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仙魔-第4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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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就是这样。
　　　　这样的变化让马伦皱了皱眉，他不明白，狼牙军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认为这样就能阻挡自己？
　　　　在他看完狼牙军战阵的变化，再度回首，却发现面前已经没有李晔，眼角的余光立即捕捉到，对方带着李茂贞、大少司命等人，都落进了狼牙军战阵中！
　　　　在刚才的战斗中，狼牙军有伤亡，故而也有战马空闲，如今李晔等人跨坐马背，立在战阵最前，跟上官倾城并肩。
　　　　“马伦，你要赢下这场战争，不是那么容易的。”李晔取出一杆长槊，抖了抖缰绳，“今天你一定要跟我分胜负？好啊，我奉陪。你我都是沙场君王，那便在这战阵上见个生死！”
　　　　李晔已经很久没有入战阵冲杀。可这并不是说，他就遗忘了、摒弃了这种战斗方式。他也是沙场宿将，一直都是。凡间之战，追根揭底，是要靠军队的战斗来决胜负的。
　　　　他同样也是兵家战将，有战阵之力，可以带着自己的将士，无惧任何险阻与挑战，纵横战场。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各方激斗
　　　　马伦听到李晔的话，自然不甘示弱，后者跳入军阵他阻拦不及，毕竟距离太短，但也正因如此，他可以任意出手。李晔话音方落，马伦便是一刀劈了下去。
　　　　“李晔，事到如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拿什么赢我！”随着银河倒悬般的匹练斩向狼牙军战阵，马伦眼神愈发凌厉，心里则是对李晔的入阵行为嗤笑不已。
　　　　到了战阵中，有将士庇护，就能扭转局势？
　　　　在马伦看来，李晔这是走投无路了，病急乱投医。
　　　　他眼中讥讽之色很浓，甚至还想嘲笑李晔几句。与其做无畏的挣扎，不如坦然赴死，那才符合枭雄身份。
　　　　他这个念头刚刚冒起，就忽的烟消云散，眼中的讥讽也凝固住。
　　　　惊天动地的刀气斩在狼牙军战阵上，竟然没能切开战阵之力的光罩！就像是羽毛落在了湖面，除却掀动些许微不足道的涟漪，就再无半分动静。
　　　　这让马伦大吃一惊。
　　　　他没有片刻犹豫，应对十分及时。
　　　　他劈出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一连七刀，都是全力施为！他不信现如今的他，还会被凡间的力量所阻挡，他要轰碎眼前的一切拦路石！
　　　　他失望了。
　　　　七片羽毛落在湖面，跟一片羽毛能有多少区别？七道刀气过后，狼牙军的战阵之力依然耸立，气象万千，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峦。
　　　　马伦就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全身都很僵硬。死死盯着狼牙军战阵，盯着阵前的李晔与上官倾城，想要知道这是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
　　　　或者说，李晔给他的回答很简单。
　　　　狼牙军开始冲锋！
　　　　此时此刻，李晔面色平静，眸中没有丝毫波澜，唯独心中战火汹汹。
　　　　兵家名将的战阵之力，仙人境都不能奈何，这是凡间战争中，胜负要靠军队对垒决定的基础法则。
　　　　马伦现如今的战力的确提升不少，但终究境界限制在那里，他要正面击破上官倾城的名将战阵——甚至是半步兵圣的战阵，那就是痴人说梦。
　　　　之前岐王、大修士群、大少司命相继出手，虽然没能挡住马伦所向披靡的攻势，但终究是争取了一些时间。在这个时间里，狼牙军的练气修士们，控制凶兽战马，迅速脱离战场重组战阵，就是李晔的应对。
　　　　近卫军一直被狼牙军按着打，死伤惨重，几乎都要覆灭，这等战况让马伦突破桎梏实力大增，却也使得他们没有限制狼牙军脱离战阵的能力。
　　　　眼下李晔已经入阵，气机融入战阵之力，只要狼牙军兵家领域不被破除，不仅他自身安全能够得到保障，还能带着狼牙军继续冲阵。从现在开始，狼牙军就要不分阵，七八万将士合在一处，仍旧是坚不可摧的存在！
　　　　在狼牙军重新结阵的时间里，大食近卫军也没有闲着，原本被分割的阵型很快调整完毕，恢复了最开始森严如壁的情景。
　　　　就是因为将士死伤不少，整个战阵已经只有之前六七成大小，加上遍地都是近卫军修士的尸体，场面上显得凄惨了些，气势上也弱了不少。
　　　　狼牙军自然不会理会这些，战阵直接碾了过去。
　　　　马伦眼皮一跳，哪里还能坐得住，连忙从半空飞下，站到了近卫军战阵前面，运足灵气准备出击。之前的战斗已经表明，狼牙军的战阵之力不是近卫军能够抵挡的。就算他们有真神赐下的神力，人数没有优势也是枉然。
　　　　马伦知道自己必须站在阵前，跟自己的同袍并肩奋战，否则这些近卫军就会死伤殆尽。
　　　　他的刀气虽然破不了狼牙军的战阵之力，但好歹也是除李晔之外，眼下凡间头一份的修士力量，跟有神力加持的新月教修士配合，有稳住阵脚的可能。
　　　　“听我号令，一起出手！”马伦凝神静气，眉眼肃杀。站在大地上，面对以排山倒海之势猛冲过来，一望无际的狼牙军精骑，感受到对方的杀气与地面的震动，他心头的触动可比在半空观战时强烈多了。
　　　　好在他也是久经沙场之辈，此时断然不至于慌乱，反倒是在强敌的压迫下，升起一股如火一般的豪烈斗志。
　　　　“狼牙军，破阵！”上官倾城高举长槊，干脆利落向前一引，七八万狼牙军将士，便爆发出一声气冲牛斗的大吼。声音之大，盖过了如雷如浪的马蹄声，令人心神俱颤。
　　　　狼牙军战阵之力如墙而至，马伦大吼出手，联合身后修士，斩出海浪般的一击。
　　　　灵气没有爆开，而是在两军阵前、尺寸之间急速压缩。灵风肆虐，黄沙从脚下向后飞速流溢，眨眼就弥漫了整片天空。没多久，双方修士都憋得满面通红，显然是已经尽了全力。
　　　　势均力敌，胜负难分。
　　　　仙域之上，大唐仙人跟大食仙人阵前拼杀，李晔跟真神在高空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刀光剑影纷飞如蝶。
　　　　两人每次短促、迅速的移动，都像是在闪烁，留下的灵气残光，形成一道道光带，美轮美奂中夹杂着诸多不为人知的凶险。
　　　　随着战斗持续进行，两人的招式愈发凶险，杀气也是愈发浓郁，往来纵横之间，必有惊雷炸响，诸多异象此起彼伏，让人眼花缭乱。到后来，不管是飞鸿、牛魔王、杨戬等修士，还是新月教几大护法抽空看一眼，都会感到心底发寒。
　　　　他们都很清楚，若是自己身在其中，必然是如风中残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真神身周萦绕的如雾灵气，原本将祂衬托得高深莫测，行动之间踪迹也是极难把握，就算是李晔，也难以看见对方真容。但随着李晔不断强攻，这些灵气正在快速消减，眼看就跟大氅快没了区别。
　　　　这说明李晔的进攻很有效，真神正处于下风。
　　　　然而真神的腾挪转移与出手，依然是有条不紊，维持着某种不便的节奏，无论李晔的雷霆攻势如何凶猛，都没有倾覆之忧。这又表明，李晔要战胜真神，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在战斗中的李晔，对这个情况感受的分外明显，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更加清晰的认知，真神现在还只是用常规状态应战，真正的实力并没有发挥出来。
　　　　意识到这点，李晔便明白，他要跟真神分出胜负，根本不可能很快。
　　　　真神非同凡响，李晔早就清楚，对方跟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对手，都不一样。
　　　　……
　　　　碧波万顷的大海中，大食探路的舰队正在如常航行。修为不俗的千夫长孤身站在桅杆上，纵目向远处眺望，长袍飘飘的模样很是有风仪。船上的战士不时向他投来的羡慕、敬畏目光，更是让他感觉格外舒坦。
　　　　在这艘船上，只有他想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而桅杆最高处，无疑是绝佳的位置。旁人以为他是尽职尽责，为舰队巡视海上情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喜欢这种将终生踩在脚下的优越感。
　　　　自从成就祭师，他就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原本千夫长以为，今天的大海会和往常一样平静，他可以在欣赏过夕阳的美景后，去享用自己丰盛的美食，却没料到，站在最高处的行为，让他永远告别了美景美食。
　　　　当他察觉到，头顶有强烈的灵气波动，正像是山峦一样压下时，他只来得及震惊抬头，视野就被从云层中射下的密集光束充满。在什么都看不清之前，他所见到的，是一副美好而玄妙的画面，那一道道光束，好似神光仙景，震撼人心。
　　　　只可惜，这些光束，都是杀人的术法。
　　　　刚刚成就祭师境不久的千夫长，根本就没有闪避的时间，就被一束强光当头笼罩。说笼罩其实不准确，因为当光束落到他头上、肩上、胸腹处的时候，他的脑袋、脖颈、胸膛便寸寸消失。
　　　　迅捷而猛烈。
　　　　战舰上的大食海军将士们，只能看到他们勇武强大的千夫长，在刹那间灰飞烟灭。惊呼声、嚎叫声、示警声立即响了起来，船上沸反盈天，修士们祭出法器。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更多光束就落在了战船上，从上到下，笔直洞穿了船体。
　　　　这艘舰队中领航的战舰，转眼间便成了无数横飞的断木，船舰上的练气修士无不腾空而起，有的落入水中，有的被当场斩杀，有的立即飞向己方其它战船。
　　　　一艘艘战舰上的大食修士相继现身，十多名祭师境的高手当即腾空而起，想要解救己方的同袍。可当他们看到从云层中俯冲而下，雁群般的大唐大修士后，无不是惊诧万分。
　　　　“这是……唐人？！”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唐朝大修士？！”
　　　　“不只是修士，你们快看，还有好多战船！”
　　　　大食修士们很快就发现，两翼有大唐战舰正从海平线上冒头，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显然是要合围他们。
　　　　“快走！”
　　　　“突围，回去报信！”
　　　　大食的大修士们，立即放弃了迎战的想法，相继转身飞遁，想要离开这里。
　　　　可是双方实力悬殊太大，这些大食修士没一个逃出去的，全都被大唐大修士拦住。不到半个时辰，整个舰队死伤近半，余者无论是修士还是战船，都被岭南海师俘虏。

第一百九十九章　前方
　　　　俘虏刚收拢到一块儿，被集中到岭南海师几艘“飞鱼”型战舰上看押，还没开始审讯，接到战报的杨行密就亲自赶了过来。
　　　　审问一些身份寻常的战俘，原本用不到杨行密亲自出马，他麾下也是有部将、幕僚的，足够完成这样的任务。但杨行密还是来了，且来得十分及时。
　　　　到了战船上，杨行密先是巡视了一番这些大食俘虏。
　　　　虽说已经身陷囹囵，但这些大食修士并没有哭嚎求饶，或许是对真神的信仰坚固异常，或许是同袍的身死激发了他们的血性狠劲，总之在杨行密巡视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对杨行密怒目而视，很有要跟他拼死一斗的气势。
　　　　巡视完俘虏，杨行密让部将幕僚对他们进行分批、分开刑讯，自己则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坐在甲板上，亲自审讯被俘的那七八个大修士。
　　　　寻常情况下，大修士当然比练气修士地位高，知道得东西多。这些大食海军的大修士，也都硬气得很，对杨行密完全不假辞色，在对方问话的时候，下巴一个抬得比一个高，各自看着别处。
　　　　杨行密的应对方法很简单。
　　　　杀。
　　　　他挨个询问，但凡是不回答他问题的，都被他下令枭首。
　　　　很快，船舷外就挂上了四颗人头。
　　　　这时候，杨行密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因为当他讯问第五个人的时候，对方还是死咬牙关不松口，很有慷慨赴死的勇气。这让杨行密心中多了一些异样之感。
　　　　这当然不至于难倒杨行密，他开始下令用刑。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手段很酷烈。第五名大修士俘虏，被废去了修为，砍断了四肢，丢在了一个大盆里。同时丢进大盆里的，还有鱼群。
　　　　于是，那名大修士的惨叫就很凄厉。
　　　　剩下的三名大修士俘虏，脸色一个比一个煞白。
　　　　其中一人，当场选择了自爆气海，身体炸成血雾，鲜血差点儿糊了杨行密一身。这叫杨行密颇为恼怒，心里也有些惊讶和不解。这些俘虏的心志之坚定，超出了他的预料，也超过了他之前在倭国和南海遇到的一切敌人。
　　　　这是一种，只有煌煌大国子民，才会有的心智坚守。它骄傲、自尊，不能忍受屈辱。
　　　　意识到这一点，杨行密心中的烦怒霎时消散，惊讶也变成平和，打量俘虏们的目光，也带上了重新认识的意思。很显然，大食的人，亦或是说新月教的人，跟那些小国的人不一样。
　　　　这样的对手，杨行密不会掉以轻心。
　　　　另外两名大修士俘虏，眼见自己的同伴已经自杀，心神受到震动，同样准备就义。好在杨行密眼疾手快，及时制住了他们，让他们失去了自杀的能力。
　　　　有了耐心，摒弃了迅速得到消息的想法，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俺不就按。
　　　　杨行密下令按照标准流程，正经刑讯这些大食修士，这需要耗费更多时间，但杨行密觉得值得。从这一刻起，杨行密看待大食人的目光
　　　　，已经跟看待唐人无异——准确的说，是跟看待大唐内的对手无异。
　　　　“在此之前，我们跟大食水师还未照面，双方对彼此的了解，都只是限于细作的探报，这当然比不上这些大食水师将领事无巨细的交代。
　　　　“这些人知道自己一旦招供，便是大食水师乃至大食国的罪人，不管是为了真神还是哈里发，选择缄口不言也就顺理成章。”
　　　　想到这里，杨行密忽然感觉到，在这茫茫的大海上，远行千万里背后没有大唐子民，没有坚定依靠的岭南海师，正在进入前所未有的凶险之地。往后的每一步都会充满危险，稍有不慎，十万海师就有倾覆之虞。
　　　　从通过马六甲海峡的那一刻起，岭南水师就没了后方，没了退路，不能失败。
　　　　而岭南海师要面对的，偏偏还是一群强大的敌人。
　　　　日暮时分，对俘虏的刑讯大体完成，杨行密接到了副将周本递来的汇总文书。
　　　　“将军，综合这些大食俘虏的供述，尤其是那两名大修士的供词，这回东来的大食海军兵力，比之前西域商行查探到的只多不少。
　　　　“领兵主将蒙希塔兹，是大食两位副大埃米尔之一，修为高绝，仅次于马伦这个哈里发。三十万将士，其中还有十万左右的纯练气修士部曲，这份水师修士力量，已经是天下无双。
　　　　“这些年来，他领兵四处征战，堪称所向披靡。此番出征，其麾下各种战船共计五千余艘，粮秣军械十分充足，据这些俘虏交代，他们有意在我朝扬州登岸，并开辟第二战场！”
　　　　说完这些，周本沉吟下来，看着杨行密欲言又止。
　　　　杨行密阅罢文书，扫了周本一眼，见对方面色不太好看，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杨行密左右巡视，很快就发现，海师将士们脸上的凝重之色越来越浓。
　　　　他很清楚，随着审讯结果披露，将士们都认识到了大食海军的难缠。这与那些一触即溃的海贼，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他们人数更多，力量更强，士气更高。他们敢于去大唐东海，意图两面夹击大唐，就有相应的实力。
　　　　这样的大食海军，在背靠大食本土的情况下，会有更加强悍的战力。
　　　　论局势，岭南海师分外不利。
　　　　双方战士、战舰数量对比明显，现在又在大海中毫无依靠，士气正在经受考验，斗志也在经受挑战。近乎是孤军深入的岭南水师，靠着船舰之利，可以战胜海上风雨浪涛与海匪，此时此刻，却难有战胜大食海军的把握。
　　　　杨行密眼帘低沉。
　　　　到了这个时候，岭南海师应该更加谨慎的行事，如果主将胆小一些，就此推迟向前，先靠岸建立据点，也是会有的选择。
　　　　然而杨行密却明白，士气可鼓不可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很浅显，但要在面对任何情况时都做到，却不是那么简单。
　　　　而这个时候，杨行密还不知道，陆上战局已经陷入僵持，就连仙域都难分胜负，对远征
　　　　的唐军来说，战事绝对不能拖延。这场东西方之间的较量，唯一还没出高下的，就是两军水师。
　　　　岭南海师不仅不能败，连势均力敌都不行，他们必须要胜。
　　　　胜得越是干脆果断，便是越好。
　　　　“继续刑讯，审问大食水师舰队具体情况，战舰大小，法器配置，式样种类，作战体系，指挥规律事无巨细，全都给本将问清楚！”
　　　　此时此刻，李晔跟真神、马伦激战正酣，杨行密不知道岸上的形势，但他却知道战争应该怎么去打，胜利应该如何去争取，“舰队继续向前，做好临战准备！”
　　　　听到这个命令，周本不无诧异。但对主将的军令，他不能提出质疑，只能选择服从，因为这不是在军议、在商量。
　　　　若是平常时候，看到周本这个的样子，即便是知道对方有疑虑，他也不会解释，但是眼下，杨行密认为有必要让副将和将士们，都知道他为何要下达这样危险的命令。
　　　　他神色轻松地道：“大食虽然人多，但战舰并不如我们锐利，只看这支探路舰队对危险的应对，就知道他们的战法也不如我们高明。
　　　　“现在我们不能迟疑，更不能后退，我们需要快速向前，在大食水师还未有充分准备之前，给他们雷霆一击、当头棒喝！我们的背后是无尽大海，无路可退，但我们的前方，就在数百里之外的北岸，便是大食疆土！
　　　　“此时，长安禁军已经攻下了那里！我们唯有击败眼前的敌人，才能建立自己的功勋，而我们也只需要击败大食水师，就能跟岸上的同袍汇合！那里，才是我们的落脚地！”
　　　　“面对困难，面对危险，唯一可以应对的方法，就是迎头冲上去，将困难除掉，将危险抹去！否则，困难只会更大，危险就会更浓，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告诉将士们，岭南海师是要为大唐征服四海的，这是陛下的期许，也是我们的使命！要是谁连大食将士的锐气都没有，那就趁早跳下战舰，去海里喂鱼！”
　　　　听到这里，周本神色一振。
　　　　他连忙抱拳领命，转身大声去传令。
　　　　解决困难和危险的方法有很多种，但作为大军作为战士，必须要有主动出击的勇气；就眼下的具体形势而言，岭南海师更是需要一往无前。
　　　　在杨行密的号令下，岭南海师奋勇前行。
　　　　两日后，他们不出意外遇到了向东航行的大食舰队主力。因为探路舰队的消失，这两日来，大食海军派出了许多大修士查探情况，已经跟岭南海师的大修士交过手，故此双方都已经知道彼此的方位。
　　　　即将到来的大战，让双方都放缓了一些速度，也在抓紧做大战准备。
　　　　天空很阴沉，似乎有狂风暴雨将起，无垠的海面上波浪阵阵，虽然不大，但却在此时凸显出令人压抑的氛围。乘风破浪的两支舰队，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战舰之上肃立的杨行密与蒙希塔兹，眼中看到的，只有前方。

第二百章　向前（1）
　　　　首先出击的是“飞鱼”型战舰，在岭南海师中，它们是数量最多的，拥有除“长安”“巡洋”外最大的体型——也是除巡逻舰外，所有战斗船只中最小的。
　　　　岭南海师现有各式战舰两千余艘，其中长安舰两艘，巡洋舰十八艘，主力飞鱼舰近一千余。作为绝对的战斗主力，千余艘飞鱼舰在海面上齐整出击、划开波浪的景象，绝对是惊心动魄。
　　　　身在其中的人豪气顿生，认为自己便是一柄神器，冲锋陷阵无所不能，身在半空的人见了，便只想与其为伍，而不愿与其为敌。
　　　　只不过岭南海师千帆竞发的动静虽然大，却还是比不上大食海军，后者有船舰五千余艘，论规模是岭南海师的两倍。从海平面冒出来的时候，好似海底巨城浮出水面，无边无际，又像是海兽大军汹涌来袭，铺天盖地。
　　　　压迫感十足，让人心头沉重，呼吸不畅。
　　　　无论是大唐将士还是大食将士，在看到对方战舰群的那一刻，都无比清楚一点：不管个人力量如何强大，都无法对抗面前的敌人。
　　　　那是真正的萤火之光之于日月之辉，唯有依靠身旁的同袍，脚下的战舰，才能在接下来乱流中有挣扎的力量。接下来，上至阳神真人，下至练气低段，数十万人，都将身不由己。
　　　　生死由天。
　　　　此时此刻，战船上的将士却没时间感怀生死，在战斗来临之前的这短暂时间，他们有自己的准备要做。
　　　　将校们的喝令声此起彼伏，有人来来往往运送军械，忙得脚不沾地，也有人蹲在各种弩具旁，随时准备击发大弩，还有人站在船舷后，透过箭孔死死盯着前方的敌舰，默默计算着彼此的距离。
　　　　明媚的阳光渐不可见，澎湃的浪声渐不可闻，湛蓝如洗的天空失去颜色，广阔无垠的海面好似已成平地。在众将士心头，天地间只剩下两样东西，敌人与自己手中的武器；也只剩下两种声音，军令与心跳。
　　　　战斗来临的前夕，非将校的将士们，都在沉默。沉默，是许多人生命旅程的最后一站。
　　　　杨行密在舰首位置按刀而立，凝视着比最凶猛的海浪，还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