心头安定下来。
南宫第一喝的伶仃大醉,最后还是被钦天监的修士抬回去,其实修为到了南宫第一这个份上,喝醉要比不醉难太多,不过一个人若是想喝醉,总是拦不住的。
南宫第一离开的时候,暮色降临,宋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她站到李晔身旁,身影有些模糊:“康承训要回京了。”
仍是提着一壶酒的李晔,微微皱眉:“前段时间,他才回京述过职,怎么又回来了?”
宋娇到了安王府后,依照李晔的意思,已经着手建立情报机构,之前她跟着李岘的时候,就是干这事的,所以轻车熟路。安王府暗中招募江湖修士,建立情报势力的事,已经进行了快两个月了。
宋娇冷笑道:“李冠书的事,已经传遍天下,虽然韦保衡给他定性为为国而死,但终究不过是欲盖弥彰,适得其反。朝廷让康承训担任河东节度使,出镇河东,目的是为了制衡素来骄横的河北三镇,尤其是近年来势力膨胀的振武节度使李国昌。”
李国昌,唐末枭雄之一,李克用的父亲。朱全忠篡唐后,在中原建立大梁,为五代第一个皇朝,李克用当时为晋王,便拥三晋之地,与朱全忠连年大战。
宋娇继续道:“但李冠书的事情发生之后,李国昌愈发看低朝廷,早就将康承训视为眼中钉的他,日前派遣高手秘密潜入河东,制造了多起乱事,而康承训不能平。康承训为人狂悖,到河东后极力搜刮钱财,且不恤士卒,本就让河东上下不满,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河东军群情激愤,康承训眼看镇不住局面,只得向韦保衡求救,回京城来避难。”
“总而言之,康承训虽然不是被河东军驱逐,但也差不多了,若不是他跑得快,只怕下场不会好。”
李晔嗤笑一声:“如此说来,他这回火急火燎离开河东回京,是擅离职守?”
近年来,士卒驱逐节度使的事,屡见不鲜,这其中固然有骄兵悍将的原因,但被驱逐的节度使,也总逃不过一个罪名:不恤士卒,引起士卒不满。
原本天下五十余藩镇,只有河北三镇素来骄狂,但随着朝政日渐昏暗,国势衰弱,骄兵悍将早就不是河北三镇独有了。
宋娇回答道:“朝廷之前并无调令,康承训冒然离镇,自然是擅离职守,这个罪名不会小。但韦保衡身为宰相,执掌中枢,应该会帮他圆了这事。至少,不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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