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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歌行(幻花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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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差,在七星迷宫的时候,不知道为甚么反而没有发作,现在从迷宫里出来,那种如同附骨之蛆的恐怖痛苦,再度缠绕上来。她从没有看过大夫,也不知道这到底能不能治得好,但她害怕,她隐隐的害怕从大夫口中会说出她不敢听到的结果。
“必须要去。”叶歌声音冷漠,没有一丝回寰。
岳小珂露出苦笑,“我没钱看病。”
“我借你。”
岳小珂这次连笑也笑不出,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提起裙摆,露出一只雪白晶莹的足踝,在那截如玉般的脚踝上,一只金色的镯子闪耀出冰冷迷离的光芒。
叶歌看着她的脚,愕然愣住,苏离和央金在一旁也都愣住,不知她这是要做甚么,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儿家,竟然当着一个男人的面露出自己的玉足!
“叶大哥,用你的剑,把这个金镯子斩断。”
叶歌看着她,“为甚么?”
小珂叹气摇头,“我没钱看病,你却逼着我看,我只有把这金镯子砍下来当了,才能出得起看病钱。”
叶歌脸色一沉,刚想说话,岳小珂却又接着道:“你若不许我当掉,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进医馆的大门。”
不知为何,叶歌脑中忽然想起在烟雨楼那间客房之中见到她的情景,一条细细的金链,便是锁在她足踝上的这只金镯之上,烛光下的金色绚烂迷离,却有些刺痛了他的眼。
一道劲风划过面颊,荡起了她额上如丝的碎发,央金一声惊叫,伸手捂住双眼,岳小珂却始终微笑,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绛紫色的草地上,两段金光闪烁,雪白晶莹的肌肤,却没有一丝伤痕。
岳小珂弯腰将已经断为两截的金镯捡起来,默默看了看,放进腰间。
剑歌行 正文 第十五章 瑶山夜宴(一)
章节字数:3487
三个人在这片紫色的草地上露宿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上路,到得傍晚的时候,终于进了凉州城。
一进城中,岳小珂便找到了离城门最近的一间当铺,将那两截的金镯子当了,当铺掌柜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的将那镯子看了好半天,才摇着头道:“金子成色还不错,只可惜断了,就算粘起来,也有了裂痕,不值钱,不值钱。”
岳小珂看着他道:“你不用将它说的一文不值,这镯子断了,我本也没打算将它当成件首饰来当,往炉子里一丢,融了再团在一起,就是块金子而已,你去称一称,这块金子有多重,给我对等的银子便是。”
掌柜的想不到她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反而给她说的目瞪口呆,直道:“你…你……”
岳小珂嫣然一笑道:“掌柜的,我也知道你为难,那我便少算你几两银子好了。”
她这一笑,掌柜的身后所有的珊瑚翡翠一齐失色,掌柜的也似呆住了,张了张嘴,待醒过神来,咬咬牙道:“好罢,看你这姑娘是急着用钱,我就破一回例。”
当铺旁边就是一间医馆,大夫姓楚,传言差一点便入选进宫做御医,只因考试的时候配错了一味药,这才被淘汰下来。虽然没能飞进京城的枝头,这位楚大夫却已经在家乡出了名,凉州城里,自诩医术第一,他家在当地也算小有积蓄,为了使儿子能光耀门楣,流芳千古,楚大夫的爹一咬牙,盖了一间凉州城中最大的医馆,几间富丽堂皇的大房子,却只有楚大夫一个郎中。
楚大夫名叫楚茗钰,相貌儒雅,尚未娶妻,他虽然医术在凉州城的确算得高超,脾气却实在有些怪异,凉州城中的女子,无论家世官商绅农,一律看不上眼。
他家的医馆每日辰时开门,酉时闭馆,一年到头,从不例外,若是到了他闭馆的时候,就算病人在他家门口咽了气,他也不会开门看一眼。
此时他家已经关了门,楚大夫一个人坐在厅里,喝柚子蜂蜜茶,这么多年以来,他已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每天晚饭之前,都要喝一杯山泉水冲开的柚子蜂蜜茶。喝蜂蜜茶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也是他一天中最紧张的时刻,因为他喝茶的时候最怕被人打扰,医书记载,这样不利于养生,好在这么多年,已经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不知趣的打扰他了。
手捧着骨瓷的茶杯,眉头舒展,慢慢品味柚子的清香和蜂蜜泉水的纯美,楚大夫的脸色却突然变了,变得很难看,因为他已经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他的柚子蜂蜜茶还没喝完,所以他冷着脸一声不吭,想等着那个不知趣的敲门人赶快滚蛋,但这人不但不知趣,而且固执到了极点,敲门声越来越大,最后简直是在砸。
楚大夫忍无可忍,愤怒的将手中茶盏摔碎在青石的地面上,霍然站起,冲到紧闭的雕花门前,愤然拉开了门!
他本以为门外是城西林家医馆的林大夫,因为林大夫知道他有酉时喝蜂蜜茶的习惯,他也一度怀疑林大夫对他怀有深深的嫉妒之情;或者是之宝堂的小伙计,那个伙计,曾因药材价格之事与他争执不下,最后愤愤甩下一句“一毛不拔”愤然离去,如此看来,这伙计利用他的习惯来暗害于他也在情理之中。
门外的确站着一个人,不过既不是林家医馆的林大夫,也不是之宝堂的小伙计。
门外站的是叶歌。
叶歌看着楚茗钰,低声问道:“你就是楚大夫?”
楚茗钰一愣之下,立时想起了自己的愤怒,高声回答:“正是!”
叶歌道:“我要看病。”
楚大夫怒道:“本大夫酉时闭馆,所有病人,一律到别家医馆看病!”
叶歌眉头一皱,“对面当铺的老板说,凉州城中,若论医术,数你第一。”
楚大夫傲然道:“的确如此,不过我有我的规矩,酉时一过,再不出诊!”
叶歌身后,岳小珂微微一笑,一言不发。
央金探出头来对着楚大夫道:“我们多给你诊金。”
楚大夫虽是个大夫,却素来有文人气节,大声道:“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看!”话音未落,脖子旁边忽然一凉,低头一看,只见颈边搁着一把乌黑的长剑,看不出剑锋,但那从剑刃上透出的剑气,已割破了他脖子上细嫩的皮肤。
“你…你想做甚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楚大夫似是已怒到极致,就连声音都已发颤。
“你不看病,我就杀了你。”叶歌的声音比他的剑锋更冷。
楚大夫的脸色变了,他已看出叶歌并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他虽然素来很有气节,但他还是更爱惜自己的性命,喉结上下动了动,艰难的道:“是…你要看病?”
叶歌摇头,回头看了岳小珂一眼,“是她。”
楚大夫已经坐在了他那张紫檀木的方桌前,岳小珂坐在他的对面,伸出雪白的皓腕让楚大夫把脉。楚大夫眉头紧皱,将两根手指搭在她腕上,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像眼前这个少女一般苍白纤细,但他皱起眉头,并不是因为他同情岳小珂,而是因为他讨厌叶歌。
“她怎么样,到底得了甚么病?”央金站在小珂身旁,着急的问。
“嘶……”楚大夫抬起紧皱的眉,看了岳小珂一眼,她的脉象很奇怪,忽快忽慢,透着一股逼人的冷气,但除此之外,也并没有甚么其它的异状。
“想来……是先天不足,这位姑娘应该是打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根吧。”楚大夫看着岳小珂道,不知为甚么,这个苍白的小姑娘却好像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她的眼睛,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看。
岳小珂看着他,眸光闪动,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楚大夫放开她手,铺开雪白宣纸,笔走龙蛇,“这种病叫虚寒症,应是在母体之时受了寒气惊吓所致,病根太久,想要根治已难,不过以温热药物慢慢调养,便可渐渐好些。”
岳小珂看着他写在纸上的墨迹,默不作声,脸上似笑非笑,看不出是甚么表情。
央金急道:“可是昨天,她还流了很多血,真的不要紧么?”
楚大夫禁不住又看了岳小珂一眼,摇头道:“她体质过于虚寒,气血两亏,容易血崩,我给她开一副药,只要按时煎服,应当慢慢会有好转。”本来他给岳小珂看病是给叶歌所逼,心中十分不愿,但此时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和淡粉的嘴唇,不知为何,心中对这小姑娘竟然很是怜惜,开的药方也的确是平生所学。将方子折好递给岳小珂,道:“若是不见好,可以再来找我。”虽然他对自己的药方极有信心,却不由自主的希望这小姑娘再来找他。
岳小珂伸手接过药方,轻轻一笑道:“谢谢你。”从腰间掏出几两银子,放在方桌上。楚茗钰看了一眼,其实他的诊金是很贵的,这些银子明显少了,不过今天他却出奇的大方起来,觉得这些银子也便够了。
岳小珂站起身来,看着叶歌粲然一笑,“你看,我说只是虚寒症,这下你可信了罢。”
叶歌看着她的笑靥,心中竟然轻轻一颤,不自禁的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是夜,四个人找了一家不大的客栈,歇息一晚,第二天天明,才从客房出来,下楼吃早饭。
叶歌找了一张还算大的桌子坐下,苏离坐在他对面,岳小珂走过来,看了看苏离,略略犹豫一下,坐在叶歌身边。等到央金坐下,几人刚要吃饭,冷不防一人从苏离身旁匆匆跑过,带翻了她面前粥碗,一碗白粥洒在桌上,弄脏了她洁白的裙子。
苏离柳眉一皱,伸手一拍桌子,霍然站起。央金吓了一跳,赶忙拉住她,那个撞翻粥碗的小伙计也已意识到闯了祸,弯着腰过来,左一句姑娘,右一句女侠,可苏离的衣裙都是苏州城中名家刺绣,一件就要百两银子,如今被他平白弄脏,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小伙计虽然不知苏离是谁,但看她的衣服也知道自己赔不起,苦着脸道:“这位姑娘,要不您先去换件衣服,这件衣裳,小的马上去洗。”
苏离皱眉道:“我的衣服,从来不让男人碰。”
岳小珂在旁默默坐着,忽然道:“苏姑娘,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罢。”
苏离看她一眼,点了点头,“也好,只是千万要小心,这裙子上的苏绣可不能洗坏了。”
叶歌转头看她,欲言又止,央金道:“小珂妹子,你还没吃完早饭呢!”
岳小珂笑一笑,放下手中的碗,“我吃饱了。”刚要站起,却见从门外一股脑的走进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黄衣的女子,鹅黄色的衣衫外,还披了一件淡青色的斗篷,头上戴着竹笠,垂下鹅黄色的轻纱,挡住了脸。在她身旁,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剑眉朗目,一表人才。在这两人身后,还跟着四五个青衣青巾的少年子弟。
那黄衣女子抬起头来在店中扫视一眼,看到苏离之时似是微微一愣,口中叫道:“表姐?”快步向着苏离走来。那几个青衣弟子也已看到了苏离,脸上纷纷露出喜色,一齐走上前来,向着苏离躬身施礼,口中齐声道:“大小姐!”
剑歌行 正文 第十五章 瑶山夜宴(二)
章节字数:3869
苏离对那些青衣弟子倒并未理睬,抬头看了那黄衣女子一眼,俏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向着那女子招招手道:“兰儿,你怎在这里?”
那黄衣女子一把摘下头上的竹笠,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黛蛾长敛,目如秋波,真的好似一支空谷幽兰。她身旁的男子似是没想到她竟会摘下面纱,怔怔盯着她的侧脸,眼中露出倾慕之色。
苏离转头向着叶歌道:“叶大哥,这便是我和你说起过的,我表妹芷兰。”
叶歌向着黄衣女子略一点头,淡淡的道:“烟雨楼中,我们见过。”
梅芷兰此时才看到叶歌,一时愣住,紧接着粉脸染上一片嫣红,讶然道:“是你?”忽的转头看了岳小珂一眼,眸中神色甚是奇怪,“岳姑娘?”
岳小珂眼睛转了转,忽然笑道:“我认得你,你就是烟雨楼招亲的那位苏大小姐!”
梅芷兰嫣然一笑,“我不是苏大小姐,我表姐才是。我姓梅,名芷兰。”
小珂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梅芷兰却一直盯着她看,似是想说甚么话却又难以启齿,半晌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咬唇问道:“岳姑娘,他……他在哪里?”话说出口,脸上已是一片娇红。
岳小珂愣了愣,问道:“谁在哪里?”
梅芷兰看她一眼,低声道:“你家少爷…在哪里?”
岳小珂眨了眨眼睛,心中已然明白她问的是谁,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梅芷兰一愣,“你不知道?难道你没有和他在一起?”
岳小珂摇头,忽然看着梅芷兰,似笑非笑的问:“难道梅小姐已经选中了夫婿,不过唐家两位少爷,不知你挑中的是哪一位?”
梅芷兰脸上更红,不胜娇羞,正自犹豫要不要回答,苏离已在旁说道:“兰儿坐下说罢,小珂,你先到一边去坐一坐。”
岳小珂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另外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叶歌转头看她背影,皱了皱眉,正想走过去,苏离已向着他道:“叶大哥,大家都坐罢。”转头对着那个锦衣的青年道:“这位少侠如何称呼?”那青年走上前来,微微一笑,“我姓常,名云简。”对着叶歌点了点头,“这位叶少侠,也曾在烟雨楼有过一面之缘。”
苏离坐下,拉着梅芷兰的手笑道:“兰儿,此番招亲,可有遇到如意郎君?”
梅芷兰一张粉脸顿时如同染上重重胭脂,不依道:“表姐,你取笑我!”
苏离一笑,却正色道:“兰儿,这话虽是玩笑,却也是正经事,你到底看中了哪家的公子,对方可有下聘?”
梅芷兰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向着岳小珂的背影瞥了一眼,轻轻的道:“那一日,姑丈本是挑中了蜀中唐门的大公子,可是……”
苏离皱眉道:“可是甚么?他不肯娶你?”话刚出口,又觉有些不妥,果然梅芷兰低下头去,满脸心事,半晌才红着脸道:“他并未不肯,只是说他贴身的小丫头跑丢了,他得先去寻找,待找到之后,便来烟雨楼下聘。”
“小丫头?”苏离回头向着岳小珂看一眼,想起叶歌曾对她说过,岳小珂是唐家堡的丫头,又说第一次见岳小珂便是在烟雨楼,心中起疑,问道:“你说的那个小丫头,是她么?”
梅芷兰点头道:“正是那个姑娘。”
苏离冷笑一声道:“唐大公子果然温柔宽厚,就是丢了一个使唤丫头,也这样大张旗鼓的寻找,表妹你嫁了给他,当真是好福气。”
梅芷兰愣了一愣,不知苏离这话到底是甚么意思,倒是常云简在旁摇一摇头,温声说道:“我看也不尽然,当日在烟雨楼之时,我冷眼旁观,倒是觉得唐公子和那个小姑娘的关系并非那么简单。”话刚说完,便觉得有两道冰冷目光直直射在他脸上,抬头一看,却是坐在他对面的叶歌,尴尬一笑道:“这位公子当日也在,不知是否也有这种感觉?”
叶歌冷冷的道:“没有。”常云简愣了愣,他素来性子温和,便也一笑作罢。
苏离想了想,看着梅芷兰道:“表妹到这里,到底是来做甚么?”
梅芷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在烟雨楼里闷得慌,想要出来走走,正巧路上遇到常公子,便结伴同行。”
苏离一双美目瞟了常云简一眼,笑道:“这位常公子又是何人?”
常云简向着她一抱拳道:“在下常云简,江苏人氏。”
苏离瞥了一眼他腰上的长剑,淡淡的道:“勾云剑?你爹可是八臂狮子常雨风前辈?”她口中虽是说着前辈,但语气之中却甚是傲然。
常云简一笑,温声道:“姑娘所说正是家父。”
叶歌忽然开口道:“你可曾听过‘岳千帆’这个人?”
常云简一愣,看着他道:“玉面飞鸿岳千帆,当年在江湖之上声名显赫,曾和轩辕神剑叶澜沧叶大侠齐名,我虽未见过此人,但也曾听家父提起。”
叶歌放在桌面之上的手指缓缓收紧,冷冷的道:“他在哪?”
此言一出,常云简脸上神色更是惊异,不只是他,除了央金之外,其余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怪异神色。静了半晌,还是常云简开口道:“这……岳千帆多年之前,便已不在人世,此事在江湖之上传的沸沸扬扬,难道兄台竟不知晓?”
叶歌缓缓摇头,这次下山之前,他一直都是跟师父过着与世隔绝般的生活,师父十分严厉,除了练功习武,其它的事一律不愿多言,就算是他的身世,也只是在他临下山的前一晚,才寥寥数语,告之于他。
苏离看了叶歌一眼,道:“我曾听爹说起,当年玉面飞鸿和轩辕神剑并称南北双侠,惺惺相惜,结为异姓兄弟,因着他两人侠名太盛,就连当朝的皇帝都有所耳闻,秘密下旨召见,至于谈了些甚么,江湖上除了他们两人,谁也不知道,只不过,自从面圣之后,他二人中间便好似有了嫌隙,勾心斗角,……那一年,皇帝圣恩普照,颁下圣旨喻天下武林,于当年中秋,摆下瑶山夜宴,宴请天下英雄,听爹爹说,当时江湖之上欢声载道,一片豪情。”
苏离说话声音本就好听,这段往事从她口中娓娓道来,在座众人无不听得悠然神往,就连客店的掌柜伙计,都纷纷围拢上来,盼她继续说下去。岳小珂背对他们坐着,却也听得清清楚楚,一时手中握着桌上粗糙的茶盅,凝神细听。
央金是藏边人氏,对这些中原的江湖往事并不知晓,但听苏离讲的很是引人入胜,忍不住追问道:“然后呢?”
苏离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那一夜,很多江湖上成名的英雄豪杰都去了瑶山,有的人为了得见龙颜,不远万里赶来,路途之上就耽搁了半年之久。瑶山夜宴的烫金请帖发出了一千三百三十三张,那一晚,来了一千一百六十八个人,只是第二天活着走下瑶山的,只有三百零七个。”
央金“啊”的一声,伸手掩住自己的嘴,眼中满是恐惧,看着苏离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苏离轻轻摇头,“我也这样问我爹爹,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只是告诉我,这件事已经过去,以后也不要再提。”
叶歌转头看着她道:“瑶山夜宴,你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苏离眸光闪动,凝视着他,“因为我爹爹,便是那三百零七个人中的一个,和他一起下来的,还有岳千帆,而轩辕神剑叶澜沧,却再也没有走下瑶山。”
叶歌眼中闪过重重痛苦之色,半晌才艰难的道:“我要去瑶山……”
苏离摇头,“第二日,瑶山雷雨交加,不知怎的,竟然起了一场大火,待到火熄灭时,所有的一切,都已化为一片灰烬。”
叶歌紧紧咬牙,身躯微微颤抖,良久,终于缓缓将脸埋进自己手掌之中。同样身子轻轻颤抖的,还有远远坐在角落里的岳小珂。
苏离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她心底却像慢慢浸在了冰水里,一分一分的冷下去,那是一种恐惧,她说不出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她只是在坚持,固执的、痛苦的、微弱的坚持,坚持她心里那一点灯豆般的信念,她不信,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的爹爹是个满手血腥,出卖朋友的卑鄙小人!
鼻腔好像有什么液体流过,熟悉的温热,一滴鲜红的血珠,坠落在木质的桌面上,渗进深深的纹理,蜿蜒仿佛寒冬盛放的梅花枝。飞快的从腰间拿出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
那边桌上,静默良久,常云简看着叶歌,忽道:“我记得,兄台姓叶?”
叶歌微微点了下头,沉默不语。
“不知叶澜沧大侠……”
“叶澜沧是我父亲。”将脸从冰冷的手掌抬起,看着苏离,“多谢苏姑娘将这些告诉我。”
除了苏离,在座其他人的脸上再度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常云简道:“你…你竟是叶大侠的儿子?我曾听说叶大侠的家在一夜之间被人灭门,妻子和幼子都不知所踪,叶大侠江湖上的朋友找了整整两年,都没有找到,传言也是被…被岳千帆斩草除根。”
一声脆响,吓了众人一跳,回头却见岳小珂弯下腰,去捡地上已经碎裂的白色茶盅,客店的伙计忙走过去,大声道:“小姑娘,本店的东西虽然不太讲究,可也是用钱买的,你打坏了也一样要赔,这一个茶盅,五文钱!”他刚见苏离让小珂去洗衣服,后来又被撵到角落一个人坐着,心里便也只当她是个使唤丫头,说话自然十分不客气。
岳小珂一言不发,纤细的五指紧紧握住一片尖锐的瓷片,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上。央金从位子上站起,几步跑到小珂身边,道:“小珂妹子,你没事罢?”一眼看见岳小珂捂在鼻子上的手绢已经被鲜血染红,惊道:“你……”刚叫了一个字,却见岳小珂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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