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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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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战局并没有本质变化,耶律洪光相信局势会如之前预计的发展。
他相信他最终还是会赢。
这当然不可能。
“将军!我军后阵出现了大批发狂的牛群,正在冲击我们的阵型,牛群太多,我们快要稳不住了!”一名万夫长急切来向耶律洪光禀报。
耶律洪光一怔:“哪里来的发狂牛群?!”
这句话问出来,他瞬间醒悟。
牛群,自然是官倾城劫走的筹粮军队的牛群。至于为何发狂,这并不难,无论是点燃牛尾,还是刺伤它们的屁股,都很容易做到这一点。
眼见得后阵乱成一团,面前官倾城势不可挡,而左右腾挪转移无望,耶律洪光面如死灰。
事到如今,他知道,他完了。
十万将士完了。
腹心部完了。
此役之后,世再也没有腹心部——这支号称契丹至锐的军队,最终,还是败在了官倾城里,也灭了在了官倾城手里。
耶律洪光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不知为何,耶律洪光抬起头,忽然看到矮山,那匹瘸腿的战马,正遥遥看着他,盯着他,好像在迫切想要看到他战死的场景。
耶律洪光绝望的闭了眼睛。
是役,耶律洪光兵败羊角泡,十万腹心部将士战死无算,溃入水泡淹死者无算,被牛群冲撞马蹄踩踏而死者无算。
日暮时分,战斗结束,三成腹心部将士走投无路,选择投降。
而官倾城的军令是,不收俘虏。
于是,羊角泡便没了俘虏。
此后,草原没了羊角泡这个地名。
只有血海泡。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明争暗斗
因为沃里克重伤逃回怀戎大营,张长安第一时间得知了腹心部兵败的消息,这让他激动亢奋地浑身发抖,在费力平缓了呼吸后,连忙去找不尘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沃里克回来了,剩了两口气,能不能撑下去还两说。跟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几名练气高段的契丹修士,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这说明了什么?
“没有神使境的修士逃出生天,沃里克连跟随溃兵同行的意志都没有,可想而知他们败得有多彻底!”
张长安以拳击掌,双目灼灼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知道,官将军一定会赢的!有我们长安修行学院的精锐相助,腹心部一定已经不复存在!”
“好极,好极!”不尘也是高兴不已,“我们的机会来了!腹心部兵败,必然影响整个妫州的契丹军心,在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算是引起全军恐慌,也未尝没有可能。草原部族军的军粮彻底失去着落,我们应该马着手行动,让他们分崩离析!”
张长安虽然情难自已,但曾经的血战经历,让他很快冷静下来。
他沉声道:“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进行,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耶律斜涅赤发现端倪,否则我们这些人性命难保!”
不尘点点头:“这是自然。”
目眦欲裂的耶律斜涅赤,简直不能相信的自己耳朵。再反复确认了三遍之后,才不得不接受耶律洪光几乎全军覆没的事实。这让他的双眸霎时充满惊恐,算是草原凤毛麟角的猛将,也禁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座位。
腹心部兵败,并且死伤殆尽,这在任何时候,都是耶律斜涅赤这个腹心部大将无法承受的,那是毁天灭地的灾难,他罪莫大焉!
他的下场,不仅仅是自己的身败名裂、罪不容诛,自己的亲人还会被牵连!
而在如今与唐朝国战的背景下,妫州契丹军没了腹心部这个最精锐的战力,眼下的战争僵持局面,已经被打破了平衡,可想而知,唐军绝对不会坐视良机。
更让耶律斜涅赤胆战心惊的是,唐朝,竟然还有一支精锐至极的军队,能够击败腹心部!而且那支唐军,居然还不到四万人!这已经不是耶律斜涅赤的劫难,而会是整个契丹的大敌!
“我们付出了党项、沙陀整整两部的代价,才将狼牙军精骑围杀殆尽,为何唐朝还会有一支如此可怕的军队?官倾城明明已经败了,为什么刚刚过去短短数月,她能再度领兵出现在草原?!”
耶律斜涅赤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他很想立即沉静下来,但事到临头,这谈何容易?局势太严峻了,灾难也太深重,在他这个位置,哪来的的古波不惊?
他这样的状态,无疑是张长安和不尘最想看到的,也是最有利于他俩行动的。
“唐朝会有这样一支军队并不稀,他们毕竟是数百年的大国。而我们契丹,立国才多久?复兴的唐朝底蕴之深厚,远不是我们能,这是新兴国家跟百年大国的固有差距,时势使然,我等也无可奈何。”
耶律斜涅赤的谋主叹息着说道,面色哀伤沉痛。
耶律斜涅赤瞪着对方,“难道这场战争,我们胜不了唐朝?!百年大国、百年部族又如何,原灭亡的百年大国,草原消失的百年大族,难道还少了?”
面对巨大的变故,他现在虽然深受打击,一时之间颇有些手足无措,但战士的勇气还没有丢,他还有奋力一战的意志,当然无法接受谋主敌强我弱,自己不对手的言论。
谋主摇头苦涩道:“唐朝原本也该灭亡了,算有底蕴,也没人能够激发这种底蕴、掌握这种底蕴,让它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来。但是偏偏李晔横空出世,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一手缔造了唐朝兴之世,这才让眼下的唐朝,变得像是初唐一样难缠。”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道:“将军,此间之事,还请速报大王,这是可能危及整个战局的大变故,不可不让大王早作应对!”
耶律斜涅赤只要想起官倾城头疼,更加不必说李晔了,那跟他不是一个层面的存在,是耶律阿保机才有资格头疼的对象。他们在这谈论李晔,有夏虫语冰、井蛙语海的意思,只能让耶律阿保机去寻思对策。
在耶律斜涅赤准备派人给耶律阿保机报信的时候,帐外传来一阵喧嚣,并且愈演愈烈,像是起了什么混乱冲突。
“怎么回事?!”耶律斜涅赤冷着脸向帐外喝问。
腹心部战败带来的迷茫,已经渐渐消散,耶律斜涅赤稳住了心态。
无论如何,腹心部的灭亡已成事实,纵然他会被取代,会被耶律阿保机治罪,但眼下的局势,让他不能不振作起来,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危机。
腹心部虽然没了,但他作为腹心部大将的荣耀感与使命感,却还没有丢。
只是危机出现的,耶律斜涅赤料想的要早。
“是那些部族酋长,他们嚷嚷着要见将军。”侍卫进来禀报道。
耶律斜涅赤沉下脸来。
这个时候,他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些人来是为了什么。腹心部战败,战士们士气低迷,大军和妫州战局都陷入危机,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局势,耶律斜涅赤压抑心头的痛苦,无视自己未来命运的悲惨,苦思冥想,只想找到避免败局的方法。
可这些部族酋长,却只知道军粮没了,吵吵闹闹过来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一点战士求胜的尊严都没有,净会给他添乱!
实在是不当人子!
现在更是敢无令擅自聚集,在军大帐外喧哗,这些人眼还有规矩吗?!
依照耶律斜涅赤的脾气,他很想杀几个人立威!也让那些不堪大用的部族将士,都知道军令为何物。大不了,之后再从自己军拨一点牛羊给他们,保证他们暂时饿不死,不信还有谁敢胡乱嚷嚷。
军从来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讲的是军法和军令。
“不管怎样,将军还是先见见他们吧。能够好言相劝,暂时稳住他们,哪怕是付出一些牛羊也是可以的,眼下局势大为不利,稳定军心保证大局,才是最重要的。”谋主见耶律斜涅赤神色不虞,连忙进言道。
耶律斜涅赤勉强按捺住怒火,让侍卫将酋长们放进来。
不出他的预料,这些人一进来,纷纷表示各自部族已无军粮,并询问耶律斜涅赤,如何保证战士们的牛羊食物。言语之,虽然没有明说撤军的话,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那位德高望重的酋长见耶律斜涅赤面色阴郁,却不回答众人的问题,语气不善道:“将军,我部勇士在这样大好的日子里,放弃放牧牛羊的安宁生活,千里迢迢为大王征战,不可谓不忠勇,付出不可谓不大。
“可是现在,我们的勇士要饿肚子了!草原哪有饿肚子的战士?战场怎能有没力气的勇士?若是将军不能解决军粮的问题,我部请求自行去寻找军粮!”
所谓自行去寻找军粮,自然是一句场面话,只要他们离开军营,鬼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在明知草原有唐军的情况下,这份说辞,明摆着是告诉耶律斜涅赤,他们要回去了。
在这些酋长心,从来没有国家这种概念。
草原虽然屡有雄主,在名义统治整片草原,但根本没有央集权的行政机构与官吏管理制度,更没有统一的被绝大部分人认同的思想学说——如果硬要说有,那是弱肉强食——部族才是牧人的归宿,是战士作战的理由。
草原大军对原的战争,从来都是劫掠性的,攻城掠地对他们来说,只是为了抢夺人口、钱财,他们从没想
过治理攻破的州县,也治理不了。
从这个意义说,他们是一群强盗。
强盗聚在一起抢劫,当然是为了发财。
战争打赢了,能发财,能改善自己和部族的生活。
这是草原部族互相战争,以及向南发动战争的根本原因。
眼下的契丹国,只是新建立的国家,还没有变成“辽”,耶律阿保机有国家意识,可这些牧人还没有。
打赢了战争,抢够了财物,回到草原,大家又各回各家,继续放牧;打不赢战争,还是要回草原,各找各妈,继续放牧。
这是草原人的认识,也是这些部落酋长们的认知。
现在仗打了几个月,战士死伤不少,虽然也取得了一点进展,但因为唐朝坚壁清野,大家什么都没得到,如今眼看攻入长城无望,军粮又没了,大家还有什么理由不回去?
再不回去,没时间放牧了,没有足够的牛羊,冬天怎么过?
耶律斜涅赤鄙夷草原部族军,说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在草原部族军看来,一切行动——包括战争,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草原物资匮乏,牧人生活本不易,战败对部族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寒冬会死很多人,远超战死的人,这才是最要命的灾难。
立场和思想的矛盾,最终导致部族酋长们,跟耶律斜涅赤之间的冲突,再无和平解决的余地。
“来人,将图鲁古、巟莫耶、乌里拉茶拖出去斩首!”耶律斜涅赤忍无可忍,红着眼下达了命令。
腹心部全军覆没,他本悲痛难当,现在面对这些对战死腹心部勇士,没有半点敬畏崇敬之心的酋长,他实在无法抑制怒火。
当然,作为统兵大将,耶律斜涅赤这么做,最大的理由,并不是为了泄愤,而是要以此为借口,杀人立威,震慑三军。
武力,从来都是镇压动乱,保证秩序的最佳手段。
三名最有人望的部落酋长,在一众酋长的求饶、喝骂、怒吼声,被修士拖出去,二话不说砍掉了脑袋。
当人头被丢进帐篷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无论是悲愤的,还是恐惧的。
耶律斜涅赤看着鹌鹑一样的酋长们,很是满意,冷笑一声道:“你们没有牛羊,本将给你们一月之粮。一月之后,大王自然会有安排。记住,只要击败唐军,攻入长城,你们要什么都有!但是,谁再敢乱说乱动,扰乱军心,本将定斩不赦!”
下达这份军令的时候,耶律斜涅赤很悲哀。
他的军,其实是没有那么多牛羊的。契丹本部提供的军粮,仅够契丹本部将士之用。
但是腹心部十万将士没了。
十万张嘴没了。
于是他有了很大一部分粮食,可以分给这些草原部族。
带头人物被杀,酋长们很愤怒,但更多的是心惊,耶律斜涅赤的铁血手腕,让他们不得不忌惮,在军,强权永远是最有道理的;而耶律斜涅赤分派给他们的牛羊,又能保证他们暂时不用担心饿肚子,是真正的好处。
恩威并济之下,这些酋长们,也安静下来。
耶律斜涅赤的手腕,起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一直安静下去,继续听耶律斜涅赤的军令征战,对唐军来说,期望的契丹军内部混乱,也不会发生。
耶律斜涅赤无愧于他统兵将军的身份和职责。
可现在有意外。
营地的张长安和不尘,以及听他们号令的全真观和无空释门信徒。
“吩咐营大修士,紧盯这些酋长,如果他们敢有不该有的想法,及时让本将知晓,本将会让他们知道厉害!”
忽的,耶律斜涅赤像是福至心灵,下达了这么一条军令。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拨云见日
这不是张长安第一次上战场,也不是张长安第一次面对强敌环伺的境遇,但深入敌后,在孤立无援的情况,蛊惑敌方军队哗变,的确是头一遭。
成年人中年人老年人,总爱说少年人性情不稳,思维不周密,以此突出少年人的不足和缺陷,从而彰显岁月带给他们的优越感。诚然,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少年人的确会比中年人冲动,很多事情做起来也不顾后果。
但这并不是什么缺点,而是意味着血性,意味着不惧艰险,意味着不怕死。
从这个意义上说,少年人总比是中年人更加能闯荡天地。
中年人引以为傲的岁月带给他们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岁月的恩赐,而是来自于他们的阅历。所谓阅历,字面上可以理解为阅读和经历,也就是从书本上得到的经验,和亲身经历的所见所闻,所得到的经验。
但经验这种东西,到底是否能够让人成长成熟,其实在于个人从中思考了什么,领悟到了什么,很大程度上,这就是普通人和卓越者之间的区别。
对张长安来说,他年轻的生命还并不长,但他经历的事情却已经不少。
生长在河西汉人大家族,而且还是那样的家族,他从生下来开始,就在经历普通人无法经历的苦痛、艰难与折磨,无论是起初对父亲的不了解和怨忿,还是对祖父的崇拜与效仿,矛盾的处境让他成长得格外快。
而后来的金城县之战,阳关保卫战和半载戍边岁月,以及长安学院的修行,都让这个天资聪颖又早早懂得人情世故的少年,有了旁人难以企及的智慧与缜密心思,同时又不失热血。
这份智慧比起李晔这等存在来说,或许还显得稚嫩了些,但相较于寻常中年人,绝对是超出了很多。
正是靠着这份智慧,让张长安在听到不尘那番话后,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你方才说,耶律斜涅赤在杀完几个领头酋长后,对其他人并未严加看管,而是宽厚相待?”张长安在不尘说完之后,皱着眉头问道。
不尘点头道:“的确如此。这难道不正常吗?耶律斜涅赤已经采取了雷霆手段,来震慑各部酋长,现如今大战还在继续,后面他还需要依仗这些人作战,必然要恩威并济。
“此刻对这些酋长表示宽厚、信任,正是他凝聚军心士气的高明之举。”
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而且也符合常识,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有很大的说服力。
但非同寻常的人物,绝对会有一颗相信自己的心,这种自信让张长安不可能轻易被人说服。
他沉吟着道:“你说的有可能是事实,但也可能不是。据我看来,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保持对军队的绝对掌控,才是统兵大将应该做的事。毕竟酋长们已经闹事了,而且战局对耶律斜涅赤很不利!
“他的确需要依仗草原部族军,但正因为需要依仗,才不能允许他们出半点儿意外!
“我在阳关的时候,曾经受到过教导,无论是人主还是统帅,都有让一切都在掌握中的习惯,不如此,他们根本就无法避免意外的发生。强烈的控制欲,是优秀统帅必须要有的素质,而绝对不是什么信任!”
不尘听到这里,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张长安说得有些言过其实。
主帅要是不信任麾下的将领、部曲,那还如何排兵布阵,跟他们并肩作战,赢取沙场胜利?张弛有度,才是驭下之道!
他道:“贫道认为,耶律斜涅赤的处理并无不妥之处。草原部族军本就不是契丹八部本部军队,对契丹的忠诚度本就少些,眼下契丹掀起战争数月,始终未能取得多大战果,部族战士斗志消减,是必然之事,为了稳住酋长们,耶律斜涅赤必须要表达信任!
“张指挥使,这正是我们的机会,趁着现在耶律斜涅赤不严密监控草原部族军,我们可以发动所有力量,跳动战士们的思家和危机情绪,让他们积累对战争的抵触!
“如果这种战士能达到数万人的规模,一旦时机到来,我们立马就能配合大军取得战争胜利!”
这个说法很有诱惑性,而且入情入理,并非胡乱编排。
无论如
何,眼下都是全真观、无空释门发力的时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张长安臣眉道:“我认为恰恰相反!我们应该暂停一切行动,暂时蛰伏下来,只让原本的信徒听从指挥即可,一旦大军发起攻势,我们临机策反酋长们,也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道长,你要相信我,正是因为草原部族军,对契丹国的忠诚少,耶律斜涅赤才更要严密监控酋长们!他现在示之以宽,只是一种假象而已,营中的大修士,肯定在密切注意酋长们的一举一动!”
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同样的形势,不同的看法,每一个都有依据,都看似理由充足。
在事先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谁能评判哪一个是对的?
两人争论的结果,是谁也没有说服谁,以至于两人自打合作以来,第一次面红耳赤,争得要大打出手!
临了,不尘寒声道:“贫道是全真观统率,全真观自然听贫道安排!至于无空释门如何选择,定然也是听贫道的可能大些!
“张指挥使,你虽然是指挥使,但这并不是在大军之中,而是在敌境之内,这里的人,都是贫道的人,你只能服从贫道的指挥!”
张长安又急又怒:“可你是错的!数千人的生死,战争大局的成败,怎能因为这里你的人多,就由你做主?!”
不尘红着眼睛道:“贫道何错之有?!张指挥使,你可以不参与此次行动,但你不能阻碍我们!”
说到这里,不尘站起身,就要离开马厩拂袖而去。
张长安眼看对方就要踏入死地,责任感与使命感,让他站起来拉住对方。
虽然心中怒火滔天,但他说服自己压抑了怒火,以在他这个年纪,很不可思议的毅力,挤出一个笑容,虽然很勉强,看着有些扭曲,但真诚的态度确实毋庸置疑。
他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道:“道长,我知道,你们深入草原,在敌国传教布道很不容易,眼下军中能有数千契丹战士,能够为大唐所用,也多亏了你们的努力。此间艰苦与牺牲,张长安不能尽知,但心中对道长的敬佩之情,从来都不是作假!”
这番话就很中听了。
不尘神色缓和下来,叹息一声,道:“贫道怎能不知,张指挥使也是一心为国?贫道何尝不是如此啊!就是因为这样,贫道对张指挥使,绝对没有私人怨忿,这一切都是为了成大事”
作为危险境遇中并肩奋战的同袍,不尘又怎会真想跟张长安闹翻?眼见对方愿意缓和态度,他作为一个中年人,年长对方那么多,没理由不卖对方面子,否则自己就太小家子气了。
张长安连忙道:“道长说的是极!你我之争,说到底,都是为了同袍们的安危和战争大局!大唐能否有重现盛世的机会,就系于此战,而此战能否得胜,又系于能否在妫州打开局面,咱们的作用分外关键!
“道长,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暂停行动三日!如果三日之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按照你说的,所有人一起大规模行动,挑动草原部族战士的情绪!”
不尘皱了皱眉。
大好局势下,他如何会想浪费三天的大好时机?
但不可否认,张长安这是稳妥之言。
虽然很多时候,稳妥、谨慎,也意味着失去稍纵即逝的战机。
不尘想了很久。
最终他道:“好,就依指挥使所言,我们安静三日。三日后,若是没有异常,指挥使不得再多言!”张长安毕竟代表大军,他怎么也得尊重一下对方的意见。
张长安知道,三日的时间其实有些短了,如果这三日之内,耶律斜涅赤没有露出什么严密监控酋长们的痕迹,那一切都没了。
但他同时也知道,三日时间,是他能争取的,能够让不尘做出的最大让步。
“道长放心,在下说到做到!”张长安肃然道,“三日之内,务必不能有一人行动!”
两人的约定就此达成。
三日说过去就过去了。
其间,张长安过得很煎熬。
不尘同样如此。
第三日日落时,
张长安等人,还是没有发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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